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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胡娟娟] 街頭霸王小小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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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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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32: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個謐靜的夜晚,只有草叢裡傳來的蟲鳴聲,高掛夜空的明月此時也偷閒地躲進雲層裡,四周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在家家戶戶的人們都在睡覺的時候,卻還有一個人是清醒著。
  柏聖儀穿了一身的黑衣、黑牛仔褲,頭髮高高地綁了一個馬尾,對著鏡子前的自己審視了一番,她滿意地一個微笑,戴上一副黑不隆咚的墨鏡,拿出一雙放在櫃子抽屜裡的黑色球鞋,無聲響地走至落地窗前,開了窗子,悄悄地走出去,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她拎著自己的鞋關上窗子,然後以靈活的身子,從這個位在二樓的房間,滑落下至一樓。
  她仔細地看了一下一樓大廳外的周圍,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她得意地一笑,無聲響地快速跑至院子邊的牆壁前。
  圍牆的高度不高,也只不過兩公尺,她將自己的球鞋穿好,一個躍身,舉起雙手搭在牆緣,雙腳往牆壁一蹬,讓自己的身子躍上,坐在牆上,然後再一個轉身,人已經落在牆外的世界中。
  哈!又是一個成功的溜家!她興奮地露著笑容,愉快地踏著開心的步伐往附近一個十字路口走去。
  這真是個快樂的感覺!自從上個月從台灣回來法國之後,她就一直沒有時間在這麼深的夜裡,偷偷地溜出家門,沒法子,一回來就整天被家裡的人盯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溜出去的機會,幸好今天她爹地和媽咪出門參加一個朋友生日宴會,很晚才回來,且一回來就累得回房睡覺,就因為如此,所以她今夜才有機會偷溜出來。
  「聖儀!」突然一個叫喊聲遠遠地從她身後傳來。
  柏聖儀一聽就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只見她開心地立即停下腳步,回頭就見一部敞篷跑車停在她身邊的路旁。「保羅!」柏聖儀奔至車邊,車子的主人正是和她相戀三年多的男友保羅,一個真正純種法國人。
  保羅一等柏聖儀一坐上車,便迫不及待地湊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深吻,「好久沒見著你了,好想你耶!」他是一個熱情的男孩,非常典型的法國人,充滿了浪漫與熱情。
  「少噁心了!」柏聖儀嘴上雖是這麼說,可是她的卻是甜孜孜的。
  「我騙你做什麼?難道你就不想我嗎?」保羅反問著她。
  柏聖儀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想囉!」
  「我想你一定想我想得連飯也吃不下了,對不對?」
  柏聖儀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少捧自己了!開車吧!我們還有事情哪。」
  保羅這才想起待會兒的正事,立即拉動排檔,開車駛離當地。
  「在台灣玩得如何?」保羅邊開車邊詢問著柏聖儀。
  「好玩透了!」柏聖儀一想到在台灣的那段日子,可是開心極了,雖然剛開始都被她那兩個堂哥關在家裡,整天看錄影帶、電視,但是後來的日子可是好玩了,因為她的兩個堂嫂出現了嘛!
  「怎麼個好玩法?」保羅對於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台灣可是好奇得很。
  「我見到我那兩位堂嫂了。」柏聖儀開始回憶起來,「她們兩個好漂亮呢,真的,不騙你!而且她們也都好年輕喔,我大堂嫂還跟我一樣的年紀呢,」她說得可興奮了。
  「真的?」
  「嗯。」柏聖儀猛點頭,「你不知道我那個大堂嫂有多厲害,我簡直佩服她到極點了!」
  「她是哪號人物?讓您這麼佩服?」保羅轉頭看了一眼柏聖儀一臉崇拜的樣子,也開始對她那個沒見過面的大堂嫂感興趣起來了。
  「知道嗎?她跟我差不多一樣了……」柏聖儀一直把話只說一半,就是故意要逗逗保羅的胃口。
  「什麼意思?你就別一直吊我的胃口嘛!」
  「街頭的霸王呀!她的飆車技術可不比我差唷!只是--輸我一點,不會偷東西。」
  「說來說去,你就是在吹捧你自己,說你是個厲害的女霸王而已。」保羅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柏聖儀反問。
  「是是是,你永遠是最厲害的女霸王。」說話之間,保羅已經將車子開至一處廣場。
  而廣場前,已經停了多部車子,一看過去,全都是經過改裝的。
  「保羅!」站在廣場上的一個男人跑了過來。
  保羅和柏聖儀一起下了車。
  「法蘭克。」柏聖儀對那男孩一笑。
  「聖儀?你回來了呀?」法蘭克看到了柏聖儀,一臉的開心,「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一個月了。」
  「這麼久了?你怎麼都沒跟我們聯絡?」法蘭克的口氣有些不滿。柏聖儀聳聳肩,「沒法子,我爹地、媽咪管得緊。」她簡單地回答。
  「真是的,你不知道我們大家都很想念你嗎?」法蘭克一把上前給了柏聖儀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嗎?」離開了法蘭克的懷抱,柏聖儀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我也很想念你們大家。」
  「對了。」保羅此時開了口,打斷兩人的對話,「大家都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你們是最後到的。」法蘭克回答保羅的話。
  保羅點點頭,「老大當然是要最後到的。」他邊說邊拉著柏聖儀的小手走向人群。
  一堆人一看到柏聖儀的出現,紛紛都開心上前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打著招呼。
  「今天是要玩車嗎?」柏聖儀終於開口問著今天大家聚會的目的。
  保羅對她搖搖頭,「有一點點的小麻煩出現。」
  柏聖儀微微皺起秀眉,「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人搶了我們的生意。」法蘭克回答。
  「什麼?」柏聖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是哪個人?」
  法蘭克搖搖頭,「不知道。只知道對方和我們一樣,都是偷車集團,可是,他們有靠山。」
  「靠山?」這可真的挑起柏聖儀的好奇心了,「那就是想要欺壓下我們這些人囉?」
  「何止!」保羅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根本想是要壓死我們。」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太過分了!」柏聖儀生氣的說,「他們這麼做,不是要大家都沒有飯吃嗎?」
  「基本上。」保羅頓了一下,「他們就是要這麼對我們。」
  柏聖儀可是火大了,其實,對她來說,有沒有「生意」可做,那不關她的事,只是,面前的這些夥伴,是她的好朋友。
  當初會認識他們,也是因為保羅,因他是這一群人的老大,也因為如此,她才和他們成了朋友,而且,還常跟著他們一起偷車做「生意」,現在,他們生意搶,她是沒多大的關係,反正她又不是靠這偷車過日子的,她的父母可是有錢的得很,但是朋友有難,她又怎能袖手旁觀呢?
  她想了一下,「我們最近有沒有生意?」
  「我們預備今晚要偷一部法拉利到香港。」保羅回答她的話。
  柏聖儀點點頭,「我去。」她下著這個決定。
  「你去?不好吧!」法蘭克不大同意。
  柏聖儀看著法蘭克,用堅定的回氣說:「為什麼不好?我就是要看看,有誰這麼大膽,敢搶我們的生意?我要他們好看。」她雙手叉腰,一副要上戰場的模樣。
  「總是不太好。」法蘭克還是不同意,「畢竟現在的狀況不是從前,你可以幫忙我們偷車,可是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畢竟,你不是我們集團的人。」
  柏聖儀掃視一遍在場的所有人,「誰說我不是的?我可是你們的好朋友,朋友有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她的意思已經表明自己早是他們的其中一個夥伴了。
  保羅知道這個小妮子一固執起來,是誰也改變不了她的念頭,於是點點頭「我陪你去吧!」至少如此,他可以保護她的安全。
  「嗯。」柏聖儀沒有反對地點點頭。
   
         ☆        ☆        ☆
   
  徐子莫走在巴黎的街頭上,他的臉皺成了一團,像是被人揉成一團的廢紙屑。
  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他只是做出一份計劃表,就被公司派來巴黎,真是的,他的計劃表雖然是專為巴黎的分公司設計的,但是也沒有必要要他自己親自到巴黎來察看吧?
  這裡他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對於法文他一竅不通,要他待這裡?真是傷透腦筋了,雖然他來到這個地方,有分公司的人招待他,但是也沒有好心到連下了班還要陪伴在他的身邊,當他的導遊吧!
  今晚,是他來到巴黎的第三個夜晚了,受不了飯店每天差不多的菜色,而且也抱持著既然來了,就該要抽個空到街上晃晃,免得什麼都沒有玩到,真的是很浪費,在一家餐廳裡,他吃過了道地的法國菜之後,便信步地在街上遊走著,慢慢地欣賞著巴黎的夜色。
  不知不覺的,他竟走出了鬧區,來到一處河邊,他緩緩地蹲下身子,在河邊的河堤綠茵上坐下。
  清澈的河流緩緩地向東流著,靜靜地倒映著夜空上的新月,伴隨著四周草叢的蟲鳴聲,河流中還不時緩緩地劃過小船,船上的人兒,是靜靜地坐在船邊,欣賞著此時的月色與寧靜。
  徐子莫感覺著四周的寧靜,和夜晚帶來的柔和氣氛,他不自覺地沉浸迷醉在這片美好的夜色之中。
  他躺倒在草坪上,仰望著夜空,感覺四周的寧靜,和大自然的「交響樂」,一整天緊繃的精神和肌肉在沒一會兒之後便鬆馳了下來,接著,他竟昏沉沉地讓自己沉睡在這大自然中。
  直到一陣遠處傳來的說話聲和叫罵聲,徐子莫才驚醒了過來。
  坐起身,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徐子莫往聲源處望去,由於月光的照射下,他到河的對岸有一個女孩正在和一個男孩吵著架。
  大概是情侶在吵架吧!他心裡這麼想著,笑了笑,看看時間,已經是近深夜時分,於是便站起身,決定要回去飯店了。
  就在他拍拍沾在自己褲子上的綠草,準備轉身離去時,突然一陣「卜通」的落水聲傳來。
  他微微一愣,只見河水中濺起一道水花,向外不停擴散出它的漣漪,接著,他便看到漣漪的中央露出一雙手,不停地向空中揮舞著,他還看到一個人頭從中露出,隨即又沉入了河裡。
  徐子莫立即反應地往剛才對岸的那一對情侶望去,但是只見那個男的似乎悻悻然地轉身離去,而那個女孩卻已不見人影。
  「Help!」河中的人頭又露出河面,因張口而灌進口裡的水,致使她的求救聲是那麼地微弱,且呼嚕呼嚕的,根本聽不太懂她在叫什麼。
  徐子莫眼見女孩就要因為溺水而沉落河裡淹死了,便想也不想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衝至河邊躍入河中,快速地游至女孩的身邊,將她要沉落河底的身子及時一把摟住,只覺她的身子軟趴趴的,似乎已經不省人事了。
  他慢慢地將女孩的身子摟住,游到岸上,並將她輕輕平放在草坪上,他低頭看著她的臉色,經由月光的照射,顯得格外地蒼白,一點紅潤的血色也沒有,她的雙目緊閉,似乎已是昏死了。
  徐子莫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頸動脈,發現一點生命的徵象也沒有,於是他立即彎下自己的身子,將女孩口中的穢物全部清除之後,便開始幫女孩做起人工呼吸的急救。
  沒一會兒,女孩的身子微彎,在徐子莫的嘴離開她冰冷的唇瓣時,她用力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她的眼淚都溢了出來。
  「你還好吧?」徐子莫伸手拍拍她的背,想順一下她的氣,輕聲地用英文詢問著她。女孩停頓了好一會,才順了順自己的呼吸,點了點頭,她抬起小臉看著徐子莫,也用英文回答著他:「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吧?」看情況應該是面前的這個男人救了她的一條小命。
  徐子莫微微一笑,回答了她的問題。女孩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水珠順著她濕漉的髮絲流下、滴落,顯得她格外的楚楚可憐;單薄的衣裳因為被河水浸濕而黏貼在她的身子上,更顯透出她纖瘦的身子,讓她的模樣像只落水的小貓,那麼地可憐、柔弱且無助。
  「你怎麼會落到水裡?」徐子莫好奇地詢問著她落水的原由。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低下了頭。
  徐子莫雖見她不願意回答的模樣,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猜問:「是被剛才的那個男的推下水的?」
  女孩頭垂得更低了,她仍是沒有回答他,但是從她的反應當中,徐子莫已經看出她是默認了他的話。
  望著女孩似乎很傷心的樣子,徐子莫不由得開始同情起她來。
  「你……」他出自內心的擔心看著她。
  女孩搖搖頭,「我沒事。」雖她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口氣卻是哽咽的。
  徐子莫微微一怔,雖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從她雙肩微微地抽動,他能感覺得出她在哭,頓時,他感到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他沒有單獨接觸過一個哭泣女孩。
  說穿了,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孩,以前在學校唸書,他並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同學有很好的情誼,跟他最好的女孩也不過只有一個喬凌,但是以喬凌的個性,要她哭,這簡直是難上加難,她就像男孩子的個性,一點女人的柔弱也沒有。
  女孩在他怔忡之時,盡量收拾趕快自己心中的難過,甩甩頭,雖沒有說話,但她也不再哭泣。
  一陣冷風吹過,讓她的身子因忍不住低溫而顫抖了一下。
  徐子莫感覺出她的冷,立即伸手拿起自己要下水救她前脫下放在一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謝謝。」女孩對於徐子莫這個陌生人的關懷感到溫馨。
  「不用客氣。」徐子莫微笑著回答。
  女孩抬起頭,看著微笑著的徐子莫,兩行未干的淚水掛在她清麗的臉龐上,「今晚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已經死了。」她的口氣充滿了感激。「別這麼說。」對於女孩的真心道謝,徐子莫有些不自在。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女孩像是在發著誓。
  「不必了。」徐子莫不自在地一笑,「只是一點小事,何必要這麼記在心裡呢?」
  女孩搖搖頭,像是在否定徐子莫的話,「對你來說也許是小事一樁,但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頓了一下,「你讓我感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著希望。」說完,她站起身,剛才差點溺死的她,雙腿不禁一軟,又要倒下,幸而徐子莫立即扶住了她要倒下的身子。
  「謝謝。」她道謝著。
  「你今晚已經向我說了好多次的謝了。」
  女孩淡淡一笑,站直了身子,沒有多說些什麼,她的臉已經慢慢恢復了一些血色,但還是蒼白,站在河岸邊的她,冷風陣陣吹過她的身子,將骨瘦如柴的她,吹得有些搖搖欲墜,就像是一朵白蓮,隨著風吹而搖曳著,雖美但卻無力。
  「我得走了。」她伸手要脫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這件外套還你吧!」徐子莫伸手阻止她的動作,「不必了,你還是穿著吧!天氣這麼冷,你又全身濕答答的,會感冒的,你還是趕快回家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才是。」
  女孩又是一個感激的微笑,輕輕說著:「如果有機會,我會把這件外套送還給你的。」
  「你一個人回得去吧?」徐子莫有些不放心,她柔弱無骨的樣子,已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可以的。」女孩點點頭,停頓一下,「再見。」說完,她轉身離去。
  徐子莫一直看著她消失於夜色之中後,才歎口氣,然後便離開原地。
  他會再見到這個女孩嗎?他這麼問著自己。
  應該會吧!他回答著自己。
   
