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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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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圓悅]過了春宵才愛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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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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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 03:50: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藏寶圖,我終於得到完整的藏寶圖啦!哈哈哈哈……」一陣陣狂笑從屋頂上傳來。

「大哥!」許慈終於確定了,原來剛才那種熟悉的感覺不是自己的錯覺,埋伏在內堂裏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搶了藏寶圖的人果然是她大哥。

「小心。」南宮沛意識到此時的許嚴比之前他碰見的更危險,於是反手將許慈護在身後。

「哈哈哈……藏寶圖、藏寶圖,哈哈哈……」在亢奮的大叫聲裏,那只許慈曾用生命去保護的荷包被許嚴大力撕開。

「住手……」南宮旭似想阻止,卻終究還是沒有躍上房頂。

不確定究竟是谷家兄妹所擁有的半張藏寶圖是真的,還是這荷包裏藏的是真的,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提著一顆心。看著許嚴從舊荷包中抽出了一張紙卷,他們既希望那是真的藏寶圖,又不希望它落到外人手裏。

「白紙?怎麼會是一張白紙?」屋頂上的許嚴一見是一張白紙,憤怒的嘶吼。

原來荷包裏的是白紙啊!不少人忍不住暗自叫好。

「小慈兒,我會對妳好的。」南宮沛悄悄握緊了她的手,暗示自己絕對不會欺騙她。

「嗯!」許慈亦回握他,她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待自己的。

「假的、假的,什麼都是假的!」許嚴的聲音恐怖的如惡魔狂叫,而他的舉動更是令人措手不及,因為他居然將自己手中的三張紙都撕了。

南宮家的人見狀,皆驚呼出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細小的紙片四處飛舞。

「哈哈哈哈哈……」許嚴狂笑著,像一隻蝙蝠一樣飛掠而去。南宮家的人中有輕功好的想攔截他,卻被他打得慘叫連連。

在場的人皆是驚愕不已,就連曾和許嚴交過手的南宮沛和南宮旭,也沒想到才不過幾個月沒見許嚴,他的武功已大有精進。

只有許慈才明白,她大哥恐怕已經發瘋了。許家世代相傳的詛咒,終於降臨到許嚴的身上。

南宮沛一低頭,正望進許慈憂鬱的眼。他溫柔的將她攬進自己溫暖的懷裏,輕聲安慰道:「別怕,我會保護妳。」

「嗯!」她緊靠著寬闊的胸膛,攝取他溫暖的體溫。

「藏寶圖、藏寶圖……」南宮家的人在南宮景然的指揮下,四散尋找藏寶圖的碎片,企圖將它們重新拼湊在一起。

可是被許嚴在盛怒下撕得粉碎的紙片哪有這麼好找?

「小慈兒,我們走吧!」看著這一院被寶藏迷住了眼。失去理智的人,南宮沛的眼裏淨是輕蔑。

「好。」許慈只點點頭。自從她明白了自己對南宮旭的情感不過是親情的轉移,而對南宮沛的才是真正的愛時,她就決定要隨他到天涯海角。

而南宮景然眼瞅著尋回來的碎片怎麼也湊不起完整的半張圖,心裏好不甘心呀!又聽到南宮沛要走的話,忽然想起了他曾經也畫出了一模一樣的那半張藏寶圖,就厲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不知爺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南宮沛淡淡的道。

「再畫一張。」南宮景然頤指氣使的命令他。

「恕不能從命。」他聳聳問,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裏,牽著許慈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你--你這不肖子孫、不肖子孫。」南宮景然氣得老臉通紅,「老夫命令你馬上畫!否則就將你永遠逐出南宮家。」

「請便。」南宮沛無動於衷,這個腐朽昏庸的家族,他早就想離開了,這下不正好順他的意。

「你……來人啊!給我將他們都拿下!」南宮景然就不相信今天他還制不了他。

「小慈兒,躲到我身後。」南宮沛反手將許慈護在身後,面無懼色的迎向圍過來的武丁。

「只要不把人打死了就成。」看見他仍然冥頑不靈,南宮景然也不客氣了。

「是。」屬下們轟然應道。

南宮景然此言一出,南宮沛就知道今日之事,勢必無法輕易解決,要不是他太有把握了,竟然將他的手下全都留在外面,以至於此時才會如此傷腦筋。

「三哥,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畫了吧!爺爺不會虧待你的。」南宮十四討好的開口道。

南宮沛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就讓一向聒噪的他乖乖閉上嘴。

「都是我拖累你。」許慈難過的緊抓住他的衣服,如果不是她,以他的武功應該能闖出去吧!

「那我是不是該說『都是我連累妳』呢?」南宮沛挑起眉,恢復了調笑的語氣。

「你--」

「妳知道嗎?愛上妳才讓我知道活著的意義。」他掬起她的小臉,深情款款的說。

「我也是。」許慈激動的環住他,眼裏有著和他同樣的深情。

雖然現場情勢一觸即發,他倆卻在那裏情話綿綿,這場景還真是詭異到不行。

「一會兒是真假藏寶圖,一會兒又是真情與假意,我說南宮老爺子呀!你們南宮家也實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谷幼安又爆出是一陣囂張大笑,真覺得這一趟來的太值得,看得過癮極了。

「你們還不動手?!」這下是丟臉丟到外面去了,南宮景然氣得渾身發抖。

「住手,誰敢動我們的爺?」此時,外面忽然跑進來兩個手拿火把全身披披掛掛的人。

「淩海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呢?都急死我了!」許慈看見這早該出現的傢伙姍姍來遲,又是埋怨又是心安的。

「炸藥比較危險嘛!我們當然要小心一點囉!」淩海他們大聲喊冤。

「炸藥?」一聽是炸藥,大院裏怪叫連連。

「我們已經在周圍埋了炸藥,你們如果不馬上放我們走,我們就炸了這裏。」淩海舉著火把威脅道。

反正南宮世家為了辦這場喜事囤積了不少煙花爆竹,正好是做炸藥的好材料。

「你、你這死奴才也學會了威脅我?」南宮景然這一生哪曾遇到過如此大不敬之事,被他氣得差點昏過去。

「淩海他們才不是奴才!」許慈氣不過南宮景然盛氣淩人的樣子。

「不,我們的命是爺的,自然是爺的奴才,也是小姐的奴才。」他們兩個感激的道,反正許小姐和他們的爺不是遲早得在一起嗎?所以聽從許慈的話不就等於聽從爺了!

