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dvx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J.K. Rowling] 哈利波特系列六 混血王子的背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1
發表於 2010-5-13 22:31:17 |只看該作者
  「不過,就算他曾在交誼廳用爬說語嚇唬史萊哲林同學或是向他們炫耀,教職員也沒有聽
見過任何風聲。他從來沒表現出過分自負或是野心勃勃的樣子。他是一個才華橫溢,外表又很
迷人的孤兒,自然從一開學就博取了教職員的好感和憐惜。他彬彬有禮,安靜少言,求知若渴
,幾乎所有人對他的印象都極為良好。」
  「校長,難道你沒有跟大家說你在孤兒院找到他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嗎?」哈利問。
  「不,我沒有。儘管他沒有表現出絲毫悔悟,但也可能他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決心要改過自新。所以我決定給他一次機會。」
  鄧不利多停下來,詢問的看著哈利,因為哈利張開嘴想講話。從這裡又可以看出鄧不利多
輕易相信別人的個性,就算證據擺在眼前,有的人就是不可以信任,他還是老往好處想!說到
這兒,哈利倒想起了什麼來–「可是你不是真的信任他吧,校長?他跟我說–從日記裡跑出來
的瑞斗說『鄧不利多似乎一直都不像其他老師那麼喜歡我』。」
  「姑且這麼說吧,我並不會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值得信任。」鄧不利多說。「我之前就表明
,我決心要密切觀察他,我也的確這麼做了。我不能假裝說一開始我的觀察收穫良多。他對我
很有戒心,我敢說他感覺在得知自己的真實身分時,興奮之下對我透露了太多,所以從此小心
翼翼不再多說什麼。但興奮中脫口而出的話卻是無法收回了,而柯爾太太私下跟我說的話也不
是他能掩飾得過去的。不過,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像迷住我許多同事那樣來迷惑我。」
  「他慢慢升上高年級,結交了一夥心腹朋友,我用『心腹朋友』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說法
,不過正如我告訴過你,瑞斗對這些人完全沒有感情。這夥人在城堡裡有一種陰沉的魅力。這
是一群烏合之眾,有弱者、有梟雄、有惡棍,弱者為了尋求保護,梟雄想要分一口小榮耀,惡
棍別想依附一個深諳暴虐之道的領袖。換句話說,他們就是食死人的前身,而且在他們離開霍
格華茲之後,確實有一些變成了第一代的食死人。」
  「這個小團體由瑞斗嚴格控制,所以從來沒有人被逮到公然作惡,不過他們在霍格華茲這
七年做了不少壞事,但都證據不足,其中最嚴重的一件事,當然就是打開了密室,造成一名女
學生死亡。你也知道,海格為此而蒙受不白之冤。」
  「我一直沒辦法在霍格華茲找到瑞斗太多的回憶。」鄧不利多說,把焦黑的手放在儲思益
上。「當時認識他的人,幾乎都不願意跟我談他,他們嚇壞了。等他離開霍格華茲後,我費了
一番心力,找出那些可以誘使他們說話的人,又搜尋舊紀錄,詢問過麻瓜和巫師證人之後,我
終於查出了手上的資料。」
  「那些我能說服他們鬆口的人告訴我,瑞斗對自己的出身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當然
,這點很容易理解。他在孤兒院裡長大,自然希望能了解是誰把他去在孤兒院裡。他似乎在紀
念盃室裡搜尋過老湯姆.瑞斗的資料,也找過舊的學校紀錄裡的級長名單,甚至還翻過各種巫
師歷史的書。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父親從未踏入霍格華茲。我相信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拋
棄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反而自稱『佛地魔王』,並開始調查先前他瞧不起的母系家族–就是那
個他原本不認為是女巫的母親,因為她竟然屈服於人類的弱點,投向可恥的死亡。」
  「他只需要查一個名字『魔佛羅』,他從經營孤兒院的人那裡獲知他的外相父叫魔佛羅。
最後,在千辛萬苦研究過有關巫師家族的古老書籍之後,他發現史萊哲林的族譜。就在他十六
歲那年夏天,他離開了孤兒院,出發去尋找他姓剛特的親人。現在,哈利,麻煩你站起來–」
  鄧不利多起身,哈利看見他又拿著一小瓶水晶瓶,裡面裝滿了不停旋轉、珍珠色的回憶。
  「我很幸運能夠蒐集到這個,」他說,把發光的物質倒入儲思益。「等我們經歷過,你就
會了解有多幸運。可以了嗎?」
  哈利走上來,到石盆前,乖乖彎腰,一直到臉侵入了回憶的表面為止。他又再度感覺像落
人虛無縹緲之中,然後降落在骯髒的石頭地面上,四周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他花了幾秒鐘才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時,鄧不利多也已降落在他身邊。剛特家髒亂得
無法形容,比哈利見過的地方都要髒。天花板覆滿蜘蛛網,地板一層灰塵,餐桌上亂七八糟堆
著生垢的鍋子,其間還有發霉腐爛的食物。唯一的光源是一根淌蠟的蠟燭,就放在一個人腳邊
,這個人的頭髮鬍鬚長得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巴。他癱在扶手椅中,有那麼一會兒哈利不禁懷疑
他是否已經死了。但這時傳來響亮的敲門聲,這個人驚醒過來,右手舉起魔杖,左手還握著短
刀。
  門吱吱嘎嘎的打開了,站在門口的男孩手裡提著舊式油燈,哈利一眼就認了出來:高個子
、蒼白、黑髮、英俊–十幾歲的佛地魔。
  佛地魔的眼睛緩緩梭巡簡陋的房屋,看見了扶手椅上的人。有幾秒鐘,兩人對視,那人隨
即搖搖晃晃站起來,腳邊眾多的空酒瓶互相撞擊,滾落在地板上。
  「是你!」他大吼。「你!」
  他醉醺醺的朝瑞斗衝去,兩手高舉著魔杖和刀子。
  「站住。」
  瑞斗說的是爬說語。那人滑向了餐桌,把發霉的鍋子撞到了地板上。他死瞪著瑞斗。一陣
漫長的靜默,兩人都在默默打量對方。最後是那人打破了沉默。
  「你會說爬說話。」
  「對,我會說。」瑞斗說。他走進房間,任由大門關上。哈利忍不住對佛地魔的無所畏懼
產生又恨又羨的感覺。瑞斗臉上的表情只有嫌惡,或許還有些許失望。
  「魔佛羅在哪裡?」他問。
  「死了。」那人說。「好幾年前就死了,可不是嗎。」
  瑞斗皺眉。
  「那麼你是誰?」
  「我是魔份,不是嗎?」
  「魔佛羅的兒子?」
  「我就是,怎樣–」
  魔份把髒臉上的頭髮撥開,好把瑞斗看得更仔細點,哈利看見他的右手上戴著魔佛羅的黑
寶石戒指。
  「我還以為你是那個麻瓜呢,」魔份喃喃說,「你跟那個麻瓜長得可真像。」
  「什麼麻瓜?」瑞斗尖銳的問。
  「把我妹妹迷住的那個麻瓜,住在那邊那個大房子裡的麻瓜。」魔份說,突然朝兩人之問
的地板上吐了口痰。「你長得就跟他一樣。瑞斗。不過他現在應該老了,不是嗎?現在想想,
他比你老得多–」
  魔份似乎微微暈眩,搖晃了一下,緊抓著餐桌,以免跌倒。
  「他回來了,看吧。」他笨拙的加了一句。
  佛地魔凝視著魔份,似乎是在評估。然後他再靠近一點,說:「瑞斗回來了?」
  「哈,他離開了她,活該,誰不好嫁,偏要嫁給垃圾!」魔份說,又朝地上吐痰。
  「在她逃家以前,還把我們給打劫了!小金匣呢?史萊哲林的小金匣呢?」
  佛地魔沒有回答。魔份說著說著又勃然大怒起來,亂揮刀子,大聲吼道:「害家族蒙羞,
就是她,那個小賤貨!你又是誰,大搖大擺跑來問東問西的?完了,不是嗎–全完了。」
  他轉過頭去,微微踉蹌。佛地魔向前進,一走動就有不自然的黑暗籠罩四周,熄滅了佛地
魔的油燈和魔份的蠟燭,熄滅了一切–鄧不利多的手指緊握著哈利的手臂,他們又回到了現在
。鄧不利多辦公室柔和的光線在那片濃密的黑暗之後,似乎照花了哈利的眼睛。
  「就這樣嗎?」哈利立刻問。「為什麼會變暗,出了什麼事?」
  「因為魔份再也記不得那一刻之後的事,」鄧不利多說,示意哈利坐回椅子上。
  「等他第二大早上起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只剩他一個人。魔佛羅的戒指別不見了。
  「在此同時,小漢果頓村有名女僕跑到大街上,尖叫著說大屋裡有三員屍體躺在客廳裡,
分別是老陽姆.瑞斗和他的父母親。
  「麻瓜有關單位完全摸不著頭緒。據我所知,到今天他們仍不清楚瑞斗一家人的死因,因
為『啊哇呾喀呾啦咒』通常不會留下任何損傷的跡象–但唯一的例外就坐在我面前,」鄧不利
多又加上一句,朝哈利的傷疤點了點頭。「但魔法部卻立刻就知道兇手是巫師,他們也知道有
個有前科的巫師痛恨麻瓜,他就住在瑞斗家斜對面,這個痛恨麻瓜的人曾經因為攻擊過被殺害
的這家人而坐過一次牢。
  「於是魔法部拜訪了魔份,他們不需要詰問他,不需要用上吐真劑或破心術。他自己當場
承認人是他殺的,說出了唯有兇手才會知道的細節。他說,他很驕傲能夠殺掉麻瓜,還說等待
這個機會已經好幾年了。他交出了魔杖,立刻就檢驗出曾用來殺害瑞斗一家人。他也絲毫不反
抗,就給帶到了阿茲卡班。他只在意一件事,就是弄去了他父親的戒指。「我弄丟了戒指,他
會宰了我。」他告訴逮捕他的人,一遍又一遍。「我弄去了戒指,他會宰了我。」而這句話顯
然就是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他的餘生就在阿茲卡班度過,為了失去魔佛羅最後的遺物而哀傷
悔恨,最後他也和死在阿茲卡班裡的可憐人一樣,埋葬在監獄旁。」
  「其實是佛地魔偷了魔份的魔杖去殺人?」哈利說,坐得挺直。
  「沒錯。」鄧不利多說。「這點我們沒有記憶可以佐證,不過我想真實的情況大致不脫我
們的揣測。佛地魔對他舅舅下了失神咒,拿走他的魔杖,穿過村子去「那邊的大屋子」,然後
殺害了那個拋棄了他女巫母親的麻瓜,同時一不做二不休,也把他的麻瓜相父母一起殺害,終
結了可恥的瑞斗一脈,報復了那個不想要他的父親。然後他趕回剛特家,使用複雜的魔法,把
假的回憶移植到他舅舅的腦海裡,把魔份的魔杖放在不省人事的主人身旁,拿走了他戴的戒指
,揚長而去。」
  「魔份一直都不知道人根本不是他殺的嗎?」
  「不知道。」鄧不利多說。「正如我所說,他的自白十分詳盡誇耀。」
  「可是他的腦子裡卻一直裝著這段真正的回憶!」
  「沒錯,我施展了相當高明的破心術才把回憶從他的腦海裡鉤出來,」鄧不利多說,「魔
份既然已經坦承犯罪,誰還會自找麻煩去探測他的內心呢?不過,我在魔份過世前的最後幾週
,想辦法去看他,那時,我正在竭力蒐集佛地魔的過去。我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抽取到他的記憶
。在我發現了他的記憶內容之後,我曾設法用它來讓魔份出獄。不過,在魔法部秘出決定之前
,魔份就死了。」
  「可是魔法部怎麼會沒想到是怫地魔掌魔份當替死鬼呢?」哈利憤怒的說。「他那時不是
還不到夠大的年紀嗎?他們不是可以偵查出未成年使用魔法嗎?」
  「你說得很對–他們是可以偵測到某處出現魔法,但卻偵測不出使用魔法的是誰,你應該
記得魔法部曾為了有人使用飛行咒而錯怪你,而其實施咒的人是–」
  「多比。」哈利生氣的說,想起受到的冤枉,怨恨仍舊難平。「所以如果你未成年,卻在
一名成年巫師或女巫家裡使用魔法,魔法部就不會知道?」
  「他們自然沒有辦法揪出使用魔法的人。」鄧不利多說,看見哈利憤慨的表情,淡淡一笑
。「他們仰賴巫師父母來約束子女在家裡的行為。」
  「簡直是笑話。」哈利很不客氣的說。「看這個現成的例子,看魔份的遭遇就知道了!」
  「我同意,」鄧不利多說。「無論魔份這個人是好是壞,他都不該這樣含冤而死,一輩子
背負著不留犯過的罪名。不過,現在時間已經晚了,我要你在離開之前再看一個回憶–」
  鄧不利多從長袍內袋裡又拿出一隻水晶瓶,哈利立刻問上嘴巴,想起鄧不利多說過這是他
所蒐集到最重要的記憶。哈利注意到,水晶瓶裡的液體很難倒入儲思益內,彷彿微微凝固住,
難道回憶揮發了?
  「這個不會很久,」鄧不利多說,終於清空了瓶子。「一眨眼的工夫我們就回來了。再進
入儲思益一次,然後–」
  哈利再次落入銀色表面,這一次降落在一個人面前,他一眼就認出他來。
  是年輕很多的赫瑞司.史拉轟。哈利已經看習慣了他的禿頭,眼一型這個稻草色頭髮濃密
的史拉轟還真是彆扭,彷彿他的頭上蓋了層茅草,其實茅草底下已經有一塊加隆大小的不毛之
地了。他的鬍鬚沒有現在這麼茂密,而且是薑黃金色的。他不像哈利認識的史拉轟那麼圓胖,
不過刺繡精美的外套上那一排金色鈕鈿繃得也滿緊的。他的一雙小腳放在天鵝絨軟墊上,人是
坐在舒服的扶手椅上,一手握著一小杯葡萄酒,另一手在一盒糖霜鳳梨裡翻揀。
  哈利轉頭看,鄧不利多地出現在他身邊。他看見他們站在史拉轟的辦公室裡,史拉轟四周
圍生了六個全都是十五、六歲的男生,座位全都比他的硬,也比較矮。哈利立刻就認出了瑞斗
,他的長相最英俊,也是所有男生裡面態度最輕鬆的。他的右手隨意放在椅子扶手上,哈利大
吃一驚,發現他戴著魔佛羅的黑寶石戒指。他已經殺死他父親了。
  「教授,美思教授真的要退休了嗎?」瑞斗問。
  「湯姆啊、湯姆啊,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呀。」史拉轟說,朝瑞斗搖了搖沾滿糖霜的
手指,卻又眨眨眼,以減輕責罵的味道。「我倒想問問妳的消息是打哪兒來的,孩子。比半數
的教職員還要消息靈通啊。」
  瑞斗微笑,其他男生也跟著笑,朝他拋去羨慕的眼神。
  「知道不該知道的事,還懂得討重要人上的歡心,你就是有這種神奇的能力–對了謝謝你
送的糖霜鳳梨,你猜對了,這是我最愛吃的––」
  好幾個男孩吃吃竊笑,忽然發生了很怪異的事情。整個房間彌漫了濃濃的白霧,哈利什麼
地看不見,只看見鄧不利多的臉,他就站在旁邊。然後史拉轟的聲音從霧中傳來,洪亮得很不
自然:「–你早晚會走上歧途,孩子,記住我的話。」
  濃霧倏忽消散,就和來時一樣突然,但卻沒有人提起這陣怪霧,也沒有人覺得發生過什麼
不尋常的事。哈利一頭霧水,東張西望,這時史拉轟桌上的小金鐘敲了十一下。
  「哎唷,這麼晚了嗎?」史拉轟說。「大家都該走了,否則就會惹上麻煩了。雷斯壯,明
天我就要收到你的報告,否則就罰你勞動服務。你也一樣,艾褔瑞。」
  史拉轟把自己從椅子上撐起來,把空杯放到桌上,男學生魚貫而出。不過瑞斗卻殿後。哈
利看出他是故意拖延,想要跟史拉轟單獨在房間裡。
  史拉轟轉過身來發現瑞斗仍然沒走,就告誡他說:「小心點,湯姆,你可不能被捉到在就
寢時間下床遊蕩,你是個級長–」
  「教授,我有事要問你。」
  「只管問,孩子,只管問–」
  「教授,不知道你對–對『分靈體』知道多少?」
  然後又一次,濃霧彌漫室內,哈利看不見史拉轟,也看不見瑞斗,只看見身旁的鄧不利多
,平靜的朝他微笑。接著,史拉轟的聲音又轟隆隆傳來,就跟剛才一樣。
  「我不知道什麼叫『分靈體』,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立刻給我出去,別讓我逮到你又
提起這東西!」
  「到此為上了。」鄧不利多在哈利旁邊平靜的說。「該走了。」
  哈利的雙腳離開了地板,幾秒後,又降落回鄧不利多書桌前的地毯上。
  「就這樣?」哈利茫然的問。
  鄧不利多曾說這是他所蒐集到最重要的回憶,哈利卻看不出究竟有何重要性。沒錯,那陣
濃霧,居然沒人注意到,是很奇怪,可是除此之外,似乎沒發生什麼事,只不過瑞斗問了個問
題,卻沒有得到答案罷了。
  「你或許注意到了,」鄧不利多說,重新坐回書桌後,「這段回憶遭到了篡改。」
  「篡改?」哈利跟著說,也坐回椅子上。
  「的確,」鄧不利多說,「史拉轟教授干涉了他自己的回憶。」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我想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記憶感到羞恥。」鄧不利多說。「他曾試過重組記憶,盡量掩蓋
他自己的過錯,刪除掉他不想讓我看見的部分。不過,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手法非常粗糙,結
果反而欲蓋彌彰,真正的記憶仍然隱藏在這些變更之下。
  「所以,這是第一次,我要由作業給你,哈利。你必須去說服史拉轟教授,要他透露真正
的記憶,那絕對是我們最關鍵的一個情報。」
  哈利盯著他。
  「可是,校長,」他說,盡量保持尊敬的口吻,「你不需要我–你可以用破心術–或是吐
真劑–」
  「史拉轟教授是位絕頂聰明的巫師,早就預料到有人會用這兩種手段對付他。」
  鄧不利多說。「他在鎖心術方面的造詣要比可憐的魔份.剛特高深許多,自從我威脅利誘
他,要他交出這份記憶之後,他要是沒有隨身攜帶吐真劑的解藥的話,才會讓我大吃一驚呢。
  「不,我認為用蠻力硬逼史拉轟教授太不明智,結果也會適得其反,我不希望他離開霍格
華茲。不過,他也像我們大家一樣有他的弱點,我相信你就是能夠穿透他心防的人。我們一定
要得到真正的回憶,哈利–那究竟有多重要,得等我們看到了真正的東西後才知道。所以,祝
你好運–還有,晚安。」
  鄧不利多這麼突兀的遣退他,讓哈利愣了一下,但他很快站了起來。
  「晚安,校長。」哈利關上了鄧不利多辦公室的門,很清楚聽見非尼呀.耐古說:「我看
不出來那個孩子怎麼可能會做得比你好,鄧不利多。」
  「我並不指望你能看出來,非尼呀。」鄧不利多答道。佛客使又發出低沉、音樂般的鳴叫。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2
發表於 2010-5-13 22:31: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第二天,哈利把鄧不利多交代的作業告訴了榮恩與妙麗,當然是分別告訴他們,因為妙麗
依然拒絕和榮恩待在同一個地方,每次都是鄙夷的看他一眼,然後就立刻走人。
  榮恩覺得要對付史拉轟,哈利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愛死你了。」他邊吃早餐邊說,輕快的揮動滿滿一叉子炒蛋。「只要你開口,他都不
會拒絕吧?你可是他的魔藥小王子呢。今天下午下課後故意留下來問他就是了。」
  但是妙麗的看法卻沒有那麼樂觀。
  「既然連鄧不利多都沒有辦法,那他必定是下定決心要把真實的回憶給隱藏起來,」她壓
低聲音說,正值休息時間,兩人正站在無人的積雪庭院中。「分靈體–分靈體–我從來沒聽過
–」
  「妳沒聽過?」
  哈利很失望,他本來希望妙麗或許可以給他線索,告訴他分靈體究竟是什麼。
  「一定是非常高階的黑魔法,否則佛地魔為什麼想知道?我看你要弄到情報沒那麼簡單,
哈利,你得格外小心,仔細想想該怎麼接近史拉轟,有什麼好辦法–」
  「榮恩說我只要在今天下午的魔藥學下課後,故意留下來就行了。」
