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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冬情]我有個極品老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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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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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1: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我有個極品老公 作者:冬情

拜托!
要不是看在他扶了她一把,
讓她免於跌倒的份上,
她才懶得問他的名字勒!
哪知這個自大的家伙,
竟然說她在向他搭訕!?
算了,
她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計較!
哪知……後來她又倒楣的碰上他,
還被他調侃說:“你怎麼對我緊追不捨啊?”
這下,她真的被他徹底激怒,
她決定要對他下“挑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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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1:5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熾令集團”是台灣排行前十大的企業集團,原先掌權的陸家老太爺,毅然決然將集團重擔丟給了兩個孫子,不過,正確來說,目前是由陸家長子——陸豪門當家。        

  因為,身為公司副總裁,也就是陸豪門的親弟弟——陸豪磧,待在公司的時間,是少之又少。        

  而熾令集團最近的一件大事,首推總裁陸豪門和申姒海結婚的喜事。

  這場轟動全台的豪華婚禮,諸多政商名流皆前來參與,人人都希望能藉此和熾令集團扯上關係,但陸豪磧這個最該留下參加婚禮的人,卻反倒選在此時開溜。

  不是陸豪磧不喜歡這場婚姻,而是他在陸豪門和申姒海的婚姻路上,開了點小玩笑,為了怕總裁大哥事後拿刀追殺他,他還是先溜為妙,開始他四處流浪的生活。

  拿起他最愛的135單眼相機,身為業余自由攝影師的陸豪磧,可一點都不在乎這種浪跡天涯的生活;事實上,他不在公司時,通常是以這樣的方式度過,因為他熱愛自由。

  一國流浪過一國,拍了些他滿意的照片後,他卻開始對現在如此悠哉的日子,感到一絲疑惑。為什麼大哥沒派人找他?

  透過仇熾盟的地下情報網——熾令集團是由黑道組織“仇熾盟”漂白轉型而來——他順利的找到他所想要的訊息。

  原來總裁大哥和小大嫂度完蜜月回來後,迎接他們的是堆積如山的公文,雖然公司有許多能人可以幫忙處理,但有幾份重要的決策,還是得仰賴總裁大人親自裁示。        

  其中一項,就是有關“慕揚學園”的投資案。

  慕揚學園是熾令集團為了教育學子最早投資的一個案子,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最近幾個月卻出現了問題——

  投資金額明明增加了,可回饋到學園和學生身上的建設、福利,卻不符合投資比例。

  或許是因為熾令集團從不過問學園的資金運用,才會讓有心人以為熾令集團是個可隨意挖掘的大金礦!

  現在熾令集團正在考慮,是否要繼續投注資金到慕揚學園。

  因為學園能夠打出低學費、高獎金的推廣口號,都源自於背後有熾令集團這一龐大的財力支持,相對的,熾令集團則擁有優先挑選學園優秀人才的權利。        

  雖然熾令集團不缺少人才,但家境清寒的優秀學生,卻不一定能負擔熾令集團撤資後勢必會提高的學費,這才是負責此項投資案的職員,非得等到總裁大人度完蜜月作出裁示,而不敢自己決定的原因。

  "慕揚學園可是我的母校耶,沒想到現在會出現問題……”看完手中的資料,陸豪磧喃喃自語著,眼中卻出現一抹興奮的眸光。

  慕揚學園共分三大學部——國中、高中和大學,陸豪磧曾在慕揚的大學部就讀,當時他還參加了學校的攝影社團,但他僅讀了一個學期,就轉到國外念書。

  或許,回國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呵,慕揚學園,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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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慕揚學園很出名,可是它的入學門檻卻很高,只有擁有優異成績或特殊的一技之長才能入學,尤其是要參加轉學考進入就讀的,更是比一般入學條件還要來得嚴苛。

  而就在這樣困難的入學門檻中,慕揚學園的大學部,在下學期突然轉來一個成績優異的大一轉學生——藍可蔚。

  其實,入學門檻雖高,但有轉學生出現也不算稀奇,會特別提到藍可蔚這個人,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沒有高中部校花沐心蕊令人驚艷的美貌;也沒有大學部校花衛子清的領導魅力,除了成績外,要說什麼特別的豐功偉業也沒有,只是一個平凡,容貌充其量只構得上“清秀”二字的女生。        

  偏偏這樣的她卻有另一種魅力,讓兩名校花對她心悅誠服,像只跟屁蟲般死賴在她後頭,趕都趕不走,變成慕揚學園特別的景點之一。

  這天,夜里下點毛毛細雨,剛從便利商店下班的藍可蔚,忘了帶傘,幸好雨不大,她以手承接著由天空落下的點點雨絲,感受手心傳來的絲絲涼意,腳步不疾不徐的漫步在街道。

  或許是因為慕揚學園位在樸實的南部,一入夜,街上活動的人就少了,等她九點下班,冷清的街道除了幾盞路燈陪伴她外,就只有她一人孤獨的享受天空飄著細雨的浪漫。

  "喵......喵......"

  突然,一道若有似無的貓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循聲走到一個紙箱面前。

  她蹲下身子,看到紙箱中有一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正喵喵叫個不停,孤單單的模樣觸動了她的心弦。

  "可憐的喵喵,你被貓媽媽拋棄了嗎?像我一樣,都是孤單一個……”藍可蔚小心翼翼的抱起只有她一個巴掌大的小貓,指頭輕柔的撫摸它柔軟的毛皮,輕喃道。

  她站起身,把淋了細雨、怕冷而蜷縮的小貓,輕輕靠在她的胸口,絲毫不怕骯臟的貓兒弄臟她潔白的衣裙。

  她纖細的手指不斷撫摸著它的軟毛,看著小貓的神情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隨著小貓無意識的磨蹭,她悄悄綻開一抹笑,讓她原本清秀的長相增添了些許韻味。

  路旁街燈似乎怕她寒冷,斜斜的把暈黃亮光灑在她身上,飄落的細雨也像是怕驚擾了她,減低了下降的速度,緩緩飛舞在她四周,形成一副引人駐足的唯美畫面。        

  這是正巧路過的陸豪磧,見到藍可蔚的第一個畫面。

  他平靜的心湖頓時像被人從中丟了顆石子,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不加思索的,從不拍人物照的他,拿起隨身攜帶的相機,對準她和小貓,拍下了第一張以人為主的照片。

  調整了下鏡頭,手指準備再按快門時,藍可蔚動了,讓他即時拉回理智,藏身角落。靜靜注視眼前的女孩,陸豪磧的手不自覺的輕撫手中的相機,眼中出現一抹迷惘。        

  藍可蔚毫無知覺她和小貓成了別人鏡頭中的模特兒,眼中只有手上的小貓兒。“喵喵,你和我既然都是孤單一人,那你就跟我回家,我們兩人一起作伴吧!"

  "喵。"小貓像是聽懂她說的話,抬頭輕輕磨蹭著她的胸口,表示同意。

  "呵,你同意了?那我們回家吧!"聽著小貓的貓叫,她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抬腳往學園分發給她的宿捨方向走去。

  藍可蔚會突然在大一下轉學來慕揚學園,除了低學費和高獎金外,另一個吸引她前來就讀的原因是,表現優異的資優學生還能擁有一間個人套房當作宿捨,沒有所謂捨監的管控。所以,她完全不需要擔心飼養喵喵的問題。

  藍可蔚一路逗著小貓回到宿捨,而偷拍她的陸豪磧也不知著了什麼魔,一路悄悄跟在她身後。

  直到見她進了宿捨,望著燈亮的房間,藏身在陰暗處的陸豪磧透著窗戶,眼神復雜的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拍她呢?"他自問,卻沒找到答案。        

  屋中的女孩究竟擁有何種魔力,竟吸引了他的目光?

  剛踏上台灣的土地,他主要的目的地當然是慕揚學園,只是沒想到慕揚學園還沒逛到,倒是勾起了他拍照的欲望,讓從不拍人物照的他,下意識的就拿起相機,捕捉有關她的畫面……

  "呵,撿貓的女生,我記住你了。”陸豪磧嘴角陡然勾起一抹笑,期待起下一次與她的見面。



  為了調查熾令集團資金的流向,讓總裁大哥得以喘口氣,有空注意一下他,陸豪磧趁學生上課時間,悄悄潛入校長辦公室;証實了心中猜測後,他再悄悄潛出。

  在確定走廊無人走動下,他迅速的翻身下躍,身為漂白前的仇熾盟軍師,他除了頭腦一流,身手也是不容小覷的。

  趕在下課鐘響前一刻,他已經順利閃離四樓校長室的走廊,才準備從三樓走下樓,卻意外的和一個低頭走上樓的女學生相撞——

  "啊!"