「反了、反了,現在居然連個奴才都敢造反了!」被淩海這麼一氣,南宮景然果真氣昏過去。

他這一昏,現場頓時沒了主事人,南宮家整個亂糟糟的。

「三哥,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蘭兒是怎麼死的嗎?」一團混亂中,南宮十四忽然一聲大喊。

「哦?莫非十四弟你知道?」表面看南宮沛只是挑起了雙眉,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這件事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噩夢。

「只要你畫出那半張藏寶圖,我就告訴你蘭兒之所以會死的真相,那麼你就可以洗去你身上的冤屈了。」南宮十四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誘惑道。

「難道你不知道你說的話已經替我洗清冤枉嗎?」南宮沛不動聲色,讓人琢磨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三哥你不是很愛蘭兒,也一直想找到兇手為蘭兒報仇?」南宮十四的目光已經瀕臨瘋狂,可即使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賭一賭。

「嗯!這好像還挺有誘惑力的。」南宮沛勾起了嘴角。

「你同意了?太好了、太好了!三哥我告訴你……」聽到他的回答,南宮十四一陣狂喜。

「十四弟你瘋了嗎?你這麼說,老三會殺了我們的!」南宮老大驚慌的沖出來想阻止他,衝動又愚蠢的十四弟,完全沒意識到正是自己徹底暴露了他們的罪行。

不料,南宮十四反過來大罵老大,「你這個笨蛋!」他心中早就有了一套說辭,自認有八成的把握能騙過南宮沛,想不到居然在這關鍵時刻被這笨蛋大哥壞了大事。

事隔多年之後,爆發出來的真相竟是這樣瘋狂。

當下,在場的人莫不面面相顱,啞口無言。

「老大,你很能幹啊!」南宮沛輕聲細語的,可是他瞥向南宮老大的冷眸卻如刀一般。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那個淫賤的女人勾引我!她說我是老大,跟著我比跟著老三有前途。可是後來她又後悔了,我……」南宮老大被他的冷眸嚇得整個人差點跳起來,聲嘶力竭的辯解,「我真的不想殺她,我是錯手,我、我……真的,老三你要相信我!」

「是嗎?」南宮沛的神情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悲傷。

「她懷……懷了我的孩子,可是她不……不要我,她說我是蠻夫、沒出息……我才、才……」南宮老大努力解釋著。

恍然間,他彷若又回到了那一夜。那個豔若桃李的女人用刻薄的言辭嘲笑他,威脅說要告訴所有的人說他強暴她,還說要去打掉他的孩子。那是他第一個孩子呀!然、然後他就忍不住……

「你就是用這只手殺了蘭兒吧?」南宮沛的微笑讓他腳底生涼。「喀嚓」一聲,南宮老大的腕關節被他硬生生折斷了。

「老三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南宮老大又是痛又是恐懼,嗚咽一聲,整個人軟癱在地動彈不得。

「十四弟,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他丟下南宮老大,轉向南宮十四。

這些年來他雖然不相信自己會是殺死蘭兒的那個人,可是那種殺人的幻覺一直困擾著他。再加上那些流傳在南宮家的傳言,日子一久,弄得連他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人是老大錯手掐死的,將屍體擺到你床上嫁禍給你的主意是我出的。」眼見事實真相已經瞞無可瞞,南宮十四索性也豁出去了。

「哦!你是怎麼讓我出現殺過人的幻覺的?」南宮沛冰冷的大手卡上了他的喉嚨。

「幻夢,我在給你的飯菜裏下了幻夢。」幻夢是他無意間得來的一種強烈幻劑。「現在你已經知道真相了,要殺要剮都由你。」南宮十四認命的閉上眼。

「十四弟真是體貼呀!」南宮沛不怒反笑,「我記得你和老大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吧!到底是血濃於水!」

這些年來他生活在地獄的邊緣,那種被千人所指的感覺幾乎逼瘋了他。而現在強烈的憤怒讓他的五指收緊,南宮十四的臉色頓時紫漲起來。

許慈看見陰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眉宇問,他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重了!她不喜歡他失控的樣子。

「南宮沛!」她環抱住他的後腰,柔聲喚道。

她的懷抱很單薄,可是散發出的溫暖和信任,卻讓他的心整個復活了。「小慈兒……」

終於--那只扼住南宮十四的大手放開了。

「呼呼呼~~」死裏逃生的南宮十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按理說我該殺了你們,可是看在小慈兒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們。」南宮沛收回了大手,握住那雙環在他腰間的小手。

雖然他因為蘭兒被殺之事遭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因而改變了他的一生,但也因此他才認識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並且懂得了幸福是什麼。

想到這,他一度肅殺的臉上淨是溫柔之意。

「三哥,那藏寶圖的事……」才緩過氣來,貪婪的欲望又在南宮十四心裏升起。「是你答應過要給我的。」

「嘖嘖!十四弟,我只說『這好像還挺有誘惑力的』。」南宮沛的嘴角出現了一抹諷刺的笑。

「你……」南宮十四這一生只有他算計人家的份,還從沒被人家算計的經歷呢!這次竟著了南宮沛的道,不由得氣結,他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想,得不到這藏寶圖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應是這世上最大的懲罰了。」南宮沛笑得囂張。

當他跳脫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圈子,回頭再看時,他發現他們其實都是一群病人,一群為了藏寶圖而瘋狂的病人。

此言一出,南宮家的人頓時蠢蠢欲動,失望連連。

「怎麼,你們是不是很想試試炸藥的威力?」南宮沛挑起嘴角,眼神危險的威脅道。

「呃……」誰也不知道埋下炸藥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更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於是不多時南宮沛一行人就順利的離開南宮家。

好了,戲也演完了,谷幼安站起身揮揮衣服,是他該走的時候了。

「谷公子,我們兩家聯姻的事……」看見谷幼安站起來好像要走人的意思,南宮旭迎上前著急的問。

「聯姻?聯什麼姻?」谷幼安「詫異」的睜大眼。

「就是爺爺和谷公子剛才談的我和谷小姐的婚事啊!」聽得此言,他更急了,完全失去平常的彬彬有禮。

「這又是劍又是炸藥的,還曾經發生殺妻事件,你們南宮家也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有些擔心小妹的安全呢!」谷幼安慢條斯理的說。

「可是這吉時眼看就要到了,這……」這下子連其他人也急了。

畢竟穀家財大氣粗,南宮家和他聯姻有利無弊。就算這聯姻的不是自己,可作為南宮家的一員也能從中撈到不少好處。

此等撈油水的好事,豈可隨便放過?!