         ☆        ☆        ☆
   
  柏聖儀下了車,走至車子前的一處偏僻的海港。
  而這時,另一部車子也駛了過來,只見保羅從車內下來。「對方還沒有來嗎?」保羅問著柏聖儀。
  柏聖儀搖搖頭,「還沒有。」
  保羅看看手錶,「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了。」
  「大概是出了些麻煩吧!」柏聖儀回頭看了一下自己開來的車子,「真是的!這部車子的性能還真是好,真有些捨不得送走。」
  保羅笑笑,「你呀,每次都這麼說,其實你開的車也不錯了,何必這麼羨慕?如果你想要,只要向你爹地、媽咪開口,他們一定會答應給你換車的。」
  柏聖儀聳聳肩,「算了吧!他們才不會呢!他們巴不得不要我開車,整天乖乖地待在家裡,哪都不要去。」想到自己的父母,柏聖儀就忍不住地嘟起小嘴。
  「別擺出一副臭嘟嘟的臉。」保羅看著她的樣子,好笑的說,「你一天到晚就愛嫌東嫌西的,好像大家都欠你似的。」
  柏聖儀杏眼圓睜地瞪著保羅,不太高興地說的話,「呵!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可理喻囉?」
  保羅聳聳肩,沒有表示意見,「我可沒有這麼說唷!是你自己這麼認為的。」柏聖儀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遠遠的海面上,突然露出一絲的小光亮,接著,一艘船緩緩地駛向岸邊。
  「他們來了。」保羅看著接近過來的船,對柏聖儀說著。
  柏聖儀順著海面看去,只見一艘船已經駛近了岸邊,船頭還有個人拿著一支白色的旗子,不停地在那兒揮舞著,在夜色之中,就像是一朵飄逸的白花,正迎風招搖著。
  保羅對揮旗子的人張開了口,發出狼嚎似的叫聲。
  待船駛至岸邊停下之後,適才揮旗的人立即跳下了船,走向了保羅,「車子送來了嗎?」
  保羅將手指指向自己身後的車子,算是作了回答。
  那人看了一眼保羅身後的車子,然後走至車邊仔細地檢視了一下後,再回到保羅的身邊。
  「還可以吧?」保羅詢問著他。
  那人點點頭,「是可以。不過……」口氣是猶豫的,好似有話欲說。「什麼意思?」保羅眉頭微皺,似乎感到不太對勁。
  「昨天有人已經比你們快給我們一模一樣的車子,車齡也比你們的小,和我們談的價碼也比你們少。」那人解釋著保羅的疑惑。
  保羅微微一愣,「是嗎?」
  那人點點頭,「他們還準備今晚再給我們一輛保時捷。」
  柏聖儀此時已經開始不高興了,「分明是擺明了要和我們搶生意。」她對著保羅說著。
  保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大潘,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們這部車了?」
  大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法子,我們也是做生意的,而且又是冒著風險,如果有又好價碼又便宜的車子,我們當然是要了,畢竟……成本愈低,對我們總是好的。」
  「可是,我們合作了三年多了呀!」保羅決定動之以情。
  大潘還是一臉歉意的笑容,「我知道。可是,你必須要想一想我們的立場啊!如果你今天給我的車子比他們的新,價錢也比他們低的話,我一定會要你們的的。」
  「我如果把價錢壓低,我的兄弟們都別吃飯了。」保羅就事論事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表明了不可能壓低價錢。
  「相同的,我的兄弟們也要吃飯啊!」大潘反駁保羅的話。
  「你可真現實!」柏聖儀此時插了一句話進來罵大潘。
  大潘對於她的話可不以為意,「我必須現實,不然我和我的兄弟就沒有飯吃了。」他還是繼續他的論調,反駁了回去。
  「你們不可以這樣的!」柏聖儀氣翻了,「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並不過分。」大潘對於她的憤怒無動於衷,「這就是生意,懂嗎?」看著面前的柏聖儀的樣子,不過二十歲出頭年紀輕輕的小女孩,「你如果要走這一條路,就必須要知道何謂『生意』。」他的口氣像是在說教。
  「我不需要你教!」柏聖儀氣炸地低喊,「你這個不念舊情的王八蛋!」她忍不住粗魯地罵了一句。
  保羅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氣又要發作了,遂伸手輕拉她的衣袖,示意要她別再說了,然後,他看著大潘,心裡卻是在盤算著,「你真的要他們的車?」
  大潘遲疑了幾秒,隨即點點頭,「我剛說過了,如果你們可以拿得到更新的車,壓更低的價錢,我一定會要你們的車。」他還是不改初衷地說。
  保羅低頭沉思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好吧,他們出多少的價?」
  「比你們便宜三分之一。」大潘回答他的問題。
  保羅點點頭,表示明白,同時也又再次思考了一下,下了個決定,「我出比他便宜百分之十。」
  大潘沒有異議,只是沉思了幾秒,立即回答著:「好,我要!」
  「保羅!」柏聖儀急急地叫著,想阻止保羅的決定。
  見保羅對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要她別再多說了,柏聖儀這才乖乖安靜地不再開口說話,她雖然心裡很氣,但也不敢表示些什麼。
  一樁有些虧本的交易就這麼地結束了。
  柏聖儀一上了保羅的車,便開始像連珠炮似地開罵了起來:「保羅,你是不是發瘋了啦?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虧本的?我們今天出來可不是要做這種蝕本的生意,你這個樣子,我們回去怎麼跟大伙交代?」她氣呼呼地漲鼓了腮幫子,像是一個剛灌飽氣的籃球。
  保羅聽著她的叨罵,一點脾氣也沒有的回答她的話:「你以為我這樣子就甘心了嗎?」他轉頭看了柏聖儀一眼,繼續說著:「你也太不瞭解我了,以當時的情況,我們也只能便宜將車子丟出去,難道你還想把車子再開回去呀?」說完,翻了一個白眼。
  「那也不能這麼甘心地就走了呀!」柏聖儀還是氣不過,雙手抱胸,氣炸地說。
  「誰說我們就這麼離開了?」保羅反問她,隨即將車子停在一邊的大草叢裡,將車身幾乎隱藏在黑夜中的草叢裡。
  「你做什麼?」柏聖儀對於他停車熄火的動作感到不解。
  「等人。」保羅很簡單地回答她的問題。
  「等人?」柏聖儀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你是要等那個和我們搶生意的人?」保羅點點頭,「不然我們在這裡要做什麼?」說完,他漾出一個微笑。
  柏聖儀也因為他的微笑而跟著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麼走掉,那樣子就不太像你了。」
  保羅笑一笑,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而就在他的一笑之後,一道明亮的光線突然遠遠地照射了過來。
  「他們來了。」保羅還沒看到駛來的車子,就一口認定自己的猜測。
  柏聖儀眼光落在正從面前草叢緩緩駛過的車子,她迫不及待地下了車,輕輕地關上車門,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保羅也立即跟她下了車,關上車門,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兩人快速且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回自己剛和大潘相見的岸邊,他們小心翼翼的動作沒有讓對方瞧見,而趁對方不注意且車上的人皆下車走向大潘的時候,兩人躲至那才剛停下的車子後面。
  保羅看了柏聖儀一眼,邪邪地一笑後,便從剛由自己車上拿下來的一把美工雕刻刀,盡量不出聲地小心一把用力畫過車子的後車箱,順著他手行徑的方向,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且車漆也跟著脫落,形成一道白色的美麗弧形。
  柏聖儀開心地露出笑臉,對保羅指指自己,示意要他將刀子遞給她,而保羅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就將刀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柏聖儀。
  柏聖儀接過了刀子,立即將刀鋒朝向剛製造出的白色弧形下,慢慢地刻了一個大大且有些扭曲的「Shit」英文字,然後,她得意地將自己的嘴唇展開到最大的上揚弧度,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開心。
  保羅從她的手中接回刀子,對柏聖儀做了個手勢,表示離開。
  柏聖儀見狀點點頭,沒有任何反對地和他一起再次快速地離開,並沒有讓不遠處岸邊的人發現到他們的存在。
  最後,他們帶著最得意開心的笑容,開著車離開當地,卻沒有發現到在遠遠的一邊的岸石上,靜靜地站著兩個人,這其中一人是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一件黑色的西裝褲,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風衣。他的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深綠色的瞳孔裡,散發出深不可測的心思,再由月光的照射之下,他的臉顯得陰沉可怕。
  「威廉伯爵。」站在他身邊的人開口說話了,「你決定還是要他們嗎?」那人嚴肅的臉露出一絲的邪惡笑容,手中一直抱著一隻黑色波絲貓乖乖且溫順地任由他順著它的身體撫揉著,「我的決定是不會更改了。」他給了身邊的人一個更肯定不過的答案。
  「是。」身邊似奴僕的人像接令般地點頭,微微彎身接過受這個主人的話。
  「我希望兩天後他們會出現在我的前眼。」威廉下著命令,「別讓我空等他們,我的脾氣可是不太好的。」他有些威脅著。
  「我會盡量早點帶他們來見你的。」
  威廉低頭微看了身邊矮他一截的僕人,口氣一直是平平且沒有高低起伏,「路易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不會搞砸這件事情。」他再一次地提醒告誡。
  「我知道,伯爵放心。」路易斯對威廉保證著。
  威廉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遠眺著海面,心裡開始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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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32: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待柏聖儀回家的時候,天空已經鋪上了灰色的顏色,太陽也準備從雲層裡露出臉來,周圍的雲兒已經開始泛出金黃色,早起的鳥兒也開始覓食而啁啾不停。
  她下了保羅的車,給了他一個深深的道別吻,然後便小心翼翼地走至自己昨夜翻出來的那一面牆。
  依然,她還是像昨夜溜出來的方法,一個越身,攀上了牆,再輕快地翻到牆裡的世界。她輕輕拍去手掌上因翻牆而沾到的泥沙,同時為著自己又是一個順利且成功的翻牆而感到得意。
  「你看起不來似乎很得意嘛!」
  一個聲音忽然從她的身後響起,在這清靜無人聲的情況之下,著實嚇了柏聖儀一大跳。
  柏聖儀立即轉過身,卻見一個稀客出現在她的,對她微笑著。
  「二堂哥?!」她驚訝地低喊著。
  「怎麼?看到我很稀奇古怪嗎?」柏書齊仍是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小堂妹那臉驚訝的表情。
  「你……」柏聖儀順順自己剛被柏書齊突然出聲嚇到的心,「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剛下飛機。我是來看看你的!順便來這裡度度假。」
  「那……二堂嫂呢?她有沒有來?」柏聖儀追問,在她的心中,她的兩個堂嫂可比她的這兩個堂哥來得重要。
  「書齊!」一個叫喚聲阻止了柏書齊欲開口的回答,接著,一個身影小快步地跑了過來,「聖儀的房裡沒有人耶!」話說完,人也跑到柏聖儀和柏書齊的面前了。
  「我在這呢!二堂嫂。」柏聖儀對著跑來的人回答著。
  禹孟雅一看到了一臉笑嘻嘻的柏聖儀,順順自己一路跑來而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原來你在這呀!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說完,她又開始喘起氣來。
  柏書齊伸手輕輕拍拍愛妻的背,幫她順著呼吸,口氣溺愛且不捨地責怪著:「你做什麼跑這麼快?小心摔跤,看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禹孟雅白了他一眼,「聖儀一大早就不在房間裡,我當然著急了,想趕快來告訴你呀!」
  「小喬他們人呢?」柏書齊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了個話題問著。
  「小喬和尉賢在客廳。」
  「我爹地、媽咪知不知道我不在房間裡?」柏聖儀突然冒出這樣的問題來。
  禹孟雅點點頭,「應該知道了吧!因為是我和尉賢、小喬一起去房間找你的。」她解釋著,看著柏聖儀的臉色微微扭曲,她疑惑地再次開口:「怎啦?有問題嗎?」
  柏聖儀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然而一邊的柏書齊倒是已知道了,「聖儀剛剛才回到家。」他簡單地替柏聖儀回答妻子的話。
  「剛回到家?」禹孟雅有些不明白,「可是……她剛才並沒有從大門……」
  「她爬牆出門、爬牆回來的。」柏書齊笑看著自己的小堂妹,對於她的小花招,他可是一清二楚,「對吧?聖儀?」
  柏聖儀微嘟起小嘴,算是默認了柏書齊的話。
  禹孟雅此時可明明白白了,「原來如此。」
  「這下可完了。」柏聖儀眉頭全皺了在一起了,「我一定又會被禁足了。她最怕的就是禁足了,哪都不能去,這可會要了她的小命呀!
  「既然敢偷偷溜出家門,就要有心理準備被發現、被禁足。」柏書齊可沒有一點同情她的心。
  禹孟雅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沒有同情心感到不滿,「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聖儀可是你的小堂妹耶!」說著,她上前拉著柏聖儀的手,「放心。我和小喬一定會幫你說話的。」她對柏聖儀保證著。
  「真的?」柏聖儀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是隨即便黯淡下來,「可是……我爹地他一定很生氣,他不會饒過我的。」她的口氣充滿無奈與擔心。
  「不會的啦!」禹孟雅又看了丈夫一眼,她早已經想好了幫忙的理由,「我和小喬可是頭一次來巴黎,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而且法文又不會說,我們可是需要你這個地頭蛇、好嚮導帶我們出去玩的呀!」
  柏聖儀也看看柏書齊,「但是堂哥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來巴黎了,他們對這裡可不陌生。」
  「哎!他們就算了吧!」禹孟雅揮揮手,「你以為他們來是玩的呀?他們只是來這裡的分公司看看而已,哪有時間陪我和小喬呀?」
  柏聖儀微微一愣,「那你說的理由……」
  「一定可以幫你的,放心好了!反正以小喬那張嘴,死的都可以說成活的,你就準備帶我們好好四處玩吧!」
  柏聖儀原本著急的心,此時可說是完全地放下了,對呀!有她那位最崇拜的大堂嫂在,怕什麼嘛!禁足?哈!
   
         ☆        ☆        ☆
   
  徐子莫提著行李,慢慢地步出飯店的門口,今天可是他要回台灣的日子,待會兒自己就是在往台灣的飛機上了,想想,還真有些不捨法國這個充滿浪漫優閒的好地方。
  他站在飯店的門口,準備要坐上飯店為他打理好要送他去機場的車子時,一個似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從對街的櫥窗前走過。
  他微微一皺眉,認出那個纖細的身影是那晚自己跳水救出的女孩。
  「徐先生。」在一邊等著他上車的司機輕喚了他一聲。
  徐子莫看了司機一眼,想也不想地就對他說:「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他匆匆地穿過飯店前的車道,跑至對街,追上了那女孩。
  「Hi。」他從她的身後,伸手輕輕拍拍她細弱的肩頭。
  那女孩彷彿被他這一拍、一叫唉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她轉過頭,看著一臉微笑的徐子莫。
  「抱歉,嚇著你了。」徐子莫對於她的驚嚇,感到一絲歉意。
  女孩也認出了徐子莫,驚嚇的面孔轉露出笑意,「是你?」
  「是啊,好巧!」徐子莫笑笑,對於自己為何要追過來,也感到一絲的不明白,於是便找個話題來打開兩人之間的談話,「你要去哪?」
  女孩仍是一臉的微笑,「沒有,四處走走而已。」
  「喔!」徐子莫點點頭,但卻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你呢?」女孩適時地找了另一個話題。
  徐子莫下意識地爬了爬自己的頭髮,「我準備要去機場,搭飛機回台灣了。」他的樣子真有點孩子氣。
  女孩微微一愣,「回台灣……」她喃喃地自語著,原有的笑意也微微地被這一絲淡淡的愁緒給侵佔。
  「是啊!」徐子莫看出她改變的神情,「怎麼?有問題嗎?」
  女孩搭搭頭,「沒、沒有。」說完,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徐子莫凝視著她的臉,她那張清秀的臉龐仍是蒼白,只有些許的血色,看起來真的像是個虛弱無力、大病初癒的人。
  「你的臉色不太好。」他出自內心關心的對她說。
  「我一直是這樣的。」女孩雖是這麼樣的回答,但看她的眼神,卻像是在躲避一些事情,隨便找個理由回答的樣子。
  徐子莫當然看得出來她定沒有說實話,但是他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畢竟自己才和她第二次見面而已,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根本也沒有立場去問太多有關她私人的事情。
  「對了。」女孩想轉移話題地說,「你的那件外套我已經洗好了,一直等著看還有沒有機會可以碰到你,拿來當面還給你……」
  「那件外套就送給你了吧!」徐子莫大方地說,「反正那件外套男女都適合穿的。」
  「可是,這怎好意思呢?我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你的東西,而且那件外套看得出來不便宜。」
  「沒關係的。」徐子莫露出一個不在乎的笑容,「就送你吧!我們既然這麼有緣碰到兩次面,就該算是朋友了,而既然是朋友送給你的東西,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收下呢?除非你嫌棄人家穿過的衣服……」
  女孩立即用力地搖搖頭,急急地解釋著:「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就當作是一個紀念吧!」徐子莫打斷她的話,「以後我回到台灣,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來巴黎了,你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台灣,我們可能也沒有再見到面的機會了,所以,就當作是一個有紀念性的東西吧!」
  女孩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一定會把它當做是一件最有紀念價值的東西。」
  徐子莫再次地笑了笑,低頭看看手錶,「好了,我得去趕飛機了,若有緣,我們會再見面的。」
  女孩再次地點點頭,低聲自語著:「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你說什麼?」徐子莫並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沒什麼。」女孩搖搖頭,又擠出一個微笑,卻真心地對徐子莫說:「你是我從小,除了我爹地、媽咪之外,第二個對我最好的人了。」
  「是嗎?」徐子莫還一臉微笑,「希望會有第三個對你最好的人出現。」他也誠心地祝福她。
  女孩搖搖頭,用無奈卻淒涼的口氣說:「不會再有第三個人出現了……」
  「別這麼悲觀,世界是很大的。」徐子莫安慰著她那消極的想法。
  女孩沉默了一下,對於面前這個對自己好的人,真是不捨讓他走,「好了,你該去趕飛機了,我不延誤你趕飛機的時間了。」
  「嗯!」對於面前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徐子莫有著和她一樣不捨的心情,但是自己不能因為如此而不回台灣吧!於是,他道了聲再見,轉身便走回對街自己要搭的車內。
  「我叫沈芷娟!」女孩對著已經邁過街到對面,上了車的徐子莫大喊著。
  徐子莫聽到對街傳來微弱的叫聲,立即搖下車窗看著她,也大聲地喊著:「你說什麼?」
  沈芷娟雙手曲成圓形,貼著嘴唇再次地對著徐子莫重複大喊剛才自己所說的,「我叫沈芷娟!」
  然而,兩人之間隔了一條道路,擾攘的街道上,來往車輛的聲音早已壓過沈芷娟的聲音,她就像一個啞巴似地在呼喚著什麼。
  徐子莫本要再開口,但是苦於司機已經發動車子駛離了當地。
  他--還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        ☆        ☆
   
  柏聖儀在她兩位可愛的堂嫂三寸不爛的金舌幫忙之下,她這次的溜家並沒有得到懲罰,而且還得到「獲准令」,帶著她的兩個堂嫂四處遊玩。
  「喂,休息一下吧!」走在香榭大道上,瀏覽著經過自己身邊密連成串的露天咖啡廳,和傳來的陣陣誘人的濃濃咖啡香,讓喬凌受不了地停下腳步,站在一家咖啡廳前。
  「是呀、是呀!」禹孟雅立即附和著,伸手槌槌自己已經走酸的腿,向走在自己身前一步的柏聖儀叫喚著:「聖儀,我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啊?」
  柏聖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自己那兩個已經快癱掉的堂嫂,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的回答兩人的建議:「好啊!」
  「好香的咖啡味。」禹孟雅深吸一口氣,像是想把飄至在空氣中的所有咖味全都吸入自己的鼻子裡。
  「前面有一家的咖啡最好喝了,你們如果還走得動的話,我就帶你們去呀!」柏聖儀盡著自己當「嚮導」的身份,對自己的兩位堂嫂介紹著。
  「好啊!」喬凌沒有反對的意思。
  柏聖儀再看看也沒有任何意見的禹孟雅,於是便帶著她們倆到前方不遠一家露天咖啡座,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你們兩個還好?」點完要喝的飲料後,柏聖儀關心地詢問快要倒下的兩位堂嫂,她可不能讓她們有任何一點意外,她們兩位現在可都是有孕在身的,如果出了什麼一點的小皮毛,她準被自己那兩個堂哥給扒皮啃骨。
  「還好,只是很累。」喬凌眉頭微皺地回答,一副累垮的樣子。
  「可真是的,體力都不能像以前一樣那麼好了,唉,懷了孕就是這麼不堪一擊,一下子就累得像隻狗了。」禹孟雅微微伸了一下懶腰,舒展一下全身的筋骨。
  「別說得這麼嚴重嘛!」柏聖儀不太相信禹孟雅的話,有些好笑地說:「像你這種說法,我看沒有人敢結婚生小孩了。」
  「你不相信就自己試試看。」
  柏聖儀努努嘴,「我才不要呢!我年紀還輕,做什麼要這麼早就結婚?又不是頭殼燒壞了!」說完,她就感到自己說錯話了,因為她崇拜的大堂嫂可是和她一樣的年紀呀!她不好意思地對喬凌一笑,「我可不是在說你唷!」
  喬凌白了她一眼,「算了吧!你還不是已經說了?」
  「我……」柏聖儀將本要說的話急急地吞口肚子裡,她不敢再多說什麼,不然真怕話會愈描愈黑。
  禹孟雅伸手喝了一口侍者才剛送至她面前的一杯熱可可,「好啦,說者無心,聽者也別有意,反正,大家的想法不同嘛!」她打著圓場,「不過,聖儀,你的話可別說得太早唷!如果你真碰上一個你真心愛的男人,說不定你就會推翻你現在的這種想法,想快些結婚。」
  「也許吧!」柏聖儀也喝了一口自己點的藍山咖啡,「反正,目前的我是沒有這樣子的打算。」
  「你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嗎?」禹孟雅好奇地問,「你的條件這麼好,應該是有一大堆的追求者才是。」
  柏聖儀聳聳肩,輕放下手中的雕花咖啡杯,「那又如何呢?我不喜歡也沒有用呀!」
  「難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男朋友嗎?」在一邊的喬凌也好奇著。
  「有是有啊,但是,我總覺得和他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柏聖儀眉頭微微一皺,「應該說是缺少那麼一點點的感覺吧!」
  「什麼感覺?」
  柏聖儀再次聳聳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沒有想要和他走一生的念頭。」
  禹孟雅笑笑,「慢慢來,也許你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還沒有出現吧!」她安慰著柏聖儀。
  「也的是吧。」柏聖點點頭,同意禹孟雅的話,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
  喬凌在一邊看著她喝,眼光羨慕地說:「你這個咖啡很好喝吧?」聞著由柏聖儀杯子內傳出陣陣的醇香,她口裡的唾液急速地分泌著。
  柏聖儀點點頭,「好喝呀!不然,我為什麼要帶你們來這家喝?」
  「真想喝一口。」喬凌的眼光仍停留在柏聖儀的咖啡上。
  「那你為什麼剛才不點?非要點什麼牛奶喝的?」
  喬凌可是不高興地嘟起小嘴,「有什麼辦法?你不知道孕婦有很多東西是需要忌嘴的嗎?」
  柏聖儀立即明白地點點頭,「對呀!我倒是忘了,孕婦可是不能喝含有咖啡因的東西的。」
  「就是啊,自從尉賢知道我懷孕了之後,我不知道有多少東西都被他下令禁止吃了。」喬凌一臉的懊惱。
  「就是說嘛!」禹孟雅也跟著說,「嘴饞得要命,他們也根本不理,反正不准我們吃,就是不准我們吃。」她的臉色也是一臉的頹喪。
  柏聖儀看著兩位堂嫂的表情,有些好笑地說:「唉,沒關係的啦,反正你們生完孩子就可以百無禁忌的吃啦,就忍耐這幾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
  「是啊!」喬凌翻翻白眼,「你不知道有東西在你眼前卻不能吃的時候,你會覺得時間是度日如年的。」
  「聖儀小姐。」
  待柏聖儀要再開口時候,一個男人突然遠遠走了過來,對柏聖儀客氣地叫喚著。
  柏聖儀抬頭看了那男人一眼,「你是叫我嗎?」她對走來的男人感到陌生,她並不認識他。
  路易斯露著微笑,還是客氣地說:「我們家的伯爵有事情想要見見聖儀小姐。」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伯爵?」柏聖儀一愣,她可不認識什麼伯爵的。
  「是的。」路易斯微笑頷首,並沒有多作解釋。
  「我不認識你們家的伯爵。」柏聖儀直截了當地說。
  「可是我們伯爵認識你。」路易斯回答著,「他希望能見到你,他有事情要對你說。」
  禹孟雅稍稍對路易斯打量了一下,詢問著他:「你們家的伯爵是哪一位?」
  「英國皇家的威廉伯爵。」路易斯簡單地回答。
  「不認識。」柏聖儀同樣也是簡單地回話。
  「不管聖儀小姐認不認識我們的威廉伯爵,都希望你能跟我去見他。」路斯的話雖是客氣,但其中卻也透出不能抗拒的成分存在。
  柏聖儀不是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強硬,但是她就是天生不喜歡別人命令她做任何事,「抱歉,我很忙,沒有時間見你們那位威廉伯爵。」她丟下了話,拒絕路易斯。
  路易斯早知道她會有如此的回答,只是笑了笑,「如果聖儀小姐不肯的話……」
  柏聖儀睨著路易斯,「怎麼?難道你還想用強硬的手段,抓我去見你們伯爵?」
  「沒錯,我希望聖儀小姐能合作地跟我走,不然……」
  「笑話!」柏聖儀打斷路易斯的話,口氣不悅地說,「笑死人了!我見不見你們伯爵是我的自由,你們敢抓我嗎?」
  路易斯則是回給她一個「為何不敢」的表情,隨即,他舉起手,對身後做了一個手勢,接著,便有兩名高壯的男人走了過來。
  「喂!」這情景可又逼得在一邊的喬凌使出她大妹的性子,「你們可別欺人太甚!什麼事都要講求法律的!你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強抓人的事,小心我們叫警察來!」她的口氣在威脅著路易斯。
  然而路易斯根本不理會喬凌的威脅,「我們伯爵就是法。」說完,他又對著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兩名大漢使了個眼色。
  兩名大漢一接收路易斯的命令,伸手就強行抓起坐在位子上的柏聖儀。
  「喂!」柏聖儀掙扎著要擺開身上的兩雙大手,生氣地叫罵:「你們別太過分!你們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路易斯根本一點也無動於衷,又是一個手勢要兩名大漢帶柏聖儀走。
  「喂!」喬凌和禹孟雅同時立即站起身,想要救回柏聖儀。
  路易斯眼明手快地雙手拿起桌上的兩杯熱飲,就要往喬凌和禹孟雅潑去。
  兩個女人同時往身邊一閃,要躲開往自己身上潑灑來的液體,但才一閃開,再往前一看,路易斯的人已經快步地離開,而柏聖儀也被那兩名大漢給抓至停在對面街上的一部車子裡了,待兩人再急急地追過去時,車子已經揚長而去,消失在街頭。
  「怎麼辦?」禹孟雅急了。
  「我們先趕快回去告訴尉賢他們。」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子了。
   
