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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颻]一夜煽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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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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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6: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一夜煽情   伊颻

活了二十六個年頭,她早就不作白日夢了,
那種一身「鐵鑽」的男人,哪會看得上她啊!
打從學生時代開始,她就為家債奔波勞命,
空有一副讓男人流口水的美貌又怎麼樣!?
到現在還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
見鬼了!那個在電梯裡死抓著她的男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走到哪他就跟他哪——
哦,老天!這會兒怎麼換成她「跟」他,還……直接「跟」到他的床上!?
好吧!反正「貞操」存著又不會增值,她可不想抱著「貞節牌坊」進墳墓,
而截至目前也沒看見比較像樣的男人,就他了吧——
嗄?男人的「弟弟」都像他這麼「茁壯」的嗎!?
那……萬一「進」不去,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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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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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6: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公司最近人心惶惶。

  一向對公司有著超強榮譽感的董事長近日來愁容滿面,他老人家已經不只一次在部屬面前落下老淚。

  公司原本是董事長的家族事業,從祖父開業至今,在台灣雖然算不上是最知名的大公司,起碼在同業裡也叫得出名聲。

  只可惜近年來因為公司的政策錯誤,導致嚴重虧損。

  據說董事長已經開始在尋找買主了,他希望還能夠保住他和公司的名聲,以及公司所有員工的飯碗。

  耳語在不安中流竄,所有人都擔心公司易主後,自己的飯碗將會不保。

  李佳慧一路從董事長室外狂奔回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柳慕荷對面的座位上,等氣轉順了,才開口說話。

  「喂,慕荷,你知道嗎?我剛才看到董事長和一個我們沒見過的人在說話耶!」她刻意壓低聲音,這可難為了一向大嗓門的她。

  她散播八卦的對象淡淡挑起黛眉,猶如盛著水霧的美眸凝視著她。

  「那又怎樣?董事長或許是在和重要的客戶談事情啊!」柳慕荷悠閒的整理桌上的客戶資料,相較於李佳慧的緊張,她倒是老神在在。

  「哪個客戶能讓董事長卑躬屈膝的?我看董事長那模樣,根本就是在諂媚討好人家呢,而且啊……」她想起要壓低漸漸高昂的聲音,「那個男人很年輕耶!年紀不知道有沒有董事長的一半呢!」「是嗎?」柳慕荷愣了一會,輕輕撥動及肩短髮,「或許……公司真的要換人經營了,公司要轉手的消息也不是第一回了,總有一次會成真吧。」

  唉,她很喜歡親切的董事長,可是現在走到這地步,也沒辦法了。只希望將要接手公司的新老闆,能善待公司所有工作人員。

  「不知道我們這些員工會不會因為公司轉手,就被資遣?」李佳慧擔心的皺眉,這種事時有所聞。

  柳慕荷淡淡的聳肩讓李佳慧有點抓狂。

  「小姐,你不怕失業嗎?你很需要這份工作的,不是嗎?」身為好朋友的她,知道慕荷需要用她不算多的薪水來供給家裡的開銷。

  家裡的事再度被提起,柳慕荷依舊只能苦笑。「是啊!可是如果真的要被趕出公司,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不然怎麼辦?抱著新老闆的大腿,求他留人?」

  「哈!我跟你說唷,如果你直一抱的到他的大腿,那也不錯耶!」李佳慧笑瞇了眼說。

  她眨眨眼,「什麼意思?」

  「雖然距離有點遠,可是我看那男人挺帥的唷!身材高高的,一副高傲的模樣……」

  柳慕荷打斷她的幻想,「夠了夠了,我可不敢去想自己會有那種好運。」

  看似夢幻的她,心裡卻是實際的,對於同事的幻想,她根本就不敢奢望。

  她的家庭給了她太沉重的壓力,對她而言,賺錢永遠都擺在第一位,更何況對她有意思的男性們若是知道她背負了難以償還的債務,恐怕連逃都來不及了。

  「你也真是的,公司明明有好多男同事對你有好感,就連我們那位高貴的偶像課長都拜倒在你的裙角下,可是你怎麼一點都不感興趣?你看不上他啊?」李佳慧的大嗓門引起不少人注意她們的談話。

  「不是啦!只是我……」她幽幽一歎,「別提了。」

  李佳慧見她心情低落,也不敢再多言了。

  可惜慕荷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溫柔的她一直承受著外人所不知的壓力。

  誰又知道,長得柔弱惹人憐的她,看似出身不差,其實家境並不好,慕荷好像還在學生時代就開始打工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了。

  她實在需要一個男人照顧她,可是……

  下班時,同事們互道再見,柳慕荷淡聲回應同事,雙眼還緊盯著半個小時前,業務部堆過來的資料——

  她今天又得加班了。

  反正她下了班也沒事,還不如留下了來,賺點加班費。

  整間辦公室只剩她一個人,不過,別間辦公室還有人留下加班,所以她並不會擔心,當電話響起,她抬眼時才發現已經過了晚餐時間了。

  才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她馬上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沒辦法把所有事情處理完畢了。

  「墨君,你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她聽出大學時就是好友的紀墨君抓狂的聲音,一手支著下顎,猜想著誰又惹了她。

  「你今天一定要加班嗎?」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抓狂又帶了點低落。

  「呃……沒有啦!你也知道我嘛!反正沒事……」她沒辦法拒絕墨君的要求,誰叫她們感情好,而且墨君也曾經多次幫助她。

  「那好吧!我去接你,你一定還沒吃飯,我請你,然後我們去逛逛。」紀墨君不容拒絕的說。

  「好。」不然她還能說什麼?

  「我就在你們公司外,你快下來吧!」說完,紀墨君就掛了電話。

  柳慕荷瞪著已經在嘟嘟作響的電話,一臉錯愕。

  她的好友,還是一樣的任性妄為,如果她剛才不答應的話,墨君是不是就要自己衝上來抓她了?

  不知道又是誰惹她不高興了?

  柳慕荷急忙收拾東西,打卡後便朝樓梯奔去,按下按鈕正巧電梯從上一層下來,她才跨進去,就被裡頭四五名男士嚇了一跳。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大樓裡的人原本就不多,現在她一個弱女子又和幾個男人擠在電梯裡,雖說她是有點杞人憂天,不過現在的治安太差,誰知道……

  還在嘀咕,電梯門已經關上,她也來不及退出了。

  原本緊張的情緒在看見可愛的董事長之後,平息不少。董事長大概認出了她是自己的員工,送了抹溫和笑容給她。

  她也禮貌的頷首,同時想起今天李佳慧說的,董事長對一個男人卑躬屈膝的,會是這些人之一嗎?

  她好奇的回頭,電梯裡除了董事長外,每個人的年紀好像都不太大……

  打量了三個人,她正要回頭打量最後一個人時,電梯突然一陣晃動,接著停止,燈光也滅了……停電了?

  柳慕荷的呼吸哽住五秒鐘,然後放聲大叫。

  「啊——」電梯裡充滿失控的尖叫聲。

  「呃,小姐,你別怕,大概只是故障,別怕。」董事長試著安撫嚇壞的她,可是成效不彰。

  有人按了緊急通話的按鈕,幸好大樓保安還在,他立刻去機房檢查電源。

  柳慕荷全身冒著冷汗,她的雙手緊抓住剛才情急之下抓住的手,還在尖叫。

  「噓,別怕了,你的叫聲比停電更可怕。」帶笑的聲音響起,電梯裡緊接著傳來一陣陣低笑聲。

  啥?

  柳慕荷瞪大了眼,尖叫聲也同時停止了。

  「你……你說什麼?」她仍舊緊張的急喘,不過已經冷靜下來了。

  低沉笑聲劃過她耳際,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竄過一絲顫抖。

  「你停止尖叫了,不是嗎?沒什麼好怕的,你是怕黑吧?」那男人讓她握著自己的手,雖然她的指甲刺的他有點不舒服,不過她軟軟的小手觸感也不差,他就暫時忍耐一下。

  「嗯……」她低聲應著。

  「紀,還記得嗎?上次我們在紐約也被困在電梯裡,而且一困就是半個小時,如果那時這位小姐也在,而且不停的尖叫,我們的耳膜大概早就破了。」

  那男人的聲音離她好近,可是她看不見他在哪裡。

  「是啊,好險。」另一個聽來依舊帶笑的聲音響起。

  柳慕荷在黑暗中惱怒的皺眉。

  「請你有點紳士風度,我害怕嘛!你呢?你有沒有害怕什麼東西?別跟我說沒有。」這些男人好瞧不起女人,人都是有缺點的嘛!

  「我的記憶裡是沒有。」男人的聲音裡充滿驕傲。

  「有啦!你很怕死。」剛才帶笑的聲音再度響起。

  「嘖!那你不怕死嗎?」男人毫不客氣的回嘴。

  「呃,你這樣說也對。」紀笑著讓步。

  柳慕荷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情穩定了些。

  「我只有怕黑唷!而且又跟你們一群男人困在一起,是女人都會怕嘛!」她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平時的她是很有氣質的,誰知道會在狹小的電梯裡丟這種臉。

  「小姐,你是留下來加班的啊?」董事長開口了。

  「是啊!可是我朋友在外頭等我,才急著走的,沒想到就碰到停電。」她眨動雙眼,一片漆黑讓她看不見東西,除了聲音外,惟一讓她感覺到的,是靠她最近的男人。

  她的鼻尖竄過濃厚的男人味,他和身邊人談笑的渾厚笑聲震動著她的耳膜,她覺得他的聲音好好聽。

  當人類失去了知覺中的其中一項時,身體就會將其他感官機能加強,失去視覺的她,此刻將所有感覺都用在他身上了。

  他也是在這棟辦公大樓工作的人嗎?還是跟董事長一起的?他會不會就是今天佳慧說的那個人?

  塵封二十六年的心,在此時突然顫動了,陌生的悸動讓她驚慌不已。

  燈光閃了兩次後終於點亮,電梯猛地一晃,開始繼續下降。

  柳慕荷鬆了口氣,接著卻瞪大了眼。

  她……什麼時候握著男人的手?她怎麼一點都沒感覺?

  雙頰羞紅,她只差沒再度尖叫。

  她吐著舌,趕緊收回手,囁嚅了聲抱歉,連忙轉身面對電梯門,兩眼盯著樓層燈號,當電梯到達一樓,她搶先逃出電梯。

  那個男人知道她握著他的手,為什麼不說?

  若不是好心讓她紓解緊張,就是……故意的。

  她飛奔出大樓,站在樓梯前,雖然知道自己在這位置依舊看得到後頭的幾個人,她卻沒有回頭的勇氣。

  就算如此,她似乎還感受得到那男人的存在,他的笑聲、他的氣息、他的眼神……

  喇叭聲從對街響起,她看見紀墨君在車裡對她招手。

  定了定神,她拉出一抹微笑,接著過街坐進車裡。

  她沒有發現,大樓門口站了幾名男士,他們在等著叫計程車,其中一個男人深沉的眼神卻一直緊鎖著她,直到她上了車、消失在轉角為止……





  可想而知,她的好同學心情差透了。

  柳慕荷縮在座椅裡,計算著自己的陽壽僅剩多少?

  她想自己要不是車禍而亡,就是被紀墨君的駕車技術嚇死。

  看向身邊滿是殺氣的駕駛,她顫抖的聲音在引擎的呼嘯聲中響起。

  「墨君,你開的是轎車,不是跑車,而且我們是在忙碌的大馬路上,不是在賽車場上,你能不能開慢一點?」她已經壓下好幾次尖叫的衝動,怕再與另一輛車子以些微距離擦過,雖然她今晚已經尖叫過一回,不過她不想再丟臉了。

  「死不了人!」紀墨君殺氣騰騰,只要是擋在她前方的車子,不是被按喇叭就是被閃大燈。

  柳慕荷咽口口水,汗濕的雙手抓緊車門上的把手,「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去哪?」高速行駛的車子倏地停在紅燈下,紀墨君皺了眉,「對啊!不能一直沒有目的的開下去。」這樣她的氣不可能會消。

  柳慕荷猛點頭,「是啊是啊!」

  小命要緊嘛!她才二十六歲,家裡還有債務等著她償還,而且最重要的,她還是處女。

  如果抱著處子之身死去,沒嘗過人間最美妙的一件事,她會抱憾的。

  比她年紀輕的女孩經驗都比她豐富,有時候她對自己真的很沒有信心。

  「我要去找男人!」紀墨君用堅決的口氣說。他們要她跟男人混的不是嗎?她就如他們的願!「啊?!你……行嗎?」不是她懷疑好友的姿色,墨君長得很美,男人很喜歡她這型的女孩子,可是她……有性冷感耶,

  紀墨君看見對街上林立的酒吧,嘴角一撇,「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將高級轎車紅燈左轉逆向開進單行道,被激怒的她把好友嚇得臉色慘白。

  「下車。」開進停車場,紀墨君帶著濃烈依舊的殺氣跳下車。

  「到底誰惹了你?」柳慕荷的腳踏在地面上時,好像還微微發軟。

  「他們……要幫我相親!」她就是排斥男人嘛!

  柳慕荷愣住了,接著不禁覬覦起來。「怎樣的男人?」既然是高貴的紀家看上的人,家世一定不錯。

  「小荷!」一身紅色短洋裝的紀墨君對她大吼。她身邊的人都怎麼了?

  「氣質、氣質。」柳慕荷退了一步,「我知道你排斥男人,可是你不覺得你身邊少了什麼人嗎?」

  紀墨君氣呼呼的掃她一眼,「你不也一樣。」

  從前她們同樣是大學裡的校花,結果去年開同學會,結婚的好幾對,不然也都已經有甜蜜戀情了,就只有她們兩個大家以為會最快嫁掉的,還在晾著等。

  「我是沒機會啊!我忙著賺錢都來不及了。」柳慕荷跟上她的腳步,「你真的要進去啊?」她看著燈光昏暗的酒吧,遲疑著。

  「是啊!你怕什麼?」紀墨君挑眉問。

  「我沒去過耶!」她從高中就忙著打工賺錢,同學們的玩樂皆與她沾不上邊。

  「對呵,我忘了你是乖乖女。」

  「你不要話裡帶酸唷!」好脾氣的柳慕荷就算生氣也是沒有殺傷力。

  「不然找你出來幹嗎?就是需要個出氣筒嘛!」說完,紀墨君便走進酒吧。

  柳慕荷瞪著她的背影,只覺得一陣無力。這是哪門子的朋友?

  她舉步跟進,差點因為裡頭昏暗燈光和濃重的煙味而打退堂鼓。

  「咦,墨君呢?」她發現這家店生意很好,人潮多的比每天她擠的公車還多,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比她還高,這樣她怎麼找得到墨君?

  她發出害怕的呻吟,心想墨君會照顧自己,那她可以先回家了吧……

  正想退開,可才轉身就撞上了人,那人手上的酒全數灑在她頭上、衣服上,她傻愣了一會。

  她果真不適合這種場合,這杯酒就是給她的警告,她還是趕緊離開好了,墨君自己一個人應該沒問題才是。

  「對不起,你沒事吧?」那人趕緊低身道歉。

  她眨眼,在昏暗燈光中打量這個彎腰察看她的男子——

  「你很面熟。」連聲音也很熟悉。

  她應該是認錯人了,她不認識身材這麼高大的男人,也想不起來曾經見過這樣的人,大概是燈光的關係吧!

  「是嗎?」男人凝望她一會,然後咧唇一笑。「你也很面熟。」

  他驚艷的眼神停在她身上許久,凝望她在昏暗燈光下,依舊引人注目的柔美容顏。

  「卿,你在做什麼?」幾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擠了過來。

  他聳聳肩,指指被他潑了一身濕的柳慕荷,「我把小姐弄濕了。」

  接著,他垂眼打量她——

  她像是走錯了地方,像她這樣稚嫩的小女孩應該是在家裡繡繡花、彈彈琴的,她待在這裡,是會被男人吃掉的!

  當她無辜的眨動雙眸時,他也忍不住回她兩記電眼。

  然後,他滿意的看見她害羞的撇開眼。

  當下他決定了,今夜他要這個女孩,他要她的身體與靈魂,要她退去羞怯,在他身下變成妖媚的床伴……

  他的雙關語讓一群男人曖昧的低呼和吹口哨。

  柳慕荷望著他們,雖然不太懂他們的舉動,可是想也知道他們不太正經,畢竟她活了二十六年,沒傻到這種地步。

  「我要走了。」她努力排開幾個男人,朝門口擠去。

  司徒卿對她的背影微笑,「這麼急著逃走!」

  「她不賞臉耶!看來你『採花聖手』的稱號要讓出來 !」朋友中有人起哄。

  「誰說的?我保證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對那女孩挺有興趣的,而他也不容許女人忽略他。「是嗎?來賭啊!」大伙鼓噪起來。

  「好,我奉陪,你們輸定了。」他望了朋友一眼,笑著跟在柳慕荷身後走出酒吧。

  他要的女人,沒一個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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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7: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外頭的空氣讓她的腦筋清醒多了。

  柳慕荷停下腳步,喘了口氣。

  「真糟糕,我果然應該留在公司裡加班的,也就不會遇上這一堆倒霉事,還被潑了一身酒……糟了,爸最討厭酒的,這樣回去,會被罵的……」

  她抓著身上的衣服,想要回酒吧裡找紀墨君,可是又怕踏進那堆混亂裡,她站在停車場裡,一臉為難。

  「小姐,你一個人唷?要不要我們陪你?」一群痞子樣的年輕人圍了上來,每張臉上都涎著不懷好意的詭笑。
看來這麼好欺的小女孩在這裡,他們這群少女殺手沒有理由放過。

  柳慕荷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啥?你、你們是誰?」

  她霧濛濛的眼打量每個比她高大的男孩,緊張的退了幾步,心想今天她真的是太倒霉了。

  怎麼辦?如果她呼救,有沒有人會來救她?

