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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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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痕]排隊上天堂[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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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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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8 21:19: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誰﹖"夜闌人靜的深夜裡﹐正擁著羽衣入睡的聶少商忽然覺得房內湧入一股冷空氣﹐他坐起身﹐警覺地盯著床尾的一條人影。

  "羽衣的朋友﹐莫然。"站在床尾的莫然冷眼看著聶少商連忙將熟睡的羽衣護在身後。

  "莫然﹖你是小莫﹖"聶少商用毯子蓋好羽衣後﹐就著微弱的光線瞧見了莫然頭頂上那綹白髮﹐明顯地松了口氣。

  "我和你不熟﹐少叫得這麼親熱。"莫然不客氣地拒絕他的攀親搭故。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輕手輕腳地下床﹐卻依舊護衛在羽衣身旁。

  莫然撇撇嘴角﹐朝他勾了勾手指﹐"我怎麼進來的不重要﹐別吵醒羽衣﹐我有話要對你說。""這種時間找我有事﹖"聶少商看看手表﹐凌晨兩點。這個小朋友有在夜半拜訪陌生人的癖好嗎﹖"廢話﹐沒事的話我會不睡覺大半夜地來找你聊天啊﹖"莫然不屑地撥了撥他的白髮﹐這家伙以為他很喜歡在半夜串人家的門子啊﹖"我們到外面談。"聶少商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穿好鞋便率先走出房門外。

  可是莫然沒有跟出來﹐呆站在床邊動也不動﹐只是一徑地瞧著熟睡的羽衣。

  聶少商沒見他出來﹐又走回房內﹐"小朋友﹐偷看別人的心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他雙手環胸﹐忍不住出聲打斷莫然偷窺的舉動。

  "啊﹖"莫然怔怔地回神﹐語帶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看她的心﹖""羽衣告訴過我你的特殊絕技。"聶少商笑道﹐伸手一捉﹐便將他拎出房外。

  "這個笨女人就是不懂得守口。"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方法請出來﹐莫然態度不善地甩開他的手。"請不要如此稱呼她﹐謝謝。"聶少商口氣依舊謙躬溫文﹐頗有耐心地對待他。

  莫然留心著他類似笑面虎的表情﹐清了清喉嚨後說出來意﹐"我來是想告訴你﹐這陣子你最好將羽衣藏好﹐外頭風聲很緊﹐聽說洛貝塔的高手已經傾巢而出﹐他們的目標是羽衣。""洛貝塔要羽衣的原因是什麼﹖"聶少商沒有怠慢客人﹐他點亮屋內的燈﹐泡了壺香馥的熱茶﹐安坐在椅上。

  "那老頭惡事做盡了﹐怕死後會下地獄﹐要羽衣的原因是想從她身上套出天堂的路線﹐免得死後跑錯方向﹐他想先上天堂占位子。"莫然譏笑道﹐也不管什麼禮儀﹐一屁股就坐下大口喝著聶少商泡好的茶。

  "將羽衣關了這麼多年就為了這可笑的理由﹖"聶少商帶笑地看著他孩子氣的舉動。

  "那可是他人生的目的。"那老頭怕死了閻羅王會在他死後找上他﹐因此在羽衣身上做遍了各種研究﹐想查出上天堂的辦法﹐花了大半輩子還不肯放棄﹐真是呆子一個。

  "他派了多少人來找羽衣﹖"看著熱茶裊裊而上的輕煙﹐聶少商盤算著該如何加強居家的保全來維護羽衣的安全。

  "不少﹐據說洛貝塔還派了個高手中的高手來找她﹐我正在打探這位高手是何方神聖﹐在我還沒料理好那位高手前﹐你得把你的女人給管好﹐別出任何差錯。"莫然擱下杯子一臉正經地吩咐。除了他﹐研究所裡還有所謂的高手﹖羽衣搶走了通緝犯第一名的位置也就算了﹐現在又是哪一個人敢奪走第一高手的名號﹖他一定要查清楚把位置搶回來。

  "我會盡量不讓羽衣到外頭去﹐她在我這裡會很安全的﹐你大可放心。"聶少商傾身再為他倒了一杯茶﹐好讓他透露更多洛貝塔研究所的秘聞。

  "這還不夠﹐不要低估洛貝塔研究所的人﹐對我們來說﹐要捉走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像我﹐剛才我就可以無聲無息地帶走羽衣﹐而你會在一覺到天亮後才發現她失蹤了。"

  莫然對他不具信心﹐而且很輕視他的保護能力。

  "你有什麼建議嗎﹖"聶少商想到羽衣曾說他是天才﹐於是合作地征詢他寶貴的意見。

  莫然眼珠子轉了轉﹐搔著下巴開口﹐"換個地方住﹐去鄉下、去深山野嶺都可以﹐最好是到那種沒有人煙的地方﹐少一個人見到她就少一個危機。""羽衣這兩天人不太舒服﹐等她好些了我就帶她走﹐我還有其它地方可去。"聶少商斟酌著﹐這兩天羽衣的身體總是忽冷忽熱的﹐又查不出有生病的跡象﹐他不敢貿然帶她離開。

  "很好﹐我必須告訴你﹐洛貝塔是個不擇手段的老頭﹐他可以犧牲所有的人也要得到羽衣﹐羽衣如果被他捉回去了﹐她不可能再有機會出來。"莫然悲觀地對他示警。洛貝塔八成會為羽衣打造個全新的牢房﹐然後再派一大堆守衛看守她。

  聶少商的目光也嚴肅了起來﹐"我也是個不擇手段的男人﹐除了老天外﹐輪不到任何人來和我搶羽衣。"若是天意不可違﹐他仍可接受﹐但若是其它的人想爭奪羽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強悍哪﹗"莫然看見他眼底的決心不禁拍手叫好﹐而後又憂心忡忡地開口﹐"可是我還要給你一個忠告。""請說。""別讓羽衣接近教堂﹐最好是連看也不要讓她看。"他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剛才我看她的心時﹐讀到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點也不像原本那單純的她。"莫然搖著頭回想﹐不安地搓著手臂。

  "這與教堂有何干系﹖"聶少商不明白個中緣由。

  "她的心會亂是教堂引起的。你說﹐你是不是曾帶她出去見過教堂﹖""你怎麼知道﹖"太准了吧﹐這家伙又偷讀他的心了﹖"她連作夢都在想著那間教堂﹐一進入她的心就像進了間教堂﹐有好多跟她一樣長了翅膀的人在朝她招手﹐還有七彩的光圍繞著她﹐要不是你出聲叫我﹐我差點就迷失在她的心裡出不來。"羽衣的心有著強大的引力﹐那種寧靜祥和會使人想停留﹐他一進入後想脫身都來不及﹐還好這個男人把他拉出來。

  "這代表什麼意思﹖"聶少商的神經不覺緊繃了﹐許久不曾出現的不安感再度湧上。

  "雖然很模糊﹐但我有種直覺﹐她就快想起過去的記憶了。"莫然搔了搔他的白髮﹐不忍地說出很可能就快成真的事實。

  聶少商不知自己閉氣了多久﹐當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時﹐出乎意料的﹐竟是一副認命的表情。"那是遲早的事﹐總會有這麼一天的。""也許她會因此而離開我們。"莫然又進一步提醒道。以他不曾出錯的直覺判斷﹐這次的成真率應該也是百分之百。

  "她不會離開我。"聶少商也知道他和羽衣的感情建構在岌岌可危的基石上﹐但他還是選擇相信她的話。

  "我說過是直覺。我問你﹐她在見過教堂後有沒有什麼異樣﹖""異樣﹖"聶少商挑著眉峰回想這幾天以來羽衣的行為。

  "有是吧﹖"莫然邊問邊看他﹐兩只眼珠子不安分地瞟向他的心房﹐想藉此更加了解是哪些異樣。

  "前天從外面回來後她的行為的確是變得有點怪......"聶少商猶在沉思﹐沒察覺有人正利用自己的能力與他在想同一件事。

  "怪﹖你指的是她和你上床﹖"莫然笑笑地投給他一顆炸彈。

  "小朋友﹐請得到我允許後再看我的心﹐不要再做這種類似小偷的行為可以嗎﹖"

  聶少商板著俊臉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偷看﹐這個小朋友就不懂得收斂嗎﹖"習慣嘛﹐你又沒設防。"莫然無辜地摳著臉頰。

  "你還未成年﹐不該看的請不要看。"他再不敢對這位小朋友掉以輕心了﹐被全看光了他還有隱私嗎﹖"我又沒全程收看。"現在他想看也看不到了﹐聶少商把心關得緊緊的﹐除了看到怒火還是怒火。

  "把你的話題重心擺在羽衣的身上﹐別扯遠了。""我的重心是在羽衣的身上。你大概還不知道你自己對羽衣而言有多重要﹐也有多令她困擾和痛苦吧﹖若不是為了羽衣﹐我又何必跟你?滕h俊幣□皇歉詹趴闖雋旡w虜晃□酥□男納耍□□暈□□□芩□喬槿□間的閒事啊﹖"我會令她痛苦﹖"聶少商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她捨不得離開你﹐因此不願意想起過去﹐可是愈是壓抑﹐也就愈令她痛苦。"既然看光了羽衣的心﹐莫然覺得有必要說出好友不願讓人知道的苦楚。