「吉時?我看這吉時好像已經過了呢!」谷幼安作勢看看外面的天色,質疑道。

「這……」眾人沉默,因為他們心知肚明這吉時早已過了許久。「可是滿座的賓客……」

「這是南宮家的事。嵐兒,我們走。」谷幼安扯直了衣擺,招呼了妹妹,真的就大剌剌的走人了。

最嘔的是南宮家誰也不敢攔他,因為這谷幼安除了是兩淮的鹽商之外,還是皇后的弟弟。自古民不與官鬥,官家的人惹不得呀!

當下南宮子弟們各個呆若木雞,其中最懊悔的莫過於兩頭皆踏空的南宮旭了。

南宮沛一行人邁出了南宮家的大門,正值夕陽西下之際。金黃的陽光照在南宮家的匾額上,更增添幾分貴氣。

可是許慈卻總覺得在這片金光燦爛中帶著幾分垂暮之氣。回頭看見南宮沛也正望著這匾額,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你怎麼了?」她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南宮沛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雖然他早就想離開這腐爛自私的家族,可是真到了決裂的時候:心中還是有幾分悵然,畢竟血比水濃,這到底是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啊!

「真的沒事嗎?」許慈仍有些擔心的看著他,知道他心中有一絲不舍。

「放心,妳忘了,我可是有名的鐵石心腸呢!」他重整了自己的心情,朝她眨眨眼,「就算我不再是南宮家的人,也有能力養活妳。」

「嗯!」她的眼裏有著全然的信任,而他們相握的雙手握得更緊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期然的,他們的心頭同時浮現這兩行字,下一刻他們相視而笑,默契竟在不言中。

「爺,馬車來了。」淩海趕來了馬車,隨行的還有南宮沛的其他手下。

有的是許慈已經見過的,有的卻是沒見過的。但相同的是,他們對南宮沛都是恭恭敬敬,對她也是。

她心中隱隱有些明白,自己選中的男人並不是簡單的人物,離開南宮家並不會扼殺他的生機,反倒是放一條龍游進了大海。也許南宮家對於他來說,早就是一潭太淺太渾的溪水。

「怎麼了?」南宮沛撫著她有些迷離的眉眼,柔聲問。

「我忽然發現自己無法看透你呢!」她抬高下巴,呢喃一句。

「那麼--就讓妳看清楚些,如何?」他一把將她抱上馬車,「來吧!讓我帶妳去我們未來的家。」

「家……」她的思緒奔騰,自從那半張藏寶圖攪亂了她的生活後,她已經很久不曾體會到家的感覺了。不,更正確的說法,早在那半張該死的藏寶圖出現在許家人的生活時,已將那些屬於幸福、溫暖的東西扼殺殆盡。

想到這,許慈又不禁有些神色黯然,不知道大哥好不好?

「難道我的為人這麼失敗嗎?」南宮沛哀怨地扁起唇角。

「什麼?」她還沒回過神來。

「我最最重要、最最親愛的親親小娘子,居然不願意和我共組成一個家庭,妳說這不是我的失敗還會是什麼呢?」看見她一臉傷心失落的樣子,他故意做出義憤填膺的樣子來逗她。

此舉本想博得佳人一笑,誰想到淩海正好趕著馬車上路,一陣晃動,他雖然不曾摔個嘴啃泥,卻也在他的親親小娘子面前來個五體投地,樣子狼狽至極。

「呵呵呵~~」許慈終於被他逗笑了。

「小慈兒,妳離那麼遠做什麼,該不是怕我吞了妳吧?」南宮沛雖然沒想到竟是這樣子讓她發笑,不過也不以為意,趕緊再接再厲的說。

「你說什麼?」她抬眼正好對上他那雙能魅惑人的眼睛,不由得臉紅成一片。

「我說妳離這麼遠做什麼,按理說這會兒妳應該是看見我秀色可餐,很想吃了我才對吧?」他挑逗的笑著,嘴角又挑起了熟悉的弧度。

「嗄?」這傢伙會變臉嗎?許慈詫異的望著這彷若變了一個人似的南宮沛,那抹屬於輕佻浪子的笑容,再一次令她呼吸一窒。

「來吧!快來吃了我啊!」南宮沛拋給她無數個媚眼。

「你……」他、他的笑容好邪氣呢!看見他的眼神越來越亮,她心中的警鈴大響,口幹的咽咽口水,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她趕緊轉移自己的視線,不敢和他正面相對。

「怎麼不敢看我,是不是覺得我的身材很不錯?」他乾脆在車上寬衣解帶起來了。

「喂!你、你別亂來啦!」許慈被他嚇得霍然起身,卻忘記了自己在馬車內,「砰」的一聲,腦袋撞到了頂篷。

「很痛吧?有沒有受傷呢?來,讓我看看。」雖然他很喜歡看她被自己逗弄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可聽得這聲大響,他的心裏還是很心痛的。

「你、你別過來啦!」許慈被他的舉動嚇得大叫,雙手更是一陣亂搖的。「南宮沛,我……我雖然很喜歡你,可……可是也不打算和……和你在馬車上亂來!」

「呵呵呵~~」南宮沛只是低沉的笑。

「我、我是說真的,我、我……」她的臉好紅,語無倫次的說。

「我知道。」

「嗄?」他的神來一語讓許慈徹底的怔住。

「小慈兒,妳可不要太激動喔!雖然我深深的愛妳,不過還沒好色到在這車廂裏對妳亂來,妳不必這麼緊張嘛!」他笑嘻嘻的調侃她。

「可是你明明……」連衣服都解開到腰間了呢!