  「喔,既然榮榮這麼說,那你就試試看好了。」她說,火氣立刻就冒上來。「榮榮幾時判
斷錯誤過呢?」
  「妙麗,妳能不能–」
  「不能!」她生氣的說,怒氣沖沖的走掉,留下哈利一個人站在深及腳踝的雪地裡。最近
的魔藥學上得有夠不舒服的,因為哈利、榮恩和妙麗得共用一張桌子。今天,妙麗又把大釜挪
到桌子另一邊,很靠近阿尼.麥米蘭,不理會哈利和榮恩。
  「你又做了什麼?」榮恩對哈利嘟嚷,看著妙麗高傲的側影。
  哈利還沒來得及回答,史拉轟就已經在教室前面要求大家安靜了。
  「坐好,坐好,各位!動作快,今天下午我們要做的事可多了!郭波拉第三定律–誰能告
訴我?–啊,格蘭傑小姐能,請說!」
  妙麗用飛快的速度複誦逭:「郭波拉第三定律說混合毒藥的解毒劑大於個別成分的解毒劑
之總合。」
  「完全正確!」史拉轟笑容滿面。「葛來分多加十分!好,假設郭波拉第三定律為真–」
  哈利不得不聽信史拉轟的說法,相信郭波拉第三定律為真,因為他一點也聽不懂。班上除
了妙麗之外,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史拉轟在講什麼。
  「–也就是說,假設我們用斯卡品的顯示咒,正確辨識出了魔藥的每一種成分,我們的主
要目標不僅是找出每種成分對應的解毒劑而已,那太簡單了,而是要找出另外或額外的成分,
這成分經過了幾乎算是煉金術的過程,會讓這些本質上不同的元素產生變化–」
  榮恩坐在哈利旁邊,半張著嘴,心不在焉的在他的《進階魔藥調配學》新課本上塗鴉。榮
恩老是忘記如果他不仔細聽教授講解,現在已經不能再依賴妙麗幫他解圍了。
  「–所以,」史拉轟最後說,「我要你們每個人來我桌上拿一個小瓶子。你們要在下課之
前,用毒藥本身的成分調製出解毒劑。祝各位好運了,別忘了要戴上防護手套!」
  妙麗已經離開了板凳,走向史拉轟的書桌,她都走了一半,全班牙如夢初醒,知道應該動
起來了。等到榮恩、哈利和阿尼回到座位上,妙麗已經把小瓶裡的液體滴進她的大釜,點燃了
大釜下的火。
  「哈利,真可惜你那位王子在這方面幫不上忙。」她挺直腰桿,愉快的說。「這次你得自
己了解運用的原理,沒有捷徑,也不能作弊囉!」
  氣惱之餘,哈利扭開瓶子的軟木塞,裡面的液體是很艷麗的粉紅色。他把液體倒進大釜裡
,點燃了火,可是完全不曉得接下來要幹嘛。他瞧了瞧榮恩,只見他愣愣站著,看起來呆頭呆
腦的,模仿哈利的每一個步驟。
  「你確定混血王子沒有什麼訣竅嗎?」榮恩對哈利嘀咕。
  哈利拿出他非常信任的《進階魔藥調配學》,翻到解毒劑那章。上面有郭波拉第三定律,
跟妙麗說的一模一樣,可是卻連一條混血王子手寫的註釋都沒有。顯然混血王子也和妙麗一樣
,輕而易舉了解了這條定律。
  妙麗在大釜上方揮動魔杖,可惜他們沒辦法模仿她的咒語,因為妙麗現在非常擅長無聲咒
,根本不用把咒語大聲說出來。不過阿尼.麥米蘭卻對著大釜喃喃唸著:『怪事–快快現!』
聽趄來倒滿像一回事的,所以哈利和榮恩也急忙有樣學樣。
  不出五分鐘,哈利就明白他在班上最佳魔藥調配師的名號就在他耳邊逐漸瓦解。
  史拉轟已經開始在地窖裡巡視,他興致勃勃的往哈利的大釜中探頭,準備要像平常一樣喜
悅的驚呼,但這一次他非但沒有驚呼,反而馬上縮頭,咳嗽連連,臭雞蛋的味道直撲鼻孔。妙
麗的表情沾沾自喜到了極點,她討厭透了在魔藥學這堂課裡被人比下去。現在她正把毒藥裡神
秘分解出來的成分輕輕倒入十個小水晶瓶裡。看夠了這個惱人的畫面,哈利彎腰去看混血王子
的書,猛力翻了幾頁。
  誰知它就在那兒,就寫在一串解毒劑的清單上。
  只要把一顆毛糞石塞進他們喉嚨就行了。
  哈利瞪著這行字,瞪了好半晌。很久以前,他不是聽過毛糞石嗎?石內卜不是在第一堂的
魔藥學說過嗎?「從山羊胃裡取出的石頭,用來解毒非常有效。」
  這不是郭波拉第三定律的解答,如果他們的老師還是石內卜,哈利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
但目前是非常時刻,需要非常的手段,所以他連忙走向儲物櫃,東翻西找,把獨角獸角和乾草
藥推開,最後終於在最裡面找到了一個小紙盒,紙盒上草草寫著:『毛糞石』。
  他打開盒子,正好史拉轟也大聲喊道:「還有兩分鐘!」盒子裡面有六個萎縮的褐色顆粒
,看來比較像風乾的腎臟,而不像石頭。哈利抓了一個,把盒子放回櫃子裡,匆匆趕回大釜邊。
  「時間到!」史拉轟確定的喊。「好,我們來看看你們成果如何!剎比–你這弄的是什麼
玩意啊?」
  史拉轟緩緩繞行教室,檢查不同的解毒劑。沒有人完成作業,倒是妙麗在史拉轟走近的時
候還忙著把更多的材料倒入瓶子裡。榮恩乾脆放棄,只是盡量避開他大釜裡冒出的腐臭味。哈
利站在旁邊等待,手裡緊緊揘著毛糞石,手心微微冒汗。
  史拉轟最後才走到他們的桌子。他嗅了嗅阿尼的魔藥,再嗅嗅榮恩的,忍不住露出苦瓜臉
,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趕緊後退,微微作嘔。
  「你呢,哈利?」他說。「你有什麼要給我看啊?」
  哈利伸出手,毛糞石就在他的手掌心。
  史拉轟低頭,整整看了十秒鐘。有一會兒,哈利不禁懷疑他是否會對他大吼大叫,結果史
拉轟竟然仰頭哈哈大笑。
  「好,有種,孩子!」他聲音洪亮的說,拿走毛糞石,高舉起來讓全班看見。
  「喔,有其母必有其子–唉,我也不能說你錯–對這些毒藥來說,毛糞石當然可以是很有
效的解毒劑!」
  而滿臉汗水、鼻子上有煤灰的妙麗卻臉色鐵青。她半完成的解毒劑包含了五十二種成分,
其中還有一相她的頭髮,正在史拉轟後面咕嘟咕嘟的冒泡,但史拉轟的眼裡卻什麼也看不見,
只有哈利一個人。
  「你是自己一個人想出毛糞石的,是嗎,哈利?」她咬牙切齒的問。
  「真正的魔藥調配師需要的就是這種獨到的精神!」史拉轟在哈利回答以前,就先開心的
說。「就像他母親,她對調配魔藥也有同樣的直覺。他顯然是從莉莉那裡繼承了這一點–沒錯
,哈利,沒錯,如果你有毛糞石,當然可以解毒–只不過毛糞石並不是什麼毒藥都能解,也非
常稀少,所以還是應該要了解如何混合解毒劑–」
  教室內唯一一個比妙麗還要生氣的學生就是馬份,哈利很開心的看見他全身都濺上了類似
貓的嘔吐物的東西。對於哈利什麼都沒做,卻能得到全班第一,妙麗和馬份都憋了一肚子問氣
,但在他們能夠表達憤怒之前,下課鐘響了。
  「該收拾了!」史拉轟說。「葛來分多有膽識,再加十分!」
  他咯咯笑個不停,搖搖擺擺走回地窖前面的講桌。
  哈利故意磨蹭,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來收拾書包。榮恩和妙麗離開教室的時候都沒有祝
他好運,反倒都有點氣惱的樣子。最後整個地窖只剩下史拉轟和哈利兩個人。
  「動作快點,哈利,不然下一堂課要遲到了。」史拉轟很慈神的說,扣上了龍皮公事包上
的金釦環。
  「教授,」哈利說,滿腦子想著佛地魔,「我想問你一件事。」
  「只管問,好孩子,只管問–」
  「教授,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分靈體?」
  史拉轟僵住。一張圓臉似乎陷了進去。他舔舔唇,聲音粗嗄的說:「你說什麼?」
  「我問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分露體,教授。是這樣的–」
  「鄧不利多派你來的。」史拉轟喃喃道。
  他的口氣完全變了,不再和藹可親,反而是震驚恐懼。他摸著胸前口袋,掏出手帕,擦拭
冒汗的額頭。
  「鄧不利多讓你看了那個–那個回憶,」史拉轟說。「有沒有?」
  「有。」哈利說,當下決定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當然了。」史拉轟靜靜的說,仍在擦拭蒼白的臉。「當然了–既然你看過,哈利,你應
該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他用力重複一次,「–什麼是分靈體。」
  他抓起龍皮公事包,把手帕塞回口袋裡,大步走向地窖門。
  「教授,」哈利情急之下說,「我只是覺得回憶應該不只那些–」
  「是嗎?」史拉轟說。「那你就錯了,不是嗎?錯了!」
  他大聲吼出最後兩個字,哈利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重重摜上了地窖門。
  哈利告訴妙麗和榮恩這次的慘敗之後,兩人絲毫不感同情。妙麗仍在氣哈利不勞而獲,榮
恩也在埋怨哈利沒有順便塞一顆毛糞石給他。
  「要是我們兩個都拿毛糞石,不就露出馬腳了嘛!」哈利惱怒的說。「聽著,我得想辦法
讓他軟化,才能問他佛地魔的事啊。喔,你幫幫忙好不好!」哈利忿忿補上一句,因為榮恩聽
見了那個名字又縮了縮。
  氣憤自己失敗,也氣憤榮恩和妙麗的態度,接下來幾天哈利苦思該如何對付史拉轟。他決
定暫時讓史拉轟以為他已經忘了分靈體這件事,要攻擊之前當然是要先讓他誤以為十分安全,
攻擊才會奏效。
  哈利不再追問史拉轟問題之後,這位魔藥學教授也再度恢復了親切的態度,而且好像把整
件事拋諸腦後了。哈利等待史拉轟邀請他參加他的晚間小派對,決定這次要答應出席,就算要
重排魁地奇的練習時間地無所謂。但不幸的是他一直沒收到邀請。哈利去問妙麗和金妮,她們
兩人也都沒有收到邀請,據她們所知,也沒有任何人受邀。哈利不由得納悶,史拉轟是否並不
如表面上那樣健忘,他只是不想讓哈利有機會能夠追問他。
  在此同時,霍格華茲圖書館有史以來第一次讓妙麗失望了。她極度的震驚,甚至忘了自己
還在氣哈利拿毛糞石蒙混過關的事情。
  「我連一條關於分靈體的解釋都查不到!」妙麗跟哈利說。「一條也沒有!我翻遍了禁書
區,甚至還找過了最恐怖的書,就是那種告訴你如何調配最讓人毛骨悚然的魔藥–什麼也沒有
:只找到這個,在《極惡魔法》引言裡面–聽好–「分靈體,世上最邪惡的魔法,本書不會提
到,也不會說明」–既然如此,那幹嘛提!」她不耐煩的說,並且用力闔上舊書,書本發出幽
靈似的哭聲。「喔,閉嘴啦。」她厲聲說,把書本塞回書包裡。
  二月降臨,學校四周的雪逐漸融化,氣候變得潮濕寒冷。紫灰色的雲低懸在城堡上空,持
續的冷兩把草坪弄得又滑溜又泥濘。六年級第一次的現影術課終於登場,上課時問是週六早晨
,為的是不干擾其他正常的課程,上課地點在餐廳,而不是校園。
  哈利和妙麗進入餐廳(榮恩和文妲一起走),馬上發現餐桌都不見了。雨水敲打高高的窗
戶,魔法天花板一片黑暗,不斷旋轉。他們在麥教授、石內卜、孚立維和芽菜教授四位學院導
師面前集合,還有一名矮小的巫師,哈利猜他就是魔法部派來的現影術指導。他看起來很怪,
好像沒有顏色,眼瞼是透明的,頭髮很少,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了
。哈利猜想是否因為不斷的消影現影,多多少少影響了體質,還是說這副虛弱的身體就是學習
現影術最理想的體格。
  等到所有學生都到齊,各學院導師要大家安靜之後,魔法部巫師才開口說,「早安。我是
微奇.推克羅,未來十二週我就是各位的魔法部現影術指導。我希望能夠協助各位為各位的現
影術考試做好準備–」
  「馬份,安靜,注意聽!」麥教授大喝一聲。
  人人都轉過頭去看。馬份一張臉脹成暗粉紅色,怒氣騰騰從克拉旁邊走開,剛才他顯然在
跟克拉咬耳朵起了爭執。哈利快速瞥了百內卜一眼,他也是滿臉惱怒,不過哈利強烈懷疑原因
不是馬份的無禮,而是麥教授居然斥責他學院的學生。
  「–到那時,你們有很多人可能就可以準備好去參加考試了。」推克羅繼續說,彷彿沒有
受到打斷。
  「你們可能知道,在霍格華茲通常是不可能胣展現影術或消影術的。但校長解除了這個魔
法,但只限於餐廳這裡,時間是一小時,好讓各位來做練習。我要特別強調一點,一旦離開餐
廳,就絕對不可能現影,如果你們偏要嘗試,就太不明智了。
  「現在請大家找好自己的位置,每人面前都需要有五呎的空間。」
  所有學生都開始移動,餐廳內一陣腳步聲,有人相撞,有人命令別人讓開。各學院導師也
跟著學生移動,指揮他們就位並排解紛爭。
  「哈利,你要去哪兒?」妙麗質問道。
  但哈利沒有回答,他正飛快穿過人群,走過孚立維教授面前,孚立維正尖聲喊叫,忙著分
配雷文克勞學生位置,他們每一個人都想要站到最前面。接著他又走過芽菜教授面前,她也忙
著催促赫夫帕夫的學生排好隊。最後,他繞過阿尼,麥米蘭,站到人群的最後面,就在馬份後
面。馬份站在五呎外,一臉的叛逆,正趁著騷亂繼續和克拉講話。
  「我不知道還要多久,可以了吧?」馬份對克拉大喊,渾然不知哈利就站在他後「比我預
期的還費時。」
  克拉張開嘴巴,但馬份似乎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我在做什麼跟你無關,克拉。你跟高爾只要乖乖聽話,提高警覺就行了!」
  「我要是想叫朋友幫我留意什麼的話,我就會把我的打算告訴他們。」哈利說,音量剛好
夠馬份聽見。
  馬份猛然轉身,一手仲向魔杖,但就在這一刻,四位學院導師同時大喊:「安靜!」全場
鴉雀無聲。馬份只好緩緩轉身,面對前方。
  「謝謝。」推克羅說。「好,現在–」
  他揮動魔杖,每個學生面前的地板上立刻出現老式的木圈。
  「胣展現影術的時候要牢記三要點!」推克羅說。「目的地,決心,謹慎!」
  「步驟一,全神貫注想著你的目的地,」推克羅說。「現在你的目的地是木圈裡面。現在
專心的想木圈裡面。」
  每個學生都偷偷的左顧右盼,看看別人是不是都盯著木圈看,然後才匆匆忙忙按照指示去
做。哈利凝視著木圈所圈起來的地面,盡力什麼也不想。結果卻相本不可能,因為他不斷思索
馬份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會需要提高警覺。
  「步驟二,」推克羅說,「把決心集中在你想像的空間上!讓渴望進入的感覺從心底湧出
,擴散到全身的每一個分子!」
  哈利偷偷轉頭看,稍微左邊一點的阿尼.麥米蘭正用力的思索,臉都脹成了粉紅色,看起
來倒像是拚命想要生出一顆快浮那麼大的蛋來。哈利忍住笑意,趕緊把視線轉回自己的木圈。
  「步驟三,」推克羅大聲說,「注意聽我的號令–原地轉身,感覺進入虛無縹緲的世界,
謹慎移動!聽我的命令–一–」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3
發表於 2010-5-13 22:31:46 |只看該作者
  哈利再度環顧四周,有很多人聽見這麼快就要施展現影術,都是一臉驚嚇的模樣。
  「–二–」
  哈利再次把心思集中在木圈上,可是已經忘了該注意的三要點是什麼東西了。
  「–三。」
  哈利在原地旋轉,失去了平衡,差點跌倒。不過他不是唯一的一個。整個餐廳的人突然都
像喝醉了一樣。奈威仰天摔在地上,阿尼.麥米蘭不知怎麼,竟一個軸轉跳入了木圈中,剎那
間滿臉的興奮,直到看見丁.湯馬斯捧腹狂笑,才搞清楚並不是現影成功的緣故。
  「沒關係,沒關係,」推克羅淡淡的說,似乎並沒有預期會有什麼傑出的表現。
  「麻煩請調整你們的木圈,回到原來的位置–」
  第二次嘗試並沒有比第一次進步多少。第三次一樣糟糕。一直到第四次才出現了狀況。有
人發出恐怖的痛苦尖叫聲,大家全都轉過去看,心驚膽跳,只見赫夫帕夫的蘇珊.波恩在圈子
裡搖搖擺擺,但左腳仍然在五呎之外的原地。
  學院導師全部衝了過去,然後接著很響亮的砰一聲,一陣紫煙彌漫,煙散之後,只見蘇珊
的人和腿又結合在一起,但她滿臉的驚駭,啜泣不已。
  「『肢體異位』,也就是身體部位分離,」微奇.推克羅冷靜的說,「是因為不夠有決心
。你們必須持續的集中焦點在目的地上,然後移動,要不慌不忙,但必須謹慎–才行。」
  推克羅向前跨步,在原地優碓的轉身,手臂打直,只見長袍一轉,他就消失了蹤影,又在
餐廳後面出現。
  「牢記三要點,」他說,「再試一次–一–二–三–」
  但一個小時後,蘇珊的肢體異位仍然是這堂課最有趣的意外。推克羅似乎並不失望。他把
斗篷繫緊在脖子上,很輕鬆的說:「下週六見,各位,別忘了:目的地,決心,謹慎。」
  說完,他揮動魔杖,木圈消失,麥教授陪伴他走出餐廳。學生們開始朝入口大廳移動,大
家立刻七嘴八舌聊了起來。
  「你做得怎麼樣?」榮恩問,匆匆朝哈利走去。「我覺得最後一次我有點感覺腳板有點刺
痛。」
  「榮榮,我看是你的運動鞋太緊了。」一個聲音在他後面說,然後妙麗大步走過,暗暗偷
笑。
  「我什麼感覺也沒有,」哈利說,不理會妙麗的打岔。「可是現在我關心的不是這個–」
  「你是什麼意思,你不關心–你難道不想學現影術嗎?」榮恩難以置信的問。
  「我的確是沒那麼興奮,我寧可用飛的。」哈利說,扭頭看後面馬份在哪裡,接近入口大
廳時加快腳步。「喂,快點好不好,我還有事–」
  一頭霧水的榮恩跟著哈利跑回到葛來分多塔,卻給皮皮鬼擋住了去路,他把四樓的一扇門
給關死了,不讓任何人通過,除非他們放火燒自己的長褲,不過哈利和榮恩根本不理他,逕自
轉身,改走一條他們最信任的捷徑。不到五分鐘,他們就通過畫像洞口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到底在做什麼?」榮恩問,微微氣喘。
  「先上來。」哈利說,穿過交誼廳,帶頭走向通往男生寢室的樓。
  他們的寢室正如哈利所希望的一樣,空無一人。他打開行李箱,翻來找去,榮恩則不耐煩
的在一邊看。
  「哈利–」
  「馬份利用克拉和高爾當眼線,他剛才正在和克拉爭辯。我想要道–啊哈。」
  他找到了,一張折起來的羊皮紙,看似空白的。他把羊皮紙攤開,用魔杖輕點。
  「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對不懷好意–至少馬份是絕對不懷好意」
  劫盜地圖立劾就出現在羊皮紙表面,城堡的每一個樓層都有詳盡的平面圃,而在上面移動
的小黑點則代表城堡裡面目前在場的人。
  「幫我找出馬份來。」哈利急迫的說。
  他把地圖攤在床上,和榮恩一起彎腰尋找。
  「在那裡!」一、兩分鐘後,榮恩說。「他在史萊哲林交誼廳裡,看–他跟帕金森、剎比
、高爾和克拉在一起–」
  哈利低頭看著地圖,頗為失望,但幾乎立刻又重振精神。
  「好,從今天開始,我要盯牢他。」他堅定的說。「只要我看見他鬼鬼祟祟藏起來,克拉
和高爾幫他把風,我就會披上隱形斗篷,去查明他在–」
  他住口不說,因為奈威進來了,身上還散發出濃烈的燒焦味。他一進來就翻箱倒櫃,找新
長褲。
  儘管哈利下定決心要揪出馬份的狐狸尾巴,但接下來幾週他的運氣都不好。儘管他一有空
閒時間就觀看劫盜地圖,有時還在下課時問跑到廁所去查地圖,但卻一次也沒發現馬份有可疑
的地方。倒是更常看見克拉和高爾單獨在城堡走動,有時他們會在無人的走廊上靜上不動,但
是馬份非但不在附近,就連要從劫盜地圖找到他的位置都不可能。這才是最神秘的地方。哈利
不禁猜想馬份根本就不在學校裡,但又想不通他要如何離開霍格華茲,因為目前的安全措施十
分的嚴密。所以他只能假設他是在地圖上幾百個小點裡面漏掉了馬份。馬份、克拉和高爾通常
都做連體嬰,走到哪裡都是三個人,現在居然各自行動,也許人們長大了之後就一定會變這樣
––哈利難過的想,榮恩和妙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二月結束,步入三月,天氣仍舊一樣,只是現在除了多雨還多風。讓大家全都忿忿不平的
是,各交誼廳的怖告欄上都貼了一張告示,宣布取消活米村之遊。榮恩氣極了。
  「那天正好是我生日耶!」他說。「我期待好久了!」