  聶少商掉過頭喘息著﹐啞著嗓子艱辛地開口﹐"我從不想讓她痛苦﹐如果她想起來會讓她好過些的話﹐我情願她想起一切。""裝偉大啊﹖她想起來就回天堂去了﹐換你痛苦﹐你以為她會好過嗎﹖"莫然拍桌叫道。就這樣讓她走﹖他以為羽衣捨不得的是什麼﹖"不然能怎麼辦﹖我又不能抹去她的記憶﹐也無力去阻止什麼﹐只能慢慢地等待結果﹐並尊重她的選擇。"他閉上眼萬念俱灰地說﹐再也想不出其它的方法﹐只能隨命運搖擺。

  莫然鄙視他的作法﹐坐在他面前看著他沮喪的表情﹐"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成年人﹐變來變去又想讓來讓去﹐個個爭著想委屈自己﹐沒一個有智能的。""你還小﹐以後當你遇上愛情時﹐你就會明白了。"聶少商收好自己的心情﹐有風度地抬起頭微笑。

  "愛情﹖那也得要有個具智商的女人出現才行。"他可不認為天底下有哪個女人能有他這種頭腦。

  "萬物相生相克﹐總有一天會輪到你的。"不渴求愛情的他不也碰到了羽衣﹖相信命運也會安排一個對象給這小子的。

  "無聊﹐我走了﹐把羽衣保護好﹐她被捉回去我就不饒你。"莫然聽不下他的嘮叨﹐撂下話後就打開落地窗往陽台走去。

  聶少商緊跟在他的身後﹐"我知道﹐我會向她轉達你的關心。""誰要那個笨女人知道﹖"莫然白了他一眼﹐躍上陽台的欄桿後便縱身往下跳。

  雖然早就見識過他的能耐﹐但聶少商還是不能苟同莫然這種特殊的離去法﹐他搖搖頭關上門﹐熄了燈火後﹐又踱回房內。

  "你去哪兒了﹖"他一回房就看到羽衣坐在床上揉著眼睛。

  "窗子沒關﹐我去把它關好﹐繼續睡。"他脫下外衣﹐躺回羽衣的身邊。

  "少商﹐我作了個夢。"羽衣失了睡意﹐翻身趴在他的身上。

  "什麼樣的夢﹖""很溫暖、很親切的夢﹐有好多美麗的羽毛和光芒﹐可惜這個夢好短暫﹐不然我真的不想從夢中醒來。"羽衣漾著笑回想﹐心還停留在夢境裡頭。

  聶少商輕柔地拍著她的背﹐"你的夢中有我嗎﹖""我沒見到你......"她歉然的俯身吻著他的唇。

  "羽衣﹐你......有事瞞著我嗎﹖"聶少商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

  "我瞞著你什麼﹖"羽衣止住了吻﹐睜著水亮的大眼看他。

  "你這兩天有些怪。""只是身體不舒服......"她說出了一半的實話﹐又窩回他的胸前。

  沉默了很久﹐聶少商又問﹕"羽衣﹐你希望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嗎﹖""當然希望。"

  她將手遞至他的掌心﹐與他相握。

  "不要做勉強自己的事﹐我不要你痛苦。"聶少商握緊了她的手。聽了小莫說的話後﹐他才知道羽衣為了維系這份感情付出了什麼﹐他再不要見到那樣的她。

  "我沒有﹐我正極力在避免會勉強我的事發生。"羽衣靜靜俯在他的胸前。離開他才是最勉強她的事。

  "答應我﹐如果你想起了回家的路﹐告訴我一聲﹐想走的話我會讓你走的﹐把我忘了﹐然後你就可以放心的離開。"捧起她的臉﹐他逼自己說出這番話﹐倘若他們兩人注定要有一個人承擔心碎﹐他不要那個人是她。

  羽衣臉色瞬間轉白﹐惶惶然地起身並搖頭﹐淚水一顆顆地躍出眼眶﹐"我不要......

  我不要離開你﹐沒有你我哪兒都不去。""答應我﹖"他坐起來拉著她的雙臂﹐要她保證。

  "我不要──"羽衣揮開他的手.死命地環住他的頸﹐怎麼也不肯離開他。

  聶少商強力地以唇封住她的唇阻止她說話。她的眼淚劃過他的臉﹐像把利刃﹐一??

  ?E□□男母盍選□"我們不會分開﹐不會分開......"羽衣嗚咽地哭倒在他懷裡﹐像怕會失去他般的緊緊抱住他不肯松手﹐不停地對他重復。

  聶少商無語地望著天花板﹐覺得羽衣留在他臉頰上的淚﹐彷佛是替代他蓄在眼眶未流出的淚水。他緊擁著她﹐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因為時間就快到了。

  "羽衣﹐停下來﹐你已經走了一個早上了。""我沒有辦法﹐不走走我受不了。"

  羽衣踩著急躁的步伐﹐一遍遍在廳內來回踱步﹐一步比一步沉重﹐一步比一步更艱難。

  "你是怎麼了﹖一整個早上焦躁不安的﹐這兩天你吃得少連水也很少喝﹐是病了嗎﹖"

  聶少商攔住她﹐手掌放在她的額際﹐一顆心被她的步伐踩得紊亂﹐不知如何是好。

  "我沒病﹐不想吃東西﹐也吃不下。"狂烈的熱氣在她體內熊熊燒灼著﹐使她全身疼痛﹐她靠在他身上希望他為她解熱﹐但只覺得更加煩躁﹐絲毫無法減輕她的痛苦﹐於是她又推開他。

  "你的額頭有點熱﹐去睡個覺好嗎﹖"聶少商柔聲勸道﹐扶著她的腰想帶她回房﹐但她卻立著不動。

  羽衣抬起頭定定地注視他﹐眼神異樣晶亮﹐像池瀲瀲的水澤﹐"少商﹐我想出去。"

  "好吧﹐你可以在欄桿上玩特技。"他以為羽衣是想到高處坐坐﹐於是一口應允下來。

  "我不要爬欄桿﹐我要出去﹗"她的聲音驟然變得高亢﹐兩手緊緊捉著他的衣袖。

  "羽衣﹐小莫曾經來找過我﹐他說洛貝塔研究所的人已經傾全力在外頭找你﹐聽小莫說這次他們派出了高手﹐我不能冒險讓你出去。"聶少商低下身子溫言軟語地對她說明﹐有過小莫的警告後﹐他不能冒任何風險。

  "我只要去一個地方﹐帶我去那個叫作教堂的地方好嗎﹖"羽衣不再煩躁﹐語調冷靜、清清楚楚地說。

  "教堂﹖你想起了什麼﹖"聶少商臉色變得灰白﹐一股戰栗襲向他的腦際。

  "不知道﹐我的腦海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我﹐不管我怎麼掩住耳朵它都停不下來。

  我的身體好難受、翅膀好痛﹐我想我去了那個地方後就不會這麼痛苦了。"羽衣兩手環緊自已﹐藏在背部的翅膀像被燒紅的鐵塊般﹐深深烙在她的血肉裡﹐痛得她幾乎失去所有知覺。

  "忍著點﹐現在你出去的話很容易洩漏行蹤﹐我先帶你去山上的別墅住一陣子﹐那裡很清幽少有人煙﹐等過陣子我再帶你上教堂。"他拍撫著她的背脊試著減輕她的痛楚。

  眼前的情勢不容許羽衣在外頭露面﹐一個不小心被研究所的人找上了就完了。

  "你不懂﹐我快無法忍耐了。幫幫我﹐別讓我聽見那個聲音﹐我不要想起來﹐我不走﹐我不要離開你。"羽衣掩住雙耳﹐想把那擾人的聲音逐出腦海外。

  聶少商的手凍結在她身後﹐他持穩著氣息問她﹕"但如果你到教堂後﹐反而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呢﹖"雖早就已經設想到這一點﹐但他仍是要問。

  他的話令羽衣驚悚﹐"那我不去了﹐不去......"她口中喃喃重復﹐卻又痛彎了身跪伏在地上。

  "羽衣﹐你怎麼了﹖"聶少商慌亂地跪在她身旁扶住她﹐看著豆大的汗珠由她額際一顆顆滴落。

  "好痛......"臉龐和著淚水與汗水﹐她咬緊了牙關回道。

  "哪裡痛﹖你別嚇我。"他慌了手腳﹐除了摟住她、為她拭汗之外﹐他實在無能為力。

  "回來﹐我不許你們出來......"羽衣朝身後叫著﹐背後那雙羽翅已經不聽從的翻拍而出﹐張張闔闔地拍動著。

  "你的翅膀﹖"聶少商瞪著她那比以前更加潔白的翅膀﹐覺得它們似乎有些改變﹐變得更加碩大和豐盈。

  "幫我把它們壓回去﹐我不要用它們。"羽衣催促著聶少商﹐自己強拉下一邊的羽翅﹐硬要將它塞回身體裡。

  看著她額際的汗水和眉宇間的潰痛﹐他的眼神漸漸變冷﹐由不願的心情換作不捨﹐他不要他的天使為他折翼﹐不要她強自忍痛低低哀鳴﹐他要的是她那花朵般的笑容。

  "羽衣﹐你聽我說﹐不要忍耐了﹐這樣你會更痛苦﹐我現在就帶你去教堂。"他抬正她的頭﹐決絕地說。

  "我不要去﹐我不走﹗"羽衣知道他在想什麼﹐聲聲?s啊□"你不會走﹐你忘了自己說過﹐即使你知道了回家的路﹐你也不會雜開我嗎﹖我相信你﹐我們先去解除你的痛苦好嗎﹖"聶少商好言謊騙﹐將自己的心灰掩藏在眼瞼後。