「我是要妳替我換藥,妳那顆小腦袋想到哪里去了?」眼見她中計,南宮沛笑得連眼睛都瞇成一條細縫。

許慈這才注意到,大概是剛才打鬥中扯到傷口,他腰間纏的布條上確實又沾了一點血跡。

「小慈兒,妳的思想很不純潔喔!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

「南宮沛你……」可憐的許慈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回想自己居然白癡到被他耍得團團轉,小臉頓時漲得通紅。

「妳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比起剛才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好多了嗎?」他憐惜地摸摸她的粉頰。

原來他並非存心戲弄她,只是換個方法要她振作!她的心裏頓時暖烘烘的。

「這裏撞痛了嗎?」他的大手撫上她撞到的地方,放輕力道輕輕揉著。

「沒有。」許慈搖搖頭,剛剛或許還有些痛,可現在這痛早就被滿心的幸福感不知道擠到哪去了。

粗糙的大手沿著那順滑如雲的發絲,滑至她細嫩的頸間。雖然明知經過了這些日子,駭人的青紫扼痕已經不存在了,可一想到當時所看見的,他的心裏還滿是痛苦。

「這裏--還痛嗎?」他啞著嗓子問,聲音中有一絲的自責。

「早就不痛了。」他的撫摸飽含柔情,讓她覺得自己被珍惜著。

「我那時一定是瘋了。」南宮沛自責的低吼。

「為什麼你要不告而別?」對於他的離去,許慈一直耿耿於懷。如果不是草廬主人及時點醒了她,如果不是淩海他們和她說了許多有關他的事,如果她不是她及時想明白了,他們很可能就這麼錯過了。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害妳受傷,就像當年我……」想起當時的情景,他仍是心有餘悸。

「我相信你不會。」這次,許慈主動抱住了南宮沛,「你是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殺害自己喜歡的人呢?」

「善良?」南宮沛一愣,她恐怕是這世上唯一說他是善良的人了。因為在那個勾心鬥角的環境中長大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是善良的呢?不過由於她的信任,他願意讓自己努力變得善良些。

「我會永遠信任你,永遠站在你這邊。」她錯將他的呆怔當成了黯然,當下張開懷抱努力的想包容他。

可是他那麼高大魁梧,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達到將他包容的目的。倒是南宮沛的欲望,被她這麼東蹭西磨的給喚醒了。

「呃……」感覺到抵著自己的硬物,許慈很是尷尬,俏臉又漲滿了紅暈。

她想逃開,又怕做得太明顯讓彼此更尷尬;可若忽視不理,那硬邦邦的東西又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她。

「別怕,我不會在馬車上做什麼的。」南宮沛柔情似水的語調輕鬆的化解了她的困窘。

「嗯!」許慈的臉紅得好看極了。

「我只想這麼抱著妳。」他得寸進尺地反手將她摟得好緊。

「嗯!」這下,她連脖子都紅透了。

唉!他也知道馬車不是什麼洞房的好地方,而他也很想努力克制欲望,可惜天不從人願,懷裏的佳人確實是乖乖的沒動了,馬車卻還在那裏一直晃來動去的。於是他的欲望不但沒能消下去,還益發旺盛,就連一向自詡自製力甚好的他也有些克制不住了呢!

「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愛上妳的嗎?」他試圖轉移自己的心思,開口說著幾年前的回憶。

「什麼時候?」她也很好奇這個問題呢!

「那年我因為蘭兒的事被南宮家的人唾棄,日日在虎丘買醉。在那個飄雪的黃昏,是妳替我蓋上衣服……」回憶起當時她俯身替他蓋衣的情景,他的心還是暖暖的。

「啊!你、你就是那個潦倒的乞丐?」經他這麼一說,許慈也有些朦朧的記憶了。那天是她這一生中唯一一次出遠門,而那有著一雙困獸般眼睛的乞丐也實在是不同尋常,所以她才會忍不不住幫他蓋衣。

「乞丐?!」南宮沛扯唇苦笑一下,這大概就是他當時的真實寫照吧!

那天這一身雪白的女子就像是天邊一片無瑕的新雪,她眼底的悲憫洗滌了他的痛苦,讓他重新燃起鬥志。

他曾以為她永遠都是天邊的一片新雪,讓他只能遠遠的觀看,卻無法碰觸,誰知因為南宮旭的關係,讓他以為天邊的新雪成了凡間的煙花女子,這讓他抓狂,所以他才會對她極盡逗弄羞辱,可現在想來,那只是因為嫉妒蒙蔽了他的眼睛而已。

「我想,在妳面前我永遠都是乞丐,一個乞求情感的乞丐。」他呢喃著,粗糙的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臉。

他們的雙眸相對,呼吸相通,濃烈的情愫在空氣裏膨脹,馬車內狹窄的空間因而顯得更狹窄了。理智和情欲在南宮沛的心中激烈交戰著。他凝視她,目光灼灼,似乎要將她一口吞了。

「那、那個自從淩海告訴我你的計畫後,我一路上都在擔心會趕不上。」許慈頗為不自在的努力尋找新的話題。

「如果真的趕不上,妳打算怎麼辦?」南宮沛心不在焉的應答,滿腦子只想好好品嘗那紅潤的櫻桃小口。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搶親啦!」到現在,她還是很佩服自己的勇氣。

「搶、搶親--妳嗎?」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居然也想學山大王搶親,搶的還是他這個新郎倌?!這讓他意想不到答案,害他一時岔了氣,差點沒被口水噎著。

不過,這麼一鬧,一度如火燒般熾熱的情欲,終於有些退去了。

「是不是覺得我的火藥陣很厲害?」許慈仰高小臉,得意的自誇道。

「火藥陣也是妳的主意?」他好驚訝的揚高劍眉。

「是啊!」她點點頭,「不過我沒有真的要炸南宮家的意思喔!我只讓淩海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埋了一點點火藥,就算真的炸了也不會造成太大損害。」

南宮沛的確很詫異,原來他的小慈兒也並非全無爪子的!

「你--生氣了?」見他好沉默,她有些擔心的問。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家,隨便被人埋了火藥當然會不高興了。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生妳的氣,只是覺得驚訝罷了。」南宮沛拍拍她的臉,笑得愉快。

「吃驚?」許慈不解的嘟起紅唇。

「是啊!我發現自己撿到一塊瑰寶哪!」對此他只能說是僥倖,因為是南宮旭的愚蠢成全了他。

「你……」他的誇獎以及他眼裏毫無掩飾的愛意,讓她的耳垂子變成了兩隻小巧可愛的紅瑪瑙墜子。

「哈哈哈哈……」南宮沛心情愉悅的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歡暢且純淨,全然不是先前那種自嘲或諷刺的笑聲。他意識到,在自己污濁的生命裏終於出現了一道涓涓清流。

「駕~~」聽得爺喜悅的笑聲,淩海感同身受激動不已。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這樣替他們趕一輩子的馬車呢!

