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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降頭
周超凡的表哥周壘,住在三樓右邊最後一個客房裡,敲著房門,過了許久,才有一個男人打開了門。
乍一看他的樣子,我也被嚇了一跳。眼前的男人骨瘦如柴,臉的兩腮深深陷了下去,鬍子像是幾天沒有剃過,頭髮也亂糟糟的,在並不是很冷的秋天,居然穿著厚厚的防寒服。
他用呆滯的眼神望著我們,眼珠子順著一定的頻率四處轉動,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哥,你沒怎麼樣吧?」周超凡著急地上前扶住他,「大家早就勸你搬走了,你怎麼就是那麼一股牛性子,死都不搬。你看看,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覺得似乎冷落了我,他又慌忙地介紹道:「啊,這位是我的同學。是靈異鬼怪方面的專家,他一定可以幫上什麼忙的!」
我什麼時候變成靈異鬼怪方面的專家了?鬱悶!流言果然可畏啊!
走進房間,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是一個佈局很公式化的三室一廳,估計修建時,是考慮作為某個公司宿舍用的。跟著周超凡兄弟倆走進主臥室,我的視線,立刻被門旁邊的一面鏡子吸引了。
這是個呈正方形的鏡子,一人多高,安放的位置,剛好可以清晰地讓坐在床上的人看到臥室裡的任何角落。
但是不知為何,我就是覺得它有些怪異,像是哪裡有問題,可是,又偏偏說不出來。
身旁的周超凡開口道:「據說,這是上一個住戶留下來的東西,堂哥貪小便宜,就把它留了下來。但是,我總覺得這面鏡子似乎有古怪,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我死死地盯著鏡子看了很久,也沒有弄出個所以然來,便用手輕輕摸著鏡面,沖身後的周超凡說:「你知不知道,許多人都認為,鏡子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窗戶。
「最近還有人提出,女人之所以長壽,是因為經常照鏡子的緣故。」
「真的可以長壽嗎?不是胡扯?」周超凡少有地露出緊張害怕以外的情緒。
我得意地解釋道:「在最近一期的《俄羅斯科學院報告》中,據說,俄羅斯聖彼德堡醫學進修學院,通過實驗,證實了這一點。
「原因是,任何物質和活的有機體,都能產生輻射,也就是電磁場。或發出光,或發出熱,或發出聲音,任何機體,都永遠處在外來輻射場的作用下。那麼,人在照鏡子的時候,通過鏡子反射而來的輻射,對人的細胞、器官和機體,就會產生某種影響呢。
「關於這個問題,俄國科研人員做了幾個實驗。首先在三個試管中,分別加入等量的血液,用成直角的鏡子蓋住第一個試管,將第二個試管,放置在兩個上下相對的鏡子中間,第三個試管,只用一面鏡子從上面蓋住。
「然後將三個試管,置於黑暗的房間裡,一小時後,從三個試管中,各提取少量的血液,在紫外線和可見光區,測量這些血液的光學密度,最後,將獲得的資料與實驗前的測量資料,進行比較。
「實驗發現,通過鏡子反射而來的輻射,對血液的光學密度有影響,這種影響,與血液本身、鏡子塗層的金屬成分、鏡子的形狀以及鏡子與血液之間的空氣成分有關。
「在本身輻射的作用下,機體內的水分子發生了共振,導致血液的防氧化性以及血液中鋂的活性提高,從整體上提高了機體的生物功能活性。
「利用該科研成果,俄國科研人員研製出了多種治療與保健的方法,比如,將患者置於放有鏡子的特殊暗室,使自身機體形成『輻射封閉』。
「科研人員希望對這種現象進行深入研究,為人們提供更科學的照鏡子方法。同時,這也可以進一步解釋,女性在梳妝台前久坐不起的原因。」手指接觸鏡子的地方,清晰地感覺到了冰冷的觸感。有個清涼溫柔的熟悉聲音,從門的地方傳了過來。
「原來如此,以後人家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照鏡子了。呵呵,親愛的,你真是學問淵博。好崇拜你!」
