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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wew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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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天空]混也是一種生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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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6:5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唐朝餐廳一炮而紅,自從試營業以來,通過張少宇的廣告攻勢,以及
眾多的名人效應,餐廳的預約越來越多,再貴的價錢也擋不住人們的好奇
心,大家都想看看,這家明星開的餐廳,到底奇在什麼地方?
  現在才十二月底,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日子,可餐廳的預約已經定
到了大年初八。更有一些人打電話來詢問,餐廳是否還會推出VIP金卡會
員,就算要給辦卡費也甘願。如今在,長沙的上流社會中,有一張唐朝的
VIP會員金卡,已經成為一種時尚。
  張少宇更是馬不停蹄,讓自己旗下的廣告公司在長沙各大路段投放巨
幅的海報和廣告,他就是要借用小強杯當初的廣告模式,為自己的唐朝造
勢。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招誰惹誰了》續集殺青慶功,張少宇了卻
一樁心事。可是,他的工作早已經排在年後了,公司替他接下了好幾個廣
告代言供他自己挑選,不少片商抱著天價合約,想請他拍片。還有全國各
地的演出商開出了百萬高價,想請他去駐唱,張少宇無論如何,也是閒不
下來的。
  就連公司方面都為他的身體著想,讓他慎重選擇,可他卻沒有拒絕,
先後與國際三大PC製造商之一的連想簽定一年合約,成為該集團的產品代
言人,又跟馮曉鋼導演合作,簽下了一部賀歲片,出演男一號。甚至還簽
下了春節前後幾個城市的商業演出合同。
  不瞭解的人,以為張少宇是在趁紅的時候大舉撈錢,媒體上更有人批
評張少宇是印鈔機,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有錢。張少宇從來沒有反擊過這
些話,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為什麼。

  楊婷瑤只請了兩天的假,出席完唐朝的試營業慶典之後就回到了成
都,臨行前,一再叮囑張少宇,不要太累,要注意身體。看得出來,她對
張少宇很不放心。可她卻沒有抱怨一句張少宇跟張莉,趙靜兩個人的事
情,這個善良大度的女人,始終理解著,支持著她心愛的男人,這讓張少
宇感動不已。
  明天,就是元旦了,新的一年即將到來,都說新年新希望,可張少宇
的感覺卻不一樣,每過一天,也就意味著他的生命少了一天,他就離死神
近了一步。
  他現在就算一秒鐘也要分成兩半用,時不待我啊。他想了想,公司已
經步入正軌,張莉打理著公司的事務,他可以完全放心交給她去做。而餐
廳方面,目前生意紅火,漸漸穩定下來,也不需要自己操太多的心。
  現在應該把精力投放在演藝事業上面來了。馮導那部賀歲片,要一月
六號才能開機,連想集團的廣告合同,被自己拿了下來,目前已經在公司
進行籌備。眼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創作。

  公司的網站開張以來,點擊率節節攀升,這種新奇的運作模式無疑獲
得了空前的成功,VIP會員的註冊量與日俱增,訂閱也跟著水漲船高。憲哥
曾經明裡暗裡的表示,希望自己可以多創作一些作品出來,並且還表示,
準備在年後替自己出第一張個人專輯,在整個中國地區發行,當然也包括
臺灣。
  出專輯一直是張少宇的心願,更何況現在自己時日無多,更應該珍借
這個機會。
  屋子裡面空空蕩蕩,除了客廳裡面的牆壁上那個大鐘發出滴滴噠噠的
聲音外,沒有任何聲響。張少宇心如止水,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木
然的看著這一切。
  在外面的時候,他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仍舊說著笑著,可只要回
到家裡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就變得沉默起來。時常一個人坐在那裡,一
坐就是直到深夜。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從沙發站了起來,他擰開了音樂室的門。各種樂器安安靜靜的躺在那
裡,像是一個個無言的精靈,張少宇輕移腳步走了過去,撥動一下琴弦,
按動一個琴鍵,聽著那一個個的音符,沉醉不已。
  在琴台前面坐了下來,張少宇試圖找到一些感覺,可是無論他怎麼努
力,一個章節,一個字詞也想不出來。
  以前創作歌曲的那些套路,似乎一下子全部失效了。長歎一聲,張少
宇無力的*在椅子上面。
  那該死的疼痛又來了,張少宇伸手在身上摸索著,掏出一個小藥瓶,
倒兩粒藥丸塞進嘴裡面,和著唾液使勁咽了下去,然後按著腹部,等著那
陣疼痛過去。

  自打從醫院回來之後,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毫無預兆的發病。醫生
當初說過,讓他等半個月再回去檢查一次,可他再也沒有回去了。因為他
沒有時間,要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獨自一個人面對死亡,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等那一陣疼痛過去,張少宇強打起精神,一遍又一遍彈著琴,在琴上
面找不到感覺,他又抱過那把從高中的時候就跟著他的吉他,輕輕撥動著
弦,希望可以有一絲靈感。
  當一切的努力都失敗之後,他有些灰心了,難道是江郎才盡了嗎?如
果那樣的話,一個歌手的生命可就終結了。想到這裡,自己也不禁有些好
笑,我還沒有死呢,歌手的生命就要提前終結了。
  來吧,我命都快了,還怕這些小事嗎?張少宇微微一笑蜷縮在椅子上
面,懷抱著吉他,胡亂的彈著。那是沒有任何意識驅使的自然動作,就像
一個人坐在那兒,胡亂踢著腳一樣。
  “嗯?”張少宇突然坐了起來,剛才彷彿聽見一陣絕妙的音樂,是從
哪兒傳來的?仔細一聽,卻沒有任何聲音。可能是自己的幻覺吧,他這樣
想著。
  又縮到椅子上面,仍舊懷抱著吉他,胡亂的撥動著弦,腦袋裡面一片
空白,什麼也沒有想。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張少宇再度聽到那陣陣美妙的樂聲,不過這一次,他發現那陣音樂是
從哪兒傳來的了。就是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彈出來的!這個發現,讓他竊喜
不已,可當他認認真真的去彈,卻又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張少宇試著再次讓自己處在無意識的狀態,可惜試了好幾次,最後都
以失敗告終。刻意去做一件事情,無論如何也回不到無意識的狀態。懊惱
的把吉他扔在一邊,張少宇捂著臉大吼起來!那歇斯底里的吼聲震盪在整
個房間裡面,他這是在發洩,是在抗爭,沒有誰能瞭解他心裡的苦楚,他
只能一個人吞下去。

  一月一日,元旦節,唐朝餐廳正式開張,成為長沙市民熱烈討論的一
件事情。幾條主要幹道上面,唐朝的各種大型廣告牌讓人目不暇接,彷彿
又回到了小強杯的時候。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餐廳的員工們還是被開張這天火爆的生意給驚
呆了。還沒有到中午,餐廳門口就排起了長龍。這裡面,不光有張少宇原
來設想的有錢人,甚至一些普通的市民也前來湊湊熱鬧。
  心急之下,餐廳的大堂經理給張少宇打去了電話,詢問處理辦法。其
實張少宇當時就在餐廳外面,只不過他坐在車裡面,沒有下車而已。
  告訴那位大堂經理,讓他自己處理之後,張少宇掛斷了電話。知人善
用,是當老闆最基本的條件。你再能幹,不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自己
處理。這位大堂經理是工商管理碩士,他應該想得到辦法。要不然,一個
月萬元的收入,他就不配拿了。
  放下手機,張少字隔著車窗看了看餐廳的情況,不知道怎麼的,看到
這種火爆的場面,他心裡竟然沒有想像中的欣喜。

  發動汽車,張少宇離開了現場。憲哥早上打來電話,讓他去公司一
趟,說是有事商量。
  車到”ACKY傳播總公司大樓,早有保安快步向前,替張少宇拉開了車
門。這原來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情,可現在的張少宇看在眼裡,卻另有一
番味道。
  下了車之後,掏出包裡的一包中華香煙,那是前些日子去塑化廠的時
候買的,扔給了保安,還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保安拿著香煙,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咦,這張先生今天怎麼不對勁
啊,以前替他開車門,他最多就是點點頭,然後匆匆忙忙的走進大樓去。
今天不但給煙,還親口說謝謝?
  一路上,公司的許多員工都向他招呼,以前張少宇都是點頭微笑,可
今天,無論誰叫他,他都親問一聲好。心情也漸漸舒暢起來,原來,這個
世界多一些溫馨,是這麼的美好。
  來到憲哥的總經理辦公室,張少宇看見房門開著,憲哥正在辦公桌前
工作,輕輕敲了敲房門。
  “少宇,來了,快進來!”憲哥抬頭一看是張少宇,臉上立刻掛起了
笑容。

  走進辦公室,張少宇輕聲叫道:“憲哥,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憲
哥來到他身邊,親切的拍著他的肩磅,跟他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少宇,身體好些了嗎?”憲哥關切的問道。
  張少宇笑得很淡然,輕聲說道:“已經好了,謝謝憲哥關心。”
  憲哥聞言點了點頭:“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身體還沒有
好,不能出遠門呢。”
  出遠門?難道公司又給我安排了什麼工作,需要離開長沙嗎?不像
啊,我們當藝人的,隨時都是飛來飛去,憲哥也從來沒有格外提過,難不
成這次有什麼不同?
  “你猜猜看,這次讓你去哪兒?”憲哥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張少宇看著他這個樣子,這次去的肯定是一個特別的地方。上海?北
京?不會,這些地方自己早就去過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憲哥這副樣子,
難道是……
  張少字腦子中閃過一個名字,正要開口,憲哥已經搶道:“猜到了?
沒有錯,就是臺灣。”
  臺灣,祖國的寶島啊,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臺灣和內地分隔開
來。近年,一小搔台獨分子瘋狂的叫囂,想獨立出去。張少宇以前還沒有
當藝人的時候,也經常在網上大罵台獨分子。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有
機會親自到臺灣去了。
  做為一個中國人,不能去看看寶島臺灣,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看
來,我張少宇還算是幸運的,雖然命不久矣,可能有這麼一個機會,也算
是個安慰吧。
  “公司替你計劃過,你現在在內地的人氣,已經無人可比。是時候推
動臺灣和東南亞計劃了。”憲哥躊躇滿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張少宇知道,去臺灣不比其他地方,要經過複雜的審查,而且要饒
道香港。這都是臺灣那幫孫子搞的鬼,要是直接三通,哪兒有這麼麻煩。
那孫子叫什麼來著?哦,阿扁,要是在臺灣碰到他,老子非一巴掌扇過去
不可!這孫子,連祖先都忘記了。

  張少宇突然想了起來,往前幾個月,李雨春不是去了一趟臺灣了嗎?
不過,臺灣當局強令她去臺灣宣傳的時候,不能在公開場合說任何話,不
能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讓一個好端端的超女變成了啞女。
  自己要是也這樣,那不如不去。受氣的事兒,老子從來不幹!
  “憲哥,我去臺灣,不會也是要求禁言吧?上次李雨春去,就變成了
啞女,我可不想像她一樣。”張少宇搶先表明了自己態度。
  憲哥笑了起來,拍著張少宇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在臺灣還認識
一些政界的朋友。我好幾個交好的朋友,都是“立法委員”我已經擺脫他
們幫忙促成這件事情。再說了,你去臺灣,只是為了商業目的,憑什麼不
讓你說話?”
  張少宇點了點頭,憲哥在臺灣,那可是比陳水扁紅。有他在,應該沒
什麼大問題。看看憲哥,張少宇心理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感激。如果不是
這位伯樂相中自己,自己有可能還在博大影業,當一個二三線藝人。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惜,自己跟憲哥締結七年的和約,卻
只有兩年的時間了。這算不算對不起憲哥?
  “嗯,少宇,內地能去臺灣淘金的藝人可不多啊,你還算是鳳毛麟
角,怎麼看不出你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心情不好嗎?還是有什麼心事?”
薑是老的辣,憲哥一眼看出來張少宇不對勁兒。
  張少宇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當然高興啊,有幾個藝人能有這樣的
機會?謝謝憲哥的安排。”
  “呵呵,應該的嘛,這還只是開始,等你積累足夠的人氣,公司會幫
你安排,到時候,別說香港,就是日本,韓國,其外是海外,都是有可能
的。”憲哥這個時候不忘記激勵張少宇的鬥志。

  不過他始終覺得張少宇今天有些怪,跟平常相比,似乎換了一個人,
顯得很沉靜,不慍不火的,好像沒有了當初那種激情,不過,這段時間他
工作的拼命,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這裡憲哥安下心來。
  日本?韓國?海外?呵呵,憲哥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自己怕活不到
那個時候了。
  正沉思的時候,憲哥碰了他一下,叫道:“走啊,愣著幹什麼?”
  張少宇一時走神,沒有聽到憲哥前面的話,疑惑的問道:“去哪
兒?”
  “去了就知道,跟我來吧。”憲哥笑著說道,隨即站了起來,向外面
走去。張少宇跟在他身後,兩個一路向樓上的會議室走去,張少宇發覺一
個奇怪的現象,這公司裡面的其他藝人哪兒去了?
  平常到公司來的時候,總會碰見好些藝人,可今天卻是一個也不見
了。哦,可能是因為今天要開會,所以一個也不見了吧。

  到了會議室門前,只見大門緊閉,張少宇正疑惑的時候,突然被人一
個蒙住了眼睛,但聞芳香撲鼻,清新怡人,應該是個女的。
  “不許睜眼睛!”背後那女的叫道,張少宇聽出來了,這是跟自己同
公司的一個小師妹,現在正在公司培訓,還沒有正式出道呢。平常總鬧著
要張少宇教她創作,還說張少宇是她的偶像呢。
  “好,我不睜。”張少宇說道。
  “往前走!”小師妹又叫了起來,張少宇依著她的話,一步一步的往
前走,大概憲哥已經把門打開了,要不然自己非撞在門上不可。
  感覺好像是進了會議室,可為什麼一點聲響也沒有呢?這時,耳邊響
起憲哥的聲音:“放開他吧。”
  身後的小師妹突然放開了他,張少宇揉了揉眼睛,抬頭一看。這一副
景象,先讓他一怔,以為看錯了,繼而感動起來。
  公司裡面所有的藝人和大多數製作人員都雲集在會議室裡邊,他們整
齊的站在會議室南邊,面向張少宇,一個個臉上帶著笑容。
  而會議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個超大的蛋糕,上面用彩色的鬧有寫著幾
個大字“天王風采,舍我其誰”。旁邊的桌子上面擺放著許多的小點心,
一瓶大號的香賓酒格外醒目。

  這時,憲哥帶頭鼓起掌來,同仁門立刻跟進,一時間,熱烈的掌聲跟
歡呼聲保包圍了張少宇。憲哥在華語音樂榜中榜頒獎典禮的當晚就說過,
回來要給他慶功,這事兒張少宇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憲哥卻一直放
在心上。
  不知道怎麼的,張少宇最近特別容易被感動,看著同仁們親切的笑
意,感受著他們濃濃的溫情,張少宇眼眶竟然有些泛紅了。
  憲哥似乎發現了這個狀況,輕輕碰了碰他:“哎,有記者在場呢,還
是你的老朋友,不要失態哦。”
  張少宇強忍住淚水,點頭向大家示意。這人世間,真的讓自己越來越
留戀了,原來活著,是那麼的幸福。
  “好了好了,我宣佈,張少宇得獎慶功大會正式開始!點蠟燭,切蛋
糕!”
  大家一擁而上,把張少宇包圍在當中,一齊向蛋糕走了過去,在大家
的幫助下,張少宇在蛋糕上面插上了蠟燭。
  “來吧,小天王,許個願吧。”點上蠟燭,憲哥笑著對自己的得意愛
將說道。
  張少宇看著周圍一張張親切的臉,長歎一聲,怔怔的看著那個點滿燭
火的蛋糕,輕聲念道:“我希望,我的每一個朋友都能在今後的日子裡面
過得開心,快樂,幸福。希望每一個人都沒有病痛,沒有折磨,在人生的
道路上一帆風順。”
  很明顯,張少宇這個願望讓很多人大跌眼鏡,本來,他們以為張少宇
一定會許什麼專輯大賣,電影大賣,或者開自己的演唱會之類的願望。卻
沒有料到,他的願望,是這麼的“另類”。
  “好,讓我們一起來吹熄蠟燭,為我們的小天王慶功!”憲哥帶頭,
吹起了蠟燭,眾人合力,一口氣將蠟燭全部吹滅了。

  在一陣掌聲中,張少宇和憲哥兩個人手執餐刀,切開蛋糕,一一分給
大家。接著,又打開香檳酒,整個會議室裡面,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
絕於耳。
  “小子,混得不錯喲,我在編輯部裡面,天天都能看到關於你的新聞
稿子。”一個人湊了過來,端著蛋糕正吃著,不是別人,正是少宇還沒有
走紅的時候就認識的記者,張誠。今天,他收JACKY傳播總公司的邀請,參
加張少宇的得獎慶功會,並且有獨家新聞爆給他,有如此好事,傻瓜才不
來呢。
  “唉,大家捧場而已。”張少宇淺笑道,張誠一聽這話不隊味兒,粥
起眉頭笑道:“哎,我說你小子怎麼一副看破紅塵,要遁入空門的樣子?
沒事兒吧?”
  知道自己又失態了,張少宇趕緊笑道:“哪兒的事兒,你才想當和尚
呢,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有享受夠。”
  “哈哈,這才像你張少宇嘛,來來來,給我爆點新聞,讓我回去寫
寫。要不然,回去我得挨主編的罵。”張誠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裡拿出一
個東西,伸到了張少宇的面前。
  那應該是一支錄音筆吧?張少宇看到這個東西,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眼神緊緊的盯在上面。張誠鬱悶了,不就是一支錄音筆嗎,你一個當紅的
小天王,不會連這個東西都沒見過吧?
  他哪裡知道,他這支錄音筆,給了張少宇極大的靈感!