  女學生似乎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到,一不小心,腳步打滑,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往後倒。

  "小、心。"

  陸豪磧暗怪自己的鬆懈大意,同時手腳靈活的伸手,把驚魂未定的女學生拉進他的懷中。

  等雙腳踏到實地,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謝謝。”藍可蔚拍著胸口,有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一時沒注意到她人正偎在陌生男人的胸膛。

  "不客氣。"為了不讓人注意他,陸豪磧故意壓低嗓音,隨口應了句。等確定她人站穩後,立刻鬆開他抱住她的大手,就想走人。

  "等一下。"失去溫暖的懷抱,她有一時怔愣,下意識的,她叫住他,同時伸手拉他。

  只是她伸出的手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下一秒,他人已經和她調轉方向,他在下,而她在上。

  "什麼事?"明知自己完成任務就該走人,可是在錯身看清她有些熟悉的臉孔後,他卻詭異的站定腳步,回問。

  他認出了她,一星期前飄著雨絲的夜晚,那個撿貓的女生。

  還以為短短的一面,又是在夜晚時分的模糊面孔,他應該是記不得了,沒想到,甫一照面,他就認出了她!?

  是他的記憶太好?還是……        

  "你是誰?"望著拉空的手,藍可蔚瞇眼,想看清樓下躲在陰影處的男人面孔,只可惜徒勞無功。

  "我是誰重要嗎?還是這是最新的搭訕手法?"念頭一轉,陸豪磧輕佻的戲嘻笑聲,從陰影處清晰的傳來,鑽進藍可蔚的耳中。

  "我才不是在搭訕你。”她一張白皙的臉蛋兒被他的話惹來片片紅霞,毫不猶豫的張嘴反駁。

  "喔......"他故意拉長音調,有種捉弄人的意味。“我還以為只是一次的舉手之勞,你就要對我以身相許了。”

  "以身相許?"

  "對啊,難道我猜錯了,這不是你叫住我,甚至想問我是誰的原因?"放緩想趕緊離去的心情,不知為何,他就是想逗她。或許是因為她是第一個讓他沖動得拿起相機拍照的人。

  "當然不是,你這個自大狂。”聞言,她有種想尖叫的念頭,腦海卻想到剛剛她整個人窩在他溫暖的懷抱,臉上紅暈不自覺的加深。

  "沒錯,我是自大加自戀,誰叫我有這樣的本錢呢?"對她的指控,他卻只是皮皮的承認。

  "你......"她作了幾次深呼吸,找回平常冷靜的理智。“我又看不到你,你想怎麼說都行。”她表面故意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內心卻深受吸引。

  是他處變不驚的態度,也或許是他低沉嗓音帶來的魔力,讓她的心不知不覺受到蠱惑。

  "不是我不想讓你看,我只是怕摧殘“國家幼苗”。”唉,長得人見人愛,真的不是他的錯啊!

  "國家幼苗?你說誰是國家幼苗?"她驀地挺起胸口,“我已經十九歲,是個成熟的女人了。”這話大大的污辱了她身為女人的驕傲,不管他看不看得到,反正她就是下意識的抬頭挺胸。

  "嗯......"他抬頭,雙眼仔細的盯著她,“好吧,就外表來看,我相信你的身體已經成熟了。”

  "什麼叫作就外表來看……”她明顯的感到一股炙熱的目光,讓她下意識的雙手環胸,凶巴巴的叫嚷回去。

  "呵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聳了個肩,無賴道:“除非你願意和我袒裎相見,我才能確定你的身體是否“內外如一”。”聽她凶巴巴的嗓音,和那晚的恬靜溫柔完全不同,卻一點也沒讓他對她失去興趣,反倒讓他興致更濃。

  "你變態!"

  "變態?有像我這麼帥的變態嗎?"他摸摸自己俊俏的臉蛋,似乎有點不能接受“變態”這兩字。

  "我又看不到你......不對,難道你不知道,通常變態都是那種事業有成,又自以為長得帥的‘男人’嗎?"難得說話占了上風,她顯得得意洋洋,完全忘記她一開始的目的。

  "喔......"清楚接收到她略顯驕傲的可愛表情,他心中對她的興趣也逐漸擴大。        

  "喔什麼喔,還是你承認我所說的,你是個大變態?"不滿他毫不在乎的口吻,她再度犀利的回諷他。

  "我是承認……”

  "什麼?"

  "承認你後頭的話,我的確是個事業有成又長得帥的男人。”他可是毫不謙虛。

  "噁心。”

  "說實話還被人嫌噁心?"陸豪磧感到不可思議,但眼中的笑意卻遲遲不散。        

  "實話?我說你是個自大男還差不多。”還事業有成,長得又帥咧!

  "呵,小女生,我沒惹到你吧?"

  "小女生?"她是多小啦?

  "我大了你足足七歲,叫你一聲小女生不為過吧?"陸豪磧好笑道。“小女生,我想你原本說話應該不是這麼沖才對吧?怎麼對我這個救命恩人,你的語氣就這麼差?"他之前好幾次潛入學園時,有時看到她和其他同學相處,都是安安靜靜,不多話的呀!

  但,他似乎比較喜歡她這時的面貌,手指也蠢蠢欲動的想拿出相機,按下快門,留住她各種的樣貌。

  "呃......你管我,我就是對你說話口吻感到不爽,不行嗎?"一時語滯,她凶巴巴的嚷道,順便送他一抹她自以為凌厲的眼神。

  "行行,當然行。”對女人的無理取鬧,他算是見識到了,除了舉雙手投降外,他還能說什麼呢?

  "喂,你那什麼口氣?"看來有人更不滿了。

  效,現在連他說話的口氣都不對了啊?陸豪磧搖了搖頭,眼中笑意絲毫不減。“喂,小女生……”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敷衍?"呃......好像有一點……

  "不說話,你默認了?"她近乎尖叫的聲調,像是她終於發現老公外遇的真相,一臉氣憤。

  "呵呵......"她話中毫不遮掩的情緒,頓時引來他想笑的念頭,而他也真的笑出聲。

  天啊!這小女生怎麼會這麼有趣,害他連想停止欺負她都做不到。

  "你在笑什麼?"突兀的笑聲,讓藍可蔚刷地拉下整張臉。

  "沒有。”

  "你騙人。”        

  "好,就算我騙人,但問題是,你到底叫住我做什麼?難不成就為了研究我無故發笑的原因嗎?"陸豪磧好不容易止住笑,趕忙把話題導回,不然他很怕他等下又笑出來,傷了小女生的自尊心。

  "對喔……”偏偏她還傻傻的附和。

  "哈哈......"害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聲再度揚起。

  "你干嘛又笑啦?"似乎意識到她說錯了話,尷尬的紅暈浮在臉上,讓她只能噘唇嘟嚷。

  "我也不知道,你就當我突然發瘋了。”天哪,他不知道原來眼前的女孩,這麼具有“笑果”。

  發瘋?

  "你......你沒事吧?"其實她現在比較想問的是,他的精神有沒有問題?她不會好死不死的撞上一個“瘋子”吧?

  "天哪,你真可愛。”聽出她話中含義,陸豪磧對她過多的聯想感到好笑。

  "我猜你想問的,應該不是我有沒有事,而是我是不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患吧?"他洞悉的目光,完全看透她心底所想的。

  "嚇!"她倒抽一口冷氣,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女生,你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默認了?"他明顯帶著笑意的調侃,把她剛說的話丟回給她。

  只是某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沒能引起更多的火花。

  "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好吧,她知道她很膽小,很沒種,可是有哪個女人在知道她面對的可能是一個隨時會引爆的“人體炸彈”後,還能冷靜的?

  "我知道你沒說,一切都是我說的。”唉……她怎麼突然變得不好玩了?陸豪磧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你......"奇怪,他說話很正常啊!

  "小女生,如果你沒事,我要走了,再見。”不好玩,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向她揮了揮手,陸豪磧突然從三樓的窗口一躍而下,攀著外頭的榕樹枝幹,靈活的朝學園外牆離去

  但,只看到他從窗戶跳下的藍可蔚,卻嚇得放聲尖叫,以為他跳樓自殺,等到她回神,快速跑到窗口那往下望,卻什麼都沒看見。

  這時的陸豪磧,早就跑得不見蹤影。



  對樓梯上的偶遇,藍可蔚沒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她最要好的兩個校花好友,但她心中卻一直寄掛著那個怪異的男人,只為了她想問他一個問題。

  "小蔚,你有心事嗎?怎麼一臉恍神的模樣?"沐心蕊一手勾著藍可蔚的手,一手把玩著她垂落在額邊的髮絲,隨意抿唇一笑,皆是艷光四射。

  "小蔚,是今天的小考考不好嗎?"衛子清勾著藍可蔚另一只手臂,關心道。雖然已經大三,但她把藍可蔚的課表探得一清二楚,只要有空堂,她都會陪她去上課。

  藍可蔚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無語,因為她知道她們兩人只要扯到她,就會開始斗嘴。

  "小蔚又不像你,怎麼可能會考不好!"果不其然,不等她開口,沐心蕊已經張嘴奚落道。

  "沐學妹,我記得你們高三學生不是都要留下晚自習嗎?為什麼你還待在這里?"衛子清也不甘示弱的反諷回去。

  "因為我成績好呀!沒辦法,雖然清學姊你是運動全才,不過對於資優生有什麼特別待遇,你是不會知道的。”沐心蕊巧笑倩兮,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不留情。

  習以為常的爭吵,讓藍可蔚臉上雖帶著笑,心神卻已經神遊到其他地方。驀然,眼角余光瞥見一道從二樓躍下的俐落身影,她的腦海頓時想到上次那個怪異男人。

  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她人已經朝身影落下的方向跑去。

  "喂,前面的,等一下,我說前面的樓梯男,你給我停下。”眼見前頭身影就要消失在學園外牆,藍可蔚不經思考的話就此脫口。

  "樓梯男?"突來的外號,讓攀上圍牆一旁大樹的陸豪磧,順勢回頭瞧,“喔,原來是小女生你,你干嘛追我?有事嗎?"瞥見追來之人,他藏在樹中緊繃的身軀頓時鬆懈。

  他們這到底算是有緣,還是他的身手變差了?怎麼他每一次落跑,都會被她發現?