轉頭一看,我差點吃驚的坐到地上。趙韻含穿著一襲白衣,舒服地靠在臥室門口,衝著我甜蜜地微笑著。清澈的眼睛,帶著不造作的和煦目光,美得足以讓大部份男人暈眩。
可惜,我是屬於少部分抵抗力超強的人,快速地整理好臉上的震驚表情,說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門沒有關,我看裡邊滿熱鬧的,就進來了。」她答非所問。
我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擅自進入民宅是犯法的?」
「人家可不是擅自進入。」她把「擅自進入」這四個字的發音咬得很重,少有的流露出一絲小女孩的嬌嗔,「我是被超凡請來的。」
我望了周超凡一眼,他緊張得大汗淋漓,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只是僵硬地點點頭,似乎有什麼莫大的隱情。
懶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瞪了她一眼,「對了,剛才你怎麼稱呼我的?」
「親愛的。」
「不准這麼叫,現在學校裡對我的誤會,已經夠深了,你還在給我引火。開玩笑也應該有個限度嘛!」我恨恨地說。
「人家可是認真的。」趙韻含走過來,非常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柔聲道:「你答應以後要娶我,大家都聽到了,賴不掉的喔。
「嘻嘻,我什麼時候應該去拜訪伯父伯母呢?親愛的!」
「不准!」雖然和她柔軟的身體沒有太大的接觸面,可是透過薄薄的外衣,傳來的溫暖以及滑膩感覺,以及胸前的某種柔軟感,也足以讓人銷魂了。
好不容易才擺脫強烈的誘惑,我吼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趙韻含什麼也沒說,只是招牌式地笑了笑,將我挽得更緊了。
唉,女人,如果說女人是水,變幻莫測的話,眼前的這個女人又是什麼呢?恐怕是海,不但囊括了所有水的特質,還隱藏著水沒有的特性。突然覺得有些沮喪,恐怕,如果她不自願說出來,身為男人的我,或許永遠也弄不清楚她想幹嘛。誰叫我是男人呢……
趙韻含打量了一下四周,將視線停留在周壘身上。這位語文教師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她微微皺了下眉頭,叫周超凡倒了一碗水,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咕噥了一陣子,然後捏住周壘的鼻子,使勁地往他嘴裡灌。
還沒等碗裡的水灌完,他猛地一張眼,坐了起來。
我看著這一幕,湊到她耳旁輕聲說:「符水化骨的方法,還能讓人清醒?厲害!」
趙韻含的嬌軀微微一震,立刻又像沒聽到一般,沖周壘問道:「這位大哥哥,現在舒服一點了吧?」
周壘深深地吸著氣,沙啞地說:「活著真好,我差點以為自己會掛掉!」
他向周圍看了看,像是才發現我們的存在,疑惑地問:「超凡,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們是你的同學?」
「不是他自己給開的門嗎?這傢伙不會是有老年癡呆症吧?還這麼年輕,可惜了。」
我暗自嘀咕。
周超凡假裝沒聽到,只是結巴地解釋著:「他們都是我的同學,而且是靈異鬼怪方面的專家,哥的事情我都說了,夜不語和趙韻含,應該能幫到哥的。」
「不可能!沒有人能幫我,我死定了!」前一刻還精神良好的周壘,猛地用雙手摀住頭,略帶著哭腔大喊:「你們走,快點都走。在這個樓裡待久了,說不定你們也有危險。」
「哥,你怎麼老是這樣!虧你還是個老師,做人做的腸子直就不說了,哥你一遇到什麼挫折就放棄,算什麼?究竟算什麼?」
一向緊張兮兮的周超凡爆發了,他用力抓住周壘的胳膊,「你小時候不是常教我,要像逆流而上的魚一樣,就算站在困難的頭上也不能氣餒,因為一氣餒,就什麼希望都沒了。