  在公司開完慶功會,接受完張誠的訪問之後,張少宇駕著車跑遍了長
沙的好幾條街,最後終於買到了一支高度保真的錄音筆。
  你猜他買這支錄音筆有什麼用?沒錯,就是錄自己的創作。前些天,
他在無意間彈奏出的曲子,讓他自己都很震撼,可是再有意去找那種感覺
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了。
  有了這個東西,事情就好辦了。回到家裡,張少宇一頭紮進音樂室裡
面,把那支錄音筆放在了琴台的下面。這下應該可以了吧,等過些日子,
我把這個事情忘記了的時候,或許要*著它,來幫助我完成創作。
  說忘還真的就忘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面,張少宇忙者四處幫《誰
招惹了誰》的續集做宣傳。聽李威說,這部電視劇一拍完,國內好些電視
臺搶著購首播權。上次那家電視臺嘗到了甜頭,這次開出大價錢想買,不
過李威他們家的老爺子考慮到跟湖南電視臺的合作關係,於是賣給了湖南
電視臺。
  聽說為了這事,李威被他爹另眼相看,沒想到這個平時只知道吃喝玩
樂的小子,居然也能幹正事兒了。殊不知道,李威這一手,純屬瞎貓碰到
了死耗子,恰巧又認識了張少宇,這樣一來,多莊幾次死耗子,還真給撞
出了高收視率。

  這天,張少宇從重慶飛回來,幾天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偏偏又不肯
聽唐奎的話,好好休息,每天玩命似的工作,唐奎是看在眼裡,急在心
裡。無論張少宇誰的話也不聽,只顧著瘋狂的工作。
  唐奎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看得出來張哥好像有些不對頭,究竟哪裡不
對,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開著車,把張少宇送到家,唐奎心理盤算著一件事情,不知道該怎麼
跟張少宇說。
  張少宇已經推開車門,準備回家了,轉頭對唐奎說道:“小唐,把車
停在車庫裡面,你也趕緊回家吧,跟我跑了幾天,也累了。”
  唐奎哦了一聲,見張少宇已經在向樓上走了,慌忙叫道:“張哥,
我,我有事。”

  張少宇停了下來,怪了啊,這小子平時裡幾棒也打不出一個屁來,今
天是怎麼了,居然主動找自己談事情?不過他知道,不是大事,唐奎是不
會向自己開口的,何況,最近自己也琢磨著要把唐奎支走,讓他回到四川
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萬一哪天自己掛了,唐奎就沒有了依靠,得未
雨綢繆啊。
  回到車上,關上車門,張少宇說道:“說吧,什麼事兒?”
  唐奎像是鼓起好大的勇氣,終於蹦出來一句讓張少宇大吃一驚的話:
“張哥,我想結婚了!”
  張少宇那個驚訝呀,僵直懷疑自己又出現幻覺了,結婚?你小子才多
大,你就想著結婚了?法律上明確規定,男未滿二十二,女未滿二十,不
得結婚,你小子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再說了,那丫頭你摸透了嗎?萬一她
只是看到你現在跟著我,掙的錢還挺多,萬一哪一天,我掛了,你沒有依
*,她人跑了呢?
  “兄弟,別跟你哥開玩笑,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張少宇認真的說
道。
  唐奎兩手還按在方向盤上,不停的擰著,好像那方向盤是衣服似的,
張少宇一看,笑到:“你別把我的方向盤給擰幹了,小唐,你難道不知道
你還沒有滿二十二歲嗎?你能領得到結婚證?”
  “不是,張哥,我,我,我出事兒!”唐奎總算把心裡的話吐了出
來。
  張少宇一聽就傻了,出事兒了?這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終於想明
白是為什麼了,一把拉住唐奎的手,急切的問道:“你,你小子,讓你女
朋友懷上可?”
  唐奎一臉的苦相,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張少宇一看,那個火大呀!
真想給他兩個耳光!
  “我說你他媽的也不是小孩子了呀,你不知道安全措施啊?操,你讓
我怎麼說你!”張少宇這還是第一次沖唐奎發這麼大的火,唐奎害怕了,
低著頭不敢看張少宇。
  看著他這個樣子,張少宇更氣了,一巴掌扇過去:“給老子把頭抬起
來!縮著幹什麼!你他媽的是烏龜啊!”
  唐奎把腦袋抬了起來,還是不敢看張少宇,張少宇看著他,又是搖
頭,又是歎氣。唉,失算啊,唐奎沒有讀過多少書,連法定結婚年齡都不
知道,你還指望他知道避孕知道?媽的,出這麼一個破事兒!
  定了定神,張少宇問道:“幾個月了?”
  “都四個月了,醫生說,要是拿掉,對他身體不好,所以我就想,生
下來。”唐奎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讓張少宇生氣了,所以聲音很小。
  媽的,都四個月了,三個月就成形了!還拿個屁啊!再說了,肚子是
你搞大的,讓你老婆去拿掉,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思前想後,張少宇長長呼了一口氣,對唐奎說道:“生吧,我找關
係,給你們把結婚證辦了。操,滾滾滾!回去買本生理衛生的常識書看
看!”說完,下了車,摔門而去。

  回到家裡面,張少宇是又好氣,又好笑,媽的,我這個當哥的至今還
是光棍一條,這小兄弟都要當爹了,我他媽還在給人當兒子呢!不過話說
回來,這生孩子是好事兒。估計那丫頭生的時候,自己還在人世間呢,一
定讓孩子認自己當個乾爹。來人世間走一遭,不能爹都沒當一回就掛了
吧?
  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心理琢磨著唐奎
這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孩子一定得生下來,結婚證不是難事,自己找個關
係給他辦了就行。市委市政府自己都有熟人。
  可結婚呢?新房呢?沒房子結什麼婚?左思右想,張少宇決定送唐奎
一套房子,反正自己也沒幾天活頭了。這兄弟跟著自己這麼久任勞任怨
的,還為自己擋過槍子兒,一套房子算不得什麼。
  想到這裡,張少宇突然驚覺一件事情。唐奎這件突然事件給自己傳遞
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死了以後,身邊的人怎麼辦?自己留下的遺產
怎麼辦?
  “立遺囑。”張少宇腦子裡面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老天爺也真會開
玩笑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要立他媽的遺囑了。
  拿過一個記事本,手裡捏著一支筆,張少宇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原來
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轉眼就發身在自己身上了。
  “本人死後,因無法定繼承人,茲聲明如下:奇宇軒昂廣告公司一切
資產歸張莉所有,唐朝餐廳一切資產歸楊婷瑤所有,所有本人創作作品的
版權,歸趙靜所有,現金部分,分為兩份,一份歸父母所有,另一份歸外
婆所有。”

  看著自己草草擬成的遺囑,張少宇呆呆坐在那兒看了好久。遺囑,這
個東西,以前只在電視裡面看到過,沒想到自己也有寫這東西的一天啊。
  這樣分配,應該是比較合理的,張莉全副身心都投入了奇宇軒昂廣告
公司的運作,自己死後,公司留給她,也是應該的。而餐廳是自己的另一
個產業,楊婷瑤是自己的女朋友,理應歸她所有。
  趙靜是知名主持人,也算有錢人,版權留給她,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吧。父母生了我,應該得一份,外婆養了我,理所當然應該有一份的。又
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地方不妥,張少宇在遺囑上面,鄭重簽下了自己的
名字。
  拿起這份遺囑,張少宇苦笑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臥室,放
進了衣櫃,壓在一件衣服下面。
  一時間,張少宇覺得自己彷彿變老了,已經在料理身後事了。
  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承受著他本不應該承受的壓力,也幸好是
他,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早就已經崩潰了,還能這樣鎮定的工作,這樣
平靜的立下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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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發表於 2010-4-10 06:52:45 |只看該作者
  坐在琴台前面,張少宇望著這一屋子也樂器,真有些捨不得的感覺。
自己生平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唯一忠愛的,就是音樂。真要是到那一
天,自己什麼也不要,就讓這些樂器跟著自己陪葬吧。
  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點了點侵鍵,聽著它發出悅耳的聲音,張少宇
的臉上,泛現出奇異的笑容,有音樂,就有歡樂,這是張少宇一生都信奉
的教條。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現在自己連遺囑都立好了,
還怕它什麼?能活一天是一天,不過,不能活一天算一天,自己要做好的
事情還很多,餐廳是開業了,可還有一件心願未了,《邪神》的劇本已經
買下來了,可還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拍攝。
  自己算過一筆帳,要想把邪神拍好,拍出彩,最少要花兩個億的資
金,原先博大影業預算是一個億,可自己認為還不夠,最少也得兩個億。
  現在自己的身價加起來也不到一個億啊,粗算了一下,最多六千多
萬,能夠周轉的資金還要少一些,不行不行,得更加努力的掙錢,就是
死,也要等到《邪神》殺青再死!
  心情越想越沉重,重得壓住自己喘不過氣來,張少宇長歎一聲,胡亂
按著琴鍵,腦子裡面跟放電影似的,浮現出一個個人的影像。這世界上,
自己牽掛的人和事太多了,真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啊。可惜,時不
我待,天命難違……
  張少宇長這麼大,很少有真正悲傷的時候,不過現在,他的心裡面除
了這樣東西,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生命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可兩年之後,他生存的權利將被無情的
剝奪。而且這個說法,就連醫生也是預測的,到底能不能活到兩,還是個
未知數。
  琴聲嘎然而止,張少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是那種感覺!自己在無
意識的時候所彈奏的曲子!
  趕緊坐正身子,張少宇努力的回憶剛才所彈奏的音符,可惜,怎麼也
想不起來。試著再一次進入那種意境,卻是徒勞無功。好端端的一次機
會,又喪失了!

  正在懊惱間,張少宇突然像神經病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趴在地上仔
細尋找著什麼東西,終於,讓他找到了。哈哈,果然還在!自己差點給忘
記了!
  那是一支錄音筆,受到張誠的啟發去買的,過了這麼些天,它居然還
在工作,萬幸啊!
  緊緊捏著錄音筆,張少宇心裡充滿了期待,千萬要錄下來啊!
  輕輕按動倒退鍵,再按動播放鍵,張少宇把錄音筆放在自己耳邊。一
陣樂聲傳來,張少宇剛聽不到幾個章節,心裡就像被人揪著一樣,越來越
沉痛。
  這是怎樣的音樂啊,它恐怕應該不算是音樂,更像是一種吶喊,一種
宣洩,一種控訴。無比哀傷的曲調,像是一個身處絕境的人,無助的吼
叫!如泣如訴,張少宇這時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幾乎連呼吸都
困難了。
  聽著這樣哀傷的曲子,想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張少宇突然生出
一種一死了之的念頭!那樂聲,彷彿有魔力一般,就像一個漆黑中的幽
靈,發出低低的召喚。
  可就是在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哀傷之中,卻隱隱透露出一股頑強不
屈,死不認命的氣息。
  張少宇閉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象,自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
息,可就是不願意斷氣,死,也要睜著眼睛死!死,也要站起來!
  突然,張少宇回過神來,猛然睜開眼睛!這時,張少宇才發現,自己
已經在樂聲中淚留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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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唐,這兩天的行程安排是怎麼樣的?”車裡,張少宇正捧著筆記
本,構思著歌詞。小唐這開車技術大有長進,開得是又平又穩,跟坐椅子
上一樣。
  “哦,今天出席馮導那部戲的開機儀式,下午得飛去廈門,參加海峽
兩岸迎新年晚會。明天上午回來,長沙有一個商業演出,明天下午有一個
雜誌社的專訪,這兩天就這些了。”唐奎回答道。
  這些日子以來,他始終覺得張少宇有些不大對勁兒。本來他工作就一
直很勤奮,可最近他的工作已經不是勤奮與辛苦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就是
在拼命。每天的行程都排得很滿,幾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張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想了想,唐奎決定還是問問張少宇比
較好,畢竟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張少宇正低著頭擺弄筆記本,頭也沒抬的說道:“嗯,什麼問題?”
  “你,你最近是不是缺錢?”儘管這個問題,唐奎自己都覺得不太可
能,因為張少宇一連接下幾個廣告和商業演出,幾千萬都進帳了,怎麼會
缺錢?可如果不是缺錢的話,他為什麼這麼拼命的工作?
  “缺錢?”張少宇似乎對這個詞感到很茫然,便馬上便反應過來,笑
道:“小子亂想什麼呢,好好幹你的事兒,不要胡思亂想。”

  唐奎哦了一聲,不再多言了。張少宇看了看他,估計是想岔開話題
吧,於是又問道:“你家裡的事兒準備得怎麼樣了?”
  唐奎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小聲的回答道:“我已經跟她說
了,她說真要好好謝謝張哥,我們一家三口,一輩子都要記得張哥的提攜
之恩。”
  張少宇哈哈大笑起來:“我暈,一輩子?你知道一輩子是多長嗎?”
  “一輩子,一輩子就是永遠。”唐奎想了想,這樣回答道。
  張少宇搖了搖頭,永遠?我的永遠就是兩年。當下對唐奎說道:“用
不著,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就算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哦對了,我已經找
人幫忙了,過兩天你就可以去辦結婚證。”
  唐奎聞言,臉上閃出一絲笑意,趕緊對張少宇說道:“謝謝張哥,按
我們那兒的規矩,結婚是要擺酒的。我琢磨著,請張哥,趙靜,張姐,就
在你的餐廳裡,擺一桌尖酒席,好好慶祝一下。”

  張少宇啞然失笑,還擺酒席?不過也對,結婚到底是人生大事,擺擺
酒席也是應該的。只是想在自己店裡面擺酒席,一桌最起碼得上千,算
了,還是自己掏腰包吧。反正這小結婚,從房子到酒席,自己都包了。
  “通知兩方的家長了嗎?這麼大的事情,還是要跟家裡說一聲。”張
少宇問道。
  “我已經給家裡去了電話,挨了爺爺一頓罵,不過他說要,要讓我媽
到長沙來一趟,看看兒媳婦。其實,在我們那邊,十八九歲結婚的人多
了。”唐奎回答道,還真有那麼一點新郎倌的羞澀樣了。
  “小唐,哥提前給你說一下,你結婚,哥沒啥好送的,送你一套房子
吧。”張少宇這話剛說出口,那車立刻就朝邊撞過去!
  還好小唐反應過來,一把扳過方向盤,這才沒有出事兒。唐奎嚇得面
無人色,回頭看著張少宇,一臉的愧疚。張少宇倒是眼皮都沒眨一下,對
生死,他看得淡了。
  “張哥,這,這怎麼行?雖然是結婚,可是房子……”唐奎結結巴
巴,明顯被張少宇要送他一套房子這事給嚇著了。要知道,他在張少宇身
邊呆著,一個月拿的薪水比起長沙許多什麼白領,小資還要多。
  可是想要買一套房子,還得等上幾十年。許多人辛勞一生,為的就是
有一套可以棲身的房子而已,而現在,張少宇卻說要送他一套。他拒絕,
也是有原因的。張少宇對他的照顧太多了,從當初在成都相識一直到現
在,他不知道受過張少宇多少好處。人都是要面子的,又特別是男人,如
果再接受張哥的好處,那自己……

  誰知道,張少宇的口氣絲毫不容反駁:“別說廢話,專心開車。房子
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以前電視劇裡面經常演,一個人臨死之前,他身邊的人總會問他,還
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沒有。張少宇現在正是這樣,他想在死之前,把未了的
心願都給了了,把身邊的人一個個安頓好,那就死而無憾了。
  “到了叫我一聲,我先睡一會兒。”張少宇感覺有些困了,合上筆記
本說道。
  唐奎從車鏡裡面看了看他,心裡湧起一陣不了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
上來。張少宇已經兩天多沒有合眼了,最多也就是在飛機上和車裡面睡一
下。唉,張哥啊,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從車鏡裡面看了看後座的張少宇,已經雙手緊抱,閉上了眼睛,估計
已經睡著了。唐奎有的時候挺羡慕張少宇,在他心裡面,張少宇是一個大
人物。可現在漸漸發覺,這當大人物也不見得全是好處,看他們一天多
累。如果換個位置,恐怕自己還是選擇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車到JAKCY傳播總公司,唐奎停下了車,見張少宇正睡得香,心裡琢磨
著想讓他多睡一會兒,畢竟他已經兩天多沒有合眼了。可轉念一想,他的
工作安排太多,時間已經精確到分鐘在算,還是叫醒了他。
  “嗯,到了?”張少宇睜開充滿血絲的眼睛,目光朦朧的望瞭望外
面。推開車門下了車,整理一個衣服,抬腳就向裡面走去。
  來到憲哥的辦公室門前,張少宇晃了晃頭,盡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
些,然後才敲響了房門。
  “進來。”憲哥在裡面叫了一聲,抬頭一看,發現是張少宇,從椅子
上面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說道:“少宇,是你呀,快來,坐坐。”
  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憲哥打量了一下張少宇,發覺了滿臉倦容,
眼睛充滿了血絲,好像精神不太好。心裡知道他肯定是給累的,當藝人,
別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個中的艱辛只有自己知道。
  “少宇,這幾天挺累吧?”憲哥關切的問道。
  張少宇靠在沙發上,他實在太累了,又立刻坐直了身子,因為他知
道,只要一靠著東西,他就會睡著。
  “沒事兒,年輕,怕什麼?”張少宇仍舊是跟往常一樣的回答。年輕
的意思,就是以後的時間還長,可張少宇現在,只剩下兩年了。
  從包裡摸出一樣東西,遞到憲哥面前,那是一支錄音筆。憲哥皺了皺
眉頭,這是幹什麼?採訪我?
  “裡面有我新近創作的一首曲子,憲哥你聽聽。”張少宇輕笑道。

  一聽張少宇又有新作品了,憲哥馬上來了精神,接過錄音筆笑道:
“好啊!咱們張天王又有新作品了,哈哈。”張少宇的作品,那可是公司
的搖錢樹啊,自從一起聽網站開張以來,張少宇的作品裡面訂閱最高的,
評價最好的,自己正等著他再創作一首作品出來,給他出專輯呢。
  按下播放鍵,憲哥準備欣賞張少宇的新作品了。一陣低沉而緩慢的樂
聲響起,憲哥突然覺得心裡一緊,像是壓上了一塊石頭。
  張少宇扭著看去,憲哥起先還掛著笑容的臉上,這會兒已經陰雲密
佈,慢慢的靠在沙發上了,眼神也起了變化。感覺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
的哀傷,而後,他的眉毛緊緊擰成了一團,拿著錄音筆的手也開始顫抖。
  憲哥已經聽得入迷了,那陣陣痛徹心扉的音樂就像具有魔力一般,聽
到它的人,會把一切傷心的往事都勾了起來,陷入深深的哀痛之中。音樂
中,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力量,彷彿要把一切傷心,一切悲苦都發洩出
來。