  「嘿,你一個人在這裡是在等人嗎?不如跟我們一起進去玩吧。」男孩們見她低頭不語,更加放肆的侵犯她。

  「不要!我……我才剛從裡面出來。」她鼓起勇氣抬起頭,「我要走了,請你們讓開。」

  「唷,要我們讓開啊?如果我們不讓呢?」

他們將她包圍,這下她更是害怕了。

  她對他們而言稱得上是老女人了,他們何苦難為她?柳慕荷暗自叫苦。

  「小弟弟,你們看不出來嗎?我比你們老耶!」她不敢像個潑婦對他們吼叫,如果是墨君,一定可以輕易把這些小孩子嚇走,可是她不行啊……

  「真的嗎?一點都看不出來唷,你真的很可愛耶!」男孩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會後一起笑了起來。「而且最近流行老少配。來嘛!弟弟我很會玩的唷!」其中有人開口說道。

  「裡頭有很多辣妹,我想她們會比較願意跟你們玩,我真的要回家了。」柳慕荷額頭冷汗直冒,沒想到自己一味的拒絕反而讓人更想欺負她。

  「可我們就是喜歡你啊!不然,我們換個地方玩吧?」

  「我的天哪……」她實在很想掐死不知玩到哪去的紀墨君,竟然害她陷入這樣的恐懼之中,說不定還會貞操不保、小命少半條。

  「來嘛!走吧!」幾個男孩力大無窮,拉著她走。

  「不要!救……救命!」柳慕荷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叫。

  「你們誰敢碰我的女朋友。」懶懶的低沉嗓音響起,鎮住了氣焰正高的年輕人。

  吁,終於有人願意救她了。

  柳慕荷看向坐在一旁欄桿上的男人——

  是他!那個剛才潑了她一身酒的男人,他坐在那裡多久了?

「你……」年輕人看著他,有些不自在。

  「對不起,我來晚了。」司徒卿對她眨眨眼,希望她聰明的明白他的意思。

  柳慕荷微微一愣,然後瞭解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看他們,我好怕唷……」她顫慄著低喊,她是真的很害怕嘛!

  「別怕,我相信他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而已。」司徒卿笑著走近。

  可就算他帶著笑臉,依舊讓人感覺得到他渾然天成的迫人氣勢,靠他最近的兩個年輕人自動讓開。

  「誰跟你開玩笑!她是你女朋友嗎?借我們玩玩吧!」年輕人們試圖鎮定,仗著人多勢眾,硬要奪人。

  「要借可以,不過得看她要選擇誰。」司徒卿笑看她一雙冒火的美眸,在心裡暗笑。

  「只是個女人,難不成你要為了她,被我們兄弟圍毆?」年輕人現在把他當成發洩目標。

 「噢!你們現在是要打架吧!我是個老人家,不太適合做這種運動,不如這樣,我剛才在旁邊的時候,已經打電話給警察了,我想待會我們可以到警察局去聊聊,當然,如果你們的父母有空的話,我們也可以交個朋友。」司徒卿冷笑著看著一群年輕人臉色遽變。

  「Shit!你給我記住!」一群年輕人聽說警察要來,馬上做鳥獸散。

柳慕荷等到危機解除,才真正鬆了口氣,接著,橫了剛才差點氣壞她的膽小男人一眼,她掉頭就走。

  「不向我說聲謝謝?」司徒卿笑著出聲,留住她的腳步。

  她考慮了一會才回頭。

  「有必要嗎?你剛才還要把我借出去呢!」她指責的瞪著他,替他複習剛才他說過的話。

  司徒卿聳肩。「我人單勢薄,你總不能要我一個人跟他們打群架吧?我很怕痛的。」

  「所以你沒種。」柳慕荷嘟著唇,垂眼盯著自己的鞋尖,一會後才又抬頭看他,「你真的打電話叫警察了?」

  他為之失笑,原來她真的如她看起來的那樣單純。「當然沒有,那些小孩子很好唬。」連她也是。聽他這麼說,柳慕荷在暗色燈光下漲紅了臉。

  「我……你追出來做什麼?」

  「我把你弄的一身濕,是該做些什麼,不如,我再請你喝杯酒?」

  「唔……不了,我不會喝酒,而且我一身濕黏黏的,我想回家。」她今晚已經夠倒霉了,她不想再招惹麻煩。

  她沒有發現,當她說自己不會喝酒時,身旁的男人眼神發亮,露出更加興味的眼神。

  「你真的沒問題?」司徒卿關心的追上她。

  「沒事,可是我想進去找我的朋友,請她先載我到她家換件衣服,然後我才能回家。」

  「你不喜歡酒味?」他從她皺緊雙眉和鼻頭的可愛動作發現的。

  她聳肩,「我沒喝過酒,所以不知道,不過聽說酒喝起來苦苦辣辣的,我想我不會喜歡。」

  「小女孩,其實酒有很多種味道,不只是苦和辣……」他刻意放低原本就醇厚的聲音,「你想不想試試?」

  「我不想。」柳慕荷翻了一記白眼,她再單純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她並不需要男人,也不要長久的關係,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她仍舊會孤獨……

  等等!誰說她和他是要長久的關係?

  她望著他的臉,笑自己還是沒長大。

 像他這樣的男人,只是在夜裡尋歡作樂,他要的也僅只是一夜的魚水之歡,而她,是他想要的一夜情對象。

  「你怕我?」司徒卿知道她在思考,卻故意激她。

  這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不給別人機會、不給仁慈的退讓,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我不怕你,但我並不想認識你,我說的夠明白了嗎?」她的警戒仍在。她不想給這個男人機會,雖然她的心有些晃動,她還是不能亂來。

  她必須對自己負責,而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夠成熟去接受這一切,所以她想逃。

  「可是我很想認識你,因為你很迷人。」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沒有碰觸她,但他的威脅依舊環繞著她,強迫她接受他。

  柳慕荷望著他的臉——

  那是張很英俊、很有氣質的臉,會讓女人跌入他誘惑中的邪惡英俊。

  「你……是剛才在電梯裡的那個人?」越靠近他,她就越懷疑。

  「嗯哼。」她總算想起他了,他還以為自己的魅力大不如前了呢!

  原來真的是他。

  還來不及高興,當時的羞惱情緒又揪住她的心。「我問你,為什麼那時你要一直抓著我的手?」「是你一直抓著我的手。」司徒卿用委屈的眼神睨著她。

  「你明白我的意思!」柳慕荷氣得幾乎跳腳。

  他為什麼要弄擰她的意思?真討厭!

  司徒卿抬手制止她的怒火,接著整了臉色,正經的凝望她,「因為那時候你很害怕。」

  柳慕荷望著他,心頭突然一顫。

  她知道自己不認識這個男人,但現在,她卻迷失了。

她不懂,為什麼他一句話就讓她的心感受到如此強烈的震顫;她不懂,為什麼他正經的神色讓她想要歎息。

  如果真的只有一夜呢?如果她想要放縱一晚,應該不會讓她的人生有什麼不同吧?

  她只想知道,受這個男人疼愛,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別人玩得起一夜情的遊戲,身為二十六歲女人的她,應該也行……

  「你……」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緊張而哽在喉間,她洩氣的歎息。

  抬眼看他,他認真而充滿耐性的眼神讓她惶恐的心安定不少。

  「你真的可以幫我整理我這身凌亂?」

  「這是我應該做的。」司徒卿指著不遠處的車子,「上我的車?」

  柳慕荷只想了一秒鐘就點頭了。

  坐上他的轎車,她忍不住嘀咕,這輛豪華轎車可不比墨君的差,而且價碼可是她家好幾年的生活費呢!

  唉,她和他們果然是天差地別……

  她並不怨天尤人,只是偶爾不平還是會冒出頭來,刺激著她。

  司徒卿把車子開上馬路,同時打量著她的表情。

  「你對我的車子有所不滿?」她不懂得掩飾自己,這點對她而言很吃虧,任何人都可以透過她的神情猜出她的心事。

  柳慕荷搖頭。「不是,我只是忌妒而已,你知道這輛車子要花像我這樣平凡小職員多少年的薪水嗎?」

  「所以這世界上才會有貧富之分啊!」他輕語道。

  「你好像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真討人厭。」柳慕荷睨著他的側臉,猜測他的年紀。

  他應該早過三十,不知道是不是正邁向四十?

  她喜歡成熟的男人,或許是因為她想要受人呵護的感覺,她一向對男性僅止於欣賞,只是今晚她突然陷入男女天生的吸引中,讓她有些訝異。

  「你不是真的討厭我,只是過去沒有人給你不一樣的答案,所以你聽不慣。」司徒卿很仔細的替她分析。

  她憋了許久的氣,最後才問聲說著:「我好像多了一個爸爸。」

  突地,車內充滿他低沉的笑聲。

 「相信我,我當你爸爸還太年輕,而且不會用覬覦的眼神盯著你。」司徒卿在心裡暗暗訝異自己竟是真的喜歡她。

  一段短暫交談過後,他發現自己對她比起剛才在酒吧裡,更多了些驚艷外的欣賞。

  「這倒是……」柳慕荷知道自己又說了蠢話了。

  這個男人太精了,恐怕早就習慣和女人玩遊戲。

  她因為這點體會而有些失落,但他只是一夜情人,她不要在意,才不會捨不得。

  她是個成熟女性,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緒,也可以保證自己的心不會因為今晚而有所波動。

  她就是她,一個平凡的女孩,而這男人,只是她尋求的夢幻罷了……





  司徒卿望著玻璃窗外的夜景,他就是看上這裡極佳的街景,才會買下這整層樓做為自己在台灣的住所。

  「……嗯,她現在正在我家洗澡,她進浴室前,還要求我調一杯雞尾酒,這樣你們幾個滿意了嗎?紀,別再打探了,你知道能進我屋子的女人少之又少,而她……我知道她也有意思,就這樣,我們的討論到此結束。」

  「不要這樣嘛!我們真的很好奇耶!」紀在電話另一頭大叫。

  沒想到卿真的能把那個乖寶寶拉回家,他們幾個朋友都還在擔心,是卿硬拖著人家小女孩回家的呢!

  電話另一頭傳來震耳欲聾的電子舞曲讓司徒卿頭快炸掉了,他很懷疑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又和朋友野到哪去了。


  「不行,我要有點君子風度,我不想談論和她之間的細節,反正你們知道我不會唬你們就是了。她要出來了,我得掛電話了。」聽見浴室的水聲停止,他不顧紀在另一頭哇哇大叫,逕自掛了電話。

接著,他轉身在吧檯前倒了兩杯酒,一杯威士忌是他的,而另一杯看似透明的淺色飲料,則是他初戀情人自己發明的最愛。

 他抬眼看著羞怯的人兒穿著他寬大的T恤站在門口,極度不搭配卻又分外惹人憐疼。

「進來啊!」他微微牽起笑容,對她招招手。

  「我把衣服洗好,放進烘衣機了。」柳慕荷侷促不安的在他的指示下,坐上高腳椅,與他面對面。「等衣服干還得花點時間,我替你調了杯酒,你試試。」他把酒推到她面前。

  「哇!好漂亮唷……聽說調酒都有名字,這杯酒也有名字吧?」原本還皺眉瞪著高腳杯裡的酒液,但一看到杯中的晶瑩,她又孩子氣的笑了起來。

  「沒有,這是我初戀女友調配的,她沒辦法取名字,一直到我們分開為止。」司徒卿笑著搖頭。

  「真的嗎?」她不敢大口品嚐,只得伸出粉色舌尖,輕啜酒液。

  司徒卿凝望著她的動作,清純無辜的勾引著他的慾望,他深邃的眼神一瞬間轉而濃郁,對她的渴望讓他口乾舌燥。

  沒想到一個毫無經驗的清純女孩,竟不用花絲毫力氣,就讓他的慾望蠢蠢欲動……

  「嗯,不錯唷!」柳慕荷舔著唇瓣上的甜味,對他漾出笑容。

  「告訴我,你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她太可欺了,甚至讓他捨不得對她下手,他給她一個機會,讓她拒絕,她可以安然走出他的住處,不被他給吃了。

  「好像應該要喔?」她吐吐舌,「或許我真的就像朋友說的,太單純、太容易相信人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信任你。」

  司徒卿挑眉,「信任我嗎?就算我想要把你帶上床?」她單純的讓他忍不住想恥笑她。



空氣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凝結。

  柳慕荷瞪著他,心,難免受傷。

  「真的就這麼簡單嗎?只因為想要找個女人陪你過夜?」她垂眼望著晶瑩液體,突然覺得自己太廉價了。

  如果他知道她從來沒有讓男人碰過,他會稍微珍惜她嗎?還是只把她當成另一個征服的對象?司徒卿知道自己傷了她,啜著醇酒,他的眼神更具深意的凝睇她。「你不用太難過,要我看得上的女人,可也不簡單。」

  「是嗎?那我可真榮幸。」她直視他,「我要的也只是一晚,你能夠被我挑上,也是你的榮幸。」

  司徒卿放聲大笑,「你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哦?」

  「這又有什麼錯?」柳慕荷氣惱的低嚷,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可以輕易的惹火她,她的好脾氣是眾所皆知的,為何偏偏在他面前,就成了怪物。

  「沒錯。」他的手指輕點她手中的酒杯,「你還沒決定要不要喝嗎?」

  要拐女人上床,這是最簡單快速的方式了。

  微醺之際,女人的眼裡一切都是朦朧而美麗的,而喝了酒的女人,也是朦朧而夢幻的。

  柳慕荷想起自己手中的酒,「當然要喝了。」她猛吸一口氣,仰首就口把整杯調酒灌下喉……

  司徒卿傻眼了。

  拼酒是台灣人的文化,但是她這個文雅的小女人怎麼也……

  柳慕荷灌下整杯酒後,被嗆的淚水直冒。

  「咳!還真是不太好喝,好嗆……我不該這樣喝唷?」她看著司徒卿傻眼的模樣,猜想自己做了蠢事。

  「這樣喝是太猛了點。」司徒卿認為自己的說法夠含蓄了。

  「噢……咳、咳……救命!」她快被酒精嗆死了啦!

  司徒卿見她咳個不停,整張臉都漲紅了,才放下自己的酒杯,走到她身邊,大手輕拍她的背後,「我給你倒杯水?」

  「好……你、你快去……咳……」她趴在吧檯上咳到不行,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要討厭酒了。

  「水來了。」司徒卿把水杯遞給她。

  她捧著他的手,仰首灌下水,情急之下又被水嗆到了,她咳的趴在他胸前,嬌小的身子快咳散了。

  司徒卿笑著把她抱起,帶她到沙發上坐下,柳慕荷坐在他懷裡,酒精和嗆咳奪去她所有力氣。

  「你啊……」司徒卿只能笑著拍她的後背,他刻意經營的浪漫徹底失敗。

  一會後柳慕荷才停止嗆咳,她知道自己一直坐在他懷裡,羞赧的抬頭看他。

  「謝謝你,我沒事了,可是……噢!我頭昏……」才想逃開他,她又軟綿綿的倒回他懷裡。

  「對不起,我……」

  「沒關係,我的懷抱很舒服吧?借你躺沒關係……」司徒卿把她壓倒在沙發裡,強壯的身軀緊貼著她,早已對她性致勃勃,是怕嚇著了羞怯的她,才沒有惡虎撲羊。

  是啊!她像只小羔羊,惹人憐愛,又忍不住想吃了她……

  他的吻落在她唇上,舌尖輕輕佻開她帶著微甜的唇瓣,撬開她的齒,深入她的口中,探索她的甜蜜……

  「呵……」

  突地,一陣酣笑聲讓正陶醉於她甜美的司徒卿愕然抬頭看著她。

  「怎麼了?」他的指尖滑過她酡紅的臉頰,落在她帶笑唇角上,她無憂的笑容讓他的心也跟著飛揚。

  「我告訴你唷!我叫柳慕荷,今年二十六歲,還是個處女耶!」她憨笑著對眼前的人說。

  「噢。」司徒卿睨著她,猜想她喝醉了。

  「可是同事們都笑我,說我是老處女。」她又突然嘟起小嘴,對「老處女」三個字不滿到了極點。「哦?」司徒卿的聲音拉高了幾分。

  她是很清純,可是他沒想到像這樣的美女,在現在的社會裡,居然還能保有處子之身。

  他訝異的聲音讓柳慕荷十分不滿,「我……也不願意啊!可是我一直要幫家裡的忙,我……」

  「等等,幫家裡的忙跟是不是處女有什麼關係?」司徒卿明知道她開始說醉話,還是忍不住插嘴。

  「有哇!」她大聲一吼,把司徒卿嚇了一跳。

  「當然有了,我要賺錢,很努力的賺錢,從高中時候就開始了,除了上學、睡覺,我就是工作,沒空交男朋友嘛!」

  「噢……」司徒卿感覺到她握著自己手臂的手,其實是很粗糙的,很難想像,像她這樣一個嬌嫩的小女孩,其實吃了很多苦頭。

  她應該要受人疼愛的,是怎樣的環境讓她這麼辛苦?

  「所以今晚啊……我難得逮到機會,我要讓公司那些同事知道,我不是老處女了!」醉醺醺的柳慕荷忍不住開懷大笑。

  「是又怎麼樣?你何必計較。」對他而言,女人是不是處女並非重點,他注重的是感覺。

  「可是我想知道……跟男人做愛是什麼感覺嘛!」

  司徒卿洩氣的趴在她胸前。

  原來,他、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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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別睡啊!我還沒說完!」柳慕荷一雙手扯住他的頭髮,使勁搖晃。

  司徒卿呻吟的抬頭,他該慶幸,這隻小羊兒的酒品不差,只是喜歡酒後吐真言,外加……扯他的頭髮!

  「我在這裡,你說。」他哭笑不得的睨著她越加酡紅的臉,忍不住的,又吻了她一回。

  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執意要把話說完。「我……想,沒有男人追我,是因為我們家負債纍纍,但起碼我可以享受男人啊!」

  司徒卿抬手掩住她的嘴,「你再怎麼醉都沒關係,今晚過後你忘了我也沒關係,可是你一定要記住一件事,以後你千萬別再喝酒。」

  「可是……」

  「別說了,你不是想要男人嗎?」他笑睨她,而她用力點頭。

  「那就讓我來為你服務吧……」

  「什、什麼?」柳慕荷半瞇的醉眼猛地瞠大。

  酒意被他給嚇醒了,她小手一抓,又扯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拉起來,「你再說一遍?我可先說明,我是玩一夜情,我很窮,沒錢付給你唷!」

  啥?她以為他是牛郎嗎?