  「不過也不算意外了啊。」哈利說。「尤其是在凱娣出事之後。凱娣仍在聖蒙果醫院療養
。雪上加霜的是《預言家日報》還報導了更多的失蹤事件,其中環包括了幾位霍格華茲學生的
親屬。」
  「可是現在我可以期待的就只剩下討厭的現影術了!」榮恩悻悻的說。「什麼生日嘛–」
  三堂課後,現影術還是跟第一堂課一樣困難,不過有更多人成功讓自己肢體異位。挫折感
越來越大,有不少學生對微奇.推克羅和他的二要點越來越反感,所以替他取了一大堆的綽號
,最客氣的要算是『微生物』和『推糞蟲』。
  三月一日,西莫和丁吵吵鬧鬧走出寢室去吃早餐,把榮恩和哈利給吵醒了。「生日快樂,
榮恩,」哈利說,「你的禮物。」
  他描惜包裹丟到榮恩床上,落在一小堆禮物上,哈利推測必定是家庭小精靈昨天夜裡送來
的。
  「謝了。」榮恩睡眼惺忪的說,忙著撕掉包裝紙。哈利下床去,打開行李箱,在裡面翻找
劫盜地圖,因為他每用完一次就藏一次。他翻山了行李箱裡半數的東西,才發現地圖藏在捲起
的襪子下,在這雙襪子裡他仍藏了一小瓶的幸運魔藥『褔來褔喜』。
  「有了。」他喃喃道,把地圖拿到床上,用魔杖輕點,喃喃說:「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
對不懷好意。」他壓低了音量,以免正從床尾走過的奈威聽見。
  「好棒啊,哈利!」榮恩熱切的說,揮舞著哈利送他的魁地奇守門手手套。
  「別客氣。」哈利心不在焉的說,緊盯著史萊哲林寢室搜尋馬份。「嘿–他好像不在床上
耶–」
  榮恩沒有回答,他太忙著拆禮物了,時不時就會發出喜悅的驚呼。
  「哇,今年真是大豐收!」他宣布道,高舉一隻金錶,錶面周圍有奇怪的圖案,也沒有指
針,反而是會移動的星星。「看爸和媽送我什麼?哇,我看明年我再成年一次好了–」
  「酷。」哈利嘟嚷著,瞄了金錶一眼,又急忙回頭搜尋地圖。馬份在哪裡?似乎也不在餐
廳的史萊哲林餐桌上吃早餐–也不在石內卜身邊,而石內卜正在辦公室裡–廁所也沒有他的影
子,醫院廂房也沒有–「來一個吧?」榮恩嘴裡合著東西說,遞給他一大盒巧克力大釜。
  「不用了,謝謝。」哈利說,抬起頭來。「馬份又不見了!」
  「怎麼可能。」榮恩說,又把第二塊巧克力大釜塞進嘴裡,然後下床換衣服。
  「哈利,你要是不趕快,就得空著肚子現影了–八成會比較容易吧–」
  榮恩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盒巧克力大釜,又聳聳肩,拿了第三個。
  哈利用魔杖輕敲地圖,喃喃說:「惡作劇完成。」其實並沒有完成。他下床穿衣服,苦苦
思索。馬份週期性的失蹤一定有個解釋,但他就是怎麼想地想不出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跟
蹤他,但就算有隱形斗篷,這個辦法也太不實際:他要上課,要練習魁地奇,要寫作業,還要
上現影術。他沒辦法整大跟蹤馬份卻不引起別人注意。
  「好了嗎?」他跟榮恩說。
  他走向寢室門口,剛走了一半,才發現榮恩沒有動,他倚著床柱,瞪著雨水沖刷的窗戶,
帶著一種怪異的茫然表情。
  「榮恩?吃早餐啊。」
  「我不餓。」
  哈利瞪著他看。
  「你剛才不是說?–」
  「唉,好吧,我跟你下去,」榮恩嘆道,「可是我不想吃。」
  哈利狐疑的打量他。
  「你是不是吃掉了半盒巧克力大釜?」
  「唉,不是那樣。」榮恩又嘆道。「你–你不懂的啦。」
  「好吧。」哈利說,心裡其實迷惑不解。他轉身要去開門。
  「哈利!」榮恩突然叫住他。
  「怎樣?」
  「哈利,我受不了了!」
  「你受不了什麼?」哈利問,真的開始有點嚇到了。榮恩相當蒼白,看似要生病的模樣。
  「我就是沒辦法不想她!」榮恩啞聲說。
  哈利張口結舌瞪著他,壓根就沒料到他會冒出這一句話來,也不確定自己想不想聽。他們
儘管是朋友,但榮恩要是開始叫文妲『小姐妲』,他非得要劃清界線不可。
  「這樣就能讓你不想吃早餐了?口哈利問,盡量在談話中加入常識。
  「我想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榮恩說,絕望的揮了揮手。
  「她絕對知道你的存在,」哈利說,滿頭霧水,「她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親你嗎?」
  榮恩眨眨眼。
  「你在說誰啊?」
  「你又是在說誰啊?」哈利反問道,越來越覺得這番對話一點道理也沒有。
  「羅咪.凡。」榮恩柔聲說,整張臉似乎都亮了起來,彷彿有一束陽光直接照耀在他臉上。
  兩人瞪著彼此,幾乎有整整一分鐘,然後哈利才開口說:「你是在開我玩笑,對不對?」
  「我覺得–哈利,我覺得我愛她。」榮恩說,聲音好像快要窒息了。
  「好吧,」哈利說,走向榮恩,把他那雙發亮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再看清楚一點,「來–
正正經經的再說一次。」
  「我愛她。」榮恩喘不過氣似的說。「你看過她的頭髮嗎?又黑又亮又柔軟–還有她的眼
睛?她的黑色大眼睛?還有她的–」
  「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利不耐煩的說,「玩笑開夠了吧?別鬧了。」
  他轉身要走,才朝門口跨了兩步,右耳就遭到重重一擊,打得他搖搖晃晃。他回頭,看見
榮恩收回拳頭,五官因為憤怒而扭曲,眼看他又再度出拳。
  哈利直覺的反應,從口袋抽出魔杖,咒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倒倒吊!」
  榮恩大喊一聲,又給抓著腳跟吊了起來。他無助的懸在半空中,頭下腳上,長袍倒掛下來。
  「你幹嘛打我?」哈利怒吼。
  「哈利,你侮辱了她!你說我是在開玩笑!」榮恩也大吼,全身血液都衝到頭部,臉色漸
漸轉紫。
  「你簡直是瘋了!」哈利說。「你是哪根筋?–」
  說著,他看見了榮恩床上打開的盒子,就像給山怪踹了一腳一樣,恍然大悟。
  「你那些巧克力大釜是哪兒來的?」
  「是我的生日禮物!」榮恩大喊,拚命掙扎,結果只是在空中慢慢轉圈。「我不是還問你
要不要吃嗎?」
  「你是從地板上襝起來的,對不對?」
  「因為那是從我床上掉下去的,放我下去!」
  「不是從你床上掉下去的,笨蛋,你還搞不清楚嗎?那是我的,剛才我找地圖,從行李箱
裡拿出來的。那是羅咪聖誕節前給我的巧克力大釜,全都摻了愛情魔藥!」
  但這番解釋只有一個名字聽進了榮恩的耳朵裡。
  「羅咪?」他重複這個名字。「你是說羅咪嗎?哈利–你認識她嗎?能不能幫我介紹?」
  哈利瞪著吊在空中的榮恩,看他滿臉的夢幻表情,實在很想捧腹大笑。有一部分的他–尤
其是最靠近刺痛的右耳的那部分–很想把榮恩放下來,任由他毫無理智的迷戀羅咪,直到藥效
消退為上–但換個角度想,他們是理應互相照應的好朋友,榮恩攻擊他完全也是不由自主,哈
利覺得他要是任由榮恩對羅咪.凡宣示至死不偷的愛戀,那他就活該再讓榮恩打一拳。
  「好,我幫你們介紹,」哈利說,腦筋動得飛快。「我現在要把你放下來了,好嗎?」
  他讓榮恩重重跌在地板上(他的耳朵真的好痛),但榮恩只是笑嘻嘻的一躍而起。
  「她會到史拉轟的辦公室。」哈利很有自信的說,帶頭走向門口。
  「她為什麼會在那裡?」榮恩焦急的問,連忙趕上。
  「喔,她還額外跟他上魔藥學。」哈利說,胡亂捏造藉口。
  「也許我也可以問問看能不能跟她一起上?」榮恩急切的說。
  「好主意。」哈利說。
  文妲就等在畫像洞口,這倒是哈利沒料到的棘手問題。
  「你遲到了,榮榮!」她嗲聲嗲氣的說。「我有生日禮物要送–」
  「少煩我,」榮恩不耐煩的說,「哈利要介紹羅咪.凡給我。」
  說完,榮恩理也不理她,逕自爬山了洞口。哈利想要向文妲表示歉意,結果可能反倒露出
了一臉想笑的表情,因為胖女士在他們後面關閉洞口的時候,文妲看起來簡直氣瘋了。
  哈利原本有些擔心史拉轟已經去吃早餐了,但他才一敲門,就有人來應門。他穿著綠色天
鵝絨晨袍,配成一套的睡帽,睡眼惺忪。
  「是哈利啊。」他口齒不清的說。「這麼早啊–星期六我通常睡得很晚–」
  「教授,真的很抱歉來打擾你,」哈利儘可能小聲說,而榮恩則踮著腳,拚命想越過史拉
轟看他的房間,「可是我的朋友榮恩不小心吞下了愛情魔藥。你能不能幫他調配解藥?我本來
是想帶他去找龐芮大人的,可是,按照規定我們不應該有『衛氏巫師法費』的東西,你知道–
會引起一大堆問題–」
  「我以為像你這麼專業的魔樂家,應該隨手可以幫他調出解藥來才對啊,哈利。」史拉轟
說。
  「呃,」哈利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因為榮恩一再用手肘頂他的肋骨,企圖擠進房間,
「我從來沒有調配過愛情魔藥的解藥,教授,我相等我找出了配方,榮恩已經做了什麼非常糟
糕的事了–」
  榮恩非常幫忙,選在這個時候呻吟道:「我沒看到她,哈利–是不是被他藏起來了?」
  「他吃的魔藥過期了嗎?」史拉轟問,現在用純然專業的巨光打量榮恩。「你知迶,放得
越久,藥效就越強。」
  「這就難怪了。」哈利喘著氣說,現在正在和榮恩角力,以免他攻堆史拉轟。
  「今天是他的生日,教授。」他又懇求的加上一句。
  「喔,好吧,進來吧,進來吧。」史拉轟寬容的說。「我的袋子裡正好有需要的材料,解
藥不是很困難–」
  榮恩闖入了史拉轟過熱過擠的書房,絆到了一張有流蘇的腳凳,直到抓住哈利的脖子才恢
復平衡,還喃喃問道:「她沒看見吧?」
  「她還沒來。」哈利說,看著史拉轟打開魔藥箱,把一點點這個,一點點那個加入一隻小
水晶瓶裡。
  「太好了。」榮恩熱切的說。「我看起來如何?」
  「英俊極了。」史拉轟圓滑的說,交給榮恩一杯清澄的液體。「把這杯喝掉,是緩和緊張
的,免得她進來的時候你太過激動。」
  「好極了。」榮恩心急的說,咕嘟咕嘟喝乾了解藥。
  哈利和史拉轟密切觀察他。有一會兒,榮恩朝他們兩人燦爛微笑。接著,非常緩慢的,他
的嘴角下垂,笑容消失,表情反而變成絕對的惶恐。
  「恢復正常了吧?」哈利說,咧嘴而笑。史拉轟咯咯笑。「謝謝你,教授。」
  「別客氣,好孩子,別客氣。」史拉轟說。榮恩癱倒在旁邊一張扶手椅上,一副慘相。「
他現在需要的是打打氣。」史拉轟按著說,快步走向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飲料。「我有奶油
啤酒、有葡萄酒,還有最後一瓶橡木熟成的蜂蜜酒–嗯–本來是要送鄧不利多的聖誕禮物–啊
,管他呢–」他聳聳肩。「–沒嚐過也就不會遺憾!我們何不現在打開來,慶祝衛斯理先生的
生日呢?要驅逐失戀的痛苦,沒有比舉杯消愁更好的辦法了–」
  他又咯咯咯笑了起來,哈利也跟著笑。這是上一次他想從史拉轟那裡問出真實回憶卻慘敗
以來,第一次和他獨處。也許,他可以趁著史拉轟心情好–也許等他們喝多了橡木熟成的蜂蜜
酒–「來。」史拉轟說,分別給了哈利和榮恩一杯酒,然後舉起自己的杯子。「祝你生日快樂
,羅夫–」
  「–是榮恩–」哈利低聲說。
  但榮恩似乎沒聽見史拉轟的祝賀,早已一口氣喝乾了蜂蜜酒。
  不到一秒鐘,甚至心跳才跳了一下,哈利就發現大大的不對勁,但史拉轟卻似乎毫無警覺。
  「–祝你有更多更多的–」
  「榮恩!」
  榮恩丟掉了酒杯,從椅子上半立起來,突然癱倒在地上,四肢劇烈抽搐,嘴角冒出泡沫,
眼睛凸了出來。
  「教授!」哈利大吼。「快想辦法啊!」
  但史拉轟似乎嚇呆了。榮恩又抽搐又呼吸困難,他的反膚逐漸變成藍色。
  「可是–怎麼–」史拉轟結結巴巴的說。
  哈利跳過一張矮桌,衝向史拉轟打開的魔藥箱,抓出瓶瓶罐罐、大包小包來。整個房間充
斥著榮恩咕嚕咕嚕的恐怖呼吸聲。最後,他終於找到了––皺縮的腎臟形石頭,史拉轟在魔藥
學課從他手上拿走的毛糞石。
  他衝回榮恩身邊,扳開他的下巴,把毛糞石塞進他口中。榮恩一陣劇烈的顫抖,嘎嘎的抽
了口氣,身體癱軟了下來,不再動彈。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4
發表於 2010-5-13 22:31: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所以,整體而言,榮恩沒過到一個好生日?」弗雷道。
  已是黃昏時分,醫院廂房裡很安靜,窗簾拉了下來,燈也都點上了。榮恩是唯一的住院病
人。哈利、妙麗和金妮圍繞他而坐,他們已經在對開門外守候了一整天,每當有人進出,他們
就努力想看到裡頭的情形。龐芮夫人直到八點才放他們進來,弗雷和喬治過了十點才趕到。
  「這可不是我們想像中送禮的方式。」喬治苦著臉說,他把一個大禮物包裹放在榮恩床畔
的矮櫃上,坐到金妮身旁。
  「是啊,我們想像中的這一幕,他應該是清醒的。」弗雷道。
  「我們守在活米村,等著要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喬治道。
  「你們在活米村?」金妮抬頭問道。
  「我們本來考慮要買下桑科的店。」弗雷沉重的說。「開一家活米村分店,妳知道,但如
果校方再也不准你們這些人週末外出,來買我們的產品,那就沒什麼用處了–不過這件事暫且
不管它吧。」
  他拉過一把椅子,在哈利身旁坐下,注視著榮恩蒼白的臉。
  「事情究竟怎麼發生的,哈利?」
  哈利重述了一遍經過情形,感覺上,他對鄧不利多、麥教授、龐芮夫人、妙麗和金妮等人
,好像已經敘述過上百遍了。
  「–後來我把毛糞石塞進他喉矓,他的呼吸開始緩和一點,史拉轟跑去求助,麥教授和龐
芮夫人趕到,他們把榮恩送來這兒。他們認為榮思會康復。龐芮夫人說,他大概得在這兒住上
一星期左右–不斷服食芸香液–」
  「我的天,好在你想到毛糞石。」喬治低聲說。
  「好在房裡就有一塊。」哈利道,一想到萬一自己沒能拿到那塊小石頭,會有什麼後果,
他就全身冒冷汗。
  妙麗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吸了吸鼻子。她一整天都特別安靜。自從她白著一張臉,衝到被
擋任醫院外的哈利面前,質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以來,她幾乎沒加入哈利與金妮翻來覆去有關榮
恩如何中毒的討論,只是站在一旁,咬緊牙關,滿臉驚恐,直到終於獲准入內探望他為止。
  「爸媽都知道了嗎?」弗雷問金妮。
  「他們已經看過他了,他們是一小時前趕到的–現在他們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不過很快
就得回去–」
  一陣沉默,大家都看著榮恩在睡夢中咕噥了幾句。
  「所以毒藥放在酒裡?」弗雷低聲說。
  「是的。」哈利立刻答道,他想不出別種可能,也很高興又有機會討論這件事。
  「史拉轟倒出來的–」
  「有沒有可能他在你沒看見的時候,把什麼東西放到榮恩的杯子裡?」
  「有可能,但史拉轟為什麼要毒死榮恩?」
  「不知。」弗雷皺起眉頭說。「你會不會認為他錯把杯子搞混了?本來想害你?」
  「史拉轟為什麼要毒死哈利?」金妮問道。
  「我也不知道,」弗雷道,「但是想毒死哈利的人一定很多,不是嗎?『被選中的人』什
麼的?」
  「所以你認為史拉轟也是食死人?」金妮道。
  「任何事都有可能。」弗雷陰沉的說。
  「他可能受蠻橫咒控制。」喬治道。
  「或者他是無辜的。」金妮說。「毒藥可能在瓶子裡,這樣的話,要加害的對象可能是史
拉轟本人。」
  「誰會想殺史拉轟?」
  「鄧不利多認為,佛地魔可能想把史拉轟拉到他那邊。」哈利說。「史拉轟在來到霍格華
茲前,東躲西藏了一年。而且–」他想到鄧不利多還沒有辦法從史拉轟取得的那段記憶。「也
許佛地魔要除掉他,免得礙事,也許他以為史拉轟對鄧不利多有用。」
  「可是你說,史拉轟本來打算把酒送給鄧不利多當作聖誕禮物,」金妮提醒他。
  「所以很可能下毒的人是以鄧不利多為目標。」
  「那下毒的人就太不了解史拉轟了。」妙麗道。這是她好幾個小時來第一次說話,聲音聽
起來好像得了重感冒。「所有認識史拉轟的人都知道,那麼美味的東西他很可能會留給自己。」
  「喵–嗚–麗。」躺在他們中問的榮恩忽然怪叫一聲。
  大家都沉默下來,焦慮的看著他,但他含混不清的咕噥了一會兒,又開始打鼾。
  病房大門轟然打開,他們都跳了起來。海格大步向他們走來,頭髮上沾著雨水,熊皮大衣
在身後飄拂,他手中有把石弓,一路踩得滿地都是海豚那麼大的泥濘腳印。
  「在森林裡待了一整天!」他喘著氣說。「阿辣哥的情況更壞了,我還唸書給他聽–直到
剛剛才有空吃晚飯,然後芽菜教授就告訴我榮恩出事!他怎麼樣?」
  「還可以。」哈利說。「他們說他會沒事。」
  「一次不准超過六個訪客!」龐芮夫人急急衝出她的辦公室說。
  「加上海格剛好六個。」喬治告訴她。
  「哦–是啊–」龐芮夫人說,她似乎把海格算成好幾個人,因為他塊頭那麼大。為了掩飾
自己的迷糊,她趕緊去用魔杖清理地板上的泥腳印。
  「我不相信。」海格低頭看著榮恩,啞著喉嚨,搖著他毛茸茸的大腦袋說。「真不敢相信
–你看他躺在那兒–誰會要傷害他呢,嗯?」
  「我們也正在討論這問題。」哈利說。「我們不知道。」
  「不會有人跟葛來分多魁地奇隊有仇吧?」海格擔心的說。「先是凱娣,現在又是榮恩–」
  「我看不出什麼人會企圖消滅一支魁地奇隊。」喬治道。
  「木透可能會做掉史萊晢林隊,如果他不被抓到的話。」弗雷很公正的說。
  「呃,我認為這跟魁地奇無關,但我認為這兩次攻擊有關聯。」妙麗冷靜的說。
  「怎麼說?」弗雷問。
  「嗯,第一點,它們本來都應該會致命,卻都沒有成功,雖然完全是運氣好。第二點,不
論毒酒或項鍊,都沒有命中它們真正要殺的人。當然,」她若有所思的補充道,「由此可見,
藏身幕後的人比想像中更危險,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達成目標之前,會連帶害死多少人。」
  還沒有人來得及對妙麗研判的危機做出反應,病房大門又打開了,衛斯理夫婦匆忙走進病
房。他們剛才來到病房時,只知道榮思會完全康復,卻沒法接近他,這回衛斯理太太一把摟住
哈利,把他抱得非常緊。
  「鄧不利多告訴我們,你用毛糞石救了他。」她嗚咽道。「哦,哈利,我們該怎麼說?你
救了金妮–你救了亞瑟–現在你又救了榮恩–」
  「不需要–我沒有–」哈利笨拙的囁嚅道。
  「現在仔細一想,我們家一半的人都欠你一條命呢。」衛斯理先生慢條斯理說道。「好吧
,哈利,我只能說,第一次坐上霍格華茲列車那天,榮恩選擇跟你同一個車廂,是衛斯理一家
人的褔氣。」
  哈利想不出該如何回答,所以當龐芮夫人再次提醒他們,榮恩病床周圍只許有六名訪客時
,他簡直有點慶幸,他和妙麗立刻起身,海格也決定跟他們一起離開,讓榮恩跟他的家人共處。
  「太可怕了,」海格在鬍子底下嘆道,他們三人沿著走廊,同大理百樓梯走去。
  「有這麼多新防護,還是有孩子受傷–鄧不利多擔心死了–他不怎麼說,但我看得出–」
  「海格,他難道沒什麼對策嗎?」妙麗沮喪的問。
  「我看他有幾百種對策,像他那麼好的頭腦,」海格忠心耿耿的說。「但他不知道那條項
鍊誰送的,也不知道誰在酒裡下毒,要不然就把那些人抓住了,不是嗎?我擔心的是,」海格
壓低聲音,回頭張望(哈利也幫忙檢查天花板,防範皮皮鬼),「如果一再有學生遭受攻擊,
就不知道霍格華茲還能開多久。密室事件又歷史重演,不是嗎?