  "不要﹐你也說過身不由己﹐如果我去了之後就回不來怎麼辦﹖"羽衣不從﹐她失去神采的眼睛盛滿絕望和悸怕。

  聶少商執起她的手牢牢握著﹐"我會牢牢抓住你的手﹐守著你不讓你離開﹐就像這樣。""你保證會握牢我不會放手﹖"羽衣仍然不信﹐還是一臉的遲疑。

  "我保證。"聶少商將她的手貼在心窩上﹐深深地將她摟抱﹐心痛地吻著她失色的唇。

  羽衣熱烈地吻著他﹐而後悲切地囑咐﹐"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放開我的手﹐絕對不可以﹐你知道嗎﹖""我不會放開你的﹐你先把翅膀收起來﹐我們去找教堂。"

  他沉沉地點頭﹐抱起她站穩。

  羽衣沮喪地垂下頭﹐"我收不起來。"她根本就控制不了那雙不聽使喚的翅膀。

  "沒關系﹐這樣別人就不會看到了。"聶少商取來厚重的外袍綿密地將她的雙翅蓋住。

  他帶她走出家門口﹐發現車鑰匙忘了帶﹐便讓羽衣在門口等候﹐又折回屋內去取。

  當他拿起鑰匙轉過身時﹐驀然看見屋內那盆一直恣意盛開的曇花竟緩緩落下一片花瓣﹐花瓣落至地上後迅速枯萎﹐化為空氣不留痕跡。

  ※※※抵達公園後﹐聶少商攙扶著羽衣走過廣闊的草坪﹐穿過濃密的樹林後﹐教堂聳立在眼前。

  一群飛鳥從天而降﹐朝著羽衣飛來﹐環繞在她身旁。

  "那些鴿子又來找你了。"聶少商因飛鴿掀起的風而□起了眼﹐試著想趕走礙路的飛鳥。

  "走開﹐不要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羽衣一手捂著耳朵對鴿群叫道﹐一手不停地揮舞﹐想驅離停在她身上的鴿子。

  "你聽得懂﹖"聶少商轉過頭看她﹐耳邊除了鴿子咕嚕咕嚕的叫聲外.他什麼也沒聽見。"它們一直叫我回家。叫它們走﹐我不要回家。"羽衣將臉埋在他的懷裡。

  "進去裡面。"聶少商飛快地拉著她跑向教堂﹐拉開沉重的大門推她進去。

  將鴿子隔絕在門外後﹐他看見鴿群猶不死心的在窗外敲打透明的玻璃﹐於是牽起羽衣的手朝聖壇走去。"好象沒人在的樣子。""少商﹐他們也是天使﹖"羽衣愕然地指著聖壇上方排列在聖像旁的天使雕像。

  "對......那是十二門徒。"聶少商看了一會兒﹐想起書上寫的名稱。

  "他們變成石頭了......""不是﹐那只是雕像﹐他們沒有變成石頭。"聶少商牽著她的手再往前走。

  "少商﹐我的耳朵不吵了﹐反而聽到一種歌聲﹐好美、好熟悉的歌聲﹐你聽見了嗎﹖"

  她走到一半便停住了腳步﹐揚起頭問他。

  "我沒聽見什麼歌聲。"聶少商皺著眉回道。

  "好奇怪﹐翅膀也不痛了。"她輕輕挪動大衣下的雙翅﹐不再覺得有那種火燒般的感覺。

  "舒服多了嗎﹖"他拉緊她的外衣﹐怕她的翅膀會暴露在外。

  "嗯﹐很平靜也很舒服﹐不再那麼燥熱疼痛了。"羽衣面頰瑩亮﹐一種釋放的感覺平復了她身體上的痛苦。

  聶少商抬起手觸著她的額、她的面容﹐"那就好﹐你的臉色好多了﹐額頭也不熱了。"

  "少商﹐他在對我說話。"羽衣眼神轉向了一尊高聳的雕像。

  "他﹖他是誰﹖"聶少商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卻沒見著半個人影。

  "天使長﹐百迦列。"她清楚地指著其中一尊天使說道﹐語氣裡沒有半點猶疑。

  "你認得他﹖他說什麼﹖"她當初連一個天使也認不得﹐如今反常的舉止令他不安極了。

  "他很生氣﹐他說我早就應該回去﹐而不應該逗留在人間這麼久。"羽衣看著雕像﹐默默地接受那無聲的責備。

  "他還說了什麼﹖"聶少商困難地吞咽﹐又吐出另一個問題。

  "他說......時間到了。"羽衣收回眼神直直地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你......想起回家的路了﹖"他不自覺地握緊她的手﹐緊張地問。

  "踏進這裡不久後﹐我就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回家的路在那裡。"羽衣眼底沒有驚慌﹐適然安詳地指著上頭陽光穿透的玻璃屋頂。

  "羽衣......"聶少商像個等待判刑的男人﹐提著心不能自主地等待她開口。

  "可是我不走﹐我不回去天堂﹐我要留下來﹐我要留在你的身邊﹐你答應過我不會放開我的﹐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延續到來生。"她真摯地看著他黑亮的眼瞳﹐如花瓣的唇綻放出一朵他愛戀的笑。

  "對﹐我答應過你。"聶少商激動地擁著她﹐覺得自己快死的心在她的笑容中又活了過來。

  "我不做天使﹐我要留在人間做你永遠的情人。"也許天堂有殷殷呼喚她回家的親人﹐也許在那個樂園裡她永遠不會再有歡樂以外的情緒﹐可是留在他的身邊她會擁有永生不變的情愛﹐那是無可取代的﹐而且是天堂上絕對沒有的。

  "好。"聶少商虔誠地將他的天使抱在懷中﹐滿心喜悅。

  羽衣拉拉他的手﹐"走﹐我們去告訴他。""告訴誰﹖"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教堂。

  "百迦列天使長﹐我要他將我除權﹐再不要當天使。"她笑得璀璨﹐心中再無陰霾。

  "好﹐我們向他說清楚。"聶少商微笑地低下頭吻她﹐拉著她的手一同爬上高聳的石雕基座。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快下來﹗"一個老邁的聲音由他們的下方傳來。

  "他是誰﹖"羽衣側轉過頭問。

  "可能是這間教堂的神父﹐我去和他說說。"聶少商打量了喊話人的穿著後回道﹐想放開她的手下去對他說明。

  "不要﹐千萬不要放開你的手。"羽衣慌張地看看百迦列的臉孔﹐又緊位著聶少商的手不放。

  "快下來﹐你們聽到了沒有﹖"神父氣壞地在下頭嚷著。

  "我只是下去一會兒﹐你別擔心。"聶少商緩緩松開她的手﹐笑著安慰道。

  "少商不要......"羽衣無助地看著他們緊連的手慢慢分開。

  "我很快就回來。"聶少商跳下雕像的基座﹐轉身走向神父。"神父﹐我們只是想看看那尊雕像......神父﹖神父﹐你還好嗎﹖"他看見神父的面孔由氣憤快速轉變成驚駭﹐不由得問道。

  "她......她有翅膀......"神父顫抖地指著站在雕像旁的羽衣﹐嚇得跌坐在地﹐繼而爬著逃出教堂外。

  聶少商打過頭﹐赫然發現羽衣早已脫去外套﹐一雙翅膀在她身後有力地拍振著。

  "羽衣﹖你怎麼把翅膀──""我說過不能松手的。"羽衣的淚落了下來﹐翅膀不斷地拍飛﹐使她的兩腳離了地。

  "羽衣﹐你回來﹐快回來"聶少商倉皇地朝她奔去﹐心底既驚且怕。

  "我沒有辨法......"她淒涼地喊道﹐身後的雙翅早不聽使喚﹐一心要朝上飛。

  "找到你了。"一抹人影在羽衣緩緩上升時突然飛掠而至﹐強將她制在空中。"曼婷﹖"羽衣眨掉淚水看清了阻止她的好友。

  "跟我回去。"曲曼婷張著充滿血絲的眼﹐語調顫抖地說。

  "曼婷﹐你怎麼了﹖"羽衣看著她可怕的表情﹐心底有些慌亂。

  曲曼婷一手握住她的腰際﹐一手捉緊了她的雙手。"跟我走﹐回去洛貝塔那裡。"

  "不行﹐我不能去﹐放開我。"羽衣掙扎不開﹐含淚對聶少商求救﹐"少商......""放開她﹗"聶少商在下頭嘶聲大喊﹐一邊忙著爬上雕像的基座。

  "對不起﹐我是被逼的﹐請你原諒我。"曲曼婷松開了一只手﹐往她的後頸敲了一記﹐然後帶著昏迷的她消失在教堂的高處。

  "羽衣──"聶少商痛苦嘶叫﹐陣陣回音響徹了空蕩的教堂。

  一片潔白的羽毛自空中緩緩飄下﹐他淌著淚伸手接住。當羽毛觸及他的掌心﹐馬上就像他屋裡那片曇花花瓣一般﹐迅速化為空氣﹐灰飛煙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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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海﹐出來﹗"聶少商一路朝著自已辦公室的方向前進﹐一邊扯開嗓子大喊。

