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3276|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季璃] 少主的新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4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0-4-4 15:28: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文章聲明:
※本文章文學作品均是在網上收集整理的,純屬個人愛好並由廣大網友方便心得討論交流之用,
※本作品版權均為原版權人所有,未經原版權人同意,任何人不得用於商業謀利之用。
※請支持購買實體書讓原作者有更多更大的空間繼續從事創作。
※如果版權所有人認為在本區放置你的作品會損害你的利益,請指出,本站將立刻刪除相關內容。

【簡介& 楔子】


男主角:厲悠司 vs 女主角:傅雛兒

文案:
那一年她十五歲,他就看出她是無價之寶,這五年來,她逃婚了五次卻還在他
身旁,他總是溫柔呵護著她,讓她的世界不能沒有他,她卻總在緊要關頭,拎
著白紗偷偷落跑,終於,他的信心開始崩裂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她太牢,
該讓她出去繞繞,怎知這樣的決定竟讓她不吃不喝忍受煎熬,才真正發現沒有
他的日子她一點也不想要,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重拾信心不會跟著她,也想
在婚禮上落跑⋯⋯




楔子

          黑與白的對峙。

  俊美的年輕男人與美麗少女坐在彼此的面前,明亮的陽光淡淡地灑在窗几上,將少
女白皙的肌膚映得粉嫩透明,她菱角般的唇瓣微微一笑,又圓又亮、彷彿兩顆深邃黑寶
石般的眸子從棋盤上抬起,偏著小臉,模樣可人又逗趣地望著年輕男子。

  「你說,如果我贏了你,就要帶我去吃大餐對不對?」

  「沒錯,只要你說得出口,我都請得起。」年輕男人淺笑頷首,在他的眉宇之中,
透出一股雍容的自信。

  聞言,美麗的少女低頭考慮了一下,片刻後才抬起小臉,非常認真地說道:「那⋯
⋯我不要吃大餐,我要去逛夜市,吃蚵仔煎,還要吃那種加了很多料的冰,行不行?」

  「當然可以,就算你要把整個夜市包起來都無所謂。」年輕男人被她這個出人意料
之外的請求給逗笑了。

  「那太好了!」她樂不可支,把兩顆大眼睛笑成了瞇瞇眼,小手在棋盤上按下了一
顆白子,在男人錯愕的注視之下,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

  「我、贏、了。」

《 本帖最後由 咪雪 於 2010-4-4 19:59 編輯 》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4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0-4-4 15:29: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唉⋯⋯」

  從清早到現在,類似這種近乎喟歎的聲音不知道已經出現了幾百遍了,而發出聲音
的人都是同一個人,那就是三年前繼承了厲家流派,在國際上享有高知名度的天才棋王
厲悠司,同時也是百貨業龍頭孟家集團的繼承人,他的地位無論是在學術界、抑或是商
業界,都是人們欽羨的焦點。

  所以,這種難得罕見的景況教許多人感到好奇,一直等到他歎息了兩百五十六又半
回之後,在旁的眾人終於推出代表——鼎鼎大名的傅少麒先生,前去表示慰問一番,看
他是不是對夢幻俱樂部充滿了難以啟齒的不滿,所以才會一再歎息,如果真是如此,就
真的要好好關切詢問一下了!

  因為,一臉長得有如混血兒般俊美,體格高大挺拔,一副細金絲邊的眼鏡讓他俊美
之中又充滿了迷人的書卷氣,對於許多女人而言,像他這種外表斯文俊挺,骨子裡卻是
聰明睿智、棋藝足以斗倒高科技電腦的男人,簡直就是毒藥中的毒藥,可謂是百毒之王


  也因為如此,他常常被推出去代表俱樂部做公關比賽,打遍天下無敵手不說,他厲
悠司就某方面而言,根本就是俱樂部的最佳形象代表人。

  可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今天卻是愁容滿面,似乎在他的內心深處裡有什麼
不解之結,可能需要發洩一下。

  「司,在想什麼?」

  「沒什麼。」厲悠司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沉思的表情似乎頗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
思。

  傅少麒卻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猶是微笑道:「有句話說,當一個人越是否認,越
是代表有那回事發生,司,聽說你昨天下午去了我家,如何?我父親硬是纏著你與他下
盤棋吧?」

  「不,我沒有遇上伯父,只見到了你母親,她托我照顧一下⋯⋯」話說到中途,厲
悠司忽然話鋒一轉,疑問道:「你有一個今年才國三的妹妹,應該是叫雛兒吧!以你一
個當人家哥哥的眼光來看,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我家的雛兒?你怎麼會問到她?」傅少麒對他的問題抱著懷疑的態度,側眸橫睨
了他一眼。

  「你先別管這些,告訴我,她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

  面對這個問題,傅少麒起初略表質疑地挑起了眉梢,隨即付之一笑,彷彿對於事情
中的奧妙,已經粗猜到一二了。

  「雛兒是我父母晚年生下的女兒,我還記得她剛出生的時候,是一個才不過兩千一
百公克的早產兒,比起一般正常的嬰孩小很多,所以,我那位杞人憂天的父親足足讓她
在保溫箱裡睡了兩個多月,不過,很不幸的還是沒把她養到白白胖胖,最後,她就由我
母親帶到日本的輕井澤去,說句實話,那裡的生活環境比台灣好多了,在她回台灣讀國
中以前,她都是在日本生活長大的,所以,一直到現在,那個小妮子的中文還是差勁的
很。」

  起初,當傅少麒一副嘻皮笑臉,簡直存心算這些陳年流水帳時,厲悠司忍不住蹙起
眉心,正待發作之時,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原來,那個小妮子是早產兒,難怪手腳
細長,看起來臉色白潤,彷彿怎麼也吃不胖的樣子。

  「她以前學過圍棋嗎?」

  傅少麒聳了聳肩,「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她從小在日本長大,身邊的叔伯對圍
棋多少也有些研究,她耳濡目染之下,想必也知道一些吧!」

  「知道一些是嗎?」厲悠司沉吟了半晌。

  「關於這件事情,我想,我父母親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
為什麼對咱們家的雛兒如此興趣盎然?」

  「沒什麼。」厲悠司笑聳了聳肩,冷不防地站起身來,筆直地往門口走去,臉上的
笑容顯得既神秘又詭異。

  「司,你要去哪裡?」傅少麒喚住了他。

  厲悠司笑著回頭,微微自嘲地說道:「就在昨天下午,你們家的雛兒贏了我一盤棋
,現在,我必須去履行我對她的承諾,替她把一整條夜市包下來,供她吃喝玩樂個夠。


  「她贏你一盤棋?怎麼可能——」

  還不待傅少麒說完,厲悠司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在他的身後,一張張瞠目結舌的
男人臉龐就像是被送進了「北極」牌冰箱給凍了十年,僵化得片刻沒有表情,只因為他
們的心裡太過震驚了。

  小小的一個傅雛兒——雖然是他的親妹妹,但是嚴格說起來,她根本就是名不見經
傳的少女,竟然把現在聞名於世的天才棋王給打敗了?

  此時此刻,就連身為她大哥的傅少麒都很不給面子地大表疑惑,他心想自己是不是
應該把這則消息送給《世界笑話大全》,當成本世紀最大笑話一則?!還是交給世界怪
奇協會,提供他們茶餘飯後的一項討論重點⋯⋯偌大的書房,以深沉的原木顏色為基調
,這裡原本是傅父的書房,此刻,一名個頭小小,約莫一百五十公分的少女坐在書案前
的皮椅上,她用功地趴在桌上,埋首在書堆裡,小小的身子險些教人有種她即將被這寬
大的桌椅給淹沒的錯覺,一串數學的公式從她粉嫩的小嘴裡被吐出來。

  「角A等於角C,角C等於角B,角⋯⋯所以⋯⋯怎麼那麼多角?!又不是蜈蚣,角來
腳去的,簡直就煩死人了!」

  大叫了一聲之後,傅雛兒苦惱地搔了搔頭,把鉛筆一丟,抬起頭來瞪著眼前的數學
課本,小臉苦皺的表情好像她被這些課本給欺負了。

  這時,在門口已經站了半晌的厲悠司輕笑了聲,以一臉好笑的表情走了進來,「有
那麼困難嗎?」

  傅雛兒沒料到有客人,她抬起圓眸瞪了他一眼,擺手道:「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下
棋,今天不把這些幾何給念完,我這次複習考鐵定完蛋的啦!」

  「要不要我教你呢?」厲悠司聳了聳肩,完全不介意自己被她當蒼蠅似地拂趕,反
而很好心地提供幫助。

  不過,傅雛兒卻沉浸在數學的挫敗之中,繼續唸唸有詞地說道:「為什麼⋯⋯明明
水『餃』好吃,為什麼這三角形卻如此煩人⋯⋯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可不可以再說一
次?」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一張小嘴訝異得合不攏。

  剛才是蜈蚣「腳」,再在連水「餃」都跑出來了,厲悠司忍不住失笑,不知道這個
小呢子心裡還有什麼鬼玩意兒沒說出口的?不過,可見她對這些「角」來「角」去的幾
何數學非常深惡痛絕。

  「我免費當你的家教,以前,我在當學生的時候,數學還算不差呢!」他輕描淡寫
地笑道;何止不差,他簡直就被師長們當成了數學天才,對於他的計算能力,他們幾乎
是歎為觀止。

  「沒用的,數學這一科不知道已經請過多少家教了,可是,我就是學不會,別說這
些煩人的大三角、小三角了!你就不知道,課本裡面的人都好奇怪,最喜歡把雞跟兔子
關在一起,然後教人家數它們的腳總共有幾隻,你說嘛!這麼做無不無聊?」

  厲悠司被她這一番天真稚氣的抱怨逗得大笑,「確實夠無聊,不過我想,我並不介
意你在考完之後,把學會的東西統統還給我這個老師,所以,請讓我教你,如何?」

  傅雛兒很懷疑地覷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笑著把面前的數學課本推給了他,「
好吧!姑且就相信你這個手下敗將一次,記住,要是教得不好,我可是會隨時把你這個
老師給資遣的喔!」

  「遵命,我的學生大人。」厲悠司玩笑地說道,大手接過了她遞上來的數學本子,
開始了兩人的家教生涯⋯⋯豆花、刨冰、蚵仔煎⋯⋯對於傅雛兒而言,今天晚上的經驗
可真是不同凡響,她就像是一個城市鄉巴佬,走進了一個與她平常生活完全不同的世界
,小吃濃濃的香味、小販那總是快了半拍的叫賣聲,以及她無論怎麼閃,都無法完全躲
過的擁擠人潮,對她而言,這些都是新鮮而有趣的。

  「你不覺得人多了一些嗎?」厲悠司攬著她閃過迎面而來的一群大學生,動作非常
地小心卻又自然。

  「不會。」傅雛兒很興奮地四處張望,搜尋哪兒將會是他們下一個覓食的地點,聽
見了他的話,非常肯定地搖頭,一張小臉笑咪咪。

  「帶你出來之前,你母親千叮嚀萬交代,說你的身子骨很弱,千萬不要帶你四處亂
逛,要是她知道我帶你來逛夜市,與那麼多人一起擠成一塊兒,她必定會殺了我不可。


  「夜市就是要很多人逛才好玩,我常聽同學說,哪一家的東西好吃,哪一家的東西
便宜,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真是糟糕。」說著,她懊惱地噘起小嘴,似乎對自
己的見識淺薄感到不太高興。

  他側眸斜睨著她,笑著安慰道:「一點也不,我的夜市經驗也不多,咱們平分秋色
,誰也贏不了誰。」

  「嘿,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以為這樣安慰我,我就會很高興嗎?」她昂起小臉瞅著
他,絕美的小臉充滿了標準十五歲少女的叛逆淘氣。

  「不敢。」

  他笑著搖頭,臉上掛著一絲無奈;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嗎?他心想
,那場敗仗將會成為他人生中唯一、卻也樂意接受的污點。

  「呵。」她非常滿意自己聽到的答案,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美麗的小臉笑得
好樂。

  「從小,爹地和媽咪就不許我吃這,吃那的,尤其,他們不許我吃冰涼的東西,可
偏偏他們愈是禁止我吃,我就愈想吃,有一次偷偷地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犯一次忌
,結果,那冰涼得我頭都快痛死了,我躺在病床上,聽著爹地和媽咪叨叨地念著我,嘴
裡含著苦苦的藥,可我卻笑了,就像是做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屠
龍英雄似地,聽起來很蠢,是吧?」

  「真頑皮。」他寵愛地點了下她俏挺的小鼻尖,而她的回應則是可愛地昂起下顎,
回他一聲笑哼。

  每個禮拜六下午,就是厲悠司家教的日子,為了能夠抽出這一段時間,他總是非常
迅速地處理完每件公事,而這教集團裡的大佬們更見識到他無限的潛能,覺得破例讓他
以外姓的身份入主孟家集團,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選擇。

  「這是什麼?」翻開了國中的數學課本,厲悠司從書頁中抽出了一封信,他揚起書
信,對身旁的少女發出疑問。

  「喔。」傅雛兒對他手上那封看起來就很孩子氣的信瞥了一眼,然後勾起了嘴角,
漫不經心地聳肩道:「情書。」

  「你寫的?」

  「怎麼可能?!」她很生氣地上前把信搶回來,白皙的粉頰氣得鼓鼓的,「我才不
會幹那麼蠢的事情,這封信是別的學校男生寫的,我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可是,那人是
我同學的哥哥的同學,我只好勉為其難把信收下了。」

  「你想答覆他嗎?」

  「答覆?什麼答覆?」

  「收了人家的情書之後,通常不是都會向對方的情感表答同意或抱歉嗎?」他坐在
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個諄諄善誘的好導師。

  「要這樣嗎?我還以為⋯⋯還以為信收下就沒事了呢!」傅雛兒忽然發現自己好像
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上身,一張小臉苦苦地皺了起來。

  厲悠司不由得失笑,心想這個小妮子太天真了,不過,他唇畔的笑意立刻就消失無
蹤,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裡的那封信,一股異樣的情愫冷不防地湧上他的心頭


  他早該想到⋯⋯不,應該說這件事情原本就非常自然,像雛兒這樣清秀靈美,剔透
白皙的少女,喜歡上她的人,想必不只這一個吧!

  「司哥哥,你在想什麼?」傅雛兒傾身,小手在他面前揮了兩下。

  厲悠司被她清脆的嗓音喚醒,搖頭笑道:「沒什麼,雛兒,你現在還是學生,談戀
愛⋯⋯太早了些,不是嗎?」

  「司哥哥,你說話的語氣真像我爸媽,落伍極了!」她頑皮地對他投以輕蔑的一瞥
,「你知道嗎?我們班上的女同學有些人國一就談戀愛了,國二那年暑假結束之後,聽
說有兩位女同學去『夾娃娃』,她們沒說,可我們全部的人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


  「夾娃娃?」厲悠司的語氣有些納悶,濃眉微揚。

  「嗯,一定很痛吧!」她很同情地點頭道。

  「為什麼會很痛——」他忽然住口,恍然大悟地失笑不已,「原來,小傢伙,我差
點被你給蒙了,現代人的一些怪名詞可真多呀!」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司哥哥。」她把信往書桌上一放,背著雙手,低
垂美眸瞧著那封信,沉靜的神態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似的,「我不談戀愛,可是,不是因
為我年紀還小,而是我不想跟這個男生談戀愛,因為,我想自己不會喜歡他吧!所以,
我明天會拒絕他,可是⋯⋯他要是生氣或哭了,我該怎麼辦呢?」

  說著,她擔心地看著他,小臉顯得有些困惑與為難。

  他伸手撫著她柔順的髮絲,微笑道:「如果是一個好男人,通常都會很有風度地接
受結果,無論這個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雛兒,如果你擔心的話,明天我去接你放學,
那麼你就可以⋯⋯」

  「不用!」她堅定地搖頭,立刻就發現他的表情有些訝異,不過,她倒是很高興自
己能夠引起他的驚訝,「這件事情我自己處理就行了!司哥哥,如果我連這一點小小的
事情都沒辦法處理,那我未免太沒用了,不是嗎?」

  「不要逞強。」他注視著她,告誡似地緩緩搖頭。

  「我知道。」

  她笑咪咪地點頭,可愛的表情像是忽然又變回了十五歲的少女,拿起了攤在書桌上
的數學課本,推到了他的面前。

  「司哥哥,如果你有空管我的情書的話,那請你先救救我吧!明天⋯⋯我們又要考
數學了!」

  晚上九點,當厲悠司回到自己的住處,就從下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祖父已經在這裡
等了三個多小時,他知道祖父為何而來,所以,他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是冷淡的。

  「我不答應!」在聽完祖父的來意之後,他的神情更冷了。

  厲德銘坐在孫兒的面前,故意笑呵呵地打圓場道:「阿司,我們都是為了你好,要
是你能夠抽個空⋯⋯」

  「我沒空,一點時間也抽不出來,爺爺,請你回去告訴外婆,這件事情我絕對不答
應!」

  「阿司,我不是聽說你現在每個禮拜六下午都沒事嗎?那就挑禮拜六晚上,找一家
餐廳安排⋯⋯」

  對於他的建議,厲悠司擺出了一副迷人的微笑,嘴裡卻吐出了拒絕,「我沒有時間
,尤其是禮拜六下午,爺爺,請回去轉告外婆,我對這件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隔天,在眾人的關注卻幫不上忙的情況之下,情書的事件落幕了,與對方「談判」
回家之後,傅雛兒對整件事情完全不加解釋,對於眾人的好奇只是神秘一笑,對於他們
的問題更是不願回答,這件事情遂成為了厲悠司與傅家人心中的一個大謎團。

  接著,經過了炎炎夏日的聯考折騰,終於,七月下旬,到了她傅雛兒生死關頭的時
刻了!

  從成績單寄發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敢上網,不敢看報,更嚴令擔心她的家人不許告
訴她放榜結果,今天一大清早,她就拉著厲悠司來到榜單前,準備親自接受殘酷的審判
,反正,最差勁的結果就是沒考上,她心裡自我安慰地想,哼哼,即將被砍頭之人都可
以豪氣萬千地說「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也才不過就是沒考上學校而已,算什麼
⋯⋯不能算什麼啦!嗚⋯⋯她不要沒考上半所學校啦!那不只是丟臉而已,還有更殘酷
的事情等待她接受⋯⋯老天!我以往不許願,並非是看不起你常常不長眼,讓好人不長
命,禍害遺千年,呃⋯⋯不對!不對!其實,我知道您是神力無邊的,現在求您好心保
佑,會不會為時已晚了?