  會引起恐慌,更多家長把小孩帶回家,接下來你就看到理事會上場了–」
  一個長髮女人的幽靈悠然飄過時,海格停止說話,然後又繼續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
理事會一定會考慮永遠關閉這所學校。」
  「不會吧?」妙麗說,一臉擔憂。
  「得從他們的角度來看。」海格沉重的說。「我的意思是,送小孩來上霍格華茲一直都有
點風險,不是嗎?意外是一定有的,不是嗎?幾百個未成年巫師關在一起,但蓄意謀殺又是另
一回事了。難怪鄧不利多要罵石–」
  海格忽然住口不說,他臉上沒被鬍子遮住的部分,又露出那種熟悉的做錯事表「什麼?」
哈利立刻追問。「鄧不利多罵石內卜?」
  「我可沒那麼說。」海格說,然而他驚慌的表情早已洩漏了真相。「看看時間,快午夜了
,我得去–」
  「海格,鄧不利多為什麼要生石內卜的氣?」哈利大聲問。
  「噓噓噓!」海格說,顯得既緊張又生氣。「這種事別大聲嚷嚷,哈利,你要我去掉這份
工作嗎?是啊,我看你也不在乎,對吧,你現在又不上奇獸飼–」
  「別想給我製造罪惡感,這一招行不通!」哈利毫不讓步。「石內卜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哈利,我根本就不該聽見這種事!我–好吧,前大傍晚,我走出森林的時候
無意問聽見他們說話–呃,該說是爭吵。我不想引起注意,所以找就壓低身子,盡量不去聽,
但他們–嗯,討論得很熱烈,想不聽也難。」
  「然後呢?」哈利催促他,海格不安的挪動他那雙大腳。
  「然後–我就聽石內卜說,鄧不利多把太多事都視為理所當然,也許他–石內卜–不想再
做那件事了–」
  「做什麼事?」
  「我不知道,哈利,聽起來就像石內卜覺得自己的工作太多,就這樣–反正,鄧不利多就
直接告訴他,他曾經同意做那件事,就這麼回事。他對石內卜的態度很強硬。然後他又說什麼
要石內卜調查他的學院,史萊哲林學院。嗯,那是沒什麼稀奇啦!」海格見哈利和妙麗意味深
長的互望一眼,連忙補上一旬。「所有學院的導師都被要求調查項鍊的事–」
  「是啊,但鄧不利多可沒有跟他們其他人爭吵,不是嗎?」哈利說。
  「聽著,」海格不安的扭轉手中的石弓,但一聲響亮的碎裂聲之後,它斷成了兩截,「我
知道你們怎麼看石內卜,我不要你們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
  「小心。」妙麗簡短的警告。
  他們轉過身,正好看見飛七的影子映在他們背後的牆上,接著他本人弓腰駝背從屋角轉彎
過來,下顎不住抖動。
  「啊哈!」飛七喘吁吁的說。「這麼晚還不上床,罰你們勞動服務!」
  「不成,飛七。」海格駁斥道。「他們是跟我在一起,不是嗎?」
  「有什麼不一樣?」飛七惹人厭的問道。
  「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老師,是不是,你這賊頭賊腦的爆竹!」海格發火了。
  飛七也暴跳如雷,還有陣陣猙獰的嘶嘶怪叫,則是發自趕來助陣的拿樂絲太太,她藏身在
飛七瘦削的腳踝邊。
  「還不快走。」海格咬著牙說。
  哈利和妙麗不需多說,便急忙乘機離開,海格與飛七對罵的聲音在他們身後迴盪。他們在
快要轉進葛來分多塔時,遇到皮皮鬼,但他正興奮的向叫罵聲的來源飛奔過去,一路咯咯笑著
,唱道:看人吵架湊熱鬧,皮皮鬼,來報到,麻煩只多不會少。
  胖女士正在打瞌睡,很不樂意被吵醒。她雖然滿口怨言,還是把身體向前微側,他們通過
後,如釋重負的走進安靜而空無一人的交誼廳。榮恩的事似乎還沒有人知道,哈利不禁鬆了一
口氣,一大下來他真是被問夠了。妙麗跟他互道晚安,便回到女生宿舍。哈利獨自留下,在火
爐旁找個位子坐下,深深望入即將熄滅的餘燼。
  所以鄧不利多跟石內卜發生爭執。儘管他對哈利說了那麼多,儘管他堅持說他完全信任石
內卜,但他還是對石內卜發了脾氣–他認為石內卜沒有盡全力調查史萊哲林–或者,也許,是
其一個史萊哲林的學生:馬份?
  是否鄧不利多不希望哈利做傻事,自作主張,所以他才假裝認為哈利的懷疑是空穴來風。
甚至有可能,鄧不利多不希望哈利為任何原因耽誤他們的課程,或從取得史拉轟回憶一事上分
心。也有可能,鄧不利多不想在一個十六歲學生面前,透露他對教師的懷疑–「你在這兒呀,
波特!」
  哈利嚇得跳起來,立刻抓好魔杖。他本以為交誼廳裡沒有別人,完全沒想到,忽然有個高
大粗壯的人影,從遠處一張椅子上站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寇馬.麥拉。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麥拉說,他對哈利抽出的魔杖視若無睹。「我大概睡著了。是這
樣的,不久前我看見他們把衛斯理送進醫院。看來下週的比賽他不可能參加了。」
  哈利隔了一會兒才聽懂麥拉在說什麼。
  「哦–對了–魁地奇。」他把魔杖插回牛仔褲的腰帶,用一隻手疲倦的摸摸頭髮。「是啊
–他可能無法出賽。」
  「那麼,就輪到我當守門手了,是吧?」麥拉道。
  「是啊。」哈利說。「是的,我想是這樣–」
  他想不出要怎麼反駁這句話,畢竟甄試的時候,麥拉是表現第二好的。
  「好極了。」麥拉以滿意的口吻說。「那練習是什麼時候?」
  「什麼?哦–明天晚上有一場。」
  「很好,聽我說,波特,我們該在練習前談一談。我有幾個很好的戰略,你可能會覺得有
用。」
  「好啊。」哈利沒什麼興趣的答道。「好吧,我們明天來聽。我現在很累了–再見–」
  第二天,榮恩中毒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但並沒有掀起像凱娣遭受攻擊那次那麼大的騷動
。大家似乎覺得,這次不過是場意外,因為事發當時,他是在魔藥學老師的房間裡,而且立刻
服下解毒藥,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事費上,葛來分多學生封即將與赫夫帕夫對抗的魁地奇比
賽,興趣遠大得多,因為在葛來分多與史萊哲林對抗的開幕賽中,赫夫帕夫的追蹤手災來耶.
史密曾經大放厥詞,許多人對此深感不滿,巴不得藉此機會,看他好好被修理一頓。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5
發表於 2010-5-13 22:31:54 |只看該作者
  但哈利對魁地奇的興趣從來沒有這麼低落過,他所有的心思很快就全都放在跩哥.馬份身
上。他仍然一有空就去察看劫盜地圖,有時他故意繞道到馬份所在的地點,但就是沒抓到他有
什麼異常的舉動。有時,馬份仍然會沒來由的從地圖上消失–但哈利可以用來考慮這些問題的
時間不多,除了魁地奇練習、寫作業,他無論走到哪裡,寇馬.麥拉和文妲.布朗都死纏著他
不放。
  他不確定這兩個人究竟誰比較討厭。麥拉無時無刻都在暗示,他比榮恩更有資格擔任這個
球隊的正式守門手,而且哈利現在常常看他打球,一定也會這麼覺得。他也喜歡批評其他隊員
,還跟哈利提出詳盡的訓練計畫,以致哈利不得不一再的提醒他誰才是隊長。
  同時,文妲千片百計挨到哈利身邊,跟他談論榮恩,哈利覺得這比麥拉嘮叨的滿嘴魁地奇
經還煩人。起初,文妲很氣沒有人想到告訴她榮恩在醫院廂房的事––「我是說,我是他女朋
友耶!」––但不幸的是,她決定原諒哈利一時的疏失,迫不及待要跟他深入討論榮恩的感情
,這是種非常不舒服的經驗,哈利真的難以忍受。
  有次特別冗長的諮詢,文妲從榮恩對她的幾套新禮袍究竟發表過什麼樣的評語,乃至哈利
覺得榮恩是否『認真』看待他倆的感情,無所不問,哈利忍不住說:「聽著,這種事妳為何不
去找榮恩談?」
  「好啊,我會的,但每次我去看他,他都在睡覺!」文妲煩躁的說。
  「是嗎?」哈利有點驚訝,因為他每次去醫院廂房,榮恩都非常清醒,他對鄧不利多和石
內卜爭吵的新聞非常感興趣,而且一有機會就把麥拉臭罵一頓。
  「妙麗.格蘭傑還去看他嗎?」文妲忽然問。
  「是啊,我想是吧。嗯,他們是朋友,不是嗎?」哈利不安的說。
  「朋友,說什麼笑話。」文妲輕蔑的說。「他開始約我之後,她好幾個星期不跟他說話!
但我猜她想跟他重修舊好,又開始覺得他很有趣–」
  「妳認為中毒有趣嗎?」哈利問道。「不管怎麼說–抱歉,我得走了–麥拉要來找我談魁
地奇。」他倉卒說道,往旁邊一扇偽裝成牆壁的門裡一閃,沿著通往魔藥學教室的捷徑,小跑
步而去,謝天謝地,麥拉和文妲都無法跟來。
  魁地奇跟赫夫帕夫比賽那天早晨,哈利在前往球池前,先到醫院廂房去了一趟。
  榮恩很激動,龐芮夫人不准他去看比賽,唯恐他會過於興奮。
  「麥拉進步得怎樣?」他緊張的問哈利,根本忘記同樣的問題他已經問過兩遍了。
  「我告訴過你了,」哈利耐心的說,「就算他是世界頂級高手,我也不想留他。
  他不斷指點每個人該怎麼做,他以為他打任何位置的表現都會比我們其他人高明。我簡直
等不及要擺脫他。而且,說到擺脫人,」哈利站起身,拿起火閃電,補充了一句,「拜託你不
要每次文妲來探病時都裝睡好嗎?她快把我逼瘋了。」
  「哦。」榮恩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是啊。好吧。」
  「如果你不想再跟她交往,告訴她就是了。」哈利說。
  「是啊–嗯–沒那麼簡單,好嗎?」榮恩說。他頓了一下然後隨口問道,「妙麗會在比賽
開始前順路過來嗎?」
  「不會,她已經跟金妮到球池去了。」
  「哦。」榮恩有點快快不樂的說。「好吧,嗯,祝你好運,痛宰麥拉–我是說,史密。」
  「我盡量。」哈利把飛天掃帚扛到肩上。「比賽後見。」
  他匆匆走下空無一人的走廊。全校的人都在外面,不是已經坐在球場裡,就是正向那兒走
去。他從一路經過的窗戶往外看,試圖評估風勢有多強勁,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嘈雜聲,他抬頭
一看,只見馬份由兩個面有怒色、表情很不悅的女孩陪同,同他走來。
  馬份看到哈利便停下腳步,皮笑肉不笑的打個招呼,又繼續向前走。
  「你要去哪裡?」哈利問道。
  「是喔,我一定要告訴你,因為這是關你家的事,波特。」馬份嘲諷道。「你趕快去吧,
他們正在期待『被選中的隊長』–『得分的男孩』–或隨便什麼他們最近加給你的封號。」
  其中一個女孩不由得噗哧笑出聲。哈利瞪她一眼,她立刻紅了臉。馬份從哈利身旁走過,
她跟牠的朋友加緊腳步跟在後面,轉個彎便消失不見了。
  哈利站在原地像生根似的,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開。真是氣死人了,他已經快要趕不上比賽
,卻平空冒出來一個馬份,趁所有其他人不在場的時候,行動詭詐,這絕對是他查明馬份在搞
什麼鬼的大好良機。時間悄無聲息一分一秒過去,哈利仍站著不動,彷彿凍結了,凝視著馬份
剛消失的角落–「你到哪裡去了?」哈利走進更衣室時,金妮問道。所有的隊員都已換好衣服
,做好了準備。兩名打擊手庫特和度克斯正緊張的用球棒枯打自己的腿。
  「我碰到馬份。」哈利小聲對她說,同時把猩紅色球袍往頭上套。
  「所以呢?」
  「所以我想知道當所有人都在這兒的時候,他帶兩個女性朋友到城堡裡去做什麼」
  「這種事現在很重要嗎?」
  「反正,我也沒辦法去調查,不是嗎?」哈利抓起火閃電,把眼鏡扶正說。「算了,來吧
。」
  他不再多說,大步走到球池,面對震耳欲聾的歡呼與噓聲。幾乎沒有風,雲很淡,不時有
明亮刺眼的陽光閃爍。
  「情況很棘手!」麥拉精神抖擻的對球隊說。「庫特和皮克斯,你們兩個要背光飛行,這
樣敵隊才看不見你們過來–」
  「我才是隊長,麥拉,你閉嘴,不必給他們指示。」哈利生氣的說。「到球門柱那兒集合
就是了!」
  一等麥拉走開,哈利就轉身面對庫特和皮克斯。
  「千萬記得要背光飛行。」他不甘願的對他們說。
  他跟赫夫帕夫的隊長握過手,然後,胡奇夫人的哨音一響,就開賽升空,他飛得比其他隊
員都高,沿著球場飛馳,尋找金探子。如果他能及早抓到它,或許有機會趕回城堡,拿到劫盜
地圖,查出馬份在搞什麼鬼–「赫夫帕夫的史密拿到了快浮,」一個夢幻似的聲音,在球場中
迴響。「他是上次的播報員,金妮.衛斯理向他飛去,我猜是故意的–看起來就很故意。史密
上次對葛來分多很無禮,我想他現在跟他們比賽該後悔才對–哦,大家看啊,他失去了快浮,
金妮從他手中奪走,我還滿喜歡她的,她人很好–」
  哈利瞪著播報台。真是的,哪個心智正常的人會讓露娜.羅吉德擔任播報員呢?但即使從
這麼高的地方,他也不會看錯那頭髒兮兮的金色長髮,還有奶油啤酒木塞串成的項鍊–坐在露
娜身旁的麥教授看起來有點坐立不安,好像要重新考慮這次任命是否恰當。
  「–但現在那個大塊頭的赫夫帕夫隊員又從她那兒把快浮搶走了。我不記得他的名字,好
像是比波–不對,波格–」
  「是卡哇拉!」麥教授在露娜身旁大聲說。觀眾都笑了。
  哈利四下尋找金探子的蹤影,但完全沒有跡象。幾分鐘後,卡哇拉得分了麥拉高聲批評金
妮讓快浮脫手,結果一個不留神,大紅球便從他耳畔掠過。
  「麥拉,你專心做你該做的事,不要去惹其他人!」哈利吼道,一個轉身面對他的守門手。
  「你也不是什麼好榜樣!」麥拉面紅耳赤,怒氣沖沖的吼回來。
  「現在哈利波特在跟他的守門手吵架,」露娜冷靜的說,下方的觀眾中,赫夫帕夫和史萊
哲林的成員不斷歡呼、嘲笑。「我不認為這能幫助他找到金探子,但也許這是聲東擊西的妙計
–」
  哈利憤怒的咒罵著,轉過身,再次繞行賽場,仔細在空中搜索那顆長翅膀的金色小球。
  金妮和狄梅莎各命中目標一次,讓下方穿金紅二色長袍的支持者有歡呼的理由。
  卡哇拉再次得分,拉平比數,但露娜好像沒注意到,她好像對分數這麼俗氣的事特別不感
興趣,再三努力想把觀眾的注意力轉移到雲的形狀多奇怪啦,或截至目前始終無法持有快浮超
過一分鐘的災來耶.史密,有沒有可能是得了所謂『失敗過敏症』之類的事情上。
  「七十比四十,赫夫帕夫領先。」麥教授對著露娜的麥克風喊道。
  「已經這麼多了嗎?」露娜含混的說。「哦,大家看啊!葛來分多的守門手抓住了一個打
擊手的球棒。」
  哈利在半空中急轉身。果然,麥拉基於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理由,搶走了皮克斯的球棒,一
副要示範如何把搏格打到直衝而來的卡哇拉身上的模樣。
  「快把球棒還給他,回到球門柱的位置!」哈利高聲道,同麥拉衝過去,正好麥拉對著搏
格猛力一擊,卻打歪了。
  一陣盲目、噁心的劇痛–強光一閃–遠處的尖叫聲–跌落漫長隧道的感覺–接下來哈利只
知道,自己躺在一張溫暖而舒適無比的床上,正上方有盞燈,在黑暗的天花板上投射出一輪金
光。他好不容易才抬起頭。在他左邊有個看起來很面熟,滿臉雀斑、紅頭髮的人。
  「有你大駕光臨真好。」榮恩咧嘴微笑。
  哈利眨眨眼,四下張望。沒錯:他是在醫院廂房裡。外面的天空紅霞片片,大包已呈靛藍
。比賽一定好幾個小時前就結束了–堵到馬份的希望也泡湯了。哈利的頭有種奇怪的沉重感,
他伸手摸到包住了整個頭的硬邦邦繃帶。
  「發生了什麼事?」
  「頭顱破裂。」龐芮夫人說,她快步跑來,把他推回枕頭上。「沒什麼好擔心的,我馬上
把它補好了,但我要留你過夜。你這幾小時內不可以過度用力。」
  「我不想過夜。」哈利生氣的說,坐起身,掀掉被蓋,「我要去找麥拉,殺了他。」
  「恐怕那得算是『過度用力』的活缺,」龐芮夫人堅決的把他推回床上,舉起魔杖,以威
脅的姿態說。「波特,你得留下,直到我准你出院為上,否則我就叫校長來。」
  她匆匆走回辦公室,哈利氣惱的倒回枕頭上。
  「你知道我們一共輸了幾分嗎?」他咬牙切齒的問榮恩。
  「嗯,是啊,我知道,」榮恩歉疚的說。「最後比數是二百二十比六十。」
  「棒透了。」哈利恨得牙痕癢的說。「真是棒透了!等我逮到麥拉–」
  「你不需要逮他,他塊頭跟山怪一樣大。」榮恩很理性的說。「依我看,用王子那個腳趾
頭什麼的惡咒對付他比較明智。何況,其他隊員可能在你出院前,已經把他好好修理過了,他
們很不高興–」
  榮恩的聲音裡有種壓抑不住的歡喜,哈利看得出,麥拉把事情搞砸到這種地步,令他十分
興奮。哈利躺在那兒,瞪著天花板上一圈光線,老實說,剛補好的頭骨並不覺得痛,只是被那
麼多繃帶勒得有點不舒服。
  「我在這兒可以聽見露娜的播報。」榮恩說,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希望以後都由露
娜播報–失敗過敏症–」
  但哈利還太憤怒,一點也不覺得這情況有什麼好笑,過了一會兒,榮恩的笑聲也停了。
  「你昏迷的時候,金妮來探望過。」他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哈利的想像立刻開始飛馳
,很快就建構出一個場景,金妮對著他一動也不動的軀體哭泣,坦承深深受他吸引,榮恩祝褔
他倆–「她說你差點趕不上比賽。怎麼會?你滿早離開的呀。」
  「哦–」哈利說,他心目中的浪漫場景破滅了。「是啊–呃,我看見馬份帶著兩個看起來
好像不怎麼想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偷偷溜走,這是他第二次刻意不跟全校其他同學一起到魁地奇
球池去。上次比賽他也開溜,記得嗎?」哈利暵口氣。「但願我有去追蹤他,反正比賽也慘敗
–」
  「別蠢了,」榮恩反駁道。「你不可能為了跟蹤馬份而錯過魁地奇比賽的,你是隊長啊!」
  「我一定要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哈利說。「千萬別告訴我這全是我的想像,自從我聽到
他跟石內卜的對話–」
  「我從來沒說過這全是你的想像,」榮恩說,他用一邊手肘撐起身體,對哈利皺著眉頭,
「但是按照常理推斷,光憑一個人,要在這個地方圖謀不軌,不可能會成功!你滿腦子都是馬
份,是有點過頭了,哈利。我是說,你竟然會考慮為了跟蹤他而放棄比賽–」
  「我想當場逮到他!」哈利垂頭喪氣說。「我的意思是,他從地圖上消失,會到什麼地方
去?」
  「我不知道–活米村嗎?」榮恩打個呵欠隨口說。
  「我從沒在地圖上看過他走那些密道。我想再怎麼說,現在密道都在監視之下吧?」
  「嗯,我不知道。」榮恩道。
  兩人默然無語。哈利盯著頭頂燈光形成的光圈,思索著–如果他有昆爵的權勢,就可以派
人跟蹤馬份,不幸的是哈利沒有一整個辦公室的正氣師聽他發號施令–他東想西想,很希望召
集DA成員,把他們組織起來,但問題是這麼一來就會有人缺課,況且他們大多數的課程表還是
滿草的–榮恩的床上傳來輕微的鼾聲。過了一會兒,龐芮夫人走出辦公室,這次她穿了一件厚
厚的睡袍。裝睡最容易不過,哈利翻身側臥,聽著她揮動魔杖把所有的簾幕拉攏。
  燈光轉暗,她回到辦公室,他聽見門在她身後喀噠扣上,知道她上床就寢去了。
  哈利躺在黑暗中想道,這是他第三次因為魁地奇受傷進醫院了。
  上次他是因為催狂魔出現在球扡上而跌下掃帚,更早一次則是因為低能得無可救藥的洛哈
教授,除掉了他手臂裡的骨頭–那是他到目前為止最痛苦的一次受傷–想到一夜之問讓整條手
臂的骨頭都長回來的痛楚,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連那天深夜出現的意外訪客都無法緩–哈利
忽然筆直坐起身,他的心怦怦跳,頭上的繃帶也歪了。他終於想出對策了,有一個辦法跟蹤馬
份–他怎麼會忘記呢,為什麼沒早點想到這一招呢?
  問題在於,如何召喚他?該怎麼做?
