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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胡娟娟] 流氓王子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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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1 13:32: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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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曉得她是走啥狗屎運?跟他還真有緣,
先是血淋淋地躺在她家樓下令她差點跌跤,
後在PUB裡為了救他而慘遭黑龍幫追殺,
現竟在街上飆車差點害她被閻王召去泡茶,
雖如此,但她卻忍不住地要關心起他來,
尤其是當她知道他與他父親之間的事,
便令她想客串一下親善大師,
而就在她被黑龍幫綁架之後,
他竟會奮不顧身地入虎穴來救她,
這使得她忍不住地想和他做對亡命鴛鴦……
父親因忙碌於事業,致使他從小失去母愛,
打架鬧事、出入監獄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
如今他「又」出獄了,卻被黑道中人追殺,
幸而有她「搭救」,才不至於命赴黃泉,
然而與她共患難後,愛苗已在他心中滋長,
該如何表達心中對她的癡戀呢?
嗯,只好說些噁心的話來拐她下嫁他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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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1 13:32:47 |只看該作者





休息的日子

   
胡娟娟

  休息了一個多月,好像整個人還都沒有休息夠似的,總是懶洋洋的,沒有什麼勁,對週遭的一切都是那麼地提不起什麼精神,也許還沒有從疲累中恢復過來吧!唉!真是呀!
  其實說休息,也沒有休息到什麼,只是對寫作放慢了些腳步而已,因為自己可能已經邁入了疲倦期了吧!
  在寫這本《流氓王子》期間,前前後後出了一大堆衰事,真是不能用一個「衰」字來形容,連吃了一碗豬腳麵線都沒啥效用,還一吃完就又出了衰事,讓小女子我差點嗚呼哀哉、撒手人寰。
  有這麼嚴重嗎?對小女子我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感覺好像是集八百年的衰事在一段小小的日子中連連發生,真是的,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不過,也罷!幸好這幾天來是相安無事的,希望正如大家所說的--否極泰來。
  最近老想寫一些不一樣的書,但是都是沒有很好的靈感,這本《流氓王子》是繼《俏太妹笨闖媳婦關》和其續集及蠻荒緣系列後,沒有任何關聯的一本書。
  雖然在寫書時間陸陸續續收到一些讀者的來信,希望我寫些什麼什麼的續集,誰誰的故事,唉!說實在的,小女子真有些後繼無力的感覺,也許是太累了吧!
  曾有人問我,你到底在累什麼?說真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累什麼,很好笑吧!總之是--很累!如果真要說出原因,大概是夏天到了吧!熱死人的天氣讓小女子真的快熱瘋了!真不知道天氣為什麼這麼的熱!討厭!巴不得想要天天泡在水裡不要起來,不過這樣一直泡,大概不出一天,可能有人會把小女子當成是一具浮屍了。
  近日收到很多讀者的來信,十封信裡就有七、八封是今年的准考生,而當這本書問市的時候,應該是第一場的「考戰」結束了,不知道大家考得如何了?寫信來告訴小女子你們的戰績吧!在此,小女子祝福你們都能考上一所好學校,念自己心中想念的學校。
  Bless you!
   
小娟娟的哈啦時間--感謝篇

  Hi!Every body!也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沒和眾家美女帥哥「見面」了吧!不知道大家好不好吧?
  這一陣子收到了很多讀者的來信,讓小娟娟突然有些受寵若驚,何時有這麼多可愛的讀者這麼支持我了?害我好感動喔!鼻涕眼淚當場都要流出來了。
  對於這些寫信來支持我的小讀者們,小娟娟是一收到信就立即振筆直書回了信,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收到小娟娟的信呢?
  知道嗎?當小娟娟收到你們的信時,心裡不知有多開心,尤其是小娟娟每個星期都會親自到出版社去拿信,當場等不及地就在出版社裡一一將信拆開來看,有時看到有些小讀者來信的內容,小娟娟都忍不住會開心地笑出來,可是看在咱們那兩個老妖--陳野獸和徐美女的眼中,以為小娟娟是發病了,在一邊癡癡地傻笑。
  還有啊!當小娟娟看到中和的怡璇和高雄的諳羽在信中還附送「灌籃高手」的照片給我時,我當場在出版社開心得又叫又笑的,差點沒嚇死大家,以為我真的發瘋了。
  雖然小娟娟在回她們的信中有謝過她們,但是在此,小娟娟還是忍不住要說:
  謝謝你們--怡璇、諳羽。
  還有,也有可愛的小讀者們寫信來向小娟娟要喬凌、還有她老公柏尉賢的照片,而基本上呢,小娟娟是無法將照片寄給你們的,為什麼呢?因為喬大姊不願意將她那可怕的長相公諸於世,怕把大家嚇到,不過喬大姊是有意思將她的照片拿去給出版社的畫家畫,然後把她的畫像當小娟娟下本或是下下本書的封面,到時各位美女就知道喬大姊的模樣。
  另外,也有人想和喬大姊交朋友,基本上經由小娟娟的告知,喬家大姊是沒啥意見的,不過她現在閒閒在家沒事做,正在學習如何玩電腦(其實實際上是在學如何打電動啦!真是個童心未泯的女人!),住在彰化的雯雯,應該有收到喬家大姊的信了吧?那是我三請四催地才催到她的一封電腦信的,實際上她的懶,跟小娟娟是有得拚的。
  還有別的讀者想要小娟娟再寫《俏太妹笨闖媳婦開》的續集,這個嘛……小娟娟是不想再出賣小喬了啦!而且他們的婚後生活說實在的也沒有什麼好寫的了,一直寫下去,也真的沒意思了,對吧?而也有人反應可不可以寫寫有書中的徐子莫和柏聖儀的故事?目前為止,小娟娟還沒有這個打算,過一陣子再說吧!
  最近小娟娟除了很喜歡到固定的一家書局去窩著,買一堆的書之外,小娟娟竟然又多了一項習慣--跑到小說出租店去窩著,和裡面的店員小Mandy哇啦哇啦地聊個不停,籍此,小娟娟也知道自己的書在出租店的出租率還不錯,也許小娟娟的書不是本本都上出租店排行榜的前十名,但是小娟娟還是很感謝大家!
  對了,不知道各位看完了《流氓王子》的感想是什麼?小娟娟很想知道你們的感覺喔!寫信來告訴小娟娟你們的感想吧!不管是好或是壞,小娟娟都會很開心。至少看完了,對小娟娟的書有所反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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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1 13:32:5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白予塵一雙惡狠狠的眼光瞪視著面前的父親白啟皓,而白啟皓則是一身酒意的坐倒在沙發上,雙眼充滿他的悲、他的哀、他的愁,眼角還有著他的淚水。
  白予塵實在很想用他那小小的拳頭狠狠地、奮力地撲到父親的身上打他一頓,這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行徑,他恨父親的懦弱。
  他的母親因為父親的事業太過忙碌,而被冷落在家中,寂寞難耐之下,成天不見人影,到處玩樂後愛上別的男人,他唯一的弟弟竟然是母親和那個男人偷生的,他母親執意要和父親離婚,父親當然不肯,以他在商圈的名聲,他怎能讓妻子在偷男人的事傳出去,但是妻子以此作要挾,如果不離婚,她就把事情說出去,父親無奈,只好同意離婚。
  然而至此之後,他父親更忙碌於他的事業,根本不理會他,他在學校的學業、家裡的生活,他父親是一點也不理,只是固定在每個月留一小筆的零用金給他過生活,父子之間關係就如陌生人一樣,一個月難得說上一句話。
  他曾故意在學校打架鬧事,老師通知他父親到校會談,可是他父親卻沒有出面,只是要公司的秘書替他出面,他氣死了父親,他恨父親的懦弱,就像現在一樣,成天只會在應酬時藉由酗酒來麻醉自己。
  白啟皓抬眼看了兒子一眼,不太高興地說:「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白予塵沒有答話,只是用他恨意的眼神瞪視著父親。
  白啟皓根本不理會從兒子眼中傳來的怒意,只是繼續說著:「看我做什麼?沒看過我啊?」
  白予塵的雙拳緊握,他的憤怒在心中熊熊燃燒著。「你別站在這!是不是要錢?我每個月給你的零用錢不夠嗎?我對你已經很不錯了,難道你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
  「不要提到她!」白予塵打斷父親的話,生氣地喊,對於母親,他一樣也恨。
  「不提她又如何?我看你跟她是一個樣!」白啟皓也是生氣地喊,兒子長得像自己的妻子,所以每當他一看到兒子就想到妻子,他就忍不住地恨。「我根本不像她!」白予塵的聲音更大聲了,他眼中的恨像是兩簇燃燒旺盛的火,隨時會噴出來傷人。
  而他的否認,只是換來白啟皓的冷哼和不屑。
  這樣的反應,只是讓白予塵更加地憤怒,但他不會打他父親,畢竟他是他的父親,那個自己曾經崇拜的巨人。
  「你這個懦弱的人!只會忙你的事業、忙你的應酬,你除了這些還會什麼?連媽都搶不回來!」白予塵再也忍不住地罵了出來。
  對於兒子的責罵,白啟皓被嚇到了,「你敢罵我?」他瞪大眼說著。「我為什麼不敢罵?你這個懦夫!」白予塵年少的血氣方剛讓他再也忍不住地吼出來。
  「你……」白啟皓撐起身子看著兒子,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兒子何時長得這麼高了?幾乎要和他一樣的高了。
  白予塵根本無視於父親的憤怒,只是迎視著他的目光,從齒隙裡迸出重複的一句話,「懦夫!」
  「啪!」的一聲,白啟皓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打了兒子一巴掌的。白予塵並不意外自己會吃到這一巴掌,他冷冷地看著父親,「你會後悔你打我這巴掌。」他丟下這句話便轉身怒氣沖沖地衝出家門。
  那年,白予塵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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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1 13:33: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楊綠垠哭紅著雙眼,坐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她的錢包剛才被搶了,那是她唯一的財產,結果竟然被兩個小混混聯手搶走了。
  「沒天良!」她抬起頭望著只有一輪明月的夜空,哭著破口大罵,「老天爺,你這個死沒天良的,我已經夠窮了,你還這麼對我?!想要我死也不是要我這麼死法啊!餓死是很可憐的!你知不知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竟然不好我這個生,好歹我也長得花容月貌,你是不是在妒我這個紅顏,要我薄命啊?」說完,她「哇」的一聲,才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經過自己身邊的路人多不多,就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她的哭聲感動了老天爺還是嚇死了老天爺,突然一陣傾盆大雨就嘩嘩地下起來了。
  「喂!」楊綠垠站起身,再抬頭一看,原來的明月已經不知何時躲進厚厚的雲層裡,而大顆大顆的雨珠落在她的身上,打得她痛死了。
  「沒天良的!」楊綠垠繼續罵著她的老天爺,「我只是罵你,你就下大雨來欺負我,我招你嫌啦?這麼對我?你這麼愛整我做什麼?我跟你有仇嗎?」
  然而,老天爺並不理她,雨則是下得更大了,讓她的眼睛根本也沒法子睜開看著老天爺。
  「臭老天!死老天!」楊綠垠低下頭,口中仍是忍不住地罵著,「我從一出生就被你欺負,到長大還不放過我,氣死人了!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逃離你的魔掌啊?等我跟我那個老娘一樣升了天,我第一個要算帳的人就是你這個混帳東西!我說到做到!」
  她邊罵邊走著,全身早已全淋得濕透的她,好像也已經習慣被雨淋一樣,只是以普通的走路速度在人行道上走著。
  走了幾里路遠,她才走回到自己住的房子所在巷內,面對這一條烏漆抹黑的巷子,她知道又停電了,這條巷子的路燈常常停電,真不知道她也跟電力公司結上什麼梁子,竟然也要跟她作對。
  「一定是死老天搞的鬼!指使台電的人停這裡路燈的電!」楊綠垠每次都這麼告訴自己,然後,她再罵一次那個和她作對的世仇老天爺。
  她邊罵邊走向自己住的那棟公寓,就當她快要走到一樓大門時,她被地上的一樣不明物體給絆了一跤,整個人撲跌在地上。
  楊綠垠慘叫一聲,然後慢慢地坐起身,揉揉摔疼的膝蓋,她又開始開罵了,
  「死老天!你今天到底要整我多少次才甘心啊?」話才一落,她聽到從自己身邊傳來了一陣呻吟的聲音,她頓時一愣。
  「誰?」楊綠垠問,眼光警覺性地向四周搜索是什麼東西發出這樣的聲音。
  但願不要是狗兒就好了,她一向怕狗,因為小時被一大狼狗追過,小手還被那只飢不擇食的狗兒當成了它的食物,狠狠地咬了一口。
  「誰?」楊綠垠沒聽到回音,又再問了一次,天!該不會真的是狗吧?不然怎麼沒有回答啊?
  想到這,她嚇得立即爬起身,準備拔腿就跑,免得侍會兒她的玉手又要成了它的嘴中之物。
  「唔--」呻吟聲又傳了過來。
  這次楊綠垠聽清楚了,是人的呻吟聲,「你是誰?」她定定神,既然不是狗,那她也就沒啥好怕的了,於是她彎下身,想看清楚是誰在這裡,害她無故絆了一跤。
  那人沒有答話,而楊綠垠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
  「你到底是誰?」她再一次詢問著,可是口氣卻不高興了。
  然而,還是沒有說話的聲音。
  八成是喝醉酒的!楊綠垠心想著。
  於是她也不管,只是用力伸手往那人身上用力揮上自己的一掌,以報剛才他害她跌了一跤之仇。
  「醉死你!」楊綠垠對那人丟下這句話後便站直身子,頭也不回地走回家。
  「累死人了!王八的媽媽!死沒天良的老天爺,害我丟了錢包,還讓我跌跤淋雨!死沒天良就是死沒天良的!」楊綠垠邊換下身上的濕衣服,邊喃喃自語地罵著。
  而當她換下褲子時,卻發現褲角上有著一小塊的紅色血漬。
  「天!我受傷了嗎?」楊綠垠有些吃驚,立即低頭檢視自己的全身,但是看了半天,她全身好好的,甚至連一點破皮都沒有。「奇怪。」她不明白她是何時沾到這些血漬來著?
  就在楊綠垠疑惑之時,她又看到自己的右手掌上有一小點的血漬,但已經乾涸了。
  「天!不會吧?!」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是不是剛才到她的那個人受傷了?是她絆傷他的,還是他本來就受傷了而她去沾到他的血?
  「不、不會的,我才沒這麼厲害,可以一絆就把人給絆傷。」楊綠垠搖搖頭,否認自己此時的想法。
  想想,實在太對了,憑她的能力,才沒這麼厲害呢!於是楊綠垠也不多想了,將挨下的濕衣服拿至後陽台的洗衣機丟下。
  「肚子好餓。」她摸摸肚子,想到都這麼晚了,晚餐到現在都還沒有吃,就不禁自怨自哀了起來,「唉!真是可憐,竟然沒有吃晚餐,苦了你了,我可憐的肚子,泡包泡麵給你吧!」說著,她走至廚房找了包泡麵。
  邊吃著泡麵邊看電視,楊綠垠的腦海竟不覺地浮出剛才被絆她絆到的那個人怎樣了?
  「別去想他,別去想他,不關我的事,去看他就是笨蛋,到時一定會被他賴說是我弄傷他的,向我要醫藥費那可怎辦?」她又開始她的自言自語。
  但是說是這麼說,楊綠垠還是在吃完泡麵之後,忍不住地起身拿把雨傘和一隻手電筒出門去了。
  走到她剛才被絆到的地方,楊綠垠緩緩蹲下身,打開手電筒一照。
  「哇!」她忍不住地大叫一聲,整個人都往後跌下,坐倒在地上,手中的手電筒也差點丟在地上。
  面前的那個人的確是受了傷,而且是受了很嚴重的重傷,他的臉幾乎全被血佈滿了,而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是什麼顏色,因為全都沾滿血。
  楊綠垠順順被驚嚇到而呈現不規律的呼吸,定定神,她爬起身緩緩地往那人走去。
  「喂。」她伸出自己那早已嚇得發顫的手,輕輕地拉扯一下那人的褲角,輕喊,「你還好嗎?你死了沒?你沒死就回答我一聲,如果……如果你死了,就別回答我了,不然我會被你嚇死。」
  那人並沒有答話,只是又再次呻吟了一聲,像是回答著楊綠垠的話。
  楊綠垠吞了口口水,又問:「你還沒死的話,那你……要不要緊啊?不會吧?」嚇壞的她,似乎已經是語無倫次。
  「我受這樣的重傷,你認為我要不要緊呢?」白予塵突然開口說話了。
  楊綠垠又是一嚇,一個反射動作的提高音量問:「你是人還是鬼?」
  「我說我是鬼呢?」
  虧他還有心情說笑話!「那你就快點給我去閻王那會面,少在這亂嚇人!」楊綠垠丟下話,生氣地站起身。
  「別給我去報警!」白予塵突然一板臉,沉聲的命令著說。
  楊綠垠微微一愣,對喲!她還沒有想到要報警,結果這個人竟然提醒了她。
  她撇撇嘴,回答著他,「呵,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就是要去報警,你管得著嗎?」
  「如果你敢去報警,我就殺了你。」白予塵的口氣是一點玩笑的成分也沒有,而且給人一種他會說到做到的感覺。
  「你敢?」楊綠垠雖是這麼說,可是她的心早被他嚇死了。
  「試試看就知道了。」白予塵不多辯地對她說。
  楊綠垠挺挺背脊,裝出一副不畏惡勢力的模樣說:「哼!你少威脅我,我吃你這套的!」說得好似真不怕,但是她的口語卻隱約地傳出她內心的害怕和微顫。
  白予塵一笑,他知道面前這個女孩是強裝大膽,其實她的膽早嚇破了,畢竟他現在這副模樣,一般人看到都會嚇到的。
  楊綠垠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告訴自己此地不宜久留,於是她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白予塵喊住她。
  楊綠垠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看他,「做什麼?」
  「讓我去你家。」白予塵簡短地說。
  「什麼?!」楊綠垠又是一驚,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要去她的小窩?
  「我說我要去你家!」由予塵重複一次,而且語氣比剛才更堅定。
  楊綠垠轉過身,用力地搖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你去我家,如果你死在我家怎辦?我會被人誤會是殺人兇手的,我不要!」
  「我不會死的。」白予塵的自信口氣說出他的保證。
  「才怪!你受這麼重的傷,不死才怪!而且看你這副模樣,你不是流氓就是混混,我才不要讓自己捲進去你們黑幫的恩怨裡面,到時我吃不完兜著走,我命已經夠慘了,我不要讓它更淒涼!」楊綠垠還是拒絕。
  「如果我死在這裡,你也沒有好處,因為是你見死不救害我死的。」白予塵丟個責任給她。
  「我又不是害你受傷的人!你怎可以……」
  「去你家!」白予塵打斷她的話,又是命令的口語,身上多處的傷口讓他實在是沒法再讓自己多說幾句。
  「我……」楊綠垠可以從地說話的聲音聽出他傷口帶給他的疼痛,她開始有些心軟了。
  「快點!」白予塵再一次命令。
  「可是……」楊綠垠仍是猶豫著。
  「去你家!」白予塵幾乎是用盡自己全身僅剩下的氣力一吼,隨即他再也忍受不住身上傷口傳來的陣陣痛刺,而昏了過去。
  「不行呀!我就是不行窩藏你這個罪犯,要是警察找上我家怎麼辦?你考慮一下我的處境嘛!對不對?」楊綠垠繼續她的拒絕。
  但是接下來她並未再聽到有任何的聲音了,她一怔。
  「喂。」她輕喚了一聲。
  然而他還是沒有說話,楊綠垠不禁一驚,他是不是嗝屁了?她心裡可緊張翻了,如果他死了……
  「喂!你不會真的死了吧?」她嚇得全身發顫,但是還是忍不住地再次打開手電筒往他身上一照,只見他的胸部還在微弱地起伏著。
  該死的老天爺此時還是下著雨,楊綠垠看著他身上的血也是不停地緩緩往體外流著,看樣子再不止血,他真的會一命嗚呼、趕赴黃泉、就此嗝屁了。
  雖然不想理他,但是她實在是不忍心見死不救啊!唉!沒法子,既然那個死老天爺這麼愛整她、要她好看,那她就不能給老天爺看笑話!
  所以楊綠垠走回他的身邊,彎下身吃力地扶起他,拖著他的身子回去她的可愛小窩。
  而在一番要人命的忙碌下,楊綠垠將他扶至客廳的沙發躺下,然後又脫下他的衣服,拿著一堆醫療箱內可以用的東西幫他止血上藥,當她看著那一道道駭人的刀疤和才被砍的刀傷,她簡直嚇住了,尤其是血不停地流,流得她想吐、想暈。
  好不容易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她才把他的傷口止好血、換好藥,她已經累得快死掉了。
  「累得像條狗似的!」楊綠垠動動自己因為他而忙得酸疼的四肢和頸子。
  再看看他,他躺在沙發上睡得也像只累翻掉的狗,她就一肚子的氣湧上心頭。
  「豬八戒!我招誰惹誰了?」楊綠垠生氣地罵,「我這生只和老天爺那個不死的老小子槓上了,難道現在你這個王八蛋也要來惹我嗎?」她忍不住地彎身又是往他的身上一揮。
  但是氣歸氣,她還是拿他沒有辦法,誰要她自己倒霉!大概是我上輩子沒燒好香、拜好佛,這輩子才會惹上你們這些不該惹的東西!她只好這麼說,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一點。
  清掃完畢地上被血染污的一堆繃帶和紗布,又拖了一下地,楊綠垠才拖著疲累的身子換了睡衣,也不管客廳裡還躺了一個「不明人物」,便爬上自己的床,呼呼睡她的大覺了,這一晚的折騰,已經讓她受不了了!
   