開心之中,就連馬兒的步伐也輕快不少。這馬兒跑得飛快,馬車自然也跟著顛得更厲害了。這下可就苦了佳人在懷,看在眼裏,想在心裏卻吃不到嘴裏的南宮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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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4-2 03:51: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爺,玉壺春酒樓已經到了。」不知熬了多久,淩海的聲音終於解救了在天堂和地獄兩端遊走的南宮沛。

「就在這裏歇一歇吧!」車廂門才打開,南宮沛就迅速竄了出來。

其行動之快將開門的侍衛嚇了一跳。不過等他們看見一臉酡紅的許慈,就什麼都明白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們的爺自然也不例外了。不過看爺這樣子好像還挺辛苦的。

「都傻站在那裏做什麼?」南宮沛自然知道他們的肚子裏在轉什麼鬼思想,當下冷冷的橫了他們一眼。

「恭喜爺、賀喜爺……」奈何這和寒冰相去甚遠的冷眸,完全達不到平常的效果,幾個侍衛還笑嘻嘻的。

玉壺春酒樓是方圓百里內最好的酒樓。二樓的雅座更是酒樓裏視野最好的地方。南宮沛等人在酒樓坐定,不消一刻,精緻的紅木方桌上已經擺滿了同樣精緻的美味佳餚。

「小慈兒,先吃塊水晶蝦仁。」

「小慈兒,這裏的蟹肉做得不錯,妳試試。」

「小慈兒,妳看看這道菜……」南宮沛的筷子不停,不多時許慈的碗裏就堆得滿滿的,就快連下筷夾菜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這也實在是太誇張了吧!侍衛們想不到他們的爺寵老婆居然會寵到這地步,不由得人人驚訝的呆若木雞。

可許慈心裏卻是甜甜的,臉上紅紅的。

這時,一陣嘈雜的聲浪吸引他們的注意。

「聽說了嗎?秋水山莊將大小姐逐出門了。」

「那種背兄私奔的小賤人,活在世上簡直是敗壞門風。照我說,也不用逐出門了,乾脆亂棒打死算了,省得活在世上丟人現眼。」

聞言,許慈不禁搖搖欲墜,原本幸福甜蜜的心情,頓時蕩到谷底,原來大哥將她逐出門了!

「淩海,讓他們閉上臭嘴!」南宮沛一面將她攬入懷中,一面大聲喝道。

「是。」淩海等人轟然應道。

那些不知道大禍臨頭的人,還逕自高興的說著:「聽說那小淫婦跟的是南宮家的一對兄弟,一馬跨雙鞍呢!嘖嘖,真想嘗嘗她的滋味,一定夠勁夠……啊喲!救命、殺人啦……」

色迷迷的男人說得正過癮呢!就被人打得滿地找牙。

「這是教訓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淩海一腳重踩在他背上,警告道,居然敢侮辱他們未來的夫人,簡直是找死。

「口、口素偶米、米有亂唆(可是我們沒亂說)。」色迷迷的男子被打得發出了殺豬也似的嚎叫。

「閉嘴!」淩海將他的臉踩到了地板上。

「哎喲!大爺啊!咱們可是開店做生意,您這麼一鬧,咱們還怎麼……」掌櫃才嚎了一半,就被一張大面額的銀票塞住了嘴,

「方才你們說的話,如果讓我再聽到第二次,小心你們的腦袋就像我手裏的這碗一樣--」話音才落,南宮沛手裏的那碗就碎成了粉。

「大爺饒命呀!小的再也不敢亂說了。」

「哼,閣下難道堵得了天下的悠悠眾口嗎?」在一連串哀號和求饒聲中,卻有不和諧的聲音譏諷的響起。

「我不知道能不能堵住天下人之口,不過我確信一定能堵住你這張大嘴巴。」南宮沛冷哼,反正他本來就是我行我素的,在酒樓殺個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難道只准許慈這麼做,我們連說也不行嗎?這、這天下還有公理嗎?」那個看起來像是書生的人激動的說。

「公理是什麼,我說的就是理!」南宮沛臉上殺氣一盛,就要將他立斃掌下。

「別這樣,放他們走吧!」許慈攔抱他的雙臂,柔聲說。

「哼!」南宮沛瞅了她一眼,不願意看見她不開心的表情,所以儘管心中很不樂意,還是乖乖放人了。

「這位公子,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許慈有禮的轉問那位激動的書生。

「不知這位小姐和許慈是什麼關係,為何特別關心她的事?」雖然她和打傷他的人是一夥,不過看在她為他們求情的份上,而且她的態度也很好,所以書生倒不曾將怒氣對向她。

「她是誰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回答就夠了。」不過書生不遷怒,並不代表南宮沛就會盡釋前嫌。

「實不相瞞,我就是許慈。」許慈瞪南宮沛一眼,不許他再插嘴。

「妳--就是那個私奔的許小姐?可是妳看起來不像啊!」讀書人睜大眼睛,上下打量她,實在無法將她和傳言中的那個狐媚女子聯想起來。

「像不像關你什麼事,只要我覺得好就行了。」南宮沛看不慣這酸書生對她的「虎視眈眈」,佔有的將她攬到自己懷裏。

「那……你就是那個--」讀書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想的沒錯,我就是那個被南宮家趕出門的不肖子。」南宮沛大方的承認,因為他從沒將被逐出門的事放在心上,「現在你是不是肯說了?」

「好吧!」讀書人點點頭,回憶道:「前幾天秋水山莊昭告天下,說大小姐許慈背兄私奔、穢亂門庭,已由兄長執家法逐出了門。並言明,若許慈再次踏進秋水山莊就亂棍打死。」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許慈顫聲問,眼眸佈滿驚訝,雖然書生言之鑿鑿,可是她仍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大哥逐出了山莊。

「嗯!秋水山莊的人還到處張貼告示呢!」明知道眼前這名女子就是那個穢名滿天下的女人,可是看著她澄澈的目光,書生的心裏卻有一絲動搖起來。

「是啊、是啊!我們也都看到了。」

「我們都是照告示上寫的說的,不是我們造謠呀!」

被淩海等人打倒的人紛紛辯白,誰都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個犧牲者。

「告示?」許慈等人又是一怔。

「我的口袋裏還有一份。」有人喊道。

許慈才打開一瞥,雙手就顫抖起來了,臉上更是血色盡退。

大哥你好狠心啊!