  張少宇發現,憲哥的鼻翼開始掀動,牙齒也越咬越緊,那張刻滿風霜
的臉上,寫滿了哀傷。張少宇自己根本不敢用心去聆聽那首曲子,第一次
聽到它的時候那一幕,自己還清清楚楚的記得。
  突然按下停止鍵,憲哥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歎息道:“太悲傷了,太
感人了。”
  這句評語,只不過是他最自然的反應,根本不帶著評論的態度。當他
聽這首曲子的時候,有生以來幾十年經歷的風風雨雨全部一下子展現在自
己的面前,自己少小離家,獨自闖蕩,經歷千辛萬苦才有了今天的成績。
  這首曲子,彷彿一下子把所有的悲,所有的痛一下子喚醒了,真的不
知道,張少宇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創作出這樣哀傷的樂曲。最妙的地方
在於,就在這種讓人撕心裂肺的悲傷之中,竟然透露出一種鬥志,一種頑
強不屈的鬥志!
  張少宇有些吃驚了,憲哥的眼睛裡面居然有淚水?這位天王級的人
物,可是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還會被這樣一首小小的曲子所感傷?
  “憲哥,你哭了?”張少宇問道。
  聽到張少宇這句話,憲哥自己似乎也有些不相信,伸手抹了抹眼睛才
發現,真的有淚水。我居然也會掉眼淚?這可是十幾年沒有的事情了啊。
  “大概,大概是沒有睡好的關係吧。”憲哥似乎對自己這個樣子很不
好意思,找藉口推說道。直到現在,他還沒能完全從曲子哀傷的意境中解
脫出來。當藝人幾十年,自己也是一個歌手,聽過,唱過的歌曲沒有一千
也有八百。

  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攝人心魄的音樂,以前評論一首歌曲,總喜歡
說什麼具有魔力一般,可那頂多是吹捧。但是張少宇這首曲子,卻是真的
這樣。它能一瞬間把你壓抑在心底的傷心一下子爆發出來,讓你在難以忍
受的悲傷氛圍裡面迷失自己。
  “少宇啊,這跟你以往的風格大不一樣啊,是不是最近有心事?”憲
哥終究是老鳥了,仔細一想發覺事情有些蹊蹺,張少宇一直是一個開朗,
外向的小夥子,怎麼會宛然創作出這樣哀傷的音樂?那只有一個可能,就
是出了什麼事情,而
  且不是好事。
  張少宇的目光有些茫然,低聲說道:“沒有,只是情歌創作得太多,
想換換風格,轉轉型吧。”這個道理,倒也說得過去,現在做音樂,創意
第一,老是哭哭啼啼的情歌,觀眾會聽煩的。
  “嗯。我的評價只有一個字,絕!投入了真感情創作的東西,才能感
動人!不瞞你說,我聽這首曲子的時候,都被感動得不得了,心裡就像堵
了一塊石頭,以前的一些事情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好,真的太好了!”憲
哥絲毫不吝惜讚美之詞,對張少宇首新作品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張少宇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示。憲哥看在眼裡,心裡還是覺得張少
宇肯定有什麼事情,不然不會這個樣子,以前但凡聽到自己對他的作品給
予肯定,他都會喜形於色,可這一次自己給予這麼高的評價,他居然無動
於衷。
  把錄音筆放在桌上,憲哥對著張少宇說道:“少宇,在你眼裡,你覺
得憲哥跟你是什麼關係?”
  張少宇沒有料到憲哥問起這個問題,想了想,回答道:“憲哥對我而
言,不但是老闆,更是一位良師,教導我很多在娛樂圈的東西。”
  憲哥看了他一眼,略有些失望的說道:“你把最重要的關係忘記了,
我們應該還是朋友。沒有錯,我是你的老闆,要靠你來賺錢。可我更願意
把你當成一個朋友,在我手底下幹過的藝人很多,能讓我當成朋友的,很
少。你算一個,所以,憲哥不希望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卻要獨自一個
人承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心知憲哥一定看出了破綻,張少宇還是不願意說出真相來,既然註定
如此,那就讓我獨自一個人承擔吧,又何苦讓別人和你一起傷心呢?
  “憲哥,謝謝你把我當成朋友,也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沒有事
情。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情緒不太好。”張少宇故作輕鬆的說道。
  憲哥看了看他,終於點頭道:“好吧,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
了。”“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張少宇應允道。
  “對了,本來這件事情要等一段時間再決定,不過聽了你的曲子,我
現在就
  可以告訴人。你可以出專輯了。”憲哥突然講出這句話,張少宇聽,
終於露出真誠而開心的笑容。出專輯啊,每一個人歌手的夢想啊。自己從
入行的那一天開始,就在等著這一刻,現在終於要變成現實了。
  等你填上詞,馬上就給你出。把你出道以來的作品都收錄上,》淡然
一笑《、》刻骨鉻心《、》不想說再見《等等,對這些唱片的銷量,我持
樂觀態度,
  呵呵。
  張少宇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讓憲哥匪夷所思的話來:“憲哥,詞還是
請別人,這首歌我不填了。”
  “這是為什麼?”很明顯,憲哥對他這個決定很不理解,一首曲子,
那是自己的心血,再自己填上詞,那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多麼大的滿
足感和成就感啊。
  “我的這樣想的,我的第一張專輯,我當然得重視。希望多一些賣
點,如果可以的話,請憲哥找圈子的裡比較有名氣的人來操刀,這樣又多
了一個賣點。”

  張少宇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憲哥聽得連連點頭。不錯,這樣的確能
多一些賣點。想了想,有一個人不同性質再合適不過了,那就是專門負責
替周傑輪填詞的方文三,這人也是自己在臺灣的經紀公司旗下的藝人。一
個是內地最具才氣的歌手,一個是臺灣最具影響力的詞人。強強聯合,少
宇這首新作品,心定一炮而紅!等專輯一出來,如果銷量好,馬上給他辦
演唱會,到那個時候,不但公司會大賺,而張少宇本人,也將成為堂堂正
正的天王!
  “好,這事兒我來安排,少宇,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累了。”憲哥
痛快的答應了張少宇的要求。
  張少宇笑了笑,輕聲對憲哥說道:“謝謝”。
  聽了張少宇這一聲;謝謝,憲哥疑惑的搖了搖頭:“不對頭,不對
頭,總覺得你最近不對頭。“張少宇沒有說什麼,從沙發上站起來,說
道:”憲哥,如果沒有事情,我先走了,下午還有事情。”

  在得到憲哥的允許下,張少宇扭頭向外面走去。
  ”這小子是怎麼了?“看著張少宇的背影,憲哥喃喃的說道。
  張少宇之所以不填詞,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怕,聽到自己的曲子之
後,他已經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如果再讓自己填詞,恐怕受不了那
種死亡的恐懼和折磨。再說,讓加別人填詞,對歌曲本身也是有利而無
害,畢竟要多一個賣點。
  在張少宇的幫助下,唐奎順利的領到了結婚證。張少宇實在是沒有料
到,自己的小兄弟居然會比自己先成家了。

  一月二十日,唐奎在張少宇的唐朝餐廳擺了一桌宴席,算是擺喜酒
了。據說這個日子是換算命先生算過,是個良辰吉日,並且這小子好像學
聰明了,還沒有吃呢,就已經到收很台交了三千塊錢,說是多退少補,他
就這一招,就是怕張少宇又替他掏腰包,要是結婚都讓張哥破費,那就太
說不過去了。
  張少宇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出席他的婚宴,並且要擔當主婚人的角
色,“鐘經理,來一下。”餐廳裡面,張少宇看著賓客滿座,心情似乎也
為這開朗起來,看來高價策略並沒有阻擋住客人們的熱情,這大白天的,
上座率也有五成以上。
  在堂經理聽見說經理叫他,趕緊小步跑了過去,來到張少宇身邊恭敬
的問道:“張總,有什麼吩咐?”
  “喜宴準備好了嗎?附近的兩個不要安排客人啊。”張少宇問道。
  “放心,一切都照您的意思,都安排好了,按最高磁偶極矩辦的。”
鐘經理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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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正說著,張莉走了進來,張少宇背著對著門口沒有看見,還是鐘
經理跟尖,一看到張莉,就識趣的說道:“張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
話,我去忙了不起張少宇點了點頭,話還沒有說出口呢,背後就響起了張
莉的聲音:“少宇”回頭一看,咦,難得,張莉今天居然穿著休閒服裝就
來了,自從進入公司之後,張莉從來都是一身辦公室裝束,領悟三件經色
小夾克,下身一條綴花的牛仔褲,又恢復往日的青春靚麗。
  “來了,今天這身打扮真漂亮。”張少宇道。
  第莉似乎對他的稱讚很受用,雙手背在後面,忍著笑說道:“是麼?
很少聽你稱讚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張少宇發現她手背在後面,心裡猜測著是給唐奎的禮物,於是笑著說
道:“怎麼?還背著我,拿什麼東西了,給我看看。”
  張莉嘿嘿一笑,往後退了一步:“不給,你猜猜什麼東西?”
  張少宇才沒有那個閒心去猜想,伸手就想去搶:“快拿來我看看,”
張莉一盾他伸手過來,趕緊側過身子。躲避著他的攻擊。這樣一來,倒是
有趣了,這兩人又像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在餐廳大堂裡面爭奪起來。

  正當鬥得難分難解的時候,一聲輕咳響起,沒得到響應,又重重的咳
嗽了一聲,張少宇循聲忘去,看到的一張美麗充滿醋意的俏臉。
  張莉也看到了,昂著頭說道:“趙靜也到了,稀客啊。”
  張少宇心知她吃醋了,正待說話,張莉已經搶道:“不會不會,哪兒
的話,快裡邊請。一會兒就要開席了。”
  趙靜聽到這話,又特別是她那種女主人的中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兒個大步踏過來,跟張莉面對面的說道:“你這口氣倒是有幾分像老闆娘
啊,不要忘記了,這家店我還是副總呢。”
  眼看這兩個女人就要開吵,張少宇趕忙幫著打圓聲場,一腳踏上去,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笑道:“好了,酒席也快開始了,你們入座吧,我打
個電話問問新郎新娘來了沒有。”
  兩個女人同時望了張少宇一眼,現而後又對視一眼,冷哼一聲,甩頭
向裡面走去。
  張少宇著看她們兩個,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掏出手機,準備給唐奎
打一個電話。
  手機剛發出去號碼,正拿在耳邊上聽著動靜,張少宇已經看到一輛出
租車停在了門口,估計是唐奎來了,快步迎了出去。
  果然是唐奎,小夥兒今天挺帥的,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跟抹油似的
光亮。下了車之後,先把她母親扶了下來,不錯,還算有點孝心。之後,
倒是新娘子了,張少宇一看新娘子那模樣就笑了起來,挺著著已經開始隆
起的腹部,小心翼翼的走下車,好像生怕碰到肚子裡面的小生命。
  “阿姨,弟妹。”張少宇來到餐廳門口,大聲叫道,唐奎的母親認識
張少宇,走過來就一把握住張少宇的手,嘴唇一動,話還沒有說出來呢,
那眼淚就噠噠的往下掉,張少宇看得一愣,這是幹什麼嘛?

  正尋思著呢,唐媽媽突然來了一個驚人之舉,雙腿一屈跪了下去,她
這一跪,慌得唐奎也跟著跪了下去,唐奎這一跪,他老婆也跟著撐著肚子
往下跪。
  張少宇大驚失色,一把拉起唐媽媽,連聲說道:“不敢當!還敢當!
阿姨,你這是要折煞我呀。“
  唐媽媽似乎有些激動,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張少宇趕緊扶著她向
裡走去。還不忘回頭囑咐唐奎:“小心弟妹,她有孕在身呢。”
  一行人來到張少宇特意準備的包廂,張繁榮昌盛和趙靜兩個人正坐在
裡面,見新郎新娘進來,都站起身,臉上也有笑容。
  “喲,新娘子今天了漂亮了!”兩人異口同聲稱讚起來。
  唐奎那老婆不了意思低下頭去,低低的叫了聲:“嫂子好。”叫出這
一聲之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叫嫂子,你叫的哪一個嫂子?這可
有兩個“准大嫂“啊。唐奎的得臉色大變,扯扯老婆的衣角,小聲喝道:
“你亂叫什麼!”

  張少宇心知不妙,趕緊岔開話題:“來來來,大家入座吧,都不是外
人。”在一片恭喜聲之中,喜宴開始了。服務員端上餐廳最好的菜,拿出
最好的酒,一切都按張少宇的吩咐,按最高規格辦理。
  第一杯灑還有開始喝,唐媽媽話了,這位飽經風霜,頭髮已經花白的
農村婦女著著自己的兒子兒媳說道:“你們兩個人,站起來。”
  本來還熱熱鬧鬧,大家都在搶著開新郎新娘玩笑,聽到唐媽媽句話,
都靜了下來,畢竟裡只有她一個長輩。
  唐自己“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扶了扶身邊行動不便
的老婆。
  唐媽媽又說道:“唐奎,給你張哥倒酒。”
  “哦!”唐奎順從的替張少宇倒上滿滿一杯酒,又給自己兩夫婦滿
上,等候著母親的命令。等到他們倒好了酒,唐媽媽語出驚人:“給你張
哥跪上。”
  張少宇慌了神,連連搖手道:“阿姨。這是幹什麼,小唐是我兄弟,
不要這樣。“張莉跟趙靜兩個人也同聲相權,而唐媽媽鄧固執已見,提高
音量說道:“跪下!“
  唐奎應聲跪倒在張少宇的面前,而他的老婆,也小心翼翼的跪了下
來,兩夫婦在張少宇面前,看得張少宇左右為難。
  “你們兩個聽到,你們有今天,完全出於你們張哥的照顧。唐奎,我
為之前,你爺爺說了,要讓你跪著給你大哥敬酒。你從一個農村娃,到今
天能娶媳婦,都是你哥看得起你。從今往後,少宇就是你親大哥,你要拿
命來報答他。聽到了嗎?“唐媽媽雖然是個村婦,說起來話,倒也是深明
大義,讓張少宇等三人刮目相看。
  “聽到了,媽。”小兩口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好了,敬酒吧。”唐媽媽再度發號司令。小兩口一起酒舉到張少宇
的面前,張少宇連連點頭:“好好好。”端起酒杯,一口幹掉了。
  “這一幕,看到旁邊兩個女人得意洋洋。咱們少宇就是厲害,不但自
己事業有成,連身邊一個小兄弟也照顧得這麼好。他一個農村小子,現在
一個月薪水八千塊,結婚還送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這天底下還有哪兒有這
樣的好事?
  我們家奎子。他的一切。都是你給的。阿姨這城敬你一杯酒,謝謝你
了。“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這位樸實的農村婦女,面對著自己家
的大恩人,淚如雨下。
  “阿姨,你這樣我倒是覺得慚愧了。我還沒有把唐奎照顧好,都怪我
平時太忙,沒有注意到這些……說到這和,張少宇扭頭看了看弟妹的肚
子,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也是喜事,弄不了,你翻年就可以抱大胖孫子,
我也多一個乾兒子。
  “他這麼說,乃替唐奎解圍,怕唐媽媽再罵他。畢竟在農村,觀念還
是有些保守的,未婚懷孕,總不會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唐媽媽瞪了唐奎一眼,又看了看兒媳婦,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是啊,
但願是個男娃吧。

  席間,唐媽媽和唐奎兩夫婦停的向張少宇敬酒,喝了不少的白酒。
  突然,腹部開始疼痛,張少宇一把放下酒杯,知道肯定是發病了。糟
糕,可不能在這裡吃藥啊!讓別人看見肯定會懷疑的,再說這是喜宴,別
給小唐觸楣頭。
  當下勉強的笑了笑,忍疼痛對眾人說道:你們吃著,我去一下洗手
間。唐媽媽一聽,趕緊對兒子說道:快去,扶著你大哥,他喝不少,小心
摔著。
  沒等唐奎丫站起來,張少宇已經連連搖手道:不用了,我沒事兒,去
去就來。說完,迅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疼得厲害,可以不敢拿手去
按住腹部,快步走了出去。
  張莉看看他走的方向,怕他喝醉了誤事,也跟了。趙靜也要跟著站起
來,卻被張莉一句:趙靜啊,你陪阿姨喝著,給擋了回去。

  來到男洗手間外面,張莉發現張少宇居然沒有關門,還留著一條縫。
如果是上廁所話,他應該會關上門上吧?急也不用急成這樣啊?
  到底是女孩子家,不主好意思,張莉也沒有敢從那條縫裡面瞧瞧,只
得站在外面等候著張少宇出來。可是左等右等,半天也沒聲響,不管是你
嘔吐,還是放水,總刻有點聲才對吧?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張莉左右看了看,見一個服務員正在看她這
邊,於是沖她招了招手。
  那服務員一見立刻奔了過來,正要口話,張莉已經把手指放在在嘴前
噓了一聲,但過頭去小聲對她說道:不要說話,幫我在這兒擋著。那服務
員一聽,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不會吧?你要偷窺?
  嘿,這兩口子真有意思啊,要看你回家看不就完了嗎?費這事幹什
麼?原來張莉經常到餐廳裡面來,餐廳裡面所有人都以為張莉是張少宇的
女朋友。不過想歸想,那服務員還是點了點頭,擋住了張莉。

  張莉這才放下心來,把頭伸到門前,透過那條縫隙看了進去,正好,
那條縫剛對準水台,這會兒,張少宇正站在水台前面,低著頭,好像在洗
手吧?
  嗯,不對,不是洗手,連放水的聲音都沒有。正疑惑他在幹什麼,張
少宇突然一仰頭,右手拿什麼東西往嘴裡面塞。吃完之後,一隻手撐在水
台上面,一隻手按著腹部,在那兒低著頭一動不動。
  張莉看到這裡,再也看不下去了,把門推開走了進去,順手把門給關
得死死的。
  張少宇聽到背後有動靜,先沒有回頭,一把將手裡的藥瓶揣進包裡
面,然後才轉過身,看見張莉,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靠,你想幹什麼,
光天化日的!
  張莉一步一步的向他走過去,越走越近,張少宇沒有了退路,只得任
由她走到自己跟前。
  張莉現在離張少宇的距離,不過半個拳頭遠,已經感覺到他的呼吸,
使勁聞了聞,想聞出什麼味道。張少宇一見,趕緊閉住呼吸!
  剛才吃的什麼?張莉目不轉眼的盯著張少宇,異常認真的問道。