         ☆        ☆        ☆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才一從公司回來的柏家兩兄弟一聽到妻子的敘述,都是一臉的驚訝。
  「我們也不知道啊!」禹孟雅頗無辜地說,「我們在那兒好好的喝咖啡,他們就突然出現,然後話也不說明地就強行把聖儀抓走了。」
  「就是呀!」喬凌補充著禹孟雅的話,「我們本要追的,可是,根本來不及,聖儀就被他們抓走了。」她的口氣透露出著急。
  「聖儀是不是跟人結了怨?不然怎會被人給抓走?」柏尉賢轉頭看著坐在一邊沙發上,眉頭皺得老緊的叔叔。
  「聖儀平時是愛玩了些,但還不至於會和人起衝突呀!」柏聖儀的母親鄭月柔搶著回答,她早被女兒出事的消息給嚇得臉色蒼白。
  「那怎會這樣子呢?」
  「我也不知道啊?」鄭月柔急得淚水盈眶。
  一直沒有說話的柏浩然開口了,「我看聖儀八成一定是惹了人,不然人家做什麼平白無故抓她?」雖話是如此的說,但他內心卻也忍不住地著急女兒的去向。
  「可是……」
  「會不會是綁架?」柏羽齊猜測著問。「不會吧!」禹孟雅否決著他的猜測,「人家對方是一個伯爵,做什麼要綁架聖儀?他又不缺錢,綁架說不過去。」
  「那……」
  「我看還是先報警好了,不管對方的動機如何,我們總得要把聖儀給找回來。」柏尉賢說著中肯的抉擇。
  「尉賢說得沒有錯,我們還是先報警吧!」鄭月柔立即同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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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柏聖儀一上了車就被人用黑布將雙眼蒙住,不讓她看到車窗外流逝而過的街景道路,但一愛到處亂跑的她,蒙眼對她來說,並無法阻礙她的思路,因她能順著車子的駛行方向,猜測自己現在的所在位置。
  所以,當她感覺出自己已經出了市區,來到郊外,她可是有些緊張不安了,她對於自己的處境感到慌張,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何處,她只是急得一直想著法子,想著待會兒要如何地逃脫,不然,也許她這條小命就會沒了。
  就在柏聖儀還在苦思逃脫之計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在她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子已經被一隻大手給硬生生地拖下車,然後,似乎被帶入了一幢屋子內,因為她聽到了一聲開門的聲音。
  接著,她的眼前倏地一亮,覆在自己眼上的黑色障礙物已被除去,柏聖儀微微地眨了幾下眼,適應一下眼前的光亮,然後,她睜大了眼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環境,接著倒抽了一口氣,面前的景象讓她一愣--
  她的確如自己的猜想來到一幢屋子裡,但是她沒有想到面前的屋子會是如此的廣大,大得讓人有些不可思議,光她現在所站的大廳,至少就有兩百坪!
  再仔細一看大廳的佈置,天!這不知道要花多少的金錢才能裝潢得出這樣子的金碧輝煌?光是大廳四邊的四根圓柱,上面栩栩如生的雕花是用金色的漆,不--應該說是用黃金鍍上的,光是這四根高頂至二樓的圓柱,就知道花的工夫不少,更別說工程花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錢來打造。
  再看看大廳其他的裝潢擺設,看得出來這幢屋子的主人是很有藝術方面的偏好,姑且不論這個主人是不是真的有藝術的氣息,但是光是四周牆上所掛的幾幅巨型的圖畫,不懂的人也知道,那都是上等的圖畫,應該價值不菲。
  她不禁地低聲驚歎了一聲,就在她要再打量別的擺設時,一個男人突然從大廳中央的一道彎延而上鋪了紅毯的樓梯,緩緩地走了下來,而他身後跟著的是抓她來這的路易斯。
  柏聖儀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而這眼光一落就再也不想移開了,因為那是一張俊美的面容,再加上有一副高挑身材的男人,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是一股霸氣貴族的氣息。
  「威廉伯爵。」這時,一直站在柏聖儀身邊的一名似僕人身份的人,對走下來的男人彎身叫喚著。
  原來他就是威廉伯爵,難怪有這麼樣的氣息!柏聖儀心想著。
  威廉看了柏聖儀一眼後,便走至一邊貂皮製成的沙發上優雅地坐下,轉頭問著跟在身邊的路易斯:「另一個呢?」
  「應該是在來的路上了。」路易斯恭敬地回答。
  威廉輕應了一聲,再次將自己的視線轉回到面前的柏聖儀身上,打量了她一下,他這舉動讓柏聖儀頗不自在。
  「你叫柏聖儀?」威廉開口問她。
  天,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這麼的有磁性,一定有一堆女人在倒追他吧,柏聖儀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著。
  「你……」現在可不是在研究他的時間,柏聖儀深吸了一口氣,順一下自己有些慌亂的心跳,「你到底抓我來這裡要做什麼?」她問著他的目的。
  「我問你,你是不是叫柏聖儀?」威廉根本不理會柏聖儀的問題,只是重複一次自己的問話。
  「你到底抓我來做什麼?」柏聖儀面對他的霸氣,是一點害怕之心也沒有,而且也是跟他一樣的態度,不理會他的問題,再次問著自己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威廉有形的臉孔微微地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你膽敢忽視我的話?」
  柏聖儀昂起頭,她不喜歡他這種目中無人、瞧不起人的態度,「我為什麼不敢?你又不是誰,我為什麼要對你的話有問必答?」
  威廉沒有回答,只是盯視著柏聖儀一副不妥協、驕傲的面容,他臉上的表情還是不變地笑著。
  柏聖儀有些火大他的態度,氣冒上了她的口:「喂!你到底說不說你抓我來的目的?你再不說我就不客氣了!」她叉起腰,一副真要威廉好看的樣子。
  威廉冷哼出聲,「在我的地方,你是撒不得野的。」他的口氣傳出他的不屑和警告。
  他的自大可讓柏聖儀的火氣加速地上升了,「笑死人了!不知道撒野的人是誰?你竟敢教你的手下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場合抓我,你小心我可以告你的!」柏聖儀也是威脅警告的口氣。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警告?」威廉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沒有人可以奈何得了我的。」
  「我不相信法律也奈何不了你!」柏聖儀回駁他的話。
  威廉再次冷哼一聲,「法律算什麼?它在我的眼中只是個討人厭的東西,一些無聊的條規而已。」他露出不屑的表情。
  柏聖儀沒想到他會是這樣子的回答,她有些愕然上,這個人竟然一點也不把法律看在眼裡?!
  「你以為你是誰?」她還是不相信他真的一點也不把法律放在眼中,「我不相信。」
  「我只是一個死人,法律對我來說,只是一堆糞土。」威廉又是一個令人愕然的答案。
  柏聖儀真的沒想到會有這樣子的答案,她有些呆呆地看著威廉。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柏聖儀的身後傳來,她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保羅?!」她驚訝地喊著。
  而被用黑布蒙上眼睛但這時已被鬆開的保羅,一看到在自己身邊的柏聖儀,也是吃了一驚,「聖儀?!你怎也在這兒?」
  柏聖儀搖搖頭,一副她也不知道的表情,「我跟你一樣都是被抓來這兒的,只是比你先到一步。」說完,她的眼神便惡狠狠地轉向威廉,繼續對保羅說著:「是這個死人派人抓我們來這的。」
  「死人?」保羅微微一愣,也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面前那個看似非常紳士的人身上,「他抓我們來這做什麼?」他不明白地問著柏聖儀,他並不認識眼前的這人呀!除非是柏聖儀認識,但是若是如此,這人又為何要這樣子「請」他來呢?
  「誰知道他是哪種變態人?」柏聖儀惡狠狠的眼光仍是瞪著威廉。
  「我要你們來,但是你們卻不肯好好地合作,才會被這樣子地抓來。」威廉根本無視於柏聖儀眼中快要爆出的火花,口氣平平的說,「你怪不得我!」最後這句,他是針對柏聖儀的話作回答。
  「笑話!」柏聖儀口氣很沖地頂他,「我又不認識你,我做什麼要來?你神經呀你!」
  「我如果神經就好了,這樣子我就可以殺光所有我痛恨的人。」威廉說得正經,讓柏聖儀不禁微微一怔。
  保羅在一邊可沒有像柏聖儀一樣有相同火大的氣,他只是盯視著面前似乎有什麼目的的威廉問道:「那你抓我們來總有你的目的吧?別告訴我,我們倆是你痛恨的人,你抓我們來就是要發你的神經殺掉我們。」
  「當然不是。」威取簡潔地回答保羅的話,繼而解釋著:「我找你們來,是要你們幫我一件事情。」他開門見山地對保羅說出自己的目的。
  保羅的眉頭一皺,「什麼事情?」
  威廉看得出保羅有些緊張,「放心,我不是要你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柏聖儀此時也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冷哼一聲,「搶銀行也不算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沒有必要找你們去搶銀行,以你們的身手,連錢都還沒拿出銀行,可能已經被警察開槍打死在銀行裡面了。」威廉用不慍不火的口氣回頂柏聖儀的話。
  「你說什麼?」柏聖儀對於他話中輕視的意思,真是氣到了極點。
  「我沒有說什麼。」
  「你……」柏聖儀本想開口罵人的,但卻被保羅及時給阻止了。
  「那你到底要我們幫你做什麼事情?」他只想知道答案。
  「我要借重你們的偷車本事,幫我偷回屬於我的東西。」威廉終於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偷?我們憑什麼要幫你偷東西?」柏聖儀立即拒絕著。
  「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們代價的。」
  「什麼代價?殺我們滅口?」柏聖儀就是不想好好地跟他說話,因為他的態度實在是太討人厭了。
  威廉又是一個冷冷的笑,「殺了你們還嫌弄髒了我的手。」
  「你--」柏聖儀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什麼話嘛!好似她的命是很不值一文錢似的,這麼瞧不起人!
  「要不要幫我的忙,隨你們的意思。」威廉站了起身,「不過,我是盯你們很久了,你們偷車的證據,我可是有一大堆……」他的眼神掃過柏聖儀和保羅,到時,我不知道這些證據會不會不小心地送到警察的手上。」
  「你在威脅我們?」保羅壓低語氣地說。
  「我可沒有在威脅你們。」威廉否認地說,「反正要不要做你們自個兒作決定,我是不會為難你們的。」說完,他轉身欲走。
  「那我們幫你偷到東西有何好處?」保羅追問著。
  「一百萬美金。」威廉簡單地回答,「再附上我對你們偷車所有的調查證據。」
  保羅和柏聖儀一聽到那報酬的數目字,都不禁倒抽了一大口氣,一百萬美金?!太大手筆了吧?太太太……凱了吧?
  「偷什麼?」保羅雖為這一大筆壓都可以壓死人的鈔票而心動,但是總是要知道要偷什麼東西才能下決定,畢竟,有這麼高的價碼,表示偷的東西一定是很值錢的,說不定危險性也很大。
  威廉將自己的視線直直地盯在保羅的身上,「我的女兒。」
   
         ☆        ☆        ☆
   
  人都是愛錢的吧?尤其是要拚命賺錢才能有辦法過生活的人,天天都會作著有一天發財的夢、能成為一夜致富的暴發戶。
  而保羅就是這種人,所以他答應了威廉,為了錢、為了他那一群夥伴,也為了自己,畢竟偷車並不能做一輩子,夜路走多了總是會碰到鬼,這句話他不是不知道,因此,他必須要一大筆錢,然後轉行做別的正當工作。
  而這事對柏聖儀來說,她可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因為她從小就是在富裕的家庭中長大,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一百萬美金,她可一次也沒有看過呀!因此,當保羅答應下來,她也沒有反對,她也想看看一百萬美金的長相!
  最重要的是,他們偷車的證據,威廉可是牢牢地握在手上,他們沒有必要跟錢過不去,不去幫忙威廉,然後被警察抓去,到牢裡蹲。而且聽到威廉敘述他自己的事情時,他們也為威廉抱不平,心中早已經想要為他出頭了!
  「我的女兒是被我弟弟抓走的。」威廉簡短地說。
  「你弟弟?!」柏聖儀和保羅都是吃了一大驚。
  威廉對於他們兩個人的反應,並沒有表示什麼,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你弟弟為什麼要這麼做?」保羅不太明白地詢問著,「你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威廉凝視著保羅一下,又看看站在一邊的柏聖儀,他歎了口重重的長氣,即示意要他們兩個坐下。
  待他們猶豫一下,先後都坐在他的面前時,威廉才緩緩地道出自己的往事,「我原本是一個貴族的後代,但是因為家道的沒落,所以到了我父親那一代,已經只是空有一副伯爵的名號了,直到我父親死後,他留下了一大筆的財產給我和我弟弟。」
  「我拿了這筆錢去做生意,沒幾年,我的生意竟好得又多開了幾家分公司,而我的弟弟則是拿了家產之後,成天花天酒地的,沒多久,他就一無所有。」
  「所以,他抓了你的女兒,向你勒索錢?」柏聖儀此時在一邊開口猜問著。
  威廉搖搖頭,「他回來找我,希望我能收留他,我念在同是手足的情分上,雖氣憤他的揮金如土,但還是收留了他,希望他能就此痛改前非,但是,我錯了。」
  說著,威廉不禁又歎了一口重重的長氣,接著又說:「他竟然虧空公款,四處找樂子,我知道了很生氣,曾和他吵了好多次的架,但他還是不改,最後,他竟還找人想殺了我,要奪走我所有的財產。」
  「天!」柏聖儀不敢相信地低呼一聲,「你弟弟也未免太沒有良心了吧!」
  威廉沒有理會她的反應,只繼續他的「往事」:「結果,這件事情被我的妻子知道了,她急著要告訴我,但卻被我弟弟給殺了。」說到這,他的眼中充滿了傷心、痛苦,顯然是非常深愛著他的妻子,「而我大怒之下,將他趕出家門。」
  「你應該報警才是。」柏聖儀又插了口,就事論事著。
  「但是我並沒有。」威廉的口氣有著很深的後悔,「不然,也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了。」他停頓了一下才又說:「我妻子死後,我傷心欲絕,根本像個活死人,而沒有發現我的弟弟又偷偷跑回來和我的廚師聯手要殺掉我,幸好,路易斯及時發現,我才沒有死。」
  「他怎麼害你?」柏聖儀忍不住好奇心地問著。
  「他們在我的餐點裡下毒,而正好那一陣子我根本無法吃得下什麼東西,所以毒只是讓我昏死了過去,但是我的弟弟卻以為我被毒死了,便將我的屍體丟在一隻木箱裡,放置在地窖。而路易斯就趁他們去找醫生來鑒定我的死亡的時候,救出了我,然後我們就逃到了法國來。」威廉解釋著當時的情景。
  「那你的女兒呢?她沒有和你一起逃出來嗎?」
  「我的女兒一直在伯明罕的學校唸書。」威廉對於柏聖儀的疑問加以解釋並繼續說著:「我怕我弟弟會加害於她,於是在逃到法國之後,我立即通知她,沒想到卻還是遲了一步,我的女兒已經被我弟弟抓走了。而他現在正抓著我的女兒,想要威脅我交出所有的家產給他。」
  「他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柏聖儀對於這個沒有見過面的人感到深覺痛惡,同時也對威廉的印象改觀,同情起他的遭遇來。
  「那你就是要我們兩個去英國救回你的女兒囉?」保羅一直是個最佳的聽者,但現在他也忍不住地開口詢問。
  「沒錯。」威廉微微頷首,「我只要你們救出我的女兒,我一定會遵守我的承諾,把一百萬美金給你們。」
  「好。」保羅一口答應,不光是為了那一大筆可以壓死人的鈔票,也為了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平和燃起的正義感。
  「你放心吧!」柏聖儀也絕對同意保羅的決定,她雖然從小在富裕的家庭中長大,不愁吃喝不愁穿,但是她也決定幫這個忙,因為她是個愛路見不平的人,「我和保羅一定會幫你把你的女兒給找回來的。」
  威廉感激地看著他們,「謝謝你們。」他停頓了一下,「不過,我希望你是偷我的女兒回來,而不是去用搶的。」
  「什麼意思?」保羅不解地問。
  「據我的調查,我的女兒現在並沒有和我弟弟在同一個地方。」
  「為什麼?難道你弟弟不怕你搶回你女兒嗎?」柏聖儀更不明白了。
  「他去找我女兒的時候,竟騙了她,說我和我的妻子都已不在人世了。同時,他也威脅我不准讓我女兒知道我還活著,不然,他不管有沒有拿到我的財產,他一定會殺了我的女兒,所以他根本不怕我去找她。」
  「原來如此。」
  「所以,我要你們是用偷的方式,把我的女兒給偷回到我的身邊,這樣子,我弟弟就沒有把戲可以威脅我了。」威廉眼光相信地看著柏聖儀和保羅,「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幫我把我的女兒偷出來,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        ☆        ☆
   
  回到了市區的街上,柏聖儀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該要如何偷出伯爵的女兒?」現在想想,這還不是像偷車子那麼地容易,簡直是有些在玩命嘛!如果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人給一槍「砰砰」地飛上天準備投胎了。
  「再好好想想吧!」說實在的,保羅也想不出一個好法子來,當時他會答應威廉這件事情,都是因為自己不想被抓到牢裡蹲,也不想讓可以壓死自己的一百萬就這麼白白地溜走,更何況,對於威廉的遭遇,他也是忿忿不平。
  「也只能這麼樣了。」柏聖儀聳聳肩,在目前沒有法子的情況之下,也只好慢慢地想囉!
  就在轉身之時,柏聖儀被一個快速衝向自己的嬌小身影給牢牢地撞個結實,她被撞得痛呼一聲。
  「對不起。」沈芷娟也因為自己的身子撞向柏聖儀,一個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
  柏聖儀本想要開口罵人的,但是待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沈芷娟後,她想罵出口的話就全都吞回肚子裡了。
  因為她實在是罵不出口啊!看著那女孩痛得眼淚都溢出來了,滿臉的痛苦神色,想必她一定摔得疼死了吧!
  「你還好吧?」柏聖儀忍不住地彎身想要拉起沈芷娟。
  沈芷娟沒有回答,只是讓柏聖儀拉起自己,待站直了身子,便用微弱的聲道了聲:「謝謝。」
  「她在那裡!」一陣叫喊聲遠遠地傳來。
  沈芷娟一聽到叫喊聲,她的臉色顯得更加地蒼白了,只見她慌張的臉孔看了一眼柏聖儀,不再猶豫地便往前跑。
  「喂!」柏聖儀見她慌忙地跑開,便急急地叫喚著她。
  但是沈芷娟並沒有理會她的叫喚,只是一勁地往前跑,消失在柏聖儀的視線之中,接著,便有幾個男人急急地往沈芷娟跑去的方向追去。
  「做什麼呀?拍片啊?」柏聖儀望著眼前的一切,實在感到莫名其妙。
  「管他的呢?」保羅看著她,關心地詢問著,「你還好吧?」
  柏聖儀當然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剛才有沒有被那個女孩給撞疼,於是搖搖頭,「沒事,我身強力壯,一點碰撞不會有事的。」雖然剛才那一撞,到現在還是有一點疼痛。
  「好了,我們先回家去吧!我看你那兩位堂嫂一定回家告訴你爸媽了,現在八成已經要警察出動找你囉!」保羅說著便和柏聖儀走至計程車招呼站,伸手喚了輛計程車。
  一坐上計程車,柏聖儀便開口了:「唉!我看我家現在應該是起了不小的騷動了,到時他們七嘴八舌地問我,我一定會瘋掉的。」想到可能發生的情景,她就忍不住地搖頭喊累。
  「別想了,該來的總是要面對嘛!」保羅安慰著她,隨即,他想到了要回來之前,威廉交給他的一份資料袋。
  「看一下伯爵女兒的長相吧!」柏聖儀好奇地說。
  「嗯。」保羅拿出一張放在資料袋裡的照片時,柏聖儀和他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喊--
  「是她?!」
  原來照片裡的人是剛才和柏聖儀相撞的沈芷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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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沈芷娟好不容易擺脫了身後一直緊追不捨的人,她站在一處大樓的牆邊停下了腳步,氣喘連連地喘著大氣,虛弱身子的她,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像是要斷了氣似的。
  過了好幾分鐘後,她的呼吸才順了下來,然後,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大顆大顆流下她清麗的臉龐。
  抬頭望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沈芷娟不明白老天爺為何要如此地對待她?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台灣人,從小,她就是在孤兒院裡長大,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後來在她十歲的時候,一對好心來台灣的英國籍夫婦收養了她,侍她如自己親生的女兒,而且那個疼愛她的父親,還是一位英國皇室的伯爵,她原本的窮困生活,在一夜之間竟像神話一般地轉變,她覺得自己就像公主一樣地被所有人寵愛著。
  然而,這樣的日子卻只過了十二年。三個月前,她在外地唸書的時候,叔叔來到學校告訴她,她親愛的父母在幾天前出了車禍雙雙死亡,當時她聽到這個消息,有如青天霹靂般無法接受,而當她站在父母的墓前時,又不得不相信了。
  叔叔為了怕她觸景傷情,索性幫她辦了轉學,將她送到法國的學校來唸書。但是,卻在一次的無意之中,她發現了叔叔竟要將她父親所有的財產移至到他自己的名下,那時候,她就感到一切事情的不對勁,於是她逃出了叔叔為她在法國安排居住的房子,想要回英國一探究竟,因為她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的父母絕對不是死於意外!
  但是,當她在機場要出境時,卻遇上了叔叔的手下,他們強要將她抓回去,她一驚,便立即逃了。就這樣,她沒有順利地回英國,而且,還開始過著逃亡的生活。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後來也到法國唸書的男友,想求得他的幫助,卻又意外地發現他在法國又交了另一個女友,而且,還目睹了一場親密的情景。她氣急之下,便拉著他到河岸邊理論,但沒想到男友一個不耐煩,竟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入了河裡,原本不會游泳的她,以為自己就會這麼死了,沒想到還是命不該絕地被一個陌生男子所救。
  想到了那個救了她的東方男子,她不禁開始想念起他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應該是在飛機上了吧?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淚水仍是不停地流,她真的好傷心,難道她好命的生活就此結束了嗎?她要到何時才能不再過著像現在這樣子的逃亡生活?她不知道。
  沈芷娟無語問著蒼天。
   