南宮沛早已經以她的歡樂為歡樂,以她的傷心為傷心,這群讓她傷心的人在他眼裏自然是他的敵人。

此刻,他全身散發出濃濃的殺氣,空氣凝結成一團。

「我們只求公子饒命呀!」眼見情形不妙,酒樓的人心驚膽戰的求饒。

「沛,放他們走吧!」她淡淡的一語,就滅了南宮沛心中的殺氣。

「都給我滾!」

此言一出,不光是那些死裏逃生的人,甚至連滿座的食客也都奪門而逃,只留下了逃不了的掌櫃和夥計,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

「小慈兒,妳不覺得秋水山莊的棄妹和南宮家的棄孫,剛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他的言語中淨是體恤與纏綿。

「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她把頭埋在溫暖寬大的懷抱中,低落的語氣中有些鼻音。

「妳不覺得我們能夠擁有彼此,比那些虛名更好嗎?至少我們很幸福啊!」察覺到她的顫抖,南宮沛將她嬌小的身子整個收納到自己的懷裏。

「沛,我現在只有你了。」她的淚水在臉上不出聲的奔滾著。

他感覺衣衫的前襟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了,可是他不曾想阻止,因為他知道只有讓她盡情發洩之後,一切才會轉好。

「他、他們……」好像不像傳言中那麼不堪嘛!唯一不怕死仍留在原地的書生,在一旁越看越覺得事有蹊蹺。

「這位公子你不知道,這真相可不是你們所知道的那樣啊!」淩海深知對付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另一個流言。

「什麼?」書生大為不解。

「是啊!我們爺和許小姐……」當下他將南宮沛和許慈是如何相識、相愛的事都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

當然南宮沛和許慈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本來也就夠匪夷所思的了,聽得書生傻了眼。

當然這第二個流言也就這麼被創造出來,至於這流言是怎麼流傳的,就是後話了。

這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躺在床上的南宮沛久久沒能入睡。夜已經深了,他聽到床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睜開眼卻驚訝的發現許慈衣著單薄的站在他的床畔。

「小慈兒,妳也睡不著嗎?」察覺她有些發抖,他不假思索的將她拉上床。

「沛,你要我好不好?」他正要掀開被子裹住她冰涼的身體,就聽到許慈這麼說。

她的小手輕拉內衫絲帶,單薄的衣衫頓時散開來,滑下她柔美的肩頭,散落在他的床上。裸裎在他面前的,是她如玉般微涼的潔白身子,那細膩柔滑的肌膚,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小慈兒,小心著涼了。」他一怔,隨即抖開被子裹住她。

「沛,你是不是也懷疑我和旭大哥有染,所以才……」許慈黯下面容,緊咬下唇,有些受傷的回望他。

「傻瓜,我從沒懷疑過。」他摟她入懷,制止她繼續傷害自己,「我確實是很想要妳沒錯,不過不是現在。小慈兒,因為妳還沒準備好呢!」

「可是……」

「妳就當成是我作為男人的私心吧!我希望能夠教導妳有關男女之間發生的美妙事,讓妳也喜歡那種感覺,而不是讓妳像一個獻祭的處女一般,心懷恐懼的容忍我的侵佔。」他誠摯的道,可只有老天知道,此時他可是極力的忍耐啊!

「沛,你……」她感動的眼眶泛紅。

「別擔心,妳就在這裏好好睡一覺,我會一直守在妳身邊,睡醒後一切都會好轉。」他拉她躺在他的床上,溫柔的擁著她。

「嗯!」他的氣息總能帶給她一種安全的感覺,而她也越來越喜歡他在自己身邊的感覺。許慈裹著他的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絲被滑下了她的背部,正露出上面的猙獰疤痕。

「妳這傷是誰造成的?」南宮沛倒抽口氣,顫抖且憤怒的摸上她背上那兩個恐怖的傷疤。是哪個畜生,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下此毒手!

雖然那已是舊傷,可他的心裏仍是痛得很。他暗暗發誓,讓他知道那個畜生是誰,哪怕是要挖地三尺,也一定要讓那畜生付出代價。

「啊--是娘親刺的。」孰料許慈不但沒有絲毫憤怒,相反還出現了感恩的神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下換他不明白了,做母親的怎麼會捨得對女兒下此毒手?可看看許慈的神色,又不像是在騙他。

「還記得我曾經和你提起過,許家人武功越高就瘋得越厲害的事嗎?」許慈漾開笑容問道。

「嗯!」她是有提過這件事。

「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沒說,許家人如果瘋得越厲害,武功也就會越高,而我大哥就是屬於這種。」

怪不得這次見面時許嚴的武功會精進如此,可--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沛不解,這和她背上的傷有何關聯。

「當年許家的先人在得到那半張藏寶圖的同時,也得到了半本秘笈。據說只有練過秘笈裏武功的人才能開啟那個寶藏。不知是因為秘笈只有半本呢,還是練功的方法不對,以後的幾代都有人為了練上面的武功發瘋而死。」大概是自小就生活在悲劇中吧!南宮沛在一旁聽得已經心驚膽戰了,可是許慈的表情卻是淡淡、溫溫的。

「如此可怕的武功還練它做什麼?」

「許家人也知道這秘笈只會將他們導向發瘋而死的悲慘結局,可是許家人對寶藏的執著更是可怕。我五歲的時候,娘很怕我也會步入許家人的宿命中,就刺穿了我的琵琶骨,因此,我就成了許家唯一不會武功的人。」許慈的眼神迷茫,有些懷念死去的娘親。

「別怕,我在這裏。我會永遠守著妳,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妳。」南宮沛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張開雙臂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裏,用自己的體熱驅散她心底的寒冷。

「我十歲的時候,爹發狂了,錯手殺死娘。第二年大哥告訴我,爹也發狂死了。可後來我才知道爹其實並沒死,而是被關在秋水山莊底下的地牢裏,就像我那些發狂的先輩一樣。當我去救旭大哥的時候還聽見……」她嗚咽的說下下去了,那暗不見天日的地牢、那撲鼻而來的臭味,還有那陣陣不似人類的恐怖狂笑聲,讓她只要回想起來就渾身哆嗦。「當我看到那些昔日的叔伯們,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也被關在裏頭。」