  司徒卿揉揉眉心,頭很痛。

  「唉,起碼你的酒醒了大半。」他無奈的歎息,「你放心,我知道你很窮,就把你的身體當作夜渡資吧!你說好不好?」

  「好!過了今夜之後,我們就毫無瓜葛。」她笑著雙手一攤,「來吧!」

  「幹嗎?」他後悔用了把她灌醉這招,後悔極了!

  她睜開一隻醉眼,責怪的瞪他。「笨蛋,你會不懂?當然是做愛啊!」嗯,以後如果她害怕的時候,只要灌點酒,她就可以很勇……嗝!

  司徒卿笑的癱在她身上,「小姐,做愛不是一個躺下、一個撲上去這麼簡單,是要這樣的……」他的雙手握在她纖細腰間,緩緩把衣服向上推……

  「喂,你知道你在脫我衣服嗎?」她慌恐的扭動身體,殊不知這樣只是加倍的挑逗他。

  「傻瓜,不脫衣服怎麼親你?」司徒卿的手沒有停止,把她的上衣脫掉,接著她的內衣落地。

  「噢……」她懵懵懂懂的點頭,安靜下來,可是她的頭還是好暈耶!

  他的手向下,解開她的窄裙,「還有,叫我卿。」

  「親?你要我親你啊!」她的醉笑聲不斷。

  「不,是卿卿我我的卿。」他含笑解釋。

  這名字從前曾經帶給他不少困擾,但從現在起,他喜歡她這樣叫他。

  「對啊!我們現在就在卿卿我我了不是嗎?卿……」她笑著喊他。

  「我喜歡你叫我的方式,像情人的愛語……」

  「卿,我的身體好熱……頭也好昏……」

  「誰叫你喝那麼多酒。」他笑喊她,「別睡著,我要你醒著,你不會要你的初夜一點印象都沒有吧?」頭一回,他得擔心他的女伴會在他懷裡睡著。

  「嗯。」她很努力的在睜大眼,真的很努力。

  她霧濛濛的眼凝望他帶著一絲邪氣的英俊,他沉重的身體讓她感受到男人強壯的力道。

  柳慕荷不安的抓住他的手,她還是不習慣讓男人碰她。

  「乖。」

  「卿,我……」她不安的喘息。

  「我知道。」司徒卿安撫她。

  「我……我要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唷!你要溫柔一點。」她忘了自己剛才已經說過,又對他說了一遍。

  「放心,我每一次都很溫柔。」

  ……





  司徒卿側躺著,這種姿勢可以讓他輕鬆的凝看他今夜的床伴。

  會到酒吧其實也是那群朋友們的慫恿,他才剛從美國回來,一群好友要給他接風,而明天是周未,很多人今晚就開始狂歡作樂,也因此他才遇見她。

  「慕荷,好名字。」他的手指在她滑嫩的臉上輕劃,寵溺的笑看她酣睡的臉,「慕荷,小美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手撫遍她身上的每一處。

  她想把今夜當成一夜情,可他卻不太願意被她利用,他想把一夜情延長為無數夜。

  「你應該是喜歡的吧?那麼如果我提起要和你有更長更深的關係,你會答應嗎?」他明知道這種關係不容易維持,可是他想試試,只因為她太迷人了。

  沉睡中的柳慕荷給他的回答是一陣噥咕,和轉身背對他。

  望著她雪白的背部,司徒卿露出一抹苦笑。

  「下次,決定不灌你酒了。」

  他伸出手臂環住她的腰,感覺好契合。在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女人是為他而生的。

  在閉上眼的前一刻,他性感的薄唇露出一抹滿足微笑——他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幸福的感覺了。





  噢……頭怎麼會這麼痛?

  柳慕荷捧著脹痛欲裂的頭在床上打滾,她想自己定是生病了,她要去看醫生……

  奇怪,她家裡哪來這麼快樂的男人唱歌聲?

  她停止哀嚎,懷疑的睜開眼,落入她眼界的,是陌生的擺設。

  咦!這裡不是墨君家耶!那她跟誰……

  想了足足三分鐘,伴隨著浴室裡愉悅的男性歌聲,她終於想起自己昨晚跟一個陌生男人上了床。

  「啊!」她猛地坐起,大吼一聲。

  「什麼事?」在浴室裡的司徒卿一聽見她的叫聲,在腰間繞了條毛巾就衝了出來。

  「你、你……」看見他的臉之後,柳慕荷的回憶更加鮮明,因為她夢裡都是他的臉。

  司徒卿見她好端端的,這才鬆了口氣,他斜靠在牆邊打量她,發現她很適合留在他的床上。

  「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你昨晚叫了我的名字好多次。」他冷靜而好心情的開口。

  「我……沒忘。」她低喊一聲捧住自己的頭。「噢!我的頭好痛。」

  「要我幫你揉嗎?」他作勢要走向她。

  柳慕荷連忙制止。「不要!你你你……站在原位就好了,別過來。」他幾乎是裸體的,她不想再重溫噩夢。

  司徒卿怕嚇壞她,才停住腳步。「為什麼怕我?昨晚我們就已經裸裎相見了,你現在才開始害羞,太晚了。」

  「那是因為我喝了酒……」她好想哭唷。

  「你利用了我,所以你要對我負責。」司徒卿用她的善良來加重她的愧疚,以達成他的計謀。

  他想要留她更久,但她並不想。

  「可是我只是……」她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說起,因為她是真的利用了他啊!

  「怎樣?」他等著她的答案。

  「我的衣服呢?」柳慕荷想了想,卻轉開話題。

  「干了,放在那裡。」司徒卿決定暫時放過她,免得她羞愧至死,看她臉紅成這樣,他很擔心。

  「噢。」她看看他,猜想他不會紳士的迴避,只好裡著床單下床。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優雅的走過他面前,只可惜好運沒有降臨在她身上,一不小心,她的腳踩住了床單,她尖叫一聲,在司徒卿面前狼狽的跌倒。

  「你的身體這麼美,藏住會遭天譴的。」他把她抱起,放在床邊,順手扯掉床單。

  「你……」她除了眨眼和結巴外,做不出第三件事。

  「要不要一起洗澡?」司徒卿對她眨眨眼,提供邪惡的主意。

  柳慕荷快把頭搖掉了。

  知道她保守又膽小,司徒卿決定先饒過她一回。

  「好吧!那你等我,我一會就好了。」揉揉她的發頂,他寵溺的笑睨她不安的模樣,她實在太可愛了。

  「我……」望著他不容質疑的臉,到口的話全都縮了回去。「噢。」她順從的點點頭。

  「乖。」他衝進浴室,打算洗戰鬥澡,然後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再衝出來。

  柳慕荷捂著雙頰,至今依舊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

  她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了一般人很常做的一夜情。

  可是她玩不起這樣的遊戲啊!

  偷偷望向浴室的門,再看看被他平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她只考慮一秒鐘,就決定要落跑。

  當司徒卿興沖沖的衝出來,卻發現他的公寓裡只剩他一人,而他聽話的小美人則已芳蹤杳然。他咬牙,好心情徹底被破壞了。

  「Shit!我真的被她利用了!」





  八點,不知道爸起床了沒?

  柳慕荷悄悄溜進家門,極盡所能的放輕腳步,就是怕驚擾到家人。

  「回來啦!」低沉的聲音驚的她全身僵硬。

  她緩緩轉身,發現父親就站在房門口瞪著自己。

  她緊張的握緊雙手,忍不住猜想,如果爸爸知道昨晚她做了什麼荒唐事,會怎麼修理她。

  「去哪裡了?!你媽擔心了你一整晚。」柳雲飛沉臉睨著他的長女。

  「呃,因為墨君心情很差,所以把我從公司接走。」糟了,墨君該不會找不到她,打電話到她家問吧?她嚇出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墨君昨晚是怎麼過的,不會也跟她一樣,真的找了一夜情吧?

  一聽說是那個和他頂嘴過的千金大小姐,柳雲飛冷哼一聲,「我跟你說過幾次,少跟她在一起!」

  「她也是我的朋友啊!」柳慕荷小心翼翼的回話,「爸,我想回房了。」對於曾經是教師的嚴肅父親,她一向畢恭畢敬,生怕觸怒父親,她的日子會不好過。

  有時候她會羨慕哥哥,他是長男,又是柳家的獨子,受盡父母的寵愛,而她,竟然就像是連續劇裡演的賠錢貨。

  她盡量不這麼想,因為她也是父母親的女兒,可是每次只要看見父親對哥哥和顏悅色,她的心就難免一酸……

  「嗯。」柳雲飛點點頭,沉默的轉身離去。

  早習慣父親的冷漠,她歎口氣走進房裡。

  她把自己摔進床上,一身酸痛抗議著她的粗魯,她想是昨夜的縱慾造成的。

  她就這麼溜走了,卿大概很生氣吧?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她不認識他,卻在一時衝動和酒精作祟下交出了她的初夜。

  很奇怪,她並不後悔,她很慶幸自己的初夜是交給一個她認為完美的男人,她的記憶混沌卻也美好。

  這就夠了,她不想多認識他,怕對他惟一的印象也被破壞,所以她選擇離開。

  一夜情不就是如此嗎?

  短暫火焰之後,只剩回憶……

  困頓睡去時,她帶笑的唇歎息的喚出他的名字,那渾身充滿迷人氣息的獨特男人——

 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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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7: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韓家和紀家……」司徒紀望著宴會廳門外的偌大喜賬,咧嘴轉頭一笑。「你說說,他們在搞什麼鬼?」

  聽說今天這對新人的婚事決定的極為匆促,根據可靠消息,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就決定要結婚了,他想,應該是「昏了」才對。

  一個據說是性冷感,另一個則是花花公子,兩人除了郎才女貌之外,看不出他們有哪一點適合當夫妻。

  司徒卿從月聳肩,他穿著剪裁簡單、卻襯托出好身材的西裝,「對我們沒有影響,倒是紀家那幾個想要霸佔財產的人,恐怕會急的跳腳吧!韓少辰不像是會任人在他面前撒野的人。」

  他今天會來,只因為和韓少辰在美國便有過數面之緣,這次他回台灣,消息又傳到韓少辰耳裡,他若是不來,那小子會不開心的。

  司徒紀掃了同父異母的哥哥一眼,「你到底吃錯什麼藥,一個多月了心情還這麼差?這次的併購案快完成了呢!開心點嘛!人家辦喜事,你別給人家觸霉頭。」

  他痛楚的咧咧嘴,「自從我被一個看似天真純潔的小美人『利用』之後,我的好心情就死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心情會糟到這種地步,或許是因為自尊心受創,也或許是她沒有道別就離開,讓他悵然若失。反正他的心情是低落到極點了。

  「噢!沒想過去找那個小美人?」沒想到有人能反抗他這魅力十足的哥哥,那天的小美人他印象不深了,不過他同樣好奇那小美人的長相和……其他方面。

  「沒,她不希望我找她。」司徒卿嘴硬的不肯承認,他曾試著四處走走,想碰碰機會看能不能找到她;他也去過那間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酒吧,期待她會再次出現,可是卻都失望了。

  其實,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失望還是高興。

  失望沒見到她,卻高興她或許只利用了他一個男人,沒讓別的男人碰她。

  這是頭一回他這麼在乎這種你情我願、天亮再見的遊戲,他一直都還忘不了她,而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慕荷,今天墨君分身乏術,我這個分身才有榮上「做你的男伴唷!」隨著爽朗的男聲響起,司徒卿的眉頭也隨著皺緊。

  是他聽錯了吧?他怎麼會在這裡聽見她的名字?

  他愕然轉頭,卻看見害他一個多月來心情差透的女孩,正在一個看來有些油條的男孩陪伴下,朝他走來。

  他雙手抱胸,等著和那男孩聊天的人兒發現他。

  司徒紀發現他驟變的臉色,雖然不解,卻也知道有好戲可看了。

  柳慕荷輕笑,「謝謝你,有你陪我最好了,可是你不忙嗎?」

  紀墨風雙手一攤,「我有什麼好忙的?陪你是我今天最重要的任務。還是你不想要我陪你?我會很傷心的唷!」他一臉委屈,像是被遺棄的小狗。

  柳慕荷被他逗的笑彎了腰,她一直很喜歡墨君的弟弟墨風,聽說他也是個採花高手,而且對她頗有興趣,沒碰她是因為墨君威脅要「剪了他」,她才能逃離魔掌的。

  她俏皮一笑,「我所謂的忙,是指你不用招呼你那群廣大的女性追求者嗎?我霸佔著你,她們會恨我的!」

  「噢!那個啊……你怎麼知道這些?一定是那個性冷感的女人說的,對不對?」紀墨風假裝受驚,慌了手腳的模樣。

  柳慕荷快笑倒了,他實在很寶。「就看在她今天出嫁的分上,你饒她一命吧!起碼讓她活著過完洞房花燭夜。」

  「小傻瓜!她早就跟韓少辰打的火熱了,就你這個保守的小笨蛋還真的要過洞房花燭夜!」他挑逗的傾身壓近她,故意放低聲音,「還是……你要不要跟我去試試?」

  柳慕荷眨動雙眼,她相信他是在開玩笑的,可是……

  「我……」雙頰羞紅,她移開視線,逃避紀墨風英俊邪氣的臉,卻意外的墜入另一雙熟悉而冒火的眼。

  「啊!卿!」她掩嘴輕呼,真的嚇到了。

  她尷尬的想逃。

  「卿?」紀墨風也知道這個男人,眸光一沉,「你們認識?」

  「呃……」柳慕荷已經悄悄退了兩步,心裡直發毛。

  以為不會再見到他,誰知道他竟然也會出席,唉,他肯定也是金字塔頂端的一群,像她這種低下階層的人,他肯定看不上眼的。

  她覺得……自慚形穢。

  司徒卿雙眼盯著她,「小美人,那天你怎麼落荒而逃呢?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

  發現柳慕荷的不安,紀墨風把嬌小的女孩推到身後。「等等,她今天是我的貴賓,你們要聊天,也等過了今天吧。」

  不滿她躲在別的男人身後尋求保護,司徒卿眼神一沉,「你要自己出來,還是我動手。」他說到做到。

  「這位先生,今天我家辦喜事,別搗蛋行嗎?」紀墨風笑著說,但笑瞇的眼裡充滿警告。

  「慕荷?」司徒卿眼神落在他身後的女孩身上。

  「墨風,謝謝你,我沒事。」吃不住他的眼神,柳慕荷拍拍紀墨風的背,她想在這種地方,他總不可能做什麼吧?

  他回頭睨她,「你確定?」她這麼輕易就臣服啦?真沒趣。

  「嗯。」她點點頭,卻活像是被打鴨子上架的一臉委屈。

  「小心這個男人吃了你,我會失望的唷!因為我還沒吃。」他笑著低身在她耳邊低語,故意製造曖昧,氣一氣這個霸道無禮的男人也挺有趣的。

  柳慕荷輕輕推開他的臉,「你找死啊?你姐今天結婚耶!不要弄的血濺滿地。」

  「好啦好啦,我走 !有事找我。」送了記警告的眼神給司徒卿,紀墨風才跨步離開氣氛詭異的地帶。

  看樣子他的小甜心早就被別的男人給「吃」了……





  「放……放手啦!」柳慕荷被司徒卿硬拖著走,腳下蹬著高跟鞋的她受不了他的速度,只能喊他了。

  司徒卿停下腳步,左右望了眼,拉著她進入一旁的房間。

  「你為什麼要走?」他一定要得到答案,否則不放她走。

  「一夜情之後,不是都應該說再見,然後再也不見嗎?」柳慕荷站在房間裡,一臉委屈的瞪著他。會見到他已經夠尷尬了,他們應該打死不承認見過對方,可是他居然還在大家面前,硬拉著她走,唉唷……

  「一夜情之後,也可以延續下去,」司徒卿快氣瘋了。

  「可是我……」

  「說,」他厲聲吼她。

  「你、你不要凶我嘛……」雨滴大的淚水滴滴答答落個沒完,他好像壞人唷……

  哭了?

  司徒卿看著她,僵硬的臉沒一會就被她的淚水軟化了。

  他伸手,把她拖進懷裡,「別怪我火氣大,你讓我一個多月來都跟瘋子一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答應了我,卻又轉身逃跑?」

  「因為……因為……」她抽噎著說不下去。

  「噓,你再哭,那個一直用眼神強暴你的小子會衝進來英雄救美的唷!」他輕聲哄她,同時低頭吻住她因為哭泣而微啟的唇。

  他的舌老練的鑽入她口中,一解一個多月來的渴望,也吻去了她的淚水。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這樣讓他念念不忘,她,一個稚嫩的讓人以為還沒斷奶的小女人卻辦到了。柳慕荷喘息著推開他,「你別這樣,今天是我朋友的婚禮,我要出去看她了。」

  他有力的手掌握住她。「你該給我一點時間的,而且,你還沒給我交代。」

  她非要給他個交代不可,否則他會瘋掉。

  柳慕荷歎了口氣,苦澀的眼神凝望他。「我的出身並不好,而你,只消一眼就可知道你和我是不同階層的人,我不敢對你存有什麼幻想,你懂嗎?」

  「這些你都說過了,我不認為很重要。」司徒卿不禁覺得好笑,她竟然是為了這種原因逃跑。

  「我什麼時候說的?」她霧茫茫的眼不解的眨了眨。

  「你喝醉時。」司徒卿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噢……」她雙手壓著頭,再度決定不再喝酒,然後她抬眼看他,「你瞭解了,那我可以走了吧?」司徒卿搖頭。「你和紀家的人是朋友?」

  「只有墨君和她弟弟。」她打量著被他擋住的門,她逃不出去……

  「你不認為你有雙重標準?你到底在怕什麼?」

  「那不一樣。」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她這樣子不也省了點麻煩嗎?「我有我的難處,你不要為難我嘛!」

  「可是我不想放你走。」司徒卿攔住想逃走的她,把她壓在門上。

  「為什麼怕我?」他的眼神露出一抹野蠻。

  「因為……」幾番掙扎之後,她知道自己再也藏不住話了。

  「因為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想你,我明知道不該這樣,可是,我忍不住……你為什麼要出現?」她埋怨地睨著他,被他攪亂的心,至今尚未平復。

  司徒卿捧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慕荷,我喜歡你,給我一個機會,你會知道我是個值得你交付真心的男人。」

  「問題不在於你,而是我的家境真的不允許你的出現啊!」她好無力,如果可以,她也願意和他有無盡的可能,問題是她都無法說服自己了,又怎麼讓他喜歡她?