         ☆        ☆        ☆
   
  白予塵翻了個身,幽幽地轉醒了過來,身上傳來的痛楚讓他的眉頭不禁一皺。
  他慢慢地坐起了身,看到自己赤裸的上身密密麻麻地包著一圈圈的繃帶,再看看四周,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但就記憶所及,他記得昨晚自己和一個女孩子在說話,要她帶他回她的家,然後他好像就昏厥過去不省人事了。
  難道她真帶他回到她家了?她人呢?白予塵的眉頭是皺得更緊了,望到面前不遠處有一扇關起的門,她會不會是在裡面?
  白予塵站起身,緩緩地走至那扇門前,輕輕地扭動門把,他開了一條門縫,只見裡面是女孩子的房間,且還有一個女孩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呼呼大睡著。
  他不記得昨天那女孩的長相,但他想,八成是這女孩吧!雖然他現在還是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因為她背對著自己。
  關上了門,白予塵走回客廳,看著窗外發白的天色,他知道現在已經是清晨了,也知道自己是不該多留了,於是他不留下任何只字片語地走出這個屋子……
   
         ☆        ☆        ☆
   
  華燈初上的街頭,處處是看得到車水馬龍的景象,白予塵一臉毫無表情地在街頭,歲月對他的洗禮,讓他不懂得什麼真正的笑,什麼是快樂的事。
  自從十五歲那年他和父親吵了一大架後,他再也不讓自己有什麼期待,成天打架鬧事,好不容易國中畢業,他就隨便地考了個最爛的高職,一個禮拜都要蹺個幾堂課,泡在撞球場、遊樂場、舞廳這一些不良場所裡,對於父親的責罵他也置之不理,最後他乾脆幾乎不回家了。
  後來在他十七歲那年高職畢業,他還因為過失殺人而進了少年感化院,自此之後,他就把監獄當成是他的家,常常出事被抓而關進去,對他來說,坐牢是家常便飯的事,他的檔案是堆得比一本上千頁的精裝書還厚。
  上個禮拜他才從監牢的那個「家」出來,漫無目的的他,走進一家叫MACIC的PUB內。
  才一進去,就有一堆舊識的道上兄弟向他打著招呼,而白予塵也是一個招呼性的微笑,和他們寒暄著。
  「阿塵,你可出來了,你知不知道前幾天羅門幫的豹哥被人給一刀送上西天了!」他的換帖好友阿鴻在他耳邊輕聲說著。
  「是嗎?」白予塵不以為意地說著,對他來說,一個大哥被人給一命嗚呼的事是最近常有的事,已經不足為奇了。
  「他的死相可慘了。」
  「什麼人幹的?」白予塵隨口問著,他並不是對這種事情感到興趣,只是很佩服那下毒手之人。
  「聽說是黑龍幫的人。」阿鴻回答得很小心,深怕會有第三者聽到,「你在裡面的這一年中,那個黑龍幫的人是囂張得很,聽說他們的龍頭幫主老大是很有來頭的,這家店已經被他們給看下了。」
  白予塵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隨他們去搞,不干我的事。」他一說完,便緩步走至吧台前坐下。
  阿鴻跟了上去,他沒再多說什麼,他瞭解這個兄弟,阿塵一向獨來獨往,並不屬於任何幫會的人,因為他不喜歡捲入幫會之間的恩怨中。
  「Whisky。」白予塵對吧台的女酒保說著。
  而女酒保面無表情的遞了一杯酒給他。
  「她也是黑龍幫的人。」阿鴻在白予塵耳邊小聲地說著,「聽說滿不好惹的,是黑龍幫分堂堂主的妹妹。」
  白予塵只是聽著,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Paggie。」這時,一個女孩匆匆地跑來,叫喚著那女酒保一聲。
  而女酒保Paggie連頭也不抬,只是做著她的事,不理會那個女孩。
  她--楊綠垠一臉的歉容對著Paggie說:「對不起啦!我有點事耽誤了一下時間。」
  Paggie沒有說話,只是突然雙手一推,將吧台上的所有瓶瓶罐罐一掃而下,甚至她還將手上才倒好的一杯冰啤酒往楊綠垠的臉上一灑。
  楊綠垠似乎早知道她會有這招,動作很靈敏地閃開,但卻害苦了坐在吧台前的客人,都被「酒勢」攻擊到。
  「Paggie,你別一天到晚亂發脾氣好不好?」楊綠垠生氣地說,她才不懼Paggie眼中透出的那要殺人的眼光,「我又不是遲到多久,也不過是十分鐘而已!你凶成這樣做什麼?」
  Paggie沒有說話,只是又拿起一瓶洋酒,將瓶口打開往楊綠垠的身上再度潑灑過去。
  楊綠垠再度閃開,但還是遭到了些波及,「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她生氣的大罵,「像個潑婦一樣!真搞不懂老闆怎麼會請你這個凶女人做事?」
  「有種你再說一次!」Paggie終於開口說話,她的口氣像是在警告著楊綠垠。
  楊綠垠不是沒有見過Paggie的凶狠樣,但是她就是氣不過,裡面的員工哪一個不怕她,連經理都怕她,然而,再這麼忍讓她下去,不是就更讓她無法無天了!
  「我……我為什麼不敢再說一遍……」楊綠垠話還未說完,Paggie伸手一揮,就是一巴掌揮在她的臉上。
  楊綠垠當場一愣,有些傻傻地看著Paggie。
  「她太過分了些。」白予塵自語地說著。
  「可是也沒有辦法,她仗著黑龍幫的勢力,根本在這裡為所欲為。」阿鴻說著,心裡著實也為那個被打一巴掌的女孩抱不平。
  「但是她這麼做是真的太過分了些。」白予塵看著Paggie又要對楊綠垠有所行動時,他一個起身。
  「喂!你要做什麼?」
  阿鴻叫住他。「你認為呢?」白予塵話一說完,便腳一踏椅子,躍身跳進吧台內,一把抓住Paggie欲再次揮上那女孩臉上的手。
  Paggie一愣,有些驚訝白予塵的突然出現。
  「夠了。」白予塵冷冷地對她說。
  「不關你的事。」Paggie用力地甩開抓著她的男人的手。
  「路見不平的事,都關我的事。」白予塵反駁回去。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嗎?」Paggie的眼神足以殺死人地瞪視著眼前的男人。
  然而白予塵卻不當她的憤怒為一回事,「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是也沒有人願意幫我一命解決掉。」白予塵眼光同樣也回瞪回去,他的眼神比Paggie還要冷、還要可怕、還要教人窒息。
  Paggie被他的眼神給瞪得全身微微地打個冷顫,「我就讓你一命升天!」話一說完,她伸手就拿了一個酒瓶往旁一敲,當場將瓶口敲碎,然後她一把將尖刺的瓶子往他的身上刺去。
  楊綠垠在恢復過神智後一看到Paggie一個瓶子刺來,她驚嚇得驚呼一聲,整個人又是一呆。
  白予塵一個機靈地閃過,和Paggie幾個過招之後,將她手中的瓶子奪了過來。
  「少以你的勢力欺負人。」白予塵將酒瓶口對著Paggie,口氣命令著,「不然你的仇家愈多,最後死得更難看。」說完他拉著身後的女孩要走。
  「快抓住那個人!」Paggie在眼前男人一轉身就立即大喊,手指著他的背。
  白予塵一個迅速地轉身,將手中的瓶子往Paggie的臉上狠狠地擲去,Paggie驚險地閃過去,但衣袖仍是因擦過而被劃破。
  白予塵瞪著她,冷冷地說:「我最痛恨別人在我身後指著我!」說完他拉著女孩欲往PUB外快步地走去。
  當然,一群人擋在門口不讓他出去,然而白予塵也不以為奇,只是將女孩丟給跟著來的阿鴻,便和那群人廝鬥了起來,頓時PUB內一片大混亂。
  「快跟我走!」阿鴻拉著女孩趁混亂往外走去。
  「等一下!他……」楊綠垠頻頻回頭看著PUB的門口,有些擔心救自己的那個男人,而且剛看到他的臉,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仍讓她懷疑自己內心的一個猜測。
  「哎呀!阿塵不會有事的!頂多掛個小彩而已!」阿鴻硬是拉著她上了他的機車,快速地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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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楊綠垠坐在這間小小且簡陋的屋子裡,實在是焦慮不安,因為她一直不見那個救他的男人回來,最後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地起身在這小屋子裡走來走去。
  阿鴻看她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的,實在看得很煩,「喂!你別這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好不好?」他不耐煩地說。
  楊綠垠停住腳步,轉身低頭看著他問:「你是不是他的朋友?」
  「廢話!」阿鴻白了她一眼,覺得她真是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可是我看你一點也不擔心。」楊綠垠覺得哪有這種朋友的,一點忙都不去幫,要是那男人出了事怎麼辦?畢竟他是為了救她的呀!
  「我怎麼不擔心?」阿鴻反駁她的話,「可是阿塵一向不喜歡有人管他的事,我也沒有辦法啊!」
  「包括他身陷危險中?」
  「對呀!阿塵就是這種個性,他不喜歡別人幫他,他不欠人情的。」阿鴻老實地說,他的臉上同樣也出現了對白予塵的擔心,以正常來說,算時間他應該早回來了,為何這次……
  「你不怕他出意外嗎?」楊綠垠看出他的焦慮。
  「我當然怕了,我……」阿鴻話還沒說完,大門外傳來了聲音,阿鴻跳起身,立即跑去開門,門才一開,就見一個沉重的身子摔到他的身上,「阿塵?!」阿鴻驚叫。
  「怎麼了?」楊綠垠也跟了出來,當她看到倒在阿鴻身上的人時,她也尖叫一聲,整個人立即一呆,那人的身上全都是血。
  「別呆在那呀!快幫我扶他進來!」阿鴻的叫喊喚回她的神智。
  「喔。」楊綠垠上前幫他扶著那全身血淋淋的男人的身子,走回客廳內躺下。
  而當楊綠垠和阿鴻將白予塵扶至地上躺下後,她看到白予塵的臉,她又是一個尖叫,她認出他了。
  「是你?!」原來他就是前五天她救回家的那個受傷男人。「你鬼叫鬼叫什麼?」阿鴻被她的叫聲給嚇了一跳。
  楊綠垠手指著阿塵,對眼前問她話的男人說著,「他前幾天也是受了重傷,被我碰到。」
  「阿塵前幾天受了重傷?」阿鴻一愣,「難怪他一出獄沒有立刻來找我。」
  「出獄?」楊綠垠看著阿塵問,「他坐過牢?」
  「坐牢很稀奇嗎?我也坐過啊!」阿鴻又丟給她一記白眼,一副覺得她太大驚小怪的樣子。
  「你?」楊綠垠將視線轉到他的身上,天!她碰到什麼樣的人啦?黑社會?
  「我什麼我?」阿鴻迅速起身走至電視機前,從上面拿出一個小鐵盒,走回白予塵的身邊,他打開鐵盒,裡面是什麼藥、什麼繃帶紗布都有,他抬起頭,看看傻傻站在一邊的她,以命令的口氣說:「別給我杵在那,快點來幫忙!」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們都是壞蛋!」楊綠垠拒絕,她才不幫這些危害社會的黑社會。
  「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壞蛋?阿塵要不是為了救你他會受傷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阿鴻生氣地對著她罵。
  楊綠垠被阿鴻罵得一愣一愣的,他說的沒有錯,面前這個叫阿塵的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呀!
  「你不幫就算了!快給我滾出去!算是阿塵救錯人了!」阿鴻對她下著逐客令。
  楊綠垠才不是個不知報恩的人,她雖然討厭黑社會的人,但是她還是蹲下身幫他的忙。
  也許是經驗老到,在阿鴻的靈活動作下,他很快地將白予塵的傷口止血、包紮完畢,楊綠垠反而沒幫上什麼忙,只是幫他拿藥、拿紗布和繃帶而已。
  「好了。」阿鴻喘了口氣,「這小子,掛了這麼大的彩,真是難得一見。」說完他搖搖頭。
  「他常受傷嗎?」楊綠垠好奇地詢問著他。
  「在這條道上的,受傷是難免的。」阿鴻並未正面給她答覆。
  「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楊綠垠仍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心繼續問著。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阿鴻看了她一眼,不太高興地問。
  「只是好奇啊!你凶什麼?不說就算了。」楊綠垠聳聳肩說。
  「哪個人不好奇我們?」阿鴻反問,隨即歎口氣,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楊綠垠沒有打斷他的思緒,只是靜靜地收拾著殘局。
  「好了。」當她將鐵盒放回電視機上,轉身走回他的面前,還是打斷了他的思緒,「我要回家了。」
  阿鴻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楊綠垠撇撇嘴又說:「有機會再見面吧!」其實她的心裡才不想再和他們見面咧!尤其是那個叫阿塵的,每次見到他,總是沒有好事。
  「肚子餓不餓?」阿鴻突然問著她。
  「我……」楊綠垠微微一愣。
  「巷子口有一家牛肉麵店,東西很好吃。」阿鴻建議著,「一起去吃吧!」
  楊綠垠是很想吃,因為自從她上星期錢包掉了,她真真正正剩下的錢只不過一千多元,根本沒法讓她吃什麼東西,只能三餐吃泡麵。
  「不敢跟我一起去吃?」阿鴻看得出她的遲疑,猜測的問著。
  楊綠垠搖搖頭,解釋著說;「不是的,我是……因為沒有錢了,所以……」
  阿鴻笑笑,原來如此,「我請你吃吧!」他大方地說。
  「可是……」
  「你上次救了阿塵,我應該替他好好謝謝你的。」
  楊綠垠本想推辭的,但當她看到他的誠意和笑臉,她還是點頭答應了,因為她真的好想好好地吃一頓啊!
   