         ☆        ☆        ☆
   
  當柏聖儀一回到家,全部的人都因為她的平安無事而感到開心,但在開心之餘,又不停地詢問著她被誰抓走了?對方是什麼人?又為何要抓她……等等的,問得她頭大死了。
  「拜託你們大家好不好?」柏聖儀有些受不了一個個對她關心的問題,現在的她,只想要好好地睡一個舒服的大覺,「我現在很累,你們可不可以饒了我?我現在很想好好地睡一覺,有什麼事,等我睡飽了、有精神了,再告訴你們好不好?」
  「聖儀。」鄭月柔一臉擔憂地看著女兒,「我們是關心你呀!」
  柏聖儀用力地點點頭,「我知道你們大家都是在關心我,但是,我想休息,你們可不可以關心一下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呢?」她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聖儀,你是不是惹到不該惹到的人?」雖然知道她很想睡了,也想放她好好回房間去睡覺,但是,喬凌就是忍不住多嘴地問著她。
  柏聖儀看著面前一直盯著她的十幾雙眼睛,她突然感到無奈,也感到沒力,她攤攤手,決定放棄了,「你們是不是沒有聽到我的回答,就不放過我?」
  「我們是關心你,怕你惹了麻煩。」柏浩然也忍不住關心的說著,雖然他本來有一肚子對女兒的氣要發。
  柏聖儀歎了口大氣,好吧,那就只好隨便編個謊了,不然她絕對沒個安寧的,「我就是被人給抓了嘛!但是,我保證我沒有惹到不該惹到的人,我不是那麼不上道的人,自己找麻煩給自己。」她的口氣傳出她從保羅那批人裡學來的江湖味。
  「你沒有惹到人,那怎會被人給抓了呢?」對於女兒的話,鄭月柔實在有一些不解。
  「唉。」柏聖儀故意歎了一口大氣,「人家抓錯人了嘛!所以當對方知道他們抓錯人了,就立刻放我回來了呀!」
  「你說的是真話?」柏書齊在一邊聽著,有些不相信自己小堂妹的話。
  「不然我會好好的回來?」柏聖儀反問著他。
  「既然沒事就好了。」禹孟雅也開了口,她看得出來,柏聖儀是真的很累了,她也不忍心她在這麼累的情況之下,還要遭到大家的「精神折磨」,「我們還是讓聖儀去休息吧!」她向大家建議著。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看不出來柏聖儀是真的累了,於是都同意讓她先回房去睡覺。
  柏聖儀就如同逃命一般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把撲進她那張舒服的大床裡。
  「好累。」她喃喃地自語,接著,她的腦子又開始忍不住地打起轉來。
  剛才和她碰撞的女孩,竟然就是那個威廉伯爵的女兒?她怎會到巴黎來了?她不是應該在英國的嗎?而且,雖然是匆匆一瞥,但是她記得很清楚,那女孩是個東方女孩,可怎會是威廉伯爵的女兒呢?威廉伯爵可是個道地的英國人呀!除非,他的老婆是個東方人……
  「不對。」柏聖儀又自語起來,否定自己的猜測,「如果威廉的老婆是個方人,那生下來的小孩應該是個混血兒,但是那個女孩子一點也沒有混血的味道呀!難道是我看錯了?而且,還真奇怪,威廉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歲,怎會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太奇怪了吧!不行,我明天得要好好地問一下……」說著說著,她的眼皮就被睡神給打敗而慢慢地垂下,進入了夢鄉。
   
         ☆        ☆        ☆
   
  「Crace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威廉對於柏聖儀前來詢問女兒的情況,不加以隱瞞地回答。
  「那……」柏聖儀實在是好奇極了。
  威廉伸手摸摸自己懷中的貓,歎口氣解釋著:「當初我和我的妻子到台灣玩,小住了一段時間,我們一直都沒有生孩子,而我的妻子又很喜歡東方人的面孔,所以,我們就直接在台灣領養了一個小孩,替她辦了所有的手續,帶她回英國去。」
  柏聖儀點點頭,「原來如此。」她這下才明白,「那我昨天和保羅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可能就是你的女兒了?」
  威廉的眉頭皺起,「Crace為什麼會來到了法國?」這點他實在是不明白,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會這麼放心地讓她一個人隻身到法國來。
  柏聖儀聳聳肩,「你都不知道了,我怎會知道呢?」她微微側頭,「不過,我昨天看她那個樣子,好像是在被人追趕。」
  「追趕?」威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她是逃了出來?」他猜測著這種可能性。
  「誰知道?那時我還叫她,可是她卻沒有理我,就一個人逕自地跑掉了,好像她的背後有什麼可怕的惡魔似的。」柏聖儀說著昨天自己和沈芷娟相遇的情形。
  威廉不語,低頭沉思起來。
  柏聖儀看著他不語沉思的表情,心中的好奇心還是沒有完全消失,「我覺得有些奇怪耶!」
  威廉抬起頭來看著她,「什麼奇怪?」
  「你應該年紀不大呀!怎會領養一個年紀和你這麼相近的女兒呀?」她問出自己的疑惑。
  「我年紀不小了。」他停頓了一下,「當年我領養Crace的時候,她才十歲,而我已經二十七歲了。」
  柏聖儀微微一愣,記得自己昨天看過有關這個Crace的資料,她今年應該二十二歲了,難道面前這個威廉已經……三十九歲了?!不會吧?他看起來卻像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啊!
  「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威廉看著柏聖儀臉上閃過的驚訝,他詢問著。
  「你看起來不過才三十歲而已……」柏聖儀說出自己的疑惑。
  威廉笑笑,「謝謝你把我看得如此年輕。」
  柏聖儀撇撇嘴,「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耶!」
  「要我拿出我的身份證你才會相信嗎?」
  柏聖儀搖搖頭,唉,如果現在是在台灣,她一定會問面前這個伯爵一個廣告詞,「台灣的男孩看起來都像你一樣年輕嗎?」天!他不應該是用歐蕾,也不可能是天天喝過期貨的人啊!
  威廉收起笑意,正色地說:「如果你昨天遇見的人是Crace,那事情就好辦得太多了。」
  「對我來說當然是如此,至少我不必找太多正當的理由,要我爹地、媽咪同意我去英國。」柏聖儀在心裡鬆了口氣,但願她昨天遇到的,真是威廉要找的女兒。
  威廉沉思一下,「既然如此的話,我希望你和保羅能快點幫我偷回Crace,我不想把事情拖得太久。而且,依你所說的,Crace應該是逃出我弟弟的掌控了。」依自己的想法,他做出了最大的猜測。
  柏聖儀同意他的猜測地點點頭,「我想也是。」
  「Crace現在一個人一定很可憐,一個人獨自地逃亡……」話沒說完,威廉的臉就已經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柏聖儀無法體會得出威廉此時的擔心非常,畢竟她還沒有結婚,更別說有個孩子了,不過,她大概知道這是一件很心疼的事。
  「我雖然不能體會你的難過,但是,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地把你的女兒帶到你的面前來。」柏聖儀對威廉發誓著。
  「不。」成廉突然這麼拒絕著。
  「不?」柏聖儀對於他的回答感到非常驚訝,「為什麼?你不是一直要我快把你的女兒給『偷』出來嗎?怎麼你現在又不要了?」她實在是不懂威廉的想法。
  威廉搖搖頭,解釋自己的拒絕,「Crace如果現在待在我的身邊,會很危險的。」
  「可是她現在一個人也是很危險的。」柏聖儀反駁他的話。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她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威廉接著說下去。
  柏聖儀有些明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把她暫時送到很遠的地方,過一陣子,等你和你弟弟之間的事告一段落,你再把她接回來?」她猜著威廉的心思。
  威廉點點頭,「我希望是愈遠愈好,最好遠到讓我弟弟找不到她,也不會猜到的地方。」
  柏聖儀微側起頭,替威廉想著這個「好地方」,「嗯……我想,你最好是把她送出法國。」
  「我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威廉的口氣有些猶豫著,「我不知道要把她送到哪一個國家會比較好。」
  「台灣吧!」柏聖儀想也不想地就衝口而出,「那裡離巴黎十萬八千里遠的,你弟弟他們應該是不會想到你會把你的女兒送到那裡去吧?」柏聖儀雖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口氣卻不是完全地肯定。
  威廉再次地點點頭,「我曾有過這樣子的想法,不過?Crace一個人在台灣,人生地不熟的,我更加不放心。」
  「放心吧!」柏聖儀聽出威廉的擔心,她露出了笑臉,「這點你是可以放心的,我兩位堂哥全住在台灣,現在正在我家作客,過幾天他們可能就要回台灣去了,到時,你的女兒可以和他們一起回台灣,我會要他們好好地照顧你女兒的。」她向威廉保證著。
  「你的兩個堂哥……」威廉還是一臉的擔憂,但是他的擔憂已經和剛才不同了。
  柏聖儀當然聽得出威廉在擔心什麼,她還是一臉的笑意,對威廉加以解釋著:「放心吧!我的兩位堂哥都已經結婚了,我那兩位堂嫂呢,有一個年紀還和我一樣大,所以,我相信你的女兒到了台灣之後,不會寂寞的,有我那兩位堂嫂陪著,她不被我堂嫂給吵死,就很不錯了唷!」
  威廉低沉不語,他在靜靜思考著柏聖儀的話,這個建議似乎是不錯,但還是忍不住地擔心,「Crace住在你堂哥他們家,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啦!我堂哥家雖然沒有你這裡大,但是也足夠住下十來個人了,所以你女兒去不會不方便的。而且,我那兩位堂嫂也是非常地好客,整天又沒有事情做,說不定到時你女兒會被她們成天帶出去亂跑呢!」柏聖儀一說到自己的兩位堂嫂,她臉上的表情就忍不住地露出以她們為傲的神色。
  威廉看著柏聖儀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可以相信她的話,「好吧!」他答應了柏聖儀的建議。
  柏聖儀點點頭,「那好,我等會兒回去會找機會跟他們說的。」
  「謝謝你了。」威廉衷心地對柏聖儀道謝著。
  柏聖儀露出一副不客氣的面容,「不用客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什麼這麼熱心,她只需把人給「偷」出來就好了,何必這麼幫人想辦法?
  但她就只是想要幫忙而已,大概是自己又開始雞婆了吧!她對自己說。
   
         ☆        ☆        ☆
   
  在聽完柏聖儀的敘述,禹孟雅和喬凌都忍不住地為著那個不認識的沈芷娟感到不忍心。
  「所以呢,麻煩兩位大姐姐行行好吧,幫幫這個女孩子囉!」柏聖儀為著沈芷娟向自己兩位堂嫂求情著。
  「這麼可憐的女孩子,我為什麼不幫呢?」喬凌反問,一副她決定幫到底的表情。
  「就是啊!助人為快樂之本,你只要能把那個女孩子找到,我們就一定會把她帶到台灣,好好地照顧她。」
  「真的?」雖知道自己這樣問是多餘的,但是柏聖儀還是想再確定一次答案。
  「我們的話你不相信?」禹孟雅反問著柏聖儀對她和喬凌的信任度。
  柏聖儀點點頭,「當然相信了。」她沒有任何一絲的遲疑和不信任的態度。
  「那就對了。」
  「那……」柏聖儀還是有一點的不放心,「堂哥他們……」
  「你放一千兩百二十顆心吧!」喬凌自信滿滿地打斷柏聖儀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們不敢不聽我和孟雅的話的。」
  禹孟雅立即點點頭,同意喬凌的話,接著補充地說:「人家說孕婦最大,他們敢不聽我們倆的話,那他們就是跟自己的好日子過不去。」她的話也像是在對柏聖儀保證。
  柏聖儀聽著自己兩位堂嫂的話,心裡著實沒有任何的擔心了,她非常相信兩位堂嫂對堂哥的威脅性有多高,於是,她開心地露出笑臉,「好!那我這幾天就會和保羅想辦法『偷』出那個沈芷娟。」
  「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忙?」喬凌好心地想要伸出她熱心的援手。
  「不用了。」柏聖儀立即搖頭拒絕著,「你們只要等我把人帶回來就好了。」呵!就算是兩位堂嫂對堂哥們有再大的威脅性,她們現在可都還是身懷六甲,如果有任何的一點閃失,那就算是天皇老子出面,他一定都會被扒皮、五馬分屍!
  「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忙?」喬凌想再確定地問,她實在很想「摻一腳」。
  「真的不需要的。」柏聖儀就算是跟老天爺借了幾百顆的熊心豹子膽,她也不敢在太歲爺上動土啊!
  「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
  「嗯。」柏聖儀自信滿滿地點點頭。
  「有需要的話,一定要找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喬凌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幫忙。
  「我會的。」柏聖儀知道這個大堂嫂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如果她現在沒有懷孕的話,八成她一定不顧身邊的人反對,和自己一起去救人。
  不過,幸好她懷孕了,不然,事情多一個人參與其中,就會更加麻煩,畢竟她不想令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對了,堂哥他們那邊……」柏聖儀用眼神拜託地看著兩位堂嫂,「我不希望他們知道這件事。」
  喬凌明白她的意思,笑著回答:「放心吧!到時你把人帶回來之後,我會說她只是你的朋友,想要到台灣玩一玩,所以,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囉!」
  「可是剛才聖儀不是說,沈芷娟也是台灣人嗎?」禹孟雅插口說著,「台灣人回台灣去玩,不是很奇怪嗎?」
  「唉!」喬凌看了禹孟雅一眼,「聖儀不也是台灣人,那她前一陣子不也是回台灣玩?」
  禹孟雅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那就說她也是從小在法國長大的台灣人囉?」
  「聰明。」喬凌笑著說。
  「好,到時我們就這麼辦。」
  「喂!」這時,柏書齊敲門走了進來,「你們三個在這裡說些什麼呀?」他好奇地問。
  「不關你們男人的事。」禹孟雅回答他的話。
  柏書齊不滿意這個答案,「為什麼不可以讓我知道?我可是你的老公耶!」
  「可是你又不是我和聖儀的老公。」喬凌也回了他一句。
  柏書齊聳聳肩,用輕鬆的口氣開著玩笑說:「如果你們倆不反對,我可是會來者不拒,讓你們倆當我的小老婆的啦!」
  喬凌丟給他一記衛生眼,「如果你不怕被尉賢五馬分屍的話,我也是不反對當你的小老婆的。」
  「我哥是斯文人。」
  「我可不是斯文人,如果尉賢說要把你分屍,那我一定會幫他的。」喬凌嘻嘻地看著柏書齊,「反正,禹孟雅還年輕,她也不會在乎死了老公,再嫁就有了,對不對,孟雅?」說完,還看了禹孟雅一眼。
  禹孟雅同意地點點頭,「小喬說得好,我是不會在乎的。」
  「喂!老婆,你也太狠了吧?」柏書齊一副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禹孟雅聳聳肩,無所謂地說:「無毒不丈夫,不狠小女人。」她自己加上了一句。
  柏書齊大歎一口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最毒還是婦人心。」他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尤其是我們柏家的女人最狠毒。」
  「知道就好。」喬凌伸手拍拍柏書齊的肩,「所以,最好別惹我們這些柏家的女人。」
  「就是因為不敢惹,所以我和老哥正準備要請你們兩位老婆出去玩一玩、逛逛街……」
  「那就快走啊!早說嘛!」禹孟雅一聽到玩,立即伸手就拉著丈夫的手要走。
  「沒我的份呀?」柏聖儀出聲詢問著。
  柏書齊看了她一眼,「你想當超級電燈泡啊?」
  「我為什麼不能當?」
  「你呀,算了吧!還是找你的男朋友去吧!」說完,他便牽著禹孟雅的手先離開了房間。
  「聖儀,那你……」還沒有離開房間的喬凌詢問著柏聖儀,「什麼時候要去找那個沈芷娟?」
  柏聖儀沉吟了幾秒,「待會兒,我會去找保羅,和他商量一下再作決定。」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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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保羅的夥伴們幫忙查問下,很快地就查到了沈芷娟的下落和住處。
  「現在怎麼辦?」保羅詢問柏聖儀的意見。
  「怎麼辦?」柏聖儀對於他的問題感到好笑,「當然是去找這個沈芷娟呀!不然你要怎樣?」她反問了回去。
  保羅畢竟大了柏聖儀三歲,他想的也比她多,「你想我們就這麼去了,她會相信地跟我們走嗎?」
  保羅的話一出口,柏聖儀才想到這一點,於是她開始想起法子來。
  「所以,我們必須想個方法讓她相信我們,不然,她怎會跟我們走?說不定我們這麼衝動地去找她,她還以為我們是她叔叔那邊派來的人。」保羅繼續說著可能發生的情況。
  「我想,那就要伯爵陪我們一起去找她囉?」柏聖儀說著。
  保羅搖搖頭,「如果伯爵可以這麼輕易地去找他的女兒,他就不必要我們幫忙了,以他的身份勢力,他不難找到他的女兒。」他否決柏聖儀的建議。
  「那……」柏聖儀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她看著保羅,「你有辦法嗎?」
  保羅皺起眉頭,沉思了起來,樣子已經表露了他也沒有一個好辦法。
  柏聖儀吐口氣,她的眉頭也是皺成一團,「真是的,乾脆把她綁架出來,跟她說明白好了!」她實在不喜歡動太大的腦筋。
  「你還真的……」保羅有些好笑她的方法。
  「本來就是嘛!這個方法既簡單又方便,就像她老爹當時不也是這麼綁我們去他那邊的嗎?我們只是依舊方法,如法炮製啊!」柏聖儀不覺得自己的方法有什麼不好。
  「是啊,你的方法是不錯,可是,你不怕伯爵知道?」
  「知道又如何?」柏聖儀反駁著,她可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我才不管那麼多咧!當初伯爵可也沒有說要如何偷他女兒出來,只是要我們把他的女兒救出來就好了,而且,現在只有這個方法可行,除非有更好的辦法。」她樣子像是擺定要這麼做了。
  「你呀,像個霸王似的,為了得到東西而不擇手段。」保羅仍是一臉的笑意,對於他來說,他就是最喜歡柏聖儀的這種個性。
  「如果想東想西的,事情都別辦了,有很多東西都是要講求時效的。」柏聖儀正經八百地說,「而且,我本來就是霸王嘛!大家不是給了我這個名號嗎?既然有了這個名號,我怎能對不起它呢?」她說得可真是振振有辭。
  「好。」保羅等她的話一落,也作了決定,「就照你的話去做,綁她出來,再跟她說個明白。」
  柏聖儀露出一個微笑,伸手拍拍保羅的肩,「這才對嘛!」
  保羅凝視著她的笑臉,這張讓他愛到心坎裡的俏臉,他伸手撥撥垂在她臉龐的幾許髮絲,轉開話題地說:「我愛你,聖儀。」他說得溫柔。
  柏聖儀不是沒有聽過他這麼對她說過,雖然不是很清楚自己對於他的感情有多深,但是說實話,她很喜歡聽到他每次都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這句簡短的愛語。
  她忍不住地露出個沉靜的幸福笑容。
  保羅湊身吻住她那溫軟的唇,給她一個長長的吻。
  「喂!」過了一會兒,一個不知趣的聲音從一邊傳來,打斷兩個人的濃情蜜意。
  保羅鬆開懷中的人兒,生氣地瞪著這壞好事的人,「你下次可不可以看準時間再叫我?」
  法蘭克一臉無辜地看著保羅,「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們已經……吻了很久了嘛!所以,就開口叫住你們囉!」
  「我們吻得再久你都不該開口的。」保羅仍是不太開心地說。
  「你乾脆詛咒我死了算了。」
  「我是很想這麼做。」
  法蘭克不理會保羅的氣話,聳聳肩,「沒想到好朋友是這麼做的,我只是怕你們吻得太久,會沒有氣呼吸,到時死了怎麼辦?我是在關心你們耶!」
  「你話說得還真是言不由衷。」保羅白了他一眼。
  「好了。」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柏聖儀開口了,「少一直拿這件事情鬼扯了。」她看看法蘭克,「你來找我們有事?」
  「當然了。」法蘭克聽到柏聖儀的詢問,才想起自己來找他們的正事,「我剛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保羅挑起眉毛追問。
  「你們不是要我們幫你們查那個中國女孩子嗎?」
  保羅知道他說的中國女孩是指沈芷娟,「她有問題嗎?」看著法蘭克一臉的正經八百,和剛才開玩笑的表情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他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
  「好像也有人盯上她的住處了。」
  「什麼人?」柏聖儀有些緊張地追問。
  法蘭克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從卡文那裡知道這件事情的。」
  「卡文他怎麼會知道的?」保羅有些疑惑。
  「他住的地方和那個沈芷娟離得很近呀,他剛才出門的時候,經過沈芷娟住處的門口,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她門口觀望著。」
  「八成是威廉他弟弟派去的。」保羅猜測著。
  「那我們得要趕快行動了,不然被他們捷足先登,把沈芷娟給抓了回去,那我們就完了。」柏聖儀緊張地催促著說。
  「一百萬美金可能也要泡湯了。」法蘭克和面前這一對情侶擔心的事可是完全不同。
  柏聖儀丟給他一記白眼,「在你的眼中、心裡,就只有錢是不是啊?」
  「那不然要有什麼?」
  「一股救人的正義感啊!你真是沒有一點人性。」
  「我怎會沒人性?」
  「我看你以後的女朋友一定很可憐,到時,八成受你的氣就會氣得口吐白沫,給上帝招去泡茶了。」柏聖儀說完,還歎了一口大氣。
  「好啦,別說了。」保羅打斷兩個人的鬥嘴,「聖儀,我們現在得要趕快去找那個沈芷娟了。」
  柏聖儀點點頭,「那我們快點走吧!」
  「小心一點。」法蘭克叮嚀著兩人。
  「你是要我們小心一點,還是要小心一點那一百萬美金啊?」柏聖儀諷刺著法蘭克。
  「都要小心!」法蘭克沒好氣地說。
  「這才像一句人說的話。」
   