  「為什麼?把每件事都說出來。」司徒卿強悍的要求。

  「我父母親身體都不好,前幾年母親開了兩次刀,接著父親也生病了,家裡沒有收入又得付醫藥費,所以才……這樣你得到滿意的答案了嗎?」

  「對不起,我只是急著想知道你的一切,你讓我很害怕,怕一眨眼你就不見了,到時我上哪去找你?」

  「或許你不懂,可是你看起來很完美,我怕愛上你之後,你又會嫌棄我,如果那樣,我會很傷心的。」

  「你這麼不相信我?」他雙手鎖住她的腰,蠱惑的吻從她頰邊惡意的滑落小禮服微露的胸前,輕啜她的幽香。

  呃,他不會是又想「那個」了吧?

  柳慕荷僵住不敢亂動,「我又不認識你。」

  埋在她胸前的臉斜抬,笑睨她,「不要緊,待會你會更認識我。」

  「你想做什麼?」她明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是要逃開為時已晚,在她被鎖在他和門之間時,就已經中了他的圈套。

  他居然……只想著要勾引她。

  「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得賠給我。」他知道自己像發情的動物,可是他實在克制不住的想碰她。「你……」柳慕荷一陣慌亂,霧眼猛眨,雙手卻提不起力氣推開他。

  他低吟著在她張口喊他時,以口相就,濕滑的舌鑽進她口中,與她的緊緊糾纏……





  如果不是卿扶著她,她早就癱在地上了。

  「除了做愛,我們是不是該有其他事可以做?」感覺到他正替自己整理衣服,她睜開眼看著狂野如風的他。

  她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男人,她真的頭昏了。

  司徒卿咧嘴一笑,「你答對了,我要的就是認識你。」他的好心情是因為她。

  柳慕荷雙眼一瞪,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蠢話。

  「我……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你……可千萬別當真了,我告訴你唷,我不是這麼隨便的人,是因為你我才……」發現他們仍舊是以親暱的姿勢交纏在一起,她呻吟著推開他。

  「你饒了我吧!」

  「可是我不想。」司徒卿滿足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雙眼一直睨著她,「小美人,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你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聽聽你在說什麼?只因為我不答應跟你好?」她知道很多男人都有優越感,或是大男人主義,可是她眼前的這個,根本就是自大狂了。

  「慕荷,說實在的,你早被我吃干抹淨了,還有什麼好抗議的?」司徒卿好整以暇的笑哄著。

  他的小羔羊還是一樣好欺負,嗯,希望只有他一個人欺負她,這是他的專利。

  「你你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她淚眼汪汪的對他吼。

  「慕荷,我不會放棄你。」他正色喚住她,等她回頭,他更堅定的點頭,「我要的,就一定會得到。」「你要的不是我,我不值得。」說完,柳慕荷落荒而逃。

  她萬萬想不到,來參加好友的婚禮,卻惹上麻煩的男人,她快嚇死了。

  「誰說你不值得?」司徒卿深沉一笑。





  紀墨風接住從樓梯衝下來的柳慕荷,驚訝的眨眼。

  「我的天,你是被人吃過了不成?」他驚訝的上下掃看她,最後點點頭,「果真被吃了。」

  「別說了,噩夢、噩夢……」她低喊著閉上雙眼,快羞死了。

  紀墨風雙眼一瞇,笑開了,「我告訴你一件事唷!我剛才去叫新郎新娘出場,結果他們兩個差點吵起來耶!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新郎在大婚之日跟女友鬼混,被新娘當場抓奸。」

  她嚇得睜大眼,「哇!真的嗎?那新郎還活著嗎?」依墨君的個性,恐怕會血濺當場。

  紀墨風閒笑著替她撥順稍微紊亂的及肩髮絲,「不愧是墨君的好友,你倒是瞭解她。」可惜了,這個女孩心裡已經有了別人,他只能退出。

  「她這個婚姻好嗎?」柳慕荷不禁擔心起好友。

  「誰知道?她自己選擇的,就得自己負責。」紀墨風有自己的一套哲理,外人看似輕佻的他,卻有著難以理解的深沉。

  自己選擇的,就得自己負責?

  就像她嗎?

  當初是她自己要找一夜情的,是她自己要和卿上床的,現在惹上麻煩,是她自己的問題。

  唉……

  她的下巴被抬起,她詫異的看著淡笑的紀墨風。

  「把你吃干抹淨的男人下來了耶!」他低語。

  「啊?怎麼辦?」她僵硬了身子,似乎感覺得到司徒卿帶來的壓迫感。

  「我才要問你說怎麼辦哩!要我幫你嗎!」他一直很喜歡這個小女人,  要不是大他五分鐘的姐姐以閹了他相逼,他早就……嘿嘿……

  柳慕荷點頭如搗蒜,「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不想再被他逼一次,她會沒命的。

  「待會如果發生兇殺案,你好不好幫我叫救護車?」他笑睨走下樓的男子,半認真的說。

  柳慕荷狐疑的抬眼看他,「你怕被揍?」

  「傻瓜,我是怕我把那男人扁到掛。」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這個老男人,只不過是讓他捷足先登罷了。

  「你……」當她還在錯愕之際,司徒卿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我說,你別對一個對你沒興趣的女人窮追不捨,這樣的男人很討厭的。人家是怎麼說的?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慕荷不喜歡你,你自己很清楚,識相點,我會比較欣賞你。」紀墨風擁緊柳慕荷,還親暱的替她梳順髮絲,雖然很喜歡她一頭柔順的髮絲,不過這個樂趣他以後只能在別的女人身上找了。

  「慕荷看著我,你自己說你不要我迫你。」司徒卿承認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他沒想到有個女孩會懼怕他。

  她不想傷害人,就算是他也不想,可是有些話她一定得說,因為她必須要從他的迷咒中清醒,回到現實。

  「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再接近我了,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面的,所以我希望到此為止,好嗎?」她真誠的說著,只希望他能退開,因為她不懂得拒絕。

  紀墨風用力的點頭,「是啊!慕荷為了逃避你,不惜答應我的追求,真是多虧了你。」

  司徒卿冷眼睨著他對柳慕荷做出親暱的舉動,他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對慕荷也是有興趣的。

  「很棒的嘗試,你有一套,不過敗筆是她。」司徒卿指向一臉愕然的柳慕荷,「她不懂得假裝,她眼裡還有對我的感情,她不可能對你有意思。」

  「有這麼明顯嗎?」她心虛的垂下臉。

  紀墨風一掌輕輕拍在她後腦上,「笨蛋!你自己承認了。」

  她果真單純,不知道單細胞動物會不會比她聰明一點?

  「噢……」她吐吐舌,壓根不敢抬眼看司徒卿,「我們趕快走吧。」

  紀墨風擁著她離開前,還送了記戰勝的眼神給他。

  最好氣死這個搶了他要的女人的惡劣男。

  「慕荷,我們會再見的。」司徒卿的低喊似乎在預告些什麼。

  「最好不要吧!」柳慕荷乾笑。

  她是傾心於他的,可是她並不希望他更靠近她。

  她不要看見他的不耐煩,也不要他的鄙視……不是她的,她不會強取。

  「真的這麼難以接受嗎?誰規定一定要門當戶對的?」紀墨風輕易猜出她的顧忌,忍不住偷偷替她惋惜。

  她搖頭,「是我自己跨不出這一步,我沒辦法……」

  「好不容易等到了你要的男人,就因為你的膽小無能,就要放手?」

  正經不過三秒鐘,紀墨風又擺出一貫的輕佻笑臉。

  「沒關係,反正我永遠在這裡等你,哪一天你想到我的胸膛也不錯的時候,我還是歡迎你。」

  柳慕荷的回答是一記好笑的白眼,隨即又變得溫柔。

  好險有他在,否則今天一定是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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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8: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公司裡的所有人在今天噩夢成真。

  併購案迅速簽訂,董事長升格為榮譽董事長:也就是只掛名不管事。

  不過和其他併購案相比,董事長能保住職銜算是幸運了。

  但他們這些小職員可就難說了。

  李佳慧和董事長室的秘書交情好,這陣子跑得更勤了。

  她氣喘吁吁的從樓上衝回辦公室,跌回座位上。

  「慕荷,聽說……聽說……我們這些小職員很多要被裁掉耶!」

  「是嗎?」柳慕荷打電腦的手停住了,和其他同事一樣,她也愁容滿面。

  雖然好友墨君三番兩次的邀她到紀氏工作,可是她一直沒有點頭。

  從以前開始,紀墨君就從沒拿錢資助過她,只是常常請客,不然就是「送」她一堆沒穿過的高級衣服;她不是沒有拒絕過,可是她霸道又熱心的好友可不容許她拒絕。

  現在如果她丟了飯碗,為了家計,她或許真的得打個電話給墨君了。

  她最近一直和墨君保持距離,一方面是因為她才新婚,再者她和家族裡的親戚似乎有些紛爭,她不太敢去打擾忙翻的好友。

  而另一個原因——是她很怕紀墨風在他姐姐面前說婚禮那天的事。

  那是她的噩夢,她這輩子最不想記起的一件事。

  但如果真的因為公司易主而丟了工作,她最後只能向好友求救了。

  不過和這些同事相處愉快,如果要和他們分開,還真有點捨不得。

  低落的心情一直從早上延續到中午休息時間。

  柳慕荷專心於工作,又落單了。

  看看時間,還來得及下樓到便利商店買點東西充飢,她抓起皮包衝向電梯,正巧有架電梯停在樓上的決策部門,然後下降,她才沒錯過。

  她深吸一口氣,替自己提振精神,跨進電梯時,對裡頭的人微笑……

  突地,笑容在她臉上凍結住了。

  她與裡頭笑容滿面的男子對望著,然後木然的退後,想裝作沒事般逃過。

  裡頭笑開的人可不讓她如願,長臂一伸,伴隨她的尖叫聲,電梯門悄悄闔上。

  噩夢,她一定是工作太累了,才會在辦公室裡睡著,然後夢見這個惡魔!

  她瞪著笑容可掬的男人,猛地轉身捶打電梯門,愚蠢的舉動笑壞了一身精緻西服的男士。

  「慕荷,要電梯停下來很簡單,按個按鈕就行了。」隨著低沉笑聲而至的,是他的手壓住電梯停止鈕,電梯輕晃兩下,停住了。

  柳慕荷閉上雙眼,咒罵自己的「好狗運」。

  「一定是做夢、我在做夢、這是夢……」她如唸咒語般的喃喃自語,懦弱的不敢面對現實。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四十分,天氣晴,如果你在做夢,肯定也是白日夢。」司徒卿把呆若木雞的她轉過身,送給她亮眼的笑容,「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我沒有黃牛唷!」

  他知道她在這棟大樓裡上班,沒想到她就是在他的公司裡。

  雖然過去他一向不碰自己的員工,但她是在他收購這家公司前認識的,所以不算。

  「呃……你也是在這裡工作嗎?真巧。還記得一夜情的定義吧?下了床就要忘記唷!」她意思是他們就當作陌生人。

  「誰教你這些的?」他氣她想撇清一切,他從來沒看過女人這麼想逃離他的。

  「我的同事啊!」她的眼偷偷瞥向停止鈕,很想趁隙逃出這裡,不過司徒卿的手壓在上頭,她又沒膽跟他搶。

  「名字報上來。」司徒卿眼神一沉,已經準備大開殺戒了。

  「你想幹嗎?」霧水眸子警覺的猛眨,她實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認識他們而已。」才怪,他要開除那些教壞她的人!

  接著,他拉開笑容,「既然我們一再的碰面,你就當是老天爺做媒吧?」

  「做……鬼咧!」她結巴的咒罵引來司徒卿一陣爆笑。

  「小美人,你連咒罵都這麼好聽耶!」他很樂意當她咒罵的對象。

  心情鬱悶加上肚子餓,他的騷擾讓她失去了耐心。「你到底放不放我走?我肚子很餓。」

  「你沒吃中餐?」她都已經瘦的沒肉了,還不吃飯,他關懷的眼神上下凝望她。

  柳慕荷訝異的發現自己的心跳因他的眼神開始不規則跳動。

  停!別亂來,她答應自己不再動心的。

  她用力點頭,「連早餐也來不及吃,因為我睡過頭了。」

  「你不早說。」司徒卿顯露難得的緊張,同時電梯開始動了。

  想到可以逃離魔掌,柳慕荷鬆了口氣,極盡可能的遠離他,不過他卻故意靠她更近。

  她惱怒的皺眉,「卿,你這樣子是性騷擾唷!」她瞪向電梯裡的監視器,希望大樓的保安有看到這一幕,然後她要把他揪進警察局永除後患!

  電梯門一開,她用力推開身後的男人,拔腿狂奔。

  「救……救命,有色狼!」她對著保安大吼,也看見升格的前董事長就站在保安的櫃檯前,心卻依舊未定,她急著找幫助。

  「慕荷!」司徒卿笑著追上來,和前董事長及保安打了招呼。

  可柳慕荷已經嚇得自亂陣腳,在眾人驚呼聲中,撲倒在地。

  「哎唷……」她眼淚直冒,分不清楚全身上下是哪裡在痛。

  「你啊……膽子小又不精明,一定很吃虧對吧?」帶笑又充滿憐惜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接著她騰空了。

  她睜眼一看,居然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可怕男人!

  「放……放開我!救我,他是色狼啊!」她顧不得大廳人來來往,放聲大吼。

  「啊?」前董事長推著厚重眼鏡,看看她,再看看司徒卿,「呃,司徒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誤會。」司徒卿還是一副閒適的模樣。

  「喂,你們幫幫我啊!你們看他這樣子……他要強暴良家婦女耶!」她呼天喊地,顧不得顏面,只怕沒人搭理她。

  司徒卿笑著,任大家對他們投以懷疑的眼光,正好,越多人知道他們有牽扯,她就越難和他撇清關係。

  「小姐,你是我們公司的人吧?我記得你,可是他是……」前董事長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不該幫她。

  「是什麼啊?」前董事長吞吞吐吐的模樣讓她更加害怕。

  前董事長清清喉嚨,「他是你現在的老闆,你叫他色狼好像不太好!」

  「什……什麼?」她頭皮發麻。

  老闆?!

  這兩個字在她腦中繞了幾回,她還是不敢相信,最後才由口中喊出來:「老闆?」

  所有人都用力點頭,彷彿全世界只有她不知道,還把老闆當色狼。

  她全身發冷,寒顫從骨子裡打出來,雞皮疙瘩迅速佔領她的手臂。

  她被迫抬頭,瞪著還是維持笑臉的司徒卿,在和他有過一夜情後的一個多月,她才知道他的全名。

  「你叫司徒卿?」這是他們老闆的名字。

  「你終於想到關心我了,慕荷。」司徒卿滿足的微笑。

  她白皙的臉突然羞紅,「別別別……這樣叫我,別人會誤會的。」

  「我們本來就很親近啊!」擔心現在還不夠引人注目,司徒卿大聲兼開懷的把話送開。

  「噢……在我羞愧而死之前,我想先填飽肚子,免得在黃泉路上做餓死鬼,董事長。」她想,這下她真的得打電話給墨君,請她替她安排出路了。

  「對啊,你還沒吃東西呢!」司徒卿這才整了臉色,把她放下。

  「噢——」長聲一喊,才落地的柳慕荷又連忙拉住她原本極欲撇清關係的司徒卿。「好痛!」她的腳……

  「痛嗎?是剛才摔到的吧?我帶你去醫院。」司徒卿的聲音裡有著平時不見的緊張。

  「不……不用!揉一揉就好了。」她可不想跟他黏在一起。她驚慌的看著四周,發現所有人都盯著他們看。

  猜出她急欲撇清的心態,司徒卿自然不會好心的放過她。

  「那好,我帶你回我辦公室幫你揉,順便要秘書幫你買中餐,再替你請公假。」

  啥啥啥?他怎麼可以這麼武斷的決定一切?

  「不要……哇!」沒得反抗,她又騰空了,同時在眾人興味的眼神中,被霸道的他帶向電梯。

  她用力瞪著薄唇帶笑的司徒卿,卻無力阻止他。

  和他認識不深,但她非常瞭解一件事,這個男人粗魯霸道的不可理喻。

  有生以來,她頭一回想要罵粗話。





  待在這家公司近四年,她第一次進入董事長室,只可惜,原本好心的董事長卻被這個可怕的男人給趕走了。

  她歎息的打量著偌大的辦公室,從外頭進來的秘書不僅長得美,態度眼神也很專業,只不過現在帶笑的眼神有點破壞冷靜——該不會事情已經傳到上面來了吧?

  她再次歎口氣,這場混亂讓她還沒心情思考。

  「柳小姐,這是你的午餐,請用。」秘書輕聲細語的把便當放在她旁邊的桌上,再把醫藥箱放在另一邊的桌上,「你稍等片刻,董事長去處理一些事,馬上就過來上

  秘書臨去前送給她帶笑又曖昧的眼神真的讓她很嘔。

  天底下到底有沒有人知道,她根本不想和司徒卿有任何瓜葛?