  傅雛兒在心裡亂七八糟地想像著悲慘的後果,將自己的臉蛋埋在粉紅色的小包包裡
,任憑厲悠司怎麼叫喚,她都還是不願抬起頭面對現實。

  「雛兒,你幹嘛把眼睛蒙起來?你這樣怎麼看榜單呢?」厲悠司跟著她低下頭,一
臉充滿興味,側眸瞅著她將自己埋起來的小臉。

  「我不要看!」她的聲音悶悶地從粉紅小包的夾縫裡傳出來。

  「你既然不想看,為什麼又要把我拉到這裡來呢?」他感到好笑,唇畔噙著笑意,
卻沒笑出聲教她聽見。

  「可是,人家心裡很想知道嘛!」

  「那就睜開你的眼睛,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嗎?」

  「不要!好恐怖⋯⋯」

  「有什麼好恐怖的?那張榜單又不會吃人。」

  「可是——」

  「可是什麼?頂多就是沒考上學校而已,明年再重來一次,沒有人會怪你的呀!」
他安慰著她。

  「唉呀,你不知道啦!媽咪和爹地說,如果我這次沒考上,他們就不讓我留在台灣
,因為,他們說我身子太虛弱,不適合當國四生,天天窩在補習班裡,他們這次要帶我
去美國,那裡有學校肯收我,可是⋯⋯台灣的小吃真的好好吃喔!人家捨不得離開,要
是這次真的沒考上⋯⋯我就勢必要在美國待到高中畢業了!我不要⋯⋯」說著,她忍不
住哀號了起來。

  「好吧!我知道了,小鴕鳥,就讓我這個家教老師替你瞧瞧吧!」說著,他就要擠
進人群去看榜單,卻在此時被她給拉住衣袖,厲悠司一回頭,就瞧見了一張可憐兮兮的
小臉。

  傅雛兒執拗地拉住了他,與他僵持不下,很小聲地說道:「如果,我沒考上的話⋯
⋯」

  「就別告訴你,是嗎?」他故意忽視她的緊張,取笑道。

  忽然,她整張小臉皺了起來,完全沒有聽出他話裡調侃的意味,很認真地反駁,「
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我不就知道——」

  「那要不然你想要我怎麼做呢?」他揚起眉,質疑地覷了她一眼。

  「我⋯⋯我也不知道。」

  「好吧!」他笑著聳了聳肩,「如果你真的半個學校都沒考上,我會去求伯父、伯
母別將你送到美國去,好不好?」

  她美眸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司哥哥,你不要騙我喔!」

  「對!現在,我可以去替你看榜單了嗎?」

  「嗯!」反正,她這下找到了幫手,就算沒考上學校,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厲悠司笑點了下她的俏鼻,以從容優雅的姿態走進人群裡,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人
群之中顯得特別突兀,就如同他不同於尋常人的高貴氣息一般,而此時,在他的心裡有
著一個疑問。

  這個疑問就是——他教出來的學生,怎麼可能一個學校都沒考上呢?隨即,那張榜
單替他解了疑惑。

  「小鬼,以後別這樣嚇人,行嗎?」他回到她的面前,雙手抱胸,忍不住笑歎了口
氣。

  「我嚇人?我嚇誰了?」她無辜地嘟起小嘴。

  「所有人!所有人都被你這慌慌張張,像是世界末日的神情給嚇住了,你的成績單
呢?拿來。」

  「在這裡。」

  厲悠司接過她手裡的成績單,攤看來核算了一下裡面的分數,果然,這個小妮子在
他的指導之下,成績出乎意料的好!可是,他們全部的人都在她這個天生愛操心的小妮
子無心引導之下,以為她就連車尾都釣不上,在這場聯考中只有名落孫山的份兒!

  這時,他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個身影,他伸手將她的小臉扳了過去,「你看到那個女
孩身上的制服了嗎?」

  「嗯。」她愣愣地點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準備穿那身綠色的制服三年吧!小鬼。」

  「你的意思是說⋯⋯我考上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心裡只有一股想尖叫的
衝動。

  「沒錯,而且還考得一點都不差,雛兒,幹得好!」他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就像
在稱讚一隻乖乖把骨頭叼回來的小狗兒似的,她被他稱讚得臉兒都紅了,小嘴忍不住得
意地笑,「唉呀,這沒什麼啦!都是司哥哥教得好——」

  「雛兒,嫁給我。」他冷不防地天外飛來一句。

  「喔,好⋯⋯」傅雛兒忽然住了口,驚覺他剛才似乎並非在討論等會兒要去哪裡吃
飯,或者像逛街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情,而是⋯⋯「你說什麼?!司哥哥,你⋯⋯你在
開我玩笑嗎?」

  「我不是在開玩笑,雛兒,嫁給我。」厲悠司笑著重複自己方才求婚的字句,態度
輕鬆自然,卻又隱約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

  「司哥哥,我⋯⋯我還小呀⋯⋯你現在跟我說這個⋯⋯不會,不會太快了些嗎?」
她慌張地躲避他沉睿的注視,低細的嗓音就像蚊蚋般微小。

  厲悠司笑著搖頭,「當然不是立刻舉行婚禮,我等你,等你高中畢業以後,如果你
想要繼續上大學也無所謂,我們先結婚,你可以慢慢地修學位,雛兒,我現在很認真地
在等著你的回答,你願意嫁給我嗎?」

  傅雛兒不語,低咬著嫩唇,一雙水亮的美眸無助地左右四顧,看著一群與自己同年
齡的女孩兒正在討論等會兒要去哪裡慶祝金榜題名,而她⋯⋯卻在知道自己有學校可以
念之後,同時被人求婚了⋯⋯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雛兒,你的回答呢?」

  「我⋯⋯」

  就在她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之時,兩個高中女生經過他們的身邊,其中一
名小聲地驚叫道:「哇!好帥的男人⋯⋯」

  另一名也跟著附和,「對呀!對呀!他一定是混血兒吧!五官那麼深邃,我猜一定
是⋯⋯咦,我覺得他好面熟⋯⋯」

  「不會吧?你認識他嗎?」

  「當然不是,我好像在雜誌上見過⋯⋯他似乎很有名呢!」

  「你會不會記錯了?既然是名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高中聯考的榜單前呢?不過,他真
的好帥喔!我這輩子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

  「我要回去告訴同學,跟她們炫耀。」

  「對對對⋯⋯」

  隨著談論的聲音漸悄,兩位女學生越走越遠,傅雛兒心裡還是亂成一團,她低著聲
,怯怯地說道:「你喜歡我嗎?司哥哥。」

  「這還用說嗎?如果我不喜歡你的話,會向你求婚嗎?」厲悠司完全不理身旁的動
靜,在他的眼中,只有她嬌小的身影。

  「我——」她抬起小臉看著他,似乎有話想對他說,不過,話到了喉嚨忽然又打住
了,最後,她只是微微笑,點了個頭⋯⋯

Rank: 4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0-4-4 15:30: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三年後。

  她不能⋯⋯她一定辦不到!

  學校的教育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用那麼無關痛癢的字眼,把那件事情隨便帶過去
⋯⋯穿著一襲白紗,年輕女子的腳步越來越快,就像是身後發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戰,而
她正試圖逃避在身後落下的炸彈。

  她不能,試過了⋯⋯她真的試過不去想⋯⋯可是⋯⋯不⋯⋯她一定辦不到!

  逃!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她快步地走著,最後,開始奔跑,跑得越來越
快,白色的禮服在她的身上像一團隨風起舞的雲朵。

  「小姐,你要去哪裡?如果你要結婚的話,不應該走這個方向呀——」負責教堂草
地清掃的老伯好心地提醒,卻發現這位新娘打扮的年輕女子根本就沒聽到他的話,匆匆
地從他面前一閃而逝⋯⋯噹噹噹⋯⋯教堂的鐘聲敲響了幸福的節奏。

  三年前,無論厲悠司帶著傅雛兒回到傅家,當眾宣佈兩人的訂婚消息時究竟引起了
多大的風波,如今一切都平弭了,六月,傅雛兒從高中畢業,考上了一所私立大學,在
厲悠司一手主導之下,兩人的婚禮在七月底舉行。

  今天,前來觀禮的來賓們不下百人,個個都是上流社會的知名人物,這些已經都是
慎重發過請帖的,否則,光是期盼看到厲家少主與傅家千金結婚典禮的人,只怕會將十
間教堂擠爆。

  時間一到,結婚進行曲悠揚響起,配合著孩童們清嫩的嗓音,整座教堂使用了上萬
朵香檳玫瑰點綴,一切如夢似幻,無一處不是少女夢想中的婚禮佈置,只不過,從教堂
內部休息室裡傳來了陪婦們著急的對話。

  「新娘?」

  「對呀!新娘到底在哪裡?」

  「在哪裡?都已經這個時候了,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新娘真的不見了!」

  這些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厲悠司的耳裡,他蹙起了眉心,半晌沒有動靜,只聽見神
壇的上方響起了問話。

  「請問⋯⋯新娘子⋯⋯在哪兒?」老牧師推了推老花眼鏡,聲音老沉沙啞地問道。

  話聲甫落,現場立刻瀰漫著一片尷尬,一個男人悄悄地從門外跑進來,走到了傅少
麒的身邊,低語了數句,只見傅少麒的臉色忽然一變,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了厲悠司的身
邊,才正要開口:「司,雛兒她——」

  這時,手機的鈴聲忽然響起,身為伴郎之一的黑子霆從旁邊座位上的厲家部下手裡
拿過手機,交給了厲悠司,「你的。」

  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支正響著鈴聲的手機半晌,終於,他接過了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動作緩慢地將機身貼近耳朵,彷彿下意識地逃避話筒那端即將遞送過來的壞消息,然
而,這時線路的另一端寂然無聲,那煎熬的感覺就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是雛兒嗎?」

  「⋯⋯嗯。」

  當他的問題獲得了肯定時,厲悠司輕呼了聲,聽似喟歎,卻又像是無奈,低沉的嗓
音隱約透出一絲焦急,「你在哪裡?沒出事吧?」

  「我很好⋯⋯司哥哥,對不起⋯⋯」微小如鳥兒般的聲音隨著一句抱歉而消失在話
筒的那一端,那一端再度由寂靜佔據。

  「雛兒?雛兒?」她掛線了。

  照這種情況看來,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被拋棄了,在這麼多客人面前,他被自
己的新娘給遺棄在神壇前,像個傻瓜一樣。

  該死!他在心裡低咒了聲,兩分鐘的沉靜過後,他面無表情地轉頭面對坐滿了兩排
座椅的人們,以低緩的嗓音說道:「這場婚禮到此暫停,不過,聽清楚了,只是暫停,
而不是中止,更不會取消,直到我把新娘子帶回來之後,婚禮會再度舉行,現在,各位
請回吧!」說完,他冷淡地揪下白色手套,丟給了一旁的黑子霆,隨即大步離開,只留
下錯愕的人們,在他離去的身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這
樣害怕過呢?

  她不知道,只覺得每個女人都好勇敢,其中包括了她的媽媽、表姨、堂姊、二姑媽
⋯⋯還有她曾經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每個女人。

  傅雛兒坐在房間的地毯上,身上依舊穿著白色的婚紗,她嬌小的身影幾乎快要被一
層層白色的雪紡給淹沒了,她看著捧在手裡美麗的珠寶冠飾,閃亮的水滴狀鑽石璀璨無
比,卻教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位漂流在水中央的落難公主,無助地四下顧盼,希望能夠找到
一個靠岸的地方,然而,就在她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之前,追兵已經趕到了!

  「雛兒,開門!」是他!

  聽到厲悠司的聲音,門內起初是一陣默然,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大叫,「不要,你
走開⋯⋯走開⋯⋯」

  「我不走,除非你開門讓我親眼見到你,並且把話說清楚為止!」厲悠司的語氣之
中透出刻意的壓抑,臉上的表情嚴肅無比。

  「我不要⋯⋯你走開,我沒有臉見你⋯⋯」

  「快開門,要不然我要把門給撞開了!」他撂下了最後的警告,退後了兩步,深邃
的黑眸直勾勾地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板。

  「不要——」她驚叫了聲,同樣轉頭望向那一扇門,瞬時,門內門外的世界有了詭
異的情緒落差感。

  「如果你不想我那麼做,就快點開門!」此刻,在厲悠司的身上依舊穿著新郎的黑
色禮服,只不過領結被他扯下,正被他捏在大掌中不成形狀。

  就在這句話說完之後,房門的那一端足足安靜了三分鐘之久,然後,門被緩緩地打
開了,探出了一張美麗蒼白的小臉,完全教人看不出來她今天要當一個新娘子。

  厲悠司乘機逮住了她,大掌擒起她纖細的手腕,推開了門板,不讓她再有任何逃脫
,或者是拒絕他的機會。

  傅雛兒一步步地往後退,被他鉗制住的小手,看起來就像是主動勾引他入房似的,
「我昨晚⋯⋯一整晚都沒睡⋯⋯」

  「為什麼?」厲悠司起初一陣迷惑,隨即反應了過來,「我知道了,你太緊張了,
雛兒——」

  「不是,我⋯⋯昨天⋯⋯同學們替我開了一個結婚派對⋯⋯」

  他點了個頭,「我知道,是我教老張開車送你過去,也是他送你回來的,我記得,
你晚上十點半就回到家了,不是嗎?」

  「嗯⋯⋯」

  「十點半並不算晚,應該不至於讓你太晚睡才對,雛兒,如果你真的很緊張,我能
夠體諒,畢竟你年紀還算小,但是也不能夠——」

  「不是!我⋯⋯我怕⋯⋯你⋯⋯」說出來了!她終於說出來了!傅雛兒緊張地望著
他,不知道他將會如何反應,會⋯⋯生氣吧?!

  聞言,厲悠司微微一怔,她害怕嫁給他?!他還以為這三年來朝夕相處所培養出來
的感情,應該已經足夠深厚,教她對他沒有心防才對呀!

  「雛兒,你——」他頓了一頓,稍微放緩的語氣,試圖不嚇著她,「你為什麼會怕
⋯⋯我呢?」

  「我怕⋯⋯怕你會對我⋯⋯做的事情⋯⋯」

  「我會對你做的事情?!我會對你做什麼事情?」厲悠司蹙起眉心,深邃的眼眸顯
得有些不解,而且不自覺地透出一絲嚴厲。

  「我說不出口⋯⋯」兩朵紅雲飄上了她的臉頰。

  「說出來,你不把話說明白,我怎麼會知道你究竟為什麼怕我呢?」他絕對不允許
她逃避。

  「好吧!」傅雛兒深吸了口氣,彷彿在教自己下定決心,最後,她才緩緩地開口說
道:「那件事⋯⋯」

  「哪件事?雛兒。」在他輕喚她的名字時,語氣略顯低沉,其中含著濃濃的催促之
意。

  她被他給逼急了,眼角隱約地泛動淚光,卻依舊一句話說不完全,「就是⋯⋯就是
做⋯⋯做那件事⋯⋯」

  「雛兒,你所說的事情,不會正是我心裡所想到的吧?」他的眸光如墨般深沉膠著
,定定地瞅著她。

  「我不知道⋯⋯可是,她們說那叫做愛做的事,可我不懂⋯⋯為什麼她們一方面說
會很痛,一方面又說那叫愛做的事呢?還有那本書⋯⋯看起來⋯⋯好可怕⋯⋯司哥哥,
我會怕⋯⋯可不可以⋯⋯不要嫁了⋯⋯」

  「什麼書?」

  「就是⋯⋯這個。」她怯怯地從身後抽出一本雜誌,一副非常不得了的模樣,別開
的小臉對於雜誌封面上的猛男表現出深深的害怕。

  見狀,厲悠司不自覺地蹙起眉心,對於她竟然會擁有這種色情雜誌感到一絲困惑,
並且恍然大悟,「誰給你這個的?」

  「同學⋯⋯」她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該死!他遲早會把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從她的身邊驅逐離開!厲悠司按捺住
自己咬牙切齒的惱怒之氣,微笑說道:「你看了裡面的內容?」

  「一點點⋯⋯」她又是小聲地承認,美麗的小臉蛋頓時紅成熟蘋果,顯示書裡的內
容對她而言太刺激了。

  「所以,你怕我對你做同樣的事情?」他的語氣刻意地持平,但並不代表他的內心
也是如此平靜。

  「你不會嗎?」她昂起小巧的下頷,充滿期盼地問道。

  被她一問,厲悠司頓了一頓,神情顯得有些尷尬,過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擇字道:
「如果,我說會呢?」

  「會?!你會⋯⋯」她驚駭地瞪大了雙眼,一張小臉皺得跟苦瓜沒兩樣,「你會⋯
⋯」

  「結了婚以後,咱們就是夫妻,我沒有信心保證自己絕對不會碰你,雛兒,我不想
騙你,所以我必須跟你說實話,不過,我會慢慢教你,直到你可以接受我為止,行嗎?


  「你不會強迫我?」

  「雛兒,我是你的誰?」他的語氣有一絲不悅。

  「司哥哥⋯⋯」

  「那就對了,難道,你不相信司哥哥所說的話嗎?」

  「信!司哥哥沒有騙過我。」她用力點頭,表情像是鬆了口氣,顯得輕鬆又愉快。

  「那不就得了嗎?」他微微一笑,俯首輕吻她沁著馨香的發頂,一雙黑眸深邃如夜
般不可捉摸⋯⋯脫下了白色的新娘禮服,傅雛兒換上了一套嫩粉色的洋裝,懷著忐忑不
安的心情走下了樓,正巧聽見了厲悠司與她父母的對話,她母親向來欣賞這位無論上看
、下看,顛倒著看,都完美無比的女婿,所以,此刻正滿懷著歉意,對厲悠司道歉。

  「阿司,發生了這種事,我們傅家真是對不起你⋯⋯」

  厲悠司搖頭,神情顯得平靜溫和,「伯父、伯母,請別這麼說,我想請你們答應我
一件事情。」

  「說吧!只要我們能夠做到,就一定答應。」傅父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說到
做到。

  「我想帶雛兒回家。」他語氣輕淡的一句話,同時震驚了三個人。

  傅母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丈夫一眼,又回頭將視線轉到厲悠司身上,「阿司,你想
帶雛兒回家?她的家就在這裡,你要帶她上哪兒去呢?」

  「只要雛兒對這門親事不反悔,她遲早都是我的妻子,而且,她的一些行李已經在
幾天前陸續搬進我的房子,現在,我的家也就是她的家,雖然發生了這種狀況,但我還
想帶她回去,讓她習慣與我生活在一起,或許,下次的婚禮就不會出現類似今天的狀況
了!」

  「照你這麼說也對,或許,你與雛兒應該先生活在一起,試一陣子之後,或許,你
們小兩口更能瞭解彼此也說不定。」傅父很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發現似乎挺可行的。

  「可是,雛兒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我們,她的身子骨不好,我擔心她的身體會承不住
⋯⋯」總歸是身為人家母親,傅母的考慮就多了一點。

  「放心吧!對方可是阿司呢!這三年來,他對雛兒比我們夫婦倆細心多了,雛兒能
夠交代給他,也算是落了我們夫妻兩人心頭一塊大石了。」傅父笑著說服妻子。

  「也對,阿司確實比我們細心多了。」

  「爹地⋯⋯媽咪⋯⋯司哥哥⋯⋯」傅雛兒納悶地左瞧瞧、右看看,心想她明明就是
當事人,為什麼沒有人來問她的意見呢?