  "你是精神病患嗎?"聽他開口叫她小女生,確定他就是她想找的人後,她一咬牙,藏在心底的問題就此脫口。

  雖然她知道她的舉動很無聊,但,她就是沒辦法忘了之前他們在樓梯口最後的談話。要是不能獲得一個答案,她就是會思思念念的懸掛在心呀!

  "欽?小女生,你追上來該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這一個問題吧?"奇怪,上次無趣的她好像又變好玩了!這是陸豪磧對她的發問產生的第一反應。

  "嗯。"她點頭。

  "呵,小女生,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問題很好笑嗎?因為你這樣就好像在問一個壞人說,喂,你是壞人嗎?那你要我怎麼回答?"陸豪磧這下不急著走了,輕輕倚在樹幹,好整以暇的逗著她。

  "疑,好像是喔……”她這個學園公認的優等生,怎麼會問出這樣一個笨問題?天哪,她連自己都想唾棄了!

  "我不是。"在她咒罵自己的同時,他突然道。

  "什麼?"

  "我說,我不是你以為的瘋子。”他開口說明。

  "喔......是嗎?對不起。”她頭低低,聲音細如蚊蚋的開口道歉,但心頭也因得到回答,頓時一鬆。

  "你說什麼?"

  "對不起。”她加大音量,臉都紅了。

  "沒關係,我原諒你。”

  "謝……欽,不對,我干嘛跟你道謝?"

  "因為你道歉,而我接受了你的歉意,所以你才跟我說一聲謝謝。”他好心的替她解說。

  "喔......"她一時沒搞清楚,只是傻愣愣的點頭。“你是誰?"盯著藏身在枝葉中的模糊身影、她終於想起上次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我是誰?這很重要嗎?"陸豪磧輕笑,反問道。突然想起他上次和她的談話,狡猞的笑意在他黑得發亮的眸中一閃而過。

  "當然重要,因為……”

  "因為你想搭訕我,所以才對我緊追不捨,只為了套出我的名字。”他故意接著她的話尾說道。

  "才不是。"顯然他的話也勾起她的回憶,讓她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反駁。“上次我就說過了,我才不是想搭訕你。”

  "喔,不是呀......"他拉長尾音,充滿笑意的黑眸透過枝葉縫隙,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發紅的臉蛋。“那為什麼你臉都紅了?"

  "那是被你氣的。"她仰頭,氣呼呼道。

  "呵呵,原來是這樣。”他笑意呵然,假裝沒看到底下的她變得鐵青的神色。

  "對。”她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話來。

  "就算是如此好了,小女生,我們是陌生人,最多是交談兩次話的陌生人,為什麼小女生你想知道我是誰?而且要請教別人的名字時,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要先報上大名,才顯得有誠意嗎?"

  "藍可蔚。”被他的話搞到暈頭轉向的藍可蔚,只抓到“報上大名”這四個字,愣愣的吐出名字,早忘了他先前亂闖的事。

  "什麼?"他故意道。

  他真的是逗她逗上癮了,享受般的注視她臉上變換的各種表情,有股沖動想把她所有一顰一笑,收錄在他的單眼相機中。        

  這是他頭一次對人有這樣的沖動,也是第一次有如此深的欲望,想把眼前的小女生收作已有。藏在枝葉中的明亮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底下的身影,分不清這是他對攝影的熱愛,還是他對她單純的好感。

  "我說,我叫藍可蔚。”她加大音量的口氣還帶了絲火氣,沒注意到他宛如獵人般的銳利眼神,正藏著深沉的思緒看著她。

  "喔。"他懶洋洋的語調響起。

  "喔?就這樣?"

  "不然你想怎漾?藍小姐,幸會,很高興認識你,再見。”他微挑了挑眉,嘴角浮現一抹捉弄的笑意,只可惜站在樹下的她看不清。

  "這樣行了嗎?"夠有禮貌了吧!

  "你騙人。”藍可蔚鼓起雙頰,忿忿指控。

  "騙人?這個指控好像重了點。”說是如此說,但他的嗓音聽起來依然非常愉悅。“你說我騙人,是騙了你的心,還是你的人?"他低沉的笑音摻雜了故意露出的曖昧。

  "都不是。"氣憤的炮火全開。

  "你剛剛自己說,只要我說出我的名字,你就會告訴我你是誰的……”她咬牙,“你竟然騙我!"而她竟然傻傻的被騙……

  "嘖嘖,我說藍大小姐,我想你剛剛可能沒聽清楚我說的話,我剛才明明說的是“要請教別人的名字時,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要先報上大名,才顯得有誠意嗎”,沒錯吧!"他一字一句的重述。

  "呃......"想了想,她終於聽懂他話中表達的意思。“啊,你耍我?"而她還傻傻的報出名字。

  天哪,她這個校園公認的資優生,怎麼在他面前,就開始反常?不然她怎麼會每每敗在這個陌生人的“嘴上”?

  "我沒耍你,是你自己沒有聽清楚。”他連忙撇清,只是話中隱隱約約的笑意,讓人難以信服。

  藍可蔚想冷靜下來,只是聽見他宛如取笑的話語,胸口的怒火只有越燒越烈的跡象,想平息,難呀!

  "藍小姐,你的呼吸聲很重,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還是你正為你剛才的“耳背”感到憂心?"偏偏某人似乎玩上癮了,硬是在火上加油,順便瘘風助燃。

  "啊......你到底是誰?"發洩似的尖叫一聲,她簡直快發飄了。

  "你真的想知道?"

  "廢話!"

  "好,我告訴你。”他倒是直接。

  "真的?"反倒換她開始懷疑。

  "不相信那就算了,我先走了。"他涼涼道。

  "喂,我又沒說我不相信。”她撇過臉,耳朵卻不自覺的拉長,她也不知道她怎麼了,為什麼對他的名字這麼執著。

  "是嗎?但為了懲罰你剛剛的遲疑,我決定……”

  "喂,是男人就要說話算話。”她搶先開口。

  "我當然是男人,而且我也不打算說話不算話。”好聽的低沉笑聲再起,似乎察覺了她隱藏的小小心思。“呵,看來你很心急,你確定你真的不是看上我嗎?"

  "我......"火辣辣的熱度烘得她渾身不自在。“你說你決定了什麼?快說!本小姐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在這邊耗。”

  "哦......"

  這一聲“哦”的意義不明,不過她也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徒增讓他取笑的機會。

  "如果我說我是“商業間諜”,你信不信?"反正都被她看見兩次他偷偷摸摸的樣子,而且他要找的証據也都已經齊全,和她開個小玩笑也無所謂。

  "商業間諜?"她愣愣的重復。

  "我叫阿磧。”沒等她回神,他竟說出他的真名。

  "阿、阿磧?"