  早知道她會「睡了」自己的老闆,那晚她絕對、絕對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誘惑。

  後悔莫及,現在逃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反正她不是沒有退路,這裡待不下去,她還有個可靠的好友會幫她。

  她可不要在她一夜情的對象下頭做事,那種感覺太可怕了,尤其是他又對自己有著怪異的關心。

  望了眼一旁不斷引誘她的香味,她卻沒空吃了,現在逃命比較重要。

  她站起來,雖然左腳踝痛得她想哀嚎,但比起碰見那個可怕的男人,這點痛便算不上什麼了。

  單腳蹦跳到門邊,她的手才握在門把上,門卻已經從外頭拉開,她驚呼一聲,身子向前撲倒——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朝地面跌去,絕望到了極點,讓她連慘叫的力量也省了。

  「你想去哪?又想逃了?」

  耳邊聽見熟悉的聲音,接著她的身子恢復平衡。

  「是啊!」反正也騙不過他,她索性就大方承認了。

  「你哪兒都逃不了的。」司徒卿意有所指的對她輕語,強壯的手臂在她抗議之前把她抱起,穩健的步伐走回她剛才落坐的位子,把她放下。

  大掌寵溺的揉揉她的發頂,「乖,你不是沒吃午餐嗎?快吃飽我們好談事情。」

  「那我不要吃了。」她孩子氣的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事情。

  司徒卿坐在她旁邊,雙眼專注的凝望她,「噢!那也行,那就換我來吃你吧!我也很餓。」太好了,她就在他身邊,這下他不用擔心她會逃跑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種心情,他更搞不僅對她的迷戀是從何時開始的。

  好像是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就松不了手了,她羞怯的模樣分明就是等著男人對她下手,而他搶先一步得到了她,這只是開始,他要她的純真,也想要更多。

  無法預料以後的發展,他也不會預設立場,總之他就是要她,就算她心裡不甘願也不成,她只能接受他的要求,沒得拒絕。

  就這麼決定了。

  他為這個答案笑的很滿足。

  這個死男人……

  柳慕荷捧著便當,一口一口慢慢吃,可是眼角餘光卻發現他一直瞅著自己看。

  她可不認為自己吃飯的樣子有多文雅,尤其又是在她很餓的時候。

  「能不能不要像欣賞動物似的看著我?」害她吃東西不敢太粗魯。

  怪的是明明想逃,可是同時也很怕給他不好的印象,她得承認,自己很矛盾。

  也或許是她其實也很欣賞他,只是他有太多地方讓她害怕,逼著她逃跑吧!

  「你放心,我看動物絕對不會露出這種色瞇瞇的眼神。」他的笑容更深了。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色瞇瞇啊?」她不敢太放肆,畢竟還在他的勢力範圍之中,她不得不乖乖的,免得又被他「吃了」。

  司徒卿大方的點頭,「放心,只有對你。」

  她真該跟墨君學幾句粗話來罵罵的。柳慕荷心裡直犯嘀咕。

  「如果公司的女性員工知道你會性騷擾,恐怕不用你開除,就全跑光光了。」她夾了口飯送進嘴裡,美味讓她垂涎,她舌尖輕舔唇瓣的小動作讓一直盯著她的司徒卿口乾舌燥。

  「誰說我要開除人?放心吧!我留你都來不及了。」他收購過不少公司,企業重整是常有的事,但這家公司體制健全,只是一次要命的決策失誤闖了禍,他目前並不會請任何員工捲鋪蓋。

  「我才不怕哩!我大概是第一個知道公司易主,急著想逃的人。」一邊嚼著雞排,她一邊偷偷賞了記白眼給他,卻正巧被他抓到,她只得訕訕然移開。

  「你想逃哪去?你別忘了,你家的環境不好,需要你賺錢養家!」乍聽善意的勸導事實上卻藏著他邪惡的目的。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嗎?哼!我自有方法,這家公司裡雖然有很多對我很好的同事,可是你一出現,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顧不得他盯著自己,柳慕荷開始張口大咬很難解決的雞排。

  司徒卿老謀深算的轉了轉眼,「哦?如果我用你其他同事繼續留職來跟你談條件呢?」

  啥?原來他真的要資遣員工啊?死沒良心的!

  「什麼條件?」明明不想搭腔,但想到許多同事的飯碗繫在她身上,她忍不住開口了。

  「你乖乖待在公司裡聽我指揮,哪兒都不去,我就不開除任何人。」司徒卿壞心的跟她交換條件。

  她無辜的羔羊神情一出現,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逗她、要她。

  雖然明明是欺騙她,不過這樣若能留住她,而她也不會發現,他就不客氣了。

  或許,就是她這份難得的純更讓他心動的吧……

  她霧茫茫的眼懷疑地一繞,「我有這麼重要嗎?」從小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她不得不接受這種舊有的觀念。

  「嗯哼。」差點把她搞瘋的男人閒適的點點頭。

  「我懷疑你是瘋子。」她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有可能。」簡短附和她之後,他又補了一句:「為你而瘋。」

  吃了一半的便當被重重放下。

  「吃不下了!」她甩頭不看他,半長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飛揚。

  司徒卿的手指穿過她如絲緞般的發,微微一歎。

  「吃不下了是嗎?我可以幫你處理你的傷了。」他想起她的腳傷,他可不希望她的腳痛到明天不來上班。

  對她的佔有慾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從前他的女友不曾被他這麼緊迫盯人過,她的難以控制讓他有些不安,想要完完全全的抓住她。

  「我沒事。」她才不要讓他碰哩!而且他又不是醫生,能做什麼。

  「是嗎?那你用左腳單腳站立。」司徒卿殘忍的睨著她,他總是能抓住目標的弱點加以狠狠一擊。

  「你……」她氣呼呼的向後靠坐,一陣沉默之後又送了一句:「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氣到中風!」

  「那可不行,我會心疼的。」司徒卿在她詫異的眼神下蹲在她腳邊,小心的捧起她的左腳,解開鞋子,替她輕輕推拿著。

  訝異他輕柔而熟練的動作,她卻不肯開口問,因為她不許自己在乎他。

  「我不喜歡男人甜言蜜語。」在他握住自己腳踝時,她的不安加深,全身像是被蟲爬似的,不自在極了。

  光是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腳,她居然也能想起他們的兩次歡愛,天,她真的中毒太深了。

  「不會甜言蜜語的男人不是太無趣了嗎?」司徒卿好奇的抬頭,「你要怎麼樣的男人?」

  「你想學?太難了。」他做不成老實、沉默、和善的人。

  「我不想學,因為我就是我,這是純粹好奇。」她實在太看輕他了,他對自己充滿信心,根本不屑學。

  「你管不著。」她輕聲回嘴。

  「小美人,你的敵意很深唷!」司徒卿還是蹲在她前方,緩緩替她穿回鞋子,但在這種姿勢下,柳慕荷還是倍感壓力。

  「謝謝你,我要回去上班了。」她急著逃離他,怕被他發現她心如擂鼓。

  高挺的身軀突然拔起,又把她壓回椅子裡,司徒卿雙手壓在扶手上,威脅性十足的居高臨下。

  「我沒讓你走。」看著她無辜的輕眨雙眼,他僵硬的怒火又被澆熄了,他無奈輕笑,「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或許我不是那麼糟的。」

  「或許你會發現我很糟。」

  「我想想……會和男人玩一夜情,而且一夜過後就甩了人家,是夠壞;個性不好,膽小怕事,只懂得找人當靠山,一點作為也沒有,是挺糟的;死腦筋,別人說什麼都不肯聽;吃相難看,你的唇邊還有留料……」

  他伸舌,舔去她唇邊不小心留下的飯粒,順道又佔領她的粉唇,輕輕啃咬。

  「我剛吃東西,不好……」她的抗議被他吞掉,一如往常,她的抗議永遠只是他強悍之下的微弱陪襯。

  司徒卿的舌火熱的鑽入她口中,粗喘與細吟同時響起,男人或女人都逃不開情慾的催動。

  「慕荷……」司徒卿輕喊著,雙臂將嬌小的她抱起,一雙受激情熏染的眼凝望著她,訴說著他的渴望。

  「我……」柳慕荷眨著更加迷濛的眼眸,她的身子被迫緊貼著他,感覺他有力的肌肉、急喘的呼吸,和灼人的體溫……

  她沒有一刻忘記他,她根本就忘不了啊!

  「我可以碰你嗎?你願意讓我碰你嗎?」他急切的追問,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她的抗拒有多深,他要她!

  「我……」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想要他,可是又有太多的顧忌……

  「我……」她還是吐出惟一的一個字。

  熟悉的聲音從厚重木門外傳了進來,原本被慾望侵佔理智的男人身子一緊。

  「該死的!」司徒卿低咒著放下她,垂眼看見她迷醉的神情,在門被推開之時,大掌扶著她的臉頰,把她妖嬈的臉藏在他胸前。

  司徒紀尷尬的打住腳步,「呵呵,打擾你了。」應該說他救了一名魔爪下的小綿羊吧?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卿對自己的員工下手呢!他不驚奇也難。

  「你知道就好!」司徒卿咬牙切齒地瞪著親愛的弟弟。

  「我在樓下聽到一堆流言,才想上來問你呢!現在我得到答案了。」

  「什、什麼?」聽見他的話,柳慕荷掙脫壓住她的大掌,看向較年輕的帶笑男子。

  他有和司徒卿類似的輪廓,不過和藹可親多了。

  這麼想,她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霸道的男人一眼。

  司徒紀吹了聲長長的口哨,「這不是那天婚禮上的小美人嗎?」

  「你知道就好。」司徒卿低沉的聲音帶著磨牙的生硬。

  「噢。」棒打鴛鴦的司徒紀明明接收到殺氣,卻大膽的賴著不走,「不幫我們介紹嗎?」

  「她叫慕荷,我想你在樓下已經聽到該聽的和不該聽的了,他叫司徒紀,一個比我更低級下流的色胚外加無所事事的無聊分子,你以後大概會常常看到他在公司裡晃,小心,別讓他接近你,會生病的!」

  「喂!咱們好歹是兄弟吧?」司徒紀轉向柳慕荷,對她送了記秋波,「小美人,我猜你一猜?很不喜歡這個霸道的傢伙吧?小哥哥比較溫柔,來找這邊……」

  「我的天,一個已經夠糟了,居然有兩個……」為免自己真的當場中風,她決定先溜為妙。「我要走了!」她推開司徒卿,在心裡忍不住偷偷歎息失去他體溫有點寂寞。

  「慕荷,你還沒有給我答案。」司徒卿急切的喚住她。

  「暫時答應你。」她走了幾步又停住,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他,「我的腳不痛了耶!」

  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我還是有優點的,不是嗎?你可以從今天開始,每天發現我一個優點,到時你就會愛上我。」

  柳慕荷臉色難看極了的落荒而逃。

  他或許是個完美的情人,可是她要的不是他。

  她怕她會發現他有多麼迷人,怕自己會戀上他的一切,怕感情會害她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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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一定和他犯衝!

  柳慕荷被硬拖著走,她皺眉接受同事訝異或曖昧的眼神,她實在!

  「為什麼我一定要跟你吃飯?我想自己去吃,不然同事也有約我耶!」中午休息時在樓梯裡被他逮捕,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好慪!

  她更奇怪他是不是派人監視她,不然怎麼無論早中晚她想落跑,一個星期以來,沒有一次成功過?

  在電梯裡,大家都偷偷用眼角瞟著他們,害她感覺差透了。

  被人群擠在後頭的司徒卿笑著搖頭,「你要跟我一起吃。」

  柳慕荷氣得猛力排開快擠爆電梯的人群,抬腳踢他,「你討厭死了!」

  他霸道過了頭,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只能點頭說好,不然他也會強迫她做他想做的事,她不懂,他到底在做什麼。

  司徒卿低呼一聲,同時四周還傳出壓抑的低笑聲。

  「跟我一起吃,你可以省下中餐錢,不好嗎?」他知道她自尊心強,也就沒有出錢幫助她,不過總能在一些小地方幫她的。

  「省也是省我的錢,你緊張什麼?」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敢回嘴了,誰叫他一天到晚騷擾她。

  「總也算是替你著想嘛!」司徒卿咧嘴一笑,「你不覺得我可以替你負擔一點,是好事嗎?」

  柳慕荷聞言冷哼一聲,「我才不想佔人便宜,免得落人口實。」

  兩人一路鬥嘴,電梯裡的人都盯著他們,才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大家已經把他們配成對了。

  司徒卿笑著趁眾人迴避時把她擁進懷裡,「自尊心極強的小美人,你早就是我的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我的天哪……」她極盡所能的壓低聲音,可是狹小的空間裡,他們的對話還是傳入了每個人耳裡。

  「你不必管他們說什麼。」電梯門打開,大家都識相的先讓他們離開,同時不停交換著眼神。

  沒想到這個大家都很中意的小姐,居然被新老闆捷足先登了。

  「你是老闆,你當然無所謂,可是我……」她忿忿不平的小臉在看見司徒紀時笑開了。「嗨,紀,好幾天沒看見你。」

  「是啊!有個壞心的老闆把我一腳踢到美國去辦事,自己則留在這裡把美眉。」司徒紀瞥了眼最近春風滿面的哥哥,在心裡暗笑。

  做兄弟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卿對一個女孩子這麼在意,只差沒把她綁回家關著了。

  他想這次卿是逃不了了。

  司徒卿皺緊眉頭,「什麼時候你們這麼熟了?」利眼掃著兩人,懷疑兩人何時有了「姦情」。

  「因為他比你好相處。」柳慕荷抓到機會用力的批貶他。

  「什麼?」司徒卿眼一瞪,聽不慣她讚美別的男人。

  「呃,卿,我先上樓準備待會客人來訪的事宜,你知道這位客人你一定要見的,別遲到唷。」司徒紀連忙替她解圍,否則兩人鬥起嘴來,可得花上不少時間。

  他是覺得卿的智商和行為好像一下子減少了十來歲,不過這樣的卿比較和藹,惟一不變的,是他的霸道,偏偏他看上的是只小羔羊,果真是絕配。

  司徒卿瞭解的點點頭,「好,我帶她去買中餐就上去。」他說著,拉走還想跟紀說話的柳慕荷。

  替她買好便當,他又硬拉著她到樓上,紀已經備好資料在等他了。

  「你跟我進來,而你,坐在這裡不許跑,先吃飯,我不知道要談多久。」

  他睨著一臉無辜的柳慕荷,顧不得現場還有人在,他扳著她的下巴,薄唇在她頰邊廝磨許久,不捨離去。

  「噢。」雖然老是埋怨,她卻總是聽他的話。

  她輕撫頰邊他殘留的溫度,雖然很想繼續氣他的霸道,可是她坐下時忍不住又帶著一絲笑意。甜滋滋的感覺越來越容易侵佔她的心,她雖然發現了,卻無力阻止。

  他的霸道中總帶著為她著想的體貼,他沒有必要為她做這些,但是他這樣窩心的態度總比他無情相對的好。

  她又接受了一個事實——她享受他的好,即使她總是一臉抗拒,但她心裡是很竊喜的。

  她以為她的負債纍纍就足以讓他打退堂鼓,可是他並沒有。這或許是他並未真正瞭解她,也或許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蠻橫卻不傷人的態度,有時讓她惱怒,但只要他給她一個吻,她就會像個呆子似的傻笑。

  戀愛了啊……

  她含笑咬著便當裡的排骨,慢慢咀嚼。

  每天的早、中餐他都包了,有時他要加班,還硬把她留下,就連晚餐他也不放過,算算,她還真的省了不少零用錢。

  啊!她在想什麼!

  她懊惱的歎息,她怎麼中了他的圈套,全照著他的話走?她不該利用他的,她想要和他只有單純的感情啊……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她是不是也有愛人的權利?有人可以出借肩膀讓她依靠嗎?

  她累了,想要找人分享她封閉寂寞的心。

  他會是她要的那個男人嗎?

  她希望是。

  當她一口一口嚼著中餐時,董事長室的門打開了。

  她睨著走出來的老外,送給他一抹笑容。

  上了年紀的老人也回她一抹笑容,拍拍她的頭,「好可愛的小女孩。」

  「她是我的女朋友。」在柳慕荷反應之前,司徒卿搶先一步。

  不只老外驚訝、女主角皺眉,剛用完餐回來的秘書更是受了驚嚇。

  「我……不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柳慕荷的英語破破爛爛的,情急之下,竟找不出反駁的話。

  最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一臉得意笑容的司徒卿送走客人。

  而秘書雖然早就猜出兩人的關係不單純,可是沒想到董事長會親口承認。

  「你保重。」司徒紀笑著輕聲送了句,就快步追出去送客。

  「柳小姐,你們真的……」秘書忍不住八卦起來。

  「拜託你,別問了。」想也知道,待會「柳慕荷是董事長女朋友」這件事又會成為公司的新聞了。她真的無意成為公司的緋聞人物,可是有司徒卿在,她不紅也難。

  司徒卿帶著笑走回來,秘書則是連忙離開。

  「你實在……」柳慕荷忍不住指著他。

  「你吃飽了嗎?」他站在她面前,臉上有著急切。

  「嗯,幹嗎?」她打了個小一隔,反正她的吃相他早看慣了。

  「我餓了。」司徒卿彎身抱起她,擺明著要吃她。

  她尖叫一聲,「餓了吃飯哪!你別……吃我啊!」

  「只有你才能滿足我。」把她帶進辦公室的同時,他的吻沒有停過,「你就是我的精神食糧。」

  一個星期不碰她,是想給她時間接受,但現在他忍不住了。

  「秘書在外面耶!」柳慕荷抗拒的低喊,她很擔心秘書在外頭竊聽,到時她可真的待不下去了。

  「我偏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這樣就沒人跟我搶你了。」司徒卿一臉得意。

  他知道公司裡有很多男職員都很覬覦她,他常抓到對她看傻眼的人,要不是她刻意的和人劃清界線,人家一對她有興趣,她就拿家裡的債務相逼,她早被人追走了。

  他坐在沙發裡,讓小鳥依人的她偎在他懷裡。

  「原本就沒人搶,誰要幫我還債啊!」果然,她又拿這件事來保護自己。

  司徒卿抬起她的臉,「如果我幫你還債,你願意成為我的人嗎?」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很詭異,可是他知道那筆債壓的她喘不過氣,他可以幫她的。

  「你正經點!」柳慕荷氣惱的推開他的臉,暫時拋棄淑女氣質跨坐在他身上。她以為這種姿勢對他會比較有威脅性。

  司徒卿沉吟片刻後,抬眼看她。

  「相信我,我絕對是很認真的。如果這麼做能讓我確定你不會亂跑、不會消失不見、不會不肯承認我們的關係,我很願意。我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蠱,可是我甚至想拿我的所有,來換取你的心。」他並不習慣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但是她的抗拒讓他焦急得不得不說了。

  他有些恐懼的話語讓她愕然。

  終於,她發現了他的真心。

  她好壞,一直以來都只承受他的好,卻忘了他也需要她的回應。

  她只是躲在自己的範圍裡,他費盡心力才把她引誘出來,真是難為他了。

  「卿,你知道我不會願意你這麼做的,你也該知道,你要我,不需要這些條件。」她溫潤的手心貼在他的俊臉上。

  司徒卿落寞的眼霎時發亮。

  「真的嗎?」他咧嘴一笑,「那就對了。」

  他的大手伸向她的胸口,她警覺的雙手揪住胸口的拉鏈。

  她今天穿的洋裝拉鏈在前頭,只要用力一扯,她就會呈半裸狀態。

  真是大大失策!

