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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寂靜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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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十四部 寶藏(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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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用世界知名大偵探的名聲來掩飾的江洋大盜,不但劫財,還視

心清好壞和目標容貌程度,順便劫色!』


『切,我可是個有原則的人。第一次偷東西是因為人情,第二次因為興趣。』


『偷魚鳧王的黃金權杖會讓你感興趣?你當我是白癡啊!』


『不是對物,是對人。』楊俊飛頓了頓:『那個僱主開價三千萬美元。』


『不過才三千萬……』我不屑的重複著,突然呆了,在腦子裡不斷咀嚼這個價錢:『三

千萬,還是美金,哼,有趣。』


確實很有趣,雖然黃金杖價值連城,但也只是對考古而言,而且因為它的造型絕無僅有

,贓物即使放到黑市上也幾乎不會有人買,何況是高達三千萬美金。他那個僱主,不是有

錢多到用不完,喜歡亂鋪張浪費隨地灑錢,便是別有目的。


但是大凡有錢人,都不會太笨,他們雖然會大把大把的花錢,但是都會花在刀口上,那

麼,那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楊俊飛看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微微點頭,笑著拿起我老爸珍藏的紅酒滿滿倒了一杯,然

後瞇住眼目青享受的搖頭晃腦。


我抬起頭瞪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我現在能想到的,你差不多都應該想到了吧。』他伸了個懶腰:『我倆可都是聰明人

。』


『你的意思是,黃金杖或許遠遠不是三權一身的權杖,上邊隱膩著某個驚天大秘密,那

個秘密,甚至還設有被人發現過,但是你的僱主卻十分清楚。』


『全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楊俊飛吹響口哨:『怎麼樣,開始感覺有趣了吧,

有沒有興趣跟我幹一票?』


我揚起頭望向客廳的吊燈:『你的主顧資料?』


『你太看不起我了,俗話說盜亦有道,我可不會去調查自己的主顧,這可是行規!』他

猛地盯住我,滿臉不高興。


我又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句屁話?』


楊俊飛一愣,最後有些受打擊的歎了口氣:『我沒有查到,只知道是個香港人。委託是

用Email交流的,IP地址根本跟蹤不到,至今為止也沒見過面,不知道那傢伙是男是女。

前天我收到了百分之十的委託金,是從歐洲某個小銀行轉過來的,這條線我也沒有任何收

穫。』


我望向他:『恐怕,你親愛的委託人己經知道你在查他了。』

楊俊飛用力搖頭:『不可能,你太小看我這人了。對付反追蹤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我

自認第二,絕對沒有人站第一。』


『雖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我微微一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傢伙為

什麼不用瑞士銀行轉帳?要說安全性和隱密性,瑞士銀行都是首選,別告訴我他窮的沒錢

在瑞士銀行開戶。


『一個隨隨便便就付給你三百萬美元保證金的人肯定不會窮。那麼你說,他幹麼還要用

歐洲的小銀行?看來,那人知道你好奇心旺盛,知道你或許會查他。


『至於你為什麼會打慣例和長久的信譽查他,哼,當然是有所發現了。看來你的主人加

對手非常聰明!』


楊俊飛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許久才口喃喃道:『你這小子,真想

知道腦子是什麼構造,居然一聽就想清楚了。我都是調查後才明白上當的!』


『那你動手可要快點了,既然互相都不信任對方,估計他還會僱傭其他人去偷。』我倒

了杯咖啡慢慢喝著。


『你不準備跟我幹嗎?』


『我可沒那麼笨,雖然確實對這件事稍微有點興趣,不過讓我偷東西,敬謝不敏了!』

站起身,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不送。』


『看來我太高估你的好奇心了。』楊俊飛臉色實在不算好看,憤憤地走了出去。


看他確實走遠後,我一把將手中的咖啡杯扔到地上,竄入二樓的書房裡。


在裡面翻查了許久,再次對三星堆以及魚鳧王國作了一次詳細的瞭解。


一九八六年,三星堆發現了兩座祭祀坑,出土了上千件珍貴的青銅器、玉石器、金器、

海貝、象牙,據C14測定,時間遠在三千年前,這個發現如石破天驚,震驚全國,轟動了

世界。


三星堆比『世界第八大奇跡』秦始皇兵馬俑早一千年,在中國、東方、乃至世界都非同

凡響,一個雄渾蒼古、博大精深、迷濛悠遠的古蜀文明緩緩揭開面紗,光彩奪日地展示在

世人面前。


兩座祭祀坑坑底平整,填黃褐色玉花土層層夯實。


一號坑內,是將玉石器首先堆放在坑西南,往東依次堆放銅人頭、銅面像、銅尊、金杖

……然後用大量燒骨清覆蓋,夯土填實。


二號坑的器物,分層平放於坑底,厚約七十厘米,下層為小件青銅器、玉器、海貝等,

中層為大件的人像、頭像、樹座、尊罍,上層鋪蓋象牙六十餘枚,出土時己全部炭化。


兩坑內器物均經火燒、砸打,入坑前大多己分作數塊,顯然為有意焚燒和破損,這批神

器和禮器價值連城,在當時就異常珍貴,那麼是誰,因何緣故會瘞埋了這批珍寶?


根據史籍記載:『魚鳧王田於湔山,忽得仙道,其民亦頗隨王化去。』也就是暗示,魚

亮王是從渝山消失了,其族民亦較多跟隨一起去了。倒數第二代魚亮王死後,就此後掀開

沉沉的歷史大幕。


在沱江之戰大敗魚亮軍隊後,杜宇乘勢挺進瞿上,生俘了正在祭祀的魚亮女王,繳獲了

他們所有的神器和禮器。看到黃金杖,杜宇高興得眼睛都瞪圓了,愛不釋手的日夜把玩,


但沒兩天,他就病了,而且病得很詭異,發高燒說著胡話,最後被確認為中了邪。


他的巫師又唸咒又占卜算卦,才得到結論:『神不欲非類,民不祀非族,是魚亮族的神

器在作祟。』


十分相信鬼教也迷得專心專意的杜宇,害泊這些東西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災禍,強大的

心理壓力迫使他決定毀棄這批珍寶。


高燒還未退,杜宇就親臨了毀物現場,他神清恍惚地坐在城牆上,城牆下是一片乒乒乓

乓的砸打聲,魚亮族的社樹建木,轟然倒下了,在錘聲中斷成三截。


戴著方冠的青銅人頭從鳥身上敲下來,骨碌碌滾去老遠。鳥翅鳥腳被打折了,頰然散落

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內心生出一份破壞的快意,同時也夾雜著深深的碗惜。


他在計畫用這批砸碎的青銅重鑄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隨意地滑動著,突然那尊二尺多

高、四尺多寬的青銅縱目人面像,以它的巨大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極力向兩邊張開的招風

大耳彷彿正在煽動,圓柱狀向外突出的炯炯巨晴,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聽見了神像向兩

腮拉開的大嘴中有齒牙的磨動聲。


最後,他的視線留在了黃金杖上,頓時,一股超凡神奇的力量擊中了他。


杜宇被這根極度誇張、窮盡威嚴的神杖震撼住了,他不禁一顫,背心頓時陣陣發涼,忍

不住心涼肉跳地大喝一聲:『停下,全停下:』就軟癱在了椅子上。


膽戰心涼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經過了認真地商量,最終選擇了用厭勝法將這批神器速埋

掉。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們打著火把俏俏來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對這批神器進行烤燎,再

殺牲進行了簡短的祭祀,然後將其逐個擺入坑中,掩埋場瀰漫著神秘和恐怖。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們在縱日人像的棒孔中和青銅人頭的倒三角頸內,還特意插上鍛燒

過的象牙,神器擺完後,就在上面鋪一層象牙和骨渣,最後填土夯實,再殺雞澆上鮮血。


黎明前,他們俏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個隱密的地方,全用藥酒毒死。


從此,一個王國被俏俏埋葬了,數千年寂寂地下,受不盡的淒風苦雨,給史冊上留下一

個千古之謎。<參考部分市選自《日落三星堆》。)


我捧著書,心裡思緒萬千。這個杜宇也病的實在太稀奇古隆了,難道魚亮王的黃金杖裡

,真的膩著什麼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機撥通了二伯父的電話。


這個國內權威的考古學家正好在上大號,接到電話時語氣十分不偷脫,似乎本人打斷了

他唯一幸福時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嚇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語。』


『原來是小夜啊,怎麼捨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語氣立刻就軟了下來,陪笑道。


『沒什麼,當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歲,正直壯年,說什麼老!』二伯父頓了頓,開門見山的問:『好

了,明說吧,要我做什麼?』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歡您了!您怎麼知道我有事相求?』


 『廢話,你小子一向長幼不分,今夭居然反常的用敬語稱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

』他哼了一聲。


 我也懶得再繞圈子,直說道:『我要進三星堆傅物館調查一些東西,麻煩你給我開個證

明。』


 『這個,二伯父稍微有些為難了:『那裡邊都是國家級的文物,放你進去實在太危險了

。』


 鬱悶,我的信譽就那麼低嗎?


 帶著不容否定的笑,我軟拖硬磨,又是發誓,又是威脅,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下來。


 剛呼出一口氣,手機又響了,是謝雨瑩。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該怎麼辦?』她用近乎哭泣的語調慌張的說道。


 『出了什麼事?不要急,慢慢說。』我不由得也急了起來。


 『是欣欣,欣欣她,她……嗚嗚。』這女孩,居然乾脆給我哭了出來,邊哭還邊模糊的

道:『我沒什麼朋友,一緊張就想到了你。嗚,我該怎麼辦才好……』


  歎了口氣,我沖電話大吼了一聲:『媽的別給我哭了,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


  從青山醫院回來後便消失掉的不祥預感,在關上電話後,不知為何,突然間又冒了出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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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DATH 5月30日 夜瀕臨
有人說,悲劇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劇好比是你不小心掉進了下水道

。總之不管如何,都有人會哭。許宛欣出事,我是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的當作一場喜劇呢?