  "親愛的藍,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以後有機會再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趁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他人已經迅速的翻身下躍,越過圍牆,揚長而去。

  "喂......"想叫人,人早已消失無蹤。不知為何,她心中竟有些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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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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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回到宿捨,餵完愛撒嬌的喵喵後,原本都會抽空和小貓嬉戲的藍可蔚,今晚卻失去逗弄它的心情。她跑進房中,整個人呈大字型的躺在軟軟的床上,隨手撈過一只熊寶寶抱在懷中。

  打有記憶開始,她就和媽媽相依為命,生活雖苦,倒也還過得去,只是沒想到,一年前,媽媽竟把她所有的存款領出,和一個剛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遠走高飛……

  呵,她微微露出一抹苦笑,她不怪媽媽這樣做,畢竟她已經苦了半輩子,她只希望她未來的生活,在少了她之後,能過得更好。

  幸好那時她還有打工的錢可勉強生活,她會轉學到慕揚學園,也是貪求其高額的獎學金和免費宿捨。

  看著懷中的熊寶寶,那是媽媽唯一送她的生日禮物,即使熊寶寶破了、舊了,她依然捨不得丟,因為熊寶寶是她吐露心聲的最佳聽眾。        

  "寶寶呀寶寶,我今天好像怪怪的耶……”摸著自己的胸口,她微皺眉,一臉不解。

  想到今天下午在圍牆那,追上的那個自稱阿磧的男人,她胸口心跳奇異的加快,尤其回想起她曾窩在他懷中的那種溫暖,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

  "阿磧……寶寶,你知道嗎?我一遇到那個叫阿磧的男人,好像就會變得失常,一點都不像我自己……”想到他們一連兩次的交談,她都被他逗得火氣大發,完全失去平常的冷靜,她完全不知如何解釋。

  "寶寶,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人呢?他真的會是商業間諜嗎?但學校有什麼機密可以竊取……”她喃喃自語著,想到他鬼祟的身影,不禁皺起眉來。

  慕揚學園的大門有嚴格的進出規定,如果是一般人,基本上都會在警衛伯伯那關被擋下,教職員室的大樓一樓更設有刷卡機能,只有學生和數職員能進出。

  所以教職員大樓會出現陌生人的機率非常低,這也是藍可蔚今天遇到他時,感到疑惑,想追問的原因。只是到頭來,她卻傻傻的被他套出姓名。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三番兩次的跑到學校中……”她自問,得到的只有無解。

  唉......搖了搖頭,甩去對他的諸多疑問,念頭一轉,想到他們兩次交談的情景,“呵,他真的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但也是自大又無賴的男人。

  明明開始都是被耍弄、氣怒的情緒居多,但,她現在再回頭想想,竟只剩下想笑的念頭?

  "阿磧……我們有機會再見嗎?"她愣愣的低語,但一想到除了聲音,她壓根沒看清他真實面貌……“就算我們真的再面對面,說不定也是相見不相識呀……”

  想著,她嘴邊的微笑轉成惆悵,唉……她今天一定是病了,不然怎麼會對一個連臉都沒看清的陌生男人發花癡呢?        

  她用懷中的熊寶寶蓋住自己失望的臉,耳邊卻響起他笑譫低語的說,她看上了他的話。        

  啊......她最近一定壓力太大,否則就是神經一個不小心打結,現在才會有種心虛,想承認他說的話是真的想法。

  不,不對,她才沒有對他二見鐘情,畢竟她連他的“面”都沒看清,她也沒有對他笑譫的語調心動,頂多只是覺得心口有些發癢而已。

  她更沒有刻意想把他記在心底,她只是……只是好奇的想知道,擁有這道好聽嗓音的主人,究竟長得什麼樣罷了……

  唉......她怎麼覺得自己有越抹越黑的傾向?

  露出一抹苦澀微笑,她發誓,這件事絕不告訴第三人,因為就連她,也整理不出現在的心緒。

  算了,睡覺去,希望一覺醒來,什麼煩惱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



  一個禮拜後,平靜的校園突然爆發侵占公款的丑聞事件,整個學園不論是教職員還是學生,都對此事討論得熱鬧滾滾,只有剛考完期末考最後一科的藍可蔚,眼中出現明顯的沉思。

  該不會是他吧?

  "小蔚,你在想什麼?"一個同學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拉回她的神智。

  "不,沒有。”她噙著笑容,搖頭。

  "欽,那人好像是熾令集團的人耶……”一旁圍繞的同學不意瞥到他們這邊,眼熟的身影讓人視線頓時離不開。

  "對對對,我記得他好像是右……”原本少許的注目,在熾令集團的名號喊出俊,引來更多人的側目。

  "不好意思,你可以跟我到安靜一點的地方談談嗎?"男人禮貌的詢問,只是人卻強硬的把她拉走,完全拋下後頭的竊竊聲浪。

  "喂,先生......"即使從同學私語口中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壞人,但她糊里糊塗被人拉著走,也頗不是滋味。

  男人不理會她的叫喚,直到來到校園偏僻的一角,確定附近沒有其他閑雜人等,才放開她的手,極有禮貌道:

  "不好意思,藍同學,請容我重新介紹一次,我是右令極,熾令集團的總經理,這次我是奉我家老板的命令來找你的。”

  "找我?"        

  "是的,我家老板願意提供一筆錢,讓你到國外完成學業,只要你在適當的時機,答應他一個條件。”右令極說得真誠,但眼中笑意卻很明顯。

  "一個條件?"藍可蔚瞇起眼,不敢相信她的擔憂才剛生成,就有人自動幫她拔除,而且對方還是熾令集團的總裁!?

  "是的,藍同學,你不用太擔心,這個條件你一定做得到。”右令極出聲保証。

  "為什麼是我?"她問。

  "藍同學,原因你以後就會知道,現在你只要告訴我,好或是不好。”

  想了下,她一沒美色、二沒財色,加上對方又是高高在上的集團總裁,她賭了!

  "好。"

  "願我們合作愉快。”右令極從口袋掏出一本存折、一張機票、一串鑰匙及一張入學通知單。“這是你即將要就讀的學校,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怎麼去吧?"把所有掏出的東西交給她後,等她點頭,他人便瀟灑的走了。

  望著右令極離去的背影,再看回手上的入學通知單,藍可蔚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而她的應允似乎也在某人的意料之中。

  "機票是明天一早的班次呀......"為什麼她有種對方“很急”的感覺?呵,她扯出一抹笑,是福是禍,就順其自然吧!

  只是她走了,是不是代表她不可能再遇見他了?

  突來的念頭,讓她往宿捨方向走的步伐頓時定住,腦海也浮現出他們兩次交談的情景對話,突然她對於剛剛太過爽快的決定,感到一絲後悔。        

  只是她馬上甩了甩頭,甩去那念頭。“就算我不接受,我也不一定能再遇得到他啊……”

  不管他是不是商業間諜,現在學校爆發有關侵占公款的丑聞事件,十之八九和他脫不了關係;換句話說,他的任務結束,也不可能再出現在校園中唉……她想那麼多干嘛,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喜歡上那個……只見過兩次面,卻硬是在她心底扎根,叫作“阿磧”的男人?

  "不會吧……不會的,不會,不會……”藍可蔚拚命的對自己洗腦。

  但嘴中念得堅定,她腳下前進的步伐卻顯得有點慌亂。其實,不容否認的,她的心還是帶點眷戀——為他——



  正當藍可蔚帶著失落的心情回宿捨,準備打包行李飛往另一個國度,繼續她的學習之旅時,陸豪磧正待在攝影社團擁有的暗房中洗照片。

  他自動自發插手慕揚學園的貪污事件,更把所有搜集到的資料、証據,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熾令集團的總裁辦公室,純粹只是為了一句“好玩”,誰叫他之前預設的追殺之旅都沒出現。

  而他如此光明正大的作法,肯定讓總裁大哥注意到他了!

  為了不讓大哥以報復為由,把他抓回公司盡他該盡的責任,他知道他該走了,但為什麼他人還待在慕揚學園?還偷溜進攝影社團的暗房里洗照片?

  隨著照片逐漸清晰,陸豪磧像是想到什麼畫面,嘴角不自覺的噙著一抹溫柔的笑。

  照片的情景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衣裙的女孩,抱著一只小貓,在暈黃街燈、迷蒙雨絲的包圍下,展露出溫暖笑意的畫面。

  "藍可蔚……”他伸手輕描照片中如天使般的女孩的輪廓,低語輕喃。

  "認識不到一個月,我們更只見過三次面,為什麼我會如此記掛著你?"漆黑如墨的瞳眸閃過復雜難解的心思,但他臉上仍帶著溫柔的笑靨。

  他的心向往自由,所以才會享受這種近似流浪的生活,但今天他卻難得牽系起一個人,沒有如期飛走。

  拿著洗好的照片,他小心翼翼的護貝起來,似乎手中的照片是他用心呵護的寶貝,不容有一絲損傷。

  "如果再見你一次,你能給我一個回答嗎?"似乎在心底決定了什麼,陸豪磧眼中閃過一抹堅決。

  他從來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更加會付諸行動去爭取,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拿著護貝好的相片,他矯捷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溜出攝影社辦,沒讓任何人發覺。他依照腦中她的課表,來到上課的教室,卻發現里頭只有小貓兩三只,而他們正努力的寫考卷,他這才想到,這周是學校的期末考周,而她,顯然已經不在。

  "她該不會回家了吧?"眼底寫上一絲失望的他,決定去她的宿捨看看。

  一到她住的宿捨,他卻發現——整個房間都是暗的?