  她不應該在他的範圍裡穿這種給他方便的衣服。

  「別鬧了,我該回去上班了。」她七手八腳爬下他的腿。

  司徒卿這次沒阻止她,只用謎樣的眼神瞅著她。

  「慕荷,」他對她勾勾手指,「起碼你也給我一個吻作為安慰。」

  她翻個白眼,極不情願的走回他面前,低頭敷衍的送他一個吻。

  起身時,她感覺到衣服被扯動,同時聽見拉鏈被扯掉的聲音,她發出快生病的呻吟。

  「不是我拉的,只是我的手剛好勾到你的拉鏈,而你又起身,所以……就這樣了。」司徒卿一臉無賴笑容,「既然都脫到一半,乾脆脫光光吧!」

  「去……去撞牆啦!」拍開他的手,她氣呼呼的轉身要走。

  司徒卿好整以暇起身,雙手把她抓回來,仗著身強體壯,把她壓在他十分滿意的寬敞大桌上。

  「告訴你吧!今天你逃不出我的魔掌,我要你。」

  淚水盈滿她的眼眶,「我到底算什麼?是讓你洩慾的女人?」

  她好怕,怕自己是他愛情遊戲下的犧牲者,她從來沒有被男人用這種蠻橫的方式追求過,她不認為他曾經承諾過她什麼。

  一直以為自己會用那種老套到不行的方式交男朋友,可是他每走一步,她的生活就更亂一分……

  司徒卿暖暖低喃:「噢,慕荷,你絕對不是如此,你激起的,除了我的慾望,還有我的心,我不曾對女人這麼瘋狂,你也要負責任的。」

  他的腦子想的全是她,他曾經以為這股熱情會隨著時間轉淡,可她卻讓他意外了,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著迷不已,他就像初次戀愛的年輕人,常常發呆傻笑,每天一睜開眼,就開始笑容滿面。

  誰叫她這麼可愛?

  「卿……」她軟化了,她不懂,為什麼每次他一說話,她就棄械投降,她還是習慣不了他開放又直接的作風,難道他不瞭解,她需要時間嗎?

  情人的愛語斷斷續續,持續許久……





  回到辦公室的時間——下午兩點半。

  從跨出司徒卿的辦公室起,她就開始接受有色而曖昧的眼神,秘書、高級主管、同事,甚至連打掃的阿桑看她時也笑瞇了眼。

  當她跨進辦公室時,平時稱不上吵鬧但也熱鬧的空間,此刻卻詭異的安靜無聲,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不敢看任何人,也想轉頭逃回司徒卿懷裡,可最後她只是亡羊補牢的假裝無辜,以為這樣流言蜚語就會口口動離開。

  在她心事重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時,湊過來的人馬上打破她的期望。

  「慕荷,你真的……跟董事長『那個』啊?」李佳慧就是秘書好友打電話通知八卦的第一人。

  「哪個?」她死氣沉沉的翻了個白眼。

  「你跟董事長是男女朋友唷?」

  原來是這個。她鬆了口氣。

  「我們前不久就認識了,他對我有意思,我……」她失措的歎息,「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是嗎?那你還在他辦公室裡跟他『那個』。」李佳慧馬上切入主題,同時她的大嗓門不負眾望的把話傳遍全場。

  總有一天,她會把佳慧這張大嘴撕爛!

  柳慕荷歎息的發現,在認識司徒卿之後,她的修養越來越糟了。

  「與你無關吧!」她無力的回嘴。

  她沒有堅決否認的逃避讓其他人雙眼一亮。

  「可是剛才董事長親自打電話下來替你請假,而且……」李佳慧笑瞇了眼,「你看起來就像剛做過的樣子。」

  天哪……

  柳慕荷趴在桌上,欲哭無淚。

  她還沒嫁人,大家卻已經把她設定成他們料想的人了。為什麼只要上,司徒卿,事情就會變得特別複雜?如果她是和普通人談戀愛,應該就不會這麼受人矚目吧?

  「別害羞,這不是壞事啊!如果你能抓到董事長,嘿嘿,你以後就不用擔心還要背負那些債了,不是嗎?噢!真好,董事長英俊又親切,一定是個很好的情人吧?你是怎麼辦到的啊?」李佳慧毫無遮掩的大嗓門把話說的又亮又響。

  「求你,不要再說了!」

  在大家詫異的眼神下,柳慕荷失控的沖離辦公室。

  她受不了了,她需要到沒有司徒卿的地方,她必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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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到哪去了?

  下午她突然逃的不見蹤影,只因辦公室裡流言不斷,而他竟是到下班時才從紀那裡得知她早就跑了。

  他撥了她家的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是個男人,那男人一問三不知,只告訴他她還沒回家。

  明明知道她不在家,他還是急匆匆的照著地址衝到她家,卻在她家門口遲疑了。

  聽她說過她保守的父親不太喜歡外人,他又該拿什麼理由說要見慕荷。

  他只得坐在車裡,看著太陽西下,卻還是沒看到她的身影出現。

  她快急死他了!

  他等到心情煩悶,按捺不住地下車靠在車旁抽煙,直到他看見一個搖搖擺擺的身影,從街道的另一端走向這邊,他把手中的煙蒂彈掉。

  「慕荷。」他輕喊她的名字。

  「嗯?」垂著頭的人抬臉,一雙眼在黑暗中發亮,「你……你怎麼來了?」

  她驚呼一聲,轉身就逃。

  她今天不想再見到他了。

  真是噩夢!

  「你家在這裡,你還想跑到哪裡去?」司徒卿濃眉一皺,「你又喝酒了?,」

  她能安然回來,算她運氣好。

  真想毒打她一頓,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在他不在的時候喝,她無心的作為讓他氣極了。

  不對她大吼是因為半醉的她根本聽不進去。

  「喝……喝啤酒,他們都說台……台灣啤酒好喝……」她差點站不住腳,司徒卿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她在街上亂晃,累了就走進一家便利商店休息,碰上一群大學生,他們買了瓶啤酒請她,之後的事情她就記不太清楚了,再抬眼,就聽見司徒卿的聲音。

  「那你覺得好喝嗎?」司徒卿說不清自己究竟是生氣還是好笑,她醉眼迷濛的偎在他懷裡,又發出酣笑。

  「呃……說實話嗎?實在給他有夠難喝,」她的拳頭軟軟捶在他胸口,「你……來幹嗎?你一天到晚纏著我,沒有別的事做了嗎?討厭、討厭!」

  「你今天怎麼跑了?是不是他們說了什麼?」大掌輕撫她的髮絲,他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他真的不該逼她太緊嗎?她的心或許還接受不了他。

  可他就是壓抑不住想要把她藏起來的慾望;究竟是她太脆弱,還是他的佔有慾大強了?

  「說?呵,該說的都說了啊!」半醉的她,又哭又笑的,也分不清自己的情緒到底是悲或喜。

  「是嗎?」他輕歎,「還好你沒有醉的太過度,否則回去你可要倒霉了!」

  他的手輕撫她微醺的臉,在心裡替她擔心。她不是會反抗的人,從她這陣子不經意透露的線索,他知道她心裡是有些委屈的。

  他希望能幫她擺脫這一切,但她真的能夠做到嗎?他無法確定,所以一直按兵不動。

  「對耶!糟了……我身上還有酒味嗎?你快幫我聞聞看。」她急著嗅聞自己身上有無酒味。

  爸若知道她喝酒,一定會罵她的。真是的,她學人家借酒澆愁做什麼,實在是無聊透了!

  她心慌的舉動看在司徒卿眼裡,又讓他忍不住心頭一酸。

  「有一點點,可是重點是你醉的站不穩了。」她的醉態根本無法掩飾,回家恐怕免不了一頓罵了。

  司徒卿皺著眉看她焦急的模樣。

  如果可以,他寧可帶她離開這裡,誰都看得出來,是這個家困住了她,讓她無法為自己而活。

  他想要看她毫無顧忌的模樣,想知道她有沒有可能會把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嗅著自己的柳慕荷眉一皺,抬眼看他,突然又想起害她今天心情糟透的原因,趴在他胸前哭了起來。

  「嗚……卿,我不要去上班了。」她不要再去見那些同事,他們一定都在說她的壞話。

  司徒卿歎息的靠在車側,讓她安穩的在他懷裡哭泣,只懂得忍耐的她,實在需要發洩。

  「做我的女朋友真的有這麼糟?」他沒碰過這種問題,頭一回為了女人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埋在他胸前的小腦袋用力搖了搖,她的身子又是一晃,司徒卿穩住她,同時低聲催促她繼續說。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會對我亂來,還會強迫我,我不乖乖聽話,你又會生氣,讓我好怕你……」她抬眼瞪他,手指戳著他胸口,「你啊!太霸道了!」

  「霸道也是因為想要你啊!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他放柔的聲音帶著一絲疼惜,環著她的雙臂將她擁得更緊,想替她擋去煩惱。

  問題是,害她哭泣的人,正是他。

  「可是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上班和老闆亂來,我不是這樣的人啊!」「你當然不是,否則我怎麼會喜歡你呢?」他只想到自己,想趕緊捉住她,沒想到平凡無依的她,很可能會代替他受人傷害。

  她迷離淚眸抬起,「你……真的喜歡我啊?」

  「當然啦!誰能不喜歡你呢?」他的指尖輕勾她忽地揚起的笑容,也隨著她低聲輕笑。

  「嗯……很多啊!像爸爸、媽媽、哥哥、嫂嫂……家裡沒人喜歡我耶!」她愁了臉,笑容頓時被憂鬱淹沒。

  從小她就以為是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所以家裡的人才會不喜歡她;父親極少搭理她,大她許多歲的哥哥也和她距離遙遠。

  母親是惟一想疼她的人,可是身子一向不好,在大男人主義極重的家庭裡,母親能說話的時候更是難得,所以她受到的溫情,真的太少了。

  司徒卿呵護地吻著她淚濕的臉,「傻瓜,不是這樣的。」

  「這是真的嘛!女兒是沒有用的賠錢貨,爸爸就這麼說過!」她大叫,把藏在心裡的痛吼出。

  司徒卿憤怒的皺緊眉頭。

  是怎麼樣的父親會這樣說自己的親骨肉?而慕荷又是這麼惹人憐愛,他不懂,她八股的父親為什麼沒發現她的好?

  「噓,別哭,我會疼你。」他認真的承諾,在心動之時,他就已經決定,他會保護她,只是目前為止,他失敗極了。

  「真的嗎?你會在我哭泣的時候陪著我、在我快樂的時候也陪我笑嗎?」她渴望有人帶她走出寂寞,她好希望眼前英俊又迷人的男人,就是她要的。

  司徒卿用力的點頭,「當然了。」

  他要讓她知道,這世界上有人會珍惜她、保護她,會帶給她快樂,而這個任務屬於他。

  從在酒吧遇見她的瞬間,他的心就屬於她,他逃不開對她的迷戀,只能認真面對。

  「那……你要答應,以後不能在公司裡跟我玩親親唷!」淚美人眨眨眼,似乎稍稍寬心了。

  還懂得跟他討價還價,看樣子她還沒有太醉。

  「噢,那我也要加一個條件。」他藏住笑容,挖了個坑等她自己跳下去。

  「你說。」她努力睜著眼,和體內殘留的酒精對抗。

  他正經板著的臉突然變得狡猾,「那在外面玩親親可以吧?」

  「唔……最好不要啦!如果你要的話……也行啦!我也拿你沒辦法……」逃不過,就放膽接受吧!

  她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而他沒有因為她的背景逃開,甚至猛力追求,她希望再試一回,接受他。

  「小美人,你好乖……」司徒卿低頭要吻她,眼角餘光同時發現有人站在一旁,看樣子是已經站了許久。

  就算是在黑夜,他也看得出這個人的臉上帶著怒意,他有股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就是他心裡想的那個人。

  他的吻沒有落下,抬起頭,雙手握住柳慕荷纖弱的肩,「慕荷,你身後有個人很生氣的瞪著我們,我想,他是你爸。」

  柳慕荷抽了口氣,半晌不敢回頭。

  希望不是……

  終究要面對現實。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父親。

  「爸……」她被柳雲飛瞪著心驚肉跳,垂眸不敢再多語。

  「一個女孩子晚上和男人在外頭摟摟抱抱,像什麼樣子!我有這樣教你嗎?」柳雲飛冷冷罵道。他沒想到女兒會在外人面前哭訴他的不是,他心裡的感受又何止是惱怒可以說明,但她說的也是事實,他又能如何?

  「爸!」雖然不意外父親會這樣斥責自己,她還是難以承受,淚水盈滿眼眶,心受傷了。

  司徒卿低聲安慰她,然後有禮的對柳雲飛頷首,「伯父,我叫司徒卿,是她公司的新老闆,也是她的男朋友。」

  柳雲飛冷冷打量他,不得不承認,他很優秀。但那又如何?

  「回去。」他冷漠轉身時,拋下簡短的兩個字。

  「我走了。」柳慕荷抹著淚水,細聲對他道別。

  「不許再哭了,嗯?回去打電話給我。」他確信她還有他的電話,可是她不曾打過,現在他希望她會先跨出這一步。



  「噢。」她點點頭,勉強送給他一抹笑容,趕緊追上父親的腳步。





  離開了司徒卿,她感覺好冷。

  回家後,讓她意外的是,父親並沒有責備她,只是冰冷的沉默讓她發覺,他們父女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回到房裡,她急著打電話給已經開車返家的司徒卿,他低沉的聲音安撫了她失落的心,她發現自己心牆的一角又崩落了。

  她越來越無法拒絕他了。

  或許,她該勇敢一回接受他。

  他這麼努力的保護她,她也該有回應了吧?

  在深夜不斷線的電話裡,受傷的心已被悄悄修補……





  流言依舊不斷,只是被司徒卿壓低了,私底下酸葡萄心理的人中傷不斷,而她,已經稍能釋懷。司徒卿要她別在乎別人的看法,他說太在乎別人只會讓自己活的不快樂。

  她想,他說的話有點道理。

  現在她懶得理那些好笑的流言,同事們的探問她也能以微笑帶過。

  的確,這樣子是輕鬆多了。

  而她和司徒卿也越來越親暱,像是真正的情侶。

  如果時間允許,他一定接她上下班,三餐也盡量陪她一起吃,一天裡他們在公司裡大概相處有十個小時,可她還希望能和他在一起更久一點。

  矛盾的是,她又害怕司徒卿會發現她是多麼平凡乏味,怕當他遇上比她更好的女人,就會不要她。

  這樣的恐懼讓她不只一次在夜裡驚醒,卻不敢告訴他。

  他只會罵她傻,然後再次保證他會陪著她。

  而她卻沒辦法信任他的保證……

  「喂!在發什麼呆?吃中飯啦!」一個資料夾敲在她頭上,她轉頭,看見滿臉笑容的司徒紀。

  「紀,你怎麼來了?」柳慕荷還以為他得接替飛到紐約的司徒卿手邊的工作,在樓上忙翻了。

  「誰叫那個飛到紐約,身為我老闆和哥哥的人,要我做護花使者呢?走,我請你吃飯!先說好,不能拒絕唷!那個男人會殺我的。」司徒紀拉著她走向電梯。

  「護花使者?卿不怕你會辣手摧花啊?」柳慕荷咧嘴一笑,和年紀較相近的他算是可以輕鬆交談的朋友,就連司徒卿有時都會吃味。

  司徒紀咧嘴一笑,「啊!被你發現了。」

  他是很欣賞這個小美人啦!不過他可不想被卿給宰了。

  她輕歎一聲,「現在紐約是深夜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不知道熱戀中的情侶是不是分隔兩地時,就會開始計算他們分開多久,不斷看著時鐘,換算對方那裡現在是幾點?

  「抱金髮美女。」司徒紀又漾開一個亮眼的笑容,迷倒了不少同時在等電梯的女職員。

  「紀!」柳慕荷朝他翻了個白眼,對於週遭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處之泰然。

  兩人走進平時司徒卿不太忙時,總會拉她去的餐廳。

  司徒紀根盡職的,照著司徒卿的方式在照顧她的日常生活。

  「那讓你很辛苦吧?」司徒紀笑看她不會掩飾的直接表情。

  「還好。」她吐吐舌,「不就是不許我拒絕,他要給的我一定要接受,還有……諸如此類的。」

  「他啊……就是這脾氣,不過你對他而言,絕對是特別的。」

  「紀,我真的對他很重要嗎?」就算卿對她說過千百遍,她惴惴不安的心還是無法確定自己擁有他的心。

  「呵!你敢問這種問題唷?小心把他氣死!」笑話說完,司徒紀整了臉色。

  「身為他弟弟也有二十幾年了,我曾經目睹他戀愛、失戀過,深知他的佔有慾是讓他挫敗的一大原因,但是你承受的,卻是過去其他女人的數倍。他很沒有安全感,一直擔心你會不要他。」

  「我……」她囁嚅著,卻找不到話反駁。

  但紀點出了一個癥結,原來卿和她一樣,都對這段感情抱持著恐懼,她真的沒想到她心裡的害怕也會影響到他。

  司徒紀搖頭,「別否認,你的疑問是熱戀中的人不該有的。」

  「誰叫他讓我沒安全感?我實在太平凡了,根本配不上他。」柳慕荷沒得反駁,只得承認了。

  「那就做他想要的你啊!」司徒紀思索片刻後又搖頭,「可是……你不覺得他就是愛你這樣子?」「噢……」他這樣說也對啦!