  聞言,厲悠司抬眸望了站在樓梯上的雛兒一眼,隨即回頭對傅氏夫妻建議道:「那
麼,我個人希望這件事情進行得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有必要嗎⋯⋯就在她正想說話的時候,已經完全同意丈夫說言的傅母點
頭道:「沒錯、沒錯!就在這個禮拜內搬吧!」

  這個禮拜?!太快了吧⋯⋯不行!她必須說句話,不過,她的父親搶先了一步,「
好⋯⋯不對、不對,乾脆明天就搬吧!小兩口的感情越早培養好,對他們的關係越有利
。」

  怎麼一下子又變成了明⋯⋯明天?!有沒有搞錯!

  他們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傅雛兒覺得自己必須說句話,將整件事情的步調扭轉
過來,不過,薑是老的辣,她母親又快了她一步。

  「是呀!是呀!反正一樣都是在台北,雛兒可以常常回來,咱們夫婦兩人也可以常
常去探望她,乾脆今天晚上就搬過去吧!其實,原本今天就要嫁過去,東西也已經早就
準備好了,好,就是今天了!」

  今、今、今⋯⋯今天?!一時之間,傅雛兒一口氣兒差點喘不過來,覺得自己就像
是一個糯米團,很無辜地只能任由人搓圓捏扁,也很像一個準備被秋決的犯人,基於自
己是「戴罪之身」,逃婚在先,現在只能很無辜地任由這些「判官」大人們提早她行刑
的時間。

  厲悠司卻非常滿意這個「判決」結果,他笑著望了雛兒一眼,「太好了,伯父、伯
母,那我今天晚上吃過飯之後,就將雛兒帶回家了。」

  「唉呀!真是見外,你應該叫我們爸媽了,不是嗎?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你就趁
早叫,讓我們趁早習慣。」傅母慈祥地笑道,越看越覺得他這個女婿很順眼滿意。

  聞言,厲悠司從善如流,俊美的臉龐扯開了一抹足以迷倒眾生的微笑,「是,爸,
媽⋯⋯」

Rank: 4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0-4-4 15:30: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這個地方,她已經來過無數次了!

  傅雛兒在厲悠司的帶領之下,緩緩地走進這一幢原本應該是他們新居的房子,不過
,現在只能算是她未來一段時間將要居住的處所。

  就算不包括花園,光是房子本身的占坪就已經很大,傭人們平常時候只在偏側的房
子以及一樓大廳走動,二樓與三樓,是厲悠司平日起居的地方,除了打掃之外,傭人們
很少出現在這兩個樓層。

  他帶她走上了二樓,經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在底端有一間房,在那間房裡陳設稱
不上特別,最顯眼的是那一缸長寬高各有兩公尺的大魚缸,那是她最喜愛的東西,其中
,有好幾條魚都是她買的,魚缸中還有七彩繽紛的海葵,以及佈置成礁巖模樣的石山,
在特殊燈光的照射之下,美不勝收。

  厲悠司雙手鉗住她的肩膀,讓她看著眼前的魚缸,輕聲說道:「其實,我也不需要
跟你介紹太多,畢竟,這三年來,我這裡就跟你自己的家沒兩樣,傭人們都認識你,廚
子知道你愛吃什麼,還有你最愛的這一缸熱帶魚,瞧,它們多麼健康活潑地在游泳呀!


  「司哥哥,你真的不怪我嗎?」對於自己做錯的事情,她依然心懷愧疚,耿耿於懷


  他笑著搖頭,「是我的錯,你不過才十八歲,現在就逼你嫁給我確實是太早了一點
,不過,雛兒,雖然如此,我想娶你的決心依舊不變。」

  望著他溫柔的眼神,她輕輕地點頭,「我知道。」

  「知道就好,到餐廳去吧!大廚特地露了一手,要讓你好好嘗嘗呢!」他執起她的
小手,往房門口步去。

  「那我要吃醋溜魚片。」她眼睛一亮,纏著他撒嬌道。

  他故作驚奇地瞪大了眼,「怎會那麼剛好呢?今晚的菜單上好像真有那麼一道菜呢
!」

  「那⋯⋯胡桃豆腐羹呢?」

  「咦?大廚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會知道你想吃什麼呢?有,這道菜也在單子
上。」

  「我肚子裡的蛔蟲才不是大廚叔叔,而是你吧!司哥哥。」她笑橫了他一眼,表示
她已經拆穿了他的把戲。

  「枉費我厲悠司生得人模人樣,竟然被一個名叫傅雛兒的小女子比作蛔蟲,真是教
人悲傷呀!」說完,他與她相視一笑,氣氛融洽得彷彿白天的爭吵從未發生過似的。

  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這個俱樂部,因為,這裡永遠出入著各式各樣的奇人,他們
可能是擁有智慧、才華,抑或者是傲人的財富,因為大哥傅少麒是核心人物的關係,所
有人對她都很好,把她當成小妹妹般疼愛,不過,此刻這裡正凝滯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壓得傅雛兒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就像一個小媳婦兒似的,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靜靜地聆聽兄長的訓話,當然
,這並非她心甘情願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是不想踏進這個地方,然而基於理虧做
錯事的心理,她不得不乖乖安分。

  「司可以如此輕易地原諒你,並不代表這樣就沒事了,雛兒,你們的婚禮關係到兩
個大家族之間的聯繫,事關重大,不是兒戲,你知道嗎?」傅少麒站在親妹面前,斯文
白淨的臉龐閃過一絲無奈。

  「我⋯⋯知道。」傅雛兒一顆小腦袋低低地垂著,差點兒就貼到了胸口兒,聲音好
小,好小,差點就完全聽不到。

  嗚⋯⋯她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反正爹爹寵愛、娘娘疼,從上到下,誰不是因為她
體弱多病而讓著她,只有傅少麒這位大哥,大多數時間把她這個妹妹放在手心裡呵護有
加。

  可是,剩下的那一點小小的時間裡,他卻能夠以一副從容的微笑,教她恨不得時間
能夠重來,自己沒有犯下那些被他記下的過錯!

  「你真的知道嗎?雛兒,這樁親事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我不會因為你年紀小,就
容許你胡來,從小我是如何教導你的?」

  「自己做出來的事⋯⋯就要⋯⋯自己負責⋯⋯」她小小聲地說,苦皺的小臉像是隨
時會被逼哭。

  「你真的記住了嗎?」

  「我——」

  「夠了!」就在她慌得腦袋一片空白,簡直就是無言以對之時,厲悠司一語介入了
他們之間,「她記住了,少麒,你就不要再逼她了吧!」

  傅少麒轉頭望向閒步而入的好友,起初是面無表情,隨即,一抹無奈的微笑掛上了
他的唇畔,「你總是如此輕易地原諒她,司,小心不要寵壞了她,後患無窮呀!」

  「大哥⋯⋯」哪有人家哥哥是這麼說話的!傅雛兒一臉無辜委屈地瞪著兩個男人,
竟然把她比做禍患,太過分了!

  「我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不需要你多說。」厲悠司聳了聳肩,完全就是一副習
以為常的表情。

  「司哥哥⋯⋯」什麼叫作早就知道了?她真想抗議,不過,這個場面完全沒有她置
喙的餘地。

  「應該說的,我全對她說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少麒,既然你已經把話都說盡了,我當然沒有理由再罵她了。
」厲悠司在心底笑罵傅少麒,這隻老狐狸!說了那麼多才不是為他這個好兄弟著想,分
明就是為親妹護航!

  傅少麒與他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雙眸之中透出一絲對傅雛兒的疼愛,「從小到
大,她第一次搬離家住,我們傅家家教向來不甚嚴厲,她的規矩倘若不好,還請你多包
涵。」

  「假如我不呢?」縱使心底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位未來妻舅的用心,厲悠司卻故意挑
釁道。

  「你必須。」傅少麒依舊是一貫無害的微笑,語氣卻是堅決無比。

  「好一個我必須!放心吧!我不會欺負她的。」說完,厲悠司定上前去牽起雛兒的
小手,「我們去吃飯了,與你的好哥哥說再見吧!」

  「司哥哥,謝謝你今天在大哥面前維護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他罵到臭頭了。
」說著,傅雛兒停下了手裡拼圖的動作,朝著身旁的男人做了一個很恐怖的表情。

  「只是舉手之勞,值得你這樣感謝嗎?」厲悠司失笑不已,這個丫頭大概沒有聽出
來傅少麒那一番話裡,維護她的成分大過於責罵她。

  「當然。」她哼了一哼,翻身在地毯上尋找最關鍵的一片拼圖。

  「那你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嗎?」他比她早一步找著那片拼圖,伸手遞給了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呀!」她握住那片小紙卡,小聲地低叫道。

  厲悠司瞅著她一臉悶得快哭的表情,知道自己不應該再逼她了,他伸手笑逗她俏挺
的小鼻尖兒,「如果你真心想要感謝我,那就親我一個吧!」

  「親⋯⋯」

  「不行嗎?」

  「不是⋯⋯」她趕緊搖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那就是可以囉?」

  遲疑了半晌,她才點頭道:「親哪兒?」

  「就看你的誠意到哪兒了!」他聳了聳肩,表示一切悉聽尊便。

  「臉頰?」她小心翼翼地從最無害的地方挑起。

  「原來,你只有那麼一點點感謝之情,算了,我也只好認了!」他側過俊美的臉龐
,彷彿認命似地將臉頰湊向她。

  她張唇欲語,最後,她選擇什麼話都不說,閉上雙眼,鼓起勇氣吻了上去,意外地
是她所吻的,是他的唇。

  一瞬間,厲悠司有些愕然,不過,他立刻變得很樂意接受,伸出長臂攬住了她纖細
的背膀,下一刻就將她給牢牢地鎖進懷裡,化被動為主動,以身為男性高大的優勢,以
及經驗的老道,熟練地撬開她粉嫩的唇瓣,將一個原本只能算得上是「幼稚園級」唇對
唇的遊戲,一瞬間轉變為成人的纏綿。

  「唔⋯⋯」

  起初,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勢轉變嚇了一跳,柔白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地
抗拒了一下。

  不過,她立刻被乖乖地馴服了,他迷人的薄唇彷彿具有生命力似的,貪婪地汲取著
她甜熱的津汁,他的舌就像是靈敏的探索器,知道她唇內的每一處敏感,總是在她試圖
抗拒之時,再度勾引她更深一層的戰慄快感,彷彿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探掘
潛藏在她內心深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快樂秘密,那一處永遠都被人視為「禁地」的
秘密。

  不一樣⋯⋯這個吻與他之前對她做的都不一樣!他曾經吻過她,卻總是好輕好柔,
總是不經心地碰觸她的唇,就足夠讓她害羞老半天!

  可是⋯⋯可是,這個吻卻讓她變得不像自己,她忘了害羞、忘了正與他肢體纏綿,
只想更牢地攀附在他強健的體魄上,渴求更多⋯⋯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好熱,彷彿有人
放了一把火在折騰著她,將她的心燒出了一個大洞,變得好空虛⋯⋯有一絲慾望等待著
被滿足,而那恰恰好是他正在對她做的事情!

  「夠⋯⋯夠了!」她用力地推開他,神情顯得有些驚慌,一口氣哽在心窩兒裡,遲
遲緩和不過來。

  「雛兒,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她飛快地搖頭否認,貝齒咬住了嫩唇,不敢再出聲,一雙清澈亮麗,微微泛斂著水
光的美眸在望著他的時候,略帶了一絲惶恐,她緊張地咬住了唇瓣,不敢輕易鬆口。

  她怕自己說了話⋯⋯要是她現在說了話,一定是教他⋯⋯她一定會教他再多要自己
一些⋯⋯吻她、抱著她,甚至於更進一步⋯⋯不,她不能說話!

  「我不應該逼你的,雛兒,明明知道你那麼怕我,就不應該對你做這種要求。」他
溫柔微笑,大手緩緩地撫著她柔軟的髮絲,然後,他低喟了聲,放開了她,翻身從地毯
上站起。

  「司哥哥⋯⋯」傅雛兒在原地起身盤腿而坐,咬著唇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一種惆
悵,彷彿在那一瞬間,他對她的溫柔,變成了一種拒絕⋯⋯如果說,這一樁婚事曾經在
傅家引起風波,那麼,其實當年厲悠司在決定他與傅雛兒兩人之間這樁婚事的時候,在
厲家也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整個過程並不如想像中簡單輕鬆。

  因為,早在幾年前,厲孟兩家的老長輩——也就是厲悠司的爺爺厲德銘與外婆孟康
心貞,已經替他決定了未婚妻子的人選,這個女子必須有足夠的才德與能力,維持住厲
家的淵源血統,以及輔佐厲悠司鞏固住孟家身為百貨業龍頭的寶座,在兩家精心挑選之
後,終於決定了一位孟家的遠房親戚,她的名字就叫作畢依媛。

  那一年畢依媛剛升上大三,據調查她聰明機智,只差幾分就是聯考榜首,從小就是
各種才藝比賽的常勝將軍,容貌清艷端莊,做人懂禮貌,又知進退,一直都是孟家老長
輩們爭相誇讚的對象。

  不過,就在這門婚事決定不久,厲悠司卻突然決定與傅雛兒訂婚,這個消息教兩家
的長輩急亂不已,鬧出了不小的風波,不過,厲悠司從小就嶄露了他非凡的才智,無論
是能力、見解或是外貌,都教人不得不心服,他是兩家大家長的心頭肉,無論畢依媛多
麼贏得喜愛,終究比不上厲悠司一句「此生非傅雛兒不娶」,這門婚事最後無疾而終。

  然而,現在卻鬧出新娘逃婚事件,這一點教厲德銘與孟康心貞覺得不高興,無論傅
家長子傅少麒代表親妹登門致歉,又送了多少賠禮,他們對於這件事損害了兩家面子一
事就是不能釋懷。

  「當初咱們真的不該心軟,怎麼可以答應與傅家的這門親事呢?現在可好了!我只
要一出門,就會有朋友問起這件事,你說,這該怎麼辦才好?」

  「我哪知道?親家母,當初可是你先低頭答應的,現在怎麼全部都怪到我頭上來了
?」

  「還敢說?!要不是你態度一點都不強硬,隨便就被阿司給強拗過去,現在我們怕
不已經抱孫子了嗎?」

  一時之間,兩個老人吵得不可開交,好像已經積怨很深,不吵不甘心;就在這時,
厲悠司與傅雛兒兩人推開了門走進來。

  「爺爺,外婆,雛兒來看你們了⋯⋯」她必須先開口,這是大哥教她的,因為,她
看起來太嬌弱了,如果不先聲奪人很容易被欺負;不過,他卻又教她要適時裝出可憐的
樣子⋯⋯唔,做人真難!

  見兩位老人還繼續在吵,厲悠司決定不袖手旁觀,一開口就截斷了他們的吵鬧對話
,「雛兒說一定要向你們兩位老人家道個歉,一大早就拖著我上這兒來,爺爺,外婆,
你們不會怪她吧?」

  「阿司?你來了!」兩個人異口同聲,說他們的交情不好,似乎不太能教人信服。

  這時,厲悠司給了雛兒一個眼神,鼓勵著她把話說完,她點了點頭,甜美地笑道:
「爺爺,外婆,我現在還在放暑假,九月底才開學,在這一段時間裡,我天天來陪你們
,好不好?」

  兩位老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這三年來,由於她還是一
個高中生,所以除了逢年過節之外,並不常與他們見面,反倒是畢依媛每個禮拜按時拜
訪,對他們噓寒問暖,好不關心。

  「她這丫頭在打一個鬼主意,想向你們兩位老人家賠罪。」厲悠司笑著代她解釋道


  「喔?」厲德銘很感興趣地挑起一道白眉。

  「她現在住我那兒,如果她這兩個月天天來陪你們,那我每天下班之後,勢必要繞
到這裡來接她,一三五去爺爺那兒,二四六來外婆這裡,你們不是一直在抱怨我這個孫
兒很無情,不常來探訪你們嗎?現在,只要可以準時下班的話,我這個不孝孫兒可以天
天上山來陪你們吃晚飯了。」

  「才不是,我是真心想陪爺爺和外婆⋯⋯」她抗議道,心裡實在不喜歡把單純的行
為與目的連在一塊兒。

  「真的?」孟康心貞一時笑得合不攏嘴,心想這不知道已經是她放在心裡多少年的
願望了,現在總算有機會實現。

  「嗯。」傅雛兒笑覷了厲悠司一眼,代他點了點頭,嬌嫩的嗓音甜美無比地說道:
「我記得今年過年時,司哥哥因為公事不能陪你們兩位老人家,我來拜年時,瞧見你們
好失望的樣子,所以我就⋯⋯不過,我是真的想陪你們,是司哥哥他說——」

  「真是細心,雛兒,我們家阿司從小就自主慣了,從來沒有人可以宰控他的意志,
沒想到你這個小娃兒竟然做到我們多年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真是教人不得不服呀!
」孟康心貞說完,兩位老人相視了一眼,彷彿得到糖果的小孩般,笑得合不攏嘴。

  厲悠司也揚唇一笑,心裡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他笑摟著雛兒,用眼神示意她
別太擔心,一切將會非常順利!

  又輸了!