  "怎麼回事?她也不在宿捨嗎?"他不死心,小小的一道鎮壓根擋不住他想找人的決心,只是當他開了鎖進到套房里,他發現所有東西早被人收拾乾淨,想找的人和貓都已不在家。

  原來是藍可蔚在打包好行李,便住到衛子清她家,沐心蕊也同樣住到她家,因為她們兩人打算為她舉辦睡衣歡送會,所以陸豪磧這時才會找不到人。

  "呵,我還以為我們很有緣呢!"他驀然自嘲一笑。

  只要他肯,他是可以查出有關她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一切,而且一定找得到人,但……算了。

  看著手中想獻給藍可蔚的照片,陸豪磧說不出此時心中的感受。

  他是想找她,卻又不想特意去尋找,矛盾的心態糾結在他聰明的腦袋瓜中。“何時,我們可以再見一次面呢……”        

  再多看身後的宿捨一眼,他人毅然決然的轉頭離去,拋下心中印上的痕跡,和那淡淡的失落。

  他們有緣與否,就交給老天去安排吧……




  三年後

  美國,芝加哥。

  "就要畢業了耶,小蔚,你以後想做什麼?"沭心蕊右手搖晃著一杯色澤鮮艷的調酒,雙頰酡紅,更顯得風情萬種。

  "嗯,還不知道。”藍可蔚瀟灑的聳了個肩,一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輕鬆模樣。        

  雖然她轉學到慕揚學園,認識沐心蕊她們不到半年時間,但在她出國念書的這段期間,她們三人靠著電話、Email和偶爾的見面,依然保持良好的友誼。

  "要不,我們一起去應征小清工作的公司好了,你當正職,而我先去做工讀生。”沐心蕊以指代梳滑過她那一頭長至腰部的波浪卷發,精致的瓜子臉鑲嵌著恰到好處的美麗五宮,薄薄的淡妝更增添她顯現於外的性感艷麗。

  "你是說……”

  "熾令集團呀,只是不知道熾令集團最近有沒有在征人……”她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嬌憨嘟嚷著,仰頭就要喝掉手上的調酒,只是卻被藍可蔚搶過。        

  "小蔚?"沐心蕊偏頭,一雙宛如會放電的眼兒對她眨呀眨的。

  "你不能再喝了。"她們兩個單身女子坐在酒吧里就很危險了,何況還喝醉酒。

  "我不能喝,那小蔚喝。"說完,她趁藍可蔚不注意時把酒搶回,直接把杯口對準她的嘴,灌進去,人則為她得逞的舉動呵呵直笑。

  "小蕊?"勉強吞下一大口酒,不耐酒力的藍可蔚,外表雖看來清醒,但實際上她已經感到有點頭暈,心中開始咒罵某個不準時的臭男人。

  "蕊兒,你喝醉了?"突然一道溫和卻帶點責備語氣的男聲插入,有力的手臂則適時的攬住因酒醉搖晃的沐心蕊纖細的腰肢。

  "咦,你怎麼也來了?我明明就是瞞著你偷溜的耶……”醉眼迷蒙的沭心蕊一副搞不清狀況的可愛模樣,卻下意識的趴在男人好躺的胸膛,細嫩的臉蛋直磨蹭著他。

  藍可蔚勉強抬頭瞧去,“你終於來了,快把你老婆帶走。”她已經受不了和一個會灌人酒的酒鬼說話。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男人不好意思的向她點了個頭。或許以為她是清醒的吧,所以他也沒多問一聲,就帶著酒鬼老婆回家去。

  目送他們兩人離去,藍可蔚依然靜靜的坐在椅上,不是她不想走,而是頭暈讓她覺得不舒服,只好暫時坐著休息。

  等到腦中暈眩似乎消退一點,她急忙走出吵雜的酒吧,下一次她絕不會再被人說服到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走到外頭,冰涼的冷風吹過,為她帶來一絲清醒。只是走沒幾步路,她便支撐不住地一手搭著牆壁,一手揉著有些發漲的太陽穴,低聲咒罵。

  該死,這種連一滴酒都不能沾的體質,到底是遺傳到誰呀?

  "小姐,你沒事吧?"就在她喃喃咒罵時,一道好聽的清朗嗓音從她身旁傳來。

  "我沒事。”藍可蔚勉強自己轉頭,見到的第一眼是男人寬厚的胸膛,她緩慢抬起頭,因酒醉的迷蒙看不清眼前男人的真實面孔。

  "咦?"男人發出了驚喜聲。

  "你認識我?"酒精雖還未完全侵蝕她腦袋中運轉良好的神經,她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曾認識眼前這一號人物。

  "呵,親愛的藍,看來你的記憶不是很好喔!"

  男人正是陸豪磧,這意外的見面讓他明白一件事——原來他一直記得三年前只見過三次面的她。

  或許三年前不尋找,就是為了讓這一份埋藏心底的淡淡感情發酵吧!

  親愛的藍?藍可蔚皺起眉頭,似乎曾在什麼時候聽過這個“昵稱”?

  "你是誰?"她問。

  "呵,怎麼我們每次一見面,你總喜歡問我是誰呢?"除了他偷拍的那一次,因為那時她壓根沒發現他的存在。

  "有嗎?"

  他的每字每句似乎都帶著暗示,看來她是真的見過他。

  她瞇起眼,試圖想看清眼前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面孔,頭暈的腦海似乎也有相似的畫面蠢蠢欲動的想眺出。

  "當然有。”陸豪磧的心情看來很好。

  "那你到底是誰?"腦中似乎快要想起某個熟識畫面,不過就是差那麼一點。

  她甩了甩頭,放棄用酒醉的腦袋猜測,火氣開始有聚集的傾向。她頭已經夠暈了,現在還出現一個白目的死男人要她猜謎!

  "天哪,藍,你真的忘了我!"他再度摸摸自己不變的帥臉,“我的魅力什麼時候減退得這麼嚴重?"不過,他顯然忘了他們有兩次見面,都是在藍可蔚沒看清他臉的情形下。

  "自大男。"她沒好氣的啐了一句。

  "我是自大沒錯,而且我也告訴過你,除了自大,我也很自戀,誰叫我有這個本錢呢!"他故意壓低嗓音,藉此喚回他們見面的記憶。

  "你......"好熟悉的話,好耳熟的無賴調調……

  "你是......"阿磧……一個藏在心底的人名突地浮現,但話還未吐出,她人已經向酒精投誠,昏倒在他眼明手快,及時伸出的強壯手臂中。

  "天啊,藍,你送我的“見面禮”,也未免太大了吧?"看著懷中醉倒的小女人,眼底充滿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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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3: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嗯......"睜開惺忪的睡眼,藍可蔚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痛,只是當她閉上眼想繼續睡時,突然發覺不對。

  剛入眼的景象壓根不是她熟悉的,這不是她家?她在哪?

  她想爬起身,卻意外的發現她動不了,眼珠子緩緩的往下移,竟看到一條手臂橫在她的腰上……

  下一秒,過多的情色想像讓她頓時放聲大叫——

  "啊......"

  "叫什麼叫?"手臂的主人,陸豪磧一睜開雙眼,隨即從背後把手搗住她的嘴。“親愛的藍,就算你想試試充當鬧鐘的功用,也不用叫得宛如一早起床被人“吃”了的慘烈吧?"他已猜到她此時的想法,惡意的向她粉嫩的雪頸吹拂熱氣。

  "嗚嗚……”被搗住嘴巴,又清楚的感到她後頭貼著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霎時她的臉變得有些慘白。

  "不要怕,我不是壞人。"說是這樣說,他呼吸的熱氣卻故意朝她的耳垂、頸項吹去。

  "嗚……”壞人都嘛說他不是壞人,她在心底大聲抗議。

  "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耶!"

  "嗚嗚……”廢話,他搗住她的嘴巴,要她怎麼說話啊?一顆心被恐懼纏繞的她,完全沒注意到他話中喊的親昵。

  "藍,你是想要我放開你的嘴嗎?"他問,得到她拚命的點頭。

  "那你保証不再尖叫?"

  聽聽,這是什麼對話!一時間,他真的有種他們是劫匪和肉票的錯覺。

  "好,我放開羅。”

  "你......"等他一放開她的嘴,她隨即把身體離得他遠遠的,一雙隱含恐懼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正坐在床上的男人,卻發現床上男人出乎意料的好看,害她的心跳頓時加快半拍,緩緩垂眸,不敢直視。

  "你不要又要問‘你是誰’,我已經聽膩了。”他誇張的掏掏耳朵,“而且昨晚的事你全忘了嗎?"說完,他更惡意的掛上一抹曖昧笑容。反正打從三年前,兩人第二次見面開始,他就逗她逗上癮了。

  他知道這習慣不好,偏偏他連改都不想改,誰叫她的反應那麼有趣,誰叫她就是引起他的興趣了!

  "昨晚?"她下意識的看著自己完好無缺的穿著,一臉莫名,只是心中的恐懼悄悄落下一點。她只記得她被小蕊硬灌下一口酒,然後……然後呢?

  "昨晚我......"她最後好像不勝酒力的暈過去,但在這之前……她是不是有和誰說話?她狐疑的表情望向坐在床上,也是一身整齊的男人身上。

  "你......阿磧?"一個人名閃過,她試探的叫道。

  "賓果。”他為她拍拍手。“藍,你終於記起我了。”好欣慰的表情,至少她沒有一覺醒來又把他忘了。        

  "你真的是阿磧?"男主角承認了,她反倒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她可沒看過阿磧長什麼樣子!