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因為減肥過度,餓暈在了宿舍裡,害所有人白嚇了一場。我叫來救

護車將她送進市醫院打葡萄糖,安慰著依然哭哭啼啼的謝雨瑩。


而許宛欣自從醒過來後,就一直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管錢墉怎麼叫,都沒有發出過一

絲聲音。許久,她才稍微偏過頭,視線留在了我的臉上。


『阿墉,雨瑩,你們倆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語聊聊。』


錢墉想說些什麼,卻被女友打斷了。


『出去。』雖然沒看他一眼,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謝雨瑩和錢墉看著我,極不情願的向外走。


許宛欣衝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語,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嗎?這樣關係好像還不錯的感

覺。』


『隨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這女人想說些什麼。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實做女人挺難挺辛苦的。漂亮點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

手。學問高了,沒人敢娶,學問低了,沒人想要。活潑點吧,說你招蜂引蝶,矜持點吧,

說你裝腔作勢。


『會打扮,說你是妖精,不會打扮,說你沒女人味。錢自己掙吧,男人望而卻步,讓男

人養吧,又說你當人家情婦。


『生孩子的時候,怕被老闆炒魷魚,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魷魚。唉,這年月做女人真

難,所以要對男人下手狠點對自己寬大處理為上策,這就是我對感情的觀點。』


暈,難怪謝雨瑩會被你調教成那樣。不過就年齡而言,她才不過十八歲多一點哪來那麼

多感歎?


我乾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小夜,你怎麼看雨瑩?』她見我沉默,臉也沒有絲毫不快的表清,緩緩道:『她是我

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雖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點嫉妒你,但,我還是

希望她得到幸福。


『我聽錢墉常常談起你,聽說你常常會碰到靈異事件。是真的嗎?』許宛欣吃力的從床

上坐起來:『對了,我從網上看過一個測試,作者說喜歡靈異或者經歷過靈異事件的人,

基本上可以分為七種性格。


『一,有神論者:他們確信有天堂和地獄,相信輪迴,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現實中屢屢遭受挫折,無處相訴,轉而喜歡虛無縹緲的靈異故事,

從虛擬的人物和情節中得到滿足。


『三,善發明者:發明創造似乎與靈異故事關係不大,但是善於發明創造的人往往思維

極其活躍,善於幻想,而優美靈異故事的大力想像內容十分符合他們的胃口。


『四,沒長大者:這裡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論是否己為人父母,但是心裡

對童年往事歷歷在木,靈異故事成為童年幻想的延續。


『五,喜獵奇者:這些人往往人緣極好,又是喜高談闊論者,思維開闊,談吐詼諧,靈

異內容是他們不惜的談資。


『六,逃避現實者:對現實失望,轉而喜歡不現實的東西。


『七,生活苦悶者:生活苦悶,對報紙和電視又沒興趣,也不喜歡撲克麻將,可能家庭

也不美滿,因此只好投入靈異門下。


『你認為你自己屬於哪種?』


『哪一種都不是,我是個隨波逐流者,並不是喜歡,只是許多事情會自己送上門罷了。

』我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認為自己是哪種人?』


她笑了:『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靈異事件,甚至多時候都會害泊,但,光就個人經歷和性

格而言,我恐怕屬於逃避現實者吧。』


『逃避現實者?哼,是嗎?』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麼說實話,你真的喜歡

錢墉嗚?』


『當然談不上喜歡。奇怪,你居然不驚訝,難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紅




我點點頭:『從雨瑩開始野蠻古怪起來後,我就稍微察覺到了一些細節。恐怕,你是藉

他來瞭解我。』


『算是吧,錢墉說的不錯,你真的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很難騙。』她苦笑著:『我當然

要把你調查清楚,畢竟,我不能把雨瑩交給一個會傷害她的人。她很單純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嗎?』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過那人超有毅力的,臉皮又厚。』許宛欣歎氣,輕輕撥開

遮住眼睛的一絲瀏海:『雖然不喜歡,也沒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還是有可以吸引

女孩子的優點。你說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這我就不清楚了。』


內心中總是有一股陰霏,雖然和她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從她教給謝雨瑩的行為作風而言

,許宛欣本身肯定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而現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談人生哲理那些深奧

的東西,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老實告訴我,今天在你身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皺著眉頭問道:『你似乎有點反

常。』


她嘻嘻衝我笑著:『我們根本就只是見過兩次面而己,不要說的一副十分瞭解我的樣子

。我可不是那種容易上當受騙的小女生喔!』猛地一陣咳嗽,用力摀住嘴,許宛欣辛苦的

拍著胸口,然後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醫生怎麼說?』


『他說你營養不均,導致貧血性休克。』我回憶。


『根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吃不胖的體型,只有吃不夠的,哪裡會去

減肥。』她的神色間略微閃過一絲恐懼:『我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


『什麼東西?』見她一副神秘的樣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瑩接吻,人家才會考慮告訴你!』她笑的很奸詐,深深

的酒窩可愛的浮出來,確實很美。


我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雖然心裡不知為何會介意她的那番話,但是卻再也沒有機

會問出口了。


因為就在當夜,十二點左右,許宛欣在醫院中自殺了。


雨瑩一直坐在她的屍體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著那層薄薄的白色屍布發呆。員警見她

滿臉精神渙散的樣子,也難得的沒有打攪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點後,去警局做一下

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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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2:57:57 |只看該作者
現場十分明顯,病房雖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許宛欣一個人住。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當

夜在我們離開後,她便下床焦急的走來走去,然後來到窗戶前,想將它打開。


由於醫院的窗戶只能半開,打開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個頭,於是她努力了一會兒後放棄

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摀住被子,用力割開動脈,又怕噴出的血跡讓人看到產生懷疑,

便用塑膠袋將整個受傷的手腕裝了起來。


然後靜靜的躺下睡覺。


醫院的人員來回查房數次都沒有發現異狀,只是以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謝雨瑩

來探房時,開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發現許宛欣手無力的垂落下來,早己經斷了氣。

DATH 5月17日夜
 

 從黃憲村回來己經快有一個月了,這半個多月中,孫敖和趙宇一直都在查相關的書籍,

希望找出義莊中帶出來的那些東西的資料。


那是六個很小的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彷彿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法鑄著髮飾,像

是蝴蝶形花棄,中間用寬頻扎束。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的出奇的雙眼刻薄的閉著

,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孫敖這位民俗學高才生立刻判斷,那應該是幾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

價值,所以毫不猶豫的藏了起來。


第二天村人們發現了撿骨師一行三人的屍體,以及一個早己經瘋掉的青年。


將他從義莊抬出來的時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著拳頭,一聽到風吹草動便屏住呼吸,驚

恐的緊閉雙眼。


村人們出奇的鎮定,派了幾個人將他們六個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屍體被外人看

到,然後在當晚便將所有屍體都火化了。


孫敖見自己一行雖然沒有被懷疑,但是想要繼續留下來尋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畢竟他

們一旦外出,就會有人自認為隱密的跟蹤。所以經過討論,決定回大學分頭調查。


找到的東西也在回家後,被三個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裡的大床上,張訶翻來覆去老是睡不著,又將那個銅人拿出來仔細看著。


不知為何,只要一將它拿在手上,心裡就會十分舒服,比吸大麻還爽:這近一個月來,

自己並沒有想著去搜尋這玩意兒的資料,畢竟有兩位高才生在努力,自己這個一向從善如

流的懶漢,懂得給自己放些假。


他不笨,享受還是會的。


看看房間的鐘,才十一點半而己,夜生活剛開始,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不久後便有

人接通了。


『喂,他媽的張訶,你小子還知道聯絡我:』手機對面很吵,像是在酒吧裡,一個男人

粗糙的聲音傳了過來,教養實在不算好。


『劉哥,我最近得到了個好東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試試。』張訶的聲音立刻媚了起來,

拈起蘭花指在空氣裡舞動。


『哦,你娘的,敢騙我的話,當心我找幾個凱子來做了你。』那劉哥頓了頓:『我在明

月,你馬上帶東西給我過來。』


張訶嘻嘻的笑著,那聲音可以把死人都給嚇的活過來。隨便哈拉幾句,他小心的拉開臥

室的門,傾聽了一番。見父母沒有動靜,好機會,飛快竄出去,開大門,然後坐上了計程

車,走人。

明月是市裡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內行的人都知道它專做鴨子生意。那裡坐台的男陛

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而且都很帥。出台費雖然比召妓貴了幾倍,但是服務不一樣,許多人

還是肯花這個錢的。


畢竟同性戀本身就是一種悲哀,他們將自己帶入錯誤的角色裡,以至於兩個同性戀很難

相戀,畢竟,大部分的同性戀,會愛上的都是異性戀者。


在現實的生活裡,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兒女,只有當內心的畸形情緒積累到

必需要發洩時,才會來到明月,花錢找一位異性戀帥哥,共渡美好的一個夜晚。


張訶並不是這裡的常客,但是對明月,他絕對不陌生。身旁沒有人知道,大二的時候他

曾經在這裡坐過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過床,就這樣混了一年後,他也變成了同性戀。


熟練的來到第十三號位置,劉哥正蹺著腿,左右各飽著一個帥哥。張訶臉上閃過一絲不

悅,但立刻便抹去了,湧上媚媚的噁心笑容。


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將自己變成同性戀的可惡傢伙,從兩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徹底

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即使是現在,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說的東西呢?』劉哥衝他一攤手。張訶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這裡人太多了,不

方便。』


劉哥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是想和我單獨在一起,故意說謊吧?』


『人家不會。』張訶笑的更媚了,低下頭湊到他的耳旁輕聲道:『我保證,比吸毒還爽

!』


 『真有這種東西?!』劉哥眼睛一亮,對右邊的帥哥打了個響指:『叫你們老闆給我準

備個包廂。』


 一分鐘後,他倆便坐在了包廂裡。隔音良好的牆壁將外邊所有的喧囂全都阻攔了,張訶

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啤酒。


 『東西?』劉哥又攤開手。


 『在這裡,看了可不要驚訝。』張訶將那座青銅人頭像拿了出來。


 劉哥接過去看了幾眼,然後隨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過去:『你耍我,臭小子,

這東西會比毒品好。』


 張訶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絲鮮紅的血,但他的臉上依然流露著笑容:『劉

哥,你想想,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這東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麼方法?』劉哥的臉上依然保留著疑惑。