  "少......少商﹖"原本坐在辦公桌前批閱公文的魏北海被聶少商的吼聲嚇得差點跌下座椅。

  聶少商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神色忿忿地問﹕"洛貝塔研究所在哪裡﹖""什麼﹖"

  魏北海揉了揉眼睛﹐天哪﹐他破天荒的踹了門﹖這次事情一定很嚴重。

  "洛貝塔派人捉走了羽衣﹐快告訴我﹐我要去把她帶回來。"他來到桌前﹐一雙拳頭用力地捶在桌面上﹐臉上不復往昔的溫文從容。

  "你冷靜點﹐先別沖動。"怪怪﹐他居然會失常﹖魏北海害怕地以兩手抵著他的胸膛。

  "在哪裡﹖"聶少商固執地欺身逼問。

  "好﹐稍安勿躁﹐這是你要我查的洛貝塔研究所報告。"魏北海把他推開一個桌子的距離後﹐從抽屜裡翻出一份研究報告書。

  "拿來。"他伸手就要拿。

  "慢著﹐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不然我不會交給你。"魏北海手收得極快﹐把報告書搋在懷裡。

  "快說。"聶少商盯著那份報告書耐心地等他說完。

  "這個洛貝塔研究所不是你可以隨便進出的地方﹐它是個黑暗的地下組織﹐殺人不眨眼的﹐在那裡沒有法律﹐你貿然前去只怕會喪命。"早就看過報告內容的魏北海事先警告道。

  "我不管﹐把它拿來。""你不要命我就得管。"他無視於警告的不要命行為惹毛了魏北海﹐硬是把報告書拿得遠遠的不給他。

  "我顧不了這麼多。"聶少商內心又焦急又憂慮﹐對好友的阻攔完全置之不理。

  "你再過來我就把它燒了。"魏北海退至桌子的另一角拿出打火機威脅道。聶少商見狀立即止步不再妄動﹐魏北海見機不可失﹐連忙按下電話通知秘書﹐"叫五、六個保全進來﹐立刻。""北海﹗"聶少商氣得跳腳﹐又上前去和他搶。

  魏北海連跑帶躲地在辦公室裡繞圈子﹐不一會兒保全人員沖了進來﹐他趕緊躲到他們身後發號施令。

  "架住他﹐把他帶到隔壁去﹐沒有我的准許誰也不准放他出來。"魏北海按著狂跳的心髒﹐氣喘吁吁。"你們敢﹖"聶少商怒紅了眼﹐跨步上前瞪著保全人員﹐嚇得他們不敢聽命捉他。

  "怕什麼﹖他如果開除你們我再請你們回來﹐動手。"魏北海以靠山的姿勢對手下保證道﹐開玩笑﹐說什麼他也是老板之一﹐聶少商有威嚴他也有。

  保全人員這次聽令地一湧而上制住聶少商﹐強行將他架至隔壁房。

  "放手﹐北海﹖"被制得動彈不得的聶少商朝著跟在保全後面的魏北海吼著。

  "抱歉﹐這是必要手段﹐誰教你沒理性。"魏北海才不理會他﹐轉頭又對手下吩咐﹐"把他關起來﹐隨便他去叫。"一把被推入房內的聶少商連忙跑回門邊﹐魏北海卻由母Y將他反鎖﹐他氣得猛拍門板。"北海﹐開門﹐快開門﹗""大情聖﹐你在窮叫個什麼勁﹖"一個年輕的男音從聶少商身後傳來﹐冷冷地壓住了他的喊聲。

  "小莫﹖"聶少商回過頭﹐卻見那個老是神出鬼沒的莫然蹲在高達十八層樓的窗口﹐懶洋洋地看著他。

  "羽衣出事了﹖"莫然盯著他狂亂的表情﹐開口就是這句。

  "羽衣被捉走了﹐快帶我去研究所。"聶少商急急地將他拉下窗口﹐沒時間去想他這次又是用什麼方法上來。

  莫然揮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被捉了﹖你讓羽衣出去外頭﹖""我不得不這麼做。""還讓她上教堂﹖你居然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又不經同意而偷窺的莫然瞪著他的胸口火冒三丈地問。

  "羽衣很痛苦﹐我沒法看她那樣﹐所以我不能阻止她去。"聶少商垂下眼﹐兩手揪著發﹐神色痛苦地說﹐她是那般難受﹐他不忍。

  "笨──蛋﹗"莫然罵道﹐罔顧他的勸告﹖那他上次三更半夜跑去聶家的苦心豈不是都白費了﹖"我不能失去羽衣﹐帶我去找她﹐拜托。"聶少商懇求地看著他。

  "帶你去﹖你以為那個地方是旅館啊﹖哪有那麼容易來去﹖""那麼你能進去嗎﹖"

  聶少商抱著一絲希望問。

  "當然﹐我又不是你們這種凡人。"莫然高傲地撇撇嘴。

  "那你就和我一起設法將羽衣救出來。"既然他有法子進去.那就必然能有方法救出羽衣。

  "喂﹐把她弄丟的人是你﹐憑什麼要我幫你救回來﹖"莫然立刻撇清了立場。

  "因為你是羽衣的朋友﹐而捉走她的人也是她的朋友﹐只有你才知道那些具備異能的同伴中誰有什麼能力。你說得沒錯.我是普通的凡人﹐只憑我一人是無法將她帶回來的﹐所以我只能找你幫忙。"他若胡裡胡塗的進去救人﹐只怕研究所裡那些異能人士會阻止他。

  "等一下﹐你說捉走她的人是她的朋友﹖"莫然抬手喊停。羽衣的朋友也才那麼幾個﹐捉走她的會是熟人﹖"對﹐她叫曼婷。"聶少商鎮定地把那時聽來的人名告訴他。

  "曼婷﹖﹗"莫然怔住﹐恍惚地念著這個名字。

  "羽衣是這麼叫她的。""曼曼不可能對羽衣這麼做﹐你一定是聽錯了。"莫然眼底略過一絲慌張﹐他不信。

  "我沒有聽錯﹐那個曼婷已經這麼做了﹐她在教堂裡捉走羽衣﹐在我面前。"聶少商忍著心急再次對他說明。

  "捉走羽衣的那個人額頭上有沒有一顆很明顯的紅痣﹖"莫然問的是曲曼婷天生的特征﹐藉此求證。"有﹐她還向羽衣道歉﹐說她是逼不得已的。"當他爬上高處時曾清楚地看見那個女孩的模樣﹐也聽見了她和羽衣的對話。

  "逼不得已﹖居然逼曼曼﹐洛貝塔那個臭老頭......"莫然恨恨地磨著牙﹐額上青筋直跳。

  聶少商見他跳上窗邊﹐連忙拉住他。"小莫﹐等一下﹐你要去哪﹖""我要去救曼曼。"著急沖動的人換成了莫然﹐他揮著手要聶少商放開他。

  "羽衣呢﹖你不帶我去救她﹖"聶少商使勁地將他抱下窗邊﹐不讓他從眼前消失。

  "誰管你這個笨蛋惹的禍﹖自己救自己的。"他火大地吼﹐與不肯放開他的聶少商拉拉扯扯的。

  "小鬼﹐你罵我弟弟是笨蛋﹖"聶少庭一打開被死鎖的房門後﹐就沖著莫然質問。

  "大哥﹖爸﹖"聶少商眨著眼看向他的家人﹐不禁感到訝異﹐但兩手仍捉著莫然不放。

  這時﹐魏北海走進來﹐滿頭大汗地坐在椅子裡。"我替你搬來了救兵﹐大家先坐下來好好商量再去救人。""就憑你們﹖"莫然不屑地出聲。

  "年紀小就要懂得尊敬長輩﹐過來坐下。"聶少庭橫眉豎目地自聶少商手裡拎過莫然﹐強行將他按坐在自己身邊。

  "死中年人。"莫然張著怒眼對著他的胸口直瞧。

  "我知道你會讀心術﹐別客氣﹐盡量讀。"聶少庭一手牢牢地按著他﹐不在意地說道。

  "北海﹐你不懂﹐我們只能靠小莫才有法子進去﹐你找他們來也沒有用。"聶少商對魏北海分析著情勢﹐沒有莫然﹐他們可能連門都進不去。"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那個小鬼也只能當先鋒﹐沒有後盾又如何把人救出來﹖"魏北海靠在椅背上又喘氣又?