  張少宇話都不敢說,他怕一說話,張莉就聞到他口中的藥味,那藥,
可是自己嚼細了吞下去的。這個習慣,是自己從小就意大利成的,吃西藥
嚼細再吞下去,而不是和著水。
  使勁搖了搖頭,做出疑惑的表情,張少宇以為這樣能騙得過去。
  張莉冷冷一笑,突然伸出手,一把摟住張少宇的脖子!反正外面有人
看著,兩位老總在裡面,誰也進不來。
  張少宇大吃一驚,意識到張莉要幹什麼,還沒有來得及把頭扭到一
邊,張莉的兩片香唇已經貼了上來。
  被她一吻,張少宇知道完了。果然,張莉放開了他,舌頭在口腔裡面
攪了攪,吐出一口唾沫,冷笑道:還想騙我驪?你從來都是吃藥用嚼的,
而不是有咽的,我一直記得清清楚楚。
  張少宇無話可說,只用能沉默來應對,因為他知道,他什麼也不能
說。
  見張少宇不吱聲,張莉知道對這個傢伙,來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當下舒
  噯了一下神色,柔聲道:少宇,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好
嗎?到底怎麼了,不是說胃潰瘍嗎?
  再不說話,肯定得露馬腳,最近才發現,張莉這丫頭,對自己的習性
了若指掌,甚至超過楊婷瑤!不行,得想個理由好好騙騙她。得人家擔
心。唉,現在應酬多了,這胃可真受不了。張少宇這番話,無論從哪個方
面講,都是合乎道理的。

  張莉儘管覺得還是有結牽強,可她寧願相信這是真話。難不成,自己
還希望少宇得了什麼絕症嗎?
  那就好,嚇我一跳。你可得好好注意,買一些效果好的藥吃,唉,還
是算了,我去買吧,你這傢伙從來都是把這些話當耳邊風的。張莉伸手捏
了捏張少宇宇的鼻子,嬌笑道。
  我身體壯得跟牛似的,還能得什麼病?難不成你希望我得什麼病?張
少宇反守為攻。
  張莉輕輕拍了他一下:說什麼呢?好,我得回去了,公司還有許多事
情要處理呢。哦,對了,連想的廣告籌備得差不多了,你抽個空來拍吧。
  聽到這些,張少宇握著張莉的手,不知道說什麼才說,為了自己的事
業,她付出了極大的精力。自己,又該拿什麼來感謝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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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看著自己的小兄弟成家,張少宇心裡多少有一絲安慰,一個心願又了
卻了。
  張少宇斥資六十余萬,在長沙市韶山路替唐奎購置了一處房產。長沙
這房價也挺嚇人,一平方四千多,唐奎那房子,一百二十幾個平方,算上
裝修,整整花去六十多萬。
  對於此舉,張繁榮昌盛很有意見。雖然唐奎跟張少宇關係非同尋常,
而且男人這個東西,總是義氣為先的。可也沒有道理拿六十多萬去送人
吧?你張少宇現在是有兩個錢了,可這錢一來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二來
也是以後的發展資金。
  唐奎結婚,是應該祝賀,也應該送禮,可送一套房子,是不是太過
了。他自己也是一個男人,結婚討老婆,連房子也不能自己搞定嗎?你是
他大哥,可你能照顧他一輩子嗎?
  面對張莉的詢問,張少宇統統用沉默來應對,他不想解釋,也不知道
應該怎麼解釋,錢財這個東西,的確重要,自己想拍電影,不是錢還不夠
嗎?如果自己不出這個事情,可能不會送小唐一套房子。
  問題是,自己就兩年活頭了,還卷著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能把自己身邊的人都安排好,這才是自己最大的心願。

  這天張少宇總算睡了一個好覺,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了,
一把掀開被子,望著那天花板上的吊燈,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摸到床頭櫃,拿地連想公司特別贈送的最新款手機一看時間,靠,都
九點了。今天還得趕去成都拍馮導的賀歲片呢,千萬不要遲到了。馮導這
人在圈子裡面出了名的脾氣大,跟吳導有一拼,而且最討厭演員不守時。
  迅速起床穿好衣服,正想著唐奎怎麼還沒有來,才想起他最的新婚燕
爾,自己放了他一周的假渡蜜月,靠,還得自己開車啊,可是自己開車
去,到了劇組一報到,肯定馬上得趕收音機去成都,誰給開回來。
  前思後想,突然驚覺今天是禮拜六,雙休日啊,趙靜肯定不用上班
吧?
  當下拿著手機,給趙靜打過去一個電話,聽著電話裡面的嘟嘟聲,可
就是沒有接通,張少宇有些著急了。
  喂,誰啊?電話裡面,傳達室來趙靜睡意朦朧的聲音,靠,不是還在
睡覺吧?
  喂,趙靜,是我,你現在在幹什麼?張少宇問道。

  聽到是張少宇,趙靜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語氣也變了?啊?是你
啊,什麼事?
  我今天要趕到成都去拍戲,可是唐奎放假了,你有沒有空,如果有空
的話開車送我一下。張少宇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可沒抱多大希望,趙靜這
個傢伙。是個懶豬,貪睡著呢。
  沒有想到,趙靜略一沉吟,立刻複道:成,沒有問題,你在家等著我
啊。
  掛斷電話,張少宇洗過臉,檢查一下行李,筆記本,換洗的衣服都帶
著,應該沒有落下什麼東西,這次馮導也學著跟風了,前一段時間,華仔
投資那部《石頭》大賣,一時間國內方言劇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馮導這部賀歲片,也是取材於市井小民,通過一系列的手法,想在一
片笑聲中,突顯一些現實問題出來。這一回,張少宇生平第一次占到了長
相的便宜。大屏幕上面,帥哥靚女太多,觀眾已經看得有些膩味了,馮導
在想這部戲的男主角時,第一個就想到了張少宇。
  他雖然長相並不突出,甚至談不上帥哥,可這種人會給別人一種感
覺,那就是他就在你身邊一樣,而不是像其它明星,一副高高在上的感
覺。現在召集的娛樂圈,帥哥已經不太流行了,相反的,一些有實力的演
員開始出頭。

  門鈴響了起來,張少宇知道趙靜到了,提起行李就走了出去,打開
門,趙靜正站在門外,張少宇著急著去劇組報到,也沒有跟她多說什麼,
兩人一起向樓下走去。
  趙靜POLO車就停在樓下,張少宇直接到後車箱,打開後蓋,想把行李
放進去。可一看,傻了,這裡面怎麼也裝著行李?
  趙靜,這是……回過頭看了看趙靜。張少宇疑惑不解。
  這是我的行李啊,我也要去成都。趙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去成都幹什麼?張少宇好像猜到點什麼,看著笑意吟吟的趙靜問
道。
  陪你拍戲啊,我最近休假呢,正想要去哪兒玩玩,恰好你要去成都拍
戲,那我也跟去了。趙靜調皮的笑道。笑過之後,突然又拉長了臉,瞪著
張少宇問道:怎麼,你不想我跟你去?怕我打擾到你?
  張少宇的臉色變得更快,立刻笑道:求之不得,不過你跟我去,不會
怕無聊吧?
  只要跟你在一起,肯定不會無聊的,你對女人不是向來有一套的嗎?
趙靜話裡有話的說道。張少宇怕她又把話題旆自己不想談的方向扯,放好
行李,直接鑽上了車。

  一路向著市中心開去,馮導他們在一家酒店裡面集中,上午十一點的
飛機。車到那家酒店,趙靜打了一個電話,讓自己的一位閨中密友來把車
開了回去,跟著張少宇一起到了劇組。
  對於趙靜的到來,劇組似乎沒有人表現出過多的驚訝。都是在圈子裡
面混的,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再說了,娛樂新聞上現不是經常報道,說張
少宇跟趙靜之間有不同尋常的密切關係嗎?
  劇組人員到齊,導演,副導,燈光師,造型師,男女主角,配角,一
行二十幾個浩浩蕩蕩的向機場進發,十月的長沙,已經開始秋涼了,張少
宇穿得嚴嚴實寮,還戴著一頂帽子,帽沿遮住他半張臉,一般人看不出來
是他。
  這也是為了劇組保密需要,張少宇現在人氣如日中天,走到哪兒都有
瘋狂的粉絲追逐,不能不防啊。
  上了飛機,全劇組所有人一齊坐在商務艙,張少宇總鬆了一口氣,趙
靜就坐在他的旁邊,或許這是劇組特意安排的吧,正拿出筆記本,準備創
作一下,可趙靜已經開始無聊了,一把給搶了過去,自己玩起單機遊戲
來。
  張少宇也由著她,靠在椅子上面,望著窗外的天空出神,這次到成都
拍戲他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回家一趟,把家裡的
事情安頓好。父母至今住在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裡面,自己琢磨著給他們買
塊地皮,在城郊的什麼地方修幢別墅。小縣城,也花不了多少錢,他們就
自己這麼一個兒,要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們至少不會為下半輩子擔
心。

  下午一點過,飛機到達成都上空,張少宇看著這個自己呆過三年多的
城市,看著這個留下自己許多美好回憶的城市,心裡波濤起伏,久久不能
平靜,就是在這裡,自己度過了大學時光,就是在這裡,遇上了楊師姐。
  一年之前,自己在這個城市裡面,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夥子,面現
在,心境早已經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哎呀,雙輸了。身邊的趙靜突然叫了起來,張少宇扭頭一看,此時的
趙靜,臉上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神色,正為輸了一局遊戲而懊惱不已。張少
宇不由得羡慕起她來了,這個丫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傷心,整天都是東
呵呵的。
  真希望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希望不遠後的將來,她不會為了自己的
逝去而悲傷。輕輕碰了碰趙靜,張少宇笑道:別玩了,馬上下飛機了。
  不幹,還要玩一局再說。趙靜耍起了小性子。張少宇愛憐的搖了搖
頭,靜靜的注視著她。最近一段時間,那個到底愛誰的問題早已經被自己
拋到腦後去了。如果非要分個明白,那只能說,我三個都愛。
  會不會覺得有點花心的意思?完全不會,自己只有兩年時間了,一定
要用好這兩年,讓愛自己的人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能給的,自己盡量
給予,當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希望留在她們腦海中的,全是自己的好。

  在成都拍戲的日子,張少宇仍舊不改拼命三郎的本色,每天努力的工
作,積極配合劇組的要求,博得了劇組上下的一致好評。而趙靜似乎也很
體諒張少宇,從來不會給他添麻煩。
  他拍戲的時候,趙靜就靜靜的守候在一旁看著他,下班以後,他們就
返回酒店。本來這兩個人都是性格外向,開朗,可是現在,由於他們藝人
的身份,想隨意外出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偶爾抽出一點時間,像間諜一樣
喬裝改扮,出外瀏覽這個他們為之懷念的城市。
  而張少宇人在成都仍舊掛念著長沙的生意。通過網絡,電話等方式,
跟張莉和餐廳取得聯繫,關注最過的生意狀況。所幸,奇宇軒昂廣告公司
和詔朝餐廳的運行都相當良好。
  特別是唐朝,生意越來越紅火,經過張少宇的同意,唐朝又準備發展
一比金卡VIP會員。現在在長沙,有一張唐朝餐廳的VIP會員金卡,已經成
為上流社會裡面一種身份的象徵。老總、經理們請客吃飯,都不太喜歡大
酒店了,改去唐朝。
  張少宇對這種狀況比較滿意,開始尋思著等家旗艦穩定了之後,是不
是要增開別的分店,把唐朝做成一個品牌。就像北京的譚魚頭那樣,遍佈
全國。

  這天是十一月七號,星期天,劇組放假兩天。賀歲有一個特點,那就
是趕檔期,一定要趕到春節之後上映,所以拍攝任務比較緊。這些日子以
來,上至導演,主角,下至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很勞累。馮導考慮到這
點,所以特別批准,放假兩天。

  張少宇正在酒巴店的房間裡面清點著要帶回家的禮物。他準備利用這
兩天假期,回到家去把該辦事情辦了。這還是他成名之後,第一次回家。
  上次回家的時候,好像自己還是一博影業的一個小藝人,一個念頭出
現在張少宇的腦漲中,衣錦還鄉。別人衣錦還鄉,必定是興高采烈,歡喜
不已。可張少宇心裡面卻沒有這種感覺。
  筆記本三台,手機兩部,咦,好像還忘記了什麼。張少宇看著行李仃
裡面的東西,自言自語道。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了,趙靜像小鳥一樣,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
  少宇,幹什麼呢?難得你放假,我們去哪兒再啊?我還有兩天就要回
去了。趙靜一跑進來,就大聲問道。突然發瑞張少宇的箱子裡面裝著不少
好玩意兒,一下了來了精神。蹲在地上拿起一個筆記本看了又看。
  哎,你買這麼多筆記本跟手機幹什麼?不是要改行當小販了吧?趙靜
不解的問道。
  張少宇聞言笑道:不是,我今天要回家去,這些東西都是給親戚們禮
物。我爸爸向來好面子,我不能給他丟臉啊。
  趙靜一聽這話,吐了吐舌頭:真闊氣,跟爆發戶似的,哎,你怎麼沒
想著送我一台啊?
  張少宇放下手面的記事本,望著她,認真的說道:你如果需要的話,
我可以送你十台。
  自己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有想到張少宇如此認真,趙靜一時間有些
茫然了,片刻之後,笑了起來:暈,你這麼認真幹嘛?我不過是開個玩
笑。
  我是要你知道,不管你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會給你。張少宇
仍舊認真的說道。趙靜像有些慌了,怔怔的站了起來,看著張少宇,小心
翼翼的問道:少宇,我,我是不是,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搖頭笑了笑,張少宇走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沒有,我說的是真心
話。

  趙靜看著張少宇,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少宇這是怎麼了?最近好像
不太正常呀?好像一下子對自己好了許多,再也不嫌自己煩了,時不時的
冒出一句話來,讓自己感動得不得了。
  直直的看著張少宇的眼睛,趙靜試圖從他的眼神裡面找出一些什麼東
西來,可是,張少宇那雙眼睛裡面,就像一潭靜水,什麼也沒有。
  呼出一口氣,趙靜笑了起來:少宇,真的,我真的好希望你一直對我
這樣,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幸福,你不嫌我煩了,也不趕緊我走了。我
科懷疑這是在做夢!我好怕這個夢會醒過來……
  沒等趙靜說完,張少宇已經張開雙臂,把趙靜摟入懷中,臉巾著她如
絲的秀髮,問道:感受一下,是在做夢嗎?
  閉上眼睛,感受著張少宇身上特有的男人氣息,趙靜癡癡的說道:不
是,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你的心在跳,你的身上散發出熱量,這一切,
我都能感覺到。少宇……
  嗯?什麼?張少宇輕聲問道。
  輕輕掙開張少宇的懷抱,趙靜看著張少宇,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愛
你。
  臉上綻放出會心的笑容,張少宇伸出手,慢慢撫上趙靜的臉龐,那潤
滑如珠的肌膚帶給手掌舒服的感覺。
  謝謝你的愛,張少宇三生有幸。
  趙靜停了停,問出了一個一起起問而從來沒有得到過正面的回答的問
題:那你愛我嗎?

  我希望你能明白,愛,不是用來說的,是用行動來證明的,如果一個
男人,天天把我愛你三個字掛在嘴上,那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個種馬。
張少宇說道。
  雖然仍舊沒有得到實際的答案,可趙靜卻滿意的笑了。因為最近這一
段日子以來,她都明確的感受到張少宇的愛意。不但對自己關愛有加,甚
至連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他也不會放過,比如天涼了,他會提醒自己加
件衣服,吃飯的時候,提醒自己不要吃得太快,睡覺的時候,會提醒自己
蓋好被子……
  雖然並不清楚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轉變,可幸福的感覺充塞著自己,已
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了。有這樣的一個男人,此生足矣。
  好了,我馬上要回家去了,你呢?張少宇的話把趙靜從胡思亂想中交
接班了回來。
  一愣之後,趙靜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說道:我當然跟你一起去啊,你
回家,我也要回家啊。
  聽到她這麼說,張少宇倒是有些為難了。自己已經通知了楊師奶,讓
她跟自己一起回去。因為家裡的長輩都對楊婷瑤印象很好,如果帶她回
去,不但父母高興,外婆也會很開心。
  可是如果趙靜也跟了回去,萬一兩個女人碰上,或者是同時出現在自
己家裡,那可是麻煩得很。不行啊,得錢個理由把趙靜支開才成。
  哦,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張少宇
攬著趙靜的雙肩問道。

  這個時候,不論張少宇要趙靜幫什麼忙,她恐怕都會一口答應,所
以,一聽張少宇要自己幫忙,趙靜使勁點了點頭:當然啊,你跟我這麼客
氣幹什麼?
  我的母校,你知道吧?前兩天派人來跟我聯繫了一下,我準備給母校
捐贈一萬冊圖書,算是回饋母校的教導之恩吧。可是我要回家,沒有時
間,這件事情能不能拜託你一下,就代表我去辦?張少宇這個藉口冠冕堂
皇,讓人想生疑都難。
  果然,趙靜不加思索的答應了下來。因為她覺得,這樣事情,張少宇
都能夠交給自己去辦,說明他對自己的信任。
  射洪,川北的一個小縣城,幾千年以來,射洪出過的名人,好像就只
有一個唐代的詩人,不過現在,射洪人也開始有了自豪的本錢了。因為他
們這裡,出了一個大明星,張少宇。
  從小強杯比賽一路殺出來,直到今天,成為國內的超級巨星。經常在
電影,報紙上面看到他的消息。射洪人開始歡欣鼓舞起來,咱們射洪也是
地靈人傑啊,出了這樣的人才。