  哈利小聲、嘗試的對著黑暗發話。
  「怪角?」
  一陣響亮的啪,然後寂靜的室內充滿一陣腳步聲和吱吱叫聲,榮恩大叫一聲醒來。
  「怎麼?–」
  哈利連忙用魔杖一指龐河夫人的辦公室,低聲道:「嗡嗡嗚!」免得她又十萬火急的跑出
來。然後他翻滾到床邊,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兩名家庭小精靈在病房中央的地板上扭打,一個穿著縮水的棗紅色連身褲,頭上戴了好幾
頂毛線帽,另一個只在屁股上圍一條骯髒的舊抹布,充當丁字褲。接著又傳來一陣響亮的爆裂
聲,愛吵鬧的反皮鬼出現在打架小精靈的上空。
  「我正在看呢,剝皮!」他理直氣壯的對哈利說,指指下方的鬥毆,發出一聲響亮的嘎嘎
笑。「看這些討厭的生物爭吵不休,你咬我、我咬你,你打我、我打你–」
  「怪角不准在多比面前罵哈利波特,喔,他絕對不可以,否則多比要替怪角對上他的嘴巴
!」多比尖聲喊道。
  「–踢呀,抓呀!」皮皮鬼歡呼道,他用粉筆頭丟擲兩個小精靈,故意激怒他們。「捏呀
,戳呀!」
  「怪角愛說主人什麼就說什麼,喔是的,他算什麼主人,麻種的骯髒朋友,噢,可憐怪角
的女主人會怎麼說?–」
  怪角的女主人到底會怎麼說,沒有人知道,因為就在這一刻,多比瘦巴巴的小拳頭打進怪
角的嘴巴,打掉了他半口牙齒。哈利和榮恩不約而同跳下床,把兩個小精靈拉開,雖然他們仍
繼續在皮皮鬼鼓動下,設法踢打對方,皮皮鬼繞著燈飛舞,嘶聲尖叫:「挖他的鼻孔,拉他的
頭髮,扯他的耳朵–」
  哈利把魔杖指向皮皮鬼說:「噤噤言!皮皮鬼捏著喉嚨,吞了口氣,便颼的一聲猝然離開
這房間,臨去前他比了幾個下流的手勢,卻無法開口說話,因為他的舌頭黏在上顎動彈不得。
  「幹得好。」榮恩讚賞的說,他把多此舉到空中,不讓他胡亂揮舞的四肢再碰到怪角。「
那也是王子的咒語,是嗎?」
  「是的。」哈利說,扭住怪角皺巴巴的手臂,給他一記單手扼頸。「好了–我禁止你們打
架!好,怪角,不准你跟多比打架。多比,我知道我不能對你下命令–」
  「多比是自由的家庭小精靈,他可以隨心所欲服從任何人,隨便哈利波特要他做什麼,多
比都會做到!」多比道,眼淚從他皺縮的小臉流到連身褲上。
  「好的,那麼–」哈利說,他跟榮恩同時放開小精靈,他們一起落到地板上,沒有再繼續
打架。
  「主人叫我?」怪角嗄聲問,他俯身一鞠躬,但他看哈利的眼神卻彷彿恨不得他痛苦的死
去。
  「沒錯,我叫你。」哈利瞟一眼龐芮夫人的辦公室,以確定嗡嗡嗚咒語仍有效,沒有任何
跡象顯示她有聽見外面的騷動。「我有個任務給你。」
  「怪角會做主人交代的任何事,」怪角說,身體彎得更低,嘴唇幾乎碰到骨節突起的腳趾
,「因為怪用別無選檡,但怪角以這麼一位主人為恥,是的–」
  「多比來做,哈利波特!」多比尖聲道,他一雙網球大小的眼睛仍溢滿淚水。
  「多比能為哈利波特效力覺得很榮幸!」
  「仔細想想,你們兩個一起來也不錯。」哈利說。「好吧,那麼–我要你們跟蹤跩哥.馬
份。」
  哈利無視榮恩臉上又驚又怒的表情,繼續說:「我要知道他去了哪裡,跟誰見面,做了什
麼事,我要你們全天候跟蹤他。」
  「遵命,哈利波特!」多比立刻說,他的大眼睛閃耀著興奮的光芒。「如果多比做錯,多
比一定會從最高的塔跳下去,哈利波特!」
  「沒有必要那麼做。」哈利連忙說。
  「主人要我跟蹤馬份家族最年輕的那個?」怪角啞聲說。「主人要我監視老主人的純種姨
孫?」
  「就是他。」哈利說。
  但哈利預見一個重大的危機,立刻加以防範。「你不准告訴他,怪角,不准讓他發現你在
幹什麼,完全不准跟他交談,或用寫字的方式通知他,或–或以任何方式跟他接觸。明白了嗎
?」
  他看得出怪角努力想辦法從他剛給的指令中找出漏洞,便等候著。
  過了一會兒,令哈利滿意的是,怪角深深一鞠躬,帶著無比嫌惡的語氣說:「主人考慮到
了每件事,怪角必須服從他,雖然怪角寧可當馬份家那個男孩的僕人,哦,是的–」
  「就這麼決定。」哈利說。「我要你們定期報告,但要確定在我四周沒有人的時候,你們
方可以出現,不過榮恩和妙麗沒關係。不准告訴任何人你們在做什麼。就像兩片除疣貼布,貼
在馬份身旁就對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6
發表於 2010-5-13 22:31: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星期一一大早,哈利和榮恩就出院了,經過龐芮夫人悉心照料,他們已經完全恢復健康,
可以充分享受被打昏和中毒帶來的好處,其中最棒的就是妙麗跟榮恩和好了。妙麗甚至來接他
們下樓吃早餐,並帶來金妮跟丁吵架的消息。哈利胸中沉睡的野獸一聽便悠悠甦醒,滿懷希望
抬頭嗅著空氣。
  「他們為什麼吵?」他努力裝作不經意的問,這時他們已轉入幾乎空無一人的八樓走廊,
只有一個很矮小的女孩在這兒觀看一幅穿芭蕾舞裙的侏儒掛氈。她看到六年級生走近,顯得很
害怕,手中沉重的黃銅天秤也掉到地上。
  「沒關係!」妙麗和藹的說,快步上前幫忙。「來–」她用魔杖敲敲摔壞的天秤,說,「
復復修!」
  女孩沒說謝謝,只是兩腳像生根似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經過,走出視線,榮恩回頭看她。
  「我發誓,這些新生越來越矮了。」他說。
  「別管她了。」哈利有點不耐煩的說。「妙麗,金妮和丁為什麼事吵架?」
  「哦,丁覺得麥拉把搏格打到你身上很好笑。」妙麗說。
  「看起來一定很好笑。」榮恩很理性的說。
  「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笑!」妙麗不悅的說。「可怕得要命,要不是庫特和皮克斯接住哈利
,他搞不好會受重傷!」
  「是啊,好吧,但金妮和丁沒必要這樣就分手啊。」哈利說,仍然努力裝得不乎。「還是
他們沒分?」
  「是啊,他們沒分––不過你何必這麼感興趣?」妙麗問,很犀利的看了哈利一眼。
  「我只是不希望魁地奇隊再出紕漏!」他連忙說,但妙麗仍帶著懷疑的表情,好在這時後
面有人喊:「哈利!」讓他鬆了一口氣,乘此機會轉身背對她。
  「哦,嗨,露娜。」
  「我到醫院去找你,」露娜一邊在書包裡翻尋,一邊說著,「但他們說你已經出院了–」
  她翻山一根好像青蔥的植物、一顆大蘑菇和一大袋像是貓砂的東西,交給榮恩拿著,好不
容易終於抽出一捲髒兮兮的羊皮紙,遞給哈利。
  「–有人要我把這個給你。」
  那是很小的一捲羊皮紙,哈利一眼便認出,這是鄧不利多個別課程的又一份邀請。
  「是今晚。」他把紙捲打開後,告訴榮恩和妙麗。
  「上次比賽妳播報得不鍇喔!」榮恩對伸手要把青蔥、蘑菇和貓砂拿回去的露娜說。她露
出淡淡的微笑。
  「你在笑我,對不對?」她道。「每個人都說我好遜。」
  「不,我是說真的!」榮恩真誠的說。「我聽播報從來沒這麼開心過!順便請教一下,這
是什麼?」他把那根像青蔥的東西拿到眼前問。
  「哦,這是鍋底根。」她說,把貓砂和蘑菇塞回書包。「你喜歡可以留著,我有好幾根。
用它來防禦貪吃長腿魚效果非常好。」
  她走開後,榮恩仍拿著那根鍋底椳咯咯笑。
  「哎呀,我真是敗給她,這個露娜,」他們繼續往餐廳走去時他說,「我知道她瘋了,但
瘋得好–」
  他忽然停止說話,文妲.布朗火冒三丈站在大理石樓梯盡頭。
  「嗨。」榮恩緊張的說。
  「走吧。」哈利低聲招呼妙麗,他們快步通過,但還是聽見文妲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今天要出院?為什麼她會跟你在一起?」
  榮恩半小時後才進餐廳吃早餐,顯得悶悶不樂,十分苦惱,雖然他跟文妲坐在一起,但哈
利沒看見他們交談。妙麗表現得好像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但有一、兩次,哈利看到她臉上浮現
不可解的冷笑。一整天,她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傍晚在交誼廳裡,她甚至同意幫哈利看(換言
之,就是替他完成)他的藥草學報告,這是截至目前為上她一直堅拒不肯做的事,因為她知道
哈利接著就會讓榮恩抄他的功課。
  「多謝了,妙麗。」哈利匆匆拍一下她的背,他看看錶,已經快八點了。「聽著,我得趕
快走,否則鄧不利多的課會遲到–」
  她沒答腔,只是以疲倦的姿勢刪掉他幾句比較空洞的句子。哈利咧嘴一笑,便急忙穿過畫
像洞口,同校長室走去。守門的石像鬼一聽到他說太妃糖泡芙,就閃到兩旁,哈利一步跨兩級
,跑上螺旋梯,剛好在裡面的鐘響八點時敲門。
  「請進。」鄧不利多說,哈利正要推門,但是門卻從裡面開了。崔老妮教授站在那兒。
  「啊哈!」她喊道,誇張的指著哈利,同時透過有放大效果的眼鏡片,對著他猛眨眼睛。
「原來這就是我被你無禮的從辦公室轟出去的原因,鄧不利多!」
  「親愛的西碧,」鄧不利多聲音中微帶怒意,「我絕不會無禮的把妳從任何地方轟出去,
但哈利跟我有約在先,而且我真的不認為還有什麼好說的–」
  「很好,」崔老妮教授用很受傷的語氣說。「既然你不肯趕走那匹篡奪我位子的駑馬,那
就算了–或許我另找一所更重視我才華的學校–」
  她推開哈利,走下螺旋梯便不見了,他們聽見她在下樓途中跌了一跤,哈利猜她是被拖拖
拉拉的披肩給絆倒的。
  「哈利,請關上門,然後坐下。」鄧不利多說,聽起來很疲倦。
  哈利照辦,他在鄧不利多桌前的老位子坐下時,看到儲思盆再次放在他倆中間,另外還有
兩個小水晶瓶,裝滿了迴旋流動的記憶。
  「所以崔老妮教授還是很不高興翡冷翠教課?」哈利問。
  「就是呀,」鄧不利多說。「占卜學這門課比我當初所預期的要麻煩得多,誰叫我自己沒
學過。我不能要求翡冷翠回森林去,因為他已經被放逐了,我也不能要西碧.崔老妮離開。這
話只跟你說,她完全不明白一旦走出城堡,她會面臨多大的危險。她根本不知道–我想,告訴
她也非明智之舉–自己做過有關你和佛地魔的預言,這樣你懂了吧。」
  鄧不利多長嘆一聲,然後說:「但別擔心我的教員問題了。我們要討論更要緊的事。首先
–你完成了我上堂課結束時給你的任務了嗎?」
  「啊,」哈利一時答不出來。現影術課程、魁地奇比賽、榮恩中毒、自己的頭殼被打裂,
再加上他非查出馬份在搞什麼鬼不可的決心,一連串事件讓他把鄧不利多要他取得史拉轟教授
的記憶一事,幾乎忘得一乾二淨–「呃,我在魔藥學下課的時候,問過史拉轟教授這件事,校
長,但是,呃,他不肯給我。」
  一小段沉默。
  「我明白了,」最後鄧不利多說,他從半月形眼鏡上方打量哈利,哈利照例又百那種接受
X光檢驗的感覺。「所以你認為你在這件事上,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已經把你的才華與智慧
發揮得淋漓盡致?你為了找回那段記憶,已經毫無保留的用盡了一切計謀?」
  「這個–」哈利遲疑著,想不出該如何作答。他唯一取得回憶的那次嘗試,忽然顯得薄弱
得令他慚愧。「嗯–榮恩誤吞愛情靈藥那天,我帶他去史拉轟教授那兒。我以為,如果能逗得
史拉轟教授心情好–」
  「結果有用嗎?」鄧不利多問。
  「嗯,沒用,校長,因為榮恩中毒–」
  「–所以自然而然你就完全忘了取得記憶這件事,你最要好的朋友有難時,我當然不會期
恃有別種可能性。然而,一旦確知衛斯理先生會康復後,我以為你就會繼續執行我交給你的任
務。我以為我已經對你表達得很清楚,那段記憶有多麼重要。事實上,我盡了全力向你說明,
那是所有記憶當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段,少了它,我們不過是浪費時問而已。」
  一股熱辣刺痛的愧疚,從哈利頭頂一直向下蔓延到他全身。鄧不利多沒有提高音量,甚至
聲音裡也沒有怒意,但哈利寧可他大吼大叫,這種冷冷的失望比什麼都糟糕。
  「校長,」他勉強鼓起勇氣說,「我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煩惱,我剛好還有其他其他的–」
  「你還有其他的心事。」鄧不利多替他把句子說完。「我明白了。」
  他們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哈利跟鄧不利多共處以來最令他不安的沉默,它一直持續著,只
有鄧不利多頭上那幅阿曼多.狄劈的畫像,不時傳出呼嚕嚕的輕微鼾聲將它打斷。哈利覺得自
己出奇的渺小,好像進入這房間後他就縮小了。
  等到他再也受不了時,他說:「鄧不利多校長,我真的很抱歉,我應該更加努力–我應該
知道,如果這件事不是真的那麼重要,你就不會要我做。」
  「謝謝你這麼說,哈利。」鄧不利多平靜的說,「那麼我可以期待,從現在開始,你會更
優先考慮這件事囉?除非能取得那段記憶,否則今晚以後,我們再見面就沒有意義了。」
  「我會的,校長,我一定會從他那兒拿到的。」哈利誠心誠意的說。
  「那麼這件事暫時就不多說了,」鄧不利多以更親切的態度說。「我們繼續上次未完的故
事。你還記得說到那兒馬?」
  「記得,校長。」哈利趕緊說。「佛地魔殺了他父親和祖父母,再嫁禍給他舅舅魔份。然
後他回到霍格華茲,然後他問–他問史拉轟教授有關分靈體的事。」他面帶色的喃喃道。
  「很好,」鄧不利多說。「現在,我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上課的時候,我告訴過你
,很多事我們只能靠猜測與臆想。」
  「是的,校長。」
  「截至目前為上,我希望你同意,關於我所有的推斷和佛地魔十七歲之前的所作所為,我
已經給你看過了相當可靠的事貫根據。」
  哈利點點頭。
  「但現在,哈利。」鄧不利多說,「現在開始,情況變得更加含混而詭異。有關年少時期
的瑞斗,證據已經不好找,但要找到願意回憶成年佛地魔的人,簡直更是不可能。事實上,我
想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能為我們完整敘述他離開霍格華鶿以後生活狀況的人,都己不在人世
。不過,我最後還有兩段回憶要跟你分享。」鄧不利利多指著儲思盆旁邊兩個閃閃發亮的小水
晶瓶。「然後我很樂意聽聽,你對我根據這兩段記憶做出的結論,是否覺得合埋。」
  鄧不利多如此重視他的意見,令未能達成任務取得分靈體記憶的哈利,更覺得羞愧,就在
他滿懷罪惡感,在椅子上如坐針氈的時候,鄧不利多拿起第一個瓶子,在光線下細看。
  「我希望你對於進入別人的記憶,還沒有感到厭倦,因為這兩段東西者很特別。」他說。
「第一段來自一個非常年老,名叫哈佳的家庭小精靈。在我們開始看哈佳目擊的經過之前,我
先簡單說明一下佛地魔王離開霍格華茲的經過。」
  「他的學業邁入第七年時,你大概猜得到,每次考試都獲得最高分。他身邊的同學都在選
擇離開霍格華茲後要從事的工作。幾乎每個人都期許湯姆.瑞斗這位級長、學生主席、學校特
殊貢獻獎得主,會有不同凡響的表現。我知道有幾位老師,史拉轟教授也在其中,建議他加入
魔法部,願意為他介紹工作,安排他認識有力人上。但他拒絕了所有這些好意。等教職員再聽
說他的消息時,佛地魔已經在波金與伯克氏商店工作了。」
  「波金與伯克氏?」哈利訝異的重複一遍。
  「波金與伯克氏。」鄧不利多平靜的重複。「我想等我們進入哈佳的記憶後,你就會明白
那固他方對也有什麼樣的吸引力。但這並非佛地魔最想做的工作。當時幾乎沒有人知道–當年
的校長只對少數人私下透露過,我是其中之一–佛地魔最先是去找狄劈教授,詢問他是否能留
在霍格華茲當老師。」
  「他要留在這兒?為什麼?」哈利更加篇訝的問。
  「我相信有好幾個理由,雖然他一個也沒跟狄劈教授說,」鄧不利多說。「首先,很重要
的,我相信佛地魔對學校的感情遠超過對任何人的感情。霍格華茲是他待過最快樂的地方,第
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覺得像家的地方。」
  這些話讓哈利覺得有點不自在,因為他對霍格華茲的感覺也正是如此。
  「其次,這座城堡是古老魔法的大本營。無疑的,比起大多數在這地方生活過的學生,佛
地魔挖掘到更多它的秘密,但他可能認為,這兒還有更多未解開的秘密,大量可供開採的魔法
。」
  「第三,成為老師以後,他可以對年輕的女巫和巫師產生極大的影響力。或許這是他從史
拉轟教授那兒得來的觀念,他是跟佛地魔處得最融洽的老師,也是顯示老師角色可以發揮多大
影響力的最佳例子。我絕不相信佛地魔會把後半生都耗在霍格華茲,我認為他把這兒當作一個
招兵買馬的好地方,說不定在這兒建立一支自己的軍隊。」
  「所以他並沒有得到教職囉,校長?」
  「沒有。狄劈教授告訴他,他才十八歲,年紀還太輕,不過歡迎他過幾年再申請,如果他
還想教書的話。」
  「校長,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呢?」哈利遲疑的問。
  「非常不安,」鄧不利多說。「我建議阿曼多不要雇用他–我沒有提出我剛告訴你的理由
,因為狄劈教授非常喜歡佛地魔,而且對他的誠實深具信心–但事實上,我不希望佛地魔王回
到學校,尤其不能給他有實權的位子。」
  「他要的是什麼樣的工作,校長?他想教哪一門課?」
  不知何故,哈利在鄧不利多回答前就知道答案了。
  「黑魔法防禦術。當時負責這門課的是一位在霍格華茲任教將近五十年,名叫嘉拉堤.美
思的老教授。
  「所以佛地魔就去了波金與伯克氏,所有欣賞他的教職員都說那真是浪費,像他這麼傑出
的年輕巫師,竟然在商店裡工作。然而佛地魔不僅是助手而已。他聰明英俊又懂禮貌,不久就
贏得只有波金與伯克氏那種地方才找得到的特殊工作機會,你知道,那家店專門經手不尋常而
具有強大力量的物品。佛地魔被派去遊說擁有費物的人委託這家店出售,各種資料顯示,他擁
有從事這件工作的出眾天分。」
  「我想也是呀。」哈利忍不住說。
  「是啊,確實。」鄧不利多露出極淡的一抹笑容。「現在該聽聽家庭小精靈哈佳怎麼說了
,她替一個非常老、非常富有、名叫花奇葩.史密的女巫工作。」
  鄧不利多用魔杖輕敲一個瓶子,緊接著軟木塞飛出,他把迴旋流動的記憶倒進儲思益,同
時說:「你先請,哈利。」
  哈利站起身,再次俯身在石盆裡漾動的銀色內容物上,直到他的臉碰觸到它為止。他隨即
被捲入,穿過一片黑暗的虛空,掉落到一間會客室裡,站在一個胖得不得了的老太太面前,她
頭戴一頂做工精緻的薑黃色假髮,身穿搭配成套、色彩鮮豔的粉紅色長袍,衣裾拖曳在四周,
使她看起來像一個融化的糖霜蛋糕。她正對著一面鑲珠寶的小鏡子,手拿一個大粉撲往已經紅
通通的臉上猛塗胭脂,而哈利見過最矮小、最老的一個家庭小精靈,正在用蕾絲帶把她胖嘟嘟
的腳固定在一雙很緊的緞質拖鞋裡。
  「哈佳,快點!」花奇葩專橫的說,「他說他四點鐘到,只剩幾分鐘了,他從沒遲到過!」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7
發表於 2010-5-13 22:32:03 |只看該作者
  她把粉撲收好,家庭小精靈也站起身。這個小精靈還沒有花奇葩椅子的椅面高,她鬆弛的
皮膚垂掛在骨架上,就好像她以羅馬袍方式披搭在身上的那條縐巴巴的麻紗床單。
  「我看起來怎樣?」花奇葩問,對著鏡子把頭扭來扭去,從不同角度欣賞自己的臉。
  「很漂亮,夫人。」哈佳尖聲道。
  哈利只能假設,哈佳的契約註明她每當回答這問題時都必須睜眼說瞎話,因為在他看來,
花奇葩.史密的容顏跟『很漂亮』可說是天差地遠。
  門鈴聲叮叮響起,女主人和小精靈都跳了起來。
  「哈佳,快,快,他來了!」花奇葩喊道,小精靈快步跑出房間,這兒塞滿了各種物品,
簡直無法想像誰能從中穿過而不起碼撞倒十來樣東西!有好幾座裝滿小漆盒的櫃子、一箱箱燙
金封面的書、一排排的圓球和天體球,還有很多用黃銅缽盛裝、枝葉十分茂盛的盆栽植物;事
實上,整個房間看起來就像是魔法古董店和溫室的綜合體。
  家庭小精靈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年輕人,哈利毫無困難的認出他就
是佛地魔。他穿著簡單的黑色西裝,頭髮比學生時代略長一點,面頰比較瘦削,但這都很適合
他:他看起來比以前更英俊。他小心翼翼穿過擁擠的房間,從那副神態看得出,他已經來訪過
很多次,他迎著花奇葩肥嘟嘟的小手深深一弓腰,用嘴唇輕觸它一下。
  「我帶了花給妳。」他溫文的說,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把玫瑰花。
  「你這頑皮的孩子,你不該破費的!」老花奇葩尖聲道,不過哈利已經注意到,離她最近
的小桌子上,早已擺好一個空花瓶,「你會把我這個老太婆寵壞的,湯姆–坐下,坐下–哈佳
哪兒去了–啊–」
  家庭小精靈飛奔著衝回房間,捧來一盤小蛋糕,放在女主人手邊。