  風的﹐慢慢把事情解說給他聽。

  "還有什麼後盾﹖你不是說那地方法律管不著嗎﹖"聶少商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現在哪還有什麼方法﹖"別急。"魏北海拉他坐下﹐繼而轉向掌管莫然的聶少庭﹐"聶家哥哥﹐麻煩請你先把那個小鬼的眼睛遮起來﹐我喜歡保留自己的發言權﹐謝謝。"他才不讓一個小鬼頭把他的心事全都看光光。

  "不客氣。"聶少庭笑著一巴掌蓋住了莫然的雙眼。

  "喂﹐中年人﹐遮住我的眼睛做什麼﹖把你的手拿開﹗"莫然嚷道﹐反抗地想扳開聶少庭的手。

  聶少商兩手板過魏北海的臉﹐"北海﹐我現在沒有耐心。""好好好﹐你聽我說。

  洛貝塔研究所法律管不著的原因是大家不知道要去管﹐它暗地裡做了多少非法囚禁研究的行為外界毫不知情﹐所以我們只要揭開它的黑暗面﹐法律就能幫上忙了。怎麼樣﹐這個後盾夠強吧﹖"魏北海胸有成竹地分析﹐他的智能也只有在聶少商失去理智時才能夠徹底發揮出來﹐以前光芒總被聶少商蓋過﹐現在威風的人可是他了。

  "你不早說﹗"聶少商的雙手往下一降﹐改掐著他的頸子。

  "你又沒時間讓我講。"魏北海也滿肚子氣地扯著他。

  聶懷樓適時地分開他們倆﹐"好了﹐大家都靜一靜別那麼火爆。""等等﹐我們要有證據﹐否則沒法子向大家證實那個研究所做的事﹐也不能把它公開。"聶少商冷靜了下來﹐重新整理好思路後﹐提出關鍵性的難題。

  "證據﹖聶家哥哥手上那個不就是最佳人證﹖"魏北海一手指向莫然。

  聶少商期待地看向他﹐"小莫﹐你願意嗎﹖""把手拿開啦﹐這是對待最佳證人的態度嗎﹖"莫然不滿地朝聶少庭叫道。

  "小鬼﹐你開始識相了。"聶少庭放開他﹐拍拍他的頭頂褒獎道。

  "哼﹗"莫然瞪他一眼﹐站到房內一角拒絕和他們同坐。

  "少商﹐爸爸在法界有幾個老朋友﹐我去找他們商量﹐他們一定能夠幫得上忙的。"

  聶懷樓輕拍著聶少商的肩頭﹐主動提供他們所需要的援助。

  "爸......"聶少商轉頭看向他﹐聲音變得低啞。

  聶少庭也供出另一條能X作的管道﹐"我有個朋友﹐他在警界官位還算滿大的﹐打通電話給他應該可以勒索一票警察過來助陣。""大哥﹖"聶少商感動地看著親兄弟。

  "在晚了幾十年後﹐我總要為自己的親弟弟做些事﹐我們是一家人嘛﹗"聶少庭爽朗地笑道。這個親弟弟曾在他們最需要幫助時不計前嫌地出手相助﹐這份恩情他現在總算能報答了。

  "謝謝。"聶少商緊握著家人的手﹐感激地說。

  "好極了﹐湊齊了這些人﹐再加上我們的保全人馬﹐差不多就可以組一支軍隊直搗洛貝塔研究所了。不過......萬事俱備卻缺了東風﹐我們好象還少了一個能夠帶路和破關的先鋒。"魏北海不懷好意的朝站在角落的莫然瞟去。

  "干嘛﹖別看我。"一屋子的人忽然把眼神全集中在他身上﹐莫然不禁咽了咽口水﹐靠在牆上不安地斥道。

  魏北海和聶少庭互視對方一眼﹐兩個人同時走到莫然身邊﹐一左一右地倚著他的肩頭﹐"我想我們已經找到東風了﹐你說是不是﹐小朋友﹖""要我打頭陣﹖你們這些卑鄙的中年人﹗"

  ※※※聶少商一行人召集所有人馬後﹐趁著夜晚兵分兩路的埋伏在洛貝塔研究所外。計畫是這樣的﹐打頭陣的莫然和聶少商他們先行設法潛入研究所﹐救出羽衣她們後﹐再由聶懷樓帶著檢查官和龐大的警力沖進去揭發洛貝塔的丑行。

  "派兩個人去捉個看門的過來問路﹐免得我們進去後要浪費時間找人。"先鋒莫然蹲在研究所外的草叢裡觀察了許久後﹐對魏北海指示道。

  "怎麼問﹖他們會說嗎﹖"魏北海招手叫了兩名保全精英過來﹐略感懷疑地問。

  "不用他們說﹐小莫會看出來。"聶少商有把握地回道。這個小朋友連開口問話都省了﹐只要拿兩眼一看﹐誰都別想在他眼底下藏有秘密。

  "捉哪一個﹖"魏北海看著研究所前的三名守衛。

  "隨便啦﹐問個路都婆婆媽媽的﹐你怎麼成大事﹖"莫然不耐煩了﹐伸手指了其中一名後就派人去捉。

  "我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聶少庭很不滿意他們躲在暗地裡綁人的行為。

  "少?滕h□訝俗□謾﹗蹦□簧土慫□患前籽郟□淶□乜聰蛭罕焙J窒擄罄吹囊桓□守衛。

  "小鬼﹐我們正大光明的沖進去把人搶回來不就解決了﹖"聶少庭在莫然表演看家本領時毛躁地問﹐屈屈一個研究所﹐派出大批人馬去搶還怕會搶不到﹖"是喲﹐正大光明的沖進去﹐好讓洛貝塔聞風帶走羽衣她們﹖用頭腦﹐中年人。"

  莫然邊讀人心順便潑他冷水。

  "看出來了嗎﹖"聶少商著急地問。

  "知道她們被關在哪裡了﹐我們先去救曼曼。"莫然看完後便屈著身往研究所的另一個方向走。

  "慢著﹐為什麼不先救羽衣﹖"聶少商拉住他﹐質疑他的決策。

  "洛貝塔關羽衣像在鎖寶藏﹐多一個幫手多一份力量﹐有曼曼的幫忙我們才有辦法突破他的防線。"想救羽衣哪有那麼簡單﹖他當然要先找幫手。

  "你忘了是那個曼婷親手捉走羽衣的嗎﹖你還想找她幫忙﹖"聶少商不相信那個捉走羽衣的人會倒過來幫他們。

  "曼曼是被逼的﹐她一定有苦衷﹐你若不救曼曼那一切就免談。"莫然冷峻著一張臉﹐自始至終他還是信任曼婷。

  聶少商看著他的眼﹐見著了與他同樣的心焦與煎熬﹐於是豁然開朗地拍著他的肩﹐"好吧﹐先救曼婷。"魏北海帶來的手下打退了看守地下牢房的守衛後﹐莫然沖進去﹐隨手捉了一個倒地的守衛看了一眼﹐然後直直地跑向眾多牢房的其中一間﹐毫不費力地開鎖打開牢門。

  "誰﹖"被蒙著眼的曲曼婷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裡。

  "是我。"莫然打開燈﹐忙著替她解開眼罩和手上的電磁鎖。

  "小莫﹖"曲曼婷□著眼看他﹐以為又是毒品使她產生錯覺。

  "你為什麼出賣羽衣﹖洛貝塔用什麼方法逼你﹖"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後﹐莫然心疼地看著她削瘦的臉龐﹐不捨地撫著她眼眶下的青紫。

  "小鬼﹐何必問那麼多﹖你直接讀她的心不是更快﹖"魏北海和其它人一起進入牢房內﹐提醒他在浪費時間。

  "這世上只有她的心我讀不出來。"看著曲曼婷時莫然的表情猶帶溫存﹐但在轉過頭面對他們時﹐又變回往常的冷淡。

  "羽衣被關在北樓﹐你們快去救她吧﹗"曲曼婷冰冷地拉下莫然的手﹐退坐回角落閉上雙眼。

  "這個我知道﹐我要先救你。"莫然又回到她身邊﹐想解開她腳上的枷鎖。

  "犯不著。"曲曼婷不領情的推開他。

  "曼曼﹐我沒有時間跟你吵。"莫然擺正她的腳解鎖﹐忍著氣不和她爭吵。

  "你想救我﹖怎麼救﹖是古科鹼﹐他用毒品控制我﹐滿意了嗎﹖"她挽高袖子﹐讓他看清她手臂上滿滿的針孔。莫然慌忙拉直她的手臂﹐盯著上頭或紅或紫、不忍卒睹的痕跡。

  "小朋友﹐你別擔心。"聶少商善解人意地安撫著激動得無法言語的莫然﹐他又轉頭對曲曼婷說道﹕"我們可以幫你找間醫院為你戒除毒癮﹐你不會有事的。"曲曼婷卻存著敵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們這些外人﹖""曼曼﹐他是我的朋友﹐難道你連我都不信﹖"沉默很久的莫然抬起頭打直眼睛望著她。

  "救我的目的是要我幫忙救羽衣是不是﹖"她軟化地問。

  "一半是如此﹐那些守衛需要靠你的神力來擺平。"莫然打起精神﹐故意擺出往常戲謔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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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8 21:20:09 |只看該作者
  曲曼婷被他這一激﹐生氣地推開他﹐"好﹐我會幫忙﹐但我這麼做是為了不讓羽衣認為我出賣友情﹐等事情結束後﹐我會自己想辦法戒癮。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小鬼﹐你說這個冷漠的小女生能擺平守衛大軍﹖"聶少庭指著曲曼婷問﹐她看起來嬌嬌弱弱的﹐而且被打了毒品後﹐哪會有什麼神力來幫他們﹖"你不信﹖"莫然挑舋地瞪他。

  "噓﹐有人來了。"聶少商聽見了大批人馬的腳步聲﹐連忙叫所有人員都躲進牢房來。

  魏北海從門縫裡往外看﹐低聲地怪叫道﹕"哇﹐帶槍﹖洛貝塔是從哪兒找來這些人的﹖"牢房外聚集了二十來個荷槍實彈的守衛﹐將他們重重包圍。

  "出師不利﹐完了。"聶少庭掩著臉哀歎。

  曲曼婷推開他們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打開門揚著拳頭對外頭的守衛叫道﹕"來得好﹐我正要找你們算帳。""安全第一﹐大家後退點﹐她今天脾氣有點火爆﹐被她掃到可不是好玩的。"聰明的莫然趕緊拉著大家後退﹐以防被波及。"掃到什麼﹖"魏北海邊後退邊問。