  坐在車裡,張少宇沒有說話,只是出神的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四野,
村莊。這一次,可能是自己有生之年,最後一次回故鄉了。
  少宇,怎麼了?身邊的楊婷瑤見張少宇一路無話,不由得擔心起來。
  回過頭,看著楊師姐笑了笑,張少宇說道:沒有什麼,可能是近鄉情
卻吧。
  呵呵,你這次可是衣錦還鄉啊。上次我陪你回來的時候,你還是一個
小藝人。而現在,咱們少宇成了大明星了。楊婷瑤看起來很開心。
  大明星?呵呵,明星是別人叫的,我只是一個歌手而已。張少宇轉過
臉去。淡然的說道。自從得知自己身患癌症之後,張少宇對很多事情看得
開了。名利,地位,那都是對別人而言的,人活一世,圖的到底是什麼?
  就算生前名滿天下那又如何,如果沒有幹一些意義,有價值的事情,
你死後不過是一捧黃土,沒有人會記得你。
  錯了,還是演員,導演,老闆。哦,對了,你知不知道,自從你成名
之後,射洪有幾批到省城學習的幹部都找到了我,打聽你的情況,問你什
麼時候回家鄉呢。說是等你回家鄉,要聘請你擔任旅遊形象大使。
  算了吧,我這次回業,只想好好跟家人聚一聚,不想有太多的俗務。
張少宇宇的神情有些木然。
  楊婷瑤沒有再說話了,她也感受到了張少宇的不對勁。他好像對什麼
事情都不太感興趣了,窨是什麼事情讓他變成這個樣子?找個機會,一定
要問個明白。他的表現,不應該是他這個所紀所應該有的。

  車到射洪縣城,張少宇開始變得活妖起來。看自己從小長大的城市,
自然免不了發出一番感歎。
  婷瑤你看,那裡,我以前跟李丹還有梁進在那兒打過架。李丹一板磚
把人拍暈了,後來被人報復,堵在縣城裡面,還是我帶著兄弟去救的他。
  這裡,梁進有一年過生日,我們把這一條街的垃圾桶全踹翻了。結果
被110發現了,大半夜開著警車追我們,愣是沒有追上。
  看著張少宇興奮的樣子,楊婷瑤默默的呆在他的身邊,分享著他的喜
悅。男人們談興正濃的時候,不管你感不感興趣,都要認真的聽。
  楊主任,現在去哪兒?司機這個時候突然問道。
  楊婷瑤把目光投向張少宇,徵求他的意見,張少宇想了想,還是先回
自己的家吧。

  車在一幢樓房前面停了下來。這裡是小縣城,不存在什麼住宅小區,
整個縣城裡面所處可見這樣的宿舍。
  張少宇扒開車門走了下去,遠離大都市,整個感覺輕鬆不少,呼吸了
一口家鄉的空氣,他笑了。
  剛停下來沒有幾秒鐘,馬上有路邊和行人發現了他,開始對他指指點
點。張少宇一見不好,趕緊拉著楊婷瑤向樓房裡面奔去。
  你們找誰?剛走進去一個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攔住了他們的去
路。看樣子四十來歲,估計是守大門的。
  哦,我們的家在這兒,回來著望長輩。楊婷瑤回答道。

  找哪一家的?對方的口氣像審問犯人,楊婷瑤看了張少宇一眼,怕他
  動怒,趕緊搶道:我們找張家。
  張家,哪個張家?那人依舊不鬆口,虎視眈眈的望著這兩個人。楊婷
瑤有些著急了,張少宇性子烈,幾句話不對頭就要冒火。
  可這一次,張少宇似乎並沒有這樣,取下帽子和眼鏡,對著那人笑
道:王叔,不認識我了?
  那人打量了張少宇足足半分鐘,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張少宇,是你
小子!我說嘛,坐著小轎車來的,哪兒能是普通人啊,原來是大明得回來
了!
  呵呵,王叔,晚上有空來家裡坐坐吧。張少宇笑道。
  好好好!咱們射擊洪的驕傲回來了,當然要去拜訪的。快上去吧,你
爸和你媽剛才才賣菜回來。王不叔催促道。
  賣菜?聽到這個詞,張少宇和楊婷瑤以視了一眼,都十分的疑惑,不
對呀,我已經給家裡匯了好幾萬塊錢了,爹媽怎麼還去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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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6:56:27 |只看該作者
  當下再不多言,兩個直奔三單元二樓而去。站在自家門前,張少宇伸
出手,幾次想扣門卻沒有扣下去。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父母了,真有些不知
所措。上次外婆生病回來,匆匆一別,也沒講到什麼話。這次回來,真得
跟父母好好談談,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楊婷瑤看著張少宇笑了笑,伸手敲了房門。
  誰呀?裡面傳出來張少宇母親的聲音,門打開了,張少宇的母親穿著
一身樸素的土藍布衣服,額頭上面的汗珠還清晰可見。
  母親似乎又蒼老了,眼角的皺紋明顯加深了,看到站在門外的張少
宇,母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我的兒子回來了?真的是我的兒子
回來了?
  媽……張少宇叫出這一聲,眼淚跟著就流了下來。
  兒子,兒子,你回來了!母親一聲呼喚,一把將張少宇樓進懷裡,裡
面的父親聽到了動靜,出奔了出來,一看是兒子跟未來兒媳婦回來了,立
馬喜上眉梢。
  一家人進屋坐下,母親拉著張少宇看了又看,歡喜得不得了。而父親
則坐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張少宇。兒子長大啦,出息啦。自己累了半輩
子,總算是有點盼頭了。
  唉,都怪以前對他太嚴苛,關心也不夠,一直罵他不中用,現在才知
道,兒子原來是個當大人物的料。這一段時間,經常能在電視上面看到兒
子演的電視劇,還聽別人說,兒子成了大明星,經常天南地北的飛著。本
以為他肯定沒有空回來,沒有想到……
  少宇,婷瑤,你們倆坐著,媽給你們弄飯去。母親笑得臉上的皺紋都
舒展開來。
  楊婷瑤最懂張少守的心思,趕緊說道:阿姨,不用了。少宇的意思
是,咱們到外面去吃,省得麻煩。
  張少宇點點頭,對母親說道:對,媽,我這次回來呆不了多久,還有
工作。你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其他長輩,咱們到飯店裡去吃吧。
  鄉親還想說什麼,父親已經發話了:按兒子說的辦吧,他現在也不缺
那兒個錢。
  鄉親一邊走向電話,一邊小聲的說道:錢再多,也是我兒子辛苦掙來
的,能省就省吧。
  不多時,所有的長輩都通知到了,張少宇還特別囑咐,讓他們把家裡
的小子也帶來。張少宇深知父親是個好面子的人,這次回來,就是要給他
做足了面子。
  縣城裡面最上檔次的一個飯店裡面,張少宇整個大家族的人歡聚一
堂,慶賀張家這匹千里馬的衣錦還鄉。
  席間,張少宇分別送給幾位長輩的小孩子手機,筆記本電腦等東西,
讓全家族的人大吃一驚,接著是眉開眼笑。都說少宇現在發大財,咱們也
跟著沾沾光,而張少宇的父親看著這一切,頓時覺得神氣起來。老子辛苦
半輩子養個兒子出來,沒給老張家丟臉吧!
  接著,他硬是讓張少宇和楊婷瑤挨個長輩們敬酒。張家的人,早就把
楊婷瑤當成張家的媳婦了,一個勁兒的開他們的玩笑。張少宇倒是不在
意,可楊婷瑤卻給羞紅了臉。
  張少宇發現,外公來了,外婆卻沒有來。一問才知道,外婆身體剛剛
好轉了,還在家裡休息呢,聽說張少宇回來了,也是高興得不得了。只是
行動不便,不能前來參加家宴。

  這次家宴,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大夥都十分高興。楊婷瑤卻發現,張
少宇一十在強顏歡笑。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張少宇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哪怕了一丁點兒不對,她也能立刻感覺到。當時也沒有點破,只等有機會
就好好問問。
  晚上,送走來家裡串門的七大姑,八大姨,勞累一天的張少宇和楊婷
瑤兩人總算歇了下來。家裡只有兩居室,父母一間,張少宇和楊婷瑤自然
就住在同一間房裡面。
  熄了燈,躺在床上,兩個人都是默默無語,各懷心事。
  少宇。最終,還是楊婷瑤打破了沉默。
  嗯?張少宇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你有心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楊婷瑤轉過頭去,看著躺在身邊的男朋
友。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他的容貌,可那一雙眼睛卻散發著光芒。
  哎,婷瑤啊,你說,是我給我爹媽修棟房子好,還是直接給錢好?張
少宇不知道是有意岔開話題,還是真的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
  楊婷瑤在心裡暗吧了一口氣,她知道,如果張少宇自己不肯說,誰問
也沒有用。當下想了想,建議道:我看還是直接給錢吧,你也知道,叔叔
阿姨都是簡樸慣了的人。你給他們修幢別墅,他們也住不習慣啊。
  張少宇嗯了一聲,繼而又說道:那你看給多少合適?五十萬夠嗎?還
有我外婆那裡,我也是要給的多少合適呢?

  聽到張少宇這句話,楊婷瑤心裡疑惑更深了。五十萬?這跳夠他們兩
位老人家用一輩子。為什麼少宇突然想起給爹媽這麼多的錢?他是什麼用
意?
  從床上坐了起來,楊婷瑤按開了燈。只見張少宇正直直的躺在床上,
一手枕在頭下,出神的望著天花板。自己打開燈,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少宇,你到底怎麼了?你一定要讓我擔驚受怕嗎?我問你,在你心裡
面,我是你什麼人?楊婷瑤一雙美目之中,飽含著擔憂與傷心。張少宇這
次回來,跟以前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的,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張少宇總算轉過了頭來,靜靜的看著楊婷瑤,目光之中,充滿了憐惜
與愧疚。師姐是這個世上最關心自己的人之一,可自己卻不得不瞞著她。
因為這件事情關係太大,自己只想獨自一個人承擔下來。
  你是我愛的人。好一陣之後,張少宇輕聲回答道。
  楊婷瑤點了點頭:那好,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有心事也不肯給我說?
我感覺得到,你瑞在很不一樣。你在隱瞞著什麼,告訴我吧,我是你的女
朋友,我有權利和義務替你分擔。
  是啊,你有權利和義務替我分擔,可是我,只想一力承擔。因為你們
都是我愛的人,我不想讓你們傷心難過,師姐,請原諒我。
  從頭下搞撤出手臂,張少宇笑著對楊婷瑤拍了拍身邊的空處,楊婷瑤
看著他,緩緩的躺在了他的身邊。
  摟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張少宇不得不編出一個慌言來欺騙她。
  好,我告訴你吧。我一直想籌拍一部電影,因為投資方的問題,頊目
擱淺了。我一直為這事煩心尼,你不知道,這部電影要幾個億的資金。可
我現在的家當,全部算完也不到一億啊。
  楊婷瑤沒有那麼容易被騙到,追問道:就為了這個?少宇,你是不是
沒有說真話,你是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煩惱的,我知道。
  拍了拍楊婷瑤的肩膀,張少宇吧道:如果事情僅僅是這樣,我也就不
煩惱了。可問題是非曲直,這部電影是我的老師吳濟的心願。本來他已經
開始準備,只等資金一到就開拍,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一直在想辦
法,可是至今沒有頭緒。
  聽張少宇這樣一說,楊婷瑤像有些相信。張少宇向來對有恩於他的
人,必定全力報答。吳濟導演對他有提攜之恩,為了幫老師完成心願而憂
心,倒也說得過去。
  傻瓜,這些事情急有什麼用?做事情得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來不是
嗎?你現在又要拍戲,又要代言廣告還要做生意,不要太過操勞了。至於
錢,沒有可以賺嘛,反正也不急於一進啊,對不對?
  而且你現在又在演藝圈發展,又在商界打拼,兩個億雖說是一筆大數
目,可對你而言,並不是不可能的啊。我的少宇是全天下最能幹的男人。
你一定會如願以償的。

  張少宇聞言,心裡頓覺寬慰,一玩笑的說道:那倒是,就算我不成,
楊師姐在政府裡面工作,幫我貪污個兒千萬不成問題,對吧
  想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咱可是國家幹部,人民公僕啊。楊婷瑤在
張少宇胸口捶了一下,笑豐說道。
  嗯,那就好。你可千萬別貪污腐敗啊,我可不想將來去牢裡看你。你
要是缺錢,就跟我說,千八百萬的我還真不在乎。張少宇故意跟楊婷瑤開
著玩笑,以引開她的注意力,不讓她想起剛才問的問題。
  哼,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以為自己是富豪了,有本事你給我掙個中
國者富來看看?楊婷瑤打趣的說道。

  這次,張少宇沒有再說話了。時間啊,只要有時間,我他媽什麼都幹
得起來,可惜,時不待我,無可奈何啊。
  見張少宇不說話,楊婷瑤以為自己說錯了,刺激了他,於是趕緊補充
道:我天玩笑的,錢財是身外之物,最主要的是你要過得開心,知道嗎?
  見楊婷瑤相信了自己的話,張少宇心裡面總算放下一塊石頭。楊師姐
太瞭解自己了,如果她懷疑的話,自己想瞞恐怕也瞞不了多久的。
  嗯,聽師姐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安心了。好了,不早了,睡吧,拍著
楊婷瑤的肩膀,張少宇哄道。
  楊婷瑤滿意的一笑,入張少宇身上靠了靠,閉上眼睛。

  屋子裡面恢復寧靜,張少宇的心裡卻平靜了不了。聽著耳畔師姐均勻
的呼吸聲,張少宇靜靜的伸過頭去,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不許亂來啊
  倒,居然沒有睡著,張少宇在心裡暗笑著,又把她摟緊了一些,沉沉
的睡去。這天晚上,張少宇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丫在一個五光十色的舞
臺上面,面對著成千上萬的人,黃皮膚的,白皮膚的。黑皮膚的,什麼樣
都有。
  他們都向著自己鼓掌,並且大聲的歡呼。自己手裡面拿著一個小金
人,上面印著一排洋字,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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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剛從外婆家出來,留下了十萬塊錢。外婆很高興,不是因為錢,而是
看到張少宇和楊婷瑤在一起。老人家樂得臉上的坡紋都舒展開來,而外公
捧著那十萬錢。非但沒有笑,反而長歎一聲。
  張少宇在的那一聲歎息為的是什麼,外公有些愧疚。其實想一想,外
公一直很疼自己的,只不過他剛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脾氣倔,要求嚴
格,再加上所謂的代溝問題,自然就會有一些誤會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外公和外婆都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十萬塊錢已經足
夠他們花了。
  “唉,總算鬆了口氣,爹媽和外公外婆都安頓了下來。”張少宇一走
出外公外婆所住的嶄新的老幹部公寓,就鬆了一口氣。
  楊婷瑤跟在他身後,聽到他這句話,心裡很不是個味道。儘管張少宇
不願意說,可她看得出來,張少宇這次回來,心境大不一樣了。以前那個
開朗,好動的張少宇不見了,現在的他,沉靜得像一潭死水一般。
  “少宇,現在去哪兒?”楊婷瑤問道。

  張少宇看了看這熟悉的街景,扭頭對楊婷瑤笑道:“反正下午才回程
度,婷瑤,咱們去逛逛吧。也順便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順從的點了點頭,楊婷瑤挽著張少宇的手就上了車。幾次都是來去匆
匆,沒有時間看看這個令人著迷的小縣城。難得少宇有興致,自己再忙也
得陪著他。
  小車行進在現成的大街小巷,每到一條街,張少宇都有說不完的經典
故事和趣事。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時光,回到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在
哪兒打過架,在哪兒喝過酒,張少宇依然清清楚楚的記得。少年時代,是
每個人畢生難忘的。
  “看,師姐,這兒,當年我跟劉磊在這兒,被人圍著。劉磊先跑了,
我替他挨了一棍子,直敲在腦門上。打得我滿臉是血啊。”到了縣城的電
影院前面,張少宇指著一條巷口對楊婷瑤說道。臉上洋溢著懷念的笑容。
  “哦,你也有被人打得滿臉是血的時候啊?”楊婷瑤看到張少宇臉上
有了笑容,也跟著開心起來。
  張少宇嘿嘿一笑,歎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不過當時動
我那幾個孫子到最後也沒討到便宜,讓我打進醫院裡住了好些天,我外公
還賠了一千塊錢呢。”
  楊婷瑤笑著搖了搖頭,這幾個小子啊,從來就不肯安分。後來上了大
學不也沒有閒著嗎?打了一場學校歷史上最乃重的架,鬧了一個留校查看
的處分。
  “哎,說起劉磊,他現在在幹嘛?”楊婷瑤突然想起這個事兒,於是
問道。

  一聽到她提起劉磊,張少宇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靠回了墊子上,黯然
歎道:”不知道,我跟他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成都。他好像在他一個什麼
叔叔的公司裡面上班,貌似混得不錯吧。”
  對張少宇跟劉磊的恩怨,楊婷瑤多少知道一些,男人的世界,有時候
女人很難讀懂。女人吵架鬧彆扭吧,都是為了一些可以明確說出來的事
情。可這男人就不同,就像少宇跟劉磊,兩兄弟之間反目,至今也不知道
是為了什麼原因。
  “算了,少宇,你做人的原則,叮向都是無愧於心就行了。只要你自
己覺得沒有對不起別人的地方,那就行了。”看張少宇似乎有些感傷,楊
婷瑤從旁安慰道。
  拍了拍楊婷瑤的手,張少宇會心一笑,還是師姐瞭解我啊。人生得一
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更何況,還是一個自己所愛的紅顏知己
呢?