  傅雛兒忍不住想拍拍手,讚歎眼前老人的棋藝高超;就算她對圍棋這門技藝只是半
調子,也知道輸得心服口服。

  「小丫頭,你真的以棋術贏過我家阿司嗎?」厲德銘從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這件事,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證實。

  「嗯!他還請我吃了一頓夜市大餐。」她笑著點頭。

  「嘿嘿,那我這個已經十幾年沒從他手中贏過棋的老頭,現在豈不是比他更厲害了
?」他忍不住有點沾沾自喜。

  「爺爺,你當然比司哥哥更厲害了,你不是棋王嗎?」

  「對,可是阿司那小子是棋神,你以為他怎麼會當上厲家少主的?那個位置可是一
堆人爭著要呢!不僅僅因為他是我孫子,而是他從小就聰明絕頂,你瞧,就連孟家那個
老太婆也扒著他不放,就是因為阿司實在是太優異了,誰都捨不得放過他,當初就連未
婚妻都幫他找好了,只不過——」厲德銘忽然住了口,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未婚妻⋯⋯」傅雛兒擰起眉心,疑問道:「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們說過,司哥
哥他有未婚妻,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我有說什麼嗎?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不就是你嗎?」

  「可是——」

  就在傅雛兒想把話問清楚之時,房門外傳來了一陣女子嬌柔的嗓音,很是親暱地呼
喚道:「孟奶奶,我來看你了。」

  孟康心貞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訝異,不過,隱約之中透出一絲溫和慈祥,「小媛,你
怎麼想到來看我?」

  「奶奶,我不是每個禮拜二晚上都會來看你嗎?這應該不值得訝異吧?」嬌柔的女
聲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悅。

  「可能是因為最近太開心了,你知道嗎?阿司最近天天上山來看我,其實也不是天
天啦!不過,我們兩家就近在隔壁,我一三五就往親家公那裡跑,二四六就留在自己家
,反正,無論如何都能看到阿司,雖然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從這件事情倒是看
出了他對傅家丫頭的用心。」

  「傅家小姐?奶奶,你以前不是常說,那個傅雛兒只是一個不經事的女娃兒,沒什
麼用處嗎?」

  聽見了陌生女子的話,傅雛兒忍不住擰起了眉心,表情顯得有些困惑,還有一絲絲
不高興。

  見狀,厲德銘連忙打圓場,「雛兒,你不要太在意,孟家老太婆以前雖然這麼說過
你,不過,她最近挺欣賞你的,說你單純沒心眼,天真——」

  「爺爺,你到底是在稱讚我,還是反過來罵我笨呢?」傅雛兒小聲地打斷他的話,
雪白的小臉皺得苦苦的。

  「呃⋯⋯」比起他們對於阿司未來妻子抱持的完美形象,她確實是差強人意了一點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聲音,是孟康心貞老沉尷尬的笑聲,「男人娶妻不徒能幹,雖
然傅家丫頭實在是太不長心眼,不過,她能制得住阿司,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呀!」

  「爺爺,那你說外婆現在是誇我,還是在罵我呢?」不長心眼?難道一個人的心要
千瘡百孔才算成功嗎?

  「呃⋯⋯她⋯⋯」這丫頭把他當成老太婆肚子裡的蛔蟲嗎?不過,厲德銘一直到現
在都還是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對於他精明能幹的孫子而言,確實是太生嫩⋯⋯甚
至於不適合。

  「我們出去吧!爺爺。」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要被門外的人損得多慘,她伴在厲德
銘的身旁走出棋室,拐彎兒走進了大廳,立刻就看見了那個說話的女子,一身優雅的黑
色套裝,將她整個氣質襯托得古典迷人。

  「外婆,我們有客人嗎?」傅雛兒走到了老太太身旁,面對著眼前幹練的美麗女子
,她總覺得有一絲敵意迎面而來。

  「嗯,雛兒,她是我們孟家的遠親,也不知道該喊什麼,就叫我奶奶了。」孟康心
貞笑著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雛兒,聽說今天阿司會晚點來接你,是嗎?」

  「嗯,他說手邊有事情忙不完,會比平常晚一個小時到,應該是八點半吧!奶奶,
我們會等司哥哥吃飯,是嗎?」

  「那當然,我今天可是親自去了市場挑魚,燉了一鍋魚湯要給阿司補身子,聽阿司
說你身子不好,禁不住餓,那你就先吃些菜,或是什麼點心之類的⋯⋯喔!對了,我今
天去市場時,看見了這玩意兒,好像還挺好吃的,你先吃吧!」說著,她將一包像糖果
似的小紅豆子塞給了傅雛兒。

  「謝謝外婆。」雛兒笑著接過手,直接就打開包裝吃了起來,一雙圓亮的美眸卻不
時地往畢依媛的方向瞧去,根據一種同為女性的直覺,她總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並不單
純。

  憑什麼?!畢依媛臉上微笑著,心裡卻不服氣,她瞪著眼前美麗嬌嫩的少女,憑什
麼她苦心經營了三年,用盡了方法拉攏的關係,這個傅雛兒可以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
將她所有的成果破壞殆盡?!

  坐在車內,看著一盞盞暈黃的路燈飛逝而過,傅雛兒打破了從上車以來就維持的沉
默,側眸望著坐在身旁,正看著公文的男人。

  「司哥哥,聽爺爺說,你以前曾經有過未婚妻?」

  聞言,厲悠司頓了一頓,從公文中挪開視線,黑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悅的神情,淡淡
地笑問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聽你的語氣,是真的有這件事囉?」她小小聲地問道。

  他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語氣依舊平淡,繼續地追問道:「是爺爺還是外婆?他們還
對你說了什麼?」

  「他們⋯⋯他們什麼都沒說,所以我才問你⋯⋯」

  聽見了她的答案,厲悠司的表情緩和了下來,一抹笑意逐漸地滲入他的瞳眸深處,
「既然他們沒說,那就代表什麼事情也沒有,雛兒,你就是喜歡想太多,其實,根本一
點事情也沒有。」

  「是嗎?」為什麼她的心裡仍舊有一絲懷疑呢?

  厲悠司笑著伸出修健的長臂,將她擁入懷中,「當然,雛兒,無論誰對你說了什麼
話,只要相信我就好,知道嗎?」

  「嗯。」她乖巧柔順地點頭,將小臉偎進了他寬大的胸膛之中,忽然,她似乎想到
了什麼,揚起了美眸問道:「司哥哥,我⋯⋯」

  「什麼?」

  「沒事⋯⋯沒事。」她輕輕地搖頭,再度垂下了小臉。

  從那一天、那一個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了,就算有,也只是不慍不火地抱
著她,就像是給妹妹般輕吻她的臉頰,他對她的一切舉動,真應驗了一句中國人的老話
——「發乎情、止乎禮」。

  然而,在聽到他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妻之後,現在他們兩人之間這種輕淡如水的狀況
,不禁教她有些憂心起來。

Rank: 4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0-4-4 15:30: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冤家似乎特別容易窄路相逢,傅雛兒站在人來人往的購物大廳中,看著眼前將她去
路擋住的畢依媛,心裡總覺得有些疙瘩。

  「早安,傅小姐,今天是吹了什麼風,把『您』給吹到這兒來了?」在她的口中,
那個敬詞似乎特別響亮。

  「學校明天開學,司哥哥說我可以到這裡來逛逛,順便採辦一些開學用的東西。」
傅雛兒照實回答,反正,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呵,又不是小學生,哪裡需要採辦什麼東西,司也真是的,竟然把自己的小未婚
妻當成小學生似的!」

  聞言,傅雛兒覺得自己似乎被諷刺了!不,她絕對是在諷刺自己,想想真是教人不
愉快,「他希望自己的未婚妻能夠漂漂亮亮地上大學,畢竟,這間學校可是拜他家教所
賜,我才好不容易考上的呢!」

  這小妮子在向她炫耀嗎?!這是在告訴她就算這三年來,厲悠司無論忙得多不可開
交,他依然會抽空去教她這個黃毛丫頭什麼鬼數學課嗎?!

  「那他為什麼不把你帶去東方服裝設計集團的大樓呢?那兒的衣服才真的是漂亮有
質感,無論如何,我們這間百貨分公司也不過是尋常的旗鑒店,絕對比不上東方徹所親
手設計的衣服,不是嗎?」

  「東方哥哥的衣服我已經有好幾套了,每年他都會特地送我一套,我根本不需要去
買,而且,我並不想買什麼名牌衣服,我只想買幾件牛仔褲穿穿,你知道嗎?就是現在
最流行的那一種,我想穿那樣的衣服上學,跟同學才有共同的服裝話題可以聊,你說是
嗎?」

  「你這是在紆尊降貴嗎?我想,你那些同學不會感謝你這麼做的!」畢依媛笑聲略
顯尖銳地說道。

  「我只是想這麼做,並不想要他們的感謝,不過請問,畢小姐,你是我的同學嗎?
要不然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同學心裡的想法呢?可是我想,依照你的年紀看起來,少說也
算是姑姑阿姨輩了,你真的會知道我們的想法嗎?」要說狠話,誰不會?!當她傅雛兒
真的那麼好欺負嗎?

  「我沒那麼老!」畢依媛彷彿被人刺中了心坎兒裡的痛處。

  「是呀!是呀!人家說活到老,學到老,我不應該說這種話的不是嗎?你當然也可
能變成我同學,可是,人家少說心是年輕的,沒人像你滿是壞心眼兒。」最後幾句話,
傅雛兒放在嘴裡喃喃自語,卻故意用著教對方也能聽見的音量,教她聽得一清二楚。

  「你——」畢依媛氣得滿臉通紅,「別以為像你這樣的小女孩可以永遠拴住司的心
,他對你只不過是一時的新奇心理,等到他發現你除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其餘一無可取
之後,他會回到我身邊的,我希望那個時候越早到來越好,到時候,你就會後悔自己愚
蠢逃婚,放棄了唯一成為他妻子的機會!」

  「我會嫁給司哥哥,我會成為他的妻子,不是唯一一次,而是我們只要結婚一次就
會相守一輩子!」

  說完,傅雛兒勉強自己忽視內心的不悅之情,朝畢依媛頷首道別,完全無視於對方
橫生的不滿怒氣,掉頭瀟灑離去。

  漂亮話人人都會說!

  就連她這個涉世不深,隨便都會被人拐去賣的傅家大小姐也會一兩句,不過,雖然
信誓旦旦地撂下狠話,但在她的心裡,卻因為畢依媛的話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雖然,司哥哥表面看起來好像原諒她了,可是難保他不會記恨在心,所以,她都已
經住進厲家一個多月了,他卻絲毫沒有碰她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她對他已經失去了
魅力?

  不,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她必須要改變一下,否則,讓畢依媛逮住機會,趁虛而入
搶走司哥哥,到時候她一定會後悔死!

  好吧!既然已經決定了,她就必須要邁開步伐,拋開所有的矜持往前走⋯⋯走⋯⋯
走!

  傅雛兒用力地推開玻璃門,一陣風鈴清脆的響聲,幾乎是立刻地,那扇玻璃門就像
害怕她臨陣脫逃似的,晃啷兩聲就合了起來。

  這時,與玻璃門配合得恰到好處的售貨小姐立刻從櫃檯後走了出來,「這位小姐,
請問你需要什麼樣的款式?我可以替你介紹一下。」

  「有沒有⋯⋯那種⋯⋯嗯⋯⋯比較能夠⋯⋯怎麼說呢?就是⋯⋯那種⋯⋯」雖然,
剛才在門外已經練習過千百遍,不過,真的等到要用到的時候,她偏偏就像是重度口吃
患者似的,一句話都說不齊全了!

  「小姐,你說了半天,到底是要哪一種呢?」

  「就是⋯⋯」

  「是什麼呢?我們這家店稱得上是整個台北市裡貨色最齊全的了!你想要什麼都沒
問題,像這個⋯⋯還有這個⋯⋯」售貨小姐笑咪咪地陸續拿出得意產品,在單純無辜的
傅雛兒面前,簡直就像是一隻張嘴的大野狼,準備好好地痛宰眼前這個打扮貴氣的小肉
票一番!

  不過,傅雛兒這個「小肉票」對這些產品不但完全不解,甚至於感到有點疑惑,覺
得眼前這一片紅色的透明薄布看起來真是奇怪,說是手帕應該也不太吸汗,她想,應該
屬於頭巾之類的東西,畢竟,薄布上還連著兩條線,想必是拿來固定頭髮用的!但是⋯
⋯她不是要來買頭巾的呀!

  「請問,這是什麼東西?」她隨手拿起了一團小毛球,依舊連著兩條線頭,看起來
很像她小時候綁頭髮用的小絨球。

  「小姐,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你都已經進來這種店了,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
東西?」

  「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店門外明明就寫著販賣性感內衣,結果,我走進來卻發現你
們是在賣髮飾的,算了,我走了,這裡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沒錯,她一定是走錯店了
,要不然,這個小姐也不會一直跟她推銷她八百年前就已經不用的可愛小髮飾。

  賣⋯⋯賣髮飾?!他們店裡什麼時候賣過那種小孩子東西了?售貨小姐忽然愣了一
愣,一直等到傅雛兒都快走出門時,她才反應過來,急忙地街上前去阻止客人走掉,「
喂!等一等!」

  「幹什麼?我不買了。」

  「你想要性感內衣是吧?」

  「嗯。」

  「我想,你一定還未成年吧?看起來年紀小小的,讀高中了吧?」

  有沒有搞錯?她好歹已經是准大學生了!傅雛兒瞪大了美眸,才正準備反駁,「我
——」

  「不過也沒關係。」售貨小姐笑咪咪地截斷了她的話,自顧地說道:「現在的小孩
都很早熟,我就賣給你吧!你等著,好貨我們都收在後頭呢!別走,在這裡等著呀!」

  說著,售貨小姐就忙著跑進去把好貨色統統搬出來,留下傅雛兒一人愣愣地站在店
中央,一雙圓溜的美眸往四處打轉,心裡忽然間覺得尷尬極了,因為,就在她正式打量
這家店裡的陳設與產品一遍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踏進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地方。

  通常,這種地方有一個專有名詞,那就是——「情趣用品店」。

  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傅雛兒坐在厲悠司房內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用白色柔軟的被單將自己給裹得密不通
風,不時地望著牆上的鐘,心裡有些慌張,以及一絲絲不耐。

  唔⋯⋯她心裡好緊張喔!

  要是他⋯⋯要是他不喜歡⋯⋯那該怎麼辦呢?

  不行!她絕對不可以自己嚇自己,她應該告訴自己,司哥哥絕對會喜歡的!他絕對
會喜歡她這麼做的!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厲悠司走進自己的房間,就發現整間房裡就只剩一盞小燈
亮著,燈光下坐著⋯⋯不,應該說是沙發上擱著一團雪白,活像泡芙似的絨被,在被子
的上端冒出一張美麗的小臉,那張小臉正鼓鼓地生著悶氣。

  「司哥哥,你回來得太晚了!」

  厲悠司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走進房裡,隨手將門帶上,「我不是打電話回來叫你
自己先吃飯了嗎?剛才與你大哥在俱樂部裡談事情,況且,現在才不過晚上九點,我向
來不習慣早睡,這一點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知道,可是我在等你回家呀!這一點你難道不曉得嗎?」唔⋯⋯她好像忘了打電
話通知⋯⋯不過,這不是她眼前關切的重點!

  「你等我?」他訝異地揚起眉,笑覦著她。

  「對。」她用力點頭,「我在等你,已經等了一個半小時了。」

  「你想幹什麼?」他一針見血問到了重點。

  「我⋯⋯」這下子,換她開始處於被逼問的劣勢了。

  不過,厲悠司又注意到了她身上不對勁的地方,「小傢伙,現在才不過九月,天氣
還很熱,就算屋裡有空調系統,你也不必將自己包得跟一個飯團似的,小心待會兒悶出
汗來又吹了涼,馬上就感冒了,來,快把被單給解開。」

  「不要過來!」她喝住了他。

  他停住了腳步,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你先不要過來,聽我把話說清楚。」她緊張地把身上的被單揪得更緊,不知道是
否因為被悶得太熱了,小臉漲紅得跟一顆小蘋果沒兩樣。

  「你說吧!我不過去,就站在這裡聽你說。」厲悠司陷入了深深的不解,這個小丫
頭到底想幹什麼呢?

  「司哥哥,你為什麼想娶我呢?那年我才十五歲,在你的眼裡一定像個黃毛丫頭似
的,你為什麼會想娶我呢?」

  聞言,厲悠司起初有些愕然,似乎對她這個問題感到措手不及,不過,他隨即以微
笑回答了不安的她。

  「這個問題我也常常問自己,可是,最後的結論是無論如何,我都會向你這個黃毛
丫頭求婚,因為,黃毛丫頭總有一天會出落得亭亭玉立,到時候就會變成熱門的搶手貨
,我只是發現自己不喜歡這個假設,在這個丫頭尚未被許多男人發現之前,我想將她據
為已有,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你想要我變成你的嗎?」

  他橫挑了她一眼,「如果你那天不逃走的話,你早就已經是我的了,小東西,這就
是你的問題嗎?」

  她模樣可愛地抿著嫩唇,微微地搖頭,一頭如絲緞般的長髮也隨著舞光生浪,頓了
一頓,她嬌怯地揚起長睫,定定地瞅著他,「如果,我說這只是開場白,而事實上,是
我⋯⋯我想要做一件事呢?」

  「什麼事?」

  「你能答應我,無論我想做什麼事,你都會答應我嗎?」反正,她今天不達目的,
絕不罷休!

  「小傢伙,我都快被你搞糊塗了,你現在到底是想要我先答應哪件事呢?」厲悠司
失笑不已,故意捉弄她道。

  這個問題教她感到有些困擾,「嗯⋯⋯前面⋯⋯不,後面⋯⋯反正不管,你都要答
應我就是了!司哥哥,你能嗎?」

  「我能說不嗎?」他質疑地挑起一道濃眉。

  「那你能不能別說『不』?」她噘著小嘴祈求道。

  「好吧!被你打敗了,我不說『不』我說『好』,現在,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做
什麼了吧?」

  「就是⋯⋯」她吸了口氣,然後,又吸了口氣⋯⋯一直到她的胸口充滿了熱氣,緊
張得就像快要迸開一樣,她才緩緩地將身上的被單掀開一角,露出了雪白的纖肩,以及
大片的嫩桃色薄紗,薄薄的一層,除了重點部位之外,白嫩的肌膚若隱若現,好不誘人
心魂。

  「雛兒,你這身衣服——」他訝然地瞪大了雙眼,對於眼前所見的景況何止是不敢
置信!