         ☆        ☆        ☆
   
  在飽餐一頓後,楊綠垠滿足地笑著,「終於好好地吃一頓了!」她開心地說,隨即還很淑女地打了個飽嗝,以表示她是真的吃飽了。
  阿鴻看著她一臉的笑意,臉上也自然地露出笑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實在很想認識眼前這個自然純真的女孩。
  楊綠垠拿了張面紙擦了擦嘴,回答著,「楊綠垠,木易楊,綠草的綠,無垠天崖的垠。」
  「唉!你的名字太有學問了,我沒念多少書,你就算說得再清楚,我還是不知道你的綠垠是怎麼寫的。」阿鴻揮揮手說。
  楊綠垠笑笑,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紙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給他,「哪!現在清楚了吧?」她微笑的詢問著。
  阿鴻看著紙上娟秀的字跡,點點頭說:「明白了,你父母真是有學問,取這麼好聽的名字。」
  「是嗎?還好吧!我還覺得他們給我取的名字是奇怪得要命。」楊綠垠撇撇嘴、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至少比我的好聽吧!我叫張志鴻,有夠『俗』了吧!」阿鴻還特地將「俗」字加強語氣。
  「平凡一點的名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呀!反正他只是一個符號而已,沒什麼的。」楊綠垠安慰著阿鴻。
  「也許吧!」
  「對了!那那個阿塵呢?」楊綠垠問著阿塵的名字,對於他,她還真有一點好奇起來。
  「他姓白,叫白予塵,給予的予,塵土的塵。」
  「白予塵?」楊綠垠停頓了幾秒後,又說:「他的名字也很好聽呀!比我的好。」
  「算了吧!」阿鴻搖搖頭,歎口氣說,「他痛恨這個名字。」「為什麼?」楊綠垠很好奇。
  「沒為什麼,反正你自己去問他吧!他是不喜歡別人說他的事的。」阿鴻把所有的責任全推給了白予塵本人,要他自己去斟酌。
  楊綠垠想著白予塵對人的態度,又問著阿鴻,「他好像很冷喔!」
  「什麼冷?」阿鴻當然明白楊綠垠在說什麼,「就說酷嘛!」
  「隨便啦!」
  阿鴻說到老友,又是一個歎氣,「總之啊!他身上的故事可以去寫一本轟動的小說了。」
  「那麼曲折啊?」楊綠垠有些驚訝。
  「你去問他就知道了,不過他不喜歡談有關他自己的事。」阿鴻老實地說。
  楊綠垠是個好奇寶寶,對她來說,雖然阿鴻是這麼說,但她還是很想找機會去問問白予塵,就在她想的時候,卻也忘了自己剛才才希望以後別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的事了。
   
         ☆        ☆        ☆
   
  白予塵坐起身子。
  「醒啦?老兄?」阿鴻朝他走了過去。
  白予塵沒有馬上吭聲,只是看看四周,「我睡多久了?」
  「沒多久,一天而已。」阿鴻說得輕鬆自在。
  一陣陣的傷口刺痛讓白予塵不禁皺起眉頭。
  「很痛啊?」阿鴻關心地問。
  白予塵沒有回答他,他一向是個愛面子的人,就連在這好兄弟的面前,他也從來不說一個痛、一個怕字的。
  阿鴻當然也知道他的個性,所以他也只是笑笑說:「肚子餓了沒?我去幫你煮碗麵吃。」
  「嗯。」白予塵輕應了一聲。
  阿鴻走至廚房前,很熟練地在短短的時間內煮了一碗麵,來到白予塵的面前。
  白予塵吃著燙呼呼的面,似乎想到什麼,抬頭看著阿鴻問:「那個女的呢?」
  「女的?」阿鴻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他所指為何,「你是說綠垠呀?她回家啦!難道還陪著我們兩個大男人啊?」
  「她沒事了?」白予塵詢問著那女孩的情況,以他的個性來說,他是從來不會去關心別人的,但是這次,他卻不由自主地想去關心一個人。
  「當然沒事了,有事的是你,我的老兄。」阿鴻說到這,忍不住地開始他的責罵了,「你這小子,一出獄就被人給砍,竟然也不讓我知道一下,要不是綠垠告訴我,我到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裡,我就說嘛!你這次也真反常,一出來沒有馬上找我,到昨天,都已一個禮拜了才來找我。「
  白予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怎麼會知道我受傷的事?」
  「說起來也是巧啊!你忘了你那時受傷,有一個女的救了你嗎?」
  「你是說她就是那個女的?」白予塵立即接著說。
  「是啊!」阿鴻點點頭。
  白予塵微微一愣,真想不到會這麼巧,但是他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低頭吃著他的面。
  「綠垠是個很好玩的女孩,至少她不像我們以前所認識的那些娘兒們。」想到楊綠垠,阿鴻的臉上就不自主地露出笑意。「對他有興趣?」白予塵突然冒出話來。
  「我才沒那麼不自量力。」阿鴻立即否認,「我看你和她才是挺配的。」
  「少亂說話。」白予塵的口氣顯露他的不高興。
  「阿塵,」阿鴻有些無奈地看著好友一張不悅的面孔,「你也老大不小了,都要三十歲的人了,是該要有個女人了。」
  「你知道我這生最討厭的就是女人。」說到這個話題,白予塵就想到他那個拋夫棄子的母親,心裡忍不住一股怒火上升。
  「你別這麼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樣的。」阿鴻實在不知到該如何才能轉動好友的這個死腦筋。
  「少跟我說這些大道理。」白予塵口氣明白表現出他的不願再繼續這令他痛恨的話題。
  「我才沒跟你說大道理咧!我只是關心你而已。」阿鴻為自己辯解著。
  「不用,你關心你自己就好了,你比我大一歲,還不是沒女人。」白予塵反擊阿鴻的話。
  「我這副德行有誰會喜歡?」阿鴻不免嘲笑自己,他一直自認自己的長相若是沒嚇跑人就要很偷笑了,哪像白予塵,他的Face可不比電影明星差,既酷又帥,就是現下女人最喜歡的樣,所以,很早前他就認了命,自己這輩子是跟女人沒緣的。
  「少來!」白予塵白了他一眼,快速地將面吃完。
  「本來就是。」阿鴻接過白予塵吃完的空碗,起身拿至廚房。
  白予塵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看。
  「你這次出來有沒有什麼打算?」阿鴻從廚房走出來,坐在白予塵的身邊,詢問他以後的路。
  「再說。」白予塵簡單地回答。
  「你那個老爸前幾天又打電話過來了。」阿鴻說著,一副他知道白予塵待會會接什麼話的表情。
  「不關我的事。」白予塵冷冷地說。
  阿鴻聳聳肩,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白予塵沒接話,只是伸手按著遙控器上的按鈕,任螢幕不斷轉換。
  「可是他最近打了好多次,要我一定要轉告給你,要你這次出來去找他下,他有話跟你說。」阿鴻繼續把話說完。
  「不關我的事。」白予塵還是重複著這句話。
  阿鴻重重地歎回氣,他知道一定是這種答案的,他明白白予塵對他父親的恨意,不是說化解就可以化解的,如果這麼輕易,他今天就不會在這裡了,他應該是個總裁,一個擁有許多家公司的老闆了。
  「你呀!真是搞不懂你,如果我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老爸,我一定巴著他不放,就算我恨他,但是我也會接受他的財產,然後把它玩到倒閉,氣死他。」阿鴻說出自己的意見。
  「我不是這種人。」白予塵盯著電視螢幕,回駁阿鴻的話。
  「是啊!你這個怪人。」阿鴻翻翻白眼,不再說話了。
   
         ☆        ☆        ☆
   
  楊綠垠走在街上,累得像條狗似的,因為她在找著工作。
  自從那天在PUB出事,惹到了Paggie,她第二天便不敢回去了,因為她害怕自己會被Paggie欺負到死,她不是不知道Paggie的身份,那種人,還是避而遠之才是上上之策,不然到時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唉!」她歎口無奈的長氣,找一份工作--好難呀!
  她明白得很自己有幾兩重,能做什麼工作自己也清楚得很,所以她不會去找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工作,她只是想找著一份真正能一展自己能力的工作,只是找了幾天了--唉!
  「真不知道是倒了幾輩子的霉了!最近才會這麼衰!氣死人了!」楊綠垠邊走邊喃喃罵著,隨即還抬起頭,意猶未盡地繼續罵著,「都是你這個死老天爺!一天到晚跟我作對!讓我最近這麼衰做什麼?你變態呀?你看到我衰你很高興是不是啊?你把你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身上對嗎?你真是沒天良!沒天良!」最後一句,她幾乎是用吼的,她才不管會不會引起旁人的側目,反正她大小姐開心就好!
  而站在她前面的何影豪遠遠地就聽到她的咒罵了,他本想打開車門鑽進車內,可是聽到她的大聲叫罵,他有些好奇地停住上車行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罵著,向他的方向走來。
  「臭老天!死老天!王八蛋老天!」楊綠垠粗魯地罵了一大串,然後她伸腳用力地往身邊的車子一踹,而就在她踹下的同時,她才看到面前站了一個男人對著她微笑,「神經病呀?看著我笑做什麼?」她根本無懼地瞪著面前的男人大罵。
  何影豪微微一愣,他有些訝異面前這女孩的反應,「我可不認為我有神經病。」他在恢復神智之後,平靜地說。
  「我認為有,你反對嗎?」楊綠垠對他反擊著。
  「我不反對你罵人神經病,可是你罵的人是我,踹的車也是我的車。」何影豪微笑地對她說著。
  「是嗎?」楊綠垠一怔,她不是個很「鴨霸」的人,可是現在的她是在氣頭上,她根本也不管麼多了,先大罵一下消消氣再說,「那你現在想怎麼樣?」
  何影豪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面前的她是個個頭小小的女孩,年紀頂多不過二十出頭,齊肩柔順的短髮,一張鵝蛋臉上有著一雙黑亮靈活的大眼、小巧微挺的鼻子以及一張紅潤薄小的唇,現在的她是正值生氣的時候,一張俏臉氣得紅嘟嘟的,實在是個可愛討人疼的女孩。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何影豪故意把話說到一半,賣著關子。
  「只是什麼?」楊綠垠追問著。
  何影豪只是笑,沒有回答。
  楊綠垠看他的笑臉,她臉上的怒容更深了,「你笑什麼?」她生氣地瞪著他。
  「沒什麼。」何影豪只是搖搖頭,跟這個女孩相處實在很好玩,很輕鬆自在。
  「無聊!」楊綠垠決定不理他,越過他的身子要走。
  「等一下。」何影豪叫住她。
  楊綠垠轉過頭,對他做了個鬼臉,但腳步仍不停地往前走。
  何影豪眼看著她要跨下了人行道,才出聲要她小心,但卻來不及,她整個人摔跌下去,慘叫一聲。
  何影豪立即奔上前,扶起她問著,「你怎樣?還好吧?」
  「痛死了!你認為好不好?」楊綠垠痛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對不起……」何影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對不起就可以啊?我也推你一把,讓你摔一跤好不好?」楊綠垠氣嘟嘟地說。
  「我……」何影豪啞口。
  楊綠垠站直身子,推開何影豪,生氣地說:「走開啦!今天算我衰,老碰到壁!」說完就要走,但是才走出一步,她就步履不穩地又要摔跌。
  「小心!」何影豪眼尖地一把扶住她,有些緊張地問:「是不是很痛啊?」
  「廢話!根本是扭傷腳了啦!」楊綠垠哇哇叫著。眼淚已經禁不住痛地嘩啦嘩啦流下來了。
  何影豪一愣,扭傷腳了?
  「都是你害的!你這個無聊鬼!」楊綠垠氣翻了。
  「我不知道……」何影豪看著她一副哭得淅瀝嘩啦的模樣,整個人不覺地為她心疼著,「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當然是你要送我去醫院啦!」楊綠垠一副吃定他的樣子,「是你害我的耶!」
  何影豪不多說半句,一把橫抱起她。
  「你做什麼啊?」楊綠垠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竟抱著她?!「送你去醫院。」何影豪話一說完,便抱著她走向自己的車子,將她嬌小的身軀輕輕地放在前車座位內。
  「你……」楊綠垠轉過頭傻傻地看著他。
  而何影豪沒有說話,只是發動著車於,排檔一動,車子便快速地衝出去。
  楊綠垠傻傻地一路看著他,讓他載著自己往附近的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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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看過醫生之後,何影豪和楊綠垠在領藥處前等著拿藥。
  「還好吧?」何影豪問。
  「還……還好。」楊綠垠還有些呆呆地說。
  何影豪微微一笑,柔聲地問:「你叫楊綠垠?」
  「當然了,不然你剛給我填的掛號單是假的嗎?」這時楊綠垠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何影豪從皮夾內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楊綠垠,自我介紹著,「我姓何,何影豪。」
  楊綠垠接過名片一看,上面印著:威正法律事務所何影豪律師
  「你是律師?」楊綠垠抬起臉,看著何影豪。
  何影豪點點頭,「我是。」
  「你真的是律師?」楊綠垠的眼中透出她的不相信,看他的樣子和穿著應該比較像什麼普通公司行號的職員……不、不、不!像Sales man!為他的穿著實在是太像了!
  「不相信?」何影豪以他專業的敏銳洞悉事態,他當然看得出楊綠垠的不相信。
  「當然不相信。」楊綠垠很老實地說。
  「很像Sales man對不對?」何影豪猜測的問著。
  「咦?你怎知道?」話一直接說出口,楊綠垠就後悔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何影豪笑笑,不介意地說:「沒關係的,很多人都這麼說我的。」
  「真的有人也這麼說?」楊綠垠又開始她的好奇了。
  「是啊!沒法子,誰教我的長相不夠像律師樣。」
  「你的樣子不像,可是氣質是很像的。」楊綠垠的話雖然是要安慰他,但也是她的實話。
  「你很可愛。」何影豪也老實地對她說。
  「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麼甜言蜜語嗎?」楊綠垠可不會因為這句稱讚的話而開心得飛上天。
  「你認為呢?」何影豪反問。
  「我認為是嘍!」楊綠垠直接地說,「你是律師啊!本來就很會說話的。」
  何影豪對楊綠垠的話是只笑不語。
  楊綠垠瞥了一眼領藥處上的號碼燈,對何影豪說:「我的藥好了。」
  「我去拿。」何影豪話一說完,他便起身去拿藥。
  待他拿藥走回來時,楊綠垠便急急地揮揮手說:「你別抱我了,怪奇怪的。」
  「會嗎?可是我不抱你,你能走嗎?」何影豪問。
  「慢慢走總行的。」說完,楊綠垠便站起身,想到剛才他抱她進來時,有多少人的眼光在看著她,那種感覺真是怪不舒服的。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認,何影豪是個帥哥級的人物,方才不知有多少女孩子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啊!那種眼光好似她和何影豪是一對相愛的情侶。
  「好吧!」何影豪點點頭,並不強迫她,他伸手扶住她的身於,讓她有個依靠。
  上了車後,這次兩人不會再像剛才來時麼沉默了,兩人一路嘻嘻哈哈地聊回去。
  「你說你要找工作?」何影豪不太確定地詢問楊綠垠。
  「是啊!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想到這,楊綠垠忍不住地歎口氣。
  何影豪眉頭微皺一下,問著:「需不需要我幫你的忙?」
  楊綠垠聽他這麼一說,眼睛為之一亮,開心地問著何影豪,「你們事務所是不是有缺人啊?」
  「我們是沒有缺……」何影豪搖搖頭說。
  「我就知道。」楊綠垠一臉失望的打斷他的話,「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那麼湊巧被我輕易地碰上一份工作?唉!我呀,我最近的運氣是背透了!」說著說著,她不免為自己的遭遇哀哀自憐起來。
  「我話都還沒有說完……」何影豪有些好笑著楊綠垠的急性子。
  「怎樣?怎樣?你是不是有認識的朋友在開公司剛好有缺人手?可是我這人是什麼專長都沒有,所以根本都不能勝任那些工作的,我只不過高中畢業而已什麼東西都不會。」楊綠垠再次打斷何影豪的話。
  何影豪被她的急性子給打敗了,他不由得露出苦笑,「你別一直說,我話都還沒有說完。」
  「那你說吧!我把它聽完再發表我的言論。」楊綠垠閉緊嘴巴,等著何影豪開口。
  「我在一家公司擔任法律顧問,總公司就是在我們今天碰面的那個地方,他們現在正好缺一個小妹,我想這個工作是不需要什麼學歷的,所以……」遇到紅燈停下車,何影豪轉頭看了楊綠垠一眼。
  楊綠垠想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最後還是搖搖頭說:「可是我一向都是做晚上的工作,做習慣了,我沒法子一早起床上班,到時我就天天遲到等著扣薪好了。」
  「你總得要適應這樣日間工作的生活,不能永遠都是過那種日伏夜出的夜生活。」何影豪勸說著,語中充滿他的誠懇。
  楊綠垠想了一下,還是用力地搖搖頭,「不妥,不妥,我還是不行。」
  「為什麼?你難道一直想過這種不正常作息的生活嗎?」何影豪還是不死心地問,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才不過剛認識面前這個女孩,但就一直有一種想和她有更進一步交往的念頭。
  「唉,你別問這麼多啦!反正這種生活我已經習慣了,現在也不想去改變這種生活。」楊綠垠一副不願再多說什麼的表情。
  看她這樣子,何影豪也不再多說什麼,「好吧!隨你了,不過有需要你可以再來找我的。」
  「我知道,謝謝你的好心了。」
   