  在縣城裡面逛了好大一圈,張少宇才讓車子往回開,準備回家跟父母
道個別,就要趕回成成都去了。明天一早還要拍戲呢。
  “哎,停車停車,倒回去!”正在回去的路上,楊婷瑤突然叫了起
來。
  “怎麼了?”張少宇奇怪的問道。楊婷瑤沒有回答,等司機把車倒回
去的時,她指著車窗外面對張少宇說道:“少宇,你看,那是誰?”
  張少宇扭頭朝車窗外面一看。那是街邊的一個小門面,看看招牌“洪
城軟件”,應該是一家賣軟件的店吧,店裡面正坐著一個人,對著電腦,
從側面看,張少宇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這個世界可真是小,剛才說到這個人,他馬上就出現了。不是別人,
正是劉磊。
  他不是在成都,他叔叔的公司裡面工作嗎?怎麼會跑回縣城開起軟件
店來了?正當張少宇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楊瑤婷已經問道:“少宇,要
不要見見他?”
  張少宇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見,為什麼不見?”一邊說著,已經
一邊推開車門下了車。
  店面不大,跟間小臥室似的,裡面靠著牆壁擺著兩個貨架,上面擺著
一些軟件光盤。張少宇是學計算機的,一眼就看出來,全是盜版。劉磊這
會正坐著靠做牆壁的舊電腦前面,正玩著QQ遊戲,鬥地主。
  看起來,他似乎也過得不太好,這條街本來就少有行人,這時候已經
是下午,店裡面一個客人也沒有。就連張少宇和楊婷瑤進來,劉磊都沒有
覺,仍舊玩著他的遊戲。
  “嗯嗯。”楊婷瑤輕聲咳嗽了兩聲,提醒劉磊。
  “歡迎光臨,要點啥子?”劉磊一聽有客人上門,隨口說了一句,可
目光仍舊停留在電腦的顯示器屏幕上面。
  “我想買點軟件,老闆,有什麼好的介紹嗎?”張少宇站在店中央,
輕聲問道。
  “哦,你要哪方面的軟件嘛?是文字處理,還是……”劉磊說到這
兒,突然停了下來。很明顯,這個聲音,他聽出來是誰的了。
  猛的一扭頭,看到了張少宇,劉磊臉上的神色很複雜。從前兩個要好
的兄弟,這時你看我,我看你,就像兩根木頭一般。
  緩緩的站了起來!打量著張少宇。劉磊身穿一套灰色的西裝,裡面是
一件白襯衣,沒有打領帶,襯衣的領口,清楚的看得見汙清。顯然好久沒
有換了。
  “你……”劉磊開口了,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張少宇的突然出現,
讓他手足無措。

  張少宇輕移腳步,走到劉磊的面前,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張開
雙臂,一把包住劉磊,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久不見了。”
  對於張少宇這個舉動,劉磊明顯很吃驚,他實在沒有料到,當初自己
那麼對他。現知今,他身為天王巨星,居然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光是這
分肚量,自己已經輸了。
  “少宇,你回來了。”劉磊也笑了起來,拍著張少宇的背部說道。
  看著這兩個傢伙不用一句話就重歸於好,最開心的莫過於楊婷瑤了。
少宇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劉磊,我們到你這兒來,不會讓我們站著說話吧?”楊婷瑤在一旁
調侃道。
  劉磊放開張少宇,這才發現楊婷瑤居然也在,連聲叫道:“楊師姐,
你也來了?快快,你們坐,快坐。”

  端過兩根塑料凳子,張少宇和楊婷瑤兩人坐了下來。打量著劉磊這家
店,心裡面猜測著他的際遇。
  “怎麼樣?看到我現在的處境,挺寒酸的吧?呵呵。”劉磊掏出五塊
錢一包的紅河煙,遞了一支到張少宇面前。楊婷瑤正要說張少宇戒煙了。
可他已經伸手接過,並讓劉磊替他點上了。
  吸了一口煙,張少宇輕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幹什麼?哎,你記
得你在成都,你一個什麼叔叔那裡上班呀?怎麼跑回縣城來了?”
  劉磊夾著香煙的手不住的顫抖。自嘲的笑了笑,望著外面的街道說
道:“唉,這事兒說起來話就長了。當初剛畢業那一會兒,我是在成都我
叔叔公司裡面上班。後來出了一個事兒,讓我搞砸了,公司虧了好幾十
萬。我叔叔雖然沒說什麼。可我還有臉呆下去嗎?於是辭職重新找工作,
才發現。我們專科生根本就是垃圾,沒有單位肯要。在成都實在混不下去
了,我就回縣城來了,爸媽拿的錢,給我開的這個軟件店。”
  張少宇很認真的聽著,等他說完之後,又抬起頭看了看這家小店,笑
道:“你這裡的生意好像不是很好,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劉磊面露尷尬之色,笑了笑,含糊的說道:“能掙什麼錢,混口飯吃
而已,不敢跟你比呀。你現在是大明星,我從電視上面看到了,你得了小
強杯的冠軍。決賽那天晚上,我也投了你一票。哎,怎麼有空回來了?”
  “哦,到成都拍戲,順便回來一趟。處理一點家務事,張少宇回答
道。
  劉磊打量著張少宇,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相由心撐。他現在龍騰九
天,春風得意,人好像也變帥了。清楚得感覺得到,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巨
星魅力,有誰能想到,這樣一位大腕,當初跟著咱提著傢伙在大街上狂奔
呢?

  再看看外面,停著一車奧迪車,看來他現在真的是發了。自己不過是
一個小角色,他還能擁抱自己,叫一聲兄弟,想起來真是讓自己汗顏,當
初的事情,做得太不厚道。
  “少宇,當初我實在是……”劉磊正想為當初的事情道歉,話沒說出
來,張少宇已經舉起手搖了搖,打斷了他的話。
  “過去的恩恩怨怨還提它幹什麼?兄弟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從來都是
這樣認為的。”張少宇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劉磊更加的羞愧,真恨
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大概是看出來劉磊的心思,張少宇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對他說:
“我下午還得趕回成都去,一會兒就得走了,你也要做生意,我們就不耽
誤你了。”
  楊婷瑤也跟著站了起來,時劉磊說道:“是啊,要是有空。還真想好
好聊聊。好懷念咱們在學校那段時光啊。”
  劉磊站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我時常想起咱們在一
起的日子,那個時侯雖然窮,可咱們過得開心啊。現在……哼哼。”
  從包裡面構出一張名片,遞到劉磊面前:“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常聯
繫。”
  劉磊接過一看,差點沒嚇一跳,長沙奇宇軒昂廣告公司董事長,長沙
唐朝料理主題餐廳總經理。乖乖,不但是大明星,還成大老闆了?

  伸過頭去,張少宇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如果在這裡,就在長沙找我,
或者到成都找婷瑤。咱們是自己人,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張少宇這話已經
說得夠明克了,來長沙找自己,肯定是要幫忙的。而楊婷瑤在政府部門任
職,要給劉磊找個工作,太容易了。
  劉磊吧了口氣,搭著張少宇的肩膀家些激動:少宇,我……
  別整得跟女人似的婆婆媽媽,就這樣,我先走了。第少宇笑著打了他
一拳,抽身就走。劉磊一直送出門外,看著他們兩口子坐著車揚塵而去,
又低頭看著手裡的名片,眼眶開始泛紅……
  算是意外之喜吧,回家一趟,不但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好了,還遇上了
劉磊。兄弟之間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當初的恩恩怨怨就算揭幕過去了。

  回到成都,張少宇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他現在是數著開數在過
日子,活一天就少一天。現在他才真正的體會到時間的可貴,目前,他最
大的心願,就是出專輯,開演唱會,然後,就是《邪神》。
  前兩樣,今天之內應該可以搞定的,憲哥已經明確表態,要在最近給
自己出第一張個人專輯,出了專輯,開演唱會會也就不是難事了。
  畢竟自己近來跑了很多商業演出,只要有自己的地方,票房不會差到
哪兒去。只是拍《邪神》,現在還感覺遙遙無期。至少兩個億的投資,錢
從哪兒出?自己現在全部身家,粗略估算一下,也不過六七千萬,而能用
來周轉的現金,大概不會超過三千萬。離兩個億,還遠著呢。
  不管了,玩命似的工作吧。這個世界,努力不一定會成功,可放棄一
定失敗。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湊兩個億出來,拍出這部電影。

  這天拍完戲,張少宇回到酒店。勞累了一天,拍的還是武打戲,全身
的骨頭都像是要散一般,正想著好好回床上躺躺。可人還沒有躺下呢,趙
靜沖了進來。
  這丫頭,進自己房間,是從來不會敲門的,早習慣了。
  少宇,我明天就要走了,走,陪我出去玩玩。趙靜一進門,就大聲的
叫道。
  張少宇一頭栽在床上,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行了,我都快
累散了,你就饒了我吧。
  趙靜哪裡會管這一套,一下子撲上床,拉著張少宇的手搖了起來:走
嘛,人家明天就要回去工作了,你也不陪陪我。這此日子,全是我在陪
你。你拍戲,我就在旁邊看著,從來沒有吵過你吧?我這麼聽話,你也不
獎勵獎勵?
  她這麼說,張少宇倒是深有感觸。這丫頭最近變得乖多了,也不對自
己大吼大叫了,也不耍小性子,跟個乖乖女似的,自己拍戲她就靜靜的呆
在旁邊,一下鏡頭就給自己遞上飲料,毛巾,劇組的同仁們開玩笑,說自
己請了一個不要錢的私人助理。
  睜開眼睛,看著躺在身邊的趙靜,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面正充滿
著企盼。美女自己見得多了,可趙靜的美,簡直,不像是人。精緻的五
官,完美的身材,漸漸脫離了小女孩兒,有了小女人的成熟氣息。而且她
對衣著穿戴非常有研究,管身在何時何地,她絕對是最搶眼的。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盯著她看。偏偏這樣
一個絕色佳人,卻對自己一往情深。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趙靜,以前都是你問我,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張少宇看
著她問道。
  趙靜撅著嘴,以疑惑的目光盯著張少於,然後突然伸出手,捧住張少
宇的臉,揉來揉去,讓張少宇的臉在她的“蹂躪”下變成各種形狀。真是
膽大包天啊,現在張少宇可是天王,敢這樣戲弄天王,只能說,汗。
  張少宇沒有絲毫想要反抗的意思,任由著她“蹂躪”著。
  上帝啊,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變得怪怪的,說話還這
麼客氣?趙靜一邊揉著,一邊叫道。
  張少宇笑了起來,抓住趙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問你,你喜歡
我什麼?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趙靜總算消停下來,躺在張少宇的胸口,望著
上空自言自語著: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喜歡你什麼呀?當初喜歡上你
的時候,你還是個窮小子。現在的你,雖然是有錢有名了。可比你好的人
多了,為什麼我偏偏就對你這個流氓情有獨鐘呢?想來想去,總算是想明
白了。原因是因為……

  張少宇正等著她的答案,見她賣走了關子,於是少有的追問起來:因
為什麼呀?
  因為你是小流氓,我是瘋丫頭,瘋丫頭配小流氓,不是正合適嗎?哈
哈!趙靜笑得花枝亂顫,似乎對自己這個理由很滿意。
  暈,說了等於沒有說。張少宇淺笑著。想想也是啊,愛情這個東西,
本來就是不需要理由的。愛上一個人,有的時候自己也弄不清楚是為了什
麼。
  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支手晃了晃,扭頭一看,趙靜正盯著自己問
道:少宇,怎麼了?如果不想去就算了嘛,我知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哈,我不煩你了。
  說完,從床了爬了起來,轉身向外面走去。
  趙靜,你想去哪兒玩?張少宇在後面叫道。
  真是活見鬼了,到哪兒玩不好,偏偏要去健身房!聽張少宇被趙靜拖
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立刻就後悔了剛才怎麼會答應她。我拍武戲都累得要
死了,你還讓我來健身,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哎呀,別站著,快去換衣服,乖啊。趙靜推了張少宇一把,自己跑進
女更衣室裡面抱衣服去了。
  張少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進男更衣室裡面換裝了。這家健身房看來
挺不錯的,每個人都有一個獨立的更衣室,估計收費高得嚇人吧。
  脫下外衣,張少宇正要穿上運動服,突然一眼看見對面鏡了裡面的自
己。不由得轉過身,正面對著鏡子。
  自己別的不敢說,這身材絕對是過關的。看看那結實的胸肌,還有腹
部六塊腹肌,最近好像瘦了一點,因為生病的原因,好些日子沒有鍛煉
了。
  真是想不通,自己壯成這樣,居然會得癌症。按說咱這個身體,那是
國防標準的,平時連個感冒都不容易得,沒有想到一來就是一個大的,癌
症,媽的,找誰說理去。
  換好衣服,走到更衣室,趙靜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看到趙靜,張少宇
立刻生出了本能的反應。真不能怪他,看看趙靜吧。
  薄薄的運動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勾繪出完美的曲線,那高聳的雙峰,
頂得衣服上面的米老鼠特別的大。還有那一雙長腿,短褲包不住那潔白的
肌扶,冰凝玉塑的大腿暴露在外邊……
  真要命,你這不是勾人犯罪麼?張少宇笑了起來。
  趙靜得意的哼了一聲,一把勾住張少宇的手臂就往裡面拖,那肉球緊
緊的頂在張少宇的手臂上,讓他生出一陣酥麻的感覺。
  靠,將死之人,居然還這麼色?張少宇在心裡面暗罵著自己。
  這家健身房裡面,該有設施一應俱全,在成都恐怕也算是高檔的了。
來這裡健身的人,只怕都是有錢人吧。
  好在沒有什麼認出張少宇來,這倒讓他省了不少事情。趙靜一過去,
就站在一部跑步機上跑了起來。隨著她的跑動,某個部分波濤洶湧,張少
宇看得苦笑不已。

  來到杠鈴面前,張少宇有些猶豫了,自己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舉起
來,畢竟是有病在身,恐怕不能跟以前想比了吧?自己現在不過是垂死掙
扎而已,就像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可能熄來滅。
  躺了下去,張少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抓住杠鈴的柄。不知道為
什麼,卻沒有勇氣去舉它。真怕一下了舉不起來,那就說明自己真的廢
了。
  你看過幾個身患癌症的人,還能來健身的?要不是趙靜生拉活扯,自
己才不會來呢。
  不管了,試試吧,廢柴柴就廢柴吧。張少宇這樣想著,雙手一用力,
嘿,怪了啊,居然非常容易的就舉了起來。
  這樣一件普通的事情,也讓張少宇信心大增,立刻加上碼去,看了看
重量,四十斤了。均勻了一下呼吸,他再度發力,沒有想到還是舉真情為
了。大喜之下,張少宇試遍了所有的健身器材,沒有一個能難倒他的靠,
我不是得了癌症嗎?怎麼身體還是這麼好?力氣還這麼大?
  這件事情讓張少宇大喜過望,信心倍增。沒有想到。自己跟患病之前
沒有什麼區別。還以為得了癌症就成了廢人呢。現在看來,好像除了偶爾
的疼痛之外,其他什麼都跟以前一樣嘛。
  那一邊的趙靜,在跑步機上揮汗好雨,有的時候扭頭看看張少宇,跟
跳大神似的,這台機器換那台機器,心裡暗笑他剛開始還不肯來,現在卻
玩得這麼高興。這個傢伙,真是的。
  嗨,小姐,你好。正在看著張少宇時,耳邊響起這樣一個聲音。
  扭頭一看,是個男的,估計有三十歲左右,裸露著上身,一身肌肉跟
蠻牛似的,一塊一塊高高的鼓起。起必,也是來這裡健身的吧?
  你好,有什麼事情嗎?趙靜現在可比以前有禮貌多了,畢竟是公眾人
物,要注意形象的。
  我叫謝小盟,叫我查爾斯好了,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那傢伙說出這
句話,趙靜就知道了,又是一個搭訕的。所以,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並沒
有回應他。
  我在這個健身房好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你。你真漂亮,有的時候我
覺得,美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我的心。那個謝小盟靠在跑機上,
一副紈褲子弟的嘴臉,還真以為自己是情聖了。
  趙靜心想,這種人還是趕快回絕了的好,要不然真得纏上你。於是扭
頭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哎,沒有關係嘛,你的男朋友,也不成其為我們之間的障礙啊。兩情
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見過噁心的,沒有過這麼麼噁心的。什麼
年代了,居然還用這種自豪感來搭訕,要是這話從張少宇嘴裡面說起來,
那倒還合適,因為人家是音樂才子啊。