         ☆        ☆        ☆
   
  沈芷娟一進到自己租賃的小屋子裡,便走至廚房內倒杯水喝。
  而此時一陣冷風從屋外穿過窗子吹了進來,她不禁地打了一個冷顫,同時心裡也暗暗地吃了一驚,她記得自己出門前窗戶還特地檢查了一下,是緊關上的,為什麼現在卻是大開的呢?難道……
  放下手中的杯子,沈芷娟從廚房的一角拿了一把掃帚,靜靜地不讓自己移動的腳步出一點聲響,眼光仔細地觀察四周的動靜,她相信這個屋子裡一定有別的人存在!
  慢慢地移動著腳步,仔細地檢查著屋子裡每一個角落,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她的心跳一點一點地加快著,慢慢地,她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口,只剩下這裡了,難道那溜進來的人是在這裡面嗎?
  沈芷娟的心不由自主地快速跳著,呼吸也開始不正常了,她緊張著,不知道在門的另一端是什麼人?要來殺她的?還是要來抓她的?
  想著想著,她的心是緊張得都快揪在一起了,胃也跟著翻騰了起來,握著帚的手都要拿不穩了,她深深地作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她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準備開門。
  待她心理準備好將門打開,然而敞開的房門裡,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更別說是人影了。
  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也許是闖進屋來的人已經走了,可能只是一般的小偷吧!走進房間,待她全身的肌肉和精神因為屋子裡已經沒有第二者的存在,要完全放鬆之時,突然間,一個人影從她的身後撲來,一把抓住她,將她的身軀牢牢地箝制住,一隻大手還及時摀住她要開口大叫的嘴,讓她一點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沈芷娟嚇到了,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掙脫,但是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見自己就被抓住她的人給拖到屋外了,她急急地伸出自己空閒的手,牢牢地抓著大門的門把不放。
  身後的那人見她死抓著門把不放,一隻手就用力地往沈芷娟的雙手手肘撞下,沈芷娟一個吃痛,雙手便不由自主地一收,那人趁此時便將她拖出了屋外,接著把她丟進一部停在路邊的車子裡。
  沈芷娟慌張不已地伸手就是要開車門衝下車,但是車門早已被中央控制鎖給鎖上了,任憑她怎麼用力地撞車門都徒勞無功。她轉頭一看,只見前面的駕駛座坐著那捉她的男人,他雖戴了一副黑不透色的墨鏡,但是她認得出來他是那可惡叔叔的手下,出了名的殺手丹尼斯。
  「你抓我做什麼?」沈芷娟低聲叫喊著。
  「抓你回去。」丹尼斯只是冷冷簡單地丟下話。
  「我不要回去!」
  「由不得你。」他說完便開動車子離開了。
   
         ☆        ☆        ☆
   
  當柏聖儀和保羅快速地來到了沈芷娟的家門前不遠處時,便見到沈芷娟被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給硬生生地抓到了一部車子裡去。
  「晚了一步。」保羅叫著。
  「我們快跟上去!」柏聖儀對著保羅叫著,眼看著那部車子揚長而去,怎能不去追回來呢?
  保羅也知道要追上去,早在柏聖儀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加快油門,追了去。
  「車子上面好像只有沈芷娟和抓她的那一個人而已。」柏聖儀拿起一個放在保羅車子上的望遠鏡,邊看著前面車子裡的動靜,邊對著保羅報告著情況。
  「這樣還好辦。」保羅心裡盤算著救人的方法。
  「你想怎麼做?」柏聖儀大概知道他想出什麼方法了。
  「看樣子他應該是要往機場的方向去。」
  柏聖儀轉頭看了一下經過的街景,的確是往機場的路,「你是認為那個人要抓沈芷娟回英國?」
  「可能。」
  「可是……不太可能吧?」柏聖儀有些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保羅知道柏聖儀的不相信是什麼,「護照證件都是可以偽造的。」
  柏聖儀當然知道這一點,「可是,你不覺得他們這樣子做,有一點危險嗎?」
  「什麼意思?」保羅不太明白。
  「只有一個人耶!」柏聖儀為了強調一個人,還用手指比出一個手勢給正在開車的保羅看,「一個人就想要抓人而且安全地回去英國,不會太冒險了一些嗎?」她提出自己的猜疑。
  「如果對方是一個厲害的角色,要對付沈芷娟這個弱女子是綽綽有餘的了。」保羅回著柏聖儀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可能是一個非常難搞定的人?」
  保羅點點頭,「你不這麼猜想嗎?」
  柏聖儀沒有應聲,她不是沒有想到,只是她寧可從另一方面去想,也不要想到這一方面來,因為這不是說明了自己和保羅要救出沈芷娟的難度會很高了嗎?噢!到時出了事,甚至掛了彩,那豈不是虧大了?
  「早知道就不和法蘭克有事沒事地在那裡閒嗑牙了,不然,我們早已經把沈芷娟給抓回去,而不是讓別人給抓走了。」她開始怨罵起來。
  「別去多說一些無聊的廢話了,還是想一想,如果待會兒沈芷娟真的是被帶到機場坐飛機回英國,我們該怎麼救她出來?時間應該不會太多,不然我們可是沒有辦法可以追到飛機裡面的。」保羅說出事情的緊急性。
  保羅話才一出口,一個念頭立即閃過柏聖儀的腦袋,「他如果要趕飛機,我就不讓他如願地趕上飛機。」
  「你有什麼辦法?」
  柏聖儀沒有回答他,只是從自己的隨身背包裡掏出一個通訊器,打開便哇啦哇啦地喊著:「我是聖儀,只要有聽到的人都給我回答。」她重複地說了兩次。
  沒幾秒鐘後,通訊器內陸陸續續地傳出十多個的先後回音。
  「你們現在都給我出門,幫我攔截一部車子,是一輛紅色的BMW跑車,它正往機場的路上行駛,你們幫我攔下那部車,不然大家的一百萬美金就會飛了。」柏聖儀再對著通訊器說著交代的話,接著,通訊器內又傳出了許多的應聲。
  「你還真聰明,想到這一招,要大夥兒幫你出面攔車,耽誤他的趕機時間,到時他趕不上飛機,我們就可以好好地跟他耗了。」
  柏聖儀對於保羅的誇讚是甜甜一笑,「當然了,不過也是你讓我靈機一動的呀!」
  「既然如此。」保羅停頓了一下,「大夥兒都出馬了,我們這兩個頭頭可丟臉喔!」
  「放心。」柏聖儀露出得意之色,「有我在,還怕我們倆會丟臉嗎?」
   
         ☆        ☆        ☆
   
  果然,那輛綁架沈芷娟的車子是到機場,而且,當柏聖儀和保羅到機場時,飛往英國的飛機已經飛走了,若要搭下一班,也要等到晚上了。
  柏聖儀看看手錶,「現在才下午兩點多,距離下一班飛機起飛的時間至少還有六個多小時,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來。」她的口氣輕鬆,跟要趕去找沈芷娟那時的緊張是判若兩人。
  「可是,我們也最好是速戰速決,拖時間也沒有什麼意思。」保羅眼神一直盯著遠遠在航空公司登記櫃檯前的沈芷娟和綁架她的丹尼斯。
  「當然囉!」柏聖儀也將自己的視線直直地盯著櫃檯,「喂!他們好像要走了。」
  「跟去吧!」保羅拉著柏聖儀的手便跟上沈芷娟正要離開櫃檯的身影。
  「我們現在要用什麼方法救人啊?」柏聖儀詢問著保羅的意見。
  「你認為呢?」保羅並沒有具體的方案,他反問著柏聖儀。
  柏聖儀一雙大眼骨碌地轉了幾下,隨即開心地輕喊:「我有辦法了!」
  「什麼?」
  柏聖儀只是有些賊賊地一笑,「你待會兒就會知道了。」說完,她抽開自己被握在保羅手裡的手,逕自小快步地走向沈芷娟和丹尼斯的身後。
  保羅看著她的舉動,雖不知道她要做出什麼事,但心想大概也不是什麼安全的事,便立即跟了上去。
  「芷娟!」柏聖儀在走近沈芷娟之後,輕聲地叫唉著她。
  沈芷娟一愣,立即回頭看著叫喚自己的柏聖儀。
  「你會說中文吧?」柏聖儀用中文詢問她。
  沈芷娟點點頭,眼光直直地盯著柏聖儀,也用中文詢問著她:「你是……」她可不認識面前這個女孩呀!
  「真的是你!」柏聖儀開心地露出笑臉,並且很親切地上前一把抱住沈芷娟。
  沈芷娟一愣,正準備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柏聖儀立即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著話。
  「我是來救你的,你假裝是和我多年沒見的老朋友。」柏聖儀雖然說得小聲,但是為怕身邊那個男人聽到,仍是用中文說著。
  「你是來救我的?」沈芷娟也是小聲不確定地問。
  「相信我吧,不然你一定會被你叔叔的手下抓回英國的。」
  沈芷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這個抱著她的陌生人,但是她想趕快逃脫這裡道是真的,於是她點點頭答應了柏聖儀的話,接著也伸出手緊緊地抱住柏聖儀,「好久不見了,我還真是想你!」
  柏聖儀知道沈芷娟是相信自己了,於是她鬆開了沈芷娟,仍是一臉開心的笑容,「你多年不見還是這麼漂亮!」
  「你也是啊!」沈芷娟演戲的樣子,也不輸柏聖儀。
  而在一邊看著的保羅,聽著這兩位女孩的中文對話,他雖然聽不懂,但是他大概也知道柏聖儀這個小妮子要做什麼了。
  他站在一邊不動,等著柏聖儀的行動。
  而站在一旁的丹尼斯可是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伸手就是拉過沈芷娟,離柏聖儀遠一些,「不准跟陌生人說話!」他命令著。
  沈芷娟瞪著他,「丹尼斯,你少命令我!她是我的中國朋友,我為什麼不能跟她說話?我們多年不見了!」她生氣地喊著,「你是我叔叔的手下,而我是你的小姐,你敢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
  丹尼斯對於沈芷娟的生氣話語並不在意,他只在意面前的陌生女子,畢竟他實在聽不懂半句中文話。
  沈芷娟也不管他,只是看著柏聖儀,「他很生氣我和你說話。」
  「我知道,我聽得懂法文的。」柏聖儀回答著她,「不過,沒關係,你待會兒跟他說你要去化妝室上廁所,我在那裡等你,然後,我再救你出來。」
  「可行嗎?」沈芷娟不確定地問她,「他可是我叔叔的手下,是一個殺手。」
  柏聖儀自信地一笑,「只要你能到化妝室裡,我就有辦法,而且……」她停頓了一下,「如果他是殺手,那就更好辦了。」
  沈芷娟點點頭,雖然她還是不太放心柏聖儀可以救出她,但目前也只能相信她了,「我相信你。」
  「那我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到化妝室等你。」說完,柏聖儀便裝作要和沈芷娟道別,對她揮揮手地轉身離去。
  「你跟她說了些什麼?」待柏聖儀離開了沈芷娟的視線之後,保羅才跟到她的身邊詢問著。
  「我要她到化妝室等我。」柏聖儀很簡單地回答保羅的疑問。
  「你要怎麼做?」
  「引起騷動,再救出人。剛沈芷娟告訴我,抓她的那個男人,是她叔叔手下的一個殺手。」
  「殺手?!」保羅有些驚訝,微微地倒抽了一口氣,「你不怕引起騷動,他會一槍斃了你?」
  柏聖儀甜甜一笑,似乎不感覺這是一個危險的事情,「哈!我就是要逼他開槍,不然,我就沒戲唱,也救不出人來了,到時,我們可就拿不到一百萬美金囉!」
  「這樣子做太危險了吧?」保羅可不放心。
  「放心吧!」柏聖儀伸手拍拍他的肩,「看我的!我一定會救出沈芷娟的,你等著吧!」
  「可是……」保羅說什麼都不會放心的,畢竟要和自己的命賭,沒了命,一百萬的美金還不是一樣拿不到?「不行,如果要冒你的生命危險,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我寧可不要那一百萬美金。」
  「我說過了,我不會有事的。」柏聖儀再一次地對保羅保證道,她可是胸有成竹。
  保羅還是搖搖頭,「我不能讓你這麼做的,一百萬美金可換不回你的命!」他說得誠摯,「聖儀,我不能讓你有事的!」
  柏聖儀對於保羅的擔心、害怕感到窩心和感動,畢竟他是真的愛著她的,「保羅……」
  「聖儀,別去。」保羅要求著。
  柏聖儀搖搖頭,「為了你,我一定會沒事的。」她口氣堅定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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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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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保羅最後的決定,還是屈服在柏聖儀的堅持底下。
  「你要小心一點。」他再三擔心地叮嚀著柏聖儀。
  柏聖儀翻翻白眼,有些受不了地低喊:「拜託,你這句話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跟我說了幾百遍了!」她誇張地說。
  「我是真的關心你的安全啊!」保羅的眉頭是皺成一團了。
  柏聖儀捺著性子看著保羅,「我知道你是真的擔心我,但是你話只要說一次就好了,你說這麼多次,只會讓我覺得囉唆、覺得討厭。」
  「可是……」
  「別可是了行不行?」柏聖儀揮揮手,一副不要他再說話的表情,「我拜託你,別再說了,我聽得很煩的。」她的臉色已經透露出厭煩。
  保羅也真的合作地不再說話,但是他還是用一種擔心非常的眼光看著柏聖儀。
  柏聖儀再次翻翻白眼,她真的不知道該拿保羅怎麼辦,「好了!我要去化妝室了。」她決定乾脆走掉算了。
  「聖儀!」見柏聖儀轉身離去,保羅急急地叫住她。
  柏聖儀登時雙肩一垮,她轉回身沒好氣地盯著保羅,「保羅,如果你再這個樣子,我一定會跟你翻臉!」她的口氣已經開始威脅了。
  「我不是要再重複那些話。」保羅急急地解釋著,「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事,叫我一聲,我會馬上進去的。」
  「我知道,大夥兒都到了,我根本不怕有事的。」柏聖儀露出自信且勝利的笑容,「等著一百萬美金到手吧!」說完,她便往化妝室裡走去,等著沈芷娟的到來。
  而沈芷娟也沒讓她等太久,沒五分鐘,她便進了化妝室裡。
  「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她緊張地詢問著柏聖儀。
  柏聖儀笑笑,一副輕鬆自然的笑容,「他人呢?」
  「在化妝室外,我們根本逃不掉。」沈芷娟的表情可和柏聖儀完全不一樣,在她的臉上,只找得到緊張和著急。
  「放心吧!」柏聖儀拍拍她的肩,要她放輕鬆,「我說過我會救你出去,我就有辦法可以帶你離開這裡,而且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的。」她向沈芷娟保證著,「你只要在這裡等我,我出去擺脫他,到時,就會有我的人帶你安全地離開這裡。」
  「你……」看著柏聖儀自信滿滿的面容,沈芷娟忍不住地猜問著:「你是……殺手嗎?」
  柏聖儀搖接頭,否決她的猜測,「我不是殺手,頂多只是一個街頭的女霸王而已。」
  「那……」聽著柏聖儀的回答,沈芷娟一時放鬆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你一個人出去應付他,我怕會有危險。」
  「沒事的。」柏聖儀還是一臉輕鬆的表情,根本一點也不緊張,「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她再次向沈芷娟保證著。
  沈芷娟點點頭,沒再多說些什麼。
  「好了,我出去了,你在這裡等著,千萬不要離開。」柏聖儀叮嚀著。
  沈芷娟再次點點頭,她看著柏聖儀要出去的背影,突然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柏聖儀回頭看她,「我?」她笑笑,「我是你爹地派來要救你的人。」
  「我爹地?!」沈芷娟驚愕得怔愣住。
  「你爹地並沒有死。」柏聖儀簡單地回答沈芷娟心中的疑問。
  「我爹地沒有死?!真的?!」沈芷娟還是一驚。
  柏聖儀點點頭,「你爹地是真的沒有死,所以,你若要我帶你去見他,你就聽我的話,乖乖地待在這,外面一切有我。」她對沈芷娟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不再多說地走出化妝室。
  一走出化妝室外,她便看到了丹尼斯站在外面,當他一看到從化妝室裡走出來的柏聖儀時,他的眉頭立即一皺。
  柏聖儀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大氣,「嗨!」她甜甜地對丹尼斯打了一個招呼。
  丹尼斯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視著她。
  「怎麼啦?」柏聖儀還故意用英文問著他,「你不是和Crace在一起的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丹尼斯還是不理會她,仍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
  而柏聖儀則是用她那甜美的笑容看著丹尼斯,對於丹尼斯的冷漠,她可是一點畏懼也沒有,她雖然是在被極度疼愛的家庭中長大的小孩,可是,在街頭當女霸王可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她才沒有那麼被嚇到咧,不然,她這個女霸王的名號豈不是要被人給摘下來?
  呵!沒看過世面,也有看過人凶吧!
  「你一直老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看著我做什麼?」她氣定神閒地看著他問。
  「你少跟我說話。」丹尼斯冷冷地說,語氣帶著警告。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柏聖儀反問,對於他的威脅可不當一回事。
  丹尼斯此時的眉頭一皺,他感覺到沈芷娟進化妝室的時間似乎是太長了一些,於是他伸手就要推開柏聖儀進去。
  柏聖儀才不讓他進去呢!只見她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副不讓他進去的樣子,雙手還叉在腰上。
  「喂!這是女生的化妝室,你走錯了吧?」她盡量不擺出太霸氣十足的的樣子對丹尼斯說。
  「讓開。」丹尼斯冷冷地命令著她。
  「不讓,我不能讓你一個大男人跑進女生的化妝室。」
  「不要讓我對你動粗。」他對柏聖儀做最後的警告。
  「也不要讓我大叫色狼。」柏聖儀也不甘弱地反威脅回去。
  丹尼斯知道事情絕對不對勁了,於是便想也不想地粗魯伸手用力地將柏聖儀往旁邊推開。
  而柏聖儀早知道他會有此舉動,在他一伸手要推她的時候,她便眼尖地往他的身上撲去,伸手就是往他的懷中一掏,果真如她所料地掏出了一把手槍。
  丹尼斯一愣,他絕對沒有想到她會使出這一招,畢竟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往後一退,同時伸手要奪回自己的手槍。
  而柏聖儀則是乖乖地讓他輕易奪回他的手槍,並且大聲地對大廳叫嚷著:「救命啊!有人搶劫啊!」
  丹尼斯又是一愣,面前這個女人的舉動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而且他同時也知道自己被騙了,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會說法文,但是剛才卻裝作不懂的樣子,那麼,她一定是要來救沈芷娟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快來人啊!有人拿槍要殺人了!」柏聖儀還是持續著她的叫嚷。
  「你給我住嘴!」丹尼斯低聲地吼她。
  柏聖儀對他做了一個鬼臉,似乎根本不擔心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危險,「我就偏偏要吵,你管得著我嗎?白癡!」
  丹尼斯將槍高舉指著柏聖儀的額頭,「你信不信我會一槍打爆你的頭?」
  柏聖儀點點頭,其實現在的她已經開始緊張了,但是她還是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聳聳肩,「我當然相信了,你是殺手嘛!殺手還有不敢做的事情嗎?」她反問著。
  「那你就給我死吧!」丹尼斯用大拇指撥動了擊嘴,準備要開槍射殺柏聖儀。
  「你殺吧殺吧!反正你殺了我也沒有用,Crace已經逃走了。」柏聖儀強裝出得意的模樣對丹尼說著。
  丹尼斯在心裡暗暗佩服著她的膽量,從沒有一個他想殺的人,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可以氣定神閒,不在乎自己的命已經危在旦夕了,而且她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他突然有點捨不得就這麼殺掉她。
  「你真的這麼不怕死?」他還是不敢相信她的態度會是這麼地鎮定。
  「我怕死才怪!」柏聖儀違心地回答,「我如果怕死,我早已經向你求饒了,做什麼還要在這裡跟你鬼扯談啊?」她早已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倒地口吐白沫了。
  「是嗎?」丹尼斯又是冷冷地一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蟲,我怎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柏聖儀反駁他的話,「你要殺要剮,隨你便。」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態度。
  丹尼斯真的不禁在心裡暗暗地為她過人的膽識和勇氣喝彩著,真的是一個不怕死的人。
  「你真的是一個連死到臨頭都不怕的人。」他冷笑著。
  柏聖儀眉頭也不皺一下,「我如果怕死,我就不會要救Crace了。」
  「很好,那我就送你這個不怕死的人去見見上帝吧!」話一說完,丹尼斯就要開槍。
  「開吧!」柏聖儀一說完,在千鈞一髮的情形之下,一腳就是狠狠地往丹尼斯的下腹用力踢去。
  丹尼斯一個吃痛,身子一彎,手中的槍一偏,「砰」的一聲,子彈歪斜地射出。
  柏聖儀想也不想地立即再趁丹尼斯不注意的時候,往他的頭補上一腳。
  「你是殺手嗎?」她得意地露著笑臉,「也不過如此嘛!」口氣透露出得意非常。
  就在此時,一群人先後急急趕來,是保羅和他的夥伴們,還有幾個是機場的刑警。
  「警察先生。」柏聖儀手指著丹尼斯,對警察說著,「他要搶劫!」
  警察也毋需柏聖儀多說些什麼,看到丹尼斯手中的槍就已經足以抓他了。
  丹尼斯知道此時不能再多想什麼,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就往警察的身上開了幾槍,一時之間,四週一片混亂。
  大家為了躲著子彈,皆紛紛地躲避著,但也因為人太多了,讓丹尼斯無法再多逗留,或進化妝室裡找沈芷娟,他只求一個人全身而退。
  見丹尼斯迅速地逃走,警察也急急地追了過去。
  「聖儀!」保羅抓著柏聖儀,緊張地打量著她全身上下好幾遍,「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柏聖儀輕輕地推開他,笑著說:「沒事的,你看,我好好的嘛!」說完,為了讓保羅放一百二十個心,她還將身子轉了幾圈,讓他看清楚自己是真的沒事。
  保羅確定她是真的沒事了,才將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露出一絲笑容,「你沒事就好了。」
  柏聖儀看著他,湊身在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好啦!別這麼緊張。」
  保羅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喂。」一起跟來的法蘭克此時也插口進來,「你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玩命啊!」他的口氣帶著戲謔,也有著佩服。
  柏聖儀笑容滿面地看著他,「怎麼?佩服我吧?」
  「是是是!你這個不要命的人,我是不敢傚法你的。」
  柏聖儀沒再跟他多說,轉頭對著保羅說:「我先進去找沈芷娟。」說完,她進了化妝室。
  「你還好吧?」一見進來的柏聖儀,沈芷娟立即迎上前,擔心地詢問。
  「當然好了。」柏聖儀給她一張沒事的笑臉。
  「那……丹尼斯呢?」沈芷娟小心地問。
  「跑啦!警察正在追著他呢!」柏聖儀仍是一臉笑容,「走吧,外面都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沈芷娟有些猶豫,像是不太放心的樣子。
  柏聖儀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伸手拉著她,「沒事啦!你別這麼緊張。」
  「你真的……」
  「真的。」柏聖儀用力地點點頭,「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害我把我的兄弟們都叫來,弄得他們根本無用武之地,可惜死了!」她還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面容,歎了一口氣。
  「那……」
  「我們先出去再說吧!」柏聖儀再次打斷她的話,拉著她就往化妝室外頭走去。
   