  「自己來,湯姆,」花奇葩說,「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蛋糕。怎麼樣,你好嗎?你看起來
好蒼白。那家店把你累壞了,這話我說過上百遍–」
  佛地魔露出一抹微笑,花奇葩發出吃吃傻笑。
  「怎麼樣,你這次用什麼藉口來看我?」她問,並用力眨著眼睫毛。
  「伯克先生想要出一個更好的價格買那付妖精打造的盔甲,」佛地阮道,「五百加隆,他
認為這樣很公道–」
  「等等,等等,別這麼快,要不然我就要以為你只是為了我那些小玩意才來的了!」花奇
葩嘟著嘴說。
  「我確實是奉命為它們而來,」佛地魔溫雅的說,「我不過是個小助手,夫人,只能聽人
家使喚。伯克先生要我問–」
  「哦,伯克先生,呸呸!」花奇葩揮著小手道。「我有件從來沒給伯克先生看過的東西要
給你看!你能保密嗎,湯姆?你答應絕不告訴伯克先生我有這件東西?如果他知道我給你看,
就一刻也不會讓我安寧了,何況我又不要賣,不賣給伯克,也不賣給任何人!只有你,湯姆,
只有你會因為它的歷史而欣賞它,不會只顧著算你能靠它賺幾個加隆–」
  「花奇葩小姐給我看任何東西我都樂意看。」佛地魔靜靜的說,花奇葩又發出一陣小女孩
似的咯咯傻笑。
  「我叫哈佳替我把它拿來–哈佳,妳在哪兒?我要給瑞斗先生看我們最精美的寶物–這樣
好了,既然要拿,就兩樣一起拿來–」
  「來了,夫人。」家庭小精靈尖聲道,哈利看到兩個皮製的盒子疊在一起,好像自己長了
腳似的,從房間另一頭走過來,不過他知道是那個矮小的精靈把它們頂在頭上,一路繞過桌子
、墊子、腳凳而來。
  「太好了,」花奇葩快樂的說,從小精靈手中接過盒子,放在腿上,準備打開上面那個,
「我想你會喜歡這個,湯姆–哦,要是我家人知道我給你看這個–他們早就覬覦好久了!」
  她掀開蓋子,哈利擠到前面一點,以便看得更清楚,他看到一個小金杯,有一對打造得非
常精緻的把手。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湯姆?拿起來,好好看個清楚!」花奇葩壓低聲音道,佛地魔伸出
修長的手,揘住一側把手,把緊緊嵌在真絲襯墊裡的金杯拿起來。哈利覺得好像看到他的黑眼
睛裡問過一道紅光。他滿臉的貪婪神色竟與花奇葩的表情奇怪的互相呼應,只不過她的小眼睛
緊盯著不放的是佛地魔俊美的臉蛋。
  「一隻獾,」佛地魔細看杯上的銘文喃喃道,「所以這是?–」
  「海加.赫夫帕夭的杯子,你很內行嘛,聰明的孩子!」花奇葩把身體湊過去,緊身束腹
發出很響的嘎吱聲,而且還真的揘了一把他瘦削的面頰。「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算是她的後
代。這件東西在我們家族代代相傳好多年。真美,不是嗎?據說它擁有多種力量,但我還沒有
徹底測試過,只是把它好好收藏著–」
  她把杯子從佛地魔修長的食指上取下,小心的收回盒內,因為她太專注於把它照原狀放好
,以至於沒看到她把杯子拿走時,佛地魔臉上閃過一抹陰影。
  「好啦,」花奇葩愉快的說,「哈佳在哪兒?哦,對了,妳在這兒–哈佳,先把那個拿走
–」
  小精靈聽話的把收進盒子的杯子拿走,花奇葩的注意力轉到她膝上另一個較為扁平的盒子。
  「我想妳會更喜歡這個,湯姆。」她悄聲道。「靠過來一點,親愛的孩子,這樣才看得見
–當然,伯克知道我有這個東西,這是跟他買的,我打賭我死了以後,他一定很樂意把它買回
去–」
  她把雕有花邊細工的精緻鈿鎖往後一堆,掀開盒蓋。深紅絲絨上有一個沉重的小金匣。
  這次佛地魔不待邀請就伸手過去,將它拿起,對著光端詳。
  「史萊哲林的記號。」他低聲說,光線在裝飾華麗的蛇形s圖案上舞動。
  「答對了!」花奇葩說,對於佛地魔目不轉睛盯著她的金匣,一副著迷的樣子,顯然覺得
很高興。「當初我可是付出很大的代價,不過我就是不能讓它溜走,這可是真正的寶物,一定
要納入我的收藏。伯克是跟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買的,她很可能是從哪兒偷的,卻不知道它真
正的價值–」
  這次不會看錯,佛地魔聽了她的話,兩眼冒出紅光,哈利看見他拿小金匣鍊子的手指關節
泛白。
  「–我敢打賭佰克出給她的價碼一定少得可憐,不過話說回來–真美,不是嗎?據說它也
有很大的力量,不過我只是好好珍藏而已–」
  她伸手把小金匣要回去。有一會兒工夫,哈利差點以為佛地魔不會放手,但他隨即鬆開指
縫,讓它躺回原來的紅絲絨墊上。
  「就這樣啦,湯姆,親愛的,希望你喜歡囉!」
  她抬頭正對他的臉看,頭一次,哈利看到她臉上愚蠢的笑容消退了。
  「親愛的,你還好嗎?」
  「哦,還好。」佛地魔平靜的說。「是的,我很好–」
  「我還以為–大概是燈光照花了眼吧–」花奇葩看起來嚇壞了,哈利猜她也看到了佛地魔
眼睛裡一閃即逝的紅光。「來,哈佳,把這些都拿走,重新鎖好–照原來的咒語–」
  「該走了,哈利。」鄧不利多低聲說,就在那個矮小的精靈捧著盒子蹣跚離去時,鄧不利
多再度抓起哈利手臂,他們一同騰身飛起,穿過虛空,回到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花奇葩.史密在這件事發生後兩天死亡。」鄧不利多坐回椅子上,示意哈利也坐下。「
家庭小精靈哈佳因不小心在女主人晚間的熱可可中下毒,被魔法部定罪。」
  「不可能!」哈利憤怒的說。
  「顯然我們看法一致。」鄧不利多說。「當然,這件案子跟瑞斗命案有很多雷同之處。兩
次都由別人承擔罪名,而且他們都清楚烙得自己動手謀殺–」
  「哈佳認罪了嗎?」
  「她記得曾經把某種東西放進女主人的熱可可中,後來才知道那不是糖,而是一種幾乎沒
人知道的致命毒藥。」鄧不利多說。「結論是她並非蓄意,無非是年紀大了,頭腦不清–」
  「佛地魔修改了她的記憶,就像他對付魔份一樣!」
  「是啊,我的結論也是如此。」鄧不利多說。「還有,跟魔份那次一樣,魔法部傾向於懷
疑哈佳–」
  「–因為她是家庭小精靈。」哈利說。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認同妙麗創辦的『小精靈褔
利促進協會』過。
  「一點也沒錯,」鄧不利多說。「她年紀大了,又親口承認在飲料上動了手腳,魔法部就
沒有人進一步追究。也正如魔份的案例,我找到她並設法取得這段記憶時,她的人生也快到盡
頭了–但她的記憶,除了證明佛地魔知道金杯和小金匣的存在,什麼也不能證明。」
  「哈佳被定罪的時候,花奇葩的親戚已經發現她最重要的兩件寶物失蹤。他們花了一段峙
問才確認這件事,因為她有好多藏東西的地方,總是把她的收藏品保護得十分嚴密。但就在他
們百分之百確定金杯和小金匣雙雙失蹤時,波金與伯克氏那名店員,也就是那個經常拜訪花奇
葩,把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年輕人,卻辭去工作,消失了蹤影。他的雇主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對他的失蹤,他們跟其他人一樣驚訝。那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看到湯姆.瑞斗,
也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現在,」鄧不利多說,「如果你不介意,哈利,我要再停一下,請你把注意轉移到我們
故事的某一點上。佛地魔又犯了一件謀殺案,是不是他殺死瑞斗後第一次犯案,我不知道,但
我猜有這個可能。這一次,正如你所看見的,他殺人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奪寶。他想要那
個可憐的糊塗女人展示給他看的兩件稀世珍品。就如同他從前在孤兒院搶其他小孩東西,就如
同他偷魔份舅舅的戒指,這次他也拿了花奇葩的金杯和小金匣跑了。」
  「但是,」哈利皺起眉頭說,「這好像很瘋狂–賭上所有的一切,拋棄了工作,只為那些
–」
  「也許你覺得瘋狂,但佛地魔不這樣想。」鄧不利多說。「我希望你有朝一日會明白這些
東西對他的意義何等重大,哈利,但你必須承認,他認為那個小金匣本該是他的東西,至少這
一點不難理解。」
  「小金匣也許是吧,」哈利說,「但為什麼連金杯也拿走了?」
  「它屬於另一位霍格華茲的創辦人,」鄧不利多說,「我想他覺得學校還是很有吸引力,
他無法抗拒跟霍格華茲的歷史有那麼密切關係的東西。我想,還有別的原因–我希望有一天能
展示給你看。」
  「現在輪到我必須給你看的最後一份記憶,除非之後你能成功為我們取得史拉轟教授的記
憶。這段記憶跟哈佳的記憶相距十年,這十年間,佛地魔王在做些什麼,我們只能猜測–」
  哈利再次站起身,鄧不利多將記憶倒進儲思益。
  「這是誰的記憶?」他問。
  「我的。」鄧不利多答。
  哈利跟鄧不利多一起穿過飄忽的銀色物質,降落在他們剛離開的同一問辦公室裡。佛客使
正滿足的在棲木上打瞌睡,鄧不利多坐在辦公桌後,看起來跟站在哈利身旁的鄧不利多非常相
似,不過雙手是完好沒有受傷的,他臉上的皺紋好像也少了一些。今昔兩間辦公室唯一的差別
就是,『昔日』那天正下著雪,泛藍的雪花在黑暗的窗前飄落,堆積在屋外的窗沿上。
  年輕的鄧不利多似乎在等待什麼,果然,他們抵達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他說:「請進
。」
  哈利發出一聲輕呼,但馬上就壓抑下來。走進房問的是佛地魔。他跟哈利將近兩年前看到
他從大石釜梩升起的樣子不一樣,他長得不像蛇,眼睛不是鮮紅色,臉也不像面具,但他也不
再是英俊的湯姆。瑞斗。他的外表彷彿被火燒過、被塗污了,他的五官像蠟做的,而且扭曲得
很奇怪,眼白總處於充血狀態,不過瞳孔還沒有轉變成哈利知道它們有一大會成為的那種細縫
。他身穿一件很長的黑斗篷,臉色跟他肩膀上閃閃發亮的積雪一樣蒼白。
  坐在桌後的鄧不利多絲毫不露驚訝的神色。顯然這次拜訪是事先約好的。
  「晚安,湯姆,」鄧不利多親切的說,「請坐吧。」
  「謝謝。」佛地魔道,他坐在鄧不利多示意的那張椅子上–看起來也就是哈利剛離開的那
張椅子。「聽說你當了校長,」他說,他的聲音比以前略高,也更森冷一點,「眾望所歸。」
  「我很高興得到你贊同,」鄧不利多微笑道,「可以請你喝點什麼嗎?」
  「那太好了,」佛地魔說,「我走了很長的路。」
  鄧不利多站起身,快步走到他現在擺儲思益的櫃子那兒,櫃裡裝滿各種瓶子。他把一杯葡
萄酒遞給佛地魔,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後回到辦公桌後的位子上。
  「所以,湯姆–承蒙大駕光臨,我該何以為報呢?」
  佛地魔沒有馬上答話,只啜飲著他的酒。
  「人們已經不再叫我『湯姆』了,口他說。「現在我的稱號是–」
  「我知道你的稱號,」鄧不利多愉快的微笑著說。「但在我心目中,恐怕你永遠都是湯姆
.瑞斗。從前的老師就是這一點惹人討厭,他們永遠記得教過的學生最初那種少不更事的模樣
。」
  他舉杯,好像要對佛地魔敬酒,但佛地魔面無表情。儘管如此,哈利覺得房間裡的氣氛有
微妙的改變,鄧不利多拒絕用佛地魔選擇的名字稱呼他,等於是拒絕讓佛地魔主導這次會晤,
哈利看得出,佛地魔也是這麼解讀的。
  「我很驚訝你在這兒待這麼久。」佛地魔頓了一下說。「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的巫師
,為什麼從來不想離開學校?」
  「這麼說吧,」鄧不利多仍掛著笑容說,「像我這樣的巫師認為,沒有比傳承古老技能、
幫助鍛鍊年輕心靈更重要的事。如果我沒記錯,你也曾對教書的工作感興趣。」
  「我現在還是很感興趣。」佛地魔說。「我只是好奇,你是為了什麼–魔法部經常邀請你
去提供建議,而且提名你當部長,兩次是嗎?–」
  「事實上,最新的統計是三次,」鄧不利多說,「但我從來就沒興趣在魔法部工作。我想
,這是我們另一個相似之處。」
  佛地魔面無笑容的歪著頭,又再啜飲了一口酒。鄧不利多沒有打破橫亙在兩人之問的沉默
,只是帶著愉快期待的表情,等著佛地魔先開口。
  「我回來了,」他隔了一會兒才說,「或許比狄劈教授預期的晚–但我畢竟回來了,再次
來申請那份當年他曾經嫌我太年輕,說我不足以勝任的工作。我來請你准許我回到這座城堡教
書。我想你一定知道,我離開這裡以後,見了不少世面,也做了不少事。我能夠教導你的學生
,一些他們從任何其他巫師那裡都學不到的知識。」
  鄧不利多從他酒杯的上緣,對佛地魔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
  「是的,我當然知道你自從離開我們以後,眼界大開,也做了很多事。」他泰然自若的說
。「有關你所作所為的謠言,已經傳回了你的母校,湯姆。我連只相信其中的一半都會覺得很
遺憾。」
  佛地魔的表情毫無改變,他說:「偉大會招來妒忌,妒忌產生輕蔑,輕蔑導致謊言。你一
定知道這情況,鄧不利多。」
  「你把你做的事稱做『偉大』,是嗎?」鄧不利多巧妙的問。
  「當然,」佛地魔說,他的眼睛紅得像耍燃燒起來。「我做了實驗,我把魔法的界線推展
到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的境界–」
  「只限某些魔法,」鄧不利多冷靜的糾正他,「只是一部分。至於其他的魔法,你仍是–
原諒我這麼說–無知得可憐。」
  佛地魔第一次笑了。那是一種冷酷的睥睨,蘊含邪惡,比憤怒的表情更具威脅「老掉牙的
論調,」他慲不在乎的說道,「但我在世界上看到的一切,鄧不利多,都不支持你那套高論,
說什麼愛比我這種魔法更強大有力。」
  「也許你看錯了地方。」鄧不利多建議。
  「好吧,那麼,還有什麼地方比霍格華茲更適合展開我的新研究呢?」佛地魔道。「你願
意讓我回來嗎?你可以讓我跟你的學生分享我的知識嗎?我本人和我的才華願供你差遣。我聽
你的使喚。」
  鄧不利多挑起眉毛。
  「那麼那些受你使喚的人怎麼辦?那些自稱–謠言這麼說的–食死人的,要怎麼辦?」
  哈利看得出,佛地魔沒有預期鄧不利多會知道這名稱,他看到佛地魔的眼睛再次閃耀紅光
,細縫似的鼻孔歙張著。
  「我的那些朋友–」停頓了一會後,他說,「沒有我也可以過得下去,我很確定。」
  「我很高興聽你說把他們當作朋友,」鄧不利多說,「我印象中,他們比較像僕人。」
  「你弄錯了。」佛地魔道。
  「所以如果我今晚去『豬頭酒吧』,理應不會看到他們那群人–諾特、羅西兒、莫賽博、
仕魯哈–在等你回來囉?果然是忠實的朋友啊,下雪的晚上,陪你走這麼遠的路,只為了在你
爭取教職時祝你好運。」
  毫無疑問,佛地魔更不樂見鄧不利多對於他跟哪些人一起出行,有如此周詳的情報,但他
立刻還擊。
  「你還是那麼無所不知,鄧不利多。」
  「哦,不,只是跟本地的酒保有點交情罷了。」鄧不利多輕鬆的說。「現在,湯姆–」
  鄧不利多放下空酒杯,在椅子上坐直,手指尖併攏,擺出他典型的姿勢。
  「–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為什麼今晚來此?帶了一群忠實的走狗,來跟我討一份
我們兩個都很清楚你根本不想要的工作?」
  佛地魔顯得有點意外。
  「我根本不想要的工作?正好相反,鄧不利多,我非常想要這份工作。」
  「是嗎,你想回霍格華茲,但你不會比你十八歲的時候更想要教書。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湯姆?為何不直接說出你要什麼?」
  佛地魔冷笑一聲。
  「如果你不願意給我一份工作–」
  「我當然不願意。」鄧不利多說。「我認為你也從來沒期望我會願意。儘管如此,你還是
來了,你還是要求了,你一定有個目的。」
  佛地魔站起身。他從來沒有這麼不像湯姆.瑞斗過,他滿臉鼓脹著怒火。
  「這是你最後的決定?」
  「是的。」鄧不利多也站了起來。
  「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是的,沒有了,」鄧不利多說,他臉上滿是極度的哀傷,「已經過去很久了,當年我可
以用燃燒的衣櫃嚇你,強迫你償還自己犯的罪。但我還是希望我能夠,湯姆–我但願我能夠–」
  有一瞬間,哈利幾乎要高喊毫無意義的警告,他確信佛地魔的手已經伸向口袋,去摸索他
的魔杖,但這瞬間轉眼即逝,佛地魔轉身離開,門關上,他已經走了。
  哈利感覺到鄧不利多的手又抓起他的手臂,一會兒,他們又站在幾乎同一個位置,但窗油
上沒有積雪,鄧不利多的手也再次焦黑宛如已死。
  「為什麼?」哈利立刻抬頭望著鄧不利多的臉問。「他為什麼回來?你後來有找出原因嗎
?」
  「我有些想法,」鄧不利多說,「但僅此而已。」
  「什麼樣的想法,校長?」
  「哈利,等你取得史拉轟教授的記憶之後,我會告訴妳的。」鄧不利多說。「等你拿到最
後一片拼圖,我希望,所有的事都會明朗–對我們兩人而言。」
  哈利仍然滿懷好奇,甚至儘管鄧不利多已走到門口,替他把門打開,等他出去,他還是沒
有動作。
  「他還是想要教黑魔法防禦術嗎,校長?他沒有說–」
  「哦,他絕對是想教黑魔法防禦術,」鄧不利多說,「我們那次小會晤的後續事件,足以
證明這一點。你知道,自從我拒絕給佛地魔王那個職位以後,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沒有一
個能侍到超過一年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8
發表於 2010-5-13 22:32: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接下來那星期,哈利絞盡腦汁,盼望能想出說服史拉轟交出真實記憶的方法,但沒有什麼
可以稱得上靈感的東西出現,他唯有做這幾天來每當他無計可胣時就會做的事:埋頭研究魔藥
學課本,希望在頁緣找到王子寫下的一些有用的東西,正如過去許多次一樣。
  「你什麼也找不到的。」妙麗篤定的說,時值星期天晚上,時間已不早。
  「別又來了,妙麗,」哈利說,「要不是多顧王子,榮恩現在就不會坐在這兒了。」
  「只要你一年級的時候有好好聽石內卜上課,他一樣會的。」妙麗輕蔑的說。
  哈利不理會她。他剛找到一句寫在頁緣的咒語,(撕淌三步殺!)下面還附註很引人興趣
的『敵人專用』字樣,他迫不及待想試用一下,但他想最好不要在妙麗面前做這種事。轉念一
想,他偷偷折起頁角,做了記號。
  他們坐在交誼廳的火爐前,其他還沒睡的人全是六年級生。稍早他們從餐廳回來時,發現
佈告欄上有張新公告,公佈了現影術測驗的日期,大家都相當興奮。凡是在舉行第一次考試的
四月二十一日當大或之前,年滿十七歲的人,就有資格報名參加額外的練習課,上課地點(在
嚴密監督之下)是在活米村。
  榮恩一看到佈告就慌了起來,他還不會現影,很擔心無法通過測驗。已經成功現影兩次的
妙麗別比較有信心,但還要再等四個月才滿十七歲的哈利,不論有把握與否,都沒有資格參加
考試。
  「但至少你會現影呀:口榮恩緊張的說。「七月你一定會通過的口」
  「我只成功過一次。」哈利提醒他,上次上課的時候,他總算成功消失並在自己的木圈裡
再出現。
  榮恩浪費了太多時間大聲嚷嚷擔心現影術,現在他得加緊完成石內卜指定的一篇刁難的報
告,妙麗和哈利都老早就寫完了。哈利對拿低分已有心理準備,因為在對付慛狂魔的最佳手段
上,他不贊同石內卜的見解,不過他不在乎,現在他心頭最重要的事就是史拉轟的記憶。
  「我告訴你,哈利,這件事那個蠢王子幫不上你!」妙麗提高音量說。「要強迫一個人照
你的要求做,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使用蠻橫咒,但那是違法的–」
  「是啊,我知道,謝了,」哈利說,他連頭都沒有從書上抬起來,「所以找才要找些不一
樣的。鄧不利多說吐真劑也不會見效,但說不定還有別的東西,某種魔藥或咒語–」
  「你搞錯了方向,」妙麗說。「鄧不利多校長說過,只有你能取得那段記憶。這一定代表
你能以別人辦不到的方法說服史拉轟。問題不在於餵他吃什麼魔藥,那種事誰都會–」
  「『好戰』怎麼寫?」榮恩用力用動羽毛筆,同時瞪著他的羊皮紙。「應該不是耗子的耗
吧?」
  「不是,」妙麗把榮恩的報告拉過去看,「還有『占卜術』也不能寫成車站的站。到底你
用的是什麼羽毛筆?」
  「是弗雷和喬治的拼字校正筆–但我想法力一定已經消失了–」
  「一定是吧,」妙麗指著他報告的題目說,「因為我們要寫的是如何應付慛狂魔,不是『
醉鬼摸』,還有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改名叫『溶泥.哇吱哩』了。」