  可從這麼一個蠻牛嘴裡說出來,那就倒胃口了。看這人似乎並沒有退
卻的意思,趙靜冷若冰霜的說道:“麻煩你讓開,我男朋友脾氣可不
好。”
  “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這個世界就是有著太多的冷漠,所以才
會……”謝小盟似乎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正在那兒滔滔不
絕的講著。可晃眼一看,那小妞已經從跑步機上面下來了,正站在一個男
人的旁邊。
  這應該就是他說的男朋友了吧?小夥兒不咋樣嘛,身材還算結實,人
也年輕。唉,現在這些個小丫頭啊,就是不明白,男人三十一支花,這個
時候的男人才叫真男人呢。
  “怎麼回事兒?”張少宇雖然問著趙靜,可眼睛卻盯著謝小盟。
  “我在那兒跑步呢,這個人就跑過來,說是要跟我交朋友。還說什麼
我的美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他的心。”趙靜不屑的看著謝小盟,
冷笑道。
  張少宇也笑了起來,問道:“那你願意跟他交朋友嗎?”
  “鬼才願意,真以為情聖。”趙靜小聲笑道。這話一出口,謝小盟臉
上掛不住了,盯著張少宇看了好久,冷笑起來:“怎麼著?出來一個擋橫
的?誰的褲襠沒捂緊,露出這麼個鳥玩藝兒。”
  “大概是我的褲檔沒有捂緊吧,把你給露了出來。”張少宇冷笑道,
對付這種人,根本不用講任何道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趙靜在一旁嘿嘿的笑出聲來,叫謝小盟的人臉色一變,狠狠瞪了張少
宇一眼:“小子,新來的吧?我是這裡的會員,以前沒見過你。怎麼,打
點小工掙了點錢,也學著咱們上流社會來健身了?”
  “上流社會?你見過上流社會的樣子嗎?恕我直言,你這樣子,頂多
算個暴發戶。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們走。”張少宇白了那人一眼,
拉過趙靜的手就想繞過去。以他現在的地位,跟這種人鬧事,有失身份,
根本不用理他。
  “狗日瓜娃子。”正當張少宇拉著趙靜從那人身邊經過時,突然聽見
他冒出這麼一句話。
  張少宇眉毛一擰,媽的,這孫子是不是欠打?找死也不換個法子。
  “你罵我?”張少宇放開了趙靜的手,趙靜也挺識趣,立刻後退三
步。
  “罵你爪子嘛,罵你又爪子嘛,老子還打……”你字還沒有說出來,
張少宇飛起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一下子把人給打懵了。
  或許從來沒有被人給打過,那人摸著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陣
之後,突然罵一聲:“龜兒子,老子弄死你!”話音一落,揚起拳頭就向
張少宇臉上打去。
  張少宇一個側身,同時抓住他打來的手臂一拉,幾乎是在同時,膝蓋
抬了起來,重重撞在他的肚子上。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
水,這可是唐奎傾囊相授的成果啊。
  那人一倒地,剛想爬起來,張少宇那雙腳上下翻飛,連踢帶踹,打得
那孫子殺豬一般嚎叫。健身房其他客人一見打起架起來了,紛紛過來看熱
鬧,甚至還有人稱讚道:“喲,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身手倒是利
索。”
  “哎,咱們打個賭,你說這個小夥子會是什麼下場?”
  “還能有什麼下場?被打那人在省委機關工作,雖然只是個跑腿的小
角色,可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小夥子等著進局子吧。”
  趙靜見張少宇好像打上癮了,沒有想停下來的跡象,擔心事情鬧大,
上前拉住張少宇叫道:“行了,少宇,別打了。”
  張少宇又使勁踢了一腳,憤憤的罵道:“狗日龜兒子,老子打你又啷
個?起來撒,起來撒!狗日哈麻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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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6:57:33 |只看該作者
  就在這時,健身房的工作人員帶著三個警察沖了上來。剛一上來,事
情還沒弄清楚呢,就吼了起來:“都不許走!哪個得打人,狗膽包天,不
曉得派出所就在隔壁啊?”
  趙靜一見警察來了,暗叫晦氣,今天這事兒肯定沒完了。賠錢事小,
可張少宇是名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對他的名聲可不好聽啊。
  “哪個得打人?”一個警察推開圍觀的人群,大聲問道。
  “我打的!”張少宇見警察來了,又補了一腳,那謝小盟躺在地上哭
天喊娘的吼著。
  “好囂張!當著警察的面打人!小陳,扣起來!”那警察怒不可恕,
指著張少宇的鼻子叫道。身後一個年輕警察,立刻從腰下解下手拷,來到
張少宇跟前,正要拷他。突然抬頭一看,非常俐落的把手拷收了回去。然
後轉過頭去,對著剛才叫拷人那警察耳語了幾句。
  那警察看了張少宇一眼,點點頭道:“把肇事者都帶回所裡去,在場
的人,都來做一下筆錄。”
  年輕警察走到張少宇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叫道:“走吧。”張少宇
冷哼一聲,昂首向外面走去。謝小盟被扶了起來,惡毒的瞪著趙靜,狠狠
的叫道:“這次老子玩死你們!”
  趙靜沒有理他,趕緊跟了出去。今天這事兒,恐怕不能善了了。搞不
好還得讓楊婷瑤出面,唉,剛才真該拉著少宇,現在好了吧。
  派出所就在健身房的隔壁,怪不得警察來得這麼快。張少宇一進辦公
室,那年輕警察就端了一條凳子讓他坐下。而那謝小盟,從一進來開始就
在打手機。
  “喂,蕭局啊,我小謝啊,哎,出了點兒事,遇到一個不開眼的龜兒
子。”
  “喂,秦主任,我是小謝……”
  其他跟看猴戲似的看他表演,終於,他電話打夠了,收起手機,冷笑
著對張少宇說道:“小子,我今天要是玩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行啦,別演啦,過來坐下!”那個叫小陳的警察,突然把手裡的文
件夾往桌子上面一拍,不耐煩的對謝小盟叫道。
  嘿,媽的,一個小警察也敢對我大呼小叫,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
呀?謝小盟當時就擺起譜,罵罵咧咧的叫道:“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
要是處理不好,你讓你們都討不到好果子吃!”
  小陳一塊冷哼,看著他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處理得非常好。”
  當下,警方給他們做了筆錄,問明瞭事情的原因,又讓一些目擊者講
述了事情的經過。那個謝小盟一直拒絕私了,說什麼非要鬧上法庭去,告
張少宇故意傷害罪。

  張少宇一直冷眼旁觀,根本不搭理他的叫陣。說實在,這次打架,張
少宇覺得非常痛快。不是因為把那人打得像死狗一樣,而是因為他發現,
自己原來還是這麼能打。跟生病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一時之間,信心
又回來了。
  身患絕症的悲觀一掃而空,彷彿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現在,他還真想
跟這傢伙玩玩,看看到底誰玩死誰。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幾個領導,想
來不是經商的,就是當官的。不過按他這個年齡,官也大不到哪裡去。
好,咱們走著瞧。
  做好了筆錄,那叫小陳的警察叫道:“張少宇,跟我進來。”
  “少宇,小心點,不要逞強。”趙靜在一旁提醒道,張少宇微微一
笑,站起身來,跟著那個警察到了裡面的房間。
  這應該是間休息室吧,地不大,擺著幾張椅子,一進門,那警察就把
房門給關上了。張少宇心想,不會是想對我動私刑吧?要這敢這麼做,老
子連警察也敢打!
  事實似乎並不像張少宇所想的那樣,那小陳居然從包裡面掏出一盒嬌
子煙,恭恭敬敬給張少宇遞上了一支。
  張少宇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接過了香煙,那小陳又掏
出打火機,要給他點上,張少宇出乎禮貌,雙手捂著火苗。這是有原因
的,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別人給你點煙,如果是長輩或者上級,那就得
雙手捧著,是平非或者平級,就單手捧著,下級或者晚輩就可以不捧。
  “哎喲,我可擔不起,張哥,你別嚇我。”那小陳一見,半開玩笑半
認真的笑道。
  叫我張哥?難不成認識我?張少宇拿著煙,打量了那警察一番,印象
裡面沒有這個朋友啊?
  “嘿嘿,貴人多忘事啊,張哥,不記得我了吧?”小陳笑了起來。
  張少宇倒也坦誠,點點頭道:“不好意思,真的不記得了。”
  “張哥,你坐。”小陳拖過一把椅子,讓張少宇坐了下來,自己也坐
在他旁邊,打開了話匣子。
  “一年之前,除夕夜,在你們寢室裡邊,我可是跟你喝過酒的。記起
來了嗎?”
  一年之前?除夕夜?哦,有這事,那次自己沒有回家,跟著一些留在
學校裡面的師弟們一起過的年,還放了煙花。莫非,這位當時也在場?
  “哈哈,想起來了,哎,你畢業了?怎麼幹起警察來了?”張少宇笑
問道。

  一見張少宇記了起來,小陳開心的笑了:“唉,大學畢業,不好找工
作,我爸托了關係,混進人民警察來了。今天健身房的工作人員來報案的
時候,我還在想,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派出所旁邊打人。搞了半天,原
來是張哥你,哈哈,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你有這個脾氣了。”
  張少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打的就是他,孫子!”
  “你放心,張哥,不管他想怎麼玩都行,咱們公檢法都有人。我這一
屆畢業的哥們裡面,有在檢察院工作的,也有在法院工作的。退一萬步
說,就算那孫子有些來頭,不是還有楊師姐嗎?我聽說師姐已經當上洪州
市委辦公室主任了,還怕這孫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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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6:58: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我沒那閒功夫跟他耽誤,我這次來成都是拍戲的,整個劇組在等著
我呢。張少宇吸了一口煙,對小陳說道。
  小陳沒有立即回應,仔細想了想,一拍大腿對張少宇說道:行,張
哥,我去跟他人說說看,這事兒私了行不行。
  張少宇聞言點了點頭,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小陳起身向外面走
去,張少宇搖頭笑了笑,今天這事可真有意思。我張少宇還從嚴沒有因為
女人的事情打過架,這回倒是開了先例。
  那一邊,小陳走出休息室,剛踏出去就瞧見那個謝小盟還拿著手機不
停的打著電話。一會兒叫這個局長,一會兒又叫那個主任,好像全成都的
領導他都認識似的,這種人他見得多了,一進派出所不到處拉關係,其實
不過是虛張聲勢,給自己壯膽而已。
  走了過去,小陳先跟派出所裡面其他向個同事耳語了兒句,然後來到
謝小盟面前。
  這事兒你看,是私了還是公了?小陳問道。
  謝小盟看也不看小陳一眼,皺著眉頭說道:叫你們所長來跟我說話,
你還嫩了點。果然是夠囂張的,小陳冷笑一聲,拖過一把椅子在他百前從
下來。
  我們所長沒空,有事兒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小陳看著他說道。
  謝小明轉過臉來,打量了小陳一眼,嗤笑道:怎麼著,一個派出所所
長還日理萬機了?他比省委書記還忙?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非得公不不
可。那孫子膽敢毆打國家幹部,不叫他關班房,我就不信謝!
  國家幹部?聽到這四個字,小陳吃了一驚,莫非這孫了也是吃皇糧
的?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啊。正苦思對策呢,那稿小盟又叫
了起來:去,把你們所長叫來接電話。

  小陳正在問話,背後一個中年民警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
衝動,而後迅速向後面走去。不多時,這個派出所的所長走了出來,看了
看謝小盟,臉色一變。這不是省委辦公室的謝不盟嗎?他怎麼被打成這個
樣子?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呵呵,謝秘書,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這是怎麼回來兒?所長才遠就
伸出了手,謝小盟看了他一眼,不情願的伸出手去與他握了握。
  所長大人,你可真忙啊,我想見你一面還得預先通報。謝小明冷笑
道。
  所長笑了笑,這時調小盟把手裡的手機遞了過來,不可一世說道:接
電話吧,所長一聽,不敢怠慢,趕緊拿過機接了起來。
  喂,老劉啊,怎麼回事兒?謝秘書在你們那兒居然被打了?電話裡面
的聲音,所長一下就聽了出來,是公安局韓局長的。
  當下趕緊回答道:這個,這個我暫時也還不清楚,韓局你放心,我會
認真處理的。
  嗯,這件事情一定得小心謹慎啊,行兇者一定要惡懲!剛才好兒個領
導同志打電話來詢問這件事情,都在等著我的回復呢。韓局長也不知道是
有意還是無意,在給所長施加著壓力。

  接完電話,所長把手同遞還給了謝小盟,扭過身去對後面的幾個民警
大聲下令道:立刻把行兇者拘留審查,快去。
  小陳一聽急了,對所長說道:所長,你聽我說,這事兒……
  所長不等他說完,已經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別說了執行命令!
小毀跟張少宇同校的師兄弟,心裡極不情願去幹這事兒,於是站在那兒一
動也不動。
  怎麼?要搞命?小陳,你今天吃錯藥了?所長有些不快,瞪著小陳冷
冷的問道。小陳自然不方便講出他跟張少宇的關係,索性一言不發,以沉
默來抗命。
  所長大為光火,人小子才進來兒天啊,就敢跟所長對著幹,不服從上
級的命令,這還叫人民警察?
  哼,好,你不動是吧?小許,你們去!把那個打人的傢伙拷起來!小
陳停職檢查!所長怒了,大聲吼道。幾個警察聞風而去,迅速向裡面撲
去。小陳一見,把大蓋帽一取,憤憤的向外面走去。

  經過謝小盟身邊的時候,見他正得意的沖自己笑著,那張被張少宇打
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看起來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趙靜一直在旁邊乾著急,卻幫不上什麼忙,看見小陳氣衝衝的往外面
走去,她也趕緊跟在後面,至少看得出來,這個小陳對張少宇還不錯,剛
才在健身房裡面,他不肯拷張少宇,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哎,你等等,警察同志!你等等!到了街上小陳風風火火的往前走
著,趙靜一路跟在後面。
  小陳停了下來,扭頭一看,是眼張少宇一起那女的。既然跟張哥在一
起那關係肯定不一般,不過張哥的女朋友不是楊師姐嗎?轉念一相,也
對,張哥現在是大腕,身邊嘛總得跟幾個助手什麼的。
  小姐,你是張哥的什麼人?小陳打量著趙靜問道。
  趙靜顯得有些焦急,回答道,我是他的朋友,警察同志,你應該是少
宇的朋友吧?
  小陳笑了笑了把大蓋帽扣下,對趙靜說道:何止是朋友?我跟張哥同
一個大學畢業的。

  一聽他這話,趙靜心裡總算有了一絲希望,趕緊說道:那太好了,麻
煩你想想辦法幫幫少宇吧,他是個急性子,我真拍他在派出所裡面鬧出什
麼事情來!趙靜的擔心可不是多餘的,以張少宇的性子,如果在派出所裡
面吃了虧,他連警察也敢打!
  小陳吧了氣,有些愧疚的說道:我何嘗不知道,只是,我不過是一個
小警察,根本不頂用啊,剛才你也看見了,所長停了我的職,我現在都不
知道怎麼辦了。那個謝小盟好像真有些來頭,要不然所長不會那個樣子。
  那,那可怎麼辦才好?趙靜急得快哭出來了,張少宇是為了她才打的
架,現在他被扣在派出所裡面,不知道好些人會怎麼對他?經常在新聞媒
體上面看到,有人被抓進派出所裡面受到刑訊逼供,給打傷打殘什麼的,
少宇不會。。。。。。
  再也不敢想下去,趙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束手無策,正在這時,
小陳一拍大門,大叫一聲:哎呀!
  怎麼?有辦法了?趙靜一見他這個樣子,趕緊問道。
  小陳使勁點了點頭:我怎麼把他給忘記了!要是他知道少宇出了事
情,哼哼,這樂子就大了!
  到底是誰,你倒是說話啊!趙靜快急瘋了,偏偏那小陳還像突然撿到
寶似的陶醉。
  還有誰,張哥最好的哥們啊!他現在正好在成都,前幾天我還跟他喝
過酒,可能他並不知道張哥來到了成都。小陳說這話的時候,兩眼放光,
跟隨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趙靜一愣,張少宇最好的哥們?誰啊,梁進?李丹?可梁進遠在長沙
執掌唐朝餐廳的大廚,肯定不是他,那就是李丹了?

  腦話分兩頭說,那一邊,張少宇本來正坐在休息室裡面,等小陳去跟
謝小盟交涉。可小陳沒有等來,倒等來兩個警察。
  那兩個警察一進來,不由分說,從腰帶上面取下手拷直奔張少宇而
來。張少宇丟掉手裡的香煙,猛的站了起來。
  不許動!一個警察厲聲喝道,另一個迅速的抓住張少宇的手,俐落的
把他拷了起來。
  這裡是派出所,不能亂來,張少宇雖然強橫,這一點還是明白的,以
前讀書的時候可沒少跟警察打交道。
  上了拷子之後,兩個警察帶著張少宇來到了審訊室。這情景又讓張少
宇想走了一年多以前,在家鄉的縣城,自己因為趙靜而被抓進警察局。真
他媽的天意啊,這次又是因為趙靜。呵呵,這丫頭看來洽談室要在自己生
命裡面糾纏一生了。
  一張椅子,正對著辦公桌,桌上有幾個文件夾,還有一盞臺燈,除此
之外什麼也沒有。久違感覺又回來了,張少宇不由得笑了起來。
  笑?還笑得出來?一個警察冷哼道,把臺燈一打開,剌眼的燈光直射
向張少宇的臉上,晃得他瞇起了眼睛。
  看這情況,小陳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難不成那個孫子也是有來頭
的?難怪那麼狂,一直叫器著要整死自己。
  說吧,為什麼無故毆打受寄存害者?一個警察翻開筆錄本,抬頭向第
少宇問道。
  無故?你們剛才不是已經問過了嗎?張少宇回答道。
  啪,那警察重重在桌子上面拍了一下,聲色俱厲的喝道:問你問題你
就回答!

  張少宇中的,就知道事情壞了。從這警察的態度來看,恐怕是接到了
指示,一定要問出個“故意傷害罪”出來。不過他現在感興趣的,倒是他
們會不會動用私刑,給他來個嚴刑逼供?
  把二郎腿一翹,張少宇笑道:事情的經過,我剛才已經講得清清楚楚
了。而且你們也問過目擊證人,好像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麼了吧?
  你放聰明點!這裡是派出所!我問你,為什麼無故毆打受害人?那警
察再一次大聲喝道。聲色俱厲,這樣子讓張少宇想起以前小說當中所描述
的如狼似虎的衙役。
  張少宇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聽你這意思,我進了你這一畝三分地,
是龍就得盤著,是虎就得臥著,對吧?
  這回,那警察沒有發火,倒是笑了起來:看來你不笨嘛,到了這裡不
管你是什麼來頭,都得給老老實實交待。
  張少宇放一腿,把身子往前一傾,試探著問道:我要是不說呢?

  那警察一愣,不知道怎麼處理,一扭頭,把目光向門口射去。張少宇
這才發現,審訊室的門是虛掩著的,自己這位置看過去看不到什麼,不過
那兩個審訊自己的警察應該能看見門外站著的人。
  應該就是謝小盟那孫子了吧?
  警察好像收到了什麼指示,重重一拍桌子,把抽屜一拉,取出一樣東
西來。張少宇認識,那是電警棍,以前讀高中那會兒,因為打架,自己一
幫兄弟是派出所的常客。每回問到緊要關頭的時候,警察都會把這玩意兒
拿出來嚇唬嚇唬人。
  推動開頭,電警棍上面的兩個觸頭之間,閃出令人膽寒的藍光,並發
現“劈啪”的響聲。張少宇以前聽人說過,被這玩意兒一觸,渾身跟散了
架似的。就算是一頭牛,也得給電趴下。

  當電警棍伸到面前時,張少宇愣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笑道:
“我這被輩子被棍子打過,被刀砍過,還差點讓人用槍給崩了,可就是不
知道這電警棍觸在身上是個什麼味道,來,有種你觸我一下試試?”
  辦了半輩子的案,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還是第一次碰見主動要求挨
電棍的人,警察一時間還真懵了,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今天來的這兩
個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囂張?