 『你先把青銅像雙手握在手裡,然後閉上眼睛,隨便想什麼都可以,試試。』他說道。


 劉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萬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讓你屋裡人替你小子

收屍。』


 學著張訶剛才教過的方法,劉哥將青銅像靜靜握在了雙手之間,閉上眼睛。


 張訶滿眼放光,心臟激動的劇烈跳動起來。對,就這樣,只要你嘗試過一次那個玩意兒

帶來的快樂,你就永遠都離不開我了,你會永遠屬於我。


 劉哥的表清開始迷離起來,彷彿遇到了絕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發上,全身都在抽搐,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過了許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清醒過來。


 『媽的,這玩意兒,不要說吸毒,就是做愛都沒它爽:』劉哥興奮的看著手中的青銅像

,『有了它我還來什麼明月,老子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張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用力拉住劉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這可是我的東西,快

還給我!』


 『還給你?嘿嘿,為什麼?』劉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這麼好的東西給你也是浪

費,還不如賣給我。說吧,你要多少:』


 『我什麼都不要,你快把東西還給我:』突然感覺恐懼,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後,自己

己經完全無法離開這個青銅像了,沒有它,他實在無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麼多:』劉哥狠狠將他推開,然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張金卡:『老子這輩子

所有的積蓄都在上邊,大概有六百多萬,拿起來快給我滾。』


 『我不要:』張訶大叫,眼睛變得血紅:『我只要我的東西。』


 『靠,不要不識抬舉。東西老子要定了:』劉哥冷笑了一聲,轉身就向外走去。


 張訶看著他的背影,一邊憤怒的笑著,一邊不斷流著淚,就在那人準備拉開包廂的門時

,他從桌上抄起一個酒瓶,朝劉哥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H 5月1日日 中午


 『你說張訶殺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緝他?』曉雪用力抓住了孫敖的手臂:『怎麼可能

,那個張訶出名的膽小怕事,雖然一副男人模樣,可是完全沒有男人的膽子!』


 『我也很驚訝,但是員警己經找上門來了。』孫敖煩惱的揮揮手,向趙宇問:『你怎麼

看?』


 曾經去過黃憲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緝的張訶外,都集中在了孫敖的出租屋裡。


 趙宇皺了下眉頭:『他殺了誰?』


 『根據警方的說辭,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廂裡殺了一個劉姓男子,那男人是市裡很有名

的地產中盤商。』


 『明月?那是什麼地方?』何伊好奇的問。


 『聽說大概是GayNight酒吧一類的。』孫敖苦笑:『沒想到那傢伙真的是同性戀。』


 趙宇也是苦笑:『我和他從國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學的時候他的性向都還很正常。算了

,談這些也沒用了。我們究竟該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孫敖神色有些恍惚:『對了,就在員警走後,張訶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要我把黃憲村找到的東西給送過去,他躲在青山醫院裡。』


 『你的意思是,報警?』趙宇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能報警,說不定他發現了什麼,不然為什麼要提到那些東西?』孫敖的臉上劃

過一絲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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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對視,同時叫了起來:『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我們怎麼都聽不懂?那

些東西是在指什麼?』


 曉雪沒有任何表清,但是語氣裡卻略帶著嘲諷:『小伊,小芸,你們當然聽不懂了。他

們恐怕就是為了那些東西才去黃憲村的吧。我們一直都在受那三個自認聰明的混蛋利用。




 何伊依然是滿臉糊塗,而王芸雖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優勢是有個男友,而且近在咫尺

,出於女性的本能,毫不猶豫的掐住了趙宇的手臂,話語咬牙切齒:『親愛的,你們究竟

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嗯?』


 『沒,哈哈,絕對沒有。』趙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來。


 『還是我來解釋吧。』孫敖的眼神從每一個人臉上緩緩滑了過去:『事情要從一個多月

前說起。那時,趙宇偶然在學校民俗系社團,找到了一本很舊、放的很冷門的古書。


  『他在書封面的夾層中發現了一幅地圖,很古老的地圖。通過CH測定,那份地圖是西

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繪製的。


 『地圖指出,黃憲村的某個位置埋藏著驚天的寶藏,掩埋著許多偉大的人物。那裡的金

器玉器不計其數,價值連城,一旦發掘出來,必然會震驚整個世界。


 『趙宇出於保密,只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和張訶。然後我們三人決定去黃憲村探寶,其他

的事清你們也應該知道。畢竟當時大家都在一起。』


 『寶藏?哇,好神秘,好棒!』何伊來不及氣惱自己被利用,剛聽完便興奮的大吼大叫

起來,果然有夠單純。


 曉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著孫敖:『那你們找到了沒有?』


 『當然沒有。不然親愛的,現在的你己經是富婆了!』孫敖微微笑起來,停頓了一下。


 『不過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很奇妙的東西。還記得那晚你們執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甕的

過程嗚?你們不耐煩的離開後,又發生了許多事。那些東西便是從義莊裡找到的,趙宇和

張訶一人一個,其餘的我都收藏了起來。』孫敖說著便從一個抽屜裡,將四個青銅人頭像

拿了出來。


  三個女生人手一個拿在掌中輕輕打量,許久,何伊首先放棄了:『這什麼玩意兒啊,

搞不懂。不過,似乎有點眼熟,特別是那雙誇張的大眼睛。』


  『當然會感到眼熟了,小伊,這恐泊是兩千多年前,魚亮王國一帶,或者受到魚亮王

國信仰影響的圖騰,應該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著小銅像,曉雪用手撐住頭:『親愛的

,你怎麼看?』


 『和你一樣。根據我最近的調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帶發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對,可以判斷

是西蜀魚亮王國的信仰傳統。當時的人有著強烈的眼睛崇拜,認為眼角尖利,眼部輪廓越

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孫敖思索道:『但有個疑問,魚亮國的所有貴重物品、神器和禮器,都在沱江之戰杜宇

大敗魚亮軍隊後,挺進瞿上,滅了魚亮國,隨後用火燒、掩埋的方法毀掉了。


 『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來。而那個寶藏,居然會有魚亮國的東西

,究竟會是誰的墓穴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稍微感興趣了。』曉雪淡然笑著:『既然明白了前因後果,那麼

張訶的事清,你究竟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麼。』


 『不報警?』


 『到時候看清況。』孫敖想了想:『我們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殺了人,一樣是好朋友,

何況現在警方只是懷疑而己。』


『算了,這都是你們男人的事清。我們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們背後

支持好了。』曉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們各拿一個小銅像留做紀念,就

當是給這些臭男人利用我們的懲罰。』


三個女生嘻嘻笑著,在孫敖來不及阻攔的清況下,每人搶過一個青銅像,飛也似的走了

。孫敖和趙宇相視苦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鬱悶的想哭。


『你那個女友還真不是蓋的,夠狠。』趙宇聲音都惱的變啞了。


孫敖拉長著臉:『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讓,搶起來比誰都瘋,逃起來比誰都快。』


『那你約了張訶幾點鐘去?』


『晚上九點半。青山醫院地下一樓停屍房裡。』孫敖想著想著,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說實話,張訶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趙宇抬起頭。


『非常奇怪。唉,總之要小心點雖然他是好朋友,但畢竟也是殺人犯,這是什麼世道,

前幾天大家還在一起吃宵夜。』孫敖歎口氣:『記得我說的,特別是你要注意,畢竟那麼

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點。』


 『瞭解。』趙宇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兩人就這麼喝著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著各自的心

事。


不久後房間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曉雪打來的,孫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曉雪就靠在門外的牆上,衝他淡然笑著:『帥哥,有空嗎,跟我到公園去走走。』


緩緩散步到不遠處的公園,在池塘邊找了個凳子坐下,孫敖這才打破沉默:『你在擔心

我?』


『有一點。』曉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覺得事情很古怪嗎?』


『你指張訶?,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罷了。』


 孫敖了愣了愣:『我還是我啊,根本就沒有變什麼。』


『但是你不抽煙了,也不喝酒了。』


『這不是很好嗎?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煙,現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孫敖笑著,但內心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對,自己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將煙酒這兩個

習慣的存在抹滅的?女友不提起來,自己甚至完全忘了這兩樣東西。


 『這還不奇怪嗎?』曉雪的聲音中少有的帶著焦躁:『究竟那晚你們看到了什麼?為什

麼義莊裡的人都死掉了?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孫敖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你在懷疑是我們做的?』


 『傻瓜,怎麼可能。』她望著他的雙眼,『我相信自己未來的老公殺人後,不會若無其

事的跑回來面對自己。』


『謝謝。』他心底浮上一絲感動,眼角向下飄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親愛的,你看,是幸運草:』他輕輕的將花摘了下來,放到她的手心裡:『對了,你

知道幸運草的英文名是什麼嗎?』


曉雪可愛的偏過頭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確,是C代表著她,Lover代表愛人。


孫敖站起身來,彷彿要用盡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愛人。我這輩子最愛的女

人,一個唯一想娶、想要給她幸福的女人。曉雪,那個女人就是她。』


曉雪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的呆了,她用力摀住嘴,在這一刻,心都激動地要停止了跳

動,聽不到身體的脈動,甚至呼吸,腦海中只是不斷的盤旋迴盪那句話。


她就是愛人。


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一個唯一想娶、想要給她幸福的女人。


淚眼臉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孫敖,輕輕的用幸運草編織著一個環,一個女人可以為

之等待一生的環。他將幸運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輕輕道:『我們會幸福的

,對吧?』


 『嗯:』她點頭。


 『你愛我的,對吧?』


 『嗯。』繼續點頭。


 『你會水遠和我在一起的,對吧?』


 『嗯。』一個勁兒的點頭。


 『那,親愛的。』孫敖臉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燦爛笑容:『你願意,嫁給我嗚?』


 那一霎時,頭腦再也受不了任何的衝擊,徹底變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識被情感瘋狂的沖

刷,頓時支離破碎。她的耳朵只捕捉到了自己最後一個小小的聲音。


 『我願意。』


DATH 6月3 日 青銅人頭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記,就會記得越牢。當有些事清你無法得到時,你唯一能做的,就

是不要忘記。她跟我開了一個醉生夢死的玩笑,現在,恐怕我己經醒不了。』


 這是錢墉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後,他便輟了學。距離高考,不過才一個半月而己

。他借用《東牙西毒》中的那句話,來證明自己究竟有多絕望。


 許宛欣的死亡,不僅傷害了她的父母,還有愛她但是她不愛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雖然她死的時候,表情無比的安詳,安詳到至今見到她屍體的人,依然有一種她只是睡著

的錯覺。


 謝雨瑩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哭,沒有去上學。我並沒有蠢的去安慰她,畢竟有一些

傷痛,需要的只是自己個人的冷靜,時間過了,傷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傷口真的會好嗎?或許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種傷痛中摻雜了某種外力,如果那

種外力完全無法受到人類的控制,又會怎樣呢?