  「哦,糟了!」榮恩大驚失色瞪著羊皮紙,「不要告訴我全部都得重寫一遍!」
  「沒關係,我們可以處理。」妙麗說,把報告拿到面前,取出魔杖。
  「我愛妳,妙麗。」榮恩道,他往椅子裡一靠,疲倦的搓揉眼睛。
  妙麗臉色微紅,但她只說:「可別讓文妲聽見你說這種話。」
  「我才不會呢,」榮恩摀著臉說,「但是說不定我該說給她聽–這樣她就會甩了我–」
  「如果你想分手,幹嘛不主動甩掉她?」哈利問。
  「你從來沒有甩過人哦,對吧?」榮恩說。「你跟張秋–」
  「莫名其妙就散了,是啊。」哈利說。
  「但願這種事也能發生在我跟文妲身上,」榮恩愁眉苦臉說,看著妙麗默不作聲用魔杖尾
端輕敲每一個他拼錯的字,它們就自動更正過來,「但我越是暗示我要分手,她就越不肯放手
,感覺就像跟一隻大章魚約會。」
  「好了。」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妙麗把報告還給榮恩說。
  「一百萬個謝謝。」榮恩說。「我可以借妳的筆寫結論嗎?」
  哈利仍然沒有在混血王子的筆記中找到有用的資料,他抬頭四望,現在交誼廳只剩他們三
個,西莫剛上床去詛咒石內卜和他的報告去了。唯一的聲音就是爐火的嗶剝聲,和榮恩用妙麗
的筆寫催狂魔對策最後一段的沙沙聲。哈利闔上混血王子的書,伸個懶腰,就在這時––劈啪。
  妙麗輕呼了一聲,榮恩則墨水濺得整份報告都是,哈利說:「怪角!」
  這個家庭小精靈把腰彎得極低,對自己彎曲的腳趾頭說話。
  「主人說他要定期知道馬份家的男孩在做什麼,所以怪角來–」
  劈啪。
  多比出現在怪角身旁,活像茶壺保溫套的帽子歪戴在頭上。
  「多比也在幫忙,哈利波特!」他尖聲道,怨毒的瞪了怪角一眼。「怪角應該告訴多比他
要來見哈利波特,這樣才能一起報告!」
  「這是怎麼回事?」妙麗問,她對這突如其來的現影還是很震驚。「發生了什麼事,哈利
?」
  哈利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因為他還沒有告訴妙麗他安排怪角和多比跟蹤馬份的事,家庭小
精靈對她永遠是個特別敏感的話題。
  「呃–他們替我跟蹤馬份。」他說。
  「夜以繼日。」怪角嗄聲說。
  「多比一整個星期沒有睡,哈利波特!」多比自豪的說,站著的身軀搖搖晃晃。
  妙麗顯得很生氣。
  「多比,你一直都沒睡?但是哈利,你該不會叫他不要–」
  「不,不,我當然沒有。」哈利連忙說。「多比,你可以睡覺,好嗎?但你們有誰發現什
麼嗎?」他倉卒趕在妙麗再介入之前發問。
  「馬份少爺的每個動作都符合他高貴的純種血統,」怪角立刻用他沙啞的聲音說。「他的
外貌跟我天生秀氣的女主人很像,他的儀態就像–」
  「跩哥.馬份是個壞孩子!」多比憤怒的尖聲叫道。「他壞透了,他–」
  從茶壺保溫套的帽子直到襪子尖,他從頭到腳都在顫抖,然後向火爐衝過去好像要跳進火
焰,好在這並非完全出乎哈利的意料,他把多比攔腰抓過來,緊緊抱住。多比掙扎了幾秒鐘,
然後身體一軟,洩了氣。
  「謝謝你,哈利波特,」他喘著氣說,「說過去主人的壞話,還是會讓多比,難過–」
  哈利放開他,多比把帽子戴正,挑釁的對怪角說:「但怪角應該知道,跩哥.馬份不是家
庭小精靈的好主人!」
  「是啊,我們不需要知道你多麼愛馬份,」哈利對怪角說,「趕快說他去過什麼地方吧。」
  怪角又鞠了個躬,看起來很生氣,然後說:「馬份少爺在餐廳裡吃飯,睡地窖裡的宿舍,
他上很多不同的課–」
  「多比,你來說吧。」哈利打斷怪角的話。「他有沒有到過他不該去的地方?」
  「哈利波特,先生,」多比尖聲道,滴溜滾圓的眼睛在火光中閃閃發亮,「多比沒發現小
馬份犯規,但他做事都很怕被人發現。他帶很多不同的學生固定到八樓去,他進去以後,那些
人會替他把風–」
  「萬應室!」哈利用《進階魔藥調配學》重重敲一下自己的前額。妙麗和榮恩瞪大眼看著
他。「他就是溜到那兒去!他就在那兒搞他的–不管他搞什麼花樣!我打賭那就是他從地圖上
消失的原因–仔細想想,我還從來沒看過那層樓的萬應室呢!」
  「說不定劫盜地圖一直都不知道那兒有個萬應室。」榮恩說。
  「我想這是那個房間的魔法的一部分,」妙麗說,「如果要它不出現在地圖上,它就不會
出現。」
  「多比,你有沒有試著進去看看馬份在做什麼?」哈利熱切的問。
  「沒有,哈利波特,那是不可能的。」多比說。
  「不對啊,不會不可能,」哈利馬上說。「去年馬份曾經闖入我們設在那兒的總部,所以
我也應該可以進去偵查他,沒問題的。」
  「但我想你做不到,哈利。」妙麗慢吞吞的說。「馬份已經很清楚我們怎麼使用那個房間
,不是嗎,因為那個蠢毛莉多嘴。他要那個房間變成DA總部,它就變成總部。但你不知道馬份
進去以後,那個房間會變成什麼,所以你不知道該要求它變成什麼。」
  「一定有別的法子可想。」哈利滿不在乎的說。「多比,你做得很棒。」
  「怪角也做得不錯。」妙麗好心的說,但怪角非但沒有絲毫感激,還把他充血的大眼睛轉
向天花板,用破鑼嗓子說:「麻種對怪角說話,怪角要假裝聽不見–」
  「退下吧。」哈利打斷他,怪角最後一次深深一鞠躬,隨即消失。「你最好也去睡一下,
多比。」
  「謝謝你,哈利波特,先生!」多比快樂的叫道,然後也消失不見。
  「多好啊!」房間裡一沒有小精靈在場之後,哈利就興奮的轉身對榮恩和妙麗說。「我們
知道馬份到哪裡去了。這下他可跑不掉了!」
  「是啊,很棒。」榮恩怏怏不樂的說,那份不久前還是一篇即將完成的報告,現在沾滿墨
水慘不忍睹,他正設法擦拭。妙麗把它拿過去,開始用魔杖把墨水吸掉。
  「可是他帶『很多不同的學生』去,這怎麼回事?」妙麗問。「這件事有多少人介入?很
難想像他會信任那麼多人,讓他們知道他在做什麼–」
  「是啊,這很奇怪,」哈利皺著眉頭說。「我曾經聽他對克拉說他幹什麼都不關克拉的事
–所以他怎麼告訴那些–那些–」
  哈利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凝視著火焰。
  「天啊,我好笨啊,」他低聲說。「很明顯,不是嗎?地牢裡有一大鍋–上課的時候他隨
時都可以偷撈一點–」
  「偷撈什麼?」榮恩問。
  「變身水。他偷了一些史拉訂第一堂魔藥學給我們看的變身水–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很多
不同的學生』替馬份把風–就只有克拉和高爾這兩個老班底–對啊,這就說得通了!」哈利跳
起身說,開始在火爐前來回踱步。「他們蠢到即使他不告訴他們他耍幹什麼,他們也會聽命行
事–但是他不要別人看見他們在萬應室外面徘徊,所以他逼他們服用變身水,使他們看起來像
別人–那次他錯過魁地奇,我看到兩個跟他同行的女孩子–哈,原來就是克拉與高爾!」
  「你的意思是說,」妙麗很小聲的說,「我幫她修天秤的那個小女生?–」
  「是啊,當然!」哈利盯著她大聲說。「當然!當時馬份一定在裡面,所以那女生–我在
說什麼呀?–那傢伙把天秤摔到地上,警告馬份不要出來,因為外面有人!還有那個掉了蟾蜍
卵的女孩也是!我們每次都和他擦身而過,卻沒有發覺!」
  「他讓克拉和高爾變身成女孩?」榮恩張口結舌。「我的天啊–難怪這陣子他們老是悶悶
不樂–我很驚訝他們竟然沒叫他滾一邊涼快去–」
  「嘿,他們沒這個膽,不是嗎,只要他亮出黑魔標記給他們看就夠了。」哈利「嗯–我們
並不確定是否真的有黑魔標記。」妙麗懷疑的說,同時把榮恩已經乾透的報告捲起來交給他,
免得它再遭任何劫難。
  「等著看就是了。」哈利信心十足的說。
  「是啊,等著看,」妙麗站起身,伸個懶腰,「不過,哈利,趁你興奮過頭之前,我還是
要提醒你,你不知道萬應室變成什麼東西,就不可能進得去。還有,你可別忘了,」她把書包
往肩頭一撘,非常嚴肅的注視著他,「你應該把全副心思用於取得史拉轟的那段記憶。晚安。」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9
發表於 2010-5-13 22:32:28 |只看該作者
  哈利看著她離開,覺得有點不開心。通往女生宿舍的門一關上,他就轉頭看榮恩。
  「你覺得如何?」
  「但願我能像家庭小精靈一樣消影,」榮恩注視著多比消失的那個點說,「那我的現影術
考試就可以輕鬆過關了。」
  當天晚上,哈利睡得很不好。他清醵的躺了好像好幾個小時,想著馬份可能以什麼方式使
用萬應室,而他,哈利,第二天進入時又會看到什麼,因為不管妙麗怎麼說,哈利都一心一意
認定,只要馬份有辦法進入DA總部,他也就應該可以進入馬份的–可能是什麼呢?聚會所?藏
身處?儲藏室?工作室?哈利的心思狂熱的運作,他終於入睡後,夢境也支離破碎,不斷受各
種影像干擾,先是馬份,然後變成史拉轟,又變成石內卜–第二天早晨吃早餐時,哈利滿懷期
待,他在上黑魔法防禦術之前有一節空堂,他決心用這段時間設法進入萬應室。對他壓低聲音
描述的硬闖萬應室計畫,妙麗很明確的表示不感興趣,哈利有點不悅,因為他覺得,妙麗若是
願意,可以幫上很大的忙。
  「聽著,」他小聲說,靠過去用一隻手壓住她剛從送信貓頭鷹身上取下的《預言家日報》
,免得她打開報紙就躲在後面,對他不聞不問。「我並沒有忘記史拉轟的事,但我還不知道有
什麼辦法可以從他那兒取得記憶,趁我想出點子之前,查查馬份在幹什麼,有什麼不對?」
  「我已經告訴過你,你必須說服史拉轟。」妙麗說。「問題不在如何欺騙他或對他施法,
要不然鄧不利多出馬,一下子就辦成了。所以你別再在萬應室外頭浪費時問,」
  她用力把《預言家日報》從哈利手掌底下抽出來,打開來看頭版,「你應該去找史拉轟,
設法打動他善良的人性。」
  「有我們認識的人?–」妙麗瀏覽頭條新聞時,榮恩問。
  「有!」妙麗說,哈利和榮恩一聽,早餐差點沒嗆在喉矓裡。「不過沒事,他沒死–是蒙
當葛,他已經被捕,送往阿茲卡班!跟冒充行屍企圖行竊有關–還有個名叫歐塔.沛波的人失
蹤了–哦,真可怕,一個九歲男童因企圖殺死他的相父母被捕,他們認為他被蠻橫咒控制–」
  他們在沉默中吃完早餐。妙麗飯後立刻趕去上古代神秘文字研究,榮恩回交誼廳,因為他
還得繼續寫完石內卜那篇催狂魔報告的結論,哈利則前往八樓走廊,研究呆子巴拿巴教侏儒跳
芭蕾舞那幅掛氈對面的牆壁。
  哈利一到空曠無人的走道,就把隱形斗篷披上,但他其實不用費這個心,來到目的地,他
發現這兒根本沒有人。哈利不確定馬份在或不在,究竟是讓他更有機會或更沒機會進去,但起
碼他的第一次嘗試,不會被假扮成十一歲女孩的克拉或高爾搞得更複雜。
  他走近萬應室隱形的門口時,閉上眼睛。他知道該怎麼做,去年他已經非常精通這件事。
他盡全力集中精神想道:我必須看到馬份在這裡做什麼–我必須看到馬份在這裡做什麼–我必
須看到馬份在這裡做什麼–他從門前走過三次,心臟興奮無比的狂跳,然後他睜開眼睛,面對
門口–但面前只是一片空白單調的牆壁。
  他走向前,試著推推看。石壁堅固如昔,一點也沒有後退。
  「好吧,」哈利大聲說,「好吧–我想的不對–」
  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重新開始,閉上眼睛,盡力集中精神。
  我要看馬份一再秘密前去的地方–我要看馬份一再秘密前去的地方–走過三遍,他充滿期
待的睜開眼睛。
  還是沒有門。
  「哼,去。」他慍怒的對牆說。「這指令夠明確了呀–好吧–」
  他努力思考了幾分鐘,又開始來回走。
  我要你變成你變給跩哥.馬份的地方–來回踱完步,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他努力聆聽,
好像以為可以聽見門噗的一聲出現。然而他什麼也沒有聽見,只有窗外遠處傳來的鳥鳴。他張
開眼睛。
  還是沒有門。
  哈利咒罵了幾句。有人尖叫。他回頭只見一群一年級主從轉角處逃竄而去,顯然誤以為撞
見了一個嘴巴特別不乾淨的鬼。
  哈利花了一整個小時,試用他想得到的「我必須看見跩哥.馬份在你裡頭幹什麼」的每一
種變化措辭,最後他不得不承認,妙麗說的可能有道理:這房間就是不肯為他打開。他又沮喪
又生氣的去上黑魔法防禦術,在路上脫下隱形斗篷,塞進書包裡。
  「又遲到了,波特。」哈利匆匆進入燭光照耀的教室,石內卜冷冰冰的說。「葛來分多扣
十分。」
  哈利怒目瞪著石內卜,一屁股坐在榮恩旁邊的位子上,班上半數的人都還沒坐定,正把課
本從書包裡拿出來或整理東西,他根本沒比他們任何人遲到多少。
  「開始上課前,我要收你們的催狂魔報告。」石內卜說,魔杖隨意一揮,二十五捲羊皮紙
就飛越空中,落在他書桌上,疊成整齊的一堆。「為了你們自己好,我希望這次的報告會比我
被迫忍受的那篇抵抗蠻橫咒的垃圾高明一點。現在請大家把書翻到–什麼事,斐尼干先生?」
  「教授,」西莫說,「我很想知道如何分辨行屍和鬼?因為《預言家》有篇報導提到一個
行屍–」
  「不對,報導裡沒有行屍。」石內卜用厭煩的聲音說。
  「可是,教授,我聽人家談到–」
  「如果你實際去讀你說的那篇報導,斐尼干先生,你就會知道所謂的行屍不過是一個渾身
發臭的毛賊,名叫蒙當葛.弗列契。」
  「我還以為蒙當葛跟石內卜是一掛的。」哈利低聲對榮恩和妙麗說。「蒙當葛被捕,他不
該難過嗎?–」
  「波特似乎對這個話題有很多意見。」石內卜忽然指著教室後段說,他的黑眼睛盯著哈利
。「我們來問問波特,行屍和鬼如何區別?」
  全班都回頭看著哈利,他倉卒問努力回想他跟鄧不利多去拜訪史拉轟那晚,鄧不利多對他
講了些什麼。
  「呃–對了–鬼是透明的–」他說。
  「哦,很好,」石內卜打斷他,嘴唇扭曲起來。「是的,不難看出,將近六年的魔法教育
在你身上沒有白費,波特。鬼是透明的。」
  潘西.帕金森發出一聲尖銳的咯咯笑。還有另外幾個人在冷笑。哈利深深吸入一口氣,雖
然內心怒火已在沸騰,他還是冷靜的繼續說:「是的,鬼是透明的,但行屍是死人的身體,不
是嗎?所以他們有實體–」
  「五歲小孩也能告訴我們這麼多。」石內卜嗤之以鼻道。「行屍是靠黑巫師的咒語再次具
有行動能力的死屍。它不是活的,只不過是用來執行巫師命令的傀儡。至於鬼,我相信你們現
在都已經知道了,是已經消逝的靈魂留在世上的銘刻–當然,正如睿智的波特告訴我們的,是
透明的。」
  「那麼,哈利剛說的,就是我們區分它們最有用的原則囉!」榮恩說。「如果我們在暗巷
裡撞見它們之中的一種,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它是否具有實體,不是嗎?我們可不會問:『請
教一下,你是已經消逝的靈魂留下的銘刻嗎?』」
  班上傳出一陣陣輕微的笑聲,但立刻被石內卜掃視全班的眼光壓制下去。
  「葛來分多再扣十分,」石內卜道,「我本來也不期望你說出什麼更有學問的話,榮恩.
衛斯理,你那堅實的身體,即使在房間裡也無法靠現影術挪動半吋的距離。」
  「不要!」妙麗小聲說,扒住怒氣填膺,正待開口的哈利的手臂。「這樣做沒有意義,你
只會又落得勞動服務,算了。」
  「現在請把課本翻到兩百一十三頁,」石內卜冷冷一笑說,「繼續讀討論酷刑咒的前兩段
–」整堂課榮恩都很安分。下課鈴響時,文妲追上榮恩和哈利(她接近時,妙麗就神秘失蹤了
),熱烈的痛罵石內卜嘲弄榮恩現影術的行徑,但她這麼做似乎只讓榮恩更不痛快,他藉口跟
哈利繞進男生廁所,擺脫掉她。
  「但石內卜說得對,不是嗎?」榮恩對著有裂縫的鏡子看了一、兩分鐘,然後說。「我不
知道我是不是該去考這個試,我就是抓不到現影術的訣竅。」
  「你可以到活米村上額外的練習課,看它們能給你什麼幫助。」哈利很理性的說。「不管
怎麼說,那比設法挪進一個蠢圈子有趣多了。然後,如果你還是–你知道–不像你預期的那麼
好,你還可以延後考試,跟我一起在暑假–麥朵,這是男生廁所耶!」
  一個女孩的鬼魂從他們身後一問廁所的馬桶裡升起,正飄浮在空中,透過又厚又圓的透明
鏡片盯著他們。
  「哦,」她不大高興的說。「是你們兩個。」
  「妳在等誰?」榮恩從鏡子裡看著她問。
  「沒有誰。」麥朵說,悶悶不樂的摳著下巴上的一個黑點。「他說他會回來看我,但你也
說過有空會來看我的–」她怨懟的望哈利一眼。「–我等了好多、好多個月,都沒見到你,我
已經學會對男孩子不要期望太多。」
  「我還以為妳住在女生廁所?」哈利說,這幾年來,他一直避那個地方遠遠的。
  「是沒錯,」她鬱鬱的聳一下肩膀,「但那不代表我不能參觀一下別的地方呀。我曾經到
你的浴室去看過你一次,記得嗎?」
  「記得很清楚。」哈利說。
  「但是我以為他喜歡我,」她幽怨的說。「或許只要你們兩個離開,他就會回來–我們有
好多共同點–我確信他感覺到了–」
  她期待的望著門。
  「妳說你們有很多共同點,」榮恩很感興趣的問,「意思是說他也住在水管裡嗎?」
  「才不呢。」麥朵很不高興的駁斥,牠的聲音在鋪了瓷磚的舊廁所裡產生很大的回音。「
我的意思是說他很敏感,他也被人欺壓,他覺得好寂寞,沒有人可以談,而且他不怕表露他的
感情,放聲哭出來!」
  「有個男生跑到這裡來哭?」哈利好奇的說。「小男生嗎?」
  「不要你管!」麥朵說,她淚汪汪的小眼睛瞪著很明顯在偷笑的榮恩。「我答應過不會告
訴任何人,我會把他的秘密帶進–」
  「–不會是墳墓吧?」榮恩爆笑出聲道。「下水道遠比較有可能–」
  麥朵氣得大吼一聲,衝回馬桶裡,攪得水花四濺,潑灑到地板上。激怒麥朵似乎帶給榮恩
新的勇氣。
  「你說得對,」他把書包撘在肩上說,「我會先到活米村上練習課,然後再決定是否參加
考試。」
  所以接下來那個週末,榮恩加入妙麗和其他考試前滿十七歲的六年級生,準備面對兩週後
的考試。哈利看著他們準備到村裡去,覺得很羨慕,他想念在那兒度過的時光,這又是個特別
美好的春日,是許多天來第一個放晴的日子。然而他已經決定利用這段時間,再次嘗試前進萬
應室。
  「我看哪,」他在入口大廳對妙麗和榮恩透露這計畫時,妙麗說,「你還不如直接到史拉
轟辦公室去,設法從他那兒取得記憶。」
  「我一直在努力呀!」哈利氣鼓鼓的說,這話也是事實。那個星期裡,他每次魔藥學下課
都故意留在後面,希望能逮著史拉轟,但這位魔藥學老師離開地牢的速度總是那麼快,哈利追
都追不上他。還有兩次,哈利到他辦公室去敲門,但沒有回應,雖然第二次的時候,他確信聽
見了迅速關掉老留聲機的聲音。
  「他不想跟我說話,妙麗!他看得出我在設法找尋跟他獨處的機會,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的!」
  「好吧,那你只有繼續嘗試,不是嗎?」
  排隊從飛七面前通過的隊伍很短,他照例用秘密感應器刺戳每一個人,隊伍向前移動了幾
步,哈利不想答話,以免被管理員聽見。他祝榮恩和妙麗好運,就轉回頭,再次爬上大理百樓
梯,下定決心,不管妙麗怎麼說,都要花一、兩個小時尋找萬應室。
  一走到看不見入口大廳的地方,哈利就從書包裡取出劫盜地圃和隱形斗篷。他藏好身形並
輕敲地圖,小聲說–「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對不懷好意。」然後仔細掃描整張地圖。
  因為是星期天早晨,幾乎所有學生都在各學院的交誼廳,葛來分多盤據一座塔,雷文克勞
佔用另一座塔,史萊哲林在地牢裡,赫夫帕夫使用靠近廚房的地下室。少數幾個落單的人徘徊
在圖書館附近或走廊裡–還有些人在室外–看到了,葛果里.高爾獨自一人在八樓走廊裡。雖
然看不見萬應室的蹤跡,但哈利並不擔心,如果高爾在外面把風,房間就一定在使用中,不論
地圖知不知道這件事。於是他快步跑上樓梯,直到轉彎進入走廊時,才放慢腳步,然後他開始
非常緩慢的,一步一步,同同樣那個緊抓著兩星期前妙麗才好心替她修好笨重大秤的小女孩走
去。他一直等到站在她正後方,然後把腰彎得極低,悄聲道:「哈囉–妳好漂亮,是不是?」
  高爾嚇得驚聲尖叫,把天秤往空中一扔,就撒腿開溜,早在天秤砸地響徹走廊的回音靜止
前,就跑得不見蹤影。哈利大笑著轉向空白的牆壁,他確定跩哥.馬份正站在牆後勤也不敢動
,因為知道有不受歡迎的人在外面,不敢出來。哈利帶著大權在握的暢快感覺,努力回想什麼
樣的字句組合他還沒試過。
  但這種滿懷希望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半小時後,試過更多種要求看馬份在幹什麼的措
辭變化後,牆壁上依舊還是沒有問出現,哈利沮喪到難以置信的程度,縱使馬份離他只有幾呎
,他在裡頭到底在幹些什麼,還是沒有一丁點證據。哈利耐心全失,衝到牆跟頭,踢了它一腳。
  「哎唷!」
  他覺得好像踢斷了腳趾,就在他抱著痛腳,單腳跳躍時,隱形斗篷從身上滑落。
  「哈利?」
  他用一條腿轉過身,向前撲倒在地。令他大吃一驚,來者竟是東施,她好像經常在這條走
廊裡來去,熱門熟路的向他走來。
  「妳在這兒做什麼?」他爬起身來問道,為什麼每次他倒在地上都被她發現?