  "她的眼睛沒有蒙上﹐准備開槍﹗"帶頭的守衛一見曲曼婷沒被蒙上雙眼﹐緊張地大叫。

  "可是她是珍貴的研究品之一......"一旁的手下遲遲不敢開槍。

  "沒關系﹐洛貝塔說隨時都可以讓她死﹐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快開槍﹗"帶頭的守衛放聲命令道﹐舉起槍瞄准她。

  "你說我是什麼﹖研──究──品﹖"曲曼婷怒火濤天﹐雙眼一瞪﹐擋在她眼前的一排人立刻飛撞至牆上﹐個個撞得頭破血流。她又掃了剩余還搖搖擺擺站著的人一眼﹐槍枝迅速飛離他們﹐接著一個個被她的眼神壓在地板上。她大聲斥道﹕"我是人﹐不是你們的玩具﹗替我打毒品﹖找死。"她以眼神將其中一名守衛定在半空中﹐然後狠狠甩飛至天花板﹐在天花板和地上遺留下一攤血跡。

  "小鬼﹐這......這叫有點火爆﹖"魏北海兩眼張得如銅鈴般大﹐悄悄拉拉莫然的袖子﹐抖著聲音問。

  "中年人﹐你說她能不能擺平守衛大軍﹖"莫然沒有回答﹐只是轉過頭問向先前對他的話存疑的聶少庭。

  聶少庭不住地點頭﹐"她能﹐絕對能......"門外的守衛死的死、傷的傷﹐這女孩一人就是一支軍隊。

  "走﹐我們去找羽衣。"火氣正旺的曲曼婷拭去飛濺在臉頰上的血漬﹐邁開大步走出地牢。

  "等我。"聶少商心急如焚地追了上去。

  "還站著發呆﹖沒看過有暴力傾向的女超人嗎﹖再慢點整個研究所的守衛都會被她撂倒﹐到時候我們就連出場的機會都沒了。"莫然吩咐手下跟上聶少商後﹐胸手環胸地看著那兩個站在原地不動的中年人﹐而後不屑地丟下他們准備去趕場。

  "聶家哥哥﹐你弟弟怎麼會認識這些人﹖"魏北海心有余悸地問。"我正想問你......"

  ※※※在洛貝塔研究所北樓頂端的實驗室裡﹐偌大一個方台上架起了高聳的絞煉架﹐洛貝塔正氣定神閒地坐在方台邊﹐滿足地看著又重回他身邊的天使。

  "很難受是吧﹖快把上天堂的路告訴我﹐我就幫你解開翅膀上的鐵鏈。"洛貝塔扭曲著臉﹐把玩著手指誘哄道。

  "我不能告訴你。"被強行拉開雙翅吊了一天的羽衣痛覺已失﹐只感到疲憊﹐她無力的垂著頭。

  "乖女孩﹐為什麼不能﹖你都已經知道自己天使的身分了﹐又何必瞞我﹖"在得知羽衣已經想起過去的一切後﹐洛貝塔難掩興奮之情﹐知道他等候了一輩子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羽衣費力地睜開眼睛看他﹐無奈地開口﹐"你沒有資格上天堂﹐我不能說。""我為什麼沒有資格﹖飲水要思源﹐我養了你十年﹐你把通往天堂的路告訴我就算是報答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他揪著她的髮﹐把猙獰的臉孔逼向她。

  "你不被編列在上天堂的名冊裡﹐即使我告訴你﹐你也沒辦法進去﹐你真的不屬於那裡﹐求求你放棄吧。"她實在是無能為力﹐連她都無法與天意抗衡﹐他這個不屬於天堂的人又怎麼能﹖"把她的鏈子再絞緊﹗"洛貝塔放開她的長髮對兩旁的手下吩咐道﹐想藉用酷刑讓她屈服。

  "住手﹐我的翅膀會斷掉......"被鐵鏈死鎖的翅膀兩邊各連接著一道長煉﹐在洛貝塔的命令下﹐長煉分別向不同的方向硬拉開﹐羽衣不禁痛喊出聲。

  "那就在斷掉之前告訴我。"洛貝塔抬起她的下巴吼道。

  "天堂沒有界址﹐它在......雲端裡﹐也在......人的心中。"羽衣成全地看著他﹐斷續地說出天堂的所在。"胡說﹐科技這麼發達﹐從沒有人在雲層裡發現天堂的存在。"

  洛貝塔反而認定她合作的態度是在哄騙他。

  "我說過它也在人的心中﹐只要你相信它就存在。"羽衣倦怠地閉上眼﹐信或不信﹐她無權指使。

  "我相信它﹐但它為什麼不存在﹖"洛貝塔不平地叫著﹐他篤信了大半生﹐為什麼天堂不為他而存在﹖"它不在自私的人心中。"知道說實話只會讓洛貝塔更加憤怒﹐但羽衣還是無法說謊。

  "在哪裡﹖再不說翅膀就要斷了喔﹗"洛貝培又揚了揚手﹐兩旁負責絞鎖煉的人又轉緊機器﹐將她的翅膀拉得更開。

  "往上走......我只知道往上走到某個高度就到了......"羽衣的淚水潸潸落下﹐她喘息著﹐覺得身體快裂開了。

  "早告訴我不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了嗎﹖看你﹐弄得這麼狼狽﹐把地點說清楚些﹐還有﹐我該怎麼上去﹖"他拍打著她的臉頰﹐要求得到更多訊息。

  呈半昏迷狀態的羽衣氣若游絲地回道﹕"我不知道......""你能上去是因為你有對翅膀﹐如果我把你的翅膀拆下來留給我用呢﹖"洛貝塔狠狠地拔下她的一根羽毛﹐令羽衣沉痛得斂眉悶哼。

  "洛貝塔﹐別說有翅膀﹐就算你有火箭也別想上天堂。"曲曼婷轟開了實驗室的大門後﹐對著他吼叫道。

  "曼婷﹖"洛貝塔怔愣了一會兒﹐看見她殺紅的雙眼後﹐懼怕地教唆著手下﹐"來人﹐殺了她。"曲曼婷自從踏出地牢之後﹐便帶著聶少商他們一路殺上來﹐強悍之勢無人可阻﹐跟前的這幾個嘍?慼慾疆?K環旁諮鄣祝□換□肆矯刖桶諂攪恕□"羽衣﹗"隨後趕上的聶少商進入實驗室時﹐被羽衣受盡折磨的樣子驚嚇得肝膽俱裂﹐發狂似地朝她奔去。"少商......"迷蒙間聽見他的聲音﹐羽衣以沙啞的嗓音呼喚著。

  "別靠過來﹐再過來我就撕斷她的翅膀﹐讓她永遠也回不了家。"洛貝塔站到羽衣的身後﹐兩手擺在她的翅膀上威脅著。

  "你把我當成隱形人啊﹖"曲曼婷慍慍地問﹐眨著眼將他甩到牆壁上貼掛著。

  "你......"離地遠遠的洛貝塔四肢被壓得無法移動分毫﹐只能惱恨地瞪著她。

  "替我注射毒品讓我生不如死﹖今天我就要讓你也嘗嘗死亡的滋味。"曲曼婷在下頭嗤鼻冷笑﹐正准備將他五馬分屍時﹐一只手卻搭上了她的肩。

  "曼曼﹐別殺他。"莫然及時阻止她下手。

  "我不該嗎﹖"曲曼婷憤恨地笑問。

  "不是不該﹐只是他關了我們這麼久﹐讓他痛快的死似乎太便宜他了﹐你應該讓他也關在牢裡頭嘗嗜滋味﹐我們還可以常去探望﹐以整他為樂。"莫然揚起了比她更為森寒的笑意。揭穿這老頭的劣行後可讓他關上一輩子了﹐他要洛貝塔也以蹲苦牢來度過漫長歲月。

  "這主意雖然不錯﹐可是我還是想讓他也痛一痛。"曲曼婷考慮了一會兒﹐仍覺得洛貝塔該得到更多的懲罰。

  "那就拿他的腳開刀好了﹐反正他又不上天堂﹐下地獄時也不必用到那雙腳。"莫然好心地提供意見﹐讓她去發洩心頭的怒火。

  "好。"曲曼婷兩眼朝上一望﹐便將洛貝塔的雙腳折斷。

  "曲曼婷﹗啊......"斷了腳的洛貝塔痛得哀叫不止。

  聶少商趁他們對付洛貝塔時﹐制伏了幾名守衛﹐放松了平台兩邊拉緊的長煉﹐讓羽衣降至地上﹐將她抱在懷裡。"你沒事吧﹖羽衣﹖""你來了﹐我好想你。"羽衣努力地微笑﹐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苦﹐血絲卻從她的嘴角滑下。"小莫﹐快過來解開她的鎖。"

  聶少商痛徹心扉﹐連忙轉身叫喚。

  "又是密碼鎖﹖把心借我看一下。"莫然對著羽衣雙翅上的鎖頭皺眉﹐拉起躺在地上的人員﹐想把密碼看出來以便開鎖。

  "小莫﹐不要解開鏈子﹗我管不了我的翅膀﹐你一解開﹐我隨時都會飛回天堂。"