         ☆        ☆        ☆
   
  當沈芷娟坐著保羅的車子來到一處郊外的湖邊時,她的眼光就不曾停留地猛往四周梭巡,像是在找尋些什麼似的。「下車吧!」在車子停了下來之後,柏聖儀轉頭對著坐在後座的她說著,然後自己先行下了車。
  沈芷娟也跟著下了車,她仍是對著四周尋看著,有些著急地詢問柏聖儀:「我爹地呢?」
  「別這麼心急,他等會就出現了。」柏聖儀好笑地說。
  在等了幾分鐘之後,一部黑色的轎車駛了過來,停在保羅車子旁邊。
  「Crace!」車上立即下了個高大的身影。
  「爹地!」沈芷娟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立即飛奔而去,投入他的懷抱。
  「Crace!」威廉緊緊地將她抱著,激動地說:「爹地好擔心你!」說話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我也是好想爹地!」沈芷娟哭泣地說。
  「你沒事吧?」威廉低頭關心地詢問著她。
  「我沒事。」
  「讓爹地好好看看你。」威廉放開了沈芷娟,仔細地瞧著她,「你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好看。」他心疼地說。
  「這次多虧了聖儀,不然,我早被抓回英國了。」沈芷娟對著父親提到救命恩人。
  威廉轉頭看著站在一邊的柏聖儀和保羅,感激地說:「謝謝你們。」
  「忠人之事。」柏聖儀回給他一個不客氣的笑容,「我可不能白白拿你的錢。」
  「可是我還是要好好地謝謝你們。」
  「不必客氣。」
  「爹地,叔叔他……」
  沈芷娟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威廉卻打斷她的話,「我都知道,所以,我才很擔心你,找了聖儀和保羅去救你出來。」
  沈芷娟此時淚湧得更凶了,「我剛才在車上聽保羅和聖儀說了,媽咪她……」她說不下去了。
  提到心愛的妻子,威廉的心情霎時黯沉了下來,一語不發。
  「爹地……」
  「爹地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的。」威廉開了口,像是在發誓。
  「可是,我們沒有可以抓叔叔的證據呀!」沈芷娟滿臉的擔憂,「叔叔對外宣佈你死亡的消息,公司現在根本是他在掌管著。」
  「我知道,他沒有權利擁有我一切,他現在也只不過是暫管我的事業,他還沒有拿到真正權利,所以當他知道我沒有死,便想盡方法要我交出公司,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抓你的理由,他知道你是我的弱點。」威廉心知肚明自己弟弟的度謀。
  「如果沒有我的話……」
  「傻瓜!」威廉溺愛地揉揉她的頭,「你是爹地的心愛寶貝,說什麼,你都是爹地最重要的寶貝,什麼東西爹地都可以不要,只有你這個女兒,爹地說什麼也要保護你。」
  「爹地--」淚水不停地在沈芷娟的臉上氾濫著。
  「別再哭了,爹地喜歡看你笑。」威廉安慰著她。
  沈芷娟點點頭地將淚水止住,擠出了微笑。
  鹹廉看著她笑了,臉上的線條也跟著柔和了。
  「伯爵。」保羅在一邊不得不開口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想,還是走吧!」
  威廉點點頭,同意保羅的話,他凝視著自己女兒的臉,「Crace,你聽爹地的話,你現在跟著聖儀和保羅走,這一陣子,你可能會先暫時看不到爹地。」
  「為什麼?」沈芷娟微微一愣。
  「你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危險的,爹地不希望你出事,所以要安排你到安全的地方。」威廉對她說明,「聖儀有兩位堂哥在台灣,你先到台灣待一陣子,等爹地擺平了這裡的事,爹地會去接你回來。」
  「可是……」沈芷娟不太願意,畢竟好不容易才和自己親愛的父親見了面,「我不想離開你的身邊。」
  「爹地也是捨不得你呀!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就當自己是到台灣去玩,過一陣子你再回來,嗯?」
  沈芷娟猶豫了一下,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父親的負擔,也不想讓父親擔心,於是她答應地點點頭。
   
         ☆        ☆        ☆
   
  坐在飛機上,沈芷娟的心已經不知道飛往何處了。
  台灣,一個多麼熟悉卻又似乎很遙遠的地方啊,自從她十歲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踏過那一片自己生長的地方了,她的世界裡只剩下英國、白膚色的人種、一堆不同的異國語言,而現在,她即將要回到了自己最熟悉不過卻有些記憶模糊的根地,此刻的心情是緊張、興奮,也帶著一點點的盼望。
  「芷娟。」喬凌的聲音從她的身邊輕輕地傳了過來。
  沈芷娟轉過頭,看著一臉微笑的喬凌。
  「你冷不冷?要不要教空中小姐給你一條毯子?」喬凌關心地詢問著她。
  沈芷娟搖搖頭,「還好。」
  「你很多年沒回台灣了吧?」喬凌轉移話題。
  「嗯。」沈芷娟輕應了一聲,「十幾年了,不知道台灣變成了什麼樣了?」
  「你回去就知道了。」
  「這次謝謝你們幫我這麼大的忙。」沈芷娟誠心地道謝。
  「別這麼說。」喬凌給她一個不用客氣的笑容,「幫人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了,更何況,你又和我一樣。」
  「什麼意思?」沈芷娟不明白地問。
  「我們都是一出生就沒有了親生的父母。」喬凌簡單地回答。
  沈芷娟微微一愣,「你也是……孤兒嗎?」
  喬凌輕點了頭,「我從小也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只是,我沒有你那麼幸運,有一對疼愛你的夫婦收養。」
  「你一直都在孤兒院裡長大嗎?」
  「我一直到十八歲的時候,才自行離開了孤兒院,過著自己的生活。那段日子對我來說,雖然是在沒有父母的親情中長大,但是幸好我的身邊一直都有對我好的朋友,所以,我算是滿足了。」喬凌想到以前的往事,她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過得很快樂?」
  「當然了,我一直覺得我的日子都過得很快樂,雖然也有碰到難過和不開心的事,但是都有人一直陪著我度過,我不覺得我有什麼缺憾,而且……」喬凌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還沒有凸起的小腹,臉上的幸福笑容,足以感染四周圍的人,「我現在已經找到我的幸福了,而且什麼都有了,我真的很滿足了。」
  看著她一臉幸福洋溢的笑容,沈芷娟也為她開心地微笑,「你真的是一個幸福的人。」
  「我如果還不滿足,覺得不幸福,老天爺一定打雷劈死我了。」喬凌開心地開著玩笑。
  沈芷娟笑著,是啊,她真的是一個幸福的女人,想想自己,自己何時才能像喬凌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呢?曾經深愛過的男友竟然毫不留情地和她翻臉,甚至還將她推入湖中,害她差點淹死,幸好有人救了她,不然,現在的她應該在天堂裡等著排隊投胎了吧?
  想起那個救她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他真的是一個好人,而且那張微笑的臉,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他也是台灣人,不知道自己這次回到台灣是不是可以碰得上他?
  真的好希望再遇上他,只是不知道上天會不會再給她一個遇上他的機會?到時,她一定要好好地謝謝他。
  想至此,沈芷娟的眼光視線已經落在窗外似棉花糖的層層白雲裡,她對回台灣的期盼,在此時是更加地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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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34:4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當拿到了一百萬美金的支票時,保羅簡直是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地將視線落在支票的金額上,一點也不想讓那迷人的數字離開自己的眼中。
  「這次真的非常謝謝你們的幫忙。」威廉誠心誠意地對著保羅和柏聖儀說。
  「不用客氣了。」柏聖儀對他露著微笑,「拿你的錢,總是要把事情做好,不然,就太對不起你的錢,我們收得也無法心安。」
  「可是,你們實在是太拚命了,為了救我的女兒,連自己的命都不顧。」聽Crace說柏聖儀當時在機場救她的情形,他就覺得實在是對柏聖儀感到不好意思。
  「沒這麼嚴重啦!」柏聖儀對於威廉的客氣感到有些靦腆,遂笑笑地說。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應付一個有槍的男人總是沒錯吧?」威廉反問著她。
  「唉!你就別提那些個過去的事情了,反正,我出力、你出錢,我們互不相欠對方什麼的。」柏聖儀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小紙條,遞給了威廉,「這是芷娟台灣住地址和電話。」
  威廉接過了紙條,又是一句:「謝謝你了。」
  「別再多說什麼謝謝我的話了。」柏聖儀仍是笑著。
  「嗯。」威廉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好了,我們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保羅終於甘心地將自己的視線離開支票,將它收好,「我們得走了。」
  「是啊!」柏聖儀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我和保羅還有事情,要先走了。」
  「好吧,那我也不多留你們兩個了。」說完,威廉站起身,準備要送保羅和柏聖儀。
  「你不用送我們了。」保羅婉拒著威廉的好意。
  「該送你們的。」
  「不用了啦!」柏聖儀對他揮揮手,「你送我們的話,我們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呢!」
  「那……」
  「我們自己出去就好了。」保羅將他的話接下去。
  威廉遲疑了一下後點點頭,「好吧,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如果芷娟有什麼事,我會再通知你的。」柏聖儀對威廉做著最後的保證。
  「好的。」
  道別了威廉,一出屬於威廉住的那一幢大宅,柏聖儀和保羅幾乎是一路開心地叫囂回到市區。
  「好棒!好棒!」柏聖儀開心地合不攏嘴,「這一百萬真的到我們的手裡了!我真的還是不敢相信!」
  「是啊、是啊!」保羅也是一張笑得興奮的面容,他邊開著車子邊說,「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有這麼一大筆的錢進到我的口袋裡。」
  「我也沒有啊!我家是有錢,可是那都是我爹地的,第一次,我真的第一次賺到這麼嚇死人的數目!」柏聖儀說得快要口沫橫飛了。
  「聖儀,你說,我們把一半的錢分給了大伙之後,我們兩個要拿另一半的錢做什麼呀?」保羅將事情轉至到另一個問題上。
  柏聖儀想也不想地就回答:「存起來呀!不然你想做什麼嗎?」她反問保羅的意見。
  「我想去買一幢屬於自己的房子,然後再做個小投資,不要再以偷車當作自己的生活。」保羅為著自己的將來做著最好的打算。
  「你想這什麼做?」柏聖儀不確定地再問他一次。
  「嗯!」保羅非常確定地點點頭,「我是真的這麼打算的,你覺得不好嗎?」他反問回去。
  「很好啊,我可沒有說什麼不好的。」她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總是覺得有一種悵然失落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可是我聽你的口氣似乎不是很開心我這麼做。」保羅聽得出她語氣有些怪怪的。
  「你少亂猜測了,別沒事找事吵架。」柏聖儀的口氣開始有些不太好了,她實在感到有些憤怒,但憤怒什麼?她就是不知道。
  保羅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專心地開著車,對於柏聖儀奇怪的反應,他實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也許是他的用錢計劃裡沒有顧慮到她的存在吧?
  但是說真的,他雖然很愛柏聖儀,但是若真的要說到和她走上紅毯的那端,他又沒有這種非常強烈的感覺,想必,她也應該有這種感覺才是。
  不過,現在似乎又有些不太對勁的感覺慢慢地爬升了……
   
         ☆        ☆        ☆
   
  「孟雅!」喬凌走出了房間,對著大廳叫嚷著。
  「做什麼?」坐大廳和沈芷娟正聊著天的禹孟雅抬頭看著喬凌問著,突然,禹孟雅摸著自己的腹部,眉頭微微皺著,「我……我的肚子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喬凌緊張地起身走至禹孟雅的面前,急急地詢問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不知道。」禹孟雅還是皺著眉頭,「我的肚子有一些疼。」
  「要不要去看醫生?怎麼會肚子疼呢?」
  「可能是昨天我們一路長程從法國回來,身體勞累之下才會這樣的吧!」沈芷娟也走了過來。
  「那我們帶你去看醫生,做一下檢查好了。」喬凌下著決定。
  禹孟雅點點頭。
  「要不要通知一下書齊哥?」沈芷娟詢問著禹孟愈的意思。
  「他今天和尉賢回公司開重要的會議,而且現在人應該是又到了南部的分公司去視察了,可能不太好吧!」禹孟雅猶豫著,「我不想讓他擔心,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才是。」
  「不管了,先去醫院再說吧!」喬凌立即拿了放在電視機上的一把車鑰匙,「快點走吧!芷娟,你幫我扶孟雅下樓。」
  沈芷娟應了一聲,隨即便攙扶著禹孟雅,急急地離開屋子。
  而喬凌一路上微高速的情況之下,很快地就到了醫院。
  在一番的檢查之下,果真如沈芷娟的猜測,只是因為長途勞累,而再加上睡眠不好的情況之下,身體不適才會造成的。
  「幸好沒事。」喬凌在禹孟雅被安排到病房,打了安胎的點滴後,她才安心地鬆了一口大氣。
  「以後要小心一點了。」沈芷娟也是一個放心的笑容。
  「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禹孟雅也是鬆了口氣,「如果書齊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緊張死了。」
  「我剛才才打電話給他,他正好已經下了飛機,接到我的電話他可緊張得上要再坐飛機回來看你,不過,我已經要他乖乖地去辦公,這裡一切有我。」喬凌坐下身子,折騰了一下,她也禁不住疲累得微顯出疲態。
  「你們想不想吃些什麼東西?我去給你們買回來吃。」沈芷娟體貼地詢問著兩個快累翻掉的准媽媽。
  禹孟雅搖搖頭,「我現在不想吃任何東西,我只想好好地休息,睡個大覺。」
  喬凌也是一個揮手,「我現在也不想吃東西,我剛還打了電話給子莫,要他待會兒下了班買些東西過來,所以基本上是不用了。」說完,她露出了一個無力的微笑。
  「你告訴子莫啦?」禹孟雅問著喬凌。
  「嗯。」喬凌應了一聲,「我現在可也沒法子照顧你太多,不然我也一定倒下,芷娟對台灣應該也不太熟,我也不敢讓她到處亂跑,為我們兩個奔波,找阿康我也不好意思,他現在也有兒子和老婆要照顧,所以,我只能找子莫那個單身小子了。」
  禹孟雅點點頭,「說得也是。」
  「那……」沈芷娟對喬凌指指自己身邊的一張供給陪伴病人的家屬用的躺椅。「你要不要躺在躺椅上休息?我看你似乎也有些累了。」
  「是累了。」喬凌緩緩地站起身,走至躺椅上躺下,「折騰了一下,還真的好累。」
  「那你們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有事的話,我再叫醒你們。」沈芷娟自願地當起守門的人。
  「芷娟,不好意思,要你這麼辛苦地照顧我們兩個人。」禹孟雅不太好意思地對沈芷娟說。
  「沒關係。」沈芷娟回答給她一個不在意的笑容,「你們讓我到台灣住你們家,我也是不好意思啊,總要讓我回饋一下嘛!」
  「嗯。」
  沒一會兒,兩個准媽媽一下子就累得睡著了,而沈芷娟則是坐在一邊,靜靜地想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了太陽西下,歐法康和妻子白嘉渝聽到了消息,抱著兒子趕到了醫院,兩個准媽媽才醒了過來。
  「你呀,下次可要小心一點了!」歐法康對著禹孟雅叮嚀著,「不然後果可是不得了的。」
  「我知道,謝謝你的關心。」禹孟雅道謝著。
  「來來來。」喬凌此時將自己的視線落在白嘉渝懷中的兒子,開心地展開雙臂,「豆豆,給凌媽咪抱抱。」
  在白嘉渝懷中的豆豆,睜著他那明亮天真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喬凌。
  「怎麼啦?才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凌媽咪,就不認得凌媽咪啦?」喬凌對於豆豆的反應感到一絲失望。
  「豆豆,給凌媽咪抱抱。」白嘉渝在兒子的耳邊輕聲地說著。
  豆豆聽懂了母親的話,立即湊過自己的身子,要給喬凌抱。
  喬凌一拉過豆豆圓圓肥肥的身子,開心地在他紅嘟嘟的小臉頰上各親了一下,用溺愛的口語說著:「豆豆,凌媽咪好想你唷!」說完,她又在豆豆的臉上親了親。
  「我也要抱抱豆豆。」禹孟雅也坐起身子,對著喬凌說。
  「你別抱豆豆了,身子不好就不要……」歐法康關心地說。
  「不行!我想要抱豆豆嘛!」禹孟雅打斷歐法康的話,一副不肯的模樣。
  「唉,你就是這個樣子。」歐法康忍不住地搖搖頭,「小心你的身體,又出了問題怎麼辦?我可是負不了這個責任的。」
  「不會的啦!」禹孟雅的語氣有些請求,「我只是抱一下下就好了。」看著喬凌懷中可愛的小豆豆,她實在真的很想抱抱這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孟雅姐,你就忍耐一下別抱了,還是先顧著你的身子吧!」在一邊的沈芷娟也開口了。
  「對呀!到時自己的小孩生了,還怕沒有小孩子抱嗎?」喬凌附和著沈芷娟的話。
  禹孟雅嘟起了嘴,一副很不甘願的模樣,「你們都欺負我。」
  「這不是欺負你,是在為你的身體著想,我們可負不起責任的,而且,我們也賠不起。」白嘉渝也勸著禹孟雅放棄。
  「隨你們怎麼說了。」禹孟雅也不想多爭了,反正自己一個人也鬥不過面前的四個人,多說只是浪費自己的口水。
  白嘉渝笑笑,轉頭看著一邊不熟識的沈芷娟,好奇地詢問著:「你是小喬的朋友嗎?」看她的樣子,應讀和喬凌年紀相當。
  「她是聖儀在法國的朋友,剛好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台灣了,所以就跟我們一起回台灣玩。」喬凌搶著替沈芷娟回答,「她叫沈芷娟;芷娟,他們夫婦倆是我的朋友,歐法康和白嘉渝。小孩子當然是他們的小孩了,歐雲傑,小名豆豆。」她為沈芷娟和歐法康夫婦互相介紹著。
  沈芷娟給他們一個客氣的招呼笑容,「你們可以叫我芷娟或者Crace。」
  「來到台灣就好好地玩吧!」白嘉渝也是一臉的笑容對沈芷娟說,「小喬和孟雅可是很會玩的,只是她們倆都有了身孕,要小心一點就是了。」
  「我看現在的情況,孟雅是不能玩了。」歐法康補充著。
  「沒關係的,我最主要是要回來台灣看看。」沈芷娟不介意地說。
  「我看還是要子莫帶她去玩比較好,反正他單身,又沒有女朋友嘛!」禹孟雅出著主意,畢竟要沈芷娟整天都陪著她待在醫院裡,也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說得也是,子莫也是很會玩的。」喬凌可是很贊同這個提議。
  「嗯。」
  「不過……」喬凌的臉色此時已挨上了不高興,「現在都幾點了?他說他下了班就要過來醫院,結果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大概有事情耽擱了吧!」白嘉渝猜測著。
  「耽擱?我的肚子都快餓死了,他再不來,我就要掛了!」喬凌不悅地嚷嚷著。
  「要不要我出去幫你們買晚餐回來?」沈芷娟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我怕你一個人出去買,會迷路找不回來。」喬凌擔心地說。
  「你陪芷娟一起去買不就得了?」禹孟雅回她的話,「反正現在有法康和嘉渝在。」
  「不用了啦!」沈芷娟笑著回答禹孟雅的話,「小喬姐現在也不適合亂走,我一個人出去買就好了,如果真迷路了,我頂多問人就好了。」
  「好吧,你不要走太遠喔!」
  沈芷娟點點頭,「那你們要吃什麼?」
  喬凌轉頭看看歐法康和白嘉渝,「你們兩個想吃什麼嗎?」
  「我們吃過才出門的。」白嘉渝回答著,「你們買自己想吃的東西就可以了。,
  「好吧。」喬凌轉回頭看沈芷娟,「芷娟,你幫我看看附近有沒有麵店?我想吃餛飩麵。」
  「幫我買一碗牛肉麵。」禹孟雅說著自己想吃的餐食。
  「OK。」沈芷娟記下要買的麵食,「那你們好好聊聊,我待會兒就回來。」說完,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        ☆        ☆
   