 在許宛欣自殺後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謝雨瑩的電話。


 還沒等我開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語氣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殺,她

是被人逼死的。』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嚇了一跳。


『總之你到我這邊來一趟,我有東西給你看。』


 沒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讓司機開車向市內謝雨瑩的家駛去。她的家我曾在許宛欣死

後送她回去過一次,在一棟公窩的十三樓。


 剛按下門鈴,雨瑩就打開了大門。


 『阿夜!』她撲入了我的懷中,痛哭起來。原本漂亮的大眼睛早己紅腫了起來,不知道

這幾天哭了多少次。我將她樓的緊緊的,許久,她才臉上一紅,睜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

眼。


 『你,那個好壞:』她將紅的發燙的臉貼在我的胸膛上,並沒有移開。


 汗,我哪裡又壞了?本想問問,突然驚覺就某種意義而言,自己確實可以被稱為好壞:

雨瑩大概幾天都沒有出過門,只穿著一件薄薄的Snoopy,裡面完全真空,而我大熱天的自

然也不會自虐性的穿太多,兩個人貼在一起,當然什麼都感覺到了。


 特別是她有料的極有彈性的胸部壓在胸口,只要是男人,都會不由意志決定的出現某種

生理反應。


 我乾笑了幾下,既然某美女沒有意思移開,自己也沒有笨的不解風情,順便還可以享受

少有的艷福。


 『喂,那個,男生都會這樣嗎?』她羞得不敢抬起頭,但是抱的我更緊了,根本就是在

赤裸裸的誘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窪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全身驚人的發燙:『聽宛欣說,結婚以後,

男生會和女生那個。還會把那個放進那個裡,然後小Baby就會從那個裡邊跑出來。是真的

嗎?』


 什麼那個那個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實在太單純了吧。


 『那個和那個,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結婚才可以做的吧。』我猶豫是不

是該重新給她上生理課。


 雨瑩將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將整個人都融入我的身體裡:『真的?好可怕!』


 鬱悶,既然覺得可怕幹麼還那麼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麼。不過再這樣被她騷

擾下去,恐怕自己真的會犯錯誤。


 深深吸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推開,岔開了話題:『對了,電話裡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訴我

嗎?』


  她啊了一聲,害羞的摀住臉龐將我讓進了屋裡。


 『這是宛欣死的時候留在身上的東西。她的父母全送給了我。』雨瑩從房間裡拿出了一

個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裡邊有一個可愛的粉紅色小錢包,一隻耳環,還有一張揉成團狀的紙

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三個小字:時間盒。


 『時間盒是什麼?』我疑惑的抬頭問。


 謝雨瑩臉上浮現一絲落寞:『是我和宛欣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我們從國中開始就是最要

好的好朋友,無話不談,甚至上洗手間都會一起去。我一直都沒有男友,於是相貌和成績


出眾、身旁追求者眾多的她堅持不交男友。我們曾經說過要永遠在一起。


『那個時間盒是我倆在國中畢業後埋下去的,大家約定要在兩人都結婚後再打開。當時

的我們很早純,總是認為整個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終究是幻想。


『我倆曾經還有一個要好的朋友,也是個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時候她被一個有婦之夫騙

上床,懷孕後被人看了出來。那個混帳男人扔了錢讓她去墮胎,後來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那個女生在幾天後,自殺了。她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開,將只有四個

多月的胎兒挖了出來。當時第一個發現的人就是宛欣。


『那女生的腸子、血液、羊水流滿了一地,讓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個人睡覺

。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殺,就算自殺,也不會用割腕的方式,因為她從那一天起就怕血、怕

鋒利的東西。』


我微微皺眉:『就算這樣,也無法說明一定是他殺啊。』


『當然,雖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殺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遺物裡那張紙條上的字時,

一切頓時都豁然開朗。她一定不是自殺而死的。背後肯定有誰在操縱!』


雨瑩紅腫的大眼睛用力睜開,表情憤怒,雙手用力的捏著懷中的布娃娃:『因為自從那

女生死後,她就常常告訴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會受自己欺壓

一輩子的老公進入墳墓,看著成群的兒女長大成人。


『那時我曾天真的問,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會怎麼辦?宛欣就說,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

測因素也就算了,沒辦法,那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


『但是如果她不是死於意外或者自殺,那自己會想方設法將遇到的困境放入時間盒裡,

然後在臨死的時候留下「時間盒」這三個字當遺言,讓我這個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瑩滿臉痛苦,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將前塵往事講清楚,我歎口氣,又將她摟入

了懷裡。感覺她渾身都在顫抖,整個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來事情確實不單純,有必要再調查一次。


腦海中,猛地想起了許宛欣臨死前對我說過的話。她說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屬於

吃不胖的體型,只會吃不夠,哪裡會去減肥。她還說自己看見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


當時自己認為她是開玩笑,藉故耍自己。或許,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傳遞一個訊息,在

向自己求救,該死,自己為什麼就設有察覺到,如果發現了,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思緒萬千,我低下頭,沖懷中的雨瑩輕輕道:『我們去打開那個時間盒,說不定真的能

找到什麼證據。』






到了埋藏時間盒的地方,己經快下午三點了。說起來她倆國中時居然住在鄰鎮,坐車都

花了半個多小時。時間盒埋在當時學校後邊的樹林裡,糊里糊塗的謝雨瑩,又浪費一個多

小時努力回憶,這才指著一棵樹道:『就是這下邊。』


『你確定?』拿著鏟子的手稍微有些猶豫不定,畢竟自己己經冤枉挖了十多個坑了。


『當然確定,你煩不煩,一定是這裡哪:』她氣呼呼的嘟著小嘴。


『你說是就是吧。』我苦笑,又賣力挖起來。


據說她們埋盒子的時候埋的並不深,只是挖了個近一米的小洞罷了。鬱悶,什麼玩意兒

,又不是埋金子,幹麼挖的那麼認真,這還叫不深的話,我就真不知道什麼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鏟子終於碰到了一塊硬物,小心敲了敲,發出了空洞洞金屬回音。看

來就是這裡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來,謝雨瑩迫不及待的搶過去,抱在懷裡,又哭了出來。


難隆說女人是水做的,現在的自己稍微有些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扯下封條,將那個不大的時間盒打開。由於只過去了三年,盒子裡的

東西還算乾淨,並沒有沾上太多洩漏入的塵土。


『這個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原本以為會喜歡一輩子的,可是將它埋了以後,自己便很快

忘記了。人類,真的是種喜新厭舊的動物。』雨瑩抽泣著,用顫抖的纖纖細手拿出一個嵌

著許多亮片的蝴蝶結。


我黯然。相信許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過時間寶盒,然後相約在某個特定時間

再一起打開,我也埋過。


然而當寶盒再次打開時,卻發現那個一起埋下的人己經不在了,那種痛苦,就像心臟被

剝了一層似的,感覺痛,而且空空的,彷彿少了許多東西。


『還有這個。』她拿出一張老舊的成績單:『這是我第一次考試考的那麼糟糕,本來成

績一向中上的,英語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給父母看。


『為了逃避,就埋了進來,當時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後父母知道了,還被狠狠揍了一

頓。』


她一樣一樣的將盒子裡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眼睛溫柔的注視著,早己經忘掉了來

的目的,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


『天哪,這是我送給宛欣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她那麼珍惜。』她望著一隻耳環驚訝道。

突然想起了許宛欣遺物中的另外一隻耳環,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的。


我突然有點羨慕雨瑩,她有一個真正的好友,一個真的很重視她和雨瑩之間的友情,重

視到不惜犧牲自己甚至利用別人的感情,來瞭解奪走好友感情的那個混蛋男生,究竟是不

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那樣的朋友,一輩子能夠遇到一個己經是奢望了。


回憶總是會帶來沉重的氣氛,我在這種氣氛裡總是難以習慣,看著面前不斷哭泣的雨瑩

,看著滿地的回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雙手雙腳應該放在哪裡。許久,我才一把抓住了

她,又一次的緊緊抱住。


我不是個善於安慰別人的傢伙,偏偏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孩實在不曾少過。


見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時候,哭泣的女孩並不需要你的語言,只是希望著一個

可以依靠的寬闊肩膀,我的肩膀很寬闊,而且,突然想讓她依靠。


雨瑩身體微微一僵硬,然後用力的樓住了我。她抬起頭,呱起的小嘴倔強的半開半合,

像在說些什麼。她漂亮的大眼睛流著淚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於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軟,很燙,略帶著清淡的甜味。我用舌頭撬開她潔白的牙齒,她有些害怕,