  「別這麼沒自信,以我專業的欣賞眼光,你絕對配得上卿,而且要不是他搶先一步,我早就追你了。」見她不自在的紅了雙頰,他微微一笑把話帶開。

  「剛才跟你說他有別的女朋友的事,你不要跟他說唷!他會生氣扁我的。」這個小女人甜美的讓人沉醉,只可惜,只有一個人可以擁有她。

  柳慕荷知道他的用心,笑著點頭,「知道了。」





  回到公司,還沒跨進辦公室,一股噁心就從胸間躥升,柳慕荷掩著唇衝進廁所,一陣乾嘔。

  李佳慧和另外兩名同事詫異的看著她,等她虛弱的靠在洗手台上,才敢接近她。

  「慕荷,你沒事吧?」

  「沒事,大概今天早上吃壞肚子了,我好想吐。」她閉著眼等難過的感覺過去。

  三個女人懷疑的互拋眼神,最後由李佳慧開口:「慕荷啊!我問你一件事,你不能生氣唷!」

  「嗯。」她好像快昏倒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能生病,卿在紐約知道的話會急壞的。

  「你大姨媽多久沒來啦?」

  奇怪,她們問這個做什麼?

  「嗯……上個月是……」她怔愣住了,然後臉色更加蒼白了。「沒有。」

  她光是忙著和卿膩在一起,沒注意到這件事。

  「那再上個月呢?」三個女人睜大了眼,更努力的追問。

  「呃……呃……」柳慕荷不知所措的回望她們。

  「你不會是……懷孕了!」

  柳慕荷頭皮發麻。

  「這怎麼可能?」她嘴裡喃喃自語,心裡卻明白這是極有可能的。

  她有要求司徒卿避孕,可是他忘記的機會比記得的次數多,會懷孕也就不意外了。

  她居然沒想到這個可能。

  這下該怎麼辦?卿甚至不在台灣,她怎麼找他商量?

  事情會不會一發不可收拾?

  一瞬間,父親嚴峻的臉浮現,她怕父親知道這件事的反應。

  接著是司徒卿。

  他從來沒有跟她提及更深的交往,她想他們只相處短短三個月,也還不到規劃未來的時候,但現在……

  她會不會因為肚子裡可能孕育的孩子而失去他?

  恐懼害她的心臟緊縮,她喘不過氣來,在天旋地轉間,她失去了意識,在同事的驚呼聲中,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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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9: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跟你說唷!那個柳慕荷剛才昏倒,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了呢!」這樣的流言如潮水般在公司裡散播開來。

  「幹嗎?懷孕了不成?」會計室的小姐一邊按著計算機,隨口問著任職業務課的男友。

  她怎麼不知道她男朋友也跟著公司其他人八卦起來了。

  「唉,你真是料事如神哪!」跑的氣喘吁吁的年輕人一臉驚訝。

  「真的啊?」按著計算機的手停住了,她轉過頭,同時發現會計室裡所有同事都瞪大了眼。

  「我就說嘛!遲早會玩出問題的。」短暫沉默後,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起過去關於柳慕荷與司徒卿的流言。

  兩人郎才女貌沒錯,可是眼紅的人也不少,誰叫他們這群平凡人沒有俊男憐、也沒有女人愛?

  在別人背後說長道短,永遠都是最簡單、有趣的。

  「呵,事情可嚴重了。跟董事長玩玩事小,現在玩出大問題了,你們說董事長會怎麼做?」大家都加入討論,忍不住猜測接下來事情會如何。

  「叫她把小孩子生下來嗎?這樣是未婚生子耶!」

  「說不定柳慕荷就是看準董事長有錢,才故意黏上去的,現在她搞不好正躲在醫院裡偷笑呢……」

  「是啊!聽說她的家境不好,說不定她是故意的。」這陣子她的事都被人掀出來了,在全公司裡流傳。

  柳慕荷聽了司徒卿的話,把這些事當作笑話,否則她早就崩潰了。

  「嗯,她說不定想拿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董事長。不知道她能拿到多少錢?」帶眼鏡的新進人員忍不住加入話題。

  「你也想要呀?去試試就知道了嘛!」馬上有人不懷好意的慫恿她。

  「嘖!那也得看她夠不夠格啊!人家柳慕荷長得挺美,又嬌嬌弱弱的,男人都喜歡她那一型的,不是嗎?」

  「情婦?」有人狐疑低吟。

  「她做情婦?哼!她那樣子也配?」大家異口同聲喊著。

  「她倒像是被董事長吃干抹淨了,嘿嘿……」有男性這麼乾笑著。

  「可是聽說是董事長在追她耶!看董事長對她那樣子,好像他們感情真的很不錯。」又有人想替柳慕荷翻案。

  「男人啊……哼!每個都是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會計室的老資格阿姨冷哼的說。

  「你怎麼這樣說啊!我可是會對我女朋友負責的唷!」剛剛衝進來做報馬仔的男子生怕女友誤會,連聲大叫。

  他的女友好整以暇的伸手拍拍他,「知道啦!因為你沒這個膽。」

  僅僅一個會計室就已經吵鬧聲不斷,至於整個公司那更不用提了。

  柳慕荷繼續蟬連八卦女王的榜首,無論好話或是壞話,全都砸在她身上,在感情上面,女性常常都是站在最弱的一方……





  柳慕荷原本以為自己只是一時不適,就連醫生已經站在病床邊時,她都還是這麼想的。

  欺騙自己可以稍作安慰,不至於讓自己太害怕,尤其是司徒卿不在她的身邊,她不想獨自面對。

  但醫生殘忍的告訴她,她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已經這麼久了,應該是在墨君的結婚典禮那次有的。

  她真的很害怕,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事實,心也慌了。

  她還是不夠勇敢啊……

  她要怎麼向家裡的人說?爸爸這回肯定會氣壞的。唉……

  卿呢?

  他們從來沒有談到未來的事,她這麼意外的懷孕,他會不會生氣?

  她突然慌張的發現,她不懂他。

  只要她乖該聽話,就能得到他的溫柔對待,可是她不知道他要不要孩子,還有……她一直不敢多想的婚姻。

  不要孩子的念頭一閃而過,她馬上又將之摒棄。

  這個孩子是她和卿的,她怎麼可以不要?

  就算現在還只是一個胚胎,她依舊狠不下心啊……

  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事情總會到瞞不住的時候,她總得向爸爸交代,唉,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卿在身邊,她應該會冷靜點,可是他遠在美國,也幫不了她。

  驚慌交錯,她怕的忘了哭泣,只是沉浸在恐懼中,無法自拔。

  「慕荷,你醒了。」司徒紀急急忙忙趕來,一進病房就看見她坐在病床上,原本聽說她昏倒,他這個受命照顧她的人,差點嚇掉半條命。

  「你是怎麼了啊?身體不舒服是不是?哪裡有問題?」他站在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真的很嚇人。

  「紀,我……」柳慕荷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好一會,她歎了口氣,「唉唷,我糟了啦!」

  司徒紀一愣,接著大叫:「你真的……是懷孕了啊?」

  他抓抓頭,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下卿可闖禍了。

  柳慕荷抬眼瞪他,「你怎麼知道?」

  他想裝傻,柳慕荷直瞪著他,不讓他如願。

  「是公司裡的流言。」他最後也只能誠實告知。

  雖然不意外,柳慕荷卻還是難免為這個消息歎息。

  卿教過她不要在意,可是她能不受傷嗎?在其他人眼中,她到底成了什麼樣的人?

  可笑的是,評論她的、在背後說她長短的人,她大多不認識啊!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受他們指指點點。

  就算是她懷孕了,那又如何?這也是她自己的事啊!

  司徒紀睨著沉默不語的她,清清喉嚨後才開口:「我已經打電話給卿了。」

  柳慕荷猛地抬眼,露出渴望又擔心的神情,「真的嗎?那他……他已經知道了嗎?」

  他搖頭,「我還沒跟他說,我想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應該多嘴。」

  「噢……」複雜的情緒在胸口交錯,她鬆了口氣,卻也無法釋懷。彷彿是得了緩刑的犯人,恐懼仍在。

  「他說他馬上回來。」司徒紀輕聲接著說。

  揪著被子的小手用力的發白。「啊?」柳慕荷哭喪著臉回望他。

  司徒紀安撫的拍拍她的頭,「別怕,他是擔心你。」

  「我不要他這麼早回來啦!我好怕見到他。」她躲進被子裡,身子蜷縮著,一想到可能會面對他震怒的臉,她就想哭。

  雖然有孩子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可以辦到的,可是她忍不住就會把錯往自己身上攬。

  「不要孩子氣,事情總要面對,有卿在,他會保護你的。」司徒紀感覺到她的自責,可是他又不能說什麼,安慰的話只能點到為止,剩餘的要交給卿來做。

  柳慕荷雙眼探出被子,「他不會生我的氣嗎?」

  司徒紀笑了,「你很不信任他唷!你應該對他有信心,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嗯,應該是吧?他沒看過卿處理這種事情,因為從來沒發生過。

  他很訝異,卿從前都是很小心的,惟獨對這個好欺的小羔羊特別,若非是兩人太過激情,就是卿故意的。

  他認為後者比較可能,可是不敢把話說出來,不然慕荷准要氣壞了。

  柳慕荷不喜歡他的說法,她不要成為強迫卿的人!

  「我不要他負責任!」她低吼。

  司徒紀笑著欺近她,「那你想要什麼?」

  女孩子嘛,想要的不就是那回事?

  呵,卿這個採花高手這回逃不了了,他倒要看看卿會怎麼收拾,場面一定很有趣。

  「司徒紀!」柳慕荷氣呼呼的伸手推他一把,雙頰緋紅。

  他笑著舉起雙手,「好好好,這件事與我無關。」

  她思索片刻後抬眼,「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啊?」畢竟是想他、希望他能陪在身邊,或許她的心會安穩些。

  「明天晚上吧!」卿很急著要飛回來,可是台灣紐約距離遙遠,可不是他想回來就可以馬上回來的。

  「噢……」還得等到明天啊?

  她愁心滿懷的看向窗外的夕陽,陷入深思之中。

  未來似乎還不是很清楚,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現在更是惶恐難安。

  有太多的事讓她憂心,而她惟一的依靠,卻是她最大的憂慮……





  司徒卿一回到台灣,就馬上撥電話到公司,可是電話另一頭的人給他的答案居然是——慕荷請假。

  怎麼回事?

  他在上飛機前,紀不是再三保證慕荷沒事,已經出院回家了嗎?怎麼她今天又沒來上班?

  雖然心急,但身為一家公司的負責人,他還是得先把手中的工作送回公司,然後交代下去,才能再去找慕荷。

  而他打電話到她家想找她,她父親只是淡言她不在就把電話掛掉,這讓他更加心急。

  才跨進公司,他就感覺到詭異的氣氛,所有人都用眼角偷瞄他,然後帶笑的撇開臉,像是他們知道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天哪!他快急瘋了。

  「紀,跟我進來!」他疾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順道喚了在外頭和秘書閒聊的司徒紀。

  他想紀可以給他答案。

  「什麼事火氣這麼大?你生氣因為慕荷你要急著趕回來?」司徒紀好整以暇地晃進來,他很努力維持正經的表情。

  「當然不是,那些無聊的老頭子,我每次陪他們吃飯,都是硬撐著才沒睡著。」害他好想慕荷,結果又聽說她昏倒,真的快把他急瘋了。

  「噢!那是慕荷給你理由落跑 !我要跟她說你利用她!」司徒紀惟恐天下不亂的大叫。

  司徒卿賞他一記森冷的白眼,「你不要鬧了,外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慕荷人呢?我不是要你照顧她嗎?你怎麼照顧到醫院去了?」

  就叫她吃多點,結果她還是昏倒了,而且還是他不在的時候;這幾天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竟然把自己弄的進醫院。

  司徒紀猛搖頭,「別怪我,有些事真的不是我能預防的。」

  司徒卿瞪著他臉上跟外頭那些人一樣詭異的笑容,心急再加上勞頓,他大吼一聲:「給我說清楚!」

  聰明的人就該懂得在惹火人的時候拔腿開溜。

  司徒紀向門邊退去,「呃,我惟一能跟你保證的,是你那隻小羔羊沒事,不過其他的你就要自己去問她 !」

  「她在家嗎?」可是他找不到她。

  「應該。」司徒紀轉身走出辦公室,身後傳來匆促的腳步嚇了他一跳。

  還沒回頭,就看見他親愛的哥哥急匆匆的掠過他衝進電梯。

  他斜眼看向秘書,可想而知,她也是八卦一族的。

  「我說啊……如果董事長的戀情因為流言而結束的話,他可能會氣得把所有多嘴的人統統開除唷!」

  「噢。」秘書接收到他的警告,垂眼不語。

  她表面看起來溫順,可心裡才不是這麼想的。

  全公司都人在說,她不可能會做那個替死鬼的啦!

  待會他也走了以後,她再打電話下去,跟佳慧說董事長回來了。

  哎,誰叫台灣人就是愛八卦呢?





  柳慕荷一下樓就看見她渴望的人站在門口。

  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她錯愕的想逃回樓上,是父親嚴厲的眼神阻止了她,她定了定神,在他專注的眼神下走到他面前。

  「你來了。」一聲輕語訴說了她複雜的情緒。

  他的臉上還有疲憊的痕跡,應該才下飛機不久。

  「你把我嚇壞了。」司徒卿想擁她入懷,卻看見她父親在一旁瞪著他們,他牽著她的手往外頭走去。

  「告訴我怎麼回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除了我以外,而紀也不肯說,他只是要我來找你。」一走出柳家,他就急著追問。

  柳慕荷望著他急迫的神情,還是開不了口。

  兩人走到他車旁,有了點遮避,他才能用放肆的眼神凝看她,安撫他這幾天的寂寞。

  「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替你安排全身檢查?」他一把摟住她,雙手撫著她嬌小的身子,「噢!你真的嚇壞我了,不要不說話!」

  柳慕荷伸手推著他的胸膛,加寬兩人的距離,「卿,在告訴你之前,我要你知道,如果說你因此要離開我,我不會怪你的。」

  「到底怎麼了?」她慎重的表情嚇壞他了。

  她到底在說什麼?難得他無法掌握一件事,這種感覺真的快把他逼瘋了。

  柳慕荷凝看他處在崩潰邊緣的臉,苦笑著吐出顫抖的字句:「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司徒卿真的愣住了。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瞪著柳慕荷蒼白的臉,腦中不斷旋繞她剛才說的那句話。

  原來,她懷孕了,難怪她不敢再去公司、也難怪公司的氣氛那麼詭異。

  該死的,他又害她受傷了。

  驚訝過後,他開始思索未來該怎麼走。

  既然孩子已經存在了,他該想想是否該安定下來了。

  要向她求婚嗎?過去他沒想過婚姻,只因為沒有任何動力,但是現在眼前有個迷人的女人,而且還懷了他的孩子,似乎沒有理由讓他繼續當單身漢了。

  他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卻也挺興奮的……

  柳慕荷等著他的回答,可是他只是瞪著自己不發一語,時間過的越久,她的心就越涼。

  早知道不該期待的,她就可以早點作心理準備,不用傻傻地等他的答案,更不用看他錯愕的表情。

  「我懂了。」她乾澀的吐出三個字,推開他轉身走開。

  「慕荷!」

  「不用再說了,我懂,你不會要我的,我早該知道……」淚潸然而下,她的心碎了,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不怪他。

  或許因為愛他,所以也就無法恨他吧?

  在失去他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的愛,她好不甘心。

  司徒卿聽她這麼說,眼神一緊,抿住的嘴角含著怒意。

  「你知道我不會要你?你怎麼發現的?」他倒想聽聽她是怎麼說的,難道她到現在都還以為她配不上他嗎?

  他真的很生氣。

  「不是嗎?你對我只是玩玩,現在出了事,你一定很後悔吧?」她哭啞了嗓子,想到他不愛她,她的心好痛。

  「如果我要玩,我就不會找你這種難搞的女人!」他捧起她的臉,聲音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響亮。

  「你給我聽清楚,我,司徒卿,看上你這個不信任我的小女人啦!」

  「這是什麼意思?」她眨著淚眼,還是懵懵懂懂的。

  「笨哪,你這樣怎麼生我的孩子?」他用力吻著她的額頭,然後轉而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就算你懷孕,也不是你的錯,我要負大半的責任,因為我是故意讓你懷孕的。」

  是啊!越回想他就越覺得自己不安好心。

  對她沒有安全感,所以卑鄙的想用任何可以拴住她的方式留下她,根本沒認真避孕,結果真的讓他辦到了!

  「可是……」她想說下去,卻被司徒卿用吻堵住。

  他的額抵著她的,疲憊臉龐仍舊堅定的不容置疑,「別說了,你到底信不信任我?」

  「我敢不信嗎?你會生氣耶!」她委屈的垂眼,兩滴淚水又滑落眼角。

  「信就好,你下次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一定把你綁在家裡!」他已經把她納入他的生活範圍裡,她將會進駐他的家、在他的生活裡占很大的部分。

  從他們第一次邂逅那夜起,他就開始在累積對她的情感了。

  「我懷孕了,你還這樣……」她癟嘴,心卻慢慢被他烘暖了。

  原來,他是真心的啊!