  "是啊,就是我,不然你以為世上有幾個阿磧是和我一樣俊俏的?"他漾開大大的笑容,不改自大語氣。

  "臭屁。"她哼道,不自覺的就是想和他作對,但唇線卻悄悄彎起一抹愉悅。        

  "不然你說,你還知道有哪個阿磧和我一樣帥?"

  "我......"她只認識他一個阿磧,她到哪再生出一個阿磧和他比啊?

  "看,說不出來了吧!"

  "我說不出來是因為每個叫阿磧的人,都比你帥多了,一時間,我不知道要挑誰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了你的自尊心哪。”她嘴硬道。

  "喔。"

  "你喔什麼?"她防備道。

  "沒有啊,我只是在替你想辦法罷了。”他聳聳肩,直言不諱。

  "想辦法?"        

  "對啊。”

  "我有什麼事要你幫我想辦法?"        

  "咦,你自己剛說的話,馬上就忘了啊?"

  "我剛說的話?你是說……‘阿磧’的事?"

  "賓果。”

  "你想怎樣?"

  "沒有啊,我只是想說,你既然認識這麼多‘阿磧’,而我也叫‘阿磧’,這樣的巧合可不是常有的,你乾脆把他們一起約出來,我作東請客,如何?"他笑得很真誠,只有眼中閃過一絲狡猾。

  "這……”

  "不行嗎?難道你認為我不夠格當‘你認識的阿磧’的朋友嗎?我有這麼差嗎?"

  說到最後,他已經自憐自哀起來,讓隨口亂說的藍可蔚感到好歉疚。

  "對不起。”咬牙,她直接開口道歉。

  "藍,你干嘛說對不起?"他好疑惑的表情。

  "對不起,我剛剛騙了你。”

  "對不起。”結果陸豪磧也向她說對不起。

  "為什麼?"

  "因為我也騙了你,我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請他們吃飯。”他對她擠眉弄眼,存心逗笑她。

  "你......呵呵......"而她也真的笑了,所有的防備霎時全鬆懈了,至於一開始的恐懼,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了,昨晚你怎麼知道是我?"她原以為他們兩人只會“見面不相識”,而且他的聲音……怎麼和印象中的有點不同?

  "我厲害羅!"他臉上依然笑著,卻僅是一筆帶過。

  "喔,那我怎麼會在這?"看出他不願多說,她放棄探討這個話題,提出疑問。

  "你真的忘了?"他訝異的張大雙眼,“你都忘了昨晚你有多‘主動’嗎?"他拋了個媚眼給她。

  "主動?我?"怎麼可能?

  "對啊。”

  "你騙我。”想到兩人之前兩次見面的交鋒舌戰,她對他的話決定大打折扣。

  "我沒有,昨晚真的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他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狀。

  "怎麼可能......"她逼著頭疼的腦袋回想,卻怎麼也想不出有他說的“投懷送抱”這一段。        

  "好啦,不逗你了,是你昨晚喝醉酒,突然昏倒在我懷里,就這樣。”看她想得煩惱,他難得好心放過她。

  "是喔......謝謝。”

  "不客氣。"

  想到兩人現在一男一女共處一室,而且嚴格算起來,他們只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頓時一股無言的尷尬纏繞在她身上,手呀腳的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擺,話呢,就更說不出了。        

  "呃......"清清喉嚨,“我想我該回去了。”他鄉偶遇,她卻只有想逃的心情。即使胸腔內的心跳怎麼都不聽使喚,自顧自的急促跳動,她只能維持一臉平靜,笑著。

  "是嗎?我送你。"望著她故作乎靜的臉,陸豪磧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好吧。"似乎看出她這時莫名的別扭,即使他還想和她說說話,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那......我走了。"想走卻又詭異的想多留一會,只是找不到借口留下的她,只好匆匆忙忙的離開他住的飯店。

  逃出他住的飯店,藍可蔚突然有種鬆了口氣,又有種失望空虛的感覺。

  站在飯店對面的街道,她望向他住的十五層樓,只是過高的樓層讓她就算瞇起眼也不能輕易辨別,就如他當時藏在樓梯陰影、樹幹枝葉處的臉孔,同樣模糊。

  想到臉孔,她突然想到,她剛剛急忙忙的逃出飯店房間,卻忘了把他的長相看清楚……

  現在回想,隱隱約約的知道他有一張好看的臉蛋,臉上常常掛著笑容,好像還蠻年輕的感覺……只是她記得,他好像說過他大她七歲吧?

  一股懊惱無來由的盤據她的心底。這三年來,有時夜深人靜,她總會不自覺的想到他,也想過如果再和他相遇,她心底依然維持著對他那一絲絲說不出的眷戀的話,就要想辦法和他作朋友什麼之類的……

  但她卻是選擇狼狽的逃離,唉……現實與想像果然有差別。

  敲敲自己仍有些疼痛的腦袋,她再度幽幽的嘆了口氣,卻突然意識到今天是星期六,她和教授十點有一個Meeting......

  這是畢業前最後一堂課,一整個學期只和教授見三次面,一是開學,二是討論論文進度,三是報告成果:今天就是這堂課的最後一次見面。

  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啊......完了,她來不及了……

  這下她再也沒心情哀嘆她忘了看清他的臉,因為她光想該怎麼編借口,解釋遲到的原因,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意藍畫廊”是一家規模不算大的畫室,但它在芝加哥卻小有名氣,因為畫廊展出的,多是業余攝影大師——石青的拍攝作品。

  石青是近幾年來新竄出的業余名師,沒人知道他如何發跡,只知道他的攝影作品全由意藍畫廊的負責人一手包辦,不論是包裝、推銷、展示,還是單純設展,皆由沈意藍全權負責。

  到目前為止,可能只有沈意藍知道攝影大師石青的真面目,但也沒人能夠確定。

  為期三天的“石青個展”,在意藍畫廊正式展開,因此,畫廊今兒個吸引了許多慕名而來的群眾,藍可蔚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除了慕名外,她還身負一個任務,就是寫份有關攝影大師石青的作品賞析,這是上禮拜她遲到要付出的代價。

  但畫廊空間太小,人又太多,造成人擠人的瘋狂景象。

  "天哪,這要我怎麼欣賞作品啊?"藍可蔚簡直傻眼。她的個頭原就嬌小,加上擠在人高馬大的西方人中,身子都快要被高個兒淹沒了。

  "借過,不好意思,借我過一下。”無奈的她又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只好提高音量,一聲又一聲的“借過”,就希望能順利擠到攝影作品的前頭。

  "啊!"偏偏她擠人,人也擠她,變成她前進一步,卻後退三步的局面,讓她只能吹胡子瞪眼的的踮腳尖、抬高頭,遠遠觀望。

  "來這。”正當她氣呼呼的當頭,一道有點耳熟的嗓音,突然在她身旁響起。

  她還沒想出嗓音的主人是誰,人已經被一只修長大手拉著闖出人潮。

  "呼。"好不容易有個能呼吸的空間,藍可蔚顧不得她的一只小手還在別人手上,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呵,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走到哪碰到哪。”反觀從洶湧人潮中殺出一條路的陸豪磧,沒有一絲喘息的模樣,低低笑說兩人之間的緣分。原本只是不得已拉著她小手的他,此刻卻有點捨不得放。

  "你是......"

  "親愛的藍,我們也才一個禮拜不見,你不用把我忘得這麼徹底吧!"他誇張的哀號,滿意的見到她完全忽略兩人雙手交握的事實。

  "你......阿磧?"她驚呼,臉上有掩不住再見他的喜悅笑意。

  "對,是我。”陸豪磧見狀,嘴角微勾,心情也變得很好。

  "你怎麼會在這?"        

  "看畫。”

  "喔,對,來畫廊當然是要看畫……”藍可蔚點點頭,卻突然看到兩人的手竟交握在一起,她漲紅臉,想提醒,又不知怎麼開口,尤其見他笑得一派自然,啥事都沒發生的模樣,更讓她說不出口。

  "怎麼了?"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他故意問道。

  "不,呃......這是哪里?"不知怎麼辦,索性學他不當一回事,只是臉上紅暈卻遲遲不退。        

  "畫廊休息室。”

  "喔......什麼,畫廊休息室?我們可以就這樣闖進來嗎?"她一臉愕然。他們又不是畫廊的工作人員!

  "當然可以。”他答得理所當然。

  "疑……是嗎……”

  "你不是來看石青的作品嗎?"他突然轉了個話題。

  "嗯。"提到這個,她沮喪的點了點頭,“但外面人實在太多了,我根本看不到。”

  "所以,你很喜歡‘石青’的攝影作品?"

  "對啊。”

  "是嗎?那這樣你就不用人擠人啦!"聞言,他似乎有些自豪、有些驕傲。也不知他做了什麼手腳,休息室的霧面玻璃突然變得透明,可以清楚看到畫廊外的畫作和擁擠的群眾。

  "這……”好神奇呀!

  "好好欣賞吧。”他笑。

  "可是......"        