「可是你呢,光是要求別人,輪到自己遇到問題就一昧放棄,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你死了,伯父會怎麼想?姨媽會怎麼想?你還要不要他們活了!」
周壘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只是用雙手緊緊地捏著被子的一角,全身都在顫抖。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抬起頭,語氣平靜地問道:「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咳嗽了一聲,「前幾天雖然聽周超凡講過你的事情,但是,有許多不明不白的地方,還是請你將看到的怪異事件,講來聽聽吧。」
「事情,要從我搬進這個鬼地方講起。」周壘吃力地回憶著,「搬進來的一周後,我開始做噩夢,非常真實的噩夢。夢裡,像是有許多影子一樣的東西尖叫著,伸出模糊透明的觸手抓住我的脖子,用力地掐,想要掐死我。
「然後慢慢地,我的精神似乎也開始受到噩夢的影響,耳中老是聽到一些若有似無的怪異聲音。像是有無數不知名的未知生物,在痛苦淒厲地嚎叫。最近,我的精神狀態變得很差,一回到房子裡就渴睡。」
「為什麼不搬走?」我問。
「很多人都勸我搬走,可是沒辦法。」周壘苦笑,「我也嘗試過去朋友家住。可是離開了這裡,不管我有多睏,我都睡不著。
「明明已經哈欠連天了,可是大腦裡,卻偏偏產生不了一絲睡意,只是感到意識模糊,神情呆滯,大腦裡常常響起許多沒有任何意義的噪音。我差點被折磨得瘋掉了,最後,只好回來。
「回來後,不但精神狀況,就連身體狀態也開始變差了。我常常走神,不論是走在路上,還是課堂上,坐著,或者吃飯,一走神,身體就會長時間失去感覺。
「我的意識明明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在做著什麼事情,可是,具體想瞭解的時候,卻什麼都模模糊糊的,就像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層濃濃的,不可能穿透的霧。那時候的身體,根本就不受任何控制。」
「那,你搬進來的時候,身體有任何不適應的地方嗎?比如頭痛,或者拉肚子,水土不服什麼的?」我思忖了一下,又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看過許多醫生,中醫、西醫、內科、外科、腦神經科。什麼問題都查不出來,還有些王八蛋心理學醫師,問我小時候是不是有什麼陰影。
「去他媽的!我能有什麼陰影,有什麼陰影能弄出這種東西嗎?」他猛地一把將高領襯衫的領口扯開,一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赫然露了出來。
頓時,床邊的三個人都驚呆了。趙韻含用纖細的手摀住嘴巴,眼神一閃一閃地,像是吃驚不小。周超凡全身僵硬地怔怔看著那個痕跡發呆,滿頭的冷汗。
而我,此時卻感覺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痕跡,一模一樣的痕跡,我曾經見過!
「知道什麼是降頭術,或者蠱嗎?」
從周壘家出來,趙韻含一直都皺緊了眉頭,只是行屍走肉般地跟在我身後走著。過了許久,才這麼沒頭沒尾地問了這麼一句。
「當然知道。」雖然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但是直覺卻感覺到,必然有某些深意。或者,她是想將知道的一切,坦白說出來了吧。
我隨口回答道:「所謂降頭術,從步驟上看,就在於『降』與『頭』。『降』是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而『頭』則指被施法的個體,並包含了對被施法個體的『個體聯繫把握』。例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所在地點,常用物品,身體部分關聯物如毛髮、指甲等。