         ☆        ☆        ☆
   
  一片空地上,白予塵和阿鴻站在一部重型機車前,而四周則是站了一小群的人,氣氛是鬧哄哄的。
  一名男子走至白予塵的面前,一副大哥的囂張模樣不屑地對白予塵一笑說:「呵!你蹲出來了呀?」
  白予塵不說話,也是回給他一個不屑的笑容。
  「大B,你找阿塵玩一圈,要賭多少?」阿鴻才不想跟大B多說什麼,立即開門見山地問。
  「你們能玩多少?我可不想到時有人欠錢。」大B的口氣顯出他的囂張和自大。
  白予塵冷哼一聲,還是沒有說話,對他來說怎麼玩都是一樣的結果。
  「怎麼?你帶的錢不夠啊?不然擔心什麼?」阿鴻反擊大B的話。
  「我是擔心你們會脫光衣服都賠不完錢。」大B當然不甘示弱地反駁。
  阿鴻本要再說,卻被白予塵伸手阻止了,他冷冷地看著大B,嘴邊也露著冷冷地笑容,「你放心,我既然敢來,就有錢玩。」
  大B不是不知道白予塵這個人,於是他也不再多麼話,只道:「一圈五萬,玩不玩?」
  「怎麼一圈法?」白予塵問著遊戲規則。
  「從這裡出發,往大度路直開,繞過聖景路……」大B說明著路線。他的話一落定,白予塵便不說一句話地坐上自己的機車,而大B也走回自己的車前。
  「小心點。」阿鴻遞安全帽給白予塵,對他叮嚀著,雖然他是非常相信白予塵的騎車技術,但是還是不免要擔心,畢竟他在監獄裡又待上了一年多。白予塵給他一個要他放心的笑容,隨即戴上了安全帽。
  在所有人的叫呼聲中,兩部機車飛奔而出,沒半分鐘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前。
   
         ☆        ☆        ☆
   
  楊綠垠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份工作,是在士林附近的一家PUB裡工作,也許是習慣了吧!在PUB裡擔任酒保服務生之類的,對她來說是再輕鬆不過的事了。
  所以她很開心,至少還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工作了,雖然腳傷還沒好,可是下了班她還是踏著輕鬆愉悅的腳步,從PUB走出來。
  她看看手錶,已經是深夜三點了,「肚子餓了,找家店吃一頓吧!」她自語著,隨即便要越過面前的馬路,走到對面一家專賣清粥小菜的店去好好大吃一頓。
  但是當她才一跨出馬路,遠遠地便衝來一部機車猛對她按著喇叭,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機車和刺耳的喇叭聲給嚇了一跳,整個人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而就在那部機車要緊急煞車閃過她的身邊時,後頭又緊跟著另一部機車正速地衝過來。
  「小心!」前一部機車的騎士對她喊著,並且停下車伸手拉開她,免得她被後面來的機車撞到。
  就在一拉一扯之間,後頭的機車一閃而過楊綠垠的身邊,差點撞上她,而她一個驚嚇,整個人重心不穩地摔跌在地上。
  楊綠垠嚇得臉色騫地蒼白,傻傻地看著面前救了自己的騎士。
  「你還好吧?」白予塵並沒有下車,只是拉起他頭上安全帽的護目鏡,詢問著她。
  楊綠垠就著路邊的路燈似乎隱約地認出騎士,「你是阿塵?」她的口氣卻顯示出她仍在驚嚇之中的樣子。
  「你是誰?」白予塵問著她,心裡卻疑惑面前這個陌生女人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我……我是上次被你救,而我也救過你的楊綠垠。」楊綠垠已嚇得口齒不甚清晰。
  「楊綠垠?」白予塵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他一向對女孩子不感興趣,所以通常都不大記得他們的長相,尤其是三次遇上楊綠垠,一次是在他半昏迷的狀態,一次是他背著她,再一次只是在暗暗看不清楚的PUB裡,所以他根本都沒有仔細看過她,也就認不出她是誰。
  「是啊!你不認識我啊?阿鴻沒告訴你嗎?」楊綠垠追問著白予塵。
  白予塵並不想跟她多說什麼,畢竟自己現在是在比賽,輸了可就不好玩了,
  「上車!」他對楊綠垠喊著。
  「什麼?」楊綠垠一愣。
  「上車!」這次白予塵幾乎是用吼的命令著。
  「喔。」然而面對他的叫吼,楊綠垠竟也沒有反抗就乖乖上車。
  她一坐定,白予塵立即加速衝了出去,這一路上的超高速,嚇得楊綠垠是臉色蒼白,只差點沒有口吐白沫、倒地抽筋而已。
  她不知道為何白予塵要把車騎得這麼不要命的快,但從自己緊緊死抱著他的身子傳來的感覺,她好像感覺得出白予塵似乎在趕著什麼、在追著什麼,她不敢看,因為他騎車的速度實在是太嚇死人了,每每有車子從旁經過的時候,她都感覺好像要撞上去,都讓她不禁發出一聲尖叫,最後她乾脆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不怕」。
  在隔了約有十來分鐘之久,楊綠垠感覺到車子被碰撞了一下,她又是嚇得慘叫一聲。
  「抱緊我!」白予塵的聲音從前頭傳過來。
  這不用說她也知道,她早已死命地緊抱著他,才不敢亂放手咧!而在幾次感覺車身不穩地晃動後,楊綠垠又感覺她整個人要往前倒了。
  過了不久,車子緊急煞車停了下來,「好了,沒事了。」白予塵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楊綠垠並沒有立即將眼睛全部張開,她只是緩緩地、慢慢地張開,而耳邊傳來的陣陣叫嚷聲,讓她知道自己似乎到了個人多嘈雜的地方來了。
  「咦?綠垠?」阿鴻的聲音傳來。
  楊綠垠聞言立即張開眼,轉頭一看,只見阿鴻驚訝地站在她面前,「阿鴻?」她有氣無力地輕喊一聲。
  「下車吧!」白予塵脫下安全帽,轉頭對還抱著他不放的楊綠垠說著。
  楊綠垠此時才發現自己竟死命抱著一個男人不放,她不好意思地立刻放開自己的手,乖乖地下車,但是她腳才剛落地,卻因為早已嚇軟的雙腳不聽使喚,整個人就要倒下。
  「小心!」白予塵眼尖地一把拉住她。
  「謝謝。」楊綠垠虛軟的說。
  「你還好吧?」阿鴻也伸手扶住她的身子,詢問著,「我看你的臉色很差、很白。」
  「是嗎?」楊綠垠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你嚇壞了,是吧?」阿鴻猜測的問著,想當然耳嘍!一個女孩子坐阿塵的車,哈!不嚇死也掉了魂!
  楊綠垠還是那張僵笑的臉,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是……是吧!我不知道,我被嚇到了嗎?」
  「你陪她一下。」白予塵對阿鴻交代一句,便走向大B的面前去。
  阿鴻的眼光直盯著白予塵和大B,深怕會有意外出現,因為大B的那張臉實在是臭斃了。
  然而當他看到大B很不甘願地將五萬元鈔票交給白予塵時,心裡卻是和大B有著相差十萬八千里遠的情緒--帥翻了!
  「走吧!」白予塵將其中一小疊鈔票遞給阿鴻,便重新走回他的車子前,跨坐上去。
  「我自己叫車回去。」阿鴻看了一眼在一邊的楊綠垠,很識趣地說,畢竟他是和白予塵同騎一輛車來的,現在多了一個楊綠垠,總不可能讓一部重型越野機車載三個人,或是要楊綠垠一個人自己叫車回去吧!
  白予塵露出一個淡得幾乎都看不見的笑容,對好友說:「小心一點。」
  「知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一個人深夜坐計程車不會有多大的事情的。」阿鴻露出一副白予塵多擔心了的模樣。
  「小心別碰到變態的計程車司機。」白予塵難得出現他的一點點的幽默感。
  「少烏鴉!」阿鴻啐罵了一句,便笑著揮手轉身離去。
  白予塵看著還呆站在原地的楊綠垠,對她說:「上車吧!」
  「還要上你的車?」楊綠垠一聽,整個人是嚇得動也不敢動,雙眼睜得大大的,她似白予塵是個怪物。
  看著她的樣子,白予塵臉上的笑意加大了一些些,他對她開著玩笑,「怎麼?捨不得走?待會兒這裡的人作鳥獸散後,那你就一個人在這,小心被經過這裡的變態色狼給姦殺了。」
  楊綠垠一聽,整個人打了個寒顫,害怕地問:「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你留下來試試看就知道了。」說完,白予塵便發動車子要走。
  「等一下!」楊綠垠急急叫住他。
  白予塵看著她,等她的下一句話。
  「你……」楊綠垠有些困難地吞口口水,「可不可以別騎那麼快?」
  「坐我的車,還有要求?」白予塵仍是逗著她,口氣裝出不悅的樣子,他真的感覺面前這個女孩的可愛,第一次,他會想耍去捉弄一個女孩、想去認識她。
  「但是你騎得真的很快呀!」楊綠垠老實地對他說,「我剛才都快嚇死了,你想死,我可還不想死,我才剛過二十歲耶!」她才不想在自己人生的「精華」時期,就這麼因為坐快車而很不小心地一命嗚呼到天堂報到了。
  「隨你了。」白予塵才不理她的話,可是心裡卻已經笑開了。
  楊綠垠不甘願地看著他,心裡直罵著自己是發什麼瘋,竟會上他的車來到裡?簡直是自找苦吃嘛!
  「好吧!」她現在也只能答應上他的「死亡便車」了,不然待會兒她可真的慘了,被變態給……天!她寧可賭命上白予塵的車。
  然而,白予塵並沒有騎快車,他只是以正常的速度騎著。
  「等一下!」騎到一半,楊綠垠叫住白予塵,「你送我到你剛才碰到我的地方,我的機車停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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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1 13:34:47 |只看該作者
  白予塵沒有任何的應聲,只是聽著她的話,騎車回到剛才他遇上楊綠垠的地方。
  「謝謝。」楊綠垠下了車,雖是心裡還怨著白予塵先前讓她上了亡命飛車,但是她還是必須感謝他「很好心」地送她回來。
  「不用。」白予塵打開安全帽的護目鏡說著。
  「你快回去吧!」楊綠垠催促著他。
  「我等你發動車子一起走。」白予塵好心地說。
  楊綠垠擠出笑容,揮揮手委婉地拒絕著,「不用了,我還沒有要馬上回答,我想去吃點東西再回家。」雖然剛才被嚇到了,可是對楊綠垠來說,這意外是不會減低她的食慾的,還有可能刺激她的食慾,因為她驚嚇過度,需要吃大量食物來補充她嚇壞的身子。
  白予塵沒有立即說話,好一會兒,他才將自己的車子停在一邊說:「我和你一起去吃吧!我正好也餓了。」
  如果換成別人,楊綠垠會以為他是對她有興趣,可是今天這個人是白予塵,一個黑道浪子、一個不喜歡和女人打交道的男人。
  她沒有拒絕他的理由,而且就算拒絕,他還是可以去同一家店吃消夜的,沒意思嘛!而且也只會顯得她小家子氣。
  「好啊!」楊綠垠大方地說。
   