  "藍,你要看作品還是想問問題?"面對她的遲疑,他只是加深臉上的笑意,好聲好氣的詢問。

  "看作品。"似乎有種預感,她只能從中選一件事來做,她快速的表達意見。偷偷覷了依然帶笑的他一眼,她便乖乖透過休息室的玻璃看畫,只是這種欣賞的感覺總覺得很怪。

  而且對他這麼熟悉畫廊的地形,她也有一股疑問充斥著胸口,卻不知該怎麼問出她的疑問。

  "不習慣?"看她盯著外頭的作品不到幾秒,就偷偷瞄他一眼,難道她不怕脖子扭不回來嗎?陸豪磧感到好笑的同時,也發覺他似乎不捨得她為難的模樣,偷偷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他認了。

  "款。"就在她第十六次轉頭偷瞄他時,恰好碰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害她尷尬的應了一聲。

  她頭微低,心中卻在哀號,天哪,偷窺人家還被當場抓到,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有話就說,我記得你的牙齒可是很利的。”對她眨了眨眼,他意有所指道。

  "呵呵。"聞言,拘謹的心終於放下,她也搞不清楚怎麼她今天在他面前,總有種莫名的顧忌,不能暢所欲言。               

  "阿磧,你是這家畫廊的人嗎?"既然他都給她發言權了,她當然就不用再《一厶得這麼辛苦了。

  "是也不是。"他給了她一個模擬兩可的答案。“問這做什麼,你不是單純來看石青的作品的嗎?"

  "其實除了看作品,我還有一份報告要交……”她老實的坦承,把上禮拜和數授Meeting遲到的事說了一遍。

  "......所以我才想透過畫廊的人,問問有關石青大師的一些事……”最好是能找到據說最了解石青大師的沈意藍。

  "嗯哼。"

  "阿磧,你能幫我嗎?這是攸關我能不能畢業的重要關鍵耶。”習慣一切靠自己的她,沒發覺此時她正在對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撒嬌,即使這個男人早在三年前就在她心底扎根發芽。

  "藍,我真不知該說你聰明還是笨。”突然他嘆了一口氣。

  "效?"

  "你叫我什麼?"他反問。

  "阿磧啊。”她一臉狐疑。

  "沒錯,這樣你還猜不出來嗎?"

  "阿磧,你在說什……阿磧、阿磧、石青……”藍可蔚像是想到什麼般,雙眼圓睜的盯著他。“你不會就是……”



  証實她的猜想,阿磧就是眾人找都找不到的神祕攝影大師“石青”,藍可蔚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好運。

  繳交報告的期限是一個星期,依照那天兩人在休息室討論的前提來走,在前三天畫展結束後,藍可蔚也已經準備了一些相關資料,其余四天時間,在她的租屋中,他們才真正開始一問一答。

  "......這次個展的作品,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拍攝?"

  "在你的眼中,能讀出這作品中想表達的意境嗎?"不光是藍可蔚發問,陸豪磧也會依問題提出反問。

  "嗯......自由......"她釋出渴望的視線,她會迷上石青的作品,有大半是他拍攝畫面散發出的色彩,狠狠敲擊了她內心的渴望。

  或許是因為家庭環境的關係,她總是習慣守在同一個地方,或許她沒有想像中的樂觀,所以她渴望著他鏡頭底下捕抓到的自由……

  "沒錯,自由,翱翔天際的野生鳥兒,沒有任何拘束,無憂無慮的展翅飛翔……”他就像遇到知音人般,雙眼發出懾人的光彩,暢所欲言。

  "......其實‘攝影’在一開始的定義是——“以光作畫”、“真實地記錄瞬間發生事件的視覺訊息”,但經過時代轉變,技術的發達,攝影已經不再是剛開始所下的定義,而是變成帶有強烈的個人觀點與批判意圖的作品。”

  認真的臉龐滔滔不絕的把他自己所知的知識,毫無遺漏的和她分享。

  "藉由攝影師手中的鏡頭,我們已經不是想要‘紀錄真實’,而是經由內心情感為主導,去‘創造真實’、‘詮釋真實’,甚至‘顛覆真實’……我們以鏡頭當作眼睛視覺的延伸,以情感賦予冰冷的鏡頭生命,捕捉我們想表達的攝影作品……”他看了她專注傾聽的小臉一眼,眼中有著喜悅笑意。

  "可是,大部分人只會因為外界賦予的名聲,盲目的說‘好’,但真要他們對作品內涵說出一個所以然,相信多數人都只能支支吾吾的隨便帶過……”他口氣飽含不屑,卻不由自主的為這種無法改變的事實,輕輕嘆了口氣。

  "......知音難求,偏偏一窩蜂擠來看攝影作品的,都是盲目追求的無知者……”陸豪磧就像找到一個可供宣洩的出口,毫不保留的訴說他所有想法。

  這時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聽他表達他內心的無奈,他們兩人一時間靠得好近好近,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進到彼此的內心世界。

  偶一抬頭,才發覺他有張英俊的臉,英挺的眉峰配合著不算大的單眼皮,雖然他的雙眼時常帶著戲譫笑意,只是眼中偶爾閃過的精芒,讓人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單純的人。

  況且她也從不認為他會是一個單純的人。不光是他業余攝影大師的名聲,光看他三年前在慕揚學園進出的俐落身影,就知道他絕不是個普通人。

  逐一把視線向下,來到他高聳的鼻端,厚薄適中的唇瓣,略尖的下巴,整體呈現眼前的,是一個十分有型的成熟男子,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

  唇瓣的張合,帶出略低的的悅耳男音,就不知他的唇嘗起來是不是和他的聲音一樣迷人……

  "......藍,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久久得不到某人的應聲,他好笑的看她無緣無故閃神,小嘴微張的可愛模樣。        

  "藍,好歹你也應我一聲,讓我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

  他的叫喚仍沒讓她聽進去,她只是被自己莫名產生的桃色遐想嚇到,怔怔的看著他,好像今天她才第一次認識他。

  "藍,我知道我很帥,但你也該回神了喔!"他調侃著。

  "你剛說什麼?"有人回復清醒,表情卻顯得有些慌張,好像被抓到她在“做壞事”。

  "沒有。”她的表現讓他勾起一點興味,“藍,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事”?"他故意逼近她的耳朵,還壓低嗓音,存心制造瞹昧氛圍。

  "哪有。"她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不過顯得有點欲蓋彌彰。

  "藍,乖小孩是不可以騙人的喔!"她誇張的反應讓他的玩心大幅增加,故意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沒騙你,真的,真的沒騙你。”壓下心口的慌然,她維持平靜的口吻,只是雙眼閃爍的心虛出賣了她。

  "喔......"拉長音調。

  "喔什麼喔?"耳腮微紅的她急忙推開他嘟過來的嘴,“我,我明天還要考試,我先去看書了。”她慌慌忙忙的丟下一個借口,人也跟著跑進房間,就要把門鎖起來。

  "可是,你今天不是要先把這份報告擬出一份大綱,給你的教授看?"在她關門前,他在原地喊。

  "晚上再說。”丟下這一句話,門就砰的一聲,關住。

  "呵呵。"看她落荒而逃的模樣,陸豪磧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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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3:3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至於把自己鎖在房中的藍可蔚,則是背對著房門,順著門板讓身子滑落坐到地上,卻不意在鏡中看到一個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的女人。

  她愣愣的低哺,隨後雙手快速的把染上紅暈的雙頰遮住,不敢再望向鏡中的自己。        

  她起身呆坐在床邊,想到她剛剛專注盯瞧著他的模樣,遮住雙頰的手放下,改把床頭的熊寶寶摟在懷中,平息太過激烈的心跳。

  "寶寶啊寶寶,我想我一定是病了,而且這個病只有在阿磧面前才會發作……”

  她剛剛竟然會對他起了綺念遐想!?

  她是怎麼了?似乎從第一次見到他,她平靜的心湖就開始產生一絲裂縫,難道她喜歡上他了?

  會嗎?單純的好感經過三年的思念變了質嗎?原來三年前他在她心底扎下的,是情根呀……

  一只手悄悄的放在胸口,感受逐漸回復平穩的心跳。不過,當她想起他俊帥的認真臉龐,高興時的大笑開懷,嘴角不自覺的帶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天哪,她想,她真的是陷下去了......

  那她該怎麼辦?裝作不知道,還是勇敢去追他……陷入自我煩惱的她,完全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

  "藍,我餓了,你書到底看完了沒?"敲門聲響起,外頭的男人開始叫餓討飯吃。

  自從第一天吃到她親手煮的食物,陸豪磧的胃已經被她的好手藝收買。

  "好,我等下就去煮。"慌忙中帶著點無奈,但她唇角勾起的甜蜜笑意卻始終不落。



  順利繳交額外的報告,畢業考試也在同一個星期內結束,接下來只要等畢業典禮舉行、領取畢業証書,她就脫離了學生的行列。

  "藍,你就快畢業了吧?"知道她今天是最後一天考試,陸豪磧特地到大學接她,兩人一起回他暫住的飯店。

  "是啊。"她懶懶的癱在他住的飯店房間的柔軟沙發上,“終於快從書本中解脫了。”

  "怎麼,你不想繼續升學嗎?"