  當徐子莫來到了病房,他就被喬凌和禹孟雅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這個人實在是太爛了!說什麼一下班就要趕來,結果呢?」喬凌將自己戴手錶的手舉至徐子莫的面前,「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下班從公司到這裡要兩個多小時嗎?你不要拿路上塞車這個爛理由來當藉口,因為你是騎機車的,塞車是絕對塞不了你的!」
  徐子莫的臉上佈滿無奈和歉意,「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公司有事,晚一點下班,待會兒我還要趕回家忙一些報告和明天開會要用的資料,所以你們兩位大姐行行好,就饒了我這個可憐的小上班族。」他求饒著,不要再接受言語「炮轟」了。
  「我不管。」喬凌才不理會他的理由,「你要給我們一個賠罪。」
  「我不是已經向你們道歉了嗎?」徐子莫仍是一臉無辜。
  「道歉可不行。」喬凌看著他,存心要欺負他這個大男孩,「太便宜你了,我不接受。」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徐子莫問著她,他當然知道喬凌的脾氣,索性便直接問還比較快。
  「我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這次的帳先記下來,不准賴皮,可是有四個證人在場的,包括豆豆,應該有五個。」喬凌其實不是真心要徐子莫陪罪,她只是想要找個事情玩玩罷了,不然一整天都待在這個小小、四週一片白,沒有生氣的空間裡,可是快要悶死她了。
  「好吧。」徐子莫點點頭,他也知道喬凌只是說著玩的,於是他將眼光轉向病床上的禹孟雅,關心地詢問著:「孟雅,你現在還好吧?」
  「你認為我很好嗎?」禹孟雅反問著他,眉頭微皺,「我都快餓死了。」
  「你晚餐沒吃飽嗎?」
  「我還沒有吃,少爺!」禹孟雅翻翻白眼,「我都快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你怎還沒有吃呢?病房不是應該都會送晚餐來的嗎?」徐子莫有一點驚訝。
  「醫院的伙食不好吃,我才不要吃!」禹孟雅挑嘴地說。
  徐子莫歎了口氣,「喂!小姐,你還挑剔?挑東挑西的,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哪,你還這麼挑嘴?小心餓到你肚子裡的兒子。」
  「我就是不想吃啊!而且你不懂是不是啊?孕婦的嘴是特別的挑!」禹孟雅反駁徐子莫的話。
  「是。」徐子莫還真的有些服了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孕婦,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挑?多少也要吃一點才是嘛!不過,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免得又要被罵,「那你現在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回來?」
  「不用了,已經有人幫我們出去買了。」喬凌開口道。
  「有人幫你們買了?」徐子莫一愣,是誰呀?
  「所以,你不用去了,你來也沒有用了,可以滾回家了。」禹孟雅也跟著凌開起徐子莫的玩笑。
  「我的地位未免也太可憐了吧?」徐子莫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只是被你們叫來幫你們買晚餐的?」
  「不然我們找你來是做什麼的?」禹孟雅反問著他。
  徐子莫再次地搖搖頭,「你們這些人實在是有夠壞的。」
  「沒你壞。」喬凌反駁他,「存心餓死我們。」說完,她還做了一個鬼臉。
  「對了。」禹孟雅看看手上的表,「芷娟已經去了很久了。」她提醒著喬凌。
  喬凌經她這麼一提醒,才想到,「對唷!芷娟已經去了快半個小時了吧?」她看著禹孟雅,「我記得沒錯的話,醫院斜對面好像就有一家麵店啊!」
  「可能是人很多,需要等一下吧!」歐法康猜想著。
  「不會吧?現在已經快八點了,買晚餐的人應該不多才是。」
  「再等看看吧!」
  然而十分鐘又過去了,還是沒見到沈芷娟回來,喬凌和禹孟雅是真的急翻了。
  「她會不會到別家的麵店去買,在回來的路上迷路了呀?」喬凌著急地說。
  「小喬。」禹孟雅的臉色也不比喬凌好看到哪裡去,「你要不要出去找找看芷娟?」
  「要法康出去找好了。」白嘉渝抱著已經回到自己懷中的小豆豆,對喬凌說著。
  「是啊!」歐法康穿起一進門就脫掉的外套,「我去找好了。」
  「是誰去幫你們買晚餐啊?」徐子莫實在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四個人到底是在緊張、著急些什麼,「做什麼緊張成這樣?只是出去買東西買了很久,也許還有到別的地方買東西,或是去逛逛呀!」他並不覺得出去買東西太久,就需要這般地緊張,還得出去找人回來。
  「出去幫小喬她們買晚餐的人,是她們在法國的朋友,對台灣的路不熟。」白嘉渝對徐子莫解釋著他的疑惑。
  徐子莫經白嘉渝這麼一解釋,他才明白地點點頭。
  「都是你害的啦!」喬凌此時將罪過全推到徐子莫的身上,「要不是你太晚來,我們也不會餓得要芷娟出去幫我們買晚餐!」
  「我說過了嘛!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去幫你們把人給找回來。」徐子莫說著就要往病房門口走去。」
  「算了吧,子莫。」歐法康叫住他,「你也不認識芷娟,你怎找她呀?」
  「不然小喬一直怪我。」徐子莫一臉委屈。
  「小喬急了嘛!」歐法康邊說邊走到徐子莫的身邊,「我去找就好了,這邊的三個女人你就好好地幫忙照顧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找。」徐子莫似乎很想跟著歐法康出去找人,他背著身後的三個女人,對歐法康使了個眼色。
  歐法康接收到他的眼色,於是便說:「好吧!」接著,他對喬凌說著:「小喬,那子莫就跟我一起去找芷娟;嘉渝,那你就幫忙照顧一下孟雅和小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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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柏聖儀和保羅先後下了車,他們都是一臉的得意站在自己的車子邊,看著一臉頹喪的法蘭克走過來。
  「別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好不好?」柏聖儀仍是保持著笑容,「又不是世界末日。」
  「是啊!是啊!」法蘭克不太高興地瞪著保羅,「你讓我一下會死啊?」他們剛才比賽賽車,車子高速地在巴黎的街頭轉了一圈回來,勝負的結果當然一目瞭然地知道,保羅贏了,而可憐的輸家則是法蘭克。
  「當然會死了,我怎能輸呢?」保羅說得可是理所當然的,「我輸給你,那我飆車王的頭銜不就被你給摘了下來?」
  「那是不公平的。」法蘭克可不服輸,他瞪著柏聖儀,「是你們耍詐,竟然用無線電教大伙出動阻止我的車,讓我根本沒法子開快。」
  「唉!」柏聖儀走上前,伸手按著法蘭克的肩,「別這麼說嘛!這只是一種手段,我們剛才在說明比賽規則的時候,可沒有說不能這麼做呀!」她可不覺這違反了什麼規定。
  法蘭克聽了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你們兩個就是愛聯合起來欺負我!」
  「有嗎?有嗎?」柏聖儀裝出一副傻傻的模樣看著保羅,「我們有欺負法蘭克嗎?」
  「沒有啊!」保羅也跟著裝傻。
  「你們……」法蘭克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面前這一對情侶老是愛欺負他,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就不跟他們比賽了。
  「別氣了,頂多下次比賽的時候,我們不這麼做了。」保羅好笑地看著好友的表情。
  「還有下一次?」法蘭克睜大了眼,「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我已經輸給你們一筆錢了,你們還要從我身上贏錢?」他實在不敢相信面前的好友是這麼歹毒,似乎存心要把他身上的錢給摳光,一點老本也不留給他。
  保羅實在是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法蘭克,你怎這麼小氣?一點錢都輸不起!」
  「不是輸得起、輸不起的問題,而是你們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連我的老本都要!」法蘭克氣得哇哇大叫。
  「我可沒有這麼想唷,你別把我想得這麼惡劣。」保羅否認著法蘭克的話,「好像我是什麼惡人一樣。」
  「就是說嘛!」柏聖儀微微嘟起小嘴,「你就是這樣,老愛跟我們斤斤計較,願賭服輸呀!」
  「我是願賭服輸,可是你們實在也是太……」法蘭克說到這,搖搖頭,吐口大氣地揮揮手,「算了,我懶得跟你們爭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們兩個,下次找人賭錢賽車,記得別找我就好了。」
  「法蘭克,你這麼說太不夠朋友了吧!」
  「我已經太夠朋友了,你們這麼賴皮我都不計較了,你們還想要我怎麼樣?」法蘭克反問。
  保羅聳聳肩,一臉賊兮兮地說:「帶你去看一樣好東西。」
  「不看。」法蘭克立即拒絕保羅的邀請,「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又在對我什麼花招了。」
  「喂,你別這麼小氣啦,」柏聖儀拉拉他的手,「我們不會這麼缺德的對待自己的好朋友的。」
  「你們就是這麼缺德。」法蘭克說什麼也不妥協。
  「走吧!真的是要你看一樣東西!」柏聖儀硬拉著法蘭克要上車。
  「什麼東西?先說清楚,不然我又被你們兩個欺負了。」法蘭克堅持不上車。
  「先說就沒有意思了,反正不會害你的啦!」柏聖儀口氣真摯地對法蘭克說著,「你一定會很開心看到那樣東西的。」
  「是嗎?」法蘭克此時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地氣惱,反而開始好奇保羅和柏聖儀要帶他去看的那一樣東西了。
  柏聖儀猛點頭,像是要點到法蘭克相信似的,「真的,不騙你的,不然你問保羅。」
  法蘭克轉頭看看保羅,而保羅則也是一臉誠心地對他說:「聖儀和我是真的很有誠心想請你去看這一樣東西。」
  法蘭克對於他們倆所說的那樣東西的好奇心,已經蓋過了剛才被欺負的衝動了,「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能現在告訴我嗎?」他真的很想馬上知道是什麼東西。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保羅還是拒絕說出口。
  法蘭克看看保羅和柏聖儀,猜問著:「意思是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囉?」
  「當然了。所以說,你要我們說出來,不就沒有意思了嗎?那就不算是一個驚喜了。」
  法蘭克猶豫了一下,反正好友的個性他又不是不明白,他們不論再如何的惡作劇,也不會害到他的,於是他點點頭,「好吧,既然你們不肯說,那我就只好讓你們倆帶去看看,到底有什麼驚喜要讓我知道的?」
  「OK。」柏聖儀笑得更開心了,她拉著法蘭克就上了車,「你看到那個東西,一定會很開心的。」
   
         ☆        ☆        ☆
   
  沈芷娟提著兩小袋的面,往回醫院的路上小快步地走著,她知道自己出來買晚餐買得太久了,因為她本想到醫院斜對面的那一家麵店去買,但是到了那兒才知沒有禹孟雅要吃的牛肉麵,所以她只好先買了喬凌要吃的餛飩麵,然後再到別處去找。而她的心裡也知道病房裡的那四個人一定擔心死她了,所以她的腳步也就跟著更加快速了。
  幾乎是用小跑步的腳步回到醫院的沈芷娟,在眼看著醫院就矗立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她一個不小心,沒注意到前面的路,竟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她微微吃痛地輕喊了一聲。
  「對不起!你沒事吧?」前面的來人從她的頭頂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沈芷娟一愣,這個聲音好熟悉,難道……她立即抬起頭,果然!
  「是你?!」她開心地露出笑臉。
  而站在她面前的徐子莫也是吃了一驚,也是用和她一樣的語氣說:「是你?!」
  「真的好巧,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沈芷娟開心地說,像是小孩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語氣帶著些許的興奮。
  「你不是應該在法國的嗎?怎會在這裡呢?」徐子莫的開心也不亞於沈芷娟。
  「我到台灣來玩玩。」
  「原來如此。」徐子莫點點頭,「來台灣多久了?」
  「一個多禮拜了。」
  「看你走得這麼急,有事嗎?」徐子莫轉移了話題。
  沈芷娟經他這麼一提,才想起自己現在應該要做的事,「看!我一開心都忘了自己的事情了。」
  「你有事嗎?」
  「嗯。」沈芷娟臉上的笑意微微地收了起來,她實在是很想再跟面前的這個男人好好地聊一聊,只可惜她必須趕快回醫院,免得喬凌和禹孟雅她們擔心,而且她們可能也快餓壞了。
  「我也是有事趕著要回家呢!」徐子莫也有些失望地說,他剛才好不容易從病房裡找藉口出來,根本不是要跟歐法康出來找人的,其實是他要趕回家去,他只要一想到明天開會要準備的資料,他的心就懸在半空,坐立不安地想立即回家。
  「那……」沈芷娟不想再和他就這麼道別了,「你可以給我你的地址或聯繫電話嗎?如果我有時間可以去找你的。」她厚著臉皮對徐子莫說著。
  「可以呀!」說著,徐子莫就從口袋裡拿出皮夾掏出自己的名片。
  「會不會太打擾你了?」沈芷娟不想強人所難。
  「不會的。」徐子莫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沈芷娟,「上面有我工作的公司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如果你有時間,可以打電話給我的。」
  沈芷娟看了一下名片,「你叫徐子莫。」她在心裡暗暗地牢記這個名字。
  「是啊!那你呢?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沈芷娟眨眨自己的大眼,「上次你要離開巴黎的時候,我有告訴你呀!」她為徐子莫不記得她的名字而感到難過。
  徐子莫回想了一下,「噢!你是說在街上碰到的那一次嗎?你最後對我喊的話,我沒有聽到,我只看見你的嘴巴在動,卻聽不見你在說什麼。」他解釋著,不想讓她誤會。
  沈芷娟這才明白,失望與難過立即在心裡消失,「我叫沈芷娟。」
  「芷娟?」徐子莫立即親切地叫著她。
  沈芷娟甜甜一笑,沒有說些什麼。
  「好了,不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了。」說著,徐子莫就準備要趕至自己的機車停放處,他對著沈芷娟說:「我等你的電話喔!」
  「我一定會打給你的。」她對他下著承諾,然後,她開心地看著徐子莫離開,自己也是踏著最愉快的步伐回到醫院。
   
         ☆        ☆        ☆
   
  當法蘭克看到保羅和柏聖儀要給他看的東西時,他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一時之間,他竟說不出話來。
  「很驚訝吧?」柏聖儀看著他的反應,笑著問他。
  「是……是很驚訝。」法蘭克看著面前的一間佈置華麗的餐廳,他幾乎是不敢相信地問著:「這間店……真的是你們買下來的?」
  「當然了!不然我們帶你來,是要讓你來兜風的呀?」柏聖儀回答他的話。
  法蘭克轉過頭看著保羅,「什麼時候買的?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保羅笑笑,「前幾天買下來的,因為店主要移民到澳洲,才把店頂讓出來,我和聖儀都很喜歡這一家店,所以就買下來囉!」
  「我們進去吧!」柏聖儀拿出了一把鑰匙,開了店門,率先走了進去。
  法蘭克目不轉睛地看著餐廳裡的裝潢,其實在以前,他就已經知道這一家店了,只是一直都沒有來這裡吃過餐點,因為聽說這裡賣的餐點雖然很好吃,但是價錢可不便宜。
  「呵!沒想到這一家店會給你們給買了下來。」法蘭克轉身看著柏聖儀和保羅,「真有你們的,應該花不少錢才頂下來的吧?」
  「貴死人了!」柏聖儀搖搖頭還翻了一個白眼。
  「幸好聖儀很會扯,和店主爭了兩天,才把價錢給壓了下來,不然,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買下這家店。」
  「這家店賣得這麼貴嗎?」法蘭克可不相信這家店會賣得這麼貴,因為那時威廉伯爵給的一百萬美金,他們兩個各拿了五十萬,再加上保羅自己本身也存了一小筆的錢,怎麼可能?
  保羅看得出他的疑惑,「我當然是可以用我的存款買下這一家店,可是我並不想花太多的錢在它身上,我還要買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呀!所以……」他突然止住話不說。
  「所以什麼?」法蘭克追問著。
  「所以,我就和聖儀騙了你的錢,當作是你的投資。」
  法蘭克聽保羅這麼一說,馬上明白,「你們拿最近兩次和我飆車贏來的錢,和你們的一起加起來,買下了這間店?」
  柏聖儀笑著點點頭,「對呀!我們當初怕你不答應,只好用這種方法了。」
  法蘭克也笑開了,可是卻不是開心的笑,「你們兩個是錢不夠,所以才動腦筋動到我頭上的吧?」
  保羅笑得大聲,「隨你怎麼想了,反正,我拿從你那兒贏來的錢買下了這間店,其實根本可以不算你的份的,只是我和聖儀實在是不好意思,所以還是把你這個小子算進這家店的投資股東了。」
  「是啊!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當投資人啊?」柏聖儀笑著詢問法蘭克的意見。
  「當然要了!」法蘭克立即答應著,「呵!總比被你們倆吞掉得好吧?」他臉上的笑容充滿了開心,「很早以前我就想要一家店,好好地做生意了。」
  「那我們就好好地做吧!」
  「嗯。」
   
         ☆        ☆        ☆
   
  就在柏家的兩個准爸爸趕回台北,到了醫院,沈芷娟才有喘口氣的機會,打了通電話給徐子莫。
  和他約了時間,她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徐子莫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和他見面。
  「你找了很久了吧?」徐子莫露出自己今天最快樂的笑臉,詢問著沈芷娟,「你應該很久沒有回到台灣了吧?」
  「是啊。」沈芷娟喝了一口飲料,笑著回答,「我十多年沒有回來台灣了,路都不太認識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去接你的才是。」徐子莫道歉著。
  「沒關係的。」沈芷娟不介意地說,「你要上班,而我又沒有事情,所以我來找你的也沒有錯啊!」
  「但是,你對台灣的路並不熟啊!」
  「路不熟,我可以問呀!別把我想成這麼沒有用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徐子莫急急地解釋著自己的話,「我只是不好意思你花太多時間來找我。」
  「也沒有花我太多的時間,而且,我也可以順便瀏覽台北市呀!」
  徐子莫雖沒有再回答了,但他仍是微笑著。
  「對了。」沈芷娟似想到了什麼事,將自己帶出來的一個袋子放在徐子莫的面前。
  「這是什麼東西?」徐子莫看了袋子一眼,詢問著沈芷娟。
  「你的東西。」沈芷娟簡單地回答。
  「我的東西?」徐子莫眉頭微皺,伸手打開袋子的封口,一眼便看見放在袋子裡的一件外套,「是我的外套?」
  「是啊!」沈芷娟點點頭,「我想了好久,還是決定把這件外套還給你。」
  「我不是說過不必了嗎?」
  「我知道。那時我也是真的想把這一件外套收藏起來,但是總覺得不好意思,我也想過,如果有機會碰到你,就把這件外套還你,如果不會再有這個碰面的機會,那我就留下來當作紀念。」沈芷娟心裡可是希望前者的情況,而現在卻發生了,「所以,我應該要把這一件外套還你的。」
  「你實在是太有心了。」
  「別誤會。」沈芷娟立即說著,「我不是看不起你這一件外套,我只是真不好意思收下。」「我知道。」徐子莫露出一個瞭解的表情,將面前的袋子收下,再看看時間。
  「你等一下有事嗎?」沈芷娟對他的動作猜問著。
  「沒有。」徐子莫對自己的看表動作解釋著,「我是想時間也晚了,該是吃晚餐的時候了,想看看你待會兒有沒有時間?我想帶你去別處吃晚餐。」
  「我有空啊!」
  「那好,我帶你去吃晚餐。」徐子莫說著,便招手叫來了侍者買單。
  「OK。」
   