         ☆        ☆        ☆
   
  他們一進去一家清粥小菜店內,就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叫了一大堆小菜,大概有五人份的東西吧!看得店內的所有人都不禁多看他們一眼。
  「多吃一點啊!」白予塵對她說。
  「你也是啊!別老叫我吃。」楊綠垠也同樣催著他。
  「我吃很多了。」白予塵指指面前的一盤花生麵筋,「這是你點的,你要負責吃完它。」
  「你也是。」楊綠垠當然也不甘示弱地指著另一盤花瓜,「你要把它吃完,這是你點的。」
  「這盤是你點的。」白予塵又指了另一盤菜。
  「那盤是你點的。」楊綠垠指著另一盤。
  「那盤也是你點的。」
  「喂!」楊綠垠放下手中的碗筷,雙手叉腰,「奇怪,你幫我吃會死嗎?」
  「我吃不下了。」白予塵老實地直接回答。
  「你吃不下,我就吃得下啦?」楊綠垠反擊回去。
  「我吃了三大碗的稀飯了,你才吃兩碗而已。」
  「那又怎樣?我是女孩子也!食量本來就比你們男人小。」
  白予塵搖搖頭,不認同地說:「這不是定理,我才不認為。」
  楊綠垠把小嘴嘟得老高,反辯他的話,「對我而言是如此啊!我平常一天只有吃一餐,而且頂多也只吃一碗飯,你認為我的食量有比你大嗎?」
  白予塵眉頭微皺,看著楊綠垠嬌小瘦弱的身材,難怪她看起來這麼小,「為什麼一天只吃一餐?有人虐待你嗎?」
  「沒有啊!我一個人住而已。」說完,楊綠垠又勉強自己硬塞了一口稀飯下肚。
  「你爸媽呢?」白予塵忍不住地問,他不是個好奇之人,但是楊綠垠卻莫名其妙地挑起他內心僅有的一些些好奇心。
  楊綠垠聳聳肩,輕鬆自在地回答著,「我爸在我十歲的時候就上天了,我媽後來改嫁,沒多少年也跟著上去找我爸了。」
  白予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沒想到她的背後也有著這一段不開心的故事。
  楊綠垠喚口氣,不自覺地將自己的往事一一開閘,讓它浮現在腦海裡。
  白予塵看著她臉上微微變化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讓她想起不必要想起的痛苦往事,「我們走吧!」他起身打斷她的思緒。
  楊綠垠被他這突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一臉茫然地問:「去哪?」
  「去散散心。」說完他不等楊綠垠的回答,轉身便走到店外頭。
  楊綠垠沒有反對她起身跟著出去,然後上了他的車子,任由他帶著她去任何的地方、任何的角落,然而白予塵並沒有帶她去多遠的地方,他只是帶她到淡的沙侖海灘。
  白予塵席沙地而坐,望著面前黑暗的一片大海,四周闃無人聲,只有潮水聲一陣陣地傳來和海風迎面吹拂在臉上。
  「我喜歡一個人來這裡。」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但目光還是直直地落在眼前看不見盡頭的大海。
  楊綠垠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轉頭問著他,「那你今天為什麼帶我來?」
  「不知道。」白予塵很直接,也很老實地回答,「我剛看到你似乎不是很開心,所以直覺就想拉你來這裡。」
  楊綠垠沒有說話,她心裡此時卻異樣地起了變化,她的心似乎很開心白予塵會帶她來到這個地方,而且算是破例帶人跟他一起來這裡。
  「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不會排斥的女人。」白予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老實地對楊綠垠說出自己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和楊綠垠一起相處他竟有可以放心地和她大談心中事的感覺,甚至他最不願談的往事,那段他痛恨的過去。
  「是嗎?」楊綠垠有些吃驚,雖然她才真正認識白予塵沒有超過幾個小時,但是她知道他所說的話都是真實、都是出自內心的話。
  白予塵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說:「我最痛恨的就是女人。」
  「為什麼?」楊綠垠立即本能反應的問著,「你以前被女人耍過、騙過嗎?」
  白予塵搖搖頭,算是回答楊綠垠的話。
  「那為什麼?我們女人……不、不,不,我才剛過二十歲,應該還算女生。」楊綠垠像是對自己說話,隨即又換了另一個方式問著,「他們女人惹到你了嗎?不然你恨他們總有個理由吧?」
  白予塵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再拿出一支煙,點燃它緩緩地吞雲吐霧了起來。
  楊綠垠微微地皺起眉,她最討厭煙,不,應該說是痛恨煙!「我痛恨煙。」她也很老實地說,口氣帶著她不希望白予塵再抽煙的意思。
  白予塵轉頭看著她,口氣沒有驚訝,反正本來就有很多人討厭抽二手煙,「拒抽二手煙?」
  一陣陣的裊裊煙霧絲飄向楊綠垠,她已經馬上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不順起來了。
  白予塵感覺到她的呼吸開始不太對勁地微喘了起來,「你怎麼了?」他問著,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深怕她會倒下似的。
  楊綠垠搖搖頭,然而搭在她肩上的手有一隻是拿著煙的,噢!煙味讓她更受不了了,她本能反應地立即推開白予塵。
  「你……」她的行為動作令白予塵微微一愣。
  「我不能聞到煙味,我有嚴重的氣喘。」楊綠垠向他解釋著。
  「氣喘?!」白予塵一驚,本能反應的立即將手中的煙往身邊的沙中一丟,並抓起一把沙掩蓋住煙。
  楊綠垠順順呼吸,過一會兒才微微一笑說:「謝謝。」
  「好多了吧?我不知道……」白予塵對她充滿著抱歉。
  楊綠垠回他一個不介意的笑容,「沒關係,你也不知道,所謂不知者無罪,而且在PUB工作,天天都得聞著煙味……」
  白予塵立即打斷她的話,「既然你有氣喘,那你還去那種地方工作?這根本是……」
  「找死,對不對?」楊綠垠也打斷他的話,接下去說。
  白予塵沒有說話,只是用沉默回答她的話。
  楊綠垠笑著,緩緩地說:「我當然知道我自己是在找死,不過那又能怎麼辦?我也不想這麼虐待我自己,可是……」說到這,楊綠垠的聲音有些沙□了。
  「為什麼?」白予塵不明白地詢問著她。
  楊綠垠搖搖頭,露出一個苦笑,「我只是想快點賺到一筆錢……」
  「賺錢也不是像你這麼賺法的。」白予塵不贊同她的作法。
  「我知道,但是我能做什麼呢?我才高中畢業,沒有一技之長。」楊綠垠很現實地說,「在這個社會裡,有誰要一個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的人?去便利商店或是去速食店上班嗎?那些微薄的薪水在領到之時也馬上繳房租繳是所剩無幾了。」
  「但是在PUB工作,也沒有高薪到哪裡去。」白予塵提出個事實。
  「但是至少不會讓我一點錢也存不到,而且PUB裡雖然有很多的煙味,可我有隨身攜帶氣喘藥。」
  「你根本是在虐待你自己快點死。」白予塵的口氣雖然直接,但也帶著他對楊綠垠些微的關心。
  楊綠垠笑笑,無奈地說:「如果我很快就死了,那也是我的命,是那個沒天良的老天爺想要我死。」說到這,她忍不住地歎口氣,才繼續又說:「其實我的氣喘並不是真的非常嚴重,只是我的心裡多於身體上對它的排斥。」
  「我不懂。」白予塵搖頭。
  「我媽是死於氣喘的。」楊綠垠慢慢地道出自己的過往,「她才是有嚴重的氣喘,而我的繼父他卻非常地喜歡抽煙,他對我媽也不是真的很好,有一天他和我媽大吵,猛抽著煙,我媽受不了,結果氣喘病發,而我繼父卻不理她,認為我媽是在假裝。
  「那時我剛下課回家,看到我媽那個樣子,我嚇壞了,馬上找藥要給她,然而藥剛好沒了……我救不了我媽,救護車還沒有趕來,她就死了……」說到這,楊綠垠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白予塵靜靜地聽著她說,原來她的童年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楊綠垠吸吸鼻,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所以我從那時起就痛恨死了煙,本來我就有遺傳到我媽的氣喘,自從我媽死了之後,我對煙就更加地排斥,甚有時痛恨得一聞到煙味就氣喘病發。」
  白予塵收起煙,當初他抽煙是為了要氣他父親的,他在國中時就學會了抽煙,然而這一抽就抽上了癮。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子是打壞了你的興致。」楊綠垠不好意思地說。
  「不會。」白予塵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楊綠垠並不想把兩人之間的氣氛弄得太死、太沉,於是她站起身,走向前幾步,深吸了一口含有濃濃鹹味的空氣,然後轉身對著還坐在沙灘上的白予塵轉移話題地問:「你知道我這一生的願望是什麼嗎?」
  白予塵看著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楊綠垠露出笑容,公佈答案,「我想到世界各處走走,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有多麼地吸引人。」
  聽著她的願望,白予塵沒想她是個這麼樂觀的女孩,其實她的遭遇比他壞多了,而她抱持的人生態度卻和他這般地迥異?
  楊綠垠走向他,伸出手,白予塵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伸出了他自己的手。楊綠垠用力地一把拉起他,要他起身,口裡還一直叫嚷著,「起來吧!別一直坐著,多沒意思啊!既然來了就應該下水玩玩嘛!」
  「我不喜歡玩水。」白予塵委婉地拒絕她。
  「唉呀!」楊綠垠才不管他,只是拚命地想用她的小力氣要拉起白予塵的身子,「別這麼掃興嘛!快點啦!」
  「天黑別下水玩。」白予塵仍是不願意。
  楊綠垠才不管他咧!只是用力地拉著他的身子要他起來,「我不管啦!我一個人玩很無聊的耶!快點啦!」
  看著她的玩心大起,白予塵也不便破壞她的心情,於是他站起身陪她一起下水去玩。
  兩個人在海水中玩得不亦樂乎,尤其是對白予塵來說,他早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快樂,可是他今天找到了,他找回這種感覺了,這全是因為楊綠垠。
  她的真、她的純、她的一切一切都麼地牽動他的心,他雖然還不能理解這個奇怪的感覺,但是他卻能清楚地知道,和她在一起是真的很快樂。
  「天要亮了。」楊綠垠站直身子,手指著遠方的海平線,興奮地大叫,「好棒!你快點來看!我第一次看到日出也!」
  白予塵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常在這裡一個人等待著日出,看著朝陽升起,所以他已經不足為奇,但是他的心此時卻被楊綠垠感染著,竟然也開始有些興奮地等待著旭日東昇。
  在一段的等待後,溫柔的旭陽冉冉地升起,楊綠垠興奮得哇哇大叫,而在這快樂的氣氛中,兩人才踏上回家的旅程。
  楊綠垠坐在機車的後座,環抱著白予塵的身子,她突然有種安全的感覺,這種安全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給的,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對他完全的信任,一直以來,她怕信任別人,但是只有這個白予塵,竟讓她有相信無疑的感覺,讓人覺得可靠,所以她讓自己無所懷疑地上了他的車、無所懷疑地吐出她的身世、無所懷疑地讓他帶著她去任何的地方。
  在不自覺地,楊綠垠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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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楊綠垠拿著一袋小吃,按著電門鈴。
  「嗨!綠垠,是你呀!」開門的是阿鴻。
  楊綠垠拿著袋子在阿鴻面前晃呀晃的,面容全是笑意,「送好吃的來了!」
  阿鴻的笑臉也開了,「人來了還這麼客氣做什麼?」說完他搶過袋子轉身走進屋內,一點也不理會站在門外的楊綠垠。
  「喂!」楊綠垠雙手叉腰,沒有移動身子,生氣地說,「你這個人真差勁!有好吃的就不理人了!」
  「唉,吃飯皇帝大嘛!」阿鴻從廚房裡拿出了幾個碗盤,走回茶几前坐下,理所當然的說。
  楊綠垠嘟起小嘴,不甘願地關門走進屋。
  「吃吧!」阿鴻不顧他人自顧自地吃起來了。「阿塵呢?」楊綠垠看看四周,並沒有看到白予塵的身影。
  「他在洗澡。」阿鴻口中的食物還沒有吞下,口齒不清地說。
  「那你還先吃?都不等他一下!」楊綠垠邊說邊坐在阿鴻的對面。
  「當然了,我肚子好餓也!」阿鴻叫嚷著。
  楊綠垠丟一記白眼給他,「餓死你最好。」
  話一落,白予塵正好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他全身幾乎一絲不掛,只穿了一條短褲,當他看到坐在客廳的楊綠垠,有些驚訝,而楊綠垠也嚇了一跳,臉在一瞬間漲紅了。
  一邊的阿鴻看到兩人的反應,不禁哈哈笑了出來,「阿塵,你快點穿上一件衣服吧!小心綠垠待會兒忍不住地撲到你的懷裡,把你這個帥哥給吃掉了。」
  楊綠垠立即在阿鴻的手臂上甩了一記鐵砂掌,叫罵著,「阿鴻,你這個無聊鬼!少亂嚼舌根子!」罵完,她的臉更紅了,因為她又不自禁地往白予塵的身上看去,他的體格實在是好,結實的肌肉沒有一丁點的贅肉,而且他濕透的發上還有幾滴水珠正不時地滴下,那個樣子真的好帥、好酷、好--迷人。
  「我可沒有亂講話。」阿鴻可是把楊綠垠臉部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
  「懶得跟你說!」楊綠垠強裝鎮定地,「阿塵,快點來吃東西,我買了些小吃給你們。」
  白予塵笑笑,他實在也不太介意地光裸著上半身走到阿鴻旁邊坐下,「剛下班?」他詢問著楊綠垠,伸手拿起筷子吃起桌上的食物。
  「嗯。」楊綠垠點點頭。
  「我去拿啤酒來,吃這些東西怎能沒有酒呢?」阿鴻話一說完,便起身走至冰箱,從裡面拿出幾瓶啤酒回來。
  白予塵拿過其中一瓶打開喝了一大口。
  阿鴻拿了一瓶給楊綠垠,「給你吧!」
  楊綠垠笑笑,「我不會喝。」
  「你不會喝?」阿鴻有些驚訝,「你在PUB上班,竟然不會喝酒?」
  楊綠垠不好意思地笑笑,口氣有些不高興地嘟囔著,「誰說在PUB上班就一定要會喝酒?神經!」
  白予塵在一邊笑著沒有說話。
  楊綠垠看著白予塵的表情,這男人竟然不幫忙她說話,讓阿鴻那個大卑鄙徑地欺負她。
  「你們這些男人,專喜歡欺負我這種可愛的小女孩!」她大言不慚地說,眼光氣嘟嘟地掃過阿鴻和白予塵。
  「我可沒有說話,你別把我也給算進去啊!」白予塵立即要撇清界線。
  「你也差不多!」楊綠垠對他做了個鬼臉,「見一個可憐的小女生被一個大男人欺負,竟然不伸出路見不平的正義之手!」
  「算了吧!」白予塵只是短短地說出幾個字,又繼續吃東西。
  「阿塵和我可是生死之交,他才不會見色忘友咧!而且,」阿鴻仔細打量一下楊綠垠,還是損著她,「你又沒有什麼色可以誘惑別人。」
  「張志鴻!」楊綠垠氣得大叫,一張原本已微紅的臉,此時已經氣得更紅了,讓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想殺人。
  阿鴻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跳起身躲在白予塵的身後,「小生怕怕。」
  「好啦!」在一邊的白予塵已經笑得說不出話來了,「別鬧了!吃東西吧!」
  阿鴻收回自己落在楊綠垠身上的視線,「天!東西已經被你吃完了啦!」
  「什麼?」楊綠垠立即也將視線轉到桌上,那堆她買來的消夜全部被白予塵吃得光光了,「白予塵!」她的怒氣並沒有消失,反而是更熾了。
  「殺了你!」阿鴻喊完馬上對白予塵出攻擊。
  「我也是!」楊綠垠也跟著行動。
  「救命啊!」白予塵跳起身,滿屋子地跑著,不停躲著兩個聲聲要取他性命的人。
  屋外是謐靜的夜,然而屋內卻是鬧哄哄的一片……
   
         ☆        ☆        ☆
   
  「喂,我看你最近好像特別快樂。」阿鴻看著白予塵換著衣服準備出門,忍不住好奇地問著他。
  「是嗎?」白予塵可不覺得自己最近有什麼轉變。
  「旁觀者清。」阿鴻好像一副「我早明白一切」的模樣,「怎麼?跟綠垠那個小丫頭迸出火花啦?」
  白予塵白了他一眼,邊扣著襯衫的鈕扣邊對阿鴻說:「少亂說!我和她整整差了七歲,她對我而言只是一個小妹妹,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明白。」
  白予塵丟給他一記白眼,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他還要趕著去接楊綠垠,今天她輪休,他們約好要去看電影。
  「你要去哪?」去找綠垠?」阿鴻問著要開門的白予塵。
  「有事打Call機給我。」白予塵說完,便伸手開門。
  而當他一開門,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父親白啟皓正站在他的面前;白啟皓對門突然地打開,也是嚇了一跳,父子兩人就這麼呆呆地面對著,好一陣子都不說話。
  「阿塵,你做什麼呀?呆在那裡,你不是要趕著去和綠垠見面嗎?」見白予塵呆站在門口,阿鴻走至門口一瞧究竟,而當他一看到白啟皓,他也是一愣,天!阿塵的老子怎跑來了?
  「你……有事要出去?」白啟皓先開了口。
  白予塵沒有說話,只是不高興地看著他,眼中透出他對父親的不歡迎。
  「阿塵,你不讓你爸爸進來坐坐嗎?」阿鴻出聲打著圓場,試圖想打破這對父子之間的奇怪氣氛。
  白予塵還是不說話,只是閃開身子要讓父親進屋。
  白啟皓才要踏進屋,白予塵就走出大門,一副好像是他父親是來找阿鴻似的。
  「你要去哪?」白啟皓叫住他。
  「我去哪不需要跟誰報備。」白予塵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予塵!」白啟皓急急地叫住他,「我有事要跟你說。」
  白予塵停下腳步,但還是沒有轉身,「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我……真的有事要對你說。」白啟皓的口氣傳來他的焦急。
  「我不想聽。」
  「予塵……」
  阿鴻站在一邊,眼看著這兩父子間的僵滯氣氛,他不得不開口,「阿塵,你爸爸有事跟你說,你就聽他說說吧!」
  「你跟他說,反正他每次說的都是一樣的,改天你再轉述給我聽就好了。」白予塵說完,就真的再也不停腳步地走了。
  「予塵!」白啟皓再次叫唉著。
  然而,白予塵再也沒有回頭了。
  「他就是這個樣子。」阿鴻早已經習慣白予塵對他父親的態度了。
  白啟皓重重地歎口長氣,他當然也知道他這個兒子對他的恨意,也知道要兒子改變對他的態度是很難的。
  「找阿塵有什麼事?如果方便,我可以替你轉達。」阿鴻好心地對白啟皓說著,其實這幾年,白啟皓有事想告訴白予塵,哪一次不是他替白啟皓轉達給白予塵的?
  白啟皓看著阿鴻,猶豫了一下才問:「你有空嗎?」
  「我是沒有阿塵麼忙啦!所以我有很多時間聽你說的。」阿鴻說。
  「出去談,可以嗎?」白啟皓詢問著阿鴻的意見。
  阿鴻點點頭,回答他的話,「好啊!正好我還沒有吃飯。」
  「那我們找個餐廳一起吃個晚飯。」
  「好啊!」
   