「小慈兒、小慈兒……」他知道自己無法參與她的過去,滿心滿懷的愛意與不舍都化作了在她耳畔旁的這三個字。

「其實我一直都很害怕,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發瘋,或者會像娘被爹殺死那樣,被大哥殺死。」她的眼裏滿是絕望。「這些年來那恐懼幾乎快要將我逼瘋了。所以當旭大哥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樣緊緊抓住他。」

南宮沛靜靜聽著,將她抱得更緊。

「我一直告訴自己,是旭大哥為了藏寶圖所以背叛我。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其實是我一開始就卑鄙的利用他來逃開自己的悲慘生活罷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呢?」

「不。」知道了心愛的女人竟然有著如此悲慘的過去,他的喉嚨裏好像梗著一個硬塊,想吐卻吐不出來。

「你會不會因此看不起我?」她將自己深深的埋進他懷裏,不敢看那雙能透視一切的眸子。

「我只恨那第一個出現在妳生命中的男人為什麼不是我。」如果是他,她就不會再次受到傷害了。

「沛,你……」許慈終於抬起那雙凝淚的眸子。

她的眸子對上了他的,那裏沒有輕視沒有嘲諷,有的只是滿滿的疼惜和愛意。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一直夢想得到的東西,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她不必再害怕,也不會再寂寞,因為他會是她最堅固的後盾、最忠誠的伴侶。

「我永遠不會傷害妳。」他輕啄她的眼瞼,吻掉她眼中的哀傷,她是他永遠的珍寶。

「我知道。」許慈含淚微笑了。

「我向妳發誓,我會給妳一個溫暖的家。」他在她耳畔述說著他對於家庭的暢想,「一個沒有恐懼、沒有陰謀,有的只是滿滿的愛的地方。」

「嗯!」許慈被他打動了,對於未來亦滿懷憧憬,「讓我們共同營造一個全新的家吧!」

「『共同營造』,呵呵~~我喜歡。」這個詞讓南宮沛發自心底笑出來。「我的親親小慈兒呀!不如我們先來營造點別的吧!」他賊賊地向她眨眨眼。

「營造什麼?」她一怔。

「是呀!妳不覺得我們已經耽擱太久了嗎?」他笑得無害,可是他的身體已經強勢的翻到她的上面。

「你,呃……」許慈心一震,這才想起自己來到他房間的原始目的。雖然她是來獻身的沒錯,可……可一番傾訴之後她都快忘記這件事呢!

「也許,今夜我們的新家庭會增添一個新成員。」他的大手撫上了她柔軟的腹部,溫柔且虔誠的膜拜著。

天哪!這是如此羞人卻又是如此誘人的想法。下一刻,許慈在他的溫柔裏化作了一泓春水……

南宮沛帶著許慈一路遊山玩水的,經過了半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目的地--碧玉城。

「小慈兒,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家了。」南宮沛指著眼前巍峨的城牆,自豪的介紹。

十歲那年,他機緣巧合的救了碧玉城前任城主,並因此進入碧玉城主的門下。十八歲那年,正式繼承了碧玉城。

不過這件事他隱瞞得很好,即使是南宮家的人也不知道原來名滿江湖的碧玉城主和南宮家那個吊兒郎當的南宮沛居然是同一個人。

「這是--」雖然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是什麼碌碌無能之輩,可是望著這規模不下於南宮家的地方,許慈仍不由得目瞪口呆了。

「怎麼,嚇到妳了嗎?」南宮沛在她耳垂邊笑嘻嘻的問。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著迷,就連這被嚇到了的「傻樣」都分外的撩人呢!

「你從沒告訴過我……」

「我說過我會養妳的嘛!」他冷不防的湊到她唇辦上偷香,「再說,我怎麼捨得妳受苦?」

這一路上,以淩海為首的一干侍衛們已經對他的類似行為免疫了。只要南宮沛不做出什麼太出軌的事,他們基本上都是視若無睹的。

只有他的親親小娘子,無論這偷親的伎倆他用過多少次,她都一樣會臉紅、會害羞。嘻嘻~~

瞧,她的臉又一次紅得像天邊的晚霞。

「回家囉!」驀地,南宮沛將她抱起。

「你、你小心點!」他故意使壞的讓她還以為自己要掉下去了,嚇得她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放。

「呵呵呵呵~~」他盡情享受這軟香溫玉,覺得這世上的極樂莫過於抱著心愛的女子相守到老。

「小慈兒,我有沒有說過妳好香呢?」香得他好想現在就一口吃掉她。

「嗯!」她嬌羞的臉埋在他的頸間。

「親親小慈兒,我有沒有說過妳的身子好軟呢?」軟綿綿的害他捨不得放手呢!

這次她沒聲沒氣的。

「我的親親小慈兒,今天我有沒有說過我好想要妳呢?」他好愛逗弄她,因為她的反應好可愛喔!

「你、你別不正經了,你……」果然她的臉立刻紅得像天邊的雲霞。

「呃!城主,這……」出城來迎接他們的屬下皆是一臉錯愕,不禁猛揉雙眼,他們是不是看錯人了,他真的是城主嗎?

許慈忽然意識到,他們的親密行為,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看,羞窘的全身都快著火了。

「爺,趕了這麼久的路,小姐一定也很累了,還是先進堡休息一下吧!」

「是啊、是啊!先歇一下吧!」

這一路上許慈早就贏得了淩海等侍衛的心,見她窘迫,一個個都站出來替她解圍。有的甚至還在心裏暗暗埋怨他們的爺調情也不看看地方。

「我的親親小慈兒,什麼時候妳拐了這麼多哥哥替妳出頭呀?」南宮沛假裝驚詫的道:「看樣子待會我得更努力的『做』人了。這樣等妳這些哥哥們殺上門的時候,我還有個幫手。」見她如此深得屬下的心,他很是高興。

「你……」這越說越口無遮攔呢!雖然他說話的聲音不算很大,可許慈還是心虛的東張西望。

「我想來想去呀!還是覺得現在就回去做人比較好。」說著南宮沛乾脆一把抱起她,作勢要將她抱回房去。

這一路上,類似的事大夥兒已經司空見慣,也不覺得有什麼驚異的。倒是那些留守在城堡裏的人,見此情景人人皆驚愕的合不攏嘴。

「城、城主這……」可憐的大管家連句話都說不清楚了。

「怎麼了?難道城主和他的親親小娘子回房親熱,也要你大管家批准嗎?」南宮沛斜瞪他一眼,冷哼一聲,要是他敢說「是」,他會毫不猶豫地換個管家。

可憐許慈的臉頓時紅得不能再紅了。

「可是城主,是您用飛鴿傳書說一回城就要立刻成親的,可現在這……」大管家就是大管家,只這麼一瞬功夫就回復了正常。

可憐他自從前天接到淩海的飛鴿傳書說城主今天要回來後,就忙得腳不沾地、身不沾席的,才好不容易趕在城主回城的前一刻將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想到城主他居然擺了個大烏龍給他!他不恨才怪啊!