「降頭術的本質,是運用特製的蠹蟲或蠱藥做引子,使人在無意間服下,對人體產生特殊藥性或毒性,從而達到害人或者控制一人的目的。
「或者,運用靈界的力量如鬼魂,通過對個體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關物品而構建資訊,進而『類比個體』,最後達到制服或者殺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不錯。」趙韻含點點頭,微微壓下長長的睫毛,輕聲道:「降頭術按照施法手段,主要分成靈性相關或者非靈性相關兩種,就是以藥或者蟲施法。
「非靈性相關蠱降,又分為蟲降和藥降。
「蟲降是運用特殊的或者特製的蠹蟲施降,而藥降則如其名,是用特製藥物。非靈性相關施降,必是對個體的直接物理接觸性攻擊,如個體誤吃下了毒藥或者毒蟲。
「靈性相關又可分為若干種,比如咒降,運用咒語或者符咒,利用五行及八卦原理……對個體施降。
「與其他降頭術不同的是,咒降是把兩刃劍,可好可壞,可為人驅邪也可使人中邪。不過這種降術,必然要通過掌握人的八字,姓名和所在地點,才能實施。
「而飛降與蟲降類似處,就是都用蠹蟲或者屍毒;不同的是,蟲降、藥降,必須對受害人進行直接物理接觸性的『種降』,也就是說,受害人必須誤吃毒蠱,而飛降可以在遠距離對受害人進行直接攻擊,這點和咒降一樣。
「但是,飛降同樣依靠被實降個體的所在位置定位,而且運用飛降的人,必然是精神力量修位很高的巫師。
「在飛降法術儀式間,焚燒屍油和萬千蠹蟲時,黑煙飛昇期間,巫師在瞭解被降者當時的地點後,通過意念冥想和符咒的控制,使黑煙飛襲被降者。不過距離有一定限制,且不能在陽光普照時進行,通常在黃昏和夜間。
「飛降派邪教正是運用『邪極』的原理,就是說集合萬千毒物和屍油,來聚合一種邪氣和死氣,這種邪氣,即是世界上最可怕、最惡意的『詛咒』。
「至於靈降,是最可怕的降頭術!最黑暗的靈降,相當於對受害人下了『通緝令』。
「舉個例子,西方黑魔法中最著名的希伯來招魂術,使中招者無論在哪裡,都會受到惡魔的影響。
「靈降運用符咒,但是與咒降不同的是,靈降專門運用靈界的精神意識體,如鬼魂等。靈降之所以為最可怕的降頭術,是因靈降者的靈學修為,駕馭野鬼的能力要比較高。
「東南亞國家中,以泰國和馬來西亞為主,降頭術最為猖獗。泰國有名的巫師精通養鬼術,養鬼就是泰國巫師進行靈降的基本特徵之一。」
我嗯了一聲,「其實,降頭術源於中國。蠱降和藥降,源於中國雲貴高原一帶。雲貴,少數民族所在地多潮濕,山區中亞熱帶氣候,蜈蚣等較多,怪藥生長。比如,毒品就適合在雲南及再往南一點的泰國等地生長。
「事實上,毒品使人崩潰,它本身就是一種可怕的藥降引子。符降與靈降等,也源於中國,並與道家有關。所謂妖道妖道,正是道家古代『今生成仙』,這一錯誤修煉思想的誤導所致。
「道家中也有心術不正者,認為法術越高,就越能成仙,於是大量的江湖道士,運用了道家博大精深的道術原理,而去炮製大量與道家思想相悖的『實驗』,養鬼、降頭等術始生,逐漸誤入邪門。」
我看了看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的周超凡,笑道:「其實,只要稍對周易或者對道家世界觀有點研究的人,就很容易理解降頭術的施法原理。
「降頭術的原理主要在於三點:藥理的運用,精神的運用,和宏觀聯繫的運用。其中,宏觀聯繫就是降頭術的核心。
「無形的『聯繫』,太微妙,太不可把握,而又絲絲相扣,將這個世界的人與萬事萬物相連。也許,最能體現『聯繫』存在的就只有動物,尤其是狗。
「警犬,能夠通過嗅了嫌疑犯的味道後,不遠千百里地找出罪犯,難道,狗真是通過味道找出人的?絕不可能!氣味由於風,以及大氣的運動,早就被捲得無影無蹤,何況是千百里?氣味根本不可能成固態凝固不動!那麼,狗究竟是通過什麼,找到人的『聯繫』?
「還有,狗類,不過,當然不包括那些已經失去了大部分本能的觀賞狗,被主人遺棄到千里之外,越山隔水,可是,狗能夠重新找到路回家,它是依據什麼找到家的聯繫?