  呵,她好傻唷!

  司徒卿看著她的笑容,總算鬆了口氣。

  暫時,危機是解除了。

  「我們回去吧!告訴你爸爸這個好消息。」他的吻再度撫過她的臉頰,留下溫柔的記號。

  知道她在意家人,他試著要替她找方法化解她的家庭問題。

  有他在,柳慕荷安心多了。

  「你說說,你喜歡我哪裡?」在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追問他。

  「唔,你很純真、很甜,第一眼看到你時,我的呼吸就被奪走了,那時我就知道我的心是屬於你的了。」

  柳慕荷皺眉,「就這樣?」她以為他會更浪漫。

  他的眼轉了一圈,「當然,好騙也是主因之一。」說完,他快步逃開,讓她追趕。

  「啊!司徒卿!」他他他……又耍她了!





  在司徒卿把事情說出來之後,狹小的客廳裡寧靜的讓人窒息。

  柳慕荷受不了父親震怒卻沉默的樣子,小手反握住司徒卿的大掌,望著父親開口:

  「爸,對不起。」

  柳雲飛大手一揮,「別說了,反正女大不中留,我也沒想過要留你,一個賠錢貨能做什麼?」

  他決斷的話刺傷了柳慕荷。

  「爸——」她不懂,為什麼同樣是爸爸的骨肉,她卻得不到他的關懷?

  「養你這麼大,結果你一碰上個男人就昏頭了,到時你肚子越來越大,是要我們在鄰居面前丟臉嗎?」過去是教師的柳雲飛比較在意的是女兒未婚生子,到時候鄰居指指點點的,那實在太丟臉了。「可是……」她說不出口,她無法質問父親,除了指責之外,難道沒有一點父親對女兒的擔憂和疼惜嗎?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活該嗎?

  她陷入無盡的悲傷之中,沒注意到父親何時起身離開,也沒發現自己被司徒卿扶著離開家,上了車,回到他的住處。

  她只想著父親的話——

  她是個賠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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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49: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司徒卿沉默的把陷入絕望的柳慕荷帶回家。

  他無法忍受把這樣的她丟在那個沒有溫度的地方,讓她一個人無聲落淚。

  她一個人沉浸在父親給予的傷害中,身邊的事她視而不見,甚至對於他的碰觸、言語,她也一點都沒感覺。

  他擔心極了,她需要多少時間修補傷口?她需要人安慰嗎?

  他坐在她身邊,雙臂輕輕環住她,「慕荷,對我說句話好嗎?讓我知道你還在,別嚇我。」

  「我想,你心裡一定有點怨我吧!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你父親傷害。我是真的想要你,甚至用了心機,只想抓住你,因為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害怕失去你啊……」

  他的吻落在她冰頰上,他嘗到她的淚,和她的低聲啜泣。

  「慕荷,告訴我你沒事。」他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將他心中的情感傳進她腦海中心房裡。

  柳慕荷緩緩眨動酸澀的眼,「我……」她的聲音沙啞,和她的身體一樣冰冷。

  她不懂,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爸爸這麼不喜歡她?

  她和卿胡來真的是不應該,可是爸爸能不能給她一個眼神,讓她知道,他的心裡是有她這個女兒的?

  她最在意的家人卻給她這樣的傷害,一瞬間,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

  「你會氣我傷害你嗎?如果不是我太有自信,你不會再度受傷。」司徒卿凝望著她,他不後悔自己的作為,惟一心疼的,是傷害了無辜的她。

  「你怪我嗎?」他祈求她的原諒,否則他如何自處?

  這一切,只是為了得到她。

  他一向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也從不曾心軟,可是他忘了,慕荷是他心愛的女人,不是他平時擅長的金錢遊戲啊!

  他要珍惜這個剔透的小女人,結果卻讓她傷痕纍纍,從公司到家裡,她被流言侵擾著,而他,卻置身事外。

  他只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啊……

  他懷中的小女人緩緩搖頭,更往他懷裡縮。

  「不怪……」她的小手環住他的腰,閉緊的眼又落下幾顆淚珠。「我真的不怪。」

  司徒卿明知道她只是善良,卻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讓我照顧你,好嗎?」他不會放她走了,她將會成為他的妻子,這輩子他都要守著她,做她忠實的丈夫。

  他曾經對婚姻不屑一顧,但現在,他只怕保護不了他心愛的女人。

  她對他帶著懷疑不安,他不也是?對女人曾經可有可無,用不在乎的態度面對,直到他等待的女人出現,他的心才被收服。

  柳慕荷抬著紅腫淚眼睨他,「我會不會成為你的麻煩?」

  她怕他只是為了照顧她,如果是這樣,她寧可不要,她不要他是被逼著陪在她身邊。

  她承認自己是貪心的,她想要擁有他的全部。

  但是……這有可能嗎!

  司徒卿笑著吻去她的淚水,「不會。」怕自己低沉的語氣不能讓她安心,他用力的點頭,「真的不會!」

  「那……以後要麻煩你了。」她放鬆了表情,不過一會又揪緊了,「這個孩子……」她怕卿並不歡迎這個孩子。

  司徒卿笑著吻去她的不安,「我們會一起迎接他出生、看著他長大……」

  雖然這是個意外,不過聽起來好像也不錯,他不會逃避責任,更不會棄她和孩子不顧。

  更重要的,是他真心歡喜。

  從今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可以為一個女人而活、為她開心微笑、為她擔負甜蜜的責任。

  「可是爸爸……」柳慕荷一想到父親的絕情,淚珠又一滴滴滑落,扯痛他的心。

  這個傷口,何時能恢復?

  司徒卿抹去她的心酸,「別擔心這個,我相信他會諒解的。」

  在得到柳慕荷信任的眼神時,他心裡卻另有盤算。

  如果慕荷的父親永遠不諒解,她同樣會受著煎熬,也永遠不會快樂,而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痛苦?

  看樣子,他還是得去柳家一趟了。

  「你在想什麼?我好怕你這樣的表情,太深奧了,我不懂。」她冰冷的小手撫著他的臉。

  對他而言,她太嫩、太無知了,她好怕自己跟不上他。

  「別害怕,你會慢慢瞭解我的。」司徒卿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增加小手的溫度。

  過去她只忙著逃,根本沒想到更深的認識他,也或許他太嚇人了,她只能逃;現在情形不同了,他們將要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一同呼吸、一起享受人生。

  他忍不住的偷笑起來。

  「我怎麼在這裡?」柳慕荷皺眉,終於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再仔細一看,這裡就是他們共度初夜的地方。

  兩人對望一眼,都想起了那一晚。

  「我帶你來的。總不能把你丟在你家吧?」司徒卿笑看她酡紅臉頰,愛極了她失措的模樣,好可愛。

  柳慕荷眼一瞪,「你沒問我!」

  「你一臉呆滯,我問你什麼你都沒聽到啊!」他說著,把她摟的更緊,「還說呢!難不成要我把你丟在那裡?那你現在就沒有舒服的懷抱 !」

  是啊,他的懷抱真的是很溫暖啦!而且他又是一副不正經的臉,害她不得不跟著笑了起來。

  「有時候,真的很不懂你。」這是她的結論。

  「你根本沒懂過我。」他極為不滿的抱怨。

  「是呀是呀!愛上你這種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柳慕荷躲在他懷裡,寒冷漸漸遠離她。

  「還說呢!愛上你才麻煩!疑心病那麼重,害我忙著想,要怎麼才能讓你喜歡上我,過去沒有女人讓我這麼煩惱的。」

  她訝異的眨著霧眸,「你……」她聽錯了吧?要不然就是他在開玩笑。

  空洞的心因為他溫柔的微笑而恢復溫度。她相信自己沒有愛錯人,不是因為現在的她太脆弱、需要有人呵護,而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拋棄她。

  司徒卿笑咪咪的點頭,「對,就是那樣。」沒想到一句話就能讓她眉開眼笑。

  「可是……」

  「噓,聽話,讓我疼你。」司徒卿抱著她走向臥室,帶她滾上柔軟的床。

  「以後怎麼辦?」她對未來還是很擔憂。

  「暫時先住在我這裡,等你家裡接受之後,我們再做打算。」司徒卿想要開口向她求婚,但現在她的心太亂了。

  等這一切穩定之後,他會要她做他的妻子,風風光光的嫁入司徒家。

  他不希望她是因為想在心碎時有個依靠,所以嫁給他,他要她依自己的心決定。而他很清楚她會答應他,無論現在或將來都是一樣。

  她點點頭,也覺得這樣比較好。

  但是,他不曾提到「結婚」兩個字,讓她的心裡有點酸……

  他的承諾裡,好像沒有婚姻。

  她有些失望,但起碼他沒有棄她而去,或許她就該滿足了。

  「你閃神了,在想什麼?」他的手卸除他們的衣服,同時也關心著她的表情,怕她隨時又會難過而哭。

  「我們現在可以嗎?」她擔心肚子裡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想保護他。

  「當然,我會很溫柔的。」

  「噢!卿——」她因為充滿的飽和感而歎息。

  「我喜歡你這樣叫我,再叫。」他更加深入她。

  「卿,」她修長的腿環住他的腰,催促他更深入。

  微雨的夜裡,兩顆心的距離縮近了,情人的呢喃中,情感更加確定……





  柳雲飛望著坐在他對面的男子,面無表情的他,心裡其實對司徒卿很欣賞。

  司徒卿冷靜的對他微笑,只因為他是慕荷的父親,如果不讓他點頭,慕荷不會開心,所以他今天才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伯父,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伯父,慕荷這兩天都住在我那裡,而且以後她都會住在我那裡,她和孩子也會由我來照顧,您不用擔心。」他禮貌的告知這一切,而且是慕荷要他說的。

  「她以後都不回來了嗎?」柳母從後頭走出來,她的身子差,一向都待在自己房裡,現在實在是因為事情鬧的太大,而她又擔心兩天未歸的慕荷,才撐著身子出來。

  有時慕荷晚上會進房跟她閒聊幾句,她曾說過有個男人讓她有想戀愛的感覺,她想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吧?

  也難怪,這麼出色的男人,的確是容易讓女人心動。

  如果是他,她就放心了。

  她知道這個男人會照顧慕荷,讓她開心。

  司徒卿看到的,是一個沒有自信的虛弱女子。

  他聽慕荷說了家裡的情況,知道慕荷的母親一直是個在丈夫強勢壓迫下的小女人;他慶幸慕荷的個性沒有因此被抹煞,她的純真還在,不過的確少了點自信和安全感,而這就是他將來要努力的。

  「我保證她以後會回來的,她還是很掛念你們,但是她已經離開這個家了。」他說的很明白,慕荷已經如同嫁出去的女兒,斷了大部分和這個家的牽連。

  「是嗎……」柳母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好像已經失去了女兒。

  她望著司徒卿,不得不稱讚這個英俊又舉止合宜的年輕人。

  「你就是她跟我說過的好男人嗎?」她想,慕荷跟他在一起,會比被這個家綁住更快樂。

  司徒卿點點頭,「我想是的。」

  「噢……」柳母微笑,心情好多了。

  柳雲飛不悅的皺眉,「你進去!至於你,我不在乎她是跟你或是跟誰在一起,如果你的話說完了,請你離開。」

  「唉……」柳母聽了,也只能歎息轉身離開。

  「在我走之前,有點東西要給您。」司徒卿從口袋取出一張支票,上頭的數目讓一直面無表情的柳雲飛也忍不住睜大了眼。

  「我們不需要你的施捨。」他還是冷冷這麼說。

  「您誤會了,這筆錢是我感激你們這麼多年來對慕荷的照顧。」司徒卿故意停下,欣賞柳雲飛受了嘲弄的鐵青臉色。

  「而且慕荷會擔心你們要如何維持生活,所以我這麼做,純粹只是因為慕荷,我不希望她擔心你們。」

  「我們不需要。」柳雲飛高傲的不看那張讓人傻眼的支票。

  「哦?如果慕荷擔心你們的生活,執意要回來的話呢?你的女兒挺著個大肚子,鄰居肯定會指指點點的。慕荷她住在我那裡,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但是你們……我想伯父是很在乎的吧?」

  柳雲飛生氣的猛喘息,「你以為這樣子能讓我收下!我告訴你,我不會收的,你給我拿回去!」

  他不是那種會賣女兒的人。

  司徒卿冷靜的看著他,「我認為可以的,因為您非常需要這筆錢,否則您和伯母的醫藥費哪裡來呢?我已經要慕荷辭職,她不可能再支持這個家,您真的不需要這筆金錢嗎?」

  這麼殘忍的逼迫,實在是因為他想幫助慕荷的家人,但或許這麼做會讓她父親更厭惡他吧?

  「你……」頭髮半白的男人看起來火氣更大了。

  「別誤會,我沒有施捨的意思,真的只是因為你們的生活不好過,她會擔心,而我不希望她難過,就這樣而已。」司徒卿坦然而直接的切中柳雲飛的弱點,讓他無從反駁。

  司徒卿起身,「那麼我告辭了,改天希望我和慕荷再度來訪時,這個家會更歡迎她,畢竟她還是很掛心你們的。」

  在離去前,他又留了一句話,「噢,對了,不用讓慕荷知道這件事,她心裡可能會不好受。」

  他知道這麼做會傷了慕荷,但又無法不插手,只希望她不會知道這件事,不然也希望能拖到他們的感情更穩定之後了。

  解決這件事後,他滿足的微笑:未來似乎很清晰了。

  柳雲飛望著他的背影,又氣又好笑。

  原來有人可以為了女人做這種事。

  他拿起支票,深歎一口氣。

  這算是女兒的身價嗎?似乎是很值得了……





  柳慕荷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望著西方的落日。她想,在都市裡,很少人有閒情逸致去注意吧?

  近三個月的時間,她都和司徒卿住在一起,公司的職位已經由司徒卿替她請辭了,她想,流言大概又傳了好一陣子,不過她耳不聞為淨,而且她已經不是公司的職員,人不在,大概他們就會覺得無趣,去找另一個人做八卦的焦點吧!

  她輕撫已經凸起的肚子,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她是真的喜歡現在的生活,除了寂寞之外,司徒卿把她照顧的很好,給了她從前渴望的呵護。

  就算如此,她對家裡的思念還是斷不了,所以她偷偷跑回來了。

  她知道卿不喜歡她提她的家人,她知道他想要保護她,可是思念還是忍不住的在心頭上躥。

  所以她趁著今天他會晚回家,就偷偷來了。

  門沒關,她自己走進去,可是感覺又有那麼點陌生,好像她真的已經不屬於這個家了。

  她一抬眼,就看見母親坐在客廳裡,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

  「媽。」她輕喚。

  母女倆淚眼相望,好一會後,柳慕荷才上前。

  「對不起。」她只說得出這三個字。

  「說這什麼話?我很放心,他是個很好的男人,讓他照顧你,會比我們做的好。」柳母淡然說著,對於丈夫,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她看著女兒微隆的肚子,淺淺一笑。

  柳慕荷一愣,「他有來過?」可是卿沒有跟她提過呀!

  她突然有些不安,對司徒卿,她還是存著一絲不信任。

  「嗯,在你離開後的第三天,他……」柳母收住話,想起司徒卿不希望讓她知道那筆錢的事。

  她感覺事情不對勁,「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是不是和爸吵架了?」她很怕卿把事情弄擰,那她要怎麼面對爸爸?

  「沒有,他只坐了一下就走了。」柳母搖頭,一臉緊張。

  「媽……」柳慕荷皺眉,心裡更急了。

  「唉唷,沒事啦!」柳母目光閃爍,心虛更明顯。

  柳慕荷不想讓母親為難,也就不再追問了,大不了她回去再逼問卿,就會知道了。

  她掏出口袋裡的一個大紙包,「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我這次回來,是想拿這個給你的。」

  柳母打開紙袋,立刻傻眼,「慕荷,你這些錢哪來的!」

  她臉上出現一抹紅,「是……他給的啦,他沒有管我這些錢的用處,而我在他身邊根本花不到錢,就想給你們。」

  「不用啦……」柳母欲言又止,把紙袋推回給她。

  柳慕荷又推了回去,「可是你們很需要的。別推了。」

  「誰啊?啊,是慕荷,你怎麼回來了?」柳慕禮從房子後頭走出來,看見她時一臉訝異。

  「哥,你怎麼回來了?」柳慕荷也用同樣驚訝的表情看著他。

  「呃……最近公司裁員……」

  「那你不就沒有收入了?」她很用力的把錢推向母親,「媽,現在你們更要留著用了!」

  柳慕禮眉一皺,「可是你那個男朋友不是有——」

  柳母低吼:「不要說!」

  「媽,怎麼回事?」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想法,她不願意這麼想,可是母親的臉色讓她心驚。

  從知道卿有來過後,她一直覺得不對勁,現在她的不安更肯定了。

  「沒有啦!」柳母想跟著兒子起身逃回房裡,卻被氣急敗壞的柳慕荷拉住。

  「說!」她心痛,可是一定要聽到事實,她不要司徒卿背著她做一些讓她覺得受辱的事。

  「就是……那天他來的時候,給你爸一筆錢。」柳母低聲說著。

  「爸收了?」她大叫。

  「是啊……」柳母拉著她冰涼的手,為自己的失言難過不已。「慕荷,我想他只是不希望你擔心我們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回去可別跟他吵啊!」

  她聽不見母親的勸言,強忍著淚大吼:「他怎麼可以這樣子!他以為是買了我嗎?」

  她不願意這麼想,可她的自尊心還是受傷了。

  原以為卿會懂,可他還是傷害了她。

  「慕荷,冷靜點,我相信他不是這樣想的。」柳母只能這麼勸著她,雖然大家不免都有這種感覺,可是她看得出那男人對慕荷是真心的。

  「媽我回去了。」柳慕荷忍著淚水,不在母親面前哭泣,她踉蹌逃出柳家,微暗的天色讓她的心更涼。

  心裡有種受騙的感覺,就像是司徒卿欺騙了她的感情、玩弄了她。

  一瞬間,她的世界崩解,連最後的依靠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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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5-11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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