  他的激動反應嚇壞了雛兒,「我知道,它好貴的,司哥哥,你不會怪我吧!我也是
等到刷了卡以後,才發現這薄薄幾片布好貴——」

  「不,不是這個問題!」厲悠司困難地吞嚥,並且在同時發現一股激情的火熱迅速
地在身上產上作用,而且是一種驚人的作用!「雛兒,把被單再包起來吧!快!把自己
包起來,別教我看見!」

  「為什麼?你剛才不是一直很想要我把被單解下來嗎?現在為什麼又說話不算話了
?」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被單底下竟然只有——」他深吸了口氣,別開視線不看她誘
人的雪白胴體。

  「你不喜歡?還是因為它很貴,所以你生氣了?」

  「我說過,不是這個問題,而是⋯⋯」

  「司哥哥,看著我。」她嫩嫩的嗓音彷彿蠱毒般輕喚著他。

  「不!我辦不到!」他低吼著,極度克制著自己,只是一句話就幾乎快用盡了全身
的力氣。

  「你不是想要我嗎?」

  「別忘了!是誰為了不想要我碰她而逃婚的?」他一針見血地指出兩人之間存在的
問題,神情顯得有些惱怒。

  「你怪我,原來你還是在怪我,不肯原諒我⋯⋯」說著,她哽咽著包起被單就要起
身離開,卻不料被他伸出的長臂給再度按進單人沙發裡。

  「天殺的!」他忍不住低咒了聲,試圖緩和臉部的緊繃狀態,「我原本打算慢慢來
,雛兒,你應該知道我不想傷害你的,不是嗎?」

  「我知道呀!」她天真地點點頭,「我就是知道司哥哥不會傷害我,所以才敢這麼
做的呀!」

  被打敗了!他真的徹底被她給打敗了!厲悠司對自己拿她沒轍這個事實感到好笑,
輕聳了聳肩,長指勾起了她身上一片嫩桃色的薄紗,笑道:「好吧!告訴我,這幾片薄
布到底值多少錢?」

  「⋯⋯」她附唇在他的耳畔悄悄地說了一個數字,只見他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驚
訝表情,笑著抬起頭看她。

  他失笑不已,湊首啄吻了下她柔嫩的小嘴,「以這薄薄兩片布而言,確實是貴了一
些,所以,我們必須要好好利用它一下,不是嗎?」

  「利用?!」傅雛兒訝然地瞪大了美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息,為什麼⋯⋯為什
麼從他的話語之中,她聽出了一絲淡淡的邪氣,一種難以名狀,教她的內心為之戰慄的
邪惡挑逗。

  她從來就不知道,一向溫柔待她,彷彿大哥哥呵護著她的厲悠司,竟然也會擁有如
此狂浪不羈的氣質⋯⋯

Rank: 4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0-4-4 15:31: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是的!

  此刻的厲悠司就像是一隻脫去了羊皮的狼,天生邪魅的氣質一絲絲地從金絲眼鏡之
後透出,他定定地凝視著她,取下了眼鏡,隨手擱放在一旁的小書几上,頓時,他俊美
優雅的臉龐完全地展現在她面前,一雙黑冽的眼眸潛藏著危險的氣息,似乎隨時準備將
眼前柔弱的小綿羊給生吞入腹,一飽口欲。

  「司哥哥⋯⋯」

  傅雛兒感到有些驚慌,她似乎從來不知道卸下了眼鏡的厲悠司眼神如此深邃,他的
臉離她好近,性感的薄唇彷彿隨時都能夠吻上她!

  他幽幽一笑,大掌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是的,我的小雛兒
,我們當然要好好利用,否則,豈不是辜負了你踏進了那種地方,買了這件小睡衣的勇
氣嗎?」

  「你怎麼知道我那時是多麼掙扎,差點就不敢進去呢?」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竟然連這個都知道!傅雛兒驚奇地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濃郁甜蜜
的笑意。

  「想想我是誰?是看著你長大的司哥哥,是因為一本小小的情色雜誌,就娶不到自
己新娘的可憐新郎,說!我能不懂你嗎?」

  「司哥哥,我知錯,我悔改了,以後⋯⋯求你就別再提起這件事,好不好?」她拉
住他的衣袖,一半勒索一半撒嬌地求道。

  「那就好好補償我,讓我徹徹底底忘了這件事,如何?」他揚起眉梢,笑著勒索道


  「我盡量⋯⋯」她小聲地回答。

  「不,你應該說盡力才對。」他替她更正道。

  「我——」

  才不過抬起美眸正視他銳利的眼神,傅雛兒立刻感到一陣心慌意亂,飛快地垂下小
臉,深深地吸了口氣,卻立刻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情,因為那深深的一口氣帶動了她
胸部的曲線起伏,原本一個無心的舉動,看起來卻像是刻意地勾引他一般。

  「真美。」厲悠司忍不住讀歎眼前所見的迷人美景。

  他曲膝跪在她的面前,就像是臣服在女王陛下跟前的騎士,動作是如此的優雅,卻
又隱約之中透出一股狂野的慾望,彷彿在他近乎謙卑的面具之下,隱藏著征服的佔有慾


  「司哥哥,你在幹什麼?」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地往內瑟縮:心裡感到不解,為什麼
⋯⋯他曲跪的高大體魄明明比平常時少了幾分威脅,可是,卻又帶給她比平時更強烈的
侵略感,教她忍不住連心都要顫抖了。

  「我想好好品嚐你,雛兒,一絲一毫我都不想浪費。」他的語氣低沉而富有磁性,
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司哥哥,我會害怕⋯⋯」

  傅雛兒輕輕地搖頭,她的心在顫抖⋯⋯然而,她真的是在害怕嗎?不⋯⋯或許,從
那一天開始,她的內心就開始渴望,她的身,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之中轉變,不再如此
抗拒,反而有如偷嘗了一口禁果的少女,好奇地想要窺探禁果核心的真相,是不是就如
同幻想中一樣甜美,並且令人愉悅。

  「遊戲才剛剛開始,你現在說害怕太早了一點,我的小雛兒,讓我好好疼愛你吧!
」他輕啄了下她柔嫩的唇瓣。

  剎那間,觸唇而過的彈性,以及一種屬於男性沉麝溫熱的氣息教她恍惚了一會兒,
「司哥哥⋯⋯」

  「你的回答呢?雛兒,你想要我的疼愛嗎?」他的笑容中充滿了邪惡迷人的氣息,
魅眸幽幽地凝視著她。

  傅雛兒低咬著唇,精緻的臉蛋就像一顆小蘋果似的,她搖了搖頭,眼神裡卻寫滿了
掙扎,彷彿她搖頭所表達的並非本身的意志。

  「是嗎?這就是你的回答嗎?」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唇畔的微笑一如他
眼神般銳利,修長的手指從她的鎖骨緩緩下滑,攀上了她俏起的乳峰,在同樣也是嫩桃
色的絹質遮蔽之下,逮獲住一顆小小的嫩蕊。

  「啊⋯⋯」她驚呼了聲,瞪大了美眸,依舊沁著一絲稚氣的玲瓏嬌軀弓了起來,他
寬大的手掌托著她軟嫩的雪峰,曖昧的觸感在他不斷揉弄著頂端的敏感時,昇華到了極
致,「說,這件價值不菲的性感內衣,到底哪裡值得那麼多錢呢?」他不斷地挑逗著她
,揚眉邪氣地問道。

  「那個售貨小姐說⋯⋯不用脫,就可以⋯⋯做。」她怯生生地說道,兩頰立刻火紅
一片。

  「喔?」他很感興趣地一笑,故意佯裝不知情,冷不防地伸手解開她胸前的一個蝴
蝶結,霎時,一顆含苞待放的小嫩蕊立刻展現在他面前,「你說的意思就是這樣嗎?」

  「嗯⋯⋯」她想伸手遮住這羞人的模樣,不過立刻被他阻止了,那顆敏感的小嫩蕊
被他捧在掌心玩弄了一會兒之後,就被憐愛地含弄在嘴裡品嚐,他舌尖觸弄的微妙感覺
,一絲絲地鑽進了她的心坎兒裡。

  她彷彿一尊打扮性感的純真娃娃般,被動地任由他品玩,身子逐漸地像著了火般熱
燙不已,她有些恍惚。

  「這件小內褲的構造可真是方便呀!」

  厲悠司似乎發現了巧妙的地方,他邪氣地笑道,伸出兩指撥開那兩片單薄的布料,
看起來就像是給男人穿的內褲,不過,這個小開口穿在女人身上,卻一看就知道不是為
方便解手用的。

  「司哥哥,那兒⋯⋯」她低咬著紅嫩的唇瓣,已經不知道該從何抗拒了,嬌弱的身
子在他觸碰到她最重要的禁地時,冷不防地竄起一陣戰慄。

  就算知道那兒的構造,也清楚那是女孩兒身上最怕羞的地方,然而,只怕將那些教
科書讀過千萬遍,她也不會知道當男人的手碰觸到那個地方時,竟然會教人如此戰慄,
彷彿被電殛一般,她驚喘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開始真正恍惚了,完全不能思考,任由他一次次的揉弄玩轉,勾引出她內心深處
身為女性的本能,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薄紗何時墜了地,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將她裹著純
白的被單,像個初生的嬰孩般抱到了床上。

  等到她稍稍意識過來時,他已經褪去了自己身上最後一件衣物,赤裸的體魄充滿了
男人的純陽魅力,動作優雅如一隻猛禽般,緩緩地覆落在她的身上,當他光滑熾熱的肌
膚貼觸上她時,她的內心湧起一股安全的被保護感,與內心不安定的慾望渴求恰恰成了
對比,卻又在她心裡揉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和諧。

  對他們而言,今夜是遲來的洞房之夜,她早該屬於他的,是她欠他的,如今,只不
過是償還而已。

  就算心裡已經認知了這份事實,她的心依舊不停地顫抖,對於未知的慾望殿堂,她
驚慌得不知所措。

  「司哥哥⋯⋯司哥哥,我真的⋯⋯真的會⋯⋯」害怕!她迭聲地在他的懷裡輕喊,
顫抖得像一株風中的小白花。

  「不怕,乖⋯⋯」他俯唇在她的耳畔輕聲呵哄著,「小雛兒,相信我,把自己交給
我。」

  「可是⋯⋯」她遲疑著,不敢輕易地回答,就在這時,一股不同於手指的火熱僨張
牴觸著她的柔軟,不費吹灰之力地撩撥開她的矜持,她瞪大了美眸,屏息等待接下來將
要發生的事情。

  厲悠司一掌握住她的手腕,一掌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壓抑了胯間僨發的力量,緩
慢而且憐惜地佔有她,巨大的火熱一寸寸地迫入,看似溫吞的進度,卻透著不容她抵抗
的霸道意味。

  疼⋯⋯不要⋯⋯傅雛兒開始掙扎,不過,卻無法掙脫他的鉗制,他的侵犯逐漸地深
入,然後,一瞬之間,他按住了她的俏臀,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徹徹底底地將她據為
已有!

  好疼!

  她被嚇壞了!撕裂的疼痛在一瞬間佔據了她身體全部感覺,她咬著唇哽咽得不敢出
聲,生怕一個小小的抽搐動作,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深淵。

  她早就應該知道⋯⋯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料到會那麼疼⋯⋯過了一會兒,她才敢開
始重新動作,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地推他健壯的胸膛,就像一隻無助的小狗般,在他的
懷裡嗚咽。

  「好痛⋯⋯司哥哥,放開我⋯⋯」她細聲地叫道,伴隨著一陣陣的疼痛,另一種火
熱盈脹的感覺從她的小腹深處、兩人交合的地方,肆無忌憚地張狂,她的呼吸、心跳,
都在無形之中,更加深了這種近乎煎熬的感覺。

  那是他!他的昂揚完全地充滿了她,就像是她身子裡曾經遺落的一部分,如今再度
充滿了她,她忍不住低泣出聲,被這種陌生、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覺逼得好無助。

  厲悠司大掌擒住了她抵抗的小手,沉著長腰,將自己飢渴的慾望深埋在她未經人事
的幼嫩花穴之中,感覺到一股熱源從她的體內深處緩汨而出,他輕喟了口氣,微微地抽
回了自己,撐起長臂,斂眸俯瞰著哭得細雨朦朧的她。

  「小寶貝,不要在這個時候對我說你後悔了,如果你這麼做,會將我給逼瘋的。」
他嘶啞地低語,想吻去她頰畔不斷滾落的淚珠。

  「我沒想到會那麼疼⋯⋯」她搖頭哭訴道。

  「我們已經跨越過最難的一個關卡了,雛兒,忍著點,如果還疼的話,就哭吧!」
而他將吻去她所有流下的淚珠,厲悠司在心底說道;他一掌捧住她圓嫩的俏臀,緩緩地
在她的體內律動。

  「不⋯⋯不要!」她的掙扎變得更加劇烈,一雙柔弱的小手不斷推打著他,狂亂地
抗拒著他在她身上所進行的一切。是的!他讓她痛苦,拒絕他是如此理所當然,她應該
這麼做⋯⋯然而,漸漸地,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隨著他一次次的貫穿抽回,有
一種陌生的快感取代了疼痛,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能夠酥進骨子裡的歡愉感覺,從來
沒有!

  厲悠司吻著她,忍不住揚唇一笑,察覺她的反應漸漸地變得柔順,但他心底知道,
這將只是暫時的,如果他表現得良好,那麼,她將再度狂亂,甚至於更狂熱地回應。

  然後,不到片刻的時間,他的想法獲得了驗證,傅雛兒感到有一種凝聚在體內的力
量正在逼迫著自己,她從來不知道快樂的感覺可以變得如此教人害怕,卻又像蠱毒般,
讓她不斷地沉淪。

  她弓起身子迎合著他強而有力的律動,那一次次激擦的快感教她的身子漸漸變得緊
繃,她心裡有些慌亂,彷彿漂浮的小舟,然而,他精健的體魄卻牢牢地守護住她,這種
肌膚貼觸,密不可分的感覺更加深了她心裡的激動。

  「司哥哥⋯⋯」她的呻吟已經逼近了無力的喘息,一雙纖細的白嫩手臂緊緊地圈附
住他,在他一陣越增強勁的抽擊之中,她忍不住嚶嚀哽咽了聲,顫抖地在他的臂彎之中
攀上了慾望的顛峰⋯⋯明亮的陽光,一絲絲地從厚重的窗簾縫中透了進來,在精緻的布
緣形成了美麗的光圈,傅雛兒躺在一具寬大強健的胸膛上,在早晨的曙光中,緩緩地從
美夢中甦醒過來。

  「幾點了?」

  她半瞇著惺忪的美眸,一雙小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著,就像一隻剛出生,還沒睜開眼
睛的小老鼠般,胡亂地摸了一通。

  厲悠司早就清醒了,他抱住她,執住她一隻小手,湊在唇邊輕吻著,「九點零七分
,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嗯⋯⋯」傅雛兒放棄撐起虛軟的身子,再度跌回柔軟的床鋪裡,笑臉甜甜地,抱
著白胖的枕頭再度跌回夢鄉,反正才九點零七分,她還可以再睡一會兒⋯⋯九點零七分
?!

  「已經九點零七分了?!」她的身體像是裝了彈簧似地跳了起來,雙手抱著蓬鬆的
絨被遮住自己赤裸的嬌軀,一雙睡意惺忪的美眸忽然瞪得跟兩顆銅鈴沒兩樣,看了床畔
的復古式鬧鐘一眼,再度大叫:「九點零七⋯⋯不,零八分了啦!」

  「再睡一會兒,你需要休息。」厲悠司笑著將睡美人再度摟回懷裡,連帶著被子將
她抱滿懷。

  被包的簡直就跟「卷壽司」沒有兩樣的傅雛兒激烈地在他的臂彎中掙扎,困難地小
聲叫道:「我快要遲到⋯⋯不是,是已經遲到了啦!」

  「遲到?」

  「對!遲到!司哥哥,你如果好心就趕緊放開我,我今天開學第一天呀!」到了最
後,她簡直就是慘叫出聲,趁著他微微錯愕之際,從他強健的臂膀中一溜煙地掙脫開來


  好痛!

  才一跳下床,傅雛兒立刻感到雙腿發軟,全身像是被人拆解過後,少裝了一根螺絲
釘的娃娃,完全只能用行動不良來形容,小腹之間隱隱作疼,酸軟的感覺就像是在提醒
著她昨夜的旖旎纏綿,眼前感到一陣暈眩,然後,脫離他的懷抱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就被他撈回懷裡抱著,而她也只能很沒用地靠過去,以防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


  「小心一點,慢慢來,別急。」

  「人家開學第一天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麼期待這一天,哪有人家開學第一天
、第一堂課就遲到的嘛!」

  「你第一堂課是幾點?」

  「十點。」

  「你知道最受我青睞的司機老張以前是幹哪一行的嗎?」他還是一副老神在在,完
全無動於衷的模樣。

  「司哥哥,人家沒有時間玩猜謎了啦!」她卻急得哇哇大叫,就像被人架上鍋子的
熱螞蟻。

  「他以前是賽車選手,曾經得過世界級車賽的首獎,所以,你放心吧!他一定可以
在十點以前,把你安全送到學校的。」

  「真的?那我去沖個澡,換衣服⋯⋯啊!我的衣服——」她忽然間停住了腳步,發
現了自己正面臨生平最大的危機。

  「你的衣服?」厲悠司卻對眼前的情況有些不解,眉心一擰。

  「我沒帶衣服過來!昨天就裹著被單走到你房裡來,所以⋯⋯所以半件衣服都沒帶
過來啦!這下怎麼辦⋯⋯怎麼辦?」如今,她依舊抱著被單團團轉,不同的是,此刻她
被單下的身子是光溜溜的。

  「你一個人裹著被單穿過走廊來到我房裡?!」他不敢置信地低吼道;她可知道這
麼做有多麼危險嗎?!