  「我來找鄧不利多。」東施說。
  哈利覺得她看起來真糟,不但瘦得不得了,鼠灰色的頭髮也無神的下垂著。
  「他的辦公室不在這裡,」哈利說,「是在城堡的另一頭,在石像鬼後面–」
  「我知道,」東施說,「但他不在那裡,顯然他又出去了。」
  「是嗎?」哈利小心翼翼把受傷的腳放回地上。「呃–妳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吧?」
  「不知道。」
  「妳有什麼事要見他?」
  「沒什麼特別的。」東施說,她顯然有點心不在焉,用手撥弄著長袍的袖子。
  「我只是想,他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到謠言–有人受傷–」
  「是啊,我知道,報上都寫了,」哈利說,「那個小孩企圖殺死他的–」
  「《預言家》的消息都過時了。」東施好像沒在聽他說話。「你最近沒收到鳳凰會的人寫
來的信吧?」
  「會裡現在沒有人會寫信給我了。」哈利說。「自從天狼星–」
  他看到她眼睛裡盈滿淚水。
  「對不起,」他不知所措的喃喃道。「我是說,我也很想念他–」
  「什麼?」東施茫然道,好像沒聽見他說話。「好吧–我們再見囉,哈利–」她忽然轉個
身,去上哈利,就沿著走廊往回走。哈利凝視著東施的背影,經過大約一分鐘,他再次把隱形
斗篷拉好,繼續設法進入萬應室,但他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頭。
  終於,腹部一陣空虛感襲來,又想到榮恩和妙麗不久就要回來吃午餐,他決定放棄努力,
把走廊留給但願會因過度害怕,還要再等幾個小時才敢出來的馬份。
  他在餐廳裡找到榮恩和妙麗,他們提前吃午餐,已經吃得半飽了。
  「我做到了–嗯,可以這麼說耿!」榮恩一看到哈利就起勁的報告。「我本來應該在『泥
腳夫人的喫茶店』門外現影,但我瞄準過了頭,結果跑到『寫字人羽毛筆店』附近,但起碼我
移動了!」
  「幹得好。」哈利說。「妳怎麼樣,妙麗?」
  「哦,她太完美了,這還用說。」榮恩搶在妙麗之前回答。「完美的謹慎、目標物、奮不
顧身,或是管他的什麼要點–下課後我們都到『三把掃帚』去,以最快的速度喝杯飲料,你該
聽聽推克羅是怎麼稱讚她的–如果他短期內沒向她求婚,我才意外呢–」
  「那麼你呢?」妙麗不理會榮恩,問道。「你這段時間都在研究萬應室嗎?」
  「對呀,」哈利說,「你們猜我在那兒碰到誰?東施!」
  「東施?」榮恩和妙麗異口同聲說,顯得很驚訝。
  「是啊,她說她來找鄧不利多–」
  「如果你問我,」榮恩聽哈利敘述完他跟東施的對話,「我看她有點不正常。自從魔法部
事件後,她就失了神。」
  「有點奇怪,」不知何故顯得很擔心的妙麗說,「她應該要守護學校的,為什麼她會離開
崗位,在鄧不利多根本不在學校的時候來找他呢?」
  「我有個念頭,」哈利試探的說,他覺得這想法說出來有點奇怪,這比較像是妙麗的領域
。「妳想她該不會–妳知道–愛上了天狼星?」
  妙麗盯著他看。
  「你怎麼會說這種話?」
  「我不知道,」哈利聳聳肩膀說,「但我提起他名字的時候,她差點就哭了–還有她現在
的護法是個四條腿的大傢伙–我不知道它是否會變成–妳知道–他。」
  「這是一種可能,」妙麗緩緩說,「但我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突然闖進城堡找鄧不利多
,假設那真是她來此的動機的話–」
  「又回到我剛說的,不是嗎?」往嘴裡塞了滿口洋芋泥的榮恩說,「她有點怪怪的。失魂
落魄的。女人嘛,」他自鳴得意的對哈利說,「她們最會鬧情緒了。」
  「不過,」妙麗忽然從空想的狀態回過神來,「我不認為你能找到一個女人,光是因為羅
梅塔夫人聽了她們講的那些老巫婆、治療師和惡人掌的笑話之後沒有笑,就坐上半小時悶氣的
。」
  榮恩氣得直瞪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數位軟體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40
發表於 2010-5-13 22:32: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城堡尖塔上方開始出現明亮的藍空,但這夏日即將來臨的跡象,並未讓哈利心情振奮起來
。他的兩項任務目前都陷入僵局,他既沒有查出馬份在從事什麼勾當,也無法讓史拉轟跟他多
說一句話,更別說是誘使這位教授交出他顯然隱藏數十年之久的記憶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勸你,別再管馬份的事了。」妙麗堅定的告訴哈利。
  吃過午餐後,他們兩人跟榮恩一起走到庭院,坐在一個陽光燦爛的角落。妙麗和榮恩手裡
都拿著一份魔法部的傳單『現影術常見疑難排解』,因為他們當大下午就要進行測驗了,但看
來這份傳單並不能讓他們心情放鬆一些。一個女孩繞過轉角,榮恩立刻嚇得跳起來,想要躲到
妙麗背後。
  「不是文妲啦。」妙麗厭煩的說。
  「喔,還好。」榮恩鬆了一口氣。
  「哈利波特嗎?」那個女孩說,「有人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謝了–」
  哈利看到那個小小捲的羊皮紙,他的心就沉了下來。等那個女孩一走出聽力範圍,他就說
:「鄧不利多說過,在我拿到那個記憶前,他不會再給我上課!」
  「也許他只是想知道你目前的進展?」妙麗說,哈利別把羊皮紙攤平,但他看到的並不是
鄧不利多那又瘦又長的傾斜字跡,而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鬼畫符,上面還到處都是墨水暈問的污
痕,簡直沒辦法閱讀。
  親愛的哈利、榮恩和妙麗:阿辣哥昨天晚上死了。哈利和榮恩,你們倆見過他,你們知道
他有多特別。妙麗,我曉得妳要是早點認識他,也一定會恨喜歡他。我希望你們可以在今天傍
晚溜過來參加他的葬禮,我會很感激的。我打算在黃昏左右舉行,他一天最愛的就是這個時候
。我曉得你們晚上不能出來,不過你們可以用隱形斗篷。本來是不應該叫你們過來的,可是我
一個人真的受不了啊。
  海格
  「妳看這個。」哈利說,把信遞給妙麗。
  「喔,我的天啊。」她說,她很快就把信看完,再交給榮恩,榮恩讀著信,臉上漸漸露出
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真是瘋了!」他狂怒的說,「那個東西叫牠的夥伴把我和哈利吃掉欸!還叫牠們不用
客氣!現在海格居然還要我們參加葬禮,對著牠那毛茸茸的可怕屍體痛哭哩!」
  「不只是這樣,」妙麗說,「他還要我們在晚上離開城堡,他明明知道,現在的安全措施
比以前嚴格千萬倍,我們要是被逮到的話就慘了。」
  「我們以前也在晚上去找過他啊。」哈利說。
  「沒錯,但為了這種事情跑去?」妙麗說,「我們是常常冒險去幫助海格沒錯,但畢竟–
阿辣哥都已經死了。如果是要叫我們去救牠,那還–」
  「–那我就更不想去了,」榮恩堅決表示,「妳沒見過牠,妙麗。相信我,牠死了絕對比
活著的時候要好上百倍。」
  哈利把信拿回來,望著那佈滿整張羊皮紙的墨水污痕。根本就是大滴淚珠落到羊皮紙上留
下的痕跡–「哈利,你可絕對不能去啊,」妙麗說,「你要是為這種事情被罰勞動服務,那實
在太不值得了。」
  哈利嘆了一口氣。
  「是啊,我知道,」他說,「我看海格只好一個人為阿辣哥舉行葬禮了。」
  「沒錯,就是這樣,」妙麗顯然鬆了一口氣,「聽我說,今天下午的魔藥學幾乎沒人會去
上課,我們大家全都要去參加測驗–你可以乘這個機會,設法讓史拉轟態度軟化一點兒。」
  「妳以為少幾個人,我就會變得比較幸運嗎?」哈利怨恨的說。
  「幸運?」榮恩突然說,「哈利,就是這個–讓自己變幸運!」
  「你的意思是?」
  「用你的幸運魔藥啊!」
  「榮恩,就是它!」妙麗似乎驚得杲住了,「當然了!我怎麼沒有早點兒想到呢?」
  哈利望著他們兩人。「褔來褔喜嗎?」他說,「我不曉得–我本來想把它留起來–」
  「做什麼?」榮恩懷疑的問。
  「哈利,還有什麼事情會比那段記憶更重要?」妙麗問。
  哈利並沒有回答。這些日子以來,那個金色小瓶子給了他許多不著邊際的幻想,一些關於
金妮和丁分手,而榮恩居然很高興看到她交新男朋成之顃的慔糊計劃,任他內心深處暗暗醞釀
發酵,但他只有在睡夢中,或是半夢半醒的黎明時分寸敢對自己承認–「哈利?你在發什麼愣
啊?」妙麗問。
  「什?–喔,當然好,」他說,趕緊振作起來,「嗯,這個嘛–好吧。我今天下午要是沒
辦法讓史拉轟跟我說話,我就喝一些褔來褔喜,晚上再去找他試試看。」
  「那就這麼決定囉,」妙麗輕快的說,站起身來,做了一個優美的趾尖旋轉,「目的地–
決心–謹慎–」她喃喃唸道。
  「喔,拜託妳別再唸了好嗎?」榮恩哀求她,「這我聽得都想要吐了–快,快擋住我!」
  「那不是文妲啦!」妙麗不耐煩的說,剛才又有兩個女生踏入庭院,榮恩立刻撲躲到她背
後。
  「太好了,」榮恩說,躲在妙麗背後凝神紨看,「哎呀呀,她們看起來怎麼會這麼愁眉苦
臉啊?」
  「她們是孟格利姊妹,她們當然有理由愁眉苦臉,難道你沒聽說她們弟弟的事惰嗎?」
  「我哪記得住每個人的親戚們發生了什麼事啊。」榮恩說。
  「嗯,她們的弟弟被狼人攻擊。謠傳是因為她們的母親拒絕幫助食死人。不管怎樣,那個
小男孩才五歲,他死在聖蒙果舀院,他們救不了他。」
  「他死了?」哈利震驚的重複道,「但狼人應該不會殺人啊,他們不是只會把人變得跟他
們一樣嗎?」
  「他們有的時候會殺人,」榮恩說,他此刻的神情顯得異常嚴肅,「我聽說他們失控的時
候會下毒手。」
  「那個狼人叫什麼名字?」哈利立刻追問。
  「嗯,聽說就是那個焚銳.灰背。」妙麗說。
  「我就知道–這個瘋子專門喜歡攻擊小孩,路平跟我提過這個人!」
  妙麗神情陰鬱的望著他。
  「哈利,你一定要拿到那段記憶,」她說,「它會告訴你對付佛地魔的方法,不是嗎?佛
地魔是造成這一切可怕事情的罪魁禍首–」
  城堡響起一陣鐘聲,妙麗和榮恩兩人都跳了起來,嚇得臉色發白。
  「你們不會有問題的啦,」哈利對他們說,三人一起走向入口大廳,跟其他那些準備參加
現影術測驗的學生會合,「祝你們好運囉。」
  「你也一樣!」妙麗意味深長的表示,哈利轉身走向地窖。
  當天下午的魔藥學總共就只有三名學生:哈利和阿尼和跩哥.馬份。
  「你們全都不到可以使用現影術的年紀嗎?」史拉轟和藹的問,「還沒滿十七歲嗎?」
  他們搖搖頭。
  「啊,那就這樣吧,」史拉轟快活的說,「既然人這麼少,我們就來點兒好玩的。
  我希望你們敖上些有趣的東西!」
  「聽起來很棒,教授。」阿尼搓著手諂媚的說。
  但馬份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所謂『有趣的東西』是指什麼?」他沒好氣的問。
  「喔,都好,給我一點驚喜吧!」史拉轟喜孜孜的答道。
  馬份滿臉不高興的打開他的《進階魔藥調配學》課本。他顯然是覺得這堂課根本就是在浪
費時問。哈利把臉藏在課本後偷看馬份,猜想他現在一定恨不得能把這段時間花在萬應室裡。
  是哈利的想像嗎?還是馬份真的突然瘦了許多,跟東施一樣?他變得比以前更加蒼白,皮
膚還是像先前那般灰灰暗暗的,大概是因為他最近太少曬到太陽了。但馬份現在看起來完全沒
有一絲自鳴得意、興奮憿缺,或是自以為高人一等的飛揚神采,當初他在霍格華茲特快車上,
大肆吹噓說佛地魔交給他一項任務時,那副神氣活現、不可一世的模樣,此刻已消失無蹤–在
哈利看來,這就只有一個原因:不論馬份接到的是什麼樣的任務,顯然都進行得很不順利。
  這個念頭讓哈利大受鼓舞,他快速翻閱他的《進階庇藥調配學》課本,找到了一個經混血
王子大幅修正過的『歡樂靈藥』配方,看來十分符合史拉轟的要求,而且,要是哈利能夠(一
想到這個念頭,哈利的心就立刻怦怦狂跳)說服他嚐嚐看的話,說不定就可以讓他心情大好,
高高興興的交出那段記憶–「哎呀,這看起實在太美妙了,」史拉轟在一個半鐘頭後,看到哈
利大釜中那如陽光般金黃燦爛的液體時,不禁快活的拍手喊道,「我猜這是歡樂靈藥對吧?我
聞到了什麼?呣呣呣–你加了一小枝薄荷,是不是?雖不是正統做法,但可真是神來之筆呀,
哈利。當然啦,這可以緩和這種魔藥常見的副作用,像是唱個不停和老愛擰人鼻子–我真不曉
得你哪來這樣的靈感,我的孩子–想必是–」
  哈利趕緊用腳把混血三子的課本踢到包包最下面。
  「–你遺傳了你母親的天分!」
  「喔–大概是吧。」哈利鬆了一口氣。
  阿尼好像在生悶氣,他原本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勝過哈利,並魯莽的自己發明了一種新
魔藥,結果調出來的藥汁又濃又椆,在大釜底部凝固成一團活像是紫色麵疙瘩的怪玩意兒。馬
份已臭著一張臉開始收拾書包,史拉轟剛才表示,他熬的『止嗝液』只不過是『還可以』。
  鐘聲響起,阿尼和傌份兩人立刻離開教室。
  「教授。」哈利開口說,但史拉轟立刻回頭瞄了一眼,他發現教室裡就只剩下他和哈利兩
個人時,連忙用最快的速度匆匆離去。
  「教授–教授,你要不要嚐嚐我的魔?–」哈利拚命的喊。
  但史拉轟早就走遠了。哈利失望的把大釜清乾淨,收拾好書包,走出地窖,慢慢爬上慺回
到交誼廳。
  榮恩和妙麗快到傍晚時才回來。
  「哈利!」妙麗一爬出畫像洞口就喊道,「哈利,我通過了!」
  「幹得好!」哈利說,「那榮恩呢?」
  「他–他差一點就通過了,」妙麗小聲說,這時榮恩帶著滿臉鬱悶的神情,垂頭喪氣的踏
入交誼廳,「他真的是很倒楣,只不過出了點兒小狀況,考官發現他留下了半條眉毛沒變走–
你跟史拉轟的情況怎麼樣?」
  「沒成功,」哈利說,榮恩走到他們身邊,「你運氣真背,但下次你一定會通過的–我們
可以一起參加測驗。」
  「我想是吧,」榮恩一臉慍怒的說,「但只不過是半條眉毛欸!有啥大不了的!」
  「我知道,」妙麗安撫他,「好像真的是太嚴格了–」
  他們吃晚餐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盡情的辱罵現影術的考官,等到他們吃完,返回
交誼廳的時候,榮恩的臉色終於稍稍好轉了一些,這時他們開始討論關於史拉轟記憶的棘手難
題。
  「所以說,哈利–這下你總該用褔來褔喜了吧?」榮恩問。
  「是啊,我看最好是這樣,」哈利說,「我想不用全都喝光,沒必要用到十二個鐘頭的效
力,這不可能會花上一整夜的時間–我只要喝一小口。兩、三個鐘頭應該就夠用了。」
  「喝下它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榮恩用懷念的語氣說,「就好像你不管做什麼事,都絕
不會出錯似的。」
  「你到底在講什麼鬼呀?」妙麗哈哈大笑,「你根本從來沒喝過!」
  「是呀,但我以為我喝過了,不是嗎?」榮恩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這又有什麼差別–」
  他們剛剛才看到史拉轟走進餐廳,他們曉得他一向都吃得很慢,因此決定在交誼廳裡多侍
一會兒。他們計畫等史拉轟一回到辦公室,哈利就直接去那兒找他。當太陽落到禁忌森林的樹
梢時,他們認為時候到了,於是先仔細檢查,確定奈威、丁和西莫全都侍在交誼廳裡,接著三
人就偷偷溜到樓上的男生宿舍。
  哈利從行李箱底部抽出一雙捲起來的襪子,從裡面掏出一個閃爍發光的小瓶子。
  「好,來吧。」哈利說,他舉起小瓶子,小心算好份量吞了一口。
  「你感覺怎麼樣?」妙麗挳聲問。
  哈利沉默了半晌沒有答話。然後,一種充滿無限機會的興奮感,開始緩慢清晰的竄遍他的
全身,他感到自己好像任何事都辦得到–任何事都難不倒他–突然之問,取得史拉轟記憶這件
事,似乎不只是可能會成功,甚至可說是輕而易舉–他笑咪咪的站起來,渾身散發出自信的光
芒。
  「感覺好極了,」他說,「好得不得了。嗯–我要去海格家了。」
  「什麼?」榮恩和妙麗驚愕的齊聲問。
  「不,哈利–你必須去找史拉轟,你沒忘記吧?」妙麗說。
  「不對,」哈利充滿自信的說,「我要去找海格,我的直覺叫我去找海格。」
  「你的直覺叫你去參加一隻大蜘蛛的葬禮?」榮恩目瞪口呆的問道。
  「是呀,」哈利說,把他的隱形斗篷從書包裡掏出來,「我的直覺告訴我,今晚就該去那
個地方,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不懂。」榮恩和妙麗齊聲答道,這下他們兩人開始感到害怕了。
  「這真的是褔來褔喜嗎?」妙麗不安的問道,把瓶子舉起來湊到光線下,「你該不會另外
還有一個小瓶子,裡面裝滿了–我不曉得–」
  「瘋癲液嗎?」榮恩說,這時哈利已將隱形斗篷披到了肩膀上。
  哈利哈哈大笑,榮恩和妙麗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恐。
  「相信我,」他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或者該說是,至少–」他自信滿滿的邁步晃到
門前,「褔來褔喜知道該怎麼做。」
  他把隱形斗篷蓋到頭頂上,開始走下樓梯,榮恩和妙麗連忙跟在他背後。哈利一走到樓梯
底下,就從敞開的門溜了出去。
  「你跟她在上面做什麼?」文妲.布朗尖叫,目光從哈利身上穿過去,盯著才剛一起從男
生宿舍走出來的榮恩和妙麗。哈利趕緊逃開,他快步奔過房間時,聽到背後傳來榮恩慌亂急促
的嗓音。
  穿越畫像洞口更是簡單得要命,哈利走到洞口前的時候,金妮和丁爬了進來,正好讓他可
以從他倆中間穿過去。他這麼做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金妮。
  「不要推我好不好,丁,」金妮氣沖沖的說,「你老是這樣,我明明自己就可以爬過去–」
  畫像在哈利背後關上,但他還來得及聽到丁在生氣的回嘴–哈利大搖大擺的穿越城堡,心
中那股興奮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他一路上沒遇到半個人,完全不用躡手躡腳怕人發現,但
他對此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今天晚上,他就是全霍格華茲最幸運的人。
  他為何會知道現在應該去海格家,連他自己也摸不著頭緒。這就好像是,魔藥每次只會為
他照亮一小段道路,他看不到最後的終點,他不曉得史拉轟會在何時出場,但他確定他現任已
踏上了取得那段記憶的上確路途。他走到入口大廳,發現飛七居然忘了鎖上大門。哈利笑吟吟
的推開門,先吸了幾口帶著青草香的新鮮空氣,然後寸步下門階,踏入黃昏的暮色。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2 23:4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