         ☆        ☆        ☆
   
  楊綠垠站在約定的地點,等著白予塵的出現,只是……她低頭看看手錶,間已經超過他們約定的時間十多分鐘了。
  「在搞什麼鬼呀?真是的,我肚子都快餓死了。」她喃喃罵著還未出現的白予塵。
  「楊小姐。」一個叫喚的聲音傳來。
  楊綠垠轉頭一看,何影豪一臉笑容的朝她走了過來,「是你呀!」何影豪的出現,令她有些驚訝。
  「在等人?」何影豪猜測的問。
  「是啊!不過那個人遲到了。」楊綠垠氣嘟嘟地說。
  「朋友?」何影豪好奇著那個讓楊綠垠等的人。
  「他再不來就不是朋友了。」楊綠垠像是在賭氣地說。
  「有這麼嚴重嗎?」何影豪笑笑問。
  「當然了!哪有讓女孩子等的道理?每次都是這樣!」楊綠垠氣得直跺腳。
  何影豪一怔,問:「男的?」
  「是啊!」楊綠垠在心裡咒罵著:死阿塵!再不出現,我就要罵死你!罵得你耳朵發癢、罵得你臭頭、罵得你全身發麻!聽到她的回答,何影豪的臉上閃過失望,雖然才和楊綠垠第二次見面,但他卻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小女生,而且竟然還希望自己能夠當她的男朋友!
  楊綠垠又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天!已經超過二十分鐘了!不管了!這次是太過分了!「喂!」她抬頭叫了何影豪一聲。
  「什麼?」何影豪回過神,愣愣地問。
  「你有沒有空?」楊綠垠詢問著。
  「有事嗎?」何影豪反問著她。
  「我肚子餓了,陪我去吃飯,可以嗎?」楊綠垠問著。
  「當然可以。」何影豪立即答應,但隨即又覺得不對地問:「可是你不是在等人嗎?」
  「不等了啦!氣死人了!」楊綠垠說著就拉起何影豪的手,邊拖著他走邊說:「我的肚子再等下去就要發瘋了!」
  然而當楊綠垠和何影豪才一離開沒兩分鐘,白予塵便急急地跑來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四處找尋著楊綠垠的身影,但是卻找不著了……
   
         ☆        ☆        ☆
   
  「你說予塵有女朋友了?」白啟皓有些吃驚自己聽到的。
  「是啊!只不過他不承認罷了。」阿鴻點點頭說。
  「為什麼?」白啟皓不明白地問。
  阿鴻聳聳肩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我笑他吧!」
  「你為什麼會笑他?」白啟皓真的不瞭解自己兒子的想法。
  「沒有為什麼啊!你應該也知道他一直以來都痛恨女人,可是他現在卻有了女朋友,你說這不是有些自打嘴巴嗎?」阿鴻分析著說。
  白啟皓明白地點點頭,出自父親的關心問著,「那個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人?」
  阿鴻想了一下才說:「綠垠是個很可愛的小女生。」
  「等等。」白啟皓打斷阿鴻的話,「你說她是個小女生?」
  阿鴻笑笑解釋,「其實綠垠也二十歲了,只是個性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我都說她是個小女生。」
  「二十歲的女孩呀?」
  「嗯,她是個沒有父母的女孩子,一個人自己養活自己,我發現自從阿塵識她以後,變得比以前開朗多了。」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白啟皓忍不住地露出笑容。
  「是真的,我能感覺得出來。」阿鴻對白啟皓打著包票。
  「那就好。」白啟皓的笑容帶著欣慰,「這孩子我真的在從他小時候太疏忽地了,才會變成我們父子倆現在這個樣子。」說完,又是一個惋惜的歎氣。
  而這些話,阿鴻是聽了不知道有幾千幾萬遍了,但他只是笑笑,沒有說些什麼。
  「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予塵結婚安定下來?」白啟皓的神色暗沉了下來。
  「唉,一定可以的啦!你的身體這麼好,說不定還可以看得到你的曾孫咧!」阿鴻安慰著他。
  「你不知道的。」白啟皓搖搖頭說。
  阿鴻聳聳肩,「也許吧!」反正他也懶得去懂白啟皓的心思。
  「阿鴻,你……」白啟皓停頓一下,才又開口說:「你可不可以幫我約那個女孩出來?」
  「你要見她?」阿鴻一驚。
  「是啊!我想見見她,和她談談。」白啟皓說。
  阿鴻立即搖手拒絕,「不行,如果被阿塵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我。」
  「阿鴻,你就幫幫我吧!」白啟皓請求著他。
  阿鴻還是搖搖手拒絕,「不行、不行,我不能。」
  「我不說、你不說,予塵是不會知道的。」白啟皓央求著。
  「可是綠垠不一定會說啊!」阿鴻說出他的顧慮。
  「不會的,我會請她別告訴予塵的。」白啟皓想著解決的辦法。
  「可是……」阿鴻仍然猶豫著。
  「阿鴻……」白啟皓乞求著,希望阿鴻能幫他。
  看著他苦苦哀求的表情,阿鴻的心有些動搖。
  「阿鴻……」白啟皓又央求地喚了聲。
  阿鴻看了白啟皓一眼,想了一下才說:「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但是你一定要保證不會讓阿塵知道。」
  「我保證。」白啟皓欣喜地答應。
   
         ☆        ☆        ☆
   
  一起吃過了晚飯,又看了一場電影,何影豪才開車送楊綠垠回家。
  「我送你進去巷子裡吧!」何影豪對她說。
  「不用了,送我到這就可以了。」楊綠垠對他一笑,準備要開車門下去時,何影豪卻一把拉住她,「做什麼?」楊綠垠嚇了一跳。
  「我們可不可以再一起出去玩?」何影豪詢問著她。
  楊綠垠微微一怔,過了幾秒才回答,「可以啊!我有空就找你。」
  「不可以留你家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楊綠垠想了幾秒才問:「你有紙筆嗎?」
  「有啊!」說完,何影豪拿了一疊紙和一支筆遞給楊綠垠,並開了車內燈。
  楊綠垠快速地在紙上留下自己的聯絡電話,遞給何影豪,「謝謝你今天陪我玩了一晚。」想想,她還是得向他說聲謝謝。
  「不用客氣。」何影豪露出笑容,「跟你相處是件很快樂的事。」
  「是嗎?」何影豪的話說得楊綠垠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畢竟人是喜歡聽好話的。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何影豪柔聲地對她說。
  「嗯。」楊綠垠點點頭,隨即開了車門下車。
  她對何影豪揮揮手,直到他的車消失在街頭,她才轉身要走進巷於裡,然而她才一個轉身,便有一個高大的身子擋住她的去路,她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正好和白予塵的眼眸相遇,那雙眼正透出它們主人的極度不高興。
  「你怎會在這裡?」楊綠垠想到晚上他讓她等了二十多分鐘,她就無法好脾氣地說話。
  「等你。」白予塵口氣明顯不悅地說。
  「等我做什麼?」
  「你為什麼沒有去赴約?」白予塵生氣地問。
  呵!這一問,可挑起楊綠垠的火氣,「我沒有去赴約?!我看沒有去赴約的人是你吧!」她怒氣沖沖地說。
  「我有去。」白予塵回駁她的話,「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你。」
  「你當然沒有看到我,因為我已經等得快前胸貼後背了,若再等下去我就變成一具餓死的枯屍了!」楊綠垠是愈說愈火大、愈說愈激動。
  白予塵被她的一罵給嚇愣了。
  楊綠垠眼神凶巴巴地瞪著他,手指著他的鼻子罵:「你每次和我約,每次都遲到,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忙什麼?如果不能準時到那你為何又要約得麼早?每次都讓我像個白癡在那裡等!」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嘍!」楊綠垠截斷他的話。
  「我……」白予塵很想對她解釋自己今天晚到的原因,但是一想到要提到他那個父親,他就忍住不說,寧可讓楊綠垠罵。
  「你什麼?」楊綠垠氣得推了他一把,懶得聽他說地越過他的身旁,往巷子裡走去。
  白予塵立即上前一把拉住她。
  「做什麼啦?」楊綠垠生氣地對他喊,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沒有辦法,他的手牢牢箝住她的手,甩也甩不開。
  「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他用質問的口氣說著。
  「他是誰關你什麼事啊?」楊綠垠氣嘟嘟地瞪著他。
  的確,這關他什麼事?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尤其是剛才,當他到楊綠垠是和一個男一起回來的,他的心就狠狠地抽痛一下,一股莫名的怒氣就升了起來,他討厭楊綠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不!不止!他覺得每次只要她和任何一個男人親切的說話,他都很生氣,都覺得她的笑容應該該是對著他笑,而不是別人!
  難道……難道真的如阿鴻那小子說的,他喜歡上這個小女生了?
  「你快放開我啦!抓得我痛死了!」楊綠垠的叫喚聲打斷他的思緒。
  白予塵呆呆地放開她的手。
  楊綠垠瞪著他,口中還不住地喃喃罵著,「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抓得我痛死了!豬八戒!詛咒你沒有女朋友、沒老婆!你跟那個死沒天良的老天爺一樣,都對我這麼壞!」
  「不要拿我和老天爺比。」白予塵反對著,因為他從小就討厭老天爺。
  「不然拿你跟誰比?阿鴻嗎?我看他比你強多了!他至少比你會笑、會說、會關心人。」楊綠垠數落著他的缺點。
  白予塵看著她,等著她再說話。
  「對了,豬也比你好!雖然它不會說、不會笑,但是它至少會犧牲它自己把它的肉給我們吃,供獻它的一己之力。」楊綠垠說得振振有辭。
  拿豬和他比?這太過分了吧?白予塵忍不住地皺起眉頭。
  楊綠垠看到他的眉頭皺起,知道自己的話已經罵到了他,有些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看吧!終於罵到你有反應了吧!我就不信你真是個木頭、是個雕像,對別人的話都不理不睬!哼!
  「你罵得很毒。」白予塵不動聲色地說。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楊綠垠的臉上仍露著得意的笑容。
  「我竟然比豬都還不如,難道這話不毒嗎?」白予塵反問。
  「不毒!在我的評論裡,你這種人就是要這樣的罵,不然會沒有反應,不痛不癢的!」楊綠垠解釋地說,還對白予塵做了個鬼臉。
  白予塵實在是拿她沒轍,「你以後別和他一起出去。」他突然轉回原來的話題。
  「為什麼?」楊綠垠可不依著他的話,笑死人了,他憑什麼可以這麼管她?她愛跟誰出去玩關他什麼事?
  「不為什麼。」白予塵並沒有說出原因,因為他不想承認一件事--他竟在吃醋!
  「不為什麼?!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憑什麼管我?」楊綠垠哇哇大叫著。
  「我就是不要你和他出去……不,是任何一個男人,包括阿鴻也不可以。」白予塵的口氣像是長官正在命令小兵似的。
  「白予塵!」楊綠垠氣得大叫,「你是誰呀?天皇老子還是總統的老爸啊?老天爺都不管我了,你憑什麼管我?你這個無聊鬼!一隻無聊的豬……」
  白予塵聽著她喳呼喳呼地哇啦哇啦大叫,終於忍不住地伸手摀住她的嘴,讓這哇啦不停製造噪音的「罪魁禍首」停止禍害。
  楊綠垠沒想到他會來這招,她愣住了,但隨即回過神,把嘴張得更大,然後往白予塵這隻大手用力一咬。
  白予塵立即叫出聲,他沒想到楊綠垠會來這招。
  「你幹麼要摀住我的嘴?」楊綠垠的嘴在獲得自由後,馬上又開始不停的工作。
  白予塵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被咬的這隻手,實在是太痛了,這個小妮子狠了吧!這麼用力地咬,「你知不知道很痛?」他真的不高興了。
  「我不知道!」楊綠垠不高興地喊著,「我又沒惹到你,你幹麼摀住我的嘴?」
  「你……」白予塵這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咬的手,上面明顯地顯露出兩道深深的牙印。
  「我什麼?我才不理你這個瘋子!」說完,楊綠垠對他做了個鬼臉,轉過身也不回頭地走了。
  白予塵看著她的背影離去,他實在是氣壞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如此,而楊綠垠這個小丫頭竟然……噢!他真的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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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一個白予塵!竟然這麼小氣,自從那天吵架後,他竟然就這麼小氣地真不理她了,一點也不像個大男人,從那天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星期了,他就這麼氣到現在嗎?實在是沒氣度!
  楊綠垠愈想是愈生氣,連工作起來也是看什麼都不順眼,雞尾酒亂調,啤酒也亂倒--冰塊加了半杯多,啤酒只有一點點。
  「Heniken一瓶。」一個聲音從吧台前傳來。
  楊綠垠從冰桶內隨便地拿出一瓶易開罐啤酒,低著頭也不看地就將啤酒往台上用力一丟。
  「這不是Heniken。」那聲音又再次傳來。
  「不是就算了!湊和著喝!」楊綠垠生氣地對那聲音喊。
  「沒有這種道理吧?」
  「我就是道理!我就是真理、法律,可以了吧?」楊綠垠火大地喊。「你今天是怎麼啦?吃了多少噸的炸藥啊?」
  楊綠垠真想把這個聲音的擁有人給殺了,有事沒事找什麼麻煩啊!「你閉嘴沒人會當你是啞巴!」她一罵完,抬頭正規對那人一瞪眼,但是卻微微一怔。
  「小妞。」阿鴻正一張笑臉看著她。
  「你怎跑來了?」楊綠垠看到是他,火氣倒是消了不少。
  「你猜呢?」阿鴻聳聳肩說。
  「我心情不好,今天沒興致猜謎。」她沒興致玩猜謎遊戲。
  「你和阿塵是怎麼啦?兩個人都這麼有默契,動不動就亂發火,好像是誰欠了幾億沒還似的。」阿鴻臉上的笑意不減地說。
  楊綠垠白了他一眼,「別把我跟那隻豬相提並論!」
  「豬?!」阿鴻一臉驚訝,「你說阿塵是豬?」
  「他不是豬是什麼?」楊綠垠反問。
  阿鴻一時之間不知到該如何回答,「我想他沒有像豬那般……」
  「他就有!」楊綠垠截斷阿鴻的話,「可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會吧?」阿鴻聽楊綠垠將他的好友說得如此不堪,他實在是忍不住地心裡笑開了,而且還是笑得非常開懷。
  「信不信由你!」楊綠垠懶得跟他多解釋什麼。
  「阿塵他……」
  「別跟我提到他!」楊綠垠又打斷阿鴻的話。
  「好吧,不說他就不說他。」阿鴻知道楊綠垠還在氣白予塵,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有關白予塵的事,不然就可能把他今天來這的目的給搞砸了,「綠垠,我有件事要找你幫忙。」他開門見山地直接說。
  「什麼事?」楊綠垠並不是有很大的興趣想知道。
  阿鴻停頓了一下,才又說:「有個人想見你。」
  「誰?別告訴我是那隻豬。」雖是這麼說,楊綠垠還是很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是……他爸爸。」
  「爸爸?!」楊綠垠可真不敢相信,「他爸爸還在?」語一出口,她立即罵著自己的直接,接著便急急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點驚訝,我從沒有聽到他談過他的家人,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孤兒。」
  阿鴻給她一個明白的笑容,「沒關係的啦!反正阿塵那人就是這樣的,從不會對人說任何有關他家人的事,所以每個人都以為他的父母全都掛了,其實他媽是嗝屁了,可是他爸還沒有。」
  「他為什麼都不肯提他的家人?難以見人嗎?」楊綠垠問。
  阿鴻搖搖頭,老實地說:「說真格的,阿塵才是他爸口中難以見人的兒子。」
  「是嗎?他老爸是何許人也?阿塵怎會是他爸難以見人的兒子?」楊綠垠追問著。
  「他爸是個擁有十多家公司的總裁、是個很有錢的大老闆。」阿鴻據實以告。
  「真的?」楊綠垠的雙眼睜得老大,如果她現在正在吃蛋,一定會被蛋給噎死的。
  「我騙你幹麼,又沒甜頭可拿。」
  「喂,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他有這麼有錢的老爸,幹麼要去做個不務正業的小子啊?」楊綠垠拉著阿鴻的衣角,纏著他問。
  「你自己去問,我才不說咧!免得到時怎麼被阿塵分屍的都不知道。」阿鴻拒絕回答。
  「小氣!」楊綠垠用力地甩開阿鴻的衣角,不悅地說。
  「不是我小氣,而是要保住我這條小命!我可不希望還沒娶到老婆就掛了。」阿鴻解釋著自己的危險處境。
  「算了吧!」楊綠垠翻翻白眼。
  阿鴻想了一下才又說:「阿塵他爸說,希望你明天能夠去他公司找他。」
  「明天?」
  「沒錯。」說完,阿鴻從身上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楊綠垠,「這是他公司的地址,你明天有空就去找他,如果沒時間,就打電話告訴他一聲。」
  楊綠垠接過名片,看著上面的頭街、名字,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天!那個豬先生阿塵,竟然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老爸?真的是八輩子都不會去猜到的。
  「好了,我話帶到了,明天去不去就看你自己嘍!如果你不去也沒關係,不過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讓阿塵知道這件事,不然我真的死無葬身之地。」阿鴻要求著楊綠垠。
  「這麼怕他,真是沒志氣!」楊綠垠損他。
  「不是沒志氣,而是不想失去一個好兄弟。」阿鴻糾正楊綠垠的話。
  「那隻豬會是個好兄弟嗎?」楊綠垠可不這麼認為。
  阿鴻歎口氣,苦笑著說:「綠垠,你別這麼偏激。」
  「我才不是偏激咧!」楊綠垠翻翻白眼,一副不承認的樣子。
  「好啦!隨你便,反正你就抽空去見見阿塵他老子吧!」阿鴻說完便起身,拿著楊綠垠剛丟給他的啤酒還給她,「啤酒還給你,我不喜歡喝這種的。」
  「你要走啦?」楊綠垠有點失望,她實在不想阿鴻這麼早走,畢竟她還沒有探聽到那隻豬最近的近況啊!
  阿鴻似乎是知道她的意思,笑著對她說:「既然想知道他最近如何,為何不自己去找他呢?」
  被阿鴻一語道破心思,楊綠垠臉倏地刷紅,隨即撇撇嘴,否認地說:「誰說我想知道他的近況了?要我去關心他?下輩子吧!」
  阿鴻笑得更深了,他揮揮手說:「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
  楊綠垠本想再對他多說什麼,但她卻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快速地門口踩著憤怒的步伐走過來,待那個人一走近,楊綠垠才看清那個人的長相--是那個Paggie!
  「Paggie!」她驚叫出口。
  就在同時,她也看到Paggie舉起手,手裡拿著一把亮晃晃的刀,她正準備一刀往阿鴻的身上劈下。
  「阿鴻小心!」楊綠垠幾乎是尖叫出口。
  而阿鴻則是在楊綠垠尖叫出口時就發現她看他身後的眼神不對了,他轉身一看,就見Paggie拿著一把刀正要往他身上劈下,他立即快速地閃開,而Paggie立即又往他的身上再次劈下,登時,PUB內因Paggie的出現而起了一片混亂。
  「阿鴻,你快走啊!」楊綠垠急得大叫。
  阿鴻根本沒有回答的時間,因為Paggie像是個發了瘋的人,持著刀不停地往他身上劈,好不容易,他趁空隙伸手搶她手中的刀,但卻也因此身上掛了彩。
  楊綠垠眼看無人來幫忙,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鴻手無寸鐵地被Paggie砍殺,於是她雙手各拿了一瓶洋酒,衝至Paggie的身後,趁她不注意時,拿起酒瓶就往她的頭狠狠地砸下,見她似乎沒有要倒下,楊綠垠又將另一隻手的酒瓶再砸下。
  Paggie的後腦被酒瓶重擊兩次,整個人便當場昏了過去。
  「快走!」阿鴻根本不敢再多留,拉著楊綠垠就往PUB外跑,沒有回頭。
   