稍微小心的掙扎著,又怕咬到我,只好一動不動的任我的舌頭四處肆虐,尋找著甘甜的源

頭深處。


那個甜蜜的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感覺再也無法呼吸了,雙唇才依依不捨的分開。謝

雨瑩將紅的發燙的臉頰膩進我的胸口,用力吸著氣。


我抬起她的頭,讓她依舊迷離的雙眼望向我,說道:『以後不准再哭了,不然看我怎麼

收拾你。』


『我偏要哭,就哭給你看。』她耍賴似的拉著我的手。


我笑起來:『那以後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臉更紅了:『你欺負人家:』


『我哪裡欺負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過。』


『明明都對人家那樣了,還說什麼都沒有做。哼,總之你要負責任。』我大笑:『我做

哪樣了?人證?物證?事情發生時間?原因?拿出來給我看看啊!』


『哼,耍賴,賴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聲,本來想用力的將我的手甩開,又怕

太用力,只好負氣的轉過身去。


『那現在,你心清好一點了吧?』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我湊

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的身體一顫,握住了我的手掌。『謝謝,我好多了。』


『那還等什麼,繼續工作:』我大聲吼著:『你在時間盒裡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是

從前沒有的,或者最可疑的東西:說不定真的能找出許宛欣不是自殺的證據。』


謝雨瑩終於精神了起來,她衝我甜甜的笑著,趁我沒注意,掂起腳,飛快在我嘴唇上吻

了一下,這才羞的蹲下身,仔細篩選起盒子裡的東西來。


我摀住嘴唇,腦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種蜻蜓點水的柔軟觸感,即使在多年後想起,都會

產生一種淡淡的溫馨。


 不久後,她拿著一個青銅人頭像,奇怪的叫出來:『這是什麼?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我瞥了一眼:『當然會眼熟了,那不是我們在青山療養院聯誼的時候找到的嗎?一共有

三個,錢墉、許宛欣還有另一個男孩,他們霸道的一人一個給瓜分掉了。』


『難怪哦,但為什麼宛欣會把它放在盒子裡?』


『你不是說她留下什麼死亡留言嗎?或許這個就是了。』我將銅人像拿在手心裡仔細打

量。


這明顯是兩千多年前西蜀魚亮王國的神像,誇張的大眼睛即使沒有張開,似乎也能看透

人心似的,光是望著它,都會令自己感覺一股寒意。


錢墉剛將這些東西找出來的時候,自己也看過,那時候判斷應該是地攤貨色,但此刻真

真實實的拿在手裡,感受著青銅的觸感,看著精緻的細部輪廓,卻開始有點懷疑了。


兩千多年來,這個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工業也在每時每刻的瘋狂增長著,尺度甚

至精細到了以奈米計算。


但是有一點人類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來越快,那便是手工藝術。摸著青銅人面像,我

猶豫著,它的精緻早就超出了現代的手工水準,絕對不是粗糙的地攤貨色可以比擬的。


難道,這玩意兒是真的?是三星堆還沒有發掘前,被某些盜墓者從堆裡偷出來的流落品

?可為什麼這些東西會藏在青山療養院中?


見我陷入了沉思,雨瑩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過了。就只有你

手裡的那個東西不是原來埋進去的。』


我點點頭:『應該就是這些了。那,你的時間盒準備怎麼辦?』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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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2:58:31 |只看該作者
『我想埋回去,畢竟,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憶。既然她己經永遠不在了,那麼就讓時

間盒永遠的埋在地底,陪著她吧。』她的眼圈略紅,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微微一笑:『那我們現在就動手。』


手再次碰到了鏟子,就在我準備將第一鏟土倒進坑裡的時候,整個身體突然僵硬了。腦

子裡猛地想到了什麼,緩緩轉過頭,我望著雨瑩,全身都在發冷:『雨瑩,有一件奇怪的

事不知道你發現了沒有?』


『什麼事?』她疑惑的問。


『我也是剛才發現的,這個坑在很長時間都沒有挖開過的痕跡,而你的時間寶盒也沒有

打開過,甚至封條都沒有破壞,那麼許宛欣究竟是怎麼把青銅人頭像放進去的呢?』


雨瑩聽懂了,嚇得臉色發白:『太,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是宛欣去世後才……』


『傻瓜,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一定是有某些東西被我們忽略了。』我打了個冷顫,

強自鎮定。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接起來剛聽了幾句,頓時原本就己經不好看的臉色變

得更加蒼白了。


『誰的電話?』雨瑩害怕的靠著我,將我的手臂緊緊抱住。


『是我當員警的表哥。』我語氣喃喃的道:『他問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錢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麼了?』


『死了,是自殺。據說自殺的清況很詭異。』

DATE 5月18日下午六時


六點正,孫敖和趙宇準時來到了青山療養院,看著眼前荒廢己久的龐大建築物,腦袋都

有些發麻。這醫院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史前巨獸,緊閉著眼睛,但是卻帶著濃烈的危險感




這地方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沒有一次如此不安過。趙宇裹緊外衣,聲音稍微有些

哆嗦:『奇怪,這醫院怎麼突然變陌生的感覺?』


『同感。』


孫敖苦笑:『或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的關係吧。』


 『也不對,記得這裡常常被各大社團當作試膽大會的場地,即使到現在人氣也應該還很

旺。』


 『算了,別想那麼多,總之先找到張訶再說。』孫敖摸著兜裡的兩個青銅像,不覺的搖

搖頭。


 如此有研究價值的東西,居然被那三個女生當作可愛的玩物,據說何伊甚至還用眉筆給

這東西改變造型,實在太荒謬了。不管怎麼說,這也相當於國家的一級文物。


 『張訶居然約我們在停屍房裡見面?平時看他膽小的樣子,還真想不到。』趙宇打量著

醫院的大門:『奇怪了,這裡最近應該設有被打開過,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網了。』


 『他可是殺人犯,怎麼可能從大門進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邊藏著人了。』孫敖打量

著四周:『我們也別走大門,免得被人跟蹤。我知道附近有個秘道,跟我來。』


 他朝左手邊走去,拐了好幾次彎,這才來到一個死角前。輕輕撥開牆角的雜草,頓時露

出一個不大的洞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狗洞?』趙宇大笑。


 孫敖也笑了:『狗洞又怎麼了,就算是貓洞咱們也只能爬進去。快跟上來。』


 醫院早就斷水斷電了,密封的建築內伸手不見五指。他倆打開早己經準備好的手電筒,

將光圈調到最大,周圍總算稍微有些能見度了。


 這裡是醫院的大堂右側,曾經是兒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療養院後,也是專門供給那些

身體不健康,但是又在當時無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這裡一共有十個房間,每個房間裡床、枕頭、被褥等物件都還十分齊全,甚至療養院在

倒閉的最後一天,員工還自發的將所有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


 用手電筒照去,可以看到可愛的天藍色被套上映著朵朵白雲,很有童真。


 趙宇看著病房中的物件,輕聲道:『小時候我常常奇怪,中國人是一種喜歡哄搶的民族

,只要是沒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簷、屋頂的瓦片都會被人偷走。可是這麼大個醫院,

裡邊的東西居然完全沒有丟失過,實在太怪異了。』


 『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吧。』孫敖笑著:『你想想,中國人雖然喜歡哄搶,但是

他們更迷信。既然醫院裡鬧鬼的傳聞沸沸揚揚的,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把鬧鬼的東西搬回


家呢?真的會死於非命也說不定。』


 『嗯,有道理。』趙宇點點頭:『看來你對這裡很熟悉,從前常來嗎?』


 『每年都會和社員來上幾次。我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在這附近就讀,而且參加的社團都和

這裡沾了一點關係。小學時候是靈異社,國中怪談社,高中鬼怪文學社,大學民俗系,有

意思吧?』


 趙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雖然名字不太一樣,但本質上根本就是同一類型的社

團嘛。』


 『因為我從小就對這些亂力怪神的東西感興趣。之所以會選擇民俗系,也是因為這個原

因。』孫敖望著眼前的路面,淡然道:『說起來,我們幾個己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聊過

天了?』


 趙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從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你

小子忙著準備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著跑社團,然後準備之後工作的事,張訶每天都去酒

吧,根本就什麼都不想,只知道混時間。』


 『對啊,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感謝這次探寶活動。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圖,我們

幾個恐怕一直到畢業都完全沒辦法再聚攏,然後就各分東西,逐漸將對方遺忘掉,老死不

相往來了。』孫敖歎了口氣。


 『說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趙宇苦笑:『但誰也沒想到張訶居然會殺人。』


 『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覺得他聯絡我們,什麼都不要求,只是要我們將剩下的青銅人面給他帶去,究竟

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線索?』


 『我也搞不明白。』孫敖用食指將眼鏡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會逃跑

,更不會躲進這個地方。』


 『那他真的殺了人?』


 『我想是。』


 『那你覺得警方會不會知道他躲在這裡?』


 『現在恐怕己經知道了。』


 趙宇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的?你報的警?』


 『當然不是,我不會那麼沒義氣。』孫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們是他最

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沒有對我們過多的詢問,就任我們隨便行動,這不奇怪嗎?』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蹤我們?』


 『也沒多早,只是來這裡之前吧。』


 趙宇皺起眉頭:『你這樣做和報警有什麼區別?』


 『壽司,別傻了。』孫敖用力拍著他的肩膀,『他是殺人犯,這一點儘管我們不想承認

,但是己經是既成事實了。作為朋友,現在能作的只有一點就是勸他自首。難道你要讓他

在這裡躲一輩子嗎?』


 『可是,』趙宇張了張嘴,後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孫敖打斷了:『沒什麼可是的,就

算想包庇他也己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終於,停屍房到了。


 醫院的停屍房在地下一樓,此時兩扇鐵門正緊緊的閉著。明知道這裡早就沒有了冷氣,

但是總覺得從腳底竄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將骨髓凍結。


 孫敖猶豫了一下,用力敲響了門。


 拍了許久,並沒有人來應門。他試探性的喊了幾聲:『張訶,你在嗎?』


 『誰和你在一起?』終於,張訶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壽司。』


 『人像帶來了嗎?』


 『帶來了,張訶,你要這東西幹麼?』


 『我發現了一些好事。』張訶嘿嘿笑著,打開門,露出了他燦爛的笑臉。不娘,很男人

味,而且看神情還十分滿足,根本不像逃難的殺人犯。


 孫敖和趙宇對視一眼,這才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張訶己經把手攤開,用亢奮的音調道