  羽衣倉卒地喊道﹐兩手緊抱著聶少商。

  "什麼﹖﹗"正在動手解鎖的莫然連忙停住﹐連在一旁幫忙的曼婷也不敢妄動。

  "少商﹐把我的翅膀弄斷﹐這樣我就飛不走了。"她勇敢地抬起頭﹐橫了心對聶少商吩咐道。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聶少商執意又斷然地拒絕。

  "天堂不給我時間了﹐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求求你﹐我不要離開你。"羽衣淚眼婆娑地請求﹐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方法﹐她不要做天使﹐自然也可以捨棄與肉身相連的羽翅﹐徹底斬斷與天堂的聯系。

  "不﹗"他嘶聲痛喊﹐不能再忍受她自殘而造成的痛。

  "曼婷﹐幫我......弄斷它們。"羽衣求助地看向曲曼婷。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曲曼婷紅了眼眶﹐受不住地靠在莫然的肩上哭泣。

  被逼急的羽衣又朝莫然大喊﹕"小莫﹐你還猶豫什麼﹖""笨女人﹐你瘋了﹖我中ㄓz。"莫然蹙緊了眉頭罵道﹐握著拳擁住曲曼婷。

  "羽衣﹐你回去﹐回天堂去。"聶少商握著她的手說道﹐清楚地聽見他的心碎裂的聲音。

  "不要﹐我走了就再也回不到你的身邊﹐這樣你也願意嗎﹖"羽衣甩開他的雙手﹐捧著他的臉龐哀求。

  "你走﹗"聶少商咬著牙狠心回答﹐緊閉著眼睛不讓自已動容。

  "少商﹐不要這樣......"羽衣切切輕喚﹐盈滿眼眶的淚化作一條河﹐纏繞在他和她的胸前﹐將他們分隔。

  "在教堂那時﹐是我沒有遵守諾言放開了你的手﹐我不知道不經意的松手就是永遠的別離﹐這個錯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必須承擔。可是不要忘了﹐我會在人間等你﹐錯過了今生﹐我們還有來世﹐我會一直等下去。"聶少商睜開了眼﹐仔細拭去她源源不絕的淚。他曾經讓她從手中溜走﹐是他的疏忽使自己失去了他的天使﹐但他們之間還有誓言﹐對於他曾許下的盟約﹐他將永世固守。

  "我不要你等﹐我要今生﹐我不走......"羽衣的淚水無法干涸﹐她拚著微弱的氣力攀緊他的頸項。她不要等到來生﹐如果只能等待﹐那她今後無止境的寂寞又該怎麼辦﹖聶少商鎮定地看向莫然﹐"小莫﹐解開她的鏈子。""小莫﹐不要﹗"羽衣惶懼地大喊。但莫然別過頭不看羽衣﹐動手解開了一邊的鎖。

  "你答應過我的﹐把我忘了﹐回去吧。"聶少商在說這句話時﹐莫然又解開了另一邊的鎖﹐她被禁錮的雙翅終於得到飛翔的自由。

  "別讓我成為你的記憶﹐我不回天堂﹐沒有你我在天堂活不下去。"羽衣無法控制往上升騰的身子﹐她拉緊了他的手﹐淚水一顆顆地滴在他的臉上。

  "你可以的﹐只要你經常低下頭往人間看﹐你會看到我夜夜都在陽台上想著你﹐這樣我們便不算分隔太遠﹐放手吧。"感受到滴在臉頰上的熱淚漸漸冷卻﹐他將她含淚的臉龐深深記在心底﹐柔柔地對她訴說。

  "你不懂﹐我回去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真心愛我的話就把我留下來﹐不要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沒有你的地方。"羽衣聲淚俱下地喊。她耳邊開始響起陣陣的風聲﹐且愈來愈大﹐讓她不敢回頭看向極度吸引她的地方。

  這時﹐天頂灑下璀璨的七彩亮光﹐穿過屋牆映照在羽衣身上﹐光芒的深處﹐有著更多的天使在等待著她。

  "他們來接你了......我的天使﹐你該回家了。"聶少商努力不露情緒地勸道﹐拉下她給她最後一個吻﹐當他的唇離開她的唇後﹐纏握的大手不再握住她的。"少商......別放開我。"無法抵抗身後吸力的羽衣淒楚地懇求。

  "我愛你﹐今生來世我都等你﹐珍重。"聶少商凝望著她﹐字字有力地喊﹐眼睜睜地看她飛離﹐投向天邊。

  "不......"攀上雲霄的羽衣只遺留下這句話。她的聲音貫穿聶少商的耳膜﹐在他腦際回蕩.久久不散。

  璀璨的光華瞬間收回﹐室內不再明亮﹐就像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似的﹐這情景使得聶少商不支地跪倒在地。

  "少商﹖"此時才趕來的魏北海挨到他的身邊﹐卻見垂首的他落下淚來﹐顆顆晶瑩的淚濡濕了地板。

  "羽衣﹐羽衣......"聶少商再也不能抑制體內深沉的哀慟與不捨﹐放聲地痛哭。

  他是多麼的不甘與不捨﹐沒能出口和沒能給的愛還有那麼多﹐如此短暫的相聚怎麼能夠道盡、給盡他的情﹖而他卻連與上蒼爭奪拚搏的機會都沒有﹐完全沒有能力留守住此生唯一的愛戀﹐那名完全包容接納他、以同樣的心情愛著他的天使。

  自此以後﹐還有誰能擁抱他的喜樂、撫平他的創傷﹖還有誰能與他一同在月下裡著毯子面對池荷徹夜談心、緊緊相依地細聽簷瓦上的雨聲﹖曾經生命因她而豐盛了﹐孤寂和冷清不再﹐愛情的花朵確確實實在他的身邊盛開﹐芬芳了他生命裡的每一個角落﹐使他的心靈富饒了。

  而如今他卻必須以拔骨去筋般的疼痛來強迫自已放開她﹐他於心何忍﹖又有誰來憐他﹖失去了他的天使﹐生命突然變得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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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8 21:20: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冬夜又冷又靜﹐北風颼颼﹐爭先恐後地由窗欞的縫隙穿梭入內﹐戳破了一室的空虛。

  又是年節時分﹐聶少商獨坐在屋內﹐沒有團聚的心情。

  在聶懷樓家中吃過年夜飯後﹐婉拒了父親和兄長的盛情挽留﹐他執意返回家中﹐一如往常地按時等待。

  每當夜晚來臨時﹐他總會點亮屋內所有的燈火﹐靜靜地坐在陽台的秋千上﹐朝夜空仰望。

  其實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和冀望﹐只是等待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生活的方式。

  洛貝塔研究所的秘聞在羽衣離開後立即被揭發﹐警方釋放了囚禁於研究所內供作人體實驗的許多男女﹐洛貝塔也遭判刑關於牢中﹐消息沸騰了許久。但經過時間的沖刷後﹐這個城市又沉靜了下來﹐日子又變得跟以往一般平靜﹐日升月落﹐很快地人們就會忘記曾有這件事的發生。

  但仍有人無法忘懷﹐即使事情已經過了三年。

  在聶少商最痛苦的時候﹐身邊著急勸慰的人所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直到聶少庭一巴掌打醒他﹐並且告訴他﹕"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相愛的人不一定會相守﹐但至少他曾經愛過﹐在失去情人後﹐難道他連家人和朋友也要失去﹖火辣辣的巴掌讓他清醒﹐重新拾回日子﹐為所有關心他的人繼續活著﹐並且遵守他對羽衣許下的盟約﹐長期等待。

  他還記得那年中秋屋裡屋外花朵狂放的景象﹐那甜美馥郁的香氣依然留在他的心中。

  羽衣離開後﹐所有的植物在一夕之間凋落枯萎﹐不留下任何她曾經來到的痕跡。

  魏北海曾想將他陽台上的花園重新整理打掃﹐但他不肯﹐固執地要保留枯敗的小小林園﹐維持原樣﹐因為他能擁有關於羽衣的記憶本就不多了﹐他不要這能讓他緬懷的小小世界也消失在煙塵裡。

  魏北海說﹐他是一條干枯的河。

  白天.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地上班辦公﹐夜裡﹐往往深墜在三年前的往事裡醒不過來。

  他常在夜裡夢見那名喜歡仰望天際尋家的天使﹐夢中的她倚著風、輕靈地坐在欄桿上﹐赤裸著雪白的雙腳﹐唇邊帶著夢幻般醉人的笑意﹐亭亭地揚著雙翅擺動裸足﹐讓笑聲隨風傳到他夢境的深處﹐與他的靈魂相遇。

  只要她能經常入夢來﹐他便心滿意足。

  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在屋外的秋千坐了一會兒後﹐他回到溫暖的客廳長坐。他睡不著﹐大年夜的熱鬧氣氛在震耳的鞭炮聲下熱烈地炒作著﹐少了一個人的床鋪無法讓他安然入睡﹐於是他守著燈光、守著一屋子的寂寞、守著回憶過年。

  不知他闔著眼坐了多久﹐一種細微的聲音突然傳來﹐他豎耳細聽﹐聲音來自窗畔。

  聶少商循著聲源來到窗邊﹐瞧見已經枯死三年的曇花正吐露新芽。他又想起這盆曇花凋謝時的姿態﹐是那麼地壯烈、不留痕跡﹐它迎著羽衣而來﹐又送著羽衣而走﹐歷經三年秋冬後再次萌芽﹐這又代表著什麼﹖他不敢有奢想﹐但在供養過一株絕色的曇花後﹐他對此花仍存有深刻的依戀。他走至水槽邊盛了杯水﹐緩緩為它澆灌著﹐讓干裂的土壤吸飽水分﹐希望能再看見它一展嬌容。