  就在這時,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審訊室的門被在關上了。張少宇
聽到這聲音,正把頭扭向那邊,就在這一扭頭之際,面前的警察突然把電
警棍狠狠觸到了他身上!
  一股強大的電流襲擊而來,張少宇帶著手拷,根本沒有辦法躲避!
  感覺整個人好像被緊緊收縮在了一起,張少宇身子一下子就蜷縮下
去!那陣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逼得他哼了一聲!
  “怎麼樣?這下該說了吧?”那警察拿開警棍,對著低下頭的張少宇
說道。

  緩了好一陣,張少宇才回過氣來,實在沒有料到,這警察居然真的敢
沖他下手!張少宇慢慢抬起頭,瞇著眼睛瞪向那警察,嘴角,突然揚起一
絲笑容。
  “我記住你的樣子,也記住你的警號了。”張少宇突然說出這句話
來。那警察一愣,什麼?記住我的警號,記住我的樣子?難不成你還想著
報復?嘿嘿,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在派出所裡面威脅警察,這世
上還有這樣的犯人?
  “好,有種,在派出所裡面敢說這話的人,你還是頭一個!”那警察
怒極反笑,點著頭對張少宇說道。這時,坐在辦公桌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那
警察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兩樣東西。張少宇一看,那是橡膠警棍,棍子
的前段,還帶著像狼牙棒一樣的刺。
  操,今天老子算是見識了,居然還真敢刑訊逼供!張少宇一時怒從心
頭起,惡向膽邊生。反正今天是躲不過去,好啊,老子光腳的不怕穿鞋
的,今天跟你們拼了!
  後來的那個警察把一根警棍遞到同伴的手裡,走到張少宇面前,兩個
人突然一下出時出手,死死按住張少宇的手。張少宇極力掙扎,無奈手被
拷住,反抗不得。他起先手是靠在前面的,那兩個警察壓著他,把他兩支
手背到了後面拷了起來。
  這下子,就算他張少宇身手再好,也沒有辦法施展了。
  “好小子,勁兒還挺大的!我再問一次,你為什麼無故毆打受害者,
是不是有什麼舊怨,所以今天才來報復?說!”警察仍舊惡狠狠的問著。

  張少宇知道今天自己遭了道兒,索性來個一言不發。雙手背拷在後
面,坐在椅子上面,高高昂著頭。
  “操!”站在前面的一個警察大喝一聲,一腳蹬在張少宇的胸口上!
張少宇身子猛的向後面仰了過去,連人帶椅子重重砸在地上。他剛一落
地,兩個警察頓時撲了上來,兩條警棍上下翻飛,每一下都重重砸在張少
宇的身上。
  血肉之軀被警棍打著,發出奇怪的聲音,張少宇哼也沒有哼一聲,躺
在地上,隨著他們惡毒的攻擊,身子顫動著。整個審訊室裡邊,只聽見兩
個警察的喘息聲以及警棍抽在身上發出的“啪啪”的響聲。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警棍打到身上那劇烈的疼痛讓張少宇咬牙強
忍之時。他又突然發病了,腹部像刀絞一般痛了起來。他感覺自己身體仿
佛要被撕裂一般,只得咬牙忍著。
  打得累了,兩個警察站在那兒喘著大氣,互相對視了一眼,那意思很
明白,這小子倒是硬骨頭,打了這麼久,愣是一聲不吭。

  外面的所長辦公室裡面,謝小盟剛從審訊室那邊走了過來,一進門就
對所長說道:“媽的,邪了啊,這小子被打成那個樣子,居然一聲不
吭。”
  所長正拿著報紙看,聽了他這話,頭也沒有抬的說道:“放心吧,花
樣多的是,看他能撐到幾時。”
  “哼,我他媽也是倒黴,還沒碰到過這種事情。今天這事兒,一定會
給他留下終生難以忘記的印象,哈哈。”謝小盟歪著嘴哈哈大笑,一種出
了口惡氣的痛快充塞在胸間。
  這時,審訊張少宇的一個警察匆匆來到門口,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所長
說道:“所長,那小子居然敢反抗!”
  “什麼?豈有此理!簡直是死豬不怕滾水燙!再叫兩個人進去,好好
處理一下!”所長怒了,拍案而起!命令被迅速的執行,又有兩個警察進
入了審訊室,一時間,毆打的聲音響徹整個派出所。
  “所長,不好了!外面有人圍了派出所!”一個警察急急忙忙的沖了
進來。
  什麼?圍了派出所?什麼人這麼大膽?膽敢衝擊國家執法機關?所長
猛的一下站了起來,站在那兒面色凝重,他好像察覺到了,今天的事情有
點不對頭。
  片刻之後,所長大手一揮:“所有人都到外面去,如果真是鬧事的,
有一個抓一個!”
  一語即出,滿座皆驚。派出所讓人給堵了,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
敢堵派出所?
  一行人急匆匆奔了出去,一看派出所外面的陣勢,所有人都吃了一
驚。派出所的大門口,堵滿了小車。奧迪,BMW,跟名車展覽會似的。每輛
車旁邊,都站幾個人,最前面的一輛白色的BMW車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白色
西裝的年輕人,模樣俊俏,一手抱在胸前,一手夾著香煙。

  剛才被停職的小陳,這時從人群外面擠了過來,向派出所裡面走去。
兩幫人都互相盯著對方,誰也沒有去搭理他。
  派出所門口,被堵了一個水泄不通。所長粗略了的看了看,這裡至少
聚集了二三十個人。從車子來看,這幫人恐怕也是來頭不小。媽的,今天
是不是撞邪了,平時屁事沒有,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堵在派出所前面?”所長站了出去,在大門
口的臺階上大聲問道。沒有搭理他,那最前面的英俊少年仍舊愜意的吸著
煙。
  “聚眾衝擊執法機關,可是違法的!我限你們兩分鐘之內把車開車,
要不然就公事公辦了!”所長話音一落,派出所裡面所有民警都沖了出
來,兩幫人形成對峙局面。
  不多時,那年輕人吸完煙,把煙頭一彈,走了過來。
  先沒搭理所長,而是看了看站在所長旁邊的謝小盟。少宇打的,就是
這個孫子了吧?操你媽的,打你就打了,你還敢怎麼樣?
  “誰是所長?我不認識警銜。”李丹一站過去,就大大咧咧的問了起
來。

  所長打量了他一番,估計來頭不小,那手腕上面戴著一塊明晃晃的金
表,在陽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是,你是什麼人?”所長問道。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來保我的朋友,你們是不是扣留了一個年輕
人?”李丹根本不拿正眼瞧他,說話的時候,眼光一直飄向別處。
  “你說保就保?你當你是誰?”所長還沒有發話呢,謝小盟在一旁叫
了起來。
  李丹看了他一眼,撇撇嘴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跟我
說話?我問你了嗎?一邊去!”
  謝小盟直呼撞鬼了,媽的,今天遇到的人怎麼都一個德性?全跟他媽
天皇老子似的,牛逼哄哄。我他媽還不信了,在成都這片地面上,還整治
不了你們?
  “取保候審也是有規定的,不能說保就保,你的朋友故意傷人……”
所長觀察著現場的情勢,猜測著對方的來頭。
  不等他說完,李丹已經不耐煩的搖了搖手:“我不聽這些,我只問
你,放不放人?”
  所長還沒有答話,那年輕人旁邊,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夾著公
文包的人已經開口了:“咱們國家的法律已經從有罪推論發展到無罪證明
了。在法院沒有判定有罪之前,都是無罪的,而且無罪的人都應該享有自
由。你說他故意傷人,我問你,誰看見了?”
  謝小盟又一次搶過話頭,指著身後幾個人目擊證人說道:“他們都看
見了。”
  李丹看了他幾人一眼,但凡他目光掃到,幾個目擊證人立刻低下頭
去,避開他的目光。
  “怎麼?你們看見了?”李丹臉上的笑意不見了,代之以陰沉之色。

  那幾個證人也不是傻子,一看這陣勢就知道今天遇上麻煩了,一邊是
謝小盟,經常在健身房玩的人都知道,這小子在洪州市委機關工作,有一
點關係。而另一邊這位小夥子,估計也不是善類,來保個人,帶著五六輛
名車,有這家底的人,多半都有著龐大的勢力。
  “我,我當時也沒看得太清楚,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怎麼樣的……”
一個證人開始翻供了。他一帶頭,其他幾個人也跟著鬧了起來,都說當時
自己專心健身,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哎,你們,你們怎麼……”謝小盟急了,這幫傢伙怎麼睜著眼睛說
瞎話!剛才你們明明圍在一起看熱門,那小子打我的時候,你們都看得清
清楚楚,現在怎麼能說不清楚?
  李丹得意的笑了笑,沖所長說道:“你看看,連事情的原因都沒有弄
清楚,怎麼能隨便抓人呢?難道公安機關淪為私人刑場了?”
  所長倒也不是泛泛之輩,現在的局勢他是看得清清楚楚,這些證人懾
于這年輕人的氣焰,一個個的翻供,怕以後被報復。當下笑了笑,對李丹
說道:“事情怎麼處理,公安機關自然會有公斷,不過你要是再不把人帶
走,我可要抓人了。”
  “抓我?你憑什麼抓我?我犯什麼法了?”李丹冷笑道。
  “要抓你便抓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謝小盟突然在一旁冒出這麼
一句。

  李丹不由得怒火中燒,突然抬起手,指著謝小盟的鼻子,大聲吼道:
“孫子!你他媽最好閉嘴!今天這事兒老子跟你沒完!久走夜路必撞鬼,
你給我小心點!”
  謝小盟撇了撇嘴巴,不屑的看著李丹說道:“就你?也不怕風大閃了
舌頭,要玩是吧,好,老子陪你們玩到底!”
  就在此時,李丹身上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怪了,怎麼是小陳
打的電話?他剛才不是進去看少宇了嗎?
  拿起手機,李丹聽到這樣一句話:“李哥,不好了,張哥讓人打了!
我剛進去看的時候,人已經癱在地上了!”
  李丹心中的怒火一瞬間到達了臨界點!他跟張少宇這麼多年的兄弟,
在他的心裡面,張少宇一直是一位義薄雲天的大哥。兄弟們混了這麼久,
什麼時候讓人打癱在地上過!
  李丹的眼神之中,漸漸騰起一陣火焰,他慢慢的合上手機,眼睛死死
的盯住了那個謝小盟。
  “我操你媽!”突然,李丹像狂怒的獅子一般大吼一聲,手裡的手機
隨著這一聲怒吼呼嘯而去,正在重重的砸在謝小盟的腦門上面!謝小盟
“哎喲”一聲,捂著臉就蹲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大
吃一驚!

  謝小盟氣急敗壞,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指著李丹正要發作。但他的話
還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看到,李丹剛才盛怒之下,用手機使勁砸了過來。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的原因,他的領口打開了。
  在他的胸膛上面,似乎有一團不太清楚的東西,謝小盟仔細一看,已
經認了出來,那是刺青,一個龍頭。
  “抓人!”所長反應過來之後,立刻下了這樣的命令,幾個民警應聲
而動,立刻向李丹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又一陣急促汽車喇叭聲響了起來,眾人扭頭一看,一輛黑
色小轎車被堵在外面進不來,正拼命的按著喇叭呢。
  車讓開處,走下來一個身穿警服的中年人,所長一見,立刻從車輛中
間擠了過去,對那人行了一人禮,大聲叫道:“韓局,您怎麼來了?”
  謝小盟一見來人,頓時從地上站了起來,捂著額頭一路小跑著過去,
伸手與那位韓局長握了握:“韓局啊,你今天可一定要給我主持公道,你
看看這些不法分子,有多麼的囂張!”
  那位韓局長一下車,目光就放在李丹的身上,再看一看這陣勢,心裡
明白了幾分。
  “小謝,你放心,我們公安機關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情,誰也別想
逃脫得了干係!”這話怎麼聽都像是沖著李丹說的。
  李丹走上前去,伸出手說道:“你是公安局的領導同志吧?”
  韓局長兩支手卻背在後面,不理睬李丹,沒好氣的說道:“是,你們
為什麼聚眾衝擊公安機關?”
  “聚眾衝擊?誰說我聚眾衝擊了?”李丹把手收了回來,狡詐的笑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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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6:58:32 |只看該作者
  韓局長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身後那些人說道:“難道這些都
是擺設?我可告訴你,不管你是什麼來頭,聚眾衝擊公安機關,那可是違
法的!”
  李丹雙手一攤,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您說什麼啊?這些人我
根本不認識,興許他們也只是圍在這裡看熱鬧的,咱們中國人不就喜歡看
個熱鬧嗎?”
  這話一說出口,韓局長一時為之氣結,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就是你
帶來的人,還敢說不認識!
  “我只是想來保我的朋友,並不是來鬧事的,可不要動不動就上綱上
線,亂扣帽子。”李丹適時的補充了一句。
  韓局長略一沉吟,繼而堅決的說道:“不行!蓄意傷人,而且毆打的
是國家工作人員,不能隨便保釋!”
  謝小盟一聽這話,心裡有了底氣,也跟著一旁叫囂:“打了人還想從
容的走出去,還有沒有國法了?不要以為你帶點人來堵住派出所,就能把
公家機關嚇倒!”
  李丹牙關一咬,厲聲叫道:“孫子!我把話撂在這兒,我要是不讓你
後悔,名字倒過來寫!”

  楊婷瑤正坐在車裡面,翻看著文件。今天因為公事,到省裡來一趟,
順便可以抽個空去看看少宇。這個傢伙也真是的,到成都來這麼久,除了
回家跟他見過面之外,一直也沒有來洪州看過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也知道他工作很忙,根本分不開身的。當初支持
他進娛樂圈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兩個人得分隔兩地,苦
苦相思。
  “楊主任,去哪兒?”司機問道。
  楊婷瑤想了想:“去省委吧,我有些事情要去辦。”司機應允,把車
向省委的方向開去。
  突然一下子,楊婷瑤感覺胸口悶得慌,一手按在胸口,感覺心臟跳得
好快。這陣感覺來得很突然,讓楊婷瑤心神不寧。
  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楊婷瑤正猶豫著要不要接,最近找她
辦事的人很多,真是讓她不勝其煩。對方似乎並沒有要掛掉的意思,一直
撥打。
  最終,楊婷瑤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是楊師姐嗎?我是派出所的小陳,張哥出事了!”對方的第一
句話就讓楊婷瑤花容失色。
  “什麼?少宇,少宇他怎麼了?”楊婷瑤嚇得連腔調都變了。對於張
少宇而方,出事這個詞的意義跟其他人不同,如果不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根本算不上出事。
  “張哥被抓進派出所裡面,受到了刑訊逼供!我去看的時候,他已經
被拷著手,打倒在了地上!”小陳的語氣很焦急,更急的人是楊婷瑤,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一時間失了方寸。
  “楊姐,你可得快點想辦法啊!李丹帶著人圍了派出所,現在還在對
峙!我估計事態會進一步的擴大!”小陳見楊婷瑤半天沒有反應,忍不住
催促起來。
  掛斷電話,楊婷瑤心急如焚,一邊催促著司機把車開得快一點,一邊
苦思著對策。

  車到省委,楊婷瑤急急忙忙下了車,直奔裡面而去。辦公大樓裡面,
急得不行的楊婷瑤顧不得形象,一路跑著。少宇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多
耽誤一分鐘,他可就多一分危險!
  來到父親的辦公室前面,楊婷瑤已經顧不得什麼敲門了,猛得一下推
開房門,走了進去。
  楊父正在和一個人談著什麼事情,沒想到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而且
還沒有敲門,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女兒。
  “小楊來了?有些日子沒有看見你了,最近好嗎?”坐在楊父辦公桌
前面的那人熱情的跟楊婷瑤打著招呼。楊婷瑤心裡掛念著張少宇,沒有時
間去和這位叔父輩的高官說話。
  “爸……”只叫出這麼一聲,楊婷瑤因為擔心,連聲音都變了。
  楊父也是覺得奇怪,女兒這是怎麼了?一臉的焦急,連聲音也這麼驚
慌。
  “來來來,小楊,坐下說,這是怎麼了?”那人一把拖過椅子,讓楊
婷瑤坐了下來。一路的狂奔,讓楊婷瑤這個女兒身有些吃不消,氣喘喘吁
吁的。她那位叔叔走到辦公室門口,關上了門。
  “爸,少宇,他,他……”楊婷瑤的聲音顫抖著,每當想起“刑訊逼
供”這四個字,她的心就跟刀絞一般。
  少宇?張少宇?我那未來女婿?楊父一聽,事情不對頭,趕緊問道:
“那小夥子怎麼了?”
  “少宇被西門派出所的人抓了,還受到了刑訊逼供,聽說已經被打得
不成人形了,爸……”楊婷瑤慌張歸慌張,可還沒有失了分寸,故意把情
況形容得慘一些。
  到底是老革命了,就是沉得住氣,楊父聽到這個消息,雖然也很著
急,可表面上卻不露出分毫。倒是旁邊那位叔叔一聽,怒了,大聲說道:
“什麼?刑訊逼供?誰幹的?”

  楊婷瑤這會兒才注意起旁邊這位叔叔來,原來是省公安廳的領導,正
好,這事兒應該歸他管,當即叫道:“林叔叔,這事你可得好好處理啊。
少宇這次到成都來拍電影,是跟成都市政府有合作關係的,他們所拍攝的
電影旨在宣傳成都的形象。可他在成都,居然被人抓進派出所,刑訊逼
供。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對警方的形象將產生嚴重的不良影響。”
  那位林姓的領導同志聽完楊婷瑤的話,從中嗅出點什麼味道來,小聲
的問道:“這位少宇是……”
  楊婷瑤正在想著要不要把自己和張少宇的關係告訴他,沒有想到,楊
父已經開口了:“張少宇就是前些日子從四川一路過關斬將,在湖南奪得
小強杯冠軍的人。也是,婷瑤的男朋友。”
  “啊?這,這,豈有此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省公安廳三令五申,
不得刑訊逼供!這些人,小楊,你別著急,我這親自去看看!”說完,他
就轉身要向外面走去。
  “慢著!”楊父叫住了他。
  “楊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那人問道。
  “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是張少宇違法亂紀,那我也絕對不會護短,
哪怕他是我未來的女婿。但如果真是爛用私刑,所有相關人員,一定要嚴
肅處理,這件事情的影響太惡劣了!”楊父沉聲說道。
  “爸爸!我已經打聽過了,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們洪州的一位機關工
作人員滋事,這才引起了衝突。之後少宇便被抓進了派出所,受到……”
楊婷瑤急得快哭了,楊父看到女兒這模樣,心裡也不好受。
  可他身處在領導位置,什麼事情都要謹慎處理,這會兒,聽到女兒說
起事情的起因,立刻問道:“什麼?是你們洪州的幹部?”在得到女兒肯
定的回答之後,楊父點了點頭,當即做出了決定,由楊婷瑤牽頭,組成調
查小組,徹查此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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