         ☆        ☆        ☆
   
  白予塵坐在客廳,視線是落在面前的電視節目,可是卻沒有將內容看進去,茶几上放滿空了的啤酒,還有滿煙灰缸的煙蒂。
  這些天沒看到楊綠垠那個小妮子,真的是非常想她,有時真忍不住想去找她,但是一想到她那天麼地對他,他就忍不住地一肚子火。
  不過沒去找她的原因還有一個,他是在測驗自己是不是就如阿鴻所說的,他已經喜歡上那個小妮子了。
  然而他也真的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唉!他一向不都是最痛恨女人的嗎?怎麼會對一個才認識了幾個月的小女孩有了感情?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難道就如一般人所說的,什麼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之類的嗎?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打斷了白予塵的思緒,他不想去開門,就讓門鈴響吧!反正門外的人不見有人去開門,就會以為沒人在家而放棄地走了。
  然而真如他所料,沒一下子,門鈴便不再響了,但是他卻聽到有人拿鑰匙開門,是阿鴻嗎?他不是說有事出門會很晚才回來的嗎?怎麼才出門不到三個小時就回來了?
  就在白予塵感到奇怪之時,大門開了,楊綠垠和阿鴻一同出現在大門口,而楊綠垠根本忽視他的存在,逕自扶著受傷的阿鴻進屋坐下。
  「阿鴻?!」看到阿鴻身上的血,白予塵緊張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阿鴻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沒事。」
  白予塵當然不相信了,他轉頭將目光對著楊綠垠,用眼神詢問著她。
  「阿鴻是被Paggie弄傷的。」楊綠垠只是簡單地回答他的話。
  「Paggie?」白予塵一頭霧水,不知道楊綠垠所指何人。
  楊綠垠走至電視機前,她似乎對這個小屋子內的擺設已經非常熟悉了,只見她拿著裝醫療用品的鐵盒走回阿鴻的面前。
  「我來。」白予塵接過鐵盒。
  「不用。」楊綠垠搶回鐵盒,一副不屑的模樣,自顧自地幫阿鴻包紮起來。她細心地為阿鴻的傷口做處理,其實阿鴻傷得並不是很嚴重,只是臂膀被劃了一刀,傷口深了些,但是已經被她在路上用力撕下他身上的衣袖包紮止血了。
  好一會兒,楊綠垠才替阿鴻包紮完畢,「好了。」她微笑地說。
  「謝謝。」阿鴻也回給她一抹笑容,向她道謝著。
  而站在一邊的白予塵是看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嫉妒阿鴻,因為楊綠垠只對他好、只對他溫柔地說話、只對他笑!
  阿鴻當然也看到白予塵眼中快噴出的火花,他在心裡笑翻了,還說不喜歡女人,對綠垠沒感覺?現在這副德行……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他的眼光可以用來殺人了?
  「我還有事。」阿鴻決定不再留在這間屋子裡,免得被那雙憤怒的眼光活活給燒死,他站起身,走向門口。
  「阿鴻。」楊綠垠叫住他,「你別走啊!你受了傷,還想到處亂跑?」
  阿鴻轉回身看看白予塵和楊綠垠,笑中帶著含意說著,「我可不想當電燈泡,也不想被人給殺了。」說完他一刻也不停留地走出大門。
  楊綠垠看著阿鴻的離去,有些不自在,因為屋子裡只剩下她和白予塵了,不是沒有感覺到白予塵身上傳來的怒氣,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所以她根本也不想待在這裡,於是她也走向大門。
  更快地,白予塵一個箭步在門口檔住她的去路,「你去哪?」他低聲問著。
  楊綠垠撇撇嘴,沒好氣地對正在生氣的他說著,「當然是回家了,難道還留在這裡看你的白眼嗎?」
  白予塵凝視著她,他知道她也在生氣,於是開口否認,「我沒有生氣。」
  「沒有才怪!連阿鴻都知道你在生氣才逃之夭夭的。」楊綠垠反駁他的話,真是說謊也不會裝臉色,笨蛋!
  「他不是因為我生氣才要走的。」
  「你承認你在生氣了?」楊綠垠立即抓住他的小辮子。
  白予塵沒說話,他只是凝視著面前這個讓他思念多天的小妞,他真的感覺自己是真真正正地喜歡上她了,也許--還要更甚。
  「你也不是在生氣嗎?」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
  「我才沒有生氣!」楊綠垠也是否認著自己現在的情緒,「我又不是個愛生氣之人,我……」話還沒有說完,白予塵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把摟過她的身子。楊綠垠一驚,「你做什麼?」她嚇得想要掙脫白予塵的摟抱,但他的臂膀就像一座堅實的牆,推也推不開,「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話說到這,白予塵又是一個意料之外地低頭狠狠地用他的唇堵住她那張叫喊的小嘴上。
  就像巨雷般轟的一聲炸開了楊綠垠所有的思想,她失去了意識,此刻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思想--她被吻了!
  她本能反應地伸手不停地更加奮力掙扎,想掙開白予塵的懷抱,但是當白予塵狂熱的吻轉化成柔情的深吻時,她竟然迷失了,她緩緩地不再掙扎,雙臂軟軟地垂下,因為他的吻是如此的深情、如此的讓人想留戀,她垂下的手也不知覺地再次舉起,但不是掙扎,而是環抱住他的頸項,任由本能的身體反應去支配她的意識,回應著他的吻,享受他對她溫柔的情感。
  白予塵當然也知道懷中的人兒由反抗而轉成接受,他知道她也是喜歡他的,雖然她的吻是如此青澀,但卻是如此想配合他的深情、想要好好地讓他沉浸在現在的情感中。
  直到天旋地轉、直到身邊的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周圍謐靜的氣氛像是不想破壞此刻陷入迷情的兩人,只是靜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這個小妞,真的那麼生我的氣?」終於,白予塵離開她的唇,輕聲在她的耳邊低聲說著,「這麼多天都不來找我?」
  楊綠垠似乎還沉醉在他的柔情中,聲音沙啞地回答他的話,「應該是說你在生我的氣……」
  「是嗎?我一直都認為是你在生氣,我根本就沒有生過你的氣。」
  「才怪。」楊綠垠好不容易才恢復自己的聲音,「是你那天莫名其妙的生氣,所以……」
  「所以你都不理我,也不來找我?」白予塵打斷她的話,替她說了下去。
  楊綠垠推開他的擁抱,嘟起小嘴,嬌嗔著,「你這個人,應該是你先來找我才是,哪有要一個女孩先……」說到這,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白予塵是那樣深情地注視著她,讓她的心跳莫名地快速、讓她莫名地心迷。
  白予塵看著她的嬌羞模樣,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實在是個令人忍不住想疼愛心憐的女孩。
  楊綠垠被他的注視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因為她的腦海、她的心情還沉醉在剛才的熱吻中。
  「我從不知道愛一個人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好一會兒,白予塵才又開了口,並且不逃避地說出自己的內心話,「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覺得是一件快樂的事。」
  楊綠垠原有的紅頰此時是更加地紅了,她的心頭被甜蜜的感覺全部脹滿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她羞紅著臉要走。
  白予塵再次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再次低頭品嚐她的吻,但是他現在的吻卻不如剛才的溫柔,這是個狂熾的吻,吻得兩人都失去所有的意識。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白予塵不停地從嘴中輕喃出這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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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1 13:36: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站在面前偌大的辦公室裡,楊綠垠屏住了呼吸,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辦公室,也許她真的是井底之蛙吧!
  「你就是楊綠垠?」坐在辦公桌前的白啟皓打量著她問。
  「是的。」楊綠垠輕聲地回答著,心裡卻莫名地緊張起來。
  白啟皓不是不知道她的緊張,因為她的臉上已表現出來了,他笑了笑,一臉和藹的說:「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你。」
  楊綠垠盡量不讓自己太過於緊張,她擠出微笑地看著白啟皓。
  白啟皓對她指著辦公桌邊的沙發說:「坐吧!別太拘謹。」
  楊綠垠點點頭,走至沙發邊坐了下來。
  白啟皓停頓了一下,詢問著她:「聽阿鴻說,你是予塵的女朋友,是嗎?」
  楊綠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想到昨晚白予塵深情狂熱的吻,她的臉就不自覺地漲紅。白啟皓看出她小女孩的嬌羞,但也從她此時的反應得知她的答案,他忍不住地笑開了,予塵這個孩子終於懂得去愛人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他這個兒子只會去冷漠地對待人、只知道去恨人,現在似乎這一切的擔心都是多餘了。
  「你很喜歡予塵?」他雖然看得出來,但還是想由她的口中說出來。
  楊綠垠遲疑了幾秒,點了頭。
  白啟皓看到她的回答,笑容中帶著欣慰,「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白伯伯……」
  白啟皓歎口重重的長氣,腦海此時全浮現出自己的往事,「你一定想知道予塵還有我這個父親的存在的時候,感到驚訝吧?」他詢問著。
  「嗯。」楊綠垠應了一聲,她的確感到驚訝,當阿鴻將白啟皓的名片交給她的時候,她真的不敢相倍白予塵有一個這麼有錢的父親,本想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卻又因Paggie的出現而沒有辦法繼續問下去,想要問白予塵,但是一想到他一直都不肯說出有關於他自己的任何事,她多多少少就知道他一定和他父親之間有什麼問題存在。
  「予塵是我唯一的兒子,可是最恨我的人也是他。」白啟皓對楊綠垠緩緩道出塵封已久的往事,「予塵的母親因為我忙碌於工作而忽略了她,所以就到處去玩,把予塵一個人丟在家裡,後來予塵的母親在外面認識了一個男人,就對我提出離婚的要求,她告訴我那個男人會重視她,不會把她丟在一邊不理,當時我很憤怒,在衝動之下答應了離婚。」說到這,白啟皓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楊綠垠沒有應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白啟皓繼續說下去。
  「當時予塵也許真的受到很大的衝擊吧!他變得不愛說話,而我也因為婚姻上的失敗而成天埋首於工作中,對他幾乎是不聞不問,讓他小小的一個孩子成天面對一個空大的房子沒人理會。
  「我每次應酬都喝得爛醉才回家,他對於我的作為很不能諒解,他認為我這個父親沒有做到為人父親的責任,更別說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他覺得我懦弱,還罵我是懦夫,我一氣之下便打了他一巴掌。」
  楊綠垠倒抽了一口氣,雖然她和白予塵認識沒有多久,但是她瞭解白予塵的個性,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烈的男人,這麼打了他,他不發怒才怪!就算他那時還只是個孩子。
  白啟皓並不理會她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那時,他一氣之下就出了家門,從此之後,他再也不和我說一句話,到處打架鬧事,高中畢業後也不繼續升學,還進進出出監獄多次,我很生氣也很痛心,但是他卻很高興他氣到了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和他又再吵了一次架,那次吵得我們父子感情完全破裂,他就搬出家裡,不再回去了,而我雖然氣他,但卻從未放棄過他,只是期盼著他有一天能夠回頭。」
  「所以……」楊綠垠本想說些什麼,但卻被白啟皓給打斷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忽略了他,現在想要彌補他,他卻都不認我這個父親,甚至看到我也從不正眼瞧我,好像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白啟皓說完往事,忍不住地
  一陣感傷,「是我一手把予塵帶到這種地步的。」
  「您別這麼說。」楊綠垠看他傷痛的模樣,感到不忍,便出聲安慰他,「阿塵只是想不開,需要別人打醒他而已。」
  「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白啟皓將自己找楊綠垠來的真正目的說出來,「我真的不希望看他再這麼下去。」
  「您的意思是說,要我勸他什麼嗎?」楊綠垠依著白啟皓的話猜測著他的目的。
  白啟皓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而楊綠垠也不急,靜靜地等著他開口,也許是他的態度,楊綠垠已不再像剛才進來時那麼地緊張,反而還想幫助他,且不光只是想幫他,也是想幫白予塵,畢竟他們終究是一對血緣無法割斷的父子。
  「我有個弟弟。」白啟皓沉吟後而開口,他知道他兒子並不一定會和面前的這個女孩走到紅毯的那端,可是依目前的情況,他也沒有辦法了,他現在只有相信這個女孩、相信自己唯一的兒子了,「他擁有這家公司的三分之一的股份,他一直處心積慮地想把我這個位子搶過去,但是礙於我一直都壓制著他,他沒有辦法拿我如何,但現在我的身體差了,他想盡法子拉攏我的手下和那群股東,想要把我擠下這個位子。」
  楊綠垠聽懂了,「您是要我勸回予塵回來繼承您的位子?」
  「沒錯,我現在一直想辦法要他回來,但苦於他從不理我這個做父親的,所以我只好找你們這些他認為是親人的朋友來勸他看看。」
  「可是要去扭轉阿塵的一些觀點是很難的。」楊綠垠說出困難點,「他的脾氣像牛一樣的拗。」
  「這點我知道,因為他的個性像我,不然我們父子倆也不會得這麼僵。」白啟皓明白這其中的困難。
  其實楊綠垠現在的心裡也不是很好過的,因為她實在羨慕白予塵有一個如此愛他的父親,雖然這個父親曾經讓他傷心、曾讓他失望,可是愛他的心是絕對沒有變過的,反之想想她自己,她的父親早逝,繼父從未有一絲愛她的情感,反而覺得她是個拖油瓶、是個累贅。
  「阿塵有您這個愛他的父親真是個幸福。」她由衷地說出自己的感覺,她真的真的好希望有一個愛自己的父親。
  「你的父親對你不好嗎?」白啟皓看得出這個小女孩心中的想法,她有個對她不好的父親。
  楊綠垠擠出一個無奈的微笑,盡量不讓自己的感情洩露太多,「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原來如此,白啟皓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該提起。」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楊綠垠並不介意,她轉移話題繼續地說著,「白伯伯,我相信阿塵有一天會感覺到您還是愛著他的,我會幫您忙的。」
  白啟皓看著楊綠垠,從各方面來說,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如果予塵這小子能和她有所結果,真的是予塵這個小子的福氣,「白伯伯先在這跟你說聲謝謝了。」
   