:『拿來。』


 孫敖略微皺起眉頭,從兜裡掏出剩下的兩個青銅人面像遞給他。


 『怎麼只有兩個?』張訶猛地抬起頭,滿臉的期望頓時變得非常陰狠:『你那裡不是有

五個嗎?』


 『剩下的三個被你嫂子她們拿去了。』趙宇被他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急忙解釋。


 『哦,我就說兄弟一定不會騙我的。』他的臉部肌肉緩緩鬆弛下來,隨意的坐在地上,

衝他倆道:『坐。』


 兩人不經意的互相換了個眼色,緊靠在一起坐了下來。冰冷略帶潮濕的地面,寒意幾乎

貼著皮膚湧進身體裡,很不舒服。


 『你說張訶是不是吸過毒?精神狀態怎麼看都不像正常人:』孫敖小聲說。


 趙宇搖頭:『大二之前他的清況我還稍微知道一點之後就疏遠了。雖然還是好朋友,但

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現在看起來,很像。』


 『唉,看來要頭痛了。』孫敖歎口氣,用手電筒的光指向張訶:『母兮兮,說老實話,

你是不是殺了人?』


 『好像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著將擁有的三個人像握在手心裡,整個人突

然舒服的長長呻吟了一聲,全身無力的向地上躺去。


 『張訶,你究竟在幹麼?』孫敖不解的問。


 『這就是我發現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張訶醉眼迷濛,半死不活的喘著氣

,整個人都在抽搐:『它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不要說吸毒,做愛,就算將全世界

給我,都不會讓我感覺那麼快樂。真他媽的好東西。』


 『你居然會講髒話。』趙宇沉下臉,這傢伙以前雖然女性化的令人噁心,但就因為女性

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樣子,說話用詞精挑細選,想都不會去想這些骯髒的辭彙。


 現在的他,實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說了又怎樣?』張訶掙扎著站起來:『老子還要說,他媽的,他媽的,就他媽的

。』


 孫敖哭笑不得的望著他,這種賴皮的模樣,活像個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張訶搖搖晃晃的走向趙宇,直到只剩半個手臂的距離。用力伸出手將其中一個銅人遞到

他身前說道:『這東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試試:』


 『我試?要我怎麼試?』趙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裡,然後閉上眼睛,隨便想什麼,很快你就會嘗試到有生以來最大

的快樂!』


 『還是算了吧。』


 『給我拿著!』張訶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聲。


 趙宇嚇得下意識接住,猶豫了一下,只好坐在地上根據他的說明嘗試起來。


 開始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無奈和些許的不耐煩,沒過多久的時間,孫敖驚訝的發現,趙

宇的表情居然變了,變得痛苦和快樂夾雜的奇怪色彩。


 之後快樂漸漸佔據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來越誇張,張狂的大笑著,好不容易才停止

,然後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全身抽搐。


 過了許久才依依不捨的張開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著一層灰色:『好爽:』


 趙宇低下頭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雕像:『沒到它居然還有這種功能,媽的,有了這個,我

還要什麼工作,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張訶頓時緊張了起來:『靠,這是我的東西。』


 趙宇抬起頭,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銅像:『你不是還有兩個嗎?再給我一個!』


 『這是我的,快還給我:』張訶大吼大叫,撲上去就搶。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的還不是我的。』趙宇笑的很怪異,他溫柔的說著話,手上動作

卻完全沒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頭就將張訶打翻在了地上,然後用力扳開他的指頭想將

東西搶過來。


 孫敖看的莫名其妙,雖然無法解釋他倆的行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

了一聲:『你們在幹麼,都給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衝擊下,趙宇突然呆住了,張訶想都沒想,藉機衝過去將青銅像搶過來便

奪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趙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孫敖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判斷出沒有危險性後,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動。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過來,迷惑的望著四周,喃喃道:『我剛才是怎麼了?


 『不知道,有點像是中邪。』孫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後再討論,先把張訶追回來再說

。』


 趙宇點點頭,摸著腦袋向停屍房外走去。


 漫無日的在青山療養院裡搜查了好幾個小時,幾乎將所有地方都找了個遍,依然看不到

張訶的身影。


 孫敖滿臉惱怒,彷彿要爆發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將眉頭皺緊一次,終於,他們來到了

大門口。再也不需要隱瞞什麼,他用力將門拉開,兩個人就在那一瞬間呆住了。


 在眼前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猛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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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2:59: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DATE 6月3日 下午五點十一分 序幕
有人說死亡是純粹的永恆,我們深愛的人死了,便在那一刻永生了,就像電影一樣。死

亡的人是一部電影,沒有比這更電影的電影。


 我們不知道流失的是生命,還是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我們在為我們自己累著

痛苦的同時,死者也殘留下了他生存過的痕跡,以及死亡時那一刻的狀態。


 錢墉死時的狀態並不算好看,甚至,有點恐怖。


 當我和雨瀅來到他家樓下的時候,警方己經拉起了警戒線,並將他的父母都客氣的請了

出來,這兩位可憐的中年男女哭哭啼啼的,癱坐在地上,身旁正有個漂亮的女士辛苦的勸

慰著。


 『嫂子。』我走上去甜甜的叫道。


 『小夜,你怎麼來了。』她略微有些吃驚,迅速掃了一眼身旁的雨瀅,笑道:『死小子

,你又換女友了?夠行的,比你那個笨蛋表哥有本事多了:』我訕笑:『嫂子真的希望表

哥桃花運滿天嗎?』


 『他敢!』漂亮的大眼睛一瞪我:『對了,你究竟是來幹麼的?』


 『來看一個朋友。』我神色有些黯然。


 『朋友?他住這裡?』


 真是有夠遲鈍的女人,我算是服了。歎口氣,沒有再理會這個未來的笨蛋親戚,幾步走

到錢墉的家人前:『伯父伯母,我是小墉的好朋友,我叫夜不語。』


 『你好。』伯父緊緊的抱著伯母,也沒抬頭看我,只是呆板的打了個招呼。見無法正常

溝通,我拉起警戒線走了進去。


 『小夜,你在幹麼?』嫂子攔住了我:『雖然你是熟人,但這裡己經被警方封鎖了。等

調查完畢你才能去見你的朋友,而且,你朋友的屍體實在有點……』


 不用說,我也知道他的屍體不會好看到哪裡去,不然表哥不會在電話裡提到詭異這個詞

。用力拍著嫂子的肩膀,要她不用擔心,然後又勸雨瀅留下來,我這才不顧阻攔的向樓上

走去。


 嫂子明顯不瞭解情況,我只好撥通了表哥的電話,在那傢伙的好說歹說下,終於狐疑的

看了我一眼,不再堅持攔住我了。


 錢墉住在這棟公寓的二樓,一推開門,就看到刑事組的幾個老熟人臉色有些難看,像是

吐過好幾次。


 真的有那麼難看嗎?


 我疑惑的走進臥室,表哥正忙東忙西的收集證據,見我來了隨意的揮揮手,向屍體的方

向指了指。這個時候法醫剛好將屍檢做完,正小聲向副隊長匯報。


 用力的深呼吸,我蹲下身子,將白布單拉了起來,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雖然己經做了最

壞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錢墉左手死死的拽著一把美工刀,整個肚子己經被完全剖開了,內臟有被攪動過的痕跡

,血液、體液和腸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安寧的樣子,嘴角甚至還


帶著微笑。


 他的眼睛睜開,安靜的平視前方,彷彿在望著我,彷彿才剛剛睡醒,準備要起床吃飯。

恐怕死亡時間不長,屍體上還沒有明顯的屍斑出現。


 我盯著他的屍體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後感覺胃中一陣翻滾,差些吐了出來。


 『怎麼樣,夠有視覺衝擊吧?』表哥在一旁露出看好戲的嘴臉,譏笑道:『還是第一次

看到我們家的小夜呈現噁心的生理現象,有趣。』


 『我可不覺得有趣。』我冷冷的問:『法醫的鑒定?』


 『你的朋友是在五個小時前徹底死亡的,死亡原因是流血以及損傷面積過大引起心臟停

止,最後導致腦部死亡。


 『根據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殺。他用美工刀從上而下在肚子上劃開了一道八點六六英吋

的傷口,因為比較用力的關係,不但剖開了脂肪層,還損傷了一部分的腸道。然後他用右

手在內臟中攪動,彷彿在尋找什麼的樣子。』


 表哥的臉部肌肉不由得抽動了一下:『死者從來沒有精神不正常的記錄,而且他的家族

也沒有過精神異常史。』


 我的神色黯然:『從受傷到死亡,他一共經歷了多久?』


 『我判斷,至少半個小時以上。』


 『半個小時?是嗎?』我歎了口氣,再次望向屍體的臉孔,那副安詳的表情越看越覺得

詭異刺眼:『表哥,你說一個將肚子剖開,然後又在裡邊不斷攪動,那種痛苦會是怎樣?




 『在沒有打麻藥和鎮定劑的情況下,那種痛苦足以令人死上一百次。』


 『但那人經歷了這種痛苦至少半個小時,而且,他的臉部表情絲毫看不出痛苦過的神態

。你說,這有可能嗎?』


 表哥搖頭:『不可能,除非他有服用毒品。』


 『那他死前吸過毒?』我皺眉。


 『沒有。我們從他身體裡找不到殘留過毒品的成分。』


 『那,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氣惱的吼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表哥有些沮喪:『對了,我總覺得他是為了尋找某些東西才將肚子剖

開的。臨死的時候,右手上還緊緊的拽著一個奇怪的人像。』他將一個證物袋遞給了我。

袋子裡裝的東西我很熟悉,那誇張但又閉著的冰冷大眼睛,那副討厭的臉孔,正好是我們

在聯誼會時,從青山療養院裡找到的青銅人面像。


 我看著這個東西,許久,才僵硬的轉過頭望向表哥:『他死的時候,真的是左手拿著刀

,右手拿著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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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2:59:44 |只看該作者
表哥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微微一愣,點頭。


 『那他一定不是自殺。至少,他不是根據自己的意志自殺。』我望向錢墉早己冰冷的屍

體:『一定是有某種無法解釋的原因,讓他那麼做的。』


 『原因?』表哥早己習慣了我常常出人意料的判斷,只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很簡早,他根本就不是個左撇子。試問,你可以用不熟悉的那隻手將肚子劃開嗎?而