  不過,傅雛兒卻一臉納悶地回覷他,「我當然是一個人走過來,難不成,我要告訴
誰嗎?被人家知道我被單下只穿那種東西,很丟臉耶!」

  「問題不是這個!你——」

  「人家要遲到了⋯⋯」她皺起了小臉,搶先苦訴著。

  「好吧!」被她打敗了!厲悠司歎了口氣,定進去更衣室裡隨手抽出了幾件自己的
衣服,「你先穿我的衣服回房吧!」

  「嗯!」她躲在被子裡,手忙腳亂地把他丟過來的襯衫與運動褲穿好,「司哥哥,
我先回房換衣服了。」

  「慢著,雛兒!」他冷不防地喚住了她,笑看她一身穿得寬寬大大,滑稽逗趣的模
樣。

  「什麼事?」她走到了門口,用力地將快要掉下來的褲腰帶繫緊之後,好奇地回眸


  「我們再舉行一次婚禮好嗎?」彷彿是在勸說,卻又更像在呵哄般,厲悠司低沉的
嗓音聽起來溫柔得教人心碎。

  聞言,傅雛兒稍稍地愣了一愣,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小臉,兩排長睫羞澀地低斂
,看似沒有反應,然而,紅嫩的唇畔勾起的微笑卻是如此甜蜜。

  「雛兒,你的回答呢?」他壓低了嗓音,沉聲催促道。

  「嗯⋯⋯你決定吧!我沒有意見!」她用力地點完了頭,嬌態畢露地立刻轉身跑出
門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Rank: 4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0-4-4 15:31: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逃婚的事件才剛過不到兩個月,當人們都還沉浸在當時那種震愕的情緒之中時,厲
悠司再度發出婚訊,這一點又震驚了許多人。

  「再度舉行婚禮?這麼快?!司,你確定沒問題了嗎?」傅少麒對於即將成為自己
妹夫的好友,態度似乎有些保留,畢竟,才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當初造成雛兒逃婚
的問題,已經完全解決了嗎?

  厲悠司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顧慮,「應該沒有問題了,我們之間的『誤解』不久前已
經完全解開了。」

  「是嗎?那樣就好,只不過,你真的確定不需要加派人手看緊雛兒嗎?」如果雛兒
再逃婚一次,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大的風波,向來心思縝密的傅少麒決定要防範未然。

  然而,同樣心思縝密,卻對自己的未婚妻疼進骨子裡的厲悠司卻不如此以為,他搖
頭笑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我相信她一定會是全世界最
美麗的新娘子,我相信她。」

  聞言,傅少麒聳了聳肩,「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

  與雛兒同樣身為傅家人,傅少麒對於自家人的行為模式似乎有種不可思議的直覺,
在他的心底,並不以為這件事情會如此輕易落幕⋯⋯「好好吃喔!司哥哥,難怪你會那
麼喜歡吃這道菜。」傅雛兒笑咪咪地吃著粥,甜蜜的表情彷彿嘗到了天下美味。

  「你也喜歡就好了。」厲悠司寵愛地看著她,比起她美麗的笑顏,似乎再美味的東
西都比不上。

  這時,在一旁的大廚見兩人的氣氛很好,就順口說道:「雛兒小姐,我們少主從以
前就很喜歡吃各式的美食,稱得上是一位美食家,還記得幾年前他說過,自己一定要娶
一個很會做菜的妻子,雖然家裡有廚師掌廚,不過,會做菜的少奶奶可以命令廚房做得
更好,讓他可以在家就享受到食物的美味。」

  對於這一番話,厲悠司略顯冷淡地蹙起眉心,因為,他心底知道雛兒是一個家事白
癡,從小到大被人伺候慣了,現在就連煮個飯都成問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
在就別再提了吧!」

  「會做菜⋯⋯」她彷彿沒有聽到厲悠司的話,垂下小臉很用力地思考。

  「雛兒,你不要胡思亂想,更別聽他胡說。」在厲悠司的眼神示意之下,大廚自知
失言,飛快地閃人。

  「我當然不會了,司哥哥,我當然不會了⋯⋯」

  「那就好,吃飯,趁熱吃。」他夾了一塊雞丁往她的碗裡放。

  「嗯⋯⋯」她點頭,悶悶地吃著自己碗裡的食物,但也因為現在內心所想的嚴重問
題,讓她吃任何美食都如同嚼蠟般。

  有情人終成眷屬。

  無論這句話到底是從誰的嘴裡說出來的,現在,似乎正面臨了很大的考驗,因為,
穿著美麗白紗,捧著精緻花束的准新娘正隨著悠揚的結婚進行曲而逐步地⋯⋯後退。

  對,傅雛兒又想逃了!

  「雛兒,過來。」厲悠司的心裡響起了警鐘,他溫柔地笑著,伸手誘哄著正在一步
步後退的小佳人。

  「不要⋯⋯」傅雛兒搖頭,又退了一步。

  「過來。」這次,他加重了語氣。

  「不要!司哥哥,我⋯⋯我不行!」

  大叫一聲之後,傅雛兒就在眾人的錯愕注視之中,拋下了手裡的花束,轉身穿過紅
色的長毯,飛快地逃離現場!

  他不該相信她的!

  厲悠司低咒了聲,大手緊握成拳,再度、一個人、被留在、結婚的神聖典禮上,他
的新娘,逃了!

  「聽說又逃婚了⋯⋯」

  「什麼?!不會吧?上次不是才——」

  厲悠司一聲冷吭聲打斷了傭人們的竊竊私語,平靜的嗓音聽不出一絲情緒的波紋,
「在婚禮前夕,雛兒有任何異樣嗎?」

  「異樣?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呀!」總管回想了一下,搖頭道。

  廚娘也點頭附和,「是呀!就跟平常一樣⋯⋯不!不對!那一天——」她忽然張大
了嘴,彷彿想到了什麼。

  「那一天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厲悠司沉聲喝道。

  經廚娘一提醒,大夥兒也都記起來了,總管的表情像是緬懷著過去美好的時光,說
道:「那一天,咱們屋子裡有一個地方,就像被炸彈給轟過一樣,那個地方就是⋯⋯」

  「是哪裡?!」厲悠司的神情顯得非常凝肅。

  「廚房⋯⋯」說完了這兩個宇,總管把整件事情娓娓道來。

  鏘!

  咚!

  砰砰砰砰砰⋯⋯門的那一端,不斷地傳來教人聽了就駭怕的聲音,彷彿裡面正進行
著第三次世界大戰,而且,傷亡非常慘重。

  一群人圍在門前觀望著,心想自己應不應該開門進去看清楚狀況,不過,不時傳出
的巨響總是教他們在下定決心時,又忍不住退後一步,直到半個小時後,門被打開了,
傅雛兒披頭散髮地從廚房裡走出來。

  「雛兒小姐,你沒事吧?」大廚擔心地問道,眼睛忍不住瞥了她手裡的大菜刀一眼


  雛兒把手裡的刀往前一擺,把眾人嚇退了幾步,「我沒事,你說,司哥哥想要娶一
個會作菜的妻子嗎?」

  大廚小心翼翼地把菜刀接下來之後,才點頭說道:「沒錯,無論如何,總也該會做
一道他最喜歡吃的菜吧!雛兒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累了,先回房去睡覺了。」她雙肩一垂,喪氣地往長廊的底端緩緩步
去。

  「我沒臉見你⋯⋯你不要看我⋯⋯司哥哥,我真的不能嫁給你,我⋯⋯我連一道雞
絲粥都煮不好⋯⋯」

  傅雛兒躲在床底下,拗著不肯出來,厲悠司只好也跟著爬進床底下,兩人就像在野
外露營的小童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果然不出我所料!」聽到了她的理由,驗證了內心的想法之後,厲悠司翻了翻白
眼,忍不住在心底大歎了聲。

  「我努力過了⋯⋯結果,我不是把粥煮糊了,就是把雞絲給弄老了,湯頭不是太鹹
,就是一點味道也沒有,還有一次⋯⋯是甜的,司哥哥,你一定沒吃過甜的雞絲粥,對
不對?」

  「下次有機會,請讓我品嚐一下。」他聳肩一笑,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
的事情。

  「你還開我玩笑!人家已經很傷心了,你竟然還開我玩笑⋯⋯」她又急又氣,悲傷
得哇哇大哭。

  「雛兒,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他點住了她嫣紅的小嘴,無奈地歎了口氣,「聽
你大哥說,從小,你就愛吃,有好玩的吃,好吃的也吃,一張嘴吃得可刁了,不是嗎?


  「嗯。」她暫時忘了哭泣,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

  「那不就得了嗎?誰說會做菜的人才能懂吃呢?小傢伙,你這張小嘴兒會是我廚師
最好的監督者,不是嗎?」

  「是這樣嗎?」她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不過,卻又無法反駁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說是就是!」他也看出來她無法反駁他的話。

  這種情況之下,傅雛兒三兩下就被說服了,不過,她還是有一點擔心,「司哥哥,
我真的沒問題嗎?」

  「就是她!就是她在短短兩個月之內,逃了兩次婚。」

  「啊!這件事情我聽說過,奇怪了,為什麼要逃婚呢?難道,那個傅家千金根本就
不願意嫁給厲家的少主,所以才逃婚?」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看厲家少主一表人才,怎麼會做這種逼婚的事情呢?人家不情願的話,就放過她
嘛!」

  「是呀!是呀!我還聽說⋯⋯」

  一胖一瘦,打扮有點俗麗的貴婦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餐桌旁,她們的悄悄話就連十
公里外的聾子都能聽得見,更何況傅雛兒就坐在一旁。

  「司哥哥,以後我保證不會再犯了。」她放下了手裡的刀叉,很認真地看著眼前的
厲悠司,許下了承諾。

  「嗯?」他朝著她,略帶一絲質疑地笑挑起眉梢。

  「我不會再把你一個人丟在婚禮上,那樣一定很丟臉,對不對?」她滿臉愧疚,彷
彿恨不得以死謝罪的模樣。

  面對她的問題,厲悠司一笑置之,溫柔地笑撫著她柔順的黑髮,「無所謂,只要你
別再犯就好了。」

  「嗯。」

  她很用力地點頭,很鄭重地許下自己的承諾,不過,這個諾言真的能夠實現嗎?

  唉⋯⋯或許有很多人恨國父幹嘛沒事革命了十一次才成功,因為,如此一來,人們
就算不斷地嘗試與失敗,只要不破他老人家所創下的紀錄,似乎都變成了毫不起眼的小
CASE⋯⋯

Rank: 4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0-4-4 15:31:3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兩年後。

  「左邊!快!她往左邊跑去了!」

  「不!她是往右邊跑,快!快追上去!」

  「都不是!她是往你的左手邊——」

  「不!是你的右手邊!」

  「我的左手邊,就是你的右手邊!」

  「閉嘴!都不要吵了!快把新娘找回來比較重要!」

  「可是,我好像看到了兩個新娘⋯⋯」

  「不,我看到了三個⋯⋯」

  「是四個⋯⋯」

  「呃⋯⋯我的散光好像比你們更嚴重,我看到了六個!」

  「六個?!怎麼可能會有六個新娘?!」

  就在眾人驚慌地大叫,新郎卻出乎尋常地平靜的情況下,伴郎黑子霆卻把目標對準
了自己的妻子。

  「上官兒喜!你到底又做了什麼?!」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啦?!不怕嚇到你家的小寶貝嗎?黑子霆,你難道沒聽說過,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嗎?相反過來的道理也一樣,他現在可是在我身上,你要好好小心
伺候著。」上官兒喜不高興地輕哼了聲,不過,清靈的小臉蛋卻是笑意盈然。

  「好,眼前這個場面如此混亂,一定拜你所賜,說!你到底又出了什麼鬼主意?」
隨便用腳趾頭想,黑子霆也能猜出這個結論。

  「鏡子。」她笑嘻嘻地吐出簡單的兩個字,「你沒進去過遊樂園嗎?不懂鏡子的反
射原理嗎?其實,這就跟二的平方數無限大的道理是一樣的,只要用兩面鏡子就可以製
造出無數的人影,所以,我老是覺得整個遊樂園就屬那個鏡子屋最具科學概念——」

  「上官兒喜!」黑子霆歎了一口氣,橫覷了身旁的厲悠司一眼,悄悄地為妻子捏了
一把冷汗。

  「我有什麼辦法啦!誰教我是『打工專家』的專業顧問,顧問當然是有問必答的呀
!你應該叫新郎好好問一問新娘為什麼又要逃跑才對嘛!」她沒有好氣地瞪了丈夫一眼
,撇頭轉身離開,哼!真是不想理他了,不解風情又愣頭愣腦,存心氣煞她也。

  問?沒錯,她說得對極了!他確實應該問清楚!厲悠司一雙黑眸冷冷地覷向上官兒
喜,在他的神情之中隱約透出一股戾氣,完全不屬於他溫文儒雅外型的暴戾之氣。

  「司,她不是故意的,」或許,一般人都會被厲悠司俊美優雅的外表所迷惑,然而
,同樣在商場上都屬於呼風喚雨的佼佼者,黑子霆很清楚潛藏在他溫和外表底下的精明
冷戾。

  好死不死的,智商高達兩百的上官兒喜,生平最喜歡與同樣身為天才級人物的厲悠
司較量,因為,在三年多以前,厲悠司比她多贏了世界最高科技的電腦一盤棋,從此,
厲悠司搶了她的地位,成為膾炙人口的傳奇人物,兩人結下了不解之仇。

  「她對你說了什麼?」多贏了一盤棋,厲悠司心裡知道這並非才智問題,而是他算
計的心機遠比眼前這個玩心頗重的少女深!

  「兩個字,『幫、我』。」上官兒喜很理所當然地躲在丈夫高大偉岸的背後,笑咪
咪地說道。

  「就這樣?」厲悠司握起了拳頭,表情不善,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模樣,好
不駭人。

  「就這樣。」真好,原來嫁老公也是有好處的,上官兒喜笑得更樂了,因為,她就
是知道在黑子霆的庇護之下,她絕對不會受到傷害。

  這時,一群前來觀禮的大佬們似乎都沒有聞到聖壇前方的煙硝味,幾個人湊在一起
談論著今天精彩的過程,「真是不負眾望,不枉費我特地從法國趕飛機回來。」

  「算什麼?我可是從挪威回來,那裡可是比法國遠多了!」

  「哈!你們都輸我,得知他們又要結婚的時候,我人在南非,這個消息讓我興奮了
兩天,最後連生意都不談就回來了!咦⋯⋯向董,你來參加婚禮,為什麼穿得那麼破爛
,還渾身濕淋淋的?」

  「喔,因為當我知道他們結婚消息時,人剛好在日本。」被人稱為向董的中年男人
淡淡地說道。

  「才不過是日本,坐個三小時的飛機就回來了。」眾人一起對於他的超近距離表示
不恥。

  對於眾人的反應,向董很平靜地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是搭游輪去玩的,可是在
船長很堅持一定要在日本多留兩天,結果,我迫不及待只好搭上當地的漁船準備回來,
不過,船開到一半沒油了,我只好抱著救生圈游回來,今天上午才游回基隆港⋯⋯」

  「你在開玩笑嗎?」

  「不,我很認真,不過⋯⋯」他忽然笑了起來,「呵呵,這一次還是這麼精彩,雛
兒那個小丫頭果真沒教咱們失望。」

  眾人又被這個話題給吸引了,紛紛討論了起來,「對呀!對呀!不知道這次她又是
為什麼從婚禮上落跑?」

  「我記得上次她是因為不會煮菜——」

  「先生,你哪裡來的?這消息落伍了啦!上次她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屁股不夠圓、不
夠結實,怕以後不能好好替新郎生出一個好寶寶,所以才——」

  「那先生,請問你又是哪裡來的呢?」大夥兒一起很用力地鄙視他,「這個情報根
本就可以去跟秦始皇的兵馬俑送作堆了啦!她上次是因為婚前檢查,那個莫名其奇妙的
大夫竟然拿錯了病歷表,害她以為自己得了愛滋病,不願害了新郎所以才逃婚——」

  「是嗎?我記得是因為世足賽,她喜歡德國隊,結果新郎不小心說了一句巴西隊的
好話,她覺得兩人的興趣相差太大,結婚以後只怕不能好好相處,所以就又逃了——」

  「這麼說起來,我忽然想到,那個新郎好像都是同一個人。」

  「對,都是同一個——」說著,他們的眼光不約而同地投向站在教堂中央,大掌握
拳、神色鐵青陰沉、一動也不動的厲悠司。

  對!從頭到尾,無論舉行過多少次婚禮,被拋棄的新郎都只有他一個!教他們這一
票同樣身為男性同胞的人,不由得想對他致上最高的敬意。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與身後這一面牆壁合而為一。

  傅雛兒踮著腳尖,屏住呼吸貼住牆壁,悄悄地,一步一步地試圖從面前的怒視之中
挪開身子,最好能夠不知不覺,當然了,如果能夠與身後的牆壁合而為一,那她就不必
擔心隨時都會被眼前的盛怒男子揪起來痛罵一頓。

  「咕咚⋯⋯」她很用力地吞了口唾液,偷偷摸了牆壁一把,希望老天忽然降臨奇跡
,教她可以「絕地」逢生。

  可惜,「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她終於知道這句話是在告訴世人,
上帝通常不會幫助一個自己把事情搞砸的人。

  「請問一下,傅小姐,這次又是為什麼呢?」站在她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厲悠
司雙手插在長褲的口袋裡,瞇著眼,冷冷地問道。

  又是「傅小姐」!她再度咕咚地吞了口唾液,打從背脊根部起了寒顫,他通常只會
在這種生氣到了極點的時候,如此喚她,還記得他第一次叫她「傅小姐」時,是在一年
前,她第三度逃婚的時候,那時她到底為何逃跑呢?唔⋯⋯抱歉,她記不得了。

  「我⋯⋯」哈!她竟然還找得到聲音?如果不是眼前的情況一觸即發,傅雛兒會覺
得很高興。

  「你?你別無選擇,只能回答我的問題。」兩人之間的距離隨著他的逼近,縮短成
為五公分不到。

  傅雛兒瑟縮的雙肩再度往後貼得更緊,幾乎可以感覺一種名為憤怒的氣息從他的身
上幅射而出,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她大概已經死掉千百次了!