「聯繫,無論多遠,其實都很近。聯繫,宏觀的聯繫,可以穿越距離,將事物定位。狗在嗅了人的氣味後,就已經將某人『定位』,至於狗是如何運用這種奇妙的聯繫找到人的,這不是我們的研究範圍。
「聯繫其實無處不在,當一個遠方的遊子,埋骨他鄉的一瞬間,萬里之外的母親,心裡會有強烈而又難以名狀的不安。所謂的『第六感』,感覺,直覺,很多人都有,而且這個世上有不少人,這一感覺很強烈,也很準確。但是為什麼?事實上,無形的『聯繫』,是超越距離的。
「據說,最高境界的降頭術,即是對個體聯繫影響的精確把握。如何將聯繫定位於個體的人?八字,姓名,所在地點,就勾畫出個體定位輪廓,加上與個體身體有關的,哪怕是細小的部分,毛髮、指甲,以及有其強烈精神心理因素的常用物品,就直接建立了無形的聯繫橋樑!通過定位和聯繫,就能對個體產生可怕的影響。
「唉,說起來,恐怕萬事萬物,都處於宏觀的聯繫之中。影響最突出的就是『趨勢』。所謂趨勢,就是一個物品的象徵意義、符號、伸展趨勢,比如如稜角趨勢等。比如在床前放一個尖銳稜角物品直對人身,長此以往,被稜角伸展趨勢所指的人體部位,必生病變。
「在有形的世界,尖銳物並沒有直接物理接觸人體,而為什麼就對人體有強烈的影響?秘密就在於,趨勢。
「這種趨勢不光是方向性的,更在於象徵意義性!比如,古代邪教詛咒中最常見的,就是依照一個人做出相應的『木偶』,來象徵和代替那人,從而詛咒。」
「親愛的,果然什麼都難不倒你。」一問一答之間,趙韻含已經恢復了正常。她衝我露出招牌式的甜美溫和笑容,迷人的酒窩淺而精緻,美得讓人一時移不開眼睛。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語氣乾燥地問:「說了這麼多,你不是以為周壘中了降頭吧?」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她搖了搖頭,依然笑著,「不過那個痕跡,倒是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遇到過的一件事情。」
「很久以前?什麼事?」怎麼這句話說得那麼滄桑,她也不過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妮子罷了。我愣了愣,追問道。
「以後再告訴你。」趙韻含靠過來,溫柔地挽住了我的手,「不過,你知道一種很邪惡的法術嗎?這種法術,一般會去受罰人附近的墳頭,撿來別人上墳用過的黃表紙,剪成人形,上面用血,其實什麼血都行,最好的是壁虎血,寫上要詛咒人的生辰八字、名字。
「然後取屍液,活蛆蟲若干,將蛆蟲放到屍液裡面餵養三日,然後取出與蜘蛛、蜈蚣、蠍子共同搗爛,重新放回屍液中。將人形放入混合的屍液中浸泡,然後晾乾,另外將蜈蚣曬乾磨粉,灌入八根空心蠟燭。
「行法時,一般選擇午後三到四點的時間,穿上黑色衣服,到一個離開受罰者不遠的墳地,把蠟燭按照八個方位擺放好,然後坐在蠟燭中間,按照所詛咒之人當時所在的方位,把人形點燃,然後集中全力,冥想人形燃燒的煙在空中飛行,向對方飛去,口中可以不停地念道:」飛!飛!『「等煙塵飛到對方的時候,一定要大喝一聲:」中!』把毒煙打入對方丹田。隨後一直把毒煙定在對方體內,直到所有的蠟燭燃燒完。「
我微微一皺眉,「這個方法,好像是東南亞一帶,尤其是泰國人慣用的法術。據說一旦被下降,不出三日,就腹脹如鼓,全身潰爛,七日七竅流膿,十日內必亡。
「以前我去泰國旅遊的時候,就曾經發現下午三到四點的時候,喜歡穿白色衣服的泰國人,大多會換上黑色或者其他顏色的衣服。
「有人解釋說,這個時段,常常會有眾多法師、巫師在下各種降頭,而這些降頭特別容易降到穿白色衣服的人身上。不過,這個法術很危險,一旦那個傢伙法術不高,出個偏差,誤中他人,那人不是倒楣?」
「老天,以後我死也不去泰國,免得被空中亂飛的降頭和咒語打中,死得不明不白的。」周超凡聽得毛骨悚然,打了無數個冷顫。
我好笑地解釋道:「可是,這個法術有個壞處,就是一旦對方懂得點法術,或者自己掌握得不好,降頭很有可能回來中了自己。
「所以說,害人的時候,當心別害了自己!」
不知何時,趙韻含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她依然在笑,可是,卻笑得帶點微妙的不自然。不知她是故意說給我聽,還是真的在自言自語,只見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望向這棟樓後邊三百米處,亂葬崗的位置,喃喃道:「那裡,恐怕真的有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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