  有了清水的滋潤﹐綠芽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瞳底下疾速地向上生長、壯大﹐片刻間竟長成了三年前未凋謝時的模樣﹐並含抱著朵朵充實的花苞﹐准備綻放。

  在聶少商還不能對此景有所反應時﹐陽台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巨響﹐眼前的花朵也在同時盡數盛開﹐羽翅狀的潔白花瓣像極了天使的翅膀。

  聶少商手中的水杯在震悸中脫落﹐應聲碎了一地。他屏息地慢慢轉過身﹐驚見屋內所有植物由枯萎中復蘇﹐一切彷佛又回到三年前那場瑰麗的情境。

  他不再遲疑﹐沖出屋外來到陽台上﹐原本躲在濃濃雲霧裡的明月此時也露了臉﹐照亮他如錦如織的花園﹐迎著風﹐他聞到陣陣花朵的馨香。

  蓮荷綻放的水池裡﹐波動的流水聲夾雜著一串清亮的抱怨聲。

  "又來了﹐著陸失敗﹐我怎麼老是和這個池子這麼有緣﹖哪有掉這麼准的﹖我這次又沒有撞鐵鳥。"羽衣甩去發上的水珠﹐邊拎走身上的花朵﹐邊抖著翅膀站起來﹐氣餒地歎道。"羽......羽衣﹖"聶少商一骨碌地跳下水池﹐排開所有的荷蓮﹐來到她面前﹐狂喜地握著她的肩。

  "是我﹐你的羽衣。"羽衣柔柔地微笑﹐攀上他的頸﹐吻上她朝思暮想的雙唇。

  聶少商在她的柔情中蘇醒重生﹐撼動地撫著她精致的容顏問﹕"真的是你﹖""真的是我﹐少商﹐天氣很冷﹐你一定要和我站在這池子裡說話嗎﹖我們先上去好不好﹖"

  她抖著翅膀笑看他。

  聶少商拉著她上岸﹐牽緊了她的手回到屋內﹐以柔軟的大浴巾包住她濕透的身體。

  羽衣收好翅膀﹐讓他擦拭她的髮。

  "你怎麼會......不﹐我是說你怎麼能......來﹖"他將她緊納在懷裡﹐紛雜擾攘的情緒讓他定不下心來﹐深怕又是一場夜半的夢境。

  "我想家、想你。"羽衣倚在他懷裡喃喃道。

  "你想家﹖那天堂呢﹖你的家在天上呀﹗"聶少商惴惴不安地說。她似乎把家的地址弄錯了﹐她會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天堂的人是不是又會把她捉回去﹖"你在這裡﹐所以我的家也在這裡﹐不在天堂。"羽衣靠著他的胸膛﹐傾聽他的心音﹐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她歸屬的溫暖水澤。

  "你又不小心掉下來了﹖有沒有受傷﹖"聶少商擔心地問﹐可是她把翅膀收回背裡了﹐他查不出來。

  "沒受傷﹐只是降落時有點失敗﹐不是掉下來﹐我的飛行技術進步了。"羽衣扁著嘴撒嬌。真奇怪﹐為什麼她兩次都會掉在同一個地方﹖她在其它地方降落時都好好的啊。

  "回去天堂之後你過得好嗎﹖已經習慣了嗎﹖"他亟欲知道她這三年來過得好不好﹐怕她跟在人間的他一樣也受著煎熬。

  羽衣皺著鼻尖﹐窩在他的懷裡抱怨﹐"不好﹐不習慣﹐天堂一點也不好。""天堂不好﹖為什麼﹖"是天堂的人們苛待了她嗎﹖還是她在那邊受委屈了﹖"沒有你的地方不是天堂﹐我說過的﹐你忘記了嗎﹖"她以曾經說過的話語和相同的眼神提醒他﹐讓他知道她始終不曾變過的心意。

  聶少商的眼眸柔化了﹐"你特地回來看我﹖""我是請假回家的。我的上司有批准喔﹐我要繼續留在人間﹐暫時不回去了。"她快樂地宣布道﹐有了上司的准許﹐再也沒有人能將她捉回去了。

  "暫時﹖你還要走﹖"聶少商排不去心底會再失去她的恐懼﹐六神無主地擁著她﹐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將她留下。

  "我會走﹐但不是現在﹐等到以後你要上天堂時我再和你一起回去。這次下凡後﹐我不會再讓你推開我﹐我會把你捉得牢牢的﹐不讓你再離開。"羽衣執起他微顫的雙手﹐與他十指交握﹐眼睛底有著不容動搖的堅定。

  "你能留下來了﹖天堂准許你這麼做﹖"他的恐懼在她的注視下漸漸褪去﹐換上了三年以來從不敢想望的欣喜。

  羽衣眨了眨眼﹐"我把心遺落在人間﹐怎能不回來﹖我在天堂整整哭了三年後﹐他們終於受不了我﹐於是又把我趕下凡間﹐好讓他們耳根子清靜。"她在哭過後才發現眼淚不僅適用於聶少商身上﹐也適用於天堂裡的每個人。

  "你流了不少淚吧﹖"聶少商疼惜地撫著她的眼瞼﹐他用三年來等待﹐而她的三托o是在淚水中度過。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使是流干了淚我也情願。"羽衣不以為苦﹐她相信只要意志堅定﹐必能得償所願﹐只要能求回她的情愛﹐再多的淚水也值得。

  "這一次我絕不放手﹐不會再讓你流淚了。"他動容地圈住她。羽衣千辛萬苦地為他帶回愛﹐這次任誰也不能再將他們拆開。

  "我所等待的就是你這句話。等待不幸福﹐太苦了﹐我要和你相守一輩子﹐不管是在天堂或是人間﹐我只要有你。"羽衣靠在他肩頭酸楚地說。

  "我收回以前所有的蠢話。讓你走是我今生最痛苦的決定﹐我不捨、不願﹐卻又無可奈何﹐沒有你我就像沒有靈魂的空殼﹐不能活卻要活下去。失了心的等待太痛苦了﹐恨不得能先到來世去等你﹐讓你重回我懷裡。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夠、不會完﹐只有你才是我生命的起源﹐我不能沒有你。"聶少商向她坦白﹐把當時來不及說的話真切地告訴她﹐響應她單純且唯一的渴求﹐再不要與她分離。

  "我懂﹐我明白你的心。"羽衣完全能體會失去對方的感受﹐沒有了他﹐人生又有何趣味﹖她在離開他的那瞬間﹐就知道他是以多大的勇氣松開她的手﹐以及他的心又是何等的傷悲。

  聶少商松開她﹐吻著她的唇﹐"歲月太匆促﹐我們花了太多的時間去等待﹐我要好好愛你﹐好彌補這三年來的空缺。"羽衣指著心笑著搖頭﹐"我的心沒有空缺﹐我知道你不會變﹐會永遠在這裡等我﹐沒有時間、地點限制的愛著我﹐你的愛都滿滿地裝在我這裡。"她心底所擁有的愛沒有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減少一分一毫。

  "天堂開了增進你說話技巧的課程﹖還是小莫以前教的﹖"他的眉終於舒緩開來﹐歡喜地逗著她。

  "是小莫剛才教的。在回來這裡之前我先去拜訪過小莫和曼婷﹐還有你的家人和朋友﹐告訴他們我回來了。"羽衣細說著她下凡來的第一件事﹐等大家都知道她歸來的消息後﹐她才全心地來找他。

  "除了小莫和曼婷外﹐其它人是否都被你降落的姿勢嚇到了﹖"她的那些同伴大概也跟他一樣習以為常了﹐但是其它的人......北海和他大哥可能又要去收驚了。

  羽衣不服﹐"我只有在這個地方才沒降落好。"地球上大概只有他家的地心引力特別強﹐專門用來吸天使。

  "他們有沒有對你說什麼﹖""每個人都很高興我能回來﹐更為你感到興奮﹐他們還問了許許多多關於天堂的問題﹐並且提出一項要求。"想起了眾人的要求﹐她臉色變得有些為難。

  "什麼要求﹖""他們都說想去天堂游覽﹐參觀參觀。"羽衣求助地看著他。

  "幾個人這麼說﹖"這要求倒很新奇﹐時候未到就想先上天堂看環境﹖"我算算﹐有你父親、你哥哥、小莫、曼婷﹐還有那個魏北海﹐一共五個。"羽衣扳著指頭數道。每個見到她的人都這麼要求﹐天堂有什麼好看的﹖她真搞不懂。

  聶少商沉吟了一會兒才問﹕"你答應了嗎﹖""我還在考慮。"她不知道天堂有沒有參觀的禁令﹐但她知道天堂裡的人絕不願意她又回去騷擾他們的。

  "羽衣﹐把我列為優先考慮的對象﹐他們想去可以﹐把那些人都排在我後面﹐叫他們排隊上天堂。"聶少商咧開了大大的笑容告訴她。

  "排隊上天堂﹖可是我們還要很久才能去耶﹗"她剛剛才告訴他她要在這輩子結束時才回去天堂﹐那其它人豈不是要等很久嗎﹖"我知道﹐所以我要他們──慢慢等。"聶少商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這麼說的。所有人好不容易終於能團聚在一起了﹐想上天堂的話﹐也要在大家快樂地過完這一生再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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