且,美工刀的刀口還是向外而不是反方向握著。人家日本武士剖腹都知道刀口要向內才方

便。』


 『但是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左撇子,一直出於某種目的裝出正常人的習慣呢?』


 『你開什麼玩笑。』我拉著表哥的手,在屍體的手掌上摸了一圈:『感覺到沒有,錢墉

右手的繭明顯比左手多的多,足夠證明他是人類中百分之七十三裡頭,慣用右手的人之一

。』


 表哥沉默起來,我也沉默。兩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時歎口氣,走到客廳裡坐下。


 『這個事件你怎麼看?』過了許久,他才抬頭望向我。


 『恐怕不是個普通事件。雖然知道這點你也只能按照慣例處理吧?』我揉了揉鼻子。


 他點頭:『不管怎樣,這是一場自殺案件,向上面也只能這麼報。畢竟可以證明他自殺

的線索太多了,女友前不久死掉,自己也稍後殉情。


 『在輟學後的某一天,趁著父母去上班的時候割開自己的肚子,尋找依然深愛著那個女

人的心臟,表示自己的忠貞不渝,真是個非常淒美的都市悲劇。


 『媒體就像狗一樣,早就眼巴巴的盯住這件案子了,只要警方一宣佈為自殺,恐怕明早

的頭條頭版立刻會將這個事件,編成催人淚下的即時小說賺取銷量。這種情況下,就算知

道他不是自殺,背後就算有隱情,也不能報出去。我根本就什麼都做不到。』


 『我瞭解。』站起身來,辛苦的在臉上擠出笑容,淡淡道:『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總之,我己經開始感覺有意思了。哼,一定要將這個事件查個水落石出才行,不然,怎麼

對得起朋友。』


 表哥有些愕然,但出奇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我死死的

看著手中的證物袋,小心的向左右掃視了一番,然後偷偷揣進了兜裡。


 總覺得整個事件都和這個青銅人面像有絕大的關係,恐怕,應該好好的查找一番它們的

來歷了。

DATE 5月20日 下午一點


 城市最中央的希望之塔敲響了一下鐘聲,將呆呆坐著的孫敖和趙宇同時驚醒過來。孫敖

望著手中的可樂和漢堡苦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抬頭望著高高聳立的鐘塔,看著眼前來來往往、嘻笑怒罵的人群。頭頂雖然暴曬在高達

三十度的陽光中,但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只感到絲絲寒意。


 張訶就那樣死了,死在他倆的眼前,腦袋塌陷了下去一大塊,白花花的腦髓摻著鮮紅的

血液流了一地。


 他的表情安詳,帶著無比滿足的愉悅心清,嘴角甚至流露著微微的笑意。


 那種笑意搭配著扭曲變形的四肢,以及幾根刺穿他身體的鋼纖,顯得極為詭異。


 他是墜樓而亡的。就在兩人愣住的同時,埋伏在四周的員警己經衝了過來,此後的事情

便變得不堪回首起來,員警對他們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詢問,直到鑒定科證明他們沒

有殺人時間後,這才悻悻的將他倆放掉。


 到今天為止,這件事己經過去兩天了。只是這兩天實在太漫長,漫長到即使回憶,也會

像八十多歲記憶力衰退兼患有老年癡呆的次時代老人一般,模模糊糊的。


 曉雪一直安慰著他,硬是搾乾了他所有的精力,疲倦到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他才勉強振作起來,然後打電話約了趙宇。


 『敖老頭,張訶真的死了嗎?』趙宇直到現在都還懷著一絲僥倖心理,希望一切都只是

場噩夢。


 『嗯。』孫敖輕輕的將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身上的漢堡屑餵螞蟻:『好像一場噩夢。』


 『你說,明明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為什麼就突然死了?』


 『誰知道?警方說他是因為走投無路下,爬上青山醫院頂樓跳樓自殺。』孫敖頓了頓:

『但是以他當時的精神狀態,怎麼可能自殺?』


 趙宇詫異的抬起頭:『為什麼?張訶不是很歇斯底里嗎?那種情況下,什麼事情都有可

能做。』


 『不對。』孫敖搖頭:『當時他緊張的搶了青銅像就跑出去,明顯青銅像對他而言,比

生命還珍貴。試問帶著那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他會想著自殺?』


 『但是警方並沒有從他身上找出青銅像,他一定是在自殺前先藏了起來。』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相信他是自殺。或許當中有一些我們並不瞭解的因素在。』不由

得想起了在醫院的停屍房中,兩人爭奪青銅像的詭異景象,孫敖全身都抖了一下。


 趙宇不解的搖頭,但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纏下去:『算了,他己經死掉了。我們還是

來討論一下寶藏的事情。青銅像只剩下三個,還能繼續調查嗎?


 『都有人死了,你還想找寶藏?』孫敖瞪了他一眼。


 趙宇反瞪過去:『你就不想?』


 孫敖低頭,將可樂湊到嘴邊猛喝了一口,抬頭,燦爛的笑起來:『廢話,當然想:』


 兩人望著對方,同時大笑。


 『青銅像應該還被張訶藏在青山療養院中的某個地方,過幾天抽空再去一次,說不定能

找出來。』孫敖想了想:『現在我們先把女孩子手上的銅人像哄回來,嘗試著從其他沒有

想過的方向好好再研究,說不定能有新的發現。』


 『嗯,我也覺得那些青銅像不像外表的那麼簡單,恐怕隱藏著某些秘密。』趙宇點頭,

又一次想起了在停屍房中,青銅像所給他帶來的欲仙欲死的快樂感覺。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有條新的簡訊,是女友王芸發的,要他快點到她租

的房子去,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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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3:00:06 |只看該作者
趙宇苦笑:『這小妮子,張訶死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有多痛苦

。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交這樣的女友。』


 孫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就是這樣,特別是漂亮女人,越漂亮越任性。忍一忍,把

她從女友升級成老婆,把生米煮成熟飯就搞定了,到時候她絕對千依百順的。』


 趙宇不無忌妒:『可你家的曉雪就是又漂亮又溫柔又懂事啊,實在太羨慕了。』


 孫敖嘿嘿笑起來:『沒辦法,誰叫我運氣好出手快,把一萬個才出產一個的絕品給買到

手了。先聲明,我可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誰和我搶我和誰拚命。』


 『知道了,我可不敢。』趙宇看著簡訊,不由的咕噥道:『奇怪,王芸那小妮子平時最

討厭簡訊的,今天究竟是刮什麼風,居然發簡訊給我。』


 孫敖聽在耳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想說些什麼,趙宇己經衝他擺擺手,攔住一輛計

程車,風一般的走掉了。


 四周猛地刮起一陣地堂風,他冷的抖了抖,抬頭望著炎炎烈日,歎了口氣。

DATE 5月20日 下午兩點十一分


 不過是五月末,天氣己經熱到令人發瘋的程度。趙宇從計程車上走下來,頓時感覺一股

熱氣迎面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女友租的房子在城市的南區,很舊的老樓內。沒辦法畢竟他們都是學生,房租太高實在

應付不來,就算如此,有一半的房錢還是自己出的,雖然王芸死活不准自己搬進去和她同

住。


 鬱悶,全世界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們兩人的關係,為什麼就不能同居呢?


 她可不是個保守的人,只要被甩到床上去,立刻就會變身為蕩婦,但是這蕩婦實在很在

意別人的看法,在乎其他人指指點點,說她未婚非法同居。


 即使整個中國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大學生,早己經開始了同居生涯,她還是怕。


 無奈的敲響房門,不一會兒,便從裡邊傳出一陣木屐踐踏地板的聲音,然後有人打開了

房門。但那人卻不是自己的女友。


 『小伊,你怎麼在這裡?』趙宇涼訝的看著她。


 何伊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斑點睡衣,臉上也微微泛紅,額頭還殘留著汗水:『小芸讓我搬

進來陪她,她說最近自己一個人,老感覺害怕!』


 『那她人呢?』


 趙宇心裡一陣亂罵,那小妮子,害怕都不叫自己,她真的當自己是男友嗎?不過眼前這

位小美女的身材沒想到居然那麼有料。


 平時老喜歡穿寬鬆的衣服外加人偏瘦,還很難看出來,她的胸部至少有D以上,碩大的

豐滿凸出將睡衣撐的緊緊的,令人心底像是有老鼠在不斷的撓,實在很癢。


 『小芸剛剛出去了,她叫我等你。』何伊見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原本就

紅潤的臉更加紅了,不過卻沒有躲開,反而驕傲的一挺胸部,衝他笑著。


 趙宇驚覺自己的失神,尷尬的笑幾聲,連忙脫下鞋子走進門去。


 房間裡的擺設依然和上次來時一模一樣,只是整潔了許多。大概有何伊在,那個大邋遢

鬼就更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將整個艱巨的打掃任務統統扔給了小伊。


 『房間都是你在打掃嗎?』趙宇坐到沙發上沒話找話。


 『對,還算乾淨吧?』何伊笑笑。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實在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繼續聊下去。他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而

她從沙發上拿過一個軟軟的抱枕舒服的抱在懷裡,望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許久,何伊才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啊了一聲:『對了,人家熬了一鍋湯,盛一

點給你喝。』


 說完便急急忙忙的向廚房走,甚至差些把腳給拐住。趙宇笑起來,這女孩還是那麼冒失

,認識快有三年了,根本就沒有變過。


 不久後,她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還一邊用力朝碗裡吹氣。那

副家庭主婦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小心,有些燙。』她輕聲將湯遞給他。


 趙宇接過來,確實燙了點,但是還算能夠入口。他像品酒似的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後閉

上眼睛舒服的歎了口氣。


 湯的味道很特別,夾雜著濃烈的墨魚以及一種完全陌生的肉類味道,很鮮美,彷彿進入

嘴裡便融入了身體的四肢百竅中,滾燙的溫度偏偏流入胃裡的時候,湧上一股寒意,實在

難以形容的好喝。


 何伊見他那副誇張的樣子,眼中都流露著笑意,溫柔的抽出衛生紙,輕輕將他的嘴擦乾

淨。兩人的視線突然重合在了一個位置,呆住,然後同時臉紅。


 她退回沙發上,又抱起抱枕心不在焉的玩著。


 『那個,小伊,我們認識有多久了?』趙宇見屋內的氣氛實在異常的令人不舒服,首先

打破了沉默。


 『很久了。』何伊望向他:『我也記得不太清楚,大概有兩年十一個月零八天吧。』


 汗,這也叫記不清楚?趙宇撓了撓頭:『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當然!』她立刻興奮起來,滿臉的雀躍,彷彿沒有長大的孩子,『大一的時候,人家