「呃!」倒是南宮沛愣了又愣,好不容易想起他確實有交代這麼回事。

自他們的初夜之後,他一來擔心她因此有了孩子,二來也是希望能名正言順的給她一個家。可後來「幸福」的日子過得太久,他哪里還記得這回事!

結果就是現在,他這「興」致勃勃的可憐男人居然被……

好--不--人--道--呀!

南宮沛想哀號、想呼告、想……可他更想做的卻是向這世上所有的人宣告:她--許慈,是他南宮沛的親親小娘子!

對於他來說,有什麼比一場婚禮更有用呢?呵呵呵呵……

「好,那就先成親!」激動中,他索性將她扛上自己寬闊的肩膀。

「放我下來啦!」許慈嬌嗔的小聲抗議,還用小拳頭捶打他。可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到她身上洋溢的愛與幸福。

看到南宮沛臉上輕鬆的表情,望見那雙再也沒有陰霾的眼眸,碧玉城的人祟拜的望著這個讓城主重拾歡顏的女子。

城內,成親的喜樂已然響起。

他們知道上蒼終於開始眷顧他們的城主了,幸福--終於來到了碧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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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 03:51:31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

「你們很吵耶!」南宮沛不耐煩的從灌木叢後面探出身來,才想和他的親親小娘子溫存,怎麼這些人不識相的滾遠點。

「嗄?」即使是精明的大管家也料不到城主他居然會在青天白日朗朗之下,躲在灌木叢裏辦事,當下被嚇得直發抖。

逮人的侍衛更是被他嚇到了,竟將按著的手鬆開,於是原先被他們抓得緊緊的髒小子頓時掙出了他們的束縛。

「來人啊!不要讓他跑了,抓住他。」居然放任奸細逃脫,這可不得了,大管家一見,趕忙招呼眾人圍堵那髒小子。

「哎呀……」被南宮沛按著欲強行「非禮」的許慈,終於乘著這機會逃出了魔掌。誰想才跑了幾步,居然「砰」的一聲和那個髒小子撞在一起。

呃……這是--

許慈才瞅著這臉髒髒的小子有些熟悉,南宮沛已經在一旁咆哮一聲,「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城、城主,這小子扮成廚房小廝,偷偷溜進城裏,我們懷疑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只是還沒來得及審問就被他跑了。」大總管邊稟告,邊指派人去抓那髒小子。

「小姐,妳可要救救莊主呀!小姐,我求求妳了。」髒小子一邊掙扎一邊尖聲喊叫。

「水,水紅?」聽見熟悉的聲音,許慈有些錯愕。水紅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留在秋水山莊嗎?怎麼會……

「小姐,我是水紅呀!妳聽不出我的聲音嗎?」髒小子掙扎得更厲害了。

她凝眸望去,卻只看見一張花貓似的髒臉上面都是淚水流過沖出的痕跡,根本分辨不出本來的面目。

「放開她。」南宮沛做個手勢。

「小姐現在認出我了吧?」甫一獲得自由,水紅就用袖子在她的髒臉上東抹西抹,沒幾下就現出了真面目。

「水紅妳怎麼會在這裏?」許慈詫異地揚高聲調。

「小姐,他們不讓我進來。妳要救救莊主呀!」水紅一古腦撲向許慈,一把抱住她大哭道。

她一邊哭一邊還用滿是廚房灶灰的頭往許慈的身上亂蹭,頓時將她那件上好的蘇繡衣裳弄得髒兮兮的。

「水紅別哭,慢慢說,大哥他怎麼了?」雖然在南宮沛的呵護與溺愛之下,她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痛苦了。可是看到熟悉的人,那種曾以為已經消失的痛苦又一次襲上她的心頭。

對於南宮沛來說,任何會引起他的親親小娘子痛苦的人、事、物都應該消失。於是他大手一揮,示意屬下將水紅帶下去。

「小姐妳要相信我,莊主將妳逐出山莊也是為了妳好啊!」見有人來抓她,水紅緊抱著許慈的身子不肯鬆手。

「為了我好?」許慈被水紅弄得一頭霧水。

「哦!那妳倒說說看你們莊主是怎麼為了小慈兒好?」看出了事有蹊蹺,南宮沛示意手下退下,

「莊主是怕自己會傷害小姐,所以才會將小姐逐出山莊的。而且我也不是奸細,是莊主要我過來照顧小姐。可是我求見了好幾次都沒能進來,所以才……」水紅趕緊解釋。

南宮沛若有所思的盯著水紅,看來許嚴也頗不簡單呢!居然能查出他就是碧玉城的城主。

「水紅,這是真的嗎?」這個變化實在是太戲劇性了,許慈覺得心裏一片迷茫,不知該信還是不信。

「當然是真的。」說著水紅「哇」的一聲哭了。

「怎麼了,莫非大哥出事了?」她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

「莊主他綁架了兩淮鹽商的妹妹,現在官府到處在通緝他!」水紅淚眼婆娑。

「妳是說大哥綁架了谷幼嵐?」許慈震驚地瞠大眼。這些日子她和南宮沛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壓根就沒注意江湖上的消息,沒想到……

「這、這……」穀幼嵐可是當今皇后的親妹,大哥居然綁架她,也實在是太……

她心亂如麻,完全沒有頭緒。

「你們將這小丫頭帶下去,讓她好好梳洗。還有讓人馬上去查這件事。」南宮沛很快的安排下去。

「是。」底下的人立刻依令辦事。

「小姐妳可一定要幫幫莊主呀!」水紅一邊走還一邊哭著。

「沛,你……」許慈轉向南宮沛,欲言又止。

「放心,妳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不是嗎?」南宮沛將她納入羽翼下,「別怕,一切有我呢!」

「嗯!」許慈依偎在他的懷裏。她知道無論外界如何大雨滂沱,都有他替她遮風擋雨,她已經站在幸福的彼岸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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