         ☆        ☆        ☆
   
  徐子莫帶著沈芷娟來到了淡水的海邊吃海產,兩人吃得不亦樂乎。
  「好吃吧?」徐子莫笑看著沈芷娟問。
  「嗯。」沈芷娟將自己剛剝完殼的蝦子吃下肚,「真的很好吃,我在英國很難吃得到海鮮的。」
  「英國?你不是住巴黎嗎?」徐子莫微微一愣。
  而沈芷娟此時也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她立即陪個笑臉道:「我一直在英國唸書。」這可是實話。
  「原來如此,那你不是從小就離開家去英國唸書囉?」
  「是啊。」
  「那天……」徐子莫忍不住心裡的好奇,詢問著沈芷娟,「那天推你下河的男人……」
  一提到這,沈芷娟的臉色立即黯沉了下來,「他是我的男朋友,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那天吵架,他一氣之下便推了我一把,我一個不小心就跌到河裡了。」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也跟著難過了起來。
  「對不起。」看著沈芷娟難過的神色,徐子莫道歉著,「我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情的。」
  「沒關係。」沈芷娟擠出一個微笑,「反正那些事都已經是過去了,只是現在想想,還是會有一點的難過,畢竟兩年多的感情,說放就放,不是這麼容易的。」
  「說得也是。」「所以,你也別覺得有什麼好抱歉的。」說完,她喝了一口湯,隨即又露出了原來的笑容,「嗯!這湯好好喝呢!你趕快喝!」
  「好啊,」徐子莫應了一聲,隨即也喝了一口,「真的好好喝。」
  於是兩人便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還叫了冰啤酒喝,直喝到、吃到肚皮撐得不能再撐了,兩人才酒足飯飽地離開,來到淡水的一處河堤看夜景。
  此時的天氣,正值秋末時分,夜風陣陣吹來,因是在海邊,所以更顯得寒冷,沈芷娟因而忍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冷嗎?」徐子莫輕聲地詢問著她。
  「有一點,大概是剛喝的酒開始在退了吧!」沈芷娟在自己微微蒼白的面容上,給徐子莫一個微微的笑容。
  「借你外套披一下。」說完,徐子莫要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
  「不用了,你穿著吧,天氣滿冷的,你給我穿,那你會很容易著涼的。」沈芷娟拒絕著。
  徐子莫笑笑,隨即從他的機車上拿了沈芷娟還他的外套,給她披上,「那你披這一件吧!」
  沈芷娟接受,將外套披好。
  「這一件跟你真有緣,最後還是穿在你的身上。」徐子莫笑著說。
  「是啊。」沈芷娟淡淡一笑,聞著外套上還有的洗衣精的淡淡清香,「沒想到我還是有用到它的一天。」
  「是啊,我看你還是接受它吧!也許它就是不要跟你分開了。」
  沈芷娟笑笑,並沒有表示什麼。
  「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        ☆        ☆
   
  保羅、柏聖儀和法蘭克很開心地為著自己所買下來的餐廳重新地「梳妝打扮」著,此時,餐廳外的街道上突然急沖沖地開來一部車,也急急地在餐廳門口停了下來。
  車子在一陣緊急煞車下,發出了刺耳的磨地聲音。
  「誰啊?」柏聖儀站直了身子往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戴了墨鏡的男人,臉上毫無表情地拿出一個黑色小物體,狠狠地餐廳門口裡面擲去。
  保羅眼尖地看到了那小東西,馬上認出來是何物,立即大叫著:「手榴彈,法蘭克……」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來不及了。
  他本想衝去拿起那手榴彈往外丟,可是當他看到呆愣住的柏聖儀時,便改拉著她往餐廳後面的廚房急急跑去。可才跑到廚房,一陣巨大的爆炸聲便傳來,強烈的震爆力將保羅和柏聖儀衝倒在地,保羅用自己的身子抱住柏聖儀,將她的身子壓在地上,讓她的身子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柏聖儀聽著遠處、近處傳來的陣陣爆炸聲,伴隨著玻璃破碎聲、桌椅跌落聲……什麼雜亂的聲音都有了。
  好一會兒,待所有的聲音都漸漸地消失了的時候,她才開口:「保羅,沒事了。」她的聲音顯示出因這一陣爆炸而受的驚嚇。
  但是保羅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保羅?」她提高音量地叫著保羅,但是他還是沒有反應,她緊張地再重複叫喚了幾次,最後,她死命地伸手推開保羅壓在她身上的笨重身子,而保羅的身子就這樣像是沒有任何感應地往旁邊一倒。
  柏聖儀大吃一驚,她立即起身扶起保羅。
  「保羅?!」她驚叫出聲,因為保羅的雙眼緊閉,臉上的血色也盡數地快速流失。
  「保羅!你別嚇我!保羅!保羅!」她用力地搖著保羅的身子,她嚇得眼淚都溢出了眼眶,「保羅!」她再次用力地搖晃著他,但保羅的身子就像是沒有了生氣,隨著柏聖儀的搖晃而任意擺動著。
  此時,她才由驚嚇中感覺到了自己的雙手濕濕黏黏的,她一愣,舉起一隻手來看,只見自己的手原本的粉白不見了,有的只是令人怵目心驚的紅--鮮血沾滿手的猩紅!
  「保羅!」她幾乎是嚇得大喊,微將保羅的身子翻轉,只見他的背上全是血,而且還有一片破碎的玻璃插進。
  柏聖儀看得嚇得倒抽不知道有幾口氣,最後幾乎是順不過氣來而停止了呼吸,她慌亂地起身,想要出廚房到外面打電話求救。
  才一出廚房,她便因為看到面前炸得面目全非的情景而嚇住。
  她簡直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就在她要找電話時,她低頭看到了法蘭克,只見他趴倒在地,可是身上卻被幾個倒塌的桌椅給活活壓住。
  「法蘭克!」她立即奔去,將壓在法蘭克身上的桌椅全部拿開,將他的身子翻轉過來。
  「法蘭克!」她一看到法蘭克已經泛紫的臉色,她嚇得驚叫出聲,再探他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法蘭克!」她失聲地叫喚,隨即將法蘭克的身子擺平在地,立即為他做人工呼吸。
  「聖儀!」此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接著便有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柏聖儀抬頭一看,是和她稱兄道弟的夥伴,保羅的手下。
  「你們快救救保羅!快救救法蘭克!」柏聖儀看到了大夥兒,就像是在荒漠中見到了水源般,眼淚登時洶湧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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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接下來的時間是慌亂得無章理可言,一大夥的人將保羅和法蘭克兩人緊急地送至醫院急救。
  在急診室外的柏聖儀早已經是哭得不成人形,根本不管四周有多少人對她的安慰,她整個心都在急診室裡的保羅身上。
  「聖儀小姐。」這時,路易斯也出現在這個急診室外。
  而柏聖儀仍是沒有反應,只是低著頭哭泣著。
  「聖儀小姐!」路易斯提高音量地叫喚著無神的她。
  柏聖儀好不容易才聽一聲不一樣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上響起,她微微地抬起頭,只見路易斯一臉焦慮地看著她。
  「聖儀小姐。」路易斯確定她聽見了他的話之後,才又開口:「保羅先生還好吧?」
  「你怎麼知道我們出了事情?」柏聖儀啞著聲音問著。
  「威廉伯爵知道你們準備要開一家餐廳,所以要我去看看你們,順便看看什麼需要幫忙的,誰知道我一到達,就看到餐廳被炸了,問了附近的人,才知道出了事,所以就立即到附近的醫院查,終於找到了你們。」路易斯解釋著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柏聖儀沒有應聲,腦海裡卻不停地讓那時爆炸的情景盤旋著,她再度地失聲痛哭。
  「聖儀小姐,你別傷心了,保羅先生是不是在裡面急救?」路易斯看她的樣子,又沒有見到保羅,心裡就大概明白了。
  「他要不是為了不讓我受傷,他也不會……」說到這,她已經泣不成聲,同時,她也發現自己是真的深愛著保羅。
  「你別自責了。」路易斯安慰著她,「我聽說,爆炸發生當時你們還有個朋友也受了傷?」
  柏聖儀一聽到路易斯的話,便想到了法蘭克,他身上雖然沒有保羅那般佈滿了鮮血,但是,他的情況卻比保羅嚴重,她不知道法蘭克是不是還能活命?
  一陣陣的擔心和恐懼爬滿了她的全身,一個是自己最深愛的男人,另一個是自己最要好、一同出生入死的好朋友,現在全都同時在生死的邊緣掙扎著,不知道誰會就這般地離她而去?她害怕,真的真的好怕!
  想到這,她不禁全身打了個冷顫。
  「聖儀小姐?」路易斯在一邊擔心地輕喊。
  「我好怕、真的好怕。」她的雙手交握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臂,像只可憐的小貓瑟縮在椅子上,聲音也是顫抖著。
  路易斯看著她,心裡也在為著這件事情的發生而感到難過,雖然他不是跟保羅和柏聖儀熟識,但是因為前一陣子為了幫威廉伯爵的忙,他也見過、接觸過他們幾次,知道他們都是樂觀活潑的年輕人,而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任誰都會難過的。
  「路易斯。」柏聖儀仰著淚流滿面的小臉,上面還有著極度的恐懼,「保羅……他會不會死?」
  路易斯一怔,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告訴我,保羅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柏聖儀的臉帶著祈求,希望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如果說是要安慰,那就該說對,可是,路易斯卻無法說出口,因為他不想結果是和對相反的,到時,柏聖儀的情緒可能會更糟,於是他歎口長氣,「我不知道保羅當時的受傷情況,所以,我也不能給你一個比較有可能的答案。」他說著實話。
  柏聖儀傻傻地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路易斯同樣地回看著她,看著她一臉無助、彷徨,他真的打從內心為柏聖儀心疼著,「聖儀小姐,你就別擔心得太多了。」
  「到底是誰會這麼狠心對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柏聖儀突然一問。
  路易斯沉吟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柏聖儀的話。
  「你知道的,對不對?」柏聖儀看出他的臉色。
  路易斯點點頭,「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你。」他老實地回答自己心裡的遲疑。
  「告訴我。」柏聖儀用堅定的口語要求著。
  路易斯還是沉吟著,他深怕自己這麼一說出來,柏聖儀會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路易斯。」柏聖儀叫喚著他,隨即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是不是威伯爵的弟弟?」
  路易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點點頭。
  柏聖儀在路易斯點頭之後,還是呆愣了一下,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喃喃自語著。
  「因為威廉伯爵已經在Crace小姐去台灣之後,對他開始毫無顧忌地找尋當時他的犯罪證據,而且告上了法院,後天就要判決了,所以……」
  「他在氣怒至極的情形下,找人要殺我們洩恨?」柏聖儀打斷路易斯的話,接了下去說。
  路易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柏聖儀搖著著,自語著:「他們太狠了,他們好狠……」
  「聖儀小姐,今晚發生了這件事情,真的是很令人難過,保羅即使沒事了,但對於伯爵來說,這也是一件讓他感到非常愧疚的事。」路易斯替自己的主人對柏聖儀表達歉意。
  柏聖儀不再說話,她只是搖著頭,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如果他們當初沒有幫忙,也許今天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就算當初威廉要把她和保羅逼到因為車而去坐牢,她也甘願,因她不要有現在的這種事情發生!
  「保羅·蓋拉德的家人。」此時,一名護士站在急診室的門口叫喚著。
  一群人聞言便急急忙忙地奔了過去。
  「他怎樣了?」柏聖儀急急且緊張地詢問著護士,她的心也為此緊張而急速跳動著。
  「他現在經過急救之後,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待會兒我們會把他送到病房去,所以麻煩你們替他辦一下手續。」護士用緩慢的口語說著。
  柏聖儀一聽到保羅沒事,整個人一鬆,全身的肌肉神經都不再緊繃,臉也因為如此,而微微地透露出一絲笑意,「他終於沒事了,他終於沒事了!」
  「那法蘭克呢?」柏聖儀的夥伴裡有人詢問著護士。
  「法蘭克·聖薩納嗎?」護士不確定地詢問。
  「是的,請問他現在人怎麼樣了?」
  護士的眉頭一皺,「他的情況似乎不太好,可能……不過,我們現在還為他急救。」
  柏聖儀又立即全身緊繃了起來,她激動地抓著護士的手臂,「你們一定要救他!你們一定不能放棄他!」
  「我們知道,我們一直都在盡力地救他。」護士對於柏聖儀的激動不以為意,因在這裡工作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舉動。
  「聖儀,你別這麼激動。」一個夥伴輕輕地拉開了柏聖儀。
  「不--」柏聖儀猛力地搖搖頭,「法蘭克不能有事的!他沒有做錯什麼事,要接受懲罰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呀!」她再次地哭泣、再次激動地喊著。
  「聖儀!」大夥兒紛紛地拉著她,想撫平她激動的情緒。
  「老天不能這麼狠的!法蘭克不能有事的!」柏聖儀的情緒沒有下降,反而是更加地激動、高亢。
  「你別這樣子了,聖儀,你再如何地激動叫喊,對法蘭克仍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為什麼?」柏聖儀的情緒較些冷靜了,她又開始自語著。
  「聖儀,你先陪保羅去病房吧!這裡有我們就好了,你去陪保羅吧!」大夥兒皆勸著柏聖儀先離開這個人令人緊張得透不過氣的急診室,不然她情緒若再次激動了起來,真怕她會受有了。
  柏聖儀本想拒絕,但一想到保羅,她才答應,「如果法蘭克一有什麼變化,一定要來告訴我。」
   
         ☆        ☆        ☆
   
  時間是那樣的慢,慢得讓人有些心煩、有些焦躁不安。
  柏聖儀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保羅,她坐在這裡已經兩個多小時了,多少的時間在指縫間流逝,卻也不見保羅有任何的動靜,更別說是睜眼了。
  但是柏聖儀願意等他清醒,不管要等多久,現在的她,已經不像之前在急診室的時候激動,她的心此地沉靜了下來,在一個多小時前,她得到了法蘭克的消息,他好不容易地被救活了過來,但是情況還是很糟,所以已經被送到了加護病房觀察,只要到明晚他的情況穩定下來,那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了,也就可以送到普通的病房了。
  所以,現在不論保羅或是法蘭克,都是要等他們醒來,而柏聖儀真的願意等,因為他們都值得她這樣地守候著。
  「聖儀小姐。」路易斯此時出現在病房裡,身後還跟了威廉。
  柏聖儀抬頭看著他們,對他們露出一個微笑。
  「保羅還好吧?」威廉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保羅。
  「還好,現在只是等他醒來而已。」柏聖儀輕聲地回答著,像是怕吵醒了保羅,而讓他無法好好地休息。
  「你也還好吧?」威廉凝視著她略顯疲憊的神色,關心地詢問著,「我看你似乎累了。」
  柏聖儀淡淡一笑,「我還好。」
  「你別只顧照顧著保羅,結果把你自己給累倒了。」威廉叮嚀著。
  「我知道。」
  威廉走至床邊,近距離地凝視著沉睡中的保羅,輕歎了一口長氣,「我沒有想到我弟弟竟會這麼狠心,居然找人對你們下手,差一點就釀成悲劇。」他自責著,「如果我當初沒有找上你們幫忙,今天可能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你別這麼說,就算你當初沒有找上我們,你找上別人幫你救回了芷娟,你的弟弟一樣會這麼做,依然還是有今天相同的事情發生的。」柏聖儀反安慰起威廉,減輕他心中的難過與自責。
  「但是,一切都還是我引起的,這是不容否認的。」
  「不是你引起的。」柏聖儀分析著,「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都是因為你弟弟的貪念與不滿足。」
  威廉沉默不語,他的眉頭全皺在一起。
  而一旁的柏聖儀看得出來,他是在為著他自己的弟弟的行為感到難過與痛心。
  「威廉伯爵,你別這麼難過了。」柏聖儀此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面前的威廉。
  威廉又是一個歎氣,「也許,坐牢對他、對大家來說,真的是好。」
  「也許吧。」柏聖儀也是輕歎一口氣,「我在急診室的時候,一聽到是你弟弟對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我當時真的有一股衝動想去殺了他。」
  威廉看著柏聖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有些不敢相信她會有這種念頭。
  柏聖儀笑笑,「不敢相信我這麼做?」
  「是不敢相信。」威廉承認自己的想法,「畢竟你只是一個女孩子,就算衝動,也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沒有應該不應該的,女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和仇恨,我當真的、真的很想這麼做。」
  「但是你還是沒有去做。」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我。」
  威廉瞭解地笑笑,他看了一眼保羅,「等他醒來?」
  柏聖儀點點頭,「等他醒來,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沒有任何的衝動行為出現,而現在,我的心情也沒有像當時那般了,我想了很多,就算我殺了你弟弟又如何?我一樣要去坐牢,到時,保羅會很難過,而我的父母也會傷心的,所以我何必為了一時的衝動而讓太多的人為我傷心難過呢?這是一件很不值得事情,不是嗎?」說到此,她展現了一個釋懷的笑容,「你的弟弟就快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了,何必要讓我賠了上去?」
  威廉點點頭,同意她的話,「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了。」
  「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我只求保羅和法蘭克平平安安的,像以前一樣,我就很滿足了。」
  「會的。」威廉有信心地說。
   
         ☆        ☆        ☆
   
  「喂!」禹孟雅叫喚著正發起呆來的徐子莫。
  徐子莫回過神地看著面前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兩個女人,有些許的訝異,「你們何時來的?」
  喬凌翻翻白眼,「來了一個多小時了,也看你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了。」
  看到徐子莫好似做了什麼壞事而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禹孟雅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你別聽小喬的,我們才剛來,就看到你一副魂不知道飛到哪裡去的模樣,怎麼?想心事啊?」
  徐子莫笑笑,「沒有。」他否認著。
  「才怪,我看他八成不知道在想哪一個妹妹呢!」喬凌取笑著他。
  「你少亂說了!」徐子莫有些心虛地再次否認,大概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剛才正是在想一個人,是那個清麗可人的沈芷娟。
  想著這幾天都和她在一起,她其實是一個很好動的女孩,也多多少少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她真的是一個令人心動的女孩--就他自己來說。
  「算了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在騙人了。」喬凌皺皺鼻子,一副才不相信他的話的樣子。
  「子莫真的在談戀愛啦?」禹孟雅好奇起來了,「是哪一家的女孩子呀?我們認不認識?」
  徐子莫看了禹孟雅一眼,現在的情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和沈芷娟談戀愛呢!還是不說的好,免得面前這兩個天天吵著沒事做的女人一知道後,八成要當什麼狗頭軍師的,把沈芷娟給嚇走了,到時真的想談戀愛,都沒有人可談了!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現在可是辦公的時間,她們會跑來公司找他,八成是沒有什麼好事。
  「瞧你好像很不願意看到我們一樣。」禹孟雅裝出一副很可憐的模樣,「我們只是去作產檢,經過你這裡,所以想上來看看你,結果你卻一副想趕我們走的樣子。」
  「沒有的事!」徐子莫否認禹孟雅的話,「我只是想你們怎會跑來找我而不是打電話來,我在想你們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沒事就不能找你呀?」喬凌反問著他。
  「沒有啊!只是你們兩個現在的身份不同,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我……」
  「怕什麼?」喬凌打斷他的話問著。
  徐子莫聳聳肩,「怕你們一個不小心,又累著了,到時可……很麻煩的。」
  「算了吧!」喬凌揮揮手,「你何時變得這般好心了?」
  「我一直都是很好心,都很關心你們的!」徐子莫為自己搶白著。
  「小心喔!」禹孟雅裝出小心翼翼的樣子,「話可要說清楚唷!不然這種話被我們老公聽到,他們可是會大大地吃醋的。」
  「尉賢和書齊又不是你們兩個,成天懷疑東、懷疑西的。」徐子莫反駁回去。
  「你說得好像我們兩個是小人似的,一天到晚有事沒事就亂想、亂懷疑人的!」喬凌對他的話感到不高興。
  徐子莫無奈的一個苦笑,「隨你怎麼說啦!」平常的他,可是會繼續跟著面前的兩個女人胡扯一通的,可是現在畢竟是上班時間,可不能多話,免得最近好不容易才升了職,馬上就被踢下來,那可就大大地划不來。
  禹孟雅看得出他的心情,拉拉喬凌的手,「好啦,我們別跟子莫多哈啦什了,免得他待會兒被人罵。」接著,又對徐子莫說:「子莫,那我們先走了,你慢慢辦你的公吧!」說完,她拉著喬凌就要走。
  「喂,有事沒事記得到我們家裡來坐坐。」喬凌此時也收起剛才的玩心,對著徐子莫說,「我們兩個是真的很無聊!」
  「知道。」徐子莫答應地點點頭。
  「還有下次來我們家,把你的女朋友帶給我們看看啊!」禹孟雅補充著說。
  「我沒有……」徐子莫本想再說些什麼的,但卻見兩個女人連一聲再見也沒有的就一溜煙地走了。
  「唉!」他歎口大氣,搖搖頭,這兩個女人,就是這副樣子,好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大女孩,沒憂沒愁的,就像喬凌常說的,「反正天塌下來,有親愛的老公頂著,怕什麼?」
  也許吧!柏尉的確可以讓喬凌有這種想法!只是……徐子莫想想自己,他是否以後也可以給自己的妻子有這樣子的安全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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