         ☆        ☆        ☆
   
  一走出辦公大樓,楊綠垠又是很碰巧地遇上了何影豪。
  「嗨!這麼湊巧!」何影豪展現他最開心的笑容面對著楊綠垠。
  楊綠垠點點頭,贊同他的話,「的確是很湊巧,每次都是和你在街上遇見。」
  「你不覺得這真的是一種緣分?」何影豪問著她的想法。
  楊綠垠聳聳肩,不認同也不否認地說:「也許吧!不過我是不太相信的,因為我實在是討厭老天爺,所以只要是有關老天爺管轄的事件,我都是不贊同,可是我也不反對緣分這個東西的存在。」
  何影豪的笑容仍持續著,只是問她一個簡單的問題,她竟然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
  「喂,你今天好像很開心嘛!」楊綠垠看他一直保持著笑意,猜問著,「今天打贏一場大官司啦?」
  「沒有。」何影豪簡單地回答她的話。
  「那你一直笑得這麼開心做什麼?中大獎啦?還是得了最佳律師獎?」楊綠垠胡亂地亂說一通,她才懶得猜咧!只是這樣何影豪一定會馬上告知答案為何的。
  何影豪沒有減去他臉上笑意的一絲一亳,「你很會亂猜一通。」
  「因為我通常懶得動腦,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懶得去猜它的真正答案。」楊綠垠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懶惰。
  「你真的很可愛。」何影豪還是忍不住地將自己說過的話再次搬出來對楊綠垠說著。
  楊綠垠揮揮手,對於這句話她已經聽煩了,「換些新鮮的詞吧!每次都是一樣的稱讚話,我聽都聽煩了。」
  「我從沒有看到一個人對於同樣的一句稱讚話感到厭煩的。」何影豪知道她的特別處,所以對她有如此的反應並沒有很大的驚訝。
  「我就是一個啊!真是的,每次都一樣,換點新花樣才不會無聊嘛!」楊綠垠分析給何影豪聽。
  「如果能天天看到你,我的日子可能就不會再無聊了。」何影豪話中有話地說。
  「是嗎?」楊綠垠傻傻地直接點頭,她沒想到麼多,「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過人之處,可以逗人天天開心。」
  「你是無形間逗人開心。」何影豪對她說明著。
  楊綠垠突然雙手叉腰,不太高興地說:「呵!你是說我是專門來娛樂你的小丑嗎?」
  「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這麼認為的。」何影豪急忙撇清,他可不想讓楊綠垠誤會。
  「得了吧!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的心裡是在打著什麼主意?說不定你外表是個令人欽羨的律師,暗地卻是個無惡不赦的殺人大魔王哦!」楊綠垠隨口拉拉雜雜地亂說一通,說得何影豪不停不佩服她的想像力。
  「你實在是……」
  「什麼?」楊綠垠追問著,仍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你這個不務正業的律師,現在在這個地方出現,實在不太對勁。」
  何影豪笑著搖搖頭,「我來這裡當然有事了。」
  「是嗎?」楊綠垠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咧!
  「我是我爸公司的法律顧問。」何影豪簡單地回答。
  「你爸公司的法律顧問?!」
  何影豪抬頭望了矗立在楊綠垠身後的辦公大樓,對她說著,「你剛走出來的辦公大樓,他們的總裁是我的父親。」
  「什麼?!」楊綠垠一臉的訝異,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吧?
  「怎麼?!」何影豪看著她的反應,以為她是不敢相信他有一個有錢的父親,然而他卻不知道楊綠垠並不是為了這件事情而驚訝著。
  「你沒亂騙我吧?這棟大樓的總裁是姓白。」楊綠垠認定何影豪是在騙她。
  「我知道他姓白呀!」何影豪解釋著說,「可是我是從我母親的姓呀!」
  「你媽?」這一切讓楊綠垠真的都搞不清楚了。
  「對呀!很讓你驚訝嗎?」何影豪想不出楊綠垠為何如此的吃驚,畢竟從母姓的人大有人在啊!
  當然,他並不知道楊綠垠剛見過了白啟皓,而白啟皓對她說了一段往事,對楊綠垠來說,也許何影豪若沒對她說的話,那這些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可是現在--她是一頭霧水了,白啟皓並沒有告訴她,白予塵有一個從母姓的兄弟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我還有事情要去找我爸,你晚上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吧!」
  何影豪不得不結束話題,因為他必須去找他父親了。
  楊綠垠稍稍從混亂思緒中抽回自己的神智,她看著何影豪,「我晚上有別的事情。」她決定令晚去找阿鴻或著直接找白予塵問清楚所有的事情。
  「這樣啊!」何影豪有些失望。
  「我有時間再打電話約你一起出來吃飯吧!」
  「好吧!我等你電話。」
   
         ☆        ☆        ☆
   
  阿鴻打開門,楊綠垠就站在他的面前,「哇!小姐,你來得真不是時候。」他對楊綠垠笑著說。
  楊綠垠一愣,隨即問著,「阿塵不在?」
  「是啊!」阿鴻走回客廳坐下,向楊綠垠報告著白予塵的行蹤,「他去修他的寶貝車子了,晚一點才會回來。」
  楊綠垠沒吭聲,對她來說,現在白予塵不在是最好的時機,「阿鴻,有點事我想要問你一下。」她輕聲地說。
  阿鴻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楊綠垠,「什麼事?」
  楊綠垠吸口氣,緩緩地說:「我今天去找阿塵的爸爸了。」
  「你去找他了?他跟你說了些什麼?」阿鴻好奇地問。
  「有關阿塵他媽媽的事,還有他們父子之間的衝突。」楊綠垠簡單地回答。
  阿鴻笑笑,他早就想到白啟皓找綠垠也不過就是為了這些事而已,「然後呢?他一定跟你說希望能幫他挽回阿塵的心,回去掌管他的事業?」
  楊綠垠點點頭,「阿塵真的是那麼恨他父母嗎?」
  「你認為呢?」阿鴻反問著她。
  楊綠垠想了一下,點點頭。
  「這就對啦!」阿鴻說著,將本來正在看的電視節目轉台。
  「可是,我後來又碰到了一個人。」楊綠垠說。「什麼人?」阿鴻繼續轉著他想看的節目。
  「阿塵的弟弟。」
  楊綠垠這話一說出口,阿鴻整個人一怔,「何影豪?」
  「你也知道他?」楊綠垠現在可是疑惑解開,何影豪並沒有騙她。
  「我……」阿鴻有些不知所措,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也是白予塵忌談的人物,而且是最最最忌諱的人。
  「何影豪真的是阿塵的弟弟嗎?」楊綠垠追問著阿鴻。
  「我……」阿鴻歎口氣,揮揮手說:「唉呀!我不知道啦!你去問阿塵他老子啦!」
  「阿鴻,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楊綠垠的口氣有些命令的意味。
  「不行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人也是阿塵禁止我談的一個。」阿鴻仍是拒絕不肯說。
  「為什麼禁止你說?嘴長在你的臉上,阿塵憑什麼管你說什麼?」對於白予塵的「專制」,楊綠垠是一肚子氣。
  「綠垠,你不知道的。」阿鴻一臉無奈,他真的不能說。「阿鴻--」楊綠垠開始撒嬌了。
  阿鴻無視她的撒嬌,只說:「不管怎麼樣,我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阿鴻!」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楊綠垠也瞭解阿鴻的個性,他既然不說,就是拿著槍抵著他的脖子他也不會說的。
  「綠垠,你饒了我吧!」
  「你不說就算了!」楊綠垠決定去找白予塵問,反正她知道他通常都去哪家車行修車。
  「你去哪?」阿鴻叫住要轉身離去的楊綠垠。
  「去找阿塵問!」楊綠垠氣呼呼地說。
  「不要去問他!」阿鴻急急地阻上楊綠垠。
  但是楊綠垠已經轉身走至大門口,打開了大門,而很湊巧的,白予塵正站在她的面前。
  楊綠垠被嚇了一跳,「阿塵?」
  而門外的白予塵則是一張死灰冷然的臉,直視著楊綠垠,被他這麼地注視下,楊綠垠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阿塵……」阿鴻當然也看到白子塵眼中透出的神色,他可以猜得出,白予塵已站在外面很久了。
  白予塵只是丟一記殺人的眼光給阿鴻,一把拉著楊綠垠往屋外快步離去。
  楊綠垠對白予塵這突來的動作感到不解,但是她卻不敢多問,因為她能感受得到他現在是處於一個極度憤怒的狀態,她猜得到白予塵站在門外聽到她和阿鴻的談話已經很久了。
  「阿塵……」被他快步地拉著,到後來,楊綠垠根本都沒有法子用她的小步伐跟上白予塵的大步伐,她只是踉蹌地跟著他。
  白予塵當然知道身後的楊綠垠已經跟不上他的步調,但是他卻沒有要放緩的意思,因為他實在是太憤怒了。
  「阿塵,你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了。」楊綠垠雖然知道此時開口是件不明智的事,但是她一定要開口,因為她跟得好吃力。
  白予塵仍是不理她,只是快步地走著。
  楊綠垠也生氣了起來,這個人實在是一點憐香借玉的心都沒有!可惡之極!
  楊綠垠用力地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他卻牢牢地抓著她的手不放,她簡直快壞了,「阿塵,你這個豬,快放開我啦!」她生氣地罵著,手還是不停地想用力甩開他的箝制。
  她的反抗讓白予塵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他更是加快腳步,甚至已經小跑步了。
  「哎呀!」才跑了一小下,楊綠垠一個跟不上,腳步不穩地就往前狠狠地跌下。
  白予塵當然知道她要跌了,迅速一個轉身及時抱住她欲跌下的身子。
  楊綠垠嚇得呼吸急促,心想如果她真這麼跌下去的話,一定摔得狗吃屎,鼻子也會跌扁的,而這一切不必要的驚險,全是白予塵這個壞蛋給的!
  她瞪著眼光正在檢視她的白予塵,生氣地罵著,「你這個豬八戒!王八到家了!做什麼這樣對我啊?我又惹到你大少爺什麼了?」
  「別叫我大少爺!」白予塵突然大聲地一吼。
  楊綠垠嚇呆了,她呆呆地看著白予塵,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白予塵知道自己的吼叫聲嚇到了楊綠垠,他有些後悔自己太反應過度,把她嚇得如此,而楊綠垠卻是出其不意地「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使得白予塵一愣,他第一次看到楊綠垠哭……噢!不是!應該說是他第一次碰到女孩子在他的面前哭,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這個混蛋!我又沒有怎麼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我就這麼可憐要給你欺負的嗎?」楊綠垠哭得很傷心,眼淚是嘩啦嘩啦地流,其實她也沒有這麼傷心,只是她這麼哭法,應該可以將白予塵的火氣降消一點,免得她被他此刻火爆的脾氣給罵得臭頭。
  「我……」白予塵面對她的哭泣是慌得連本來的脾氣都沒了,他一向最恨女人哭了,因為他總是認為女人每次只會用哭來逃避自己做出的錯事,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不要理會面前這個淚人兒,然後好好地大罵她一頓,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她現在這副模樣,他就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我討厭你這個混蛋的哥哥、王八蛋的爺爺、荷包蛋的爸爸!」楊綠垠亂罵一通,「你這個死沒天良的!跟老天爺是一個臭樣!只是專門欺負我而已,你還會做什麼?你八成是沒天良的老天爺的弟弟!」
  白予塵靜靜地聽著她罵,對她的話他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
  「你們都是一個鼻孔出氣!你們都是欺負我的十惡不赦壞人!你們……」看她哇啦哇啦地罵個沒完的嘴巴,白予塵不知道該如何讓它停下來,只好低頭用自己的唇堵住它了。
  楊綠垠可沒有想到他會來這招,她想反駁,可是才一下下,她就被他熱情的情感全部融化了。
  「夠了吧?」好一會兒,白予塵才離開她的小嘴,輕聲地詢問著她。
  「我……」楊綠垠雖然是很喜歡他的吻,但是也不會因為他的吻就不再開罵,「我告訴你,我討厭你這個自以為是……」
  她才要繼續罵,白予塵的嘴又封住她準備喋喋不休的唇,這次他可是更加熾熱地吻著她,雙手也不安分地在她的髮際、她的背、她的腰游移著。
  楊綠垠被吻得天旋地轉、吻得失去思想,她回應著他的吻,雙手牢牢地摟著他的背。
  「不生氣了?」白予塵貼著她的唇,柔聲地問著她。
  「我……」楊綠垠還沒從剛才的狂熱中回神過來,只是嬌喘地看著貼著她的那張臉。
  白予塵忍不住地將嘴角往上揚,他最喜歡看到楊綠垠這個樣子,因為只有這個時候的她是最恬靜,也是最惹人疼的,他真的愛死了這個女孩了!
  「你知道嗎?」他雖然氣消了,可是心中的委屈是要說出來,「我很不喜歡別人瞞著我做有關我的事情。」
  楊綠垠沉吟了一下才問:「你剛才全聽到了?」
  「如果我沒有聽到,我會這麼生氣嗎?」白予塵反問。
  「對不起。」楊綠垠很誠心地說,她也不希望自己惹他生氣。
  「我對我那個父親……」
  「我知道你很恨他。」楊綠垠坦承地說,「他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我知道他一定會把事情全都告訴你。」白予塵當然知道自己父親的作為,從他動不動就找阿鴻,他就明白了。
  楊綠垠輕輕地推開他,凝視著他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還這麼恨你的父親,其實他是很關心你的。」
  「關心?!」白予塵的笑變換成冷哼,「如果你知道他對我做的事,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什麼事?他只不過是打了你一巴掌。」白予塵的笑更加地冷了,「你以為只是一巴掌而已嗎?」
  「難道他還對你做了什麼嗎?」當楊綠垠一知道白啟皓沒有告訴她白予塵還有個弟弟的時候,她就知道白啟皓沒有把所有有關白予塵的事全說出來。
  「沒有。」白予塵避開楊綠垠的注視。
  「你騙我。」楊綠垠知道他沒有說實話。
  「我不想說過去的事。」白予塵拒絕說出往事,對他來說,過往的事就像一場惡夢,因為那是一段最黑暗也是最令人不堪回首的日子。
  楊綠垠看得出他眼中閃過的痛苦,但是若不讓他說出來,那那個最大的心結便會永遠地存活在他的心中,「你不說,那我去問阿鴻或是你父親。」她威脅著他。
  「你不必威脅我!」白予塵又開始生起氣來了,只要說到過往,他的內心就充滿著仇恨。
  「我沒有威脅你,我只是要你打開你心中的結,我不希望你永遠存活在你的仇恨當中。」楊綠垠真誠地說,眼中充滿了她對白予塵的感情,「我喜歡你,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秘密。」「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不要你喜歡我。」白予塵說得不帶一絲感情。
  他的話一說出口,楊綠垠簡直呆住了,她沒有想到白予塵是這麼地恨他的家人、他的父親,她生氣地看著他,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要她別喜歡他?!
  「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冥頑不靈!你覺得你這麼恨下去有用嗎?所有的事情會全部在你的記憶中消失嗎?它已經發生了!」楊綠垠生氣地吼著他。
  白予塵無視她的氣憤,只是逕自沉溺在自己的怨恨之中,他的表現,就是一副他不會說的樣子。
  楊綠垠看著他,心在隱隱約約地在疼痛,「好!你不說就算了!虧我還想要當個中間人……」
  「不需要你來當和事佬!我和那個人,永遠不可能會有和睦相處的一天。」白予塵的口氣像是在發誓。
  楊綠垠再一次地震驚著,她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你……我很想打你一巴掌、很想打醒你這個沒有感情的人!」
  白予塵冷冷地看著她,「你敢打我的話,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完了。」他警告著她,雖然他明知道這麼說會傷害她,但是只要談到過往,他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楊綠垠痛心地看著他,沒想到她和他的感情會是這般地脆弱,竟然會為了他的往事而不堪一擊地摧毀,她氣極之下,再也不想多留地轉身離去,而淚此時正在她的臉上就此地氾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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