  「我昨天晚上沒睡覺⋯⋯」

  「你每次婚禮前一天晚上都沒睡。」他冷淡地指出了一個事實;他必須冷淡,否則
,他會忍不住想掐斷她可愛的小脖子,接著後悔到死。

  「我在想⋯⋯」她還是不死心地想解釋。

  「你曾經答應過我,婚禮的前一天晚上,什麼都不許想。」老天!他努力過了,但
實在是忍不住想吼她。

  「我憋不住⋯⋯」被他一吼,她的神情顯得無辜又委屈。

  「好!」厲悠司無奈地歎了口氣,「那請你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又想什麼?又拿到
了一份錯誤的健康報告?告訴我,我會宰了那個庸醫;還是嫌自己哪里長得不夠好看?
放心吧!你從頭髮到腳尖都令我愛不釋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有問題;又或者是咱們喜
歡的球隊不一樣?說吧!我會花重金投資白雲龍,叫他試著把咱們兩個喜歡的球隊合併
成一個,這一點都不困難,只要你說,我、就、負、責、辦、到!」

  說到了最後幾個字,他簡直就是失去了理智咆哮,傅雛兒摀住了雪白的耳朵,小聲
地回答道:「我⋯⋯會踢被子。」

  「這個我八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他從鼻腔冷嗤了一聲。

  「可是我不知道⋯⋯」她悶悶地說,還以為這是自己的新發現,卻不料已經是別人
的舊新聞了。

  「那是因為我每天晚上都會替你把被子蓋好。」順便抱進懷裡,牢牢地,不准她再
把被子踢開,厲悠司在心底喃念道。

  「可是,我發現我不只會踢被子。」難怪,自從與他同睡一張床之後,她就很少感
冒了。

  「對,你還會踢我的臉、我的肚子、我的手、我的腳,還有一次,我的命根子差點
遭殃,很險是吧?」他冷笑道。

  「什麼?!」一時之間,她的五官忽然因為驚訝而放大了好幾倍,不過,她隨即黯
然地低下小臉,「果然,我決定逃婚是正確的。」

  「傅雛兒,你不要跟我說,這就是你逃婚的理由!」他壓沉的嗓音有著一股風雨欲
來的濃郁氣息。

  「人家是為你著想——」她不服氣地吼道。

  「沒有人會因為會踢被而逃婚!」他也毫不客氣地吼回去。

  「可是我會把你踢下床——」吼就吼嘛!誰怕誰!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的體型足足有你的兩倍大!」不行,他簡直快被她給氣炸了


  「根據重力加速度的原理,這樣會摔得更重——」

  「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的物理比你好!」

  「人家的物理沒有很爛!」她不服氣地抗議,接著才說道:「而且,我的重點不是
這個,而是常常摔下床對身體一定不好,你會得內傷——」

  「我摔下床不是因為你!」他氣急敗壞地吼回去,對於這個答案斬釘截鐵,不過,
詳細的原因他懶得解釋,厲悠司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回答之時不自覺地避
開她的注視。

  不過,她似乎沒有發現他異常的地方,只是自顧著低下頭,又委屈、又難過地說道
:「你不要替我辯解了,我不要你受傷,我不要把你踢下床,哪天睡到半夜,起床看見
你被我踢到床下去⋯⋯這樣不好,這樣我會心疼⋯⋯」

  聞言,厲悠司一時忘了回應,愣愣地盯著她委屈可憐的模樣,內心深處有一種名為
憐惜的情愫正在逐漸滋生。

  「雛兒。」他溫柔地喚著,一雙大手捧起了她美麗的小臉,仔細地巡視著她小臉上
每一寸細緻的線條。

  「司哥哥,你要幹什麼⋯⋯」

  「我想抱你。」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挑逗。

  「不要,你罵我⋯⋯我明明就是替你著想⋯⋯」她不依,硬是推開了他,走到魚缸
前,假裝整副心思都放在缸裡悠遊的魚兒身上。

  厲悠司不將她的拒絕放在心上,同時也走到了她的身後,一雙長臂圈住了她纖柔的
腰身,俯首輕吻她雪白滑膩的後頸。

  一陣酥癢從頸際泛開,傅雛兒躲避似地瑟縮了起來,在他的懷裡微微地扭動,就像
是一隻被老虎舔舐的小貓,彆扭地低叫著。

  「司哥哥,不要,住手⋯⋯」她還是試圖假裝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擺在五顏六色的魚
兒身上,不過,事實上,她被他騷擾得無法辨別清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東西,「偏不
。」

  他輕哼了聲,一顆顆解開她胸前的鈕扣,大掌探進了開啟的衣縫中,肆無忌憚地滑
入了她純白色的胸衣之下,捻住了一顆小巧的嫩蕊兒。

  「唔⋯⋯」

  她冷不防地襲上一陣輕顫,心裡依舊有些抗拒掙扎,然而,他熟練地挑起了她內心
深處的慾望,在不知不覺之間,他一件件地解下了她身上的衣物,讓她逐漸地變得赤裸
,彷彿剛出生的嬰孩般,白嫩的肌膚隨著藍色的水色而泛起幽幽的粼光。

  「啊⋯⋯」

  她嬌吟了聲,絲毫無能為力抵抗他探入底褲的溫熱大掌,任由他修長的手指揉弄著
她私處細嫩的花苞,一次次地,玩弄、捻轉,不時地以指尖勾弄她花穴裡的血襞,當他
粗糲的指尖碰觸到深處的柔軟時,她倍感自己的脆弱,然而,也在這時,濕潤的愛液不
斷地從花縫中汩出,她狂亂地扭著纖腰,反應依舊嬌嫩得有若處子一般。

  而在此時,她的眼前漸漸變得清晰,看見了魚缸中的景物。

  玻璃水缸中,透出了璀藍色的光芒。

  一絲絲的藍色光束,隨著水波形成了蕩漾的光暈,投映在她雪白的小臉上,顯得詭
異迷離,卻又更像是一種夢幻似的色彩。

  她被迫往前傾身,兩抹粉紅色的乳暈順勢貼在玻璃紅上,這個舉動招引魚兒們的競
相啄食,一張張小嘴好奇地湊了過來,彷彿她是它們的餌食,一次次的啄食,隔著一層
玻璃,她原本應該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然而,這樣曖昧的情境卻教她的心窩兒深處為之
狂騷,教她羞到了極點。

  它們似乎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對她的身體好奇極了,一隻隻接連蜂擁而上,她
碰不著它們,無力驅趕,心兒卻一陣陣逐漸發熱。

  「司哥哥,我不要這樣⋯⋯」她小聲地叫道,敏感的身子卻誠實地起了反應,貼觸
在冰冷玻璃上的乳蕊繃俏得就像兩顆小紅莓似的,哪怕是輕輕的摩擦都會教她難受極了


  「瞧,這些魚兒似乎也知道你的甜美,爭相與我搶奪要品嚐你呢!」他邪氣地一笑
,一眼看穿了她內心羞赧的想法。

  「才不是——」她嬌嗔了聲,隨即忍不住呻吟,感覺到他溫熱粗糲的長指在體內深
入淺出,指尖勾弄著花徑內的嫩肉,漸漸地,可以感覺到明顯的濕濡潤澤,讓他的進出
可以更順利流暢。

  厲悠司也同時感受到了她的充分準備,這種事情不需要言語,只消她一個呼吸變化
、細聲嚶嚀,他就能夠明瞭。

  然而,他卻不急著行動,依舊吻著、舔弄著、輕咬著她白皙的粉背,不時地用兩指
夾捻住她羞藏在嫩瓣裡的充血花核,彷彿那是全天底下最珍貴的花蕊品種,他時而快、
時而慢地揉撥著那一層層的幼嫩細殼兒,一次次都教她忍不住嬌喘細吟。

  傅雛兒瞇細了水亮的美眸,看著透出水藍光芒的玻璃中倒映出他的影子,就如同她
所感受到的,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如此接近;她也同時看見了自己意亂情迷的神情,與他
交疊在一起,她就像是一隻人魚般,活在這藍色的水渡裡,可惜的是,她心裡非常明白
,就算是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也消滅不了她此刻渾身瀰漫的火熱慾望。

  她想要他⋯⋯無論嘴裡多麼堅決地否認,她都無法真正地抗拒他,只能口是心非地
⋯⋯一次次馴服承受。

  「哈啊⋯⋯哈啊⋯⋯」

  她不停地喘息著,溫熱的氣息撲到了冰涼的玻璃缸上,斷斷續續地形成了霧氣,一
瞬間,世界變得好安靜,她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以及魚缸中不斷抽水換氣的呼嚕
聲,攪起了一波波不平靜的水浪。

  一株株色澤鮮艷的海葵隨著水波晃動,就像是她內心難以平抑的波濤,搖著、擺著
,完全不受控制,湧上心窩的無助感覺,教她有些害怕,卻又無力自止,只能任由那感
覺張狂著,逐漸地侵吞了她內心的理智。

  「抬起來。」他捧起了她白嫩如桃般的俏臀。

  「要做什麼⋯⋯啊!」就在她才剛意會過來之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猛然一個挺身
,熾熱的慾望已經深深地埋入了狹窄的她。

  「啊⋯⋯」

  一個沉潛之後,他開始在她柔嫩的花穴之中律動了起來,教她忍不住嗚吟出聲,神
智有些恍惚,彷彿漸漸地被雲朵拱上了半天空,迷濛如覆春水的美眸看見了一雙雙的眼
⋯⋯是的!一雙雙的眼,正在窺視著他們⋯⋯她想忽視,卻又看得更清楚了!此刻,魚
兒一雙雙圓溜的黑眼睛,就像是在窺視著他們的激情,教她覺得害羞可恥,卻又更增添
快感。

  她看著它們,而它們也同時在回望著她,彷彿在問她正在幹什麼,卻又好像已經知
道她在幹什麼,一雙雙的眼瞪得好圓,眨也不眨地瞅著他們,是的!它們知道了⋯⋯知
道他們正在進行著一樁曖昧的情事,而她正樂在其中,就像一個縱愛狂歡的淫娃兒⋯⋯
「不⋯⋯司哥哥,讓我面對著你⋯⋯讓我看著你就好⋯⋯」她昂起暈紅的小臉,細聲地
祈求著。

  她好羞⋯⋯好像透過這一雙雙眼睛,被人知道了她心裡的羞恥念頭,她不想這樣⋯
⋯羞死了!

  厲悠司不解她內心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順從她的意思,抽身扳過她,讓她面對
著自己,執起她纖細的臂膀圈住他的頸項,一手抬起她修細的玉腿,幾乎是立刻地再度
貫入了她柔軟的花穴之中。

  「唔⋯⋯」她低咬著唇,不敢教自己太過歡愉地喊出聲音,然而,這片刻的小小矜
持立刻被他給徹底瓦解。

  厲悠司將她騰空抱起,讓她白細的雙腿圈住自己修健的腰際,就像是一隻小無尾熊
般完全地攀附住他,這個動作教兩人之間的結合更加地深入,密密地,毫無一絲間隙。

  「司哥哥,好深⋯⋯」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徹底地貫穿了,他的存在如此明顯而巨
大,兩人之間的依存太過地緊密,就算是一絲動作、一個呼吸,他都能牽動到她最深處
的嬌嫩,帶給她莫大的快感。

  「小乖娃,到床上去吧!讓我在那裡好好疼愛你。」他笑啄了下她柔嫩的粉頰,就
這樣抱著她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不,司哥哥,這樣⋯⋯」

  才正想抗議,她就被自己的呼吸哽咽住了,胸口被熱氣所盈脹,教她差點喘不過氣
,他一步步的移動,兩人之間的交合也隨之起伏,每一步對她而言都像是甜蜜的折磨,
他火熱的昂揚就像利刀般,一次次頂戳到她柔軟的花床深處,教她忍不住嗚咽出聲。

  「司哥哥⋯⋯我快要⋯⋯」她想求他停住腳步,好讓她不再如此折騰,不過,她喘
息著,又捨不得開這個口。

  「你快要怎樣?嗯?」厲悠司挑起眉梢,壞壞地笑問道。

  「就是⋯⋯那個⋯⋯」她難以啟齒,把火紅的小臉蛋埋進他的頸窩間,「司哥哥,
不要逼我⋯⋯」

  「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呢?雛兒,你想說什麼呢?」他邪惡地揚起微笑,明知故問


  「我不能⋯⋯不能⋯⋯」她搖著頭,隱忍住體內不斷湧上的火熱快戚,表情顯得有
些痛苦。

  一瞬間,快感徹底地解放,彷彿炸彈般在她的體內爆炸開來,在眨眼間,就將她化
成了碎片,強大的威力繼續影響著她,教她感到無助,忍不住低泣出聲,就在這時,她
竟又奇異地清醒,看見了那一雙雙遊走的眼睛,是的!在魚兒一雙雙近乎單純無辜的眼
睛注視之下,她緊緊地抱住了他強健的頸項,任由一陣陣歡愉的高潮痙攣全身,她試圖
抗拒,卻又無力抗拒,明明不想這樣的,然而,她卻在極端的罪惡感之下,在一雙雙眼
睛的窺伺之中,在他強壯的懷抱裡達到了更強烈的高潮⋯⋯不敢睡。

  半夜兩點,傅雛兒憑著自己的意志睜開了雙眼,然後就不敢再入睡了,就算歷經了
白天的激情之後,身子酸軟得像快要鬆散掉一樣,她也絕對不能墮落,輕易地就放棄了
最後的防線。

  因為,她不能把司給踢下床去;傅雛兒睜著迷濛的美眸,轉頭看著身畔沉睡的男人
,心裡忍不住泛出甜味,就像是沾著蜜糖似的,妙不可言的感覺,無論歷經了多少時間
,只怕都不會消褪——咚!

  忽然好大的一聲巨響,然後,咦⋯⋯他掉到床底下去了!

  「司哥哥⋯⋯」傅雛兒驚訝地坐起身,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躺在
床下依舊熟睡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腳位置,咦⋯⋯至少離他還有十萬八千里,那⋯
⋯為什麼他睡著、睡著就掉下去了呢?

  她想了半天,結論只得出了一個。

  原來,他自己的睡相也不太好。

  難怪他說跌下床去並不是她的錯,哈!她還以為是自己把他給踢下床的,其實,他
根本就會睡到一半,自動滾下床去,這麼說來,他好像也沒有像平常看起來那麼厲害,
外人似乎都把他神化了,其實,無論他再厲害精明,也不過是一個十足十的人類,性別
——男。

  傅雛兒一顆原本懸掛在半空中的心,忽然就像落了地般踏實,她笑著拍鬆了枕頭,
快快樂樂地墜入夢鄉裡。

  或許,她真的什麼問題都不應該想,先嫁給他當老婆才是正確的,還記得哪個姑姑
嬸嬸曾經說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是,偶爾也會念到甜蜜的片段,不是所有的句子
都是傷心痛苦的。

  所以下次,她絕對不再逃了,如果再逃跑呢?嗯⋯⋯她發誓,逃跑的那個人是小狗
,她才不會當小狗⋯⋯呼嚕⋯⋯她在夢裡看見了⋯⋯看見了他們兩人終於成功地舉行了
婚禮,而她說了「我願意」⋯⋯

Rank: 4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0-4-4 15:31: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又要結婚了?!」

  一男一女,同樣都是老邁卻洪亮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廳之中久久迴響不絕,也難怪
他們的反應會很激動,因為,他們就是厲德銘與孟康心貞,是兩個心臟已經快要承受不
住刺激的可憐老人。

  難道,在歷經了那麼多次的逃婚事件後,他們的孫子還學不會教訓嗎?!怎麼可能
——厲悠司可是他們生平最得意的傑出作品,如果他們兩人的兒子與女兒從來沒有任何
優點教他們賞識的話,那麼,他們共同製造出來的孫子就是生平唯一的欣慰。

  可是,他卻笨得老是往同一個陷阱裡跳,教人不禁懷疑那個傅雛兒是不是給他下了
蠱,才會讓他遍體鱗傷,卻仍舊無怨無悔!

  不成!他們要救他!絕對不能任他一錯再錯!

  然而,眼前最無辜的就是長年跟隨在厲悠司身旁的第一秘書,他懷著戒慎恐懼的心
,照實地將主人的話統統轉達,「嗯,少主親口說——」

  「不成!不成!咱們厲家不能再丟這個臉了!這個婚不能結,絕對、絕對不能結!
」厲德銘用力地搖頭,神情激動。

  「我們孟家也一樣,這兩年來,他們結婚、逃婚的次數已經算不清楚了,孟家從來
沒有那麼丟臉過,我的答覆也一樣,這個婚不結了!」無論如何,她老太婆豁出去了。

  「對!不能由得阿司亂來,來人,去把少主給找來!」

  「可是——」

  「一定要把他找來!我⋯⋯」說到一半,兩個老人發現自己竟然與對方異口同聲,
面面相覷了一眼以後,乾脆改口說道:「不對,是我們有話要對他說!立刻、馬上、現
在、去,找、他!」

  「司哥哥,你在想事情嗎?」傅雛兒輕聲打擾了厲悠司的沉思,她在他的眼前揮了
揮小手,試探著他的注意力。

  「不,我沒有,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他被她的動作逗笑,揚起眸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又輸給我一盤棋了!」

  「什麼?」厲悠司愕然地低頭看著棋盤,難掩一臉訝異的神情。

  「你一定在想事情,對不?要不然,憑你高超的棋藝,怎麼可能會輸給我呢?」

  「我不是一直都輸給你嗎?」對於這一點,他倒是向來都不太在意,人嘛!命中總
要有一個剋星,生活才會有樂趣。

  「不,你爺爺說過,你的棋術很厲害的,他不信你會輸給我這種棋術小毛頭,後來
,我也看了一些有關你的報導,司哥哥,你應該要把我打敗,而且三兩下就應該教我俯
首稱臣才對。」

  「一物還有一物克,說不定,你就是生來克我的那個人,雛兒,成為我的妻子吧!
不要再逃了,好嗎?」他凝視著她的眼神好認真。

  「嗯⋯⋯我現在還沒想到不能嫁給你的原因。」傅雛兒被他給盯慌了,打趣地說道


  「就算有,你也要嫁!」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絲毫不容許她再反悔;這次,無論如
何,都要她成為他的妻!

  就在婚禮前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傅雛兒幾乎都快要忘了生命中還有這一號人物
,然而,當畢依媛開門見山說了來意之後,她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一件曾經教自己耿
耿於懷的事情。

  「你知道嗎?我曾經是阿司的未婚妻,他告訴過你嗎?」

  突然聽到這句話,說不訝異是騙人的,不過,雛兒很快地就反應過來,微笑道:「
我知道,你曾經是長輩們替司哥哥選擇的結婚對象,不過,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司哥
哥⋯⋯我不能把他還給你。」

  「你真自私,既然想要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逃婚呢?你的所作所為真是教人看
了就生氣!我氣自己怎麼會輸給像你這樣的小丫頭!」

  「是司哥哥想娶我,他喜歡我。」

  畢依媛對她信心滿滿的話語報以一聲不屑的冷哼,「你以為他是真心想娶你的嗎?