被一個混蛋學長拉進學校後邊的樹林裡,想非禮人家,碰巧小宇你經過,然後拚死抱住了

他的後腿,一個勁兒的要我快逃,真像個傻瓜!』


 『還說我,你還不是就那樣撇下我真的逃掉了。』


 何伊臉一紅:『什麼啊,當時人家一個小女生,當然會害怕。而且人家一遇到人就立刻

求救,好險,那混蛋感覺危險就立刻跑掉了。你被他給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人家在你的病

床前守了足足三天,也哭了三天,幾乎把世界上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靈都祈禱了一遍,你

才醒過來。』


 『哈哈,想起來,當時有夠傻的。』趙宇微笑著回憶。


 『你後悔了?』


 『當然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去學空手道,不然躺在醫院裡的就不是我,而是那個混蛋

了!』


 『這還差不多。』何伊燦爛的笑著,走到他身旁,坐下,纖瘦但是卻滾熱的身體靠在他

身上。


 『小宇,你知道嗎?當時我在醫院裡一邊哭著,一邊對著遠處的星星許下了一個願望。

』她將粉嘟嘟的小嘴湊到他的耳邊:『你猜猜是什麼?』


 『怎麼可能猜到。』趙宇感覺耳朵一陣燥熱,溫濕的氣息衝入耳道,癢癢的。


 『嘻嘻,我發誓說,如果病床上的那個男人真的清醒過來的話,我就嫁給他,永遠只愛

他一個,千依百順,做一個全世界最模範的老婆。』她滑膩的纖柔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你說,人家很傻吧。』


 趙宇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嗓子沙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何伊的身體再次靠了過來,豐滿的雙峰完全壓在了胸前,軟軟的,很舒服。


 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斷游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雖然眸子中隱藏著一絲害羞,但更

多的是勇敢。


 何伊雪白的大腿微微抬起來,跨坐到他的腿上,身體突然一個僵硬,然後她羞羞的笑了

起來,裸露出的皮膚變得一片粉紅。


 『小宇,你有反應了。嘻嘻,人家好害羞。』她嘴裡輕輕說著話,右手從他背後收回,

撫上了自己的身體,然後一點一點的解開了睡衣的鈕扣。


 趙宇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彷彿受到牽引似的向下衝,何伊全身只有一件薄

薄的睡衣,透過短褲,滑膩的皮膚完全接觸在腿上。


 這時候她己經把睡衣脫了下來,隨意的一扔,頓時漂亮的雪白肉體上只剩下一條米黃色

卡通內褲,然後她瘋狂的吻上了他的唇。


 火熱的舌頭在他的嘴裡不斷攪動著,帶著微微的薄荷香味。她的手沒有閒著,轉入他的

T恤中順著他的肌肉慢慢向下移動,就快要觸碰到禁忌之地時,趙宇掙扎著從她甜美的吻

中逃出,深深的吸了口氣,脫下T恤,套在了她身上。


 何伊呆住了,跪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為什麼?』她抬起頭,美麗清純的臉痛苦的扭曲起來。


 『我有女朋友了。』趙宇淡淡道,向王芸的寢室走去。


 又是那個女人,哼,該死的:那個女人在一年前將自己最愛的男人奪走,居然還常常在

自己面前炫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那女人,真的該死!何伊細嫩的小手用力

捶在地上,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趙宇推開女友的寢室門,想在剛才的刺激下清醒過來。鎖好門,歎口氣躺倒在柔軟的床

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直把何伊當作最疼愛的妹妹,從來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卻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雖然明知道很殘忍,但是作為男人,這點決斷還是應該有的。


 伸了個動作很大的懶腰,手突然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硬物。隨意拿過來一看,居然是王芸

的手機。這小妮子,出門居然會忘了帶手機,真是有夠糊塗的。唉,雖然那女人實在有太

多的缺點,可是沒辦法,自己就是愛她。


 翻開手機,他剛看著螢幕就愣住了。手機上顯示著二十多通未接來電,最早的一通是在

兩天前打來的,甚至有幾通是她家裡的電話。他瞭解自己的女人,那小妮子雖然糊塗,但

還是有個來電必回覆的好習慣,就因為這個習慣還常常受到廣告電話的騷擾。而且從家裡

來的電話,很少有人不回的吧?


 難道說,這個電話她己經兩天多沒有碰過了?


 他從床上翻下來,梳妝台上充電器的燈還亮著,用手摸了摸,有溫度。證明手機在不久

前還曾經是充電模式。


 難道王芸己經失蹤了兩天?為什麼何伊會說她是剛剛才出去?


 突然,從心底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趙宇用力打開門,只見何伊背著手,呆呆的站在客

廳中央。


 『小伊,小芸是不是失蹤了?』趙宇衝她大吼一聲。


 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臉上流露著微笑,表清詭異:『不錯。確實失蹤兩天了。』


 『為什麼你不通知我?』他氣急敗壞的向她走過去。


 『為什麼我要通知你?那個女人的死活關我什麼事?』何伊哼了一聲,嘴角咧開不知名

的笑,聲音又溫柔起來:『小宇,剛剛的那碗湯很好喝,對吧?』


 趙宇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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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13:00:17 |只看該作者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十四部 寶藏(上)[連載中]

『你在害泊嗎?還是你在猜測某些不太敢想的東西?』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纖細的

腰肢都彎了下去:『告訴你,那個壞女人己經死了!她己經死了!』


 『是你殺的?』此時此刻,趙宇卻出奇的冷靜,腦中模模糊糊的放出警報,精神也前所

未有的緊張起來。


 『不錯,是我殺的。就是用這雙手。』何伊伸出白皙的雙手,抬高,右手上赫然握著一

把尖利的菜刀:『她死的時候依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瞪大絕望的眼睛看著我,那種表

情真的令人心曠神怡。她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了,她欠我的,就一定要還。』


 『那碗湯?』


 『湯很好喝吧?當然會好喝,是用那個賤人的胸口肉熬了八個小時才煮好的。我可是用

了許多好材料哦!』她嘻嘻笑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彷彿是獵手找到了獵物。


 趙宇頓時感覺胃部一陣翻滾,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幹麼要吐?那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不是你最愛的部位嗎?』何伊用刀在自己赤裸的

豐滿胸口上割了一刀,鮮紅的血立刻流了出來,但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依舊一個勁兒

的傻笑著:『小宇,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知道,真的知道。那好,既然生不能

在一起,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她猛地用刀刺向他,趙宇摀住胃部四處躲避。雖然自己練過空手道,但是現在居然比不

上一個持刀的瘋女人。這瘋女人很瘦弱,但是力氣卻出奇的大,她瘋了一般的大笑著,己

經在他的身上割了好幾個傷口,有個傷口甚至離心臟只有一尺的距離。


 這場你追我躲的現實劇上演了十多分鐘,突然大門猛地被人踢開,幾個員警跟著孫敖走

了進來。


 何伊望向衝進來的人,絕望的拿著刀向最近的一個員警刺過去。那個員警明顯是菜鳥,

持槍的手拚命抖動,對近在咫尺、那個滿身是血、披頭散髮的恐怖女人,就是無法扣動扳

機。就在尖銳的刀尖刺上了他的胸口,甚至劃開了他的皮膚時,槍聲終於響了。


 他身後的一個老員警手微微顫抖,開槍後整個人都虛脫的倒在了地上。


 何伊眉心中央正中一槍,當場斃命。但不知為何,她的表清卻如同解脫了似的微笑著,

笑的讓人從心底泛出寒意。


 警方將四周的環境打掃了一番,就地做了筆錄,把屍體帶走後,整個出租房又安靜了下

來。兩人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痛苦似的,癱瘓在沙發上,許久才抬頭對視。


 『你是怎麼知道何伊有問題的?』趙宇疲倦的笑了笑。


 『沒什麼,只是你走了以後眼皮直跳,彷彿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然後我就想到了會不會

是你有危險。』孫敖淡然道。


 『靠,你還是那麼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歎口氣:『不過最蠢的是,我有朝一日居然被

你那破爛的直覺給救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


 『廢話,當然要感謝。』趙宇向他攤開手:『曉雪那裡的青銅像你拿回來了嗎?給我。




 『還沒來得及回去跟她要。怎麼?』孫敖疑惑的問。


 『我有個新的發現。』趙宇說著從身上掏出兩個銅人像,站起身:『跟我來,你絕對會

大吃一驚。』


 『這些是何伊還有小芸拿去的兩個?你什麼時候找出來的?』他略有些驚訝。


 『當然是趁著員警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塞進兜裡的,如果被當作證物沒收掉就麻煩了。』

趙宇說著跟孫敖進了密封的臥室裡,關了門,關掉燈,四周頓時陷入了一陣黑暗中。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發現?在哪?』孫敖奇怪的問。


 『噓,安靜,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趙宇悄聲道。


 孫敖在黑暗中點點頭,耐心等待著。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有種尖銳的東西猛地刺入了身

體。然後大腦開始迷糊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向外流,他迷惑的摸過去,很溫暖

,很粘稠,是血。自己的血?


 痛,強烈的劇痛開始席捲了全身,他無力的倒在地上,只是朦朧的聽到趙宇近乎瘋狂的

大笑聲。


 『為什麼?』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議,拼著最後的力氣,將這三個字從喉嚨裡逼了出來




 又是一陣大笑後,趙宇冷靜到令人心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為什麼,只是突然很想感

受一下用刀刺進人肉的滋味。』


 似乎後邊還有些什麼話,但是孫敖己經完全聽不到了,帶著滿臉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

著虛空,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許久,趙宇才將燈打開,用腳在漸漸流失體溫的屍體上踢了踢,這才隨便收抬了一包行

李,將青銅像細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處,向門外走去。


 炎熱的天空,碧空萬里,他轉過身向越來越遠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一待續

《 本帖最後由 寂靜破浪 於 2010-5-12 13: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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