  「我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不是!他才不是真心想娶你這個小女孩,難道,你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嗎?五
年前,你才不過是一個可能連胎毛都還沒褪盡的小女孩,他怎麼可能會想要娶你呢?」
畢依媛冷笑了聲。

  「司哥哥說他喜歡我!」

  「他才不是!他是為了反抗家裡給他的壓力,他想要反抗被安排在身上的宿命,所
以,他挑了一個最可笑、最可能教家人反對的小女孩,那個人就是你!你就是他用來反
抗家族使命的工具,你什麼都不是!你只是一個工具!」畢依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尖
聲大叫。

  「我不是!畢依媛,我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知道你喜歡司哥哥,可是,我不會
把他讓給你⋯⋯不會!」一瞬間,她的心有些動搖。

  工具?她只是一個被他利用的工具?!

  不是的⋯⋯事情一定不是這樣⋯⋯司哥哥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工具呢


  「是嗎?就算他只是利用你,只是娶了你之後,就打算將你束諸高閣,當個娃娃似
的供奉起來,你也一樣想嫁給他嗎?他會的,只要他娶到你之後,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不需要再寵著你、哄著你,他反抗家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他卻會失去一切!
他為了要娶你進門,可能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我想要的?什麼叫作我想要的?司哥哥為什麼會失去一切?為什麼他娶我就會失
去一切?」

  「因為,你接連演出逃婚的戲碼,丟盡了雙方家族的臉面,你也不想想他們在社會
上的地位,或許你們傅家不介意,可是厲孟兩家卻不能不管,他們已經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司依舊不放棄他的決定,執意要娶你進門的話,他必須被迫放棄現在的地位,他不
再是一個呼風喚雨的商業鉅子,他將什麼都不是,怎麼?沒有想到你的破壞力有如此龐
大,是嗎?」

  「我——」傅雛兒被她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她啞口無言,完全無法反駁畢依媛所
提出來的事實!

  「你說!你不自私嗎?而且,被人當成了利用的籌碼,自己還不自知,真是可笑!


  「如果你話說完了,就請回吧!我和司哥哥的婚禮即將舉行,很忙的。」雛兒用了
最後一絲力氣,教自己從容優雅地走出去,不教別人看出來她內心的激盪不安。

  真的?

  不⋯⋯那一定是假的!

  她不相信⋯⋯絕對不能相信⋯⋯不能逃跑,她發過誓了,如果這次再從婚禮上落跑
,那個人就是小狗,她不要當小狗⋯⋯不要!

  此時,風琴聲悠揚地演奏著結婚進行曲,兩個可愛的小花童在她面前撒著花瓣雨,
眼前一切的一切,對她而言就像夢境般,如此的美好而且不切實際,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在她面前。

  不要!就算眼前的一切只是夢境,她也不願它就此消失!

  「⋯⋯你願意成為厲悠司的妻子嗎?」

  她聽到了詢問,抬頭望著牧師微笑的臉龐,一瞬間,她遲疑了,時間仍舊不停地流
逝,彷彿在剎那間過了一個世紀。

  「我不願意。」

  一時之間,她的回答震驚了所有人,厲悠司轉眸瞪著她,眼中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雛兒——」

  「呃⋯⋯我想,新娘一定沒有聽清楚我所說的話,那就是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
愛他、敬他,無論生老病死——」

  「我說了,我不願意!」

  善良的老牧師覺得上天有成人之美的善德,所以,他清了清喉嚨,擺出一副只要她
說願意,一切完全可以商量的笑臉,「呃⋯⋯請問新娘,你是對其中哪一句話有意見嗎
?不滿意的話,咱們可以私底下商量⋯⋯」

  「我不願意成為他的妻子!」她用盡了全力吼完,立刻感覺到身旁的男人銳利的眼
神。

  「喔,原來是對這一句話有意見,沒問題,咱們可以商量——」說到一半,善良的
老牧師忽然傻眼了,因為他發現事情大條了,她既然不想成為他的妻子,那就一切免談
了呀!

  「雛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厲悠司擒住她的纖臂,強迫她正視自己,不允
許絲毫的逃避。

  「我不想嫁了!司哥哥⋯⋯」她緩緩地揚起黑白分明的美眸,望進了他震驚深邃的
黑瞳之中,「我不想嫁了。」

  不同於前幾次的胡鬧,這一次,他們之間的氣氛是凝滯的,彷彿沉重得足以教人窒
息般,密密地籠罩住他們兩人。

  「我想要離開這裡。」她說。

  而他,神情冰冷地瞅住她,一瞬也不瞬地,彷彿想看穿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麼,在
他的心底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

  「我要離開這裡,就只是這樣,沒有為什麼!」她逃避著他的問題,就像一隻被蛇
盯住的小老鼠般,不斷地退縮。

  「離開這裡,也等於要離開我,是嗎?」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絕
對不同!

  面對他凌厲的問題,傅雛兒只是一味地搖頭,並不告訴他是或不是,哽咽的嬌嗓小
聲地說道:「我只是要離開這裡,你能不能讓我⋯⋯」

  「不。」對於她的要求,他只有斬釘截鐵的一個字,俊美的臉龐冷若千年寒冰,雙
眼有如兩泓凍結的深湖。

  「不?」一時間,她有些慌亂。

  對於她不知所措的反應,厲悠司只是冷笑,「你問這句話,不是在徵求我的同意嗎
?現在我回答你,我不讓你離開,『不』,你聽見了嗎?這個字就是我給你的回答。」

  「為什麼?我只是要離開這裡⋯⋯」她的語氣有些虛弱。

  「因為我說過了,你離開了這個地方,就等於離開我!雛兒,從你第一次從我們的
婚禮上逃走到現在,兩年了,如果我能夠對你放手,我早就這麼做了!」他沉痛地抽了
口氣,唇畔噙著自嘲的苦笑。

  「前後五次的逃婚,每一次我都想盡辦法將你追回來,可是,你卻給了我致命的一
擊,最後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嫁給我!你怎麼能夠如此對我呢?雛兒,你怎麼能夠
呢?!」

  「司哥哥⋯⋯」

  「不,你不能走,你不能。」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只因為我是用來對付你爺爺與外婆的工具?所以我不能走
嗎?」說完,她看見他的臉色忽然就像被冰凍了一般,漠然而且駭人,彷彿被她的言語
給深深傷害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厲悠司上前揪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俊美的臉龐鐵青無比。

  「畢小姐都告訴我了,當初她與你有婚約,是長輩們替你訂下的,可是你不要,所
以⋯⋯所以你向我求婚,事情就這麼巧,當他們告訴你婚約的同時,你就向我求婚了⋯
⋯為什麼⋯⋯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現在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他放緩了語調,沉聲地問道。

  「不,不會!司哥哥,你讓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你就讓我離開這裡,好不
好?」說著,她盈眶的熱淚應聲而落。

  看見她一串串滾落的眼淚,他忍不住低咒了聲,別開眼眸嘶吼道:「不要哭得好像
你是受害者一樣,這會教我更覺得自己像個傻瓜,雛兒,我不讓你走,絕不。」

  說完,他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片刻後,他低咒了聲,轉身拂袖而去,不看她梨花
帶雨的淚顏⋯⋯「對於司,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雛兒。」無論多麼想要假裝視而不見
,根據這幾天的流言蜚語,以及從俱樂部核心組織傳出來的消息,傅少麒知道自己再也
不能不管這件事了!

  「我⋯⋯」

  「如果你真的想離開他,那你就把話直說了,大哥會替你想辦法,讓你可以離開他
,可是,你必須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

  「你不愛他嗎?」

  面對這個問題,傅雛兒低垂著小臉,沉默以對,彷彿在她的心裡藏著許多事情,只
是說不出口⋯⋯說不出⋯⋯「大哥可以把你這個反應當成回答嗎?我說過,自己做過的
事情,就要自己負責,無論爸媽多擔心你,想接你回家,我都以這個原則阻止他們,教
他們把你當成大人,獨立處理事情,難道,我錯了嗎?」

  「大哥,我好像總是很容易把事情弄得雞飛狗跳,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能
嫁,這次我真的不能嫁,大哥,幫幫我,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快樂,而讓司哥哥失去他現
在所擁有的一切,我不能⋯⋯」

  「你也聽到那個風聲了?」

  「嗯⋯⋯」她輕輕地點頭。

  傅少麒沉吟了半晌,隨即,他笑著搖頭,「不,我不能帶你走,雛兒,如果你不是
太小看你大哥,就是太小看厲悠司這個男人了!」

  「大哥?」她不解他話中的涵意,納悶地瞪大了美眸。

  一瞬間,傅少麒的眼神變得深沉,唇畔的微笑忽然變成像面具一般的裝飾品,「雛
兒,如果這就是你擔心的事情,那你現在可以忘了,因為,司並不是一個可以任由他人
操控在手裡的男人,他不受操控,而是控制別人,這一點你千萬不要忘了。」

Rank: 4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0-4-4 15:32: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擁有心裡的寶貝。

  可能,這個寶貝對別人而言,根本就連一點價值也沒有,然而,對於那個擁有寶貝
的人來說,卻是不能取代的無價之寶。

  她也有。

  從小,她就喜歡把自己的收藏放在這個精緻的小珠寶盒裡,這盒子是她七歲時,爹
地特地從奧地利帶回來送給她的,她一直到現在都還好喜歡,從此就被她拿來當藏寶箱
,放一些被她當成寶貝的小東西。

  傅雛兒坐在房間的地毯上,面前擺著小珠寶盒,她緩緩地打開鑲嵌了紫色水晶的盒
蓋,首先看見了幾顆小彈珠,記得這些彈珠是她從日本特地帶回來的,那年,她纏著家
裡的管家帶她去逛廟會,在途中被這些彈珠吸引,結果還不小心跟管家走散了,他一通
電話聯絡了她父母,急壞了許多人。

  然後,當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高興地玩著這些彈珠,最後,賣小玩意兒的老闆
將彈珠送給了她,就成了她生平第一樣寶貝。

  她一樣樣地把盒裡的收藏拿出來瞧,有些東西,她都已經快忘了當初為什麼要把它
當成寶貝。

  最後,她看見了一樣東西。

  冷不防地,洶湧的淚潮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淚眼迷離,卻不捨得有片刻的時間將視
線調離那樣東西,神情顯得淒楚哀憐。

  嚴格說起來,這樣東西並不能算是她的寶物;甚至於她早就應該把它給丟掉才對!

  那是一封信,信裡的內容她早就忘光了,可是,她卻將這封信保存下來,人長大了
,總會忘記一些事情,可是,她卻永遠忘不掉在這封信的背後,藏了一個多大的秘密,
一個教她永生不忘的寶貝秘密⋯⋯站在門外,看著門內的她哭得傷心落淚的模樣,厲悠
司臉色緊繃鐵青,握住雙拳定定地瞅著她,一動也不動。

  她為什麼如此傷心呢?

  怎麼能讓她相信,他是真心想疼惜她的呢?

  不,她絕對不會相信,相信他試圖放棄一切,只為了想要擁有她;厲悠司苦笑不已
,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手呢?

  「少主,鷹先生來拜訪你了。」傭人走到他的身旁輕聲地說道。

  「嗯。」厲悠司頷首,深深地望了門內的人兒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往書房步去


  一進門,他冷然地望著鷹致雷,冷淡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怎麼了?司,你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好。」對於這件事,他倒是有一點明知故問。

  「沒什麼,只不過在想一些事情,你來這裡做什麼?」低沉的嗓音之中透出一絲不
耐煩。

  「我只是想來問清楚一件事情,你真的想收購敵對集團的產業?你想清楚了嗎?這
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

  聞言,厲悠司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人們都以為我身為厲家少主,又
兼下了孟氏集團的總裁身份,一定是兩邊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我卻從來不覺得下圍棋
與做生意背道而馳,其實,兩者都是在打仗,端看誰的天分高、技巧好、耐心夠,那個
人就是贏家,再說,這一筆生意我已經佈局很久了,沒有理由放棄。」

  「並不是要你放棄,而是緩一緩,俱樂部內部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對你不利,
所以,『他』教我來告訴你,事緩則圓。」鷹致雷的表情一轉,變得非常認真。

  「不,這個消息近期內會向媒體公佈,緩不了了!而且,在這個天底下,無論是任
何事情,我都沒有輸的理由,無論⋯⋯是任何事。」最後的幾個字,他的語氣低沉至極
,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說服著自己相信。

  「雛兒,報紙上寫的那件事⋯⋯是真的嗎?」下課後,一名在班上有名的股票炒作
手湊到雛兒的身旁問道。

  收拾著書筆,傅雛兒對於這名好奇的男同學搖頭道:「什麼事?我最近很少看報,
不太清楚。」

  「就是你那個未婚夫收購了——」他乾笑了聲,似乎也聽到了上次婚禮的風聲,「
對不起,他應該還算是你的未婚夫吧!最近媒體上都熱烈報導這件事情,那就是你未婚
夫他收購了另一個同業的集團,現在已經是百貨業界的第一把交椅了!」

  「是嗎?」傅雛兒笑聳了聳肩,「我從來不太管這些事情,司哥哥總是只挑好事告
訴我,他總是說,我的小腦袋瓜裡裝他一個人就夠了,再多一點,他不許,他不許別的
事情搶了他在我心裡的位置,好霸道的男人,是不?」

  「他對你真好,雛兒,我想,同樣以身為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他確實很喜歡你。


  「是嗎?」她依舊笑聳了聳肩,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不能釋懷,畢依媛的話在她的
心裡發酵著,產生了一種早就已經變質的情愫。

  她所在乎的,已經與當日兩人所談論的無關,她現在真正在乎的,是厲悠司到底愛
不愛她?

  不是五年前,而是這一刻,他是真的愛她嗎?

  「你有事嗎?」厲悠司回到家,一走進自己的書房,就看見了傅雛兒一臉憂心忡忡
地站在房裡,一剎那間,他以為不小心回到了過去,不過,他立刻就反應過來,語氣冷
淡地問。

  此刻,他的神情比平常顯得蒼白,在敞開的襯衫之中,隱約可見繞過胸膛的繃帶,
傅雛兒忍不住衝上前拉開他的襯衫領子,擔心地說道:「大哥打電話告訴我,你被人襲
擊受傷了!沒事吧?」

  「沒事,只是被人劃傷了一刀,縫幾針就行了。」他笑著推開了她,越過她走進書
房內。

  「真的嗎?聽說,你流了很多血⋯⋯」

  他回眸冷笑覷了她一眼,「無論這是誰告訴你的詳細報導,那個人確實是誇大其詞
了!」

  是嗎?他真的沒事嗎?如果,他就這麼死了⋯⋯如果⋯⋯就只是如果,他死了,而
她再也見不到他,她該怎麼辦?!

  她差點被心裡的念頭給嚇哭了,不!她不能!一瞬間,她才發現了一件早就應該知
道的事情,那就是這五年來,他已經在她的心裡紮下了好深、好深的根,千絲萬縷,早
就已經分不開了!

  「司哥哥,我們⋯⋯」她想告訴他,讓兩人再重來一次,可是,當話到了喉嚨時,
卻又哽咽住了!

  這時,他截下了她的話,一臉淡漠地凝覷著她欲言又止的小臉,「你曾經說過你想
離開,是嗎?」

  「司哥哥⋯⋯」他為何忽然這麼說呢?傅雛兒心漏跳了一拍,浮現了一絲不祥的預
感。

  「我讓你走。」

  「什麼?!司⋯⋯」

  她差點兒就站不住腳,整個人就像是被雷給轟了頂,他在說什麼呢?為什麼⋯⋯為
什麼她像是懂了,卻又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聽懂呢?

  他說了⋯⋯要讓她走嗎?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他一雙如墨般的瞳眸就像深湖般,定定地瞅著她,冷得
像冰一樣,教人捉摸不了他此刻內心的思緒。

  傅雛兒屏息以待,她不知道將會是什麼言語從他的唇間被吐出,她害怕⋯⋯可是,
她的心卻又如此期待,因為,這個條件很可能是她能夠留在他身邊的最後希望。

  「雖然,你從來沒有成為我厲悠司的妻子,不過,我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卻是不可否
認的事實,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們厲家不能允許自己家族的血脈流落在外,如果
你已經懷了我的骨肉,那就請你委屈一點,留在這裡將孩子生下來,我會認他,如果⋯
⋯如果你很幸運沒有懷孕,那你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很快地離開⋯⋯這個地方。」

  「不要⋯⋯我不要這樣⋯⋯」她不停地搖頭。

  「再留在這裡一段時間吧!我知道這是委屈你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請你
留著吧!」

  「不是!司哥哥,你不要這樣⋯⋯」

  「少主,車在樓下等您了!」從門外傳來了稟告。

  「嗯,我這就下去。」厲悠司漫不經心地回應了一句,這是在他受傷之後才臨時決
定的行程,不過,他現在不願與她說明太多,一雙深邃的眼眸透過金絲框眼鏡望著她。

  「不要擔心,我一個禮拜後就回來,到時候,我會帶你去婦產科醫生那裡檢查身體
,希望⋯⋯你沒有懷孕,然後,你就可以很快地離開這個你巴不得插翅飛走的牢籠。」
說完,他深凝了她一眼,然後拂袖而去。

  「司哥哥——」她追了出去,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無語凝咽地望著他高大的背影
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她不想走了!

  她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了⋯⋯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沒有懷孕⋯⋯她真的就必須要離
開了呀!她不要沒有司的日子⋯⋯她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老天,她從來沒有這樣渴望一樣東西,她期盼著⋯⋯如此希望自己能夠得到⋯⋯他
的親生骨肉!

  「雛兒小姐,吃飯了。」女傭推著餐車進房,來到了雛兒面前。

  「我不想吃,撤下去吧!」雛兒緩緩搖頭,小臉泛揚著虛弱而美麗的微笑,這些日
子以來,她除了這個微笑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表情。

  就算,她的心裡再難過,都哭不出來⋯⋯女傭被眼前的情況給嚇壞了,她搖頭急道
:「可是,小姐已經好幾餐沒正常吃喝過了,再這樣下去——」

  「我吃不下⋯⋯一點點都吃不下。」

  「就吃一點——」

  「不吃,我真的⋯⋯一點都吃不下⋯⋯一點點⋯⋯都吃不下⋯⋯」她揚起一抹虛弱
的微笑,蒼白的神情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水晶娃娃,她望著窗外美麗的藍天白雲,祈
願自己是一隻能飛的鳥兒⋯⋯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 20:2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