  "對啊,畢業後,我想開始找工作了。”就算要繼續升學,她也很懷疑她是否能負擔得來,畢竟國外的生活開銷太大了。而且這一年的學費、生活費,她只當是向熾令集團總裁借的錢,總有一天,她會還清的。

  "確定?"        

  "確定,讀到大學畢業,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接下來我打算換個環境,磨練自己。”或許環游世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旅游的經費從哪來可是個大問題啊。”

  "是喔,我還以為你會想一直待在校園的環境。”

  "我是想過,以後可以去當老師,一直生活在單純的校園環境,只是我煩了,不想後半輩子也是一直守在同一個環境,什麼都沒變。”她慵懶的語調卻無形透露出她想展翅飛奔的渴望。

  "喔......"一抹精光霎時從他眼中閃逝。

  "你知道嗎,教授對我這份‘攝影大師石青作品賞析’的報告贊不絕口,這都是你的功勞喔!"她突然說道。

  "我只動了嘴皮子,真正親手找資料、整理、下筆的,可是你這個大才女。”陸豪磧沒意願去搶真正辛苦人的功勞。

  "不過,要不是你的嘴皮子肯動,我想我這個大才女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別妄自菲薄。”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光憑她能正確解讀他鏡頭想捕抓的真正意境,和她辛苦找來的參考資料,他相信就算沒有他的幫忙,她也能交出一份令人刮目相看的好報告。

  "阿磧,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喜歡對我動手動腳的?"睨了他一眼,她從一開始的不習慣抗議,到現在的默許。

  "有嗎?"他雙手放到身後,皮皮一笑。

  "有沒有,你自己心知肚明。”

  "嘿嘿,親愛的藍,你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最好是......"她咕噥著。“阿磧,你真的覺得我寫得很好?"她又把話題拉回。

  "嗯。"

  "那我或許可以去當那種專寫賞析評論的作家羅。”

  追逐著喜愛的攝影大師,采訪名家,剖析作品……沒有一個固定的落腳處,只能跟隨攝影作品的展出,出沒於世界各個角落,既遂了她想環游世界的心願,也能一邊工作賺錢,但這……是她想要的自由嗎?

  "咦?藍,原來你已經打算‘夫唱婦隨’啦!"驚喜的嗓音打斷她遠游的心緒。

  "款?"

  "沒錯啊,你不是正打算追逐我攝影的腳步,跟在我後頭解讀、品析我的作品,當一個我專屬的攝影評論家?"他笑。

  "我哪有說我要寫你?"只是他的作品好像是最撼動她心靈的,但她絕不能說出口,免得他太過臭屁。

  "不是我,那你想去找誰?"他故意把臉更貼近她,說話呼出的熱氣都直接噴灑在她臉上,造成一種無形壓力。

  "阿磧,我只是說說而已,我怎麼知道要找誰啊?"她簡直哭笑不得。她只是隨口說說,他的反應需要這麼大嗎?

  "不知道?"

  "對啦,現在我也才認識你一個‘石青’大師罷了,高興了沒?"她送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呵呵,這才是我的乖女孩。”顯然,他很高興。

  "高興了,那你可以把臉拿遠一點嗎?"難道他不知道,他這一張俊臉太過貼近她,會讓她的心臟不能負荷嗎?

  心啊心,不要再跳得那麼快啦!

  "行。"他可是很好商量的。如她願,把臉移離開一段距離,只是他的雙手依然抱著她,不肯放。

  "呼。"無形壓力解除,她大大的鬆口氣,也不想去計較他放在她身上的手了。

  "你會討厭嗎?"氣還沒喘完,陸豪磧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

  "什麼?"

  "討厭我碰你。”他放開環住她腰的手,蹲在她身前,雙手轉移位置,改放在她的肩胛上,揉捏按摩,引來她舒服的呻吟。

  "唔......真好,這邊再用力一點……”她自動趴在沙發上,讓他的手能更方便的幫她按摩。

  "這邊嗎?"        

  "對對,還有脖子,我這幾天脖子都感到好酸……唔……沒錯,再用力一點……”考試的壓力在他巧手的按摩下逐漸減輕。“嗯……好舒服……”趴在柔軟沙發上的她,眼睛都已經要閉上了。

  "阿磧,左邊……對對,再右邊一點……”雙眼享受的閉上,又有專人服務,藍可蔚逐漸向瞌睡蟲點頭,準備加入他們的陣營。

  "這樣行嗎?會不會太用力?"雙手隨著她口中叫嚷的方向移動,還控制力道,就怕捏痛了她。

  "不會,喔,阿磧,你怎麼這麼厲害?還會幫人按摩……咦,阿磧,你的手干嘛停下?"舒服的力道突然消失,她馬上睜開雙眼,哀怨的盯著他。

  "舒服嗎?"

  "舒服啊。"她不疑有詐。

  "那麼......回答呢?"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要一個答案。

  "呃......怎麼你還記得啊……”她很小聲的嘀咕。她都已經這麼努力的轉移話題了說……

  "你說什麼?"偏偏耳力超好的他,一字不漏的全聽入耳。

  "沒有,我是說……”

  "嗯?"

  "不討厭,行了沒。”她氣呼呼的大叫,更在話說完後,惱羞成怒的沖進房中,但耳根隱隱約約的粉紅色澤卻讓人知道,她臉紅了。

  啊......討厭的阿磧,干嘛一定要她把這羞死人的念頭講出來呀!

  "行,當然行羅。”他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長腿一跨,輕鬆的在她把房門甩上之時,拉住她的手。“我喜歡你,當然會想碰你,如果你討厭我的碰觸,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你喜歡我?"真的,她不是在作夢?她仰頭,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然你以為我有那麼多時間,陪一個女人待在同一個地方超過十天以上嗎?"他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喜歡你,你這個傻瓜。”



  阿磧喜歡她,阿磧真的喜歡她……

  藍可蔚聽到他和她有相同的感受,驚喜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兩人已經進了房間,還雙雙坐在床上。

  "阿磧……”突然她漾出一抹嫵媚的笑顏,讓還想說些什麼的陸豪磧頓時呆掉。

  "天啊,藍,你笑起來好美……”不經意的微笑彷佛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有股沖動想觸碰她的美好,尤其他們身後就是床,似乎正考驗著他的意志力。

  "阿、阿磧?"突來的真誠贊美,讓她一時感到手足無措。

  "原來上次懷中感到的空虛,不是錯覺啊……”他突然把她拉進懷中,喃喃自語。

  "阿磧,你怎麼了?"怎麼又抱她?

  "沒事,只是突然想抱抱你。”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不負責任的發言。

  "什麼?"她僵住身子,臉又悄悄紅了。原本習慣的擁抱,在聽聞他告白之後,似乎感覺全定了樣——又羞又喜。

  "藍,我突然發覺你的身子好軟,抱起來好舒服。”他開口說話的唇瓣就近在她的頸邊,讓她有種酥癢的怪異感。“我好想把你藏起來,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占有你。”        

  "阿、阿磧?"訥訥的,她張嘴競不知該說什麼。

  天哪,怎麼阿猜一告白,他的個性就變得這麼大膽?肉麻的情話更像是不用口水般,跳樓大放送。

  那如果她說她也喜歡他,那會不會……曖昧的限制級畫面,突地街上腦海,讓她原就潮紅的臉更加火熱。偏偏這時她才發覺,他們兩人竟然坐在最容易“起火燃燒”的床上?

  "藍,放輕鬆點,我不會現在就把你吃了。”他低聲笑出。

  "真的嗎?"她有些懷疑。

  "當然是真的,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而且憑我的條件,我也不需要用強迫的方式,逼一個不甘不願的女人和我歡好。”

  "喂,先生,你現在是在跟我炫耀嗎?"她討厭的睨了他一眼,語氣中有著淡淡的酸味。

  "哇,我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他一張俊臉突然湊上她眼前,“好像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

  "哪有?"她嗅嗅自己左右兩邊,不悅嬌嗔:“你亂說。”

  "是嗎?"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厚,你很煩耶……”推開他的大臉,她負氣的轉過頭,一開始僵硬的身子也在這一連串的笑譫中放鬆。

  "是是,我很煩。”他絲毫不以為忤,依然無賴的硬要把臉和她噘嘴的可愛小臉相對看。

  "你干嘛啦?"說著,看他的頭隨她轉來轉去,她最後還是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那個男的是誰?"察覺她的身子逐漸放軟不再僵硬,一直纏繞在心口的疑問也在這時脫口。

  "什麼?"藍可蔚滿臉問號,男的?什麼男的?他們的話題什麼時候扯到一個男的出現?

  "就是我從學校接你回來時,和你說悄悄話的男孩。”他臉上有著笑意遮掩不住的醋意。

  頓時,他驚覺,他變了。

  他競對一個和她說話的普通男孩,產生不曾有過的嫉妒?

  所以,今兒個他才會沖動的開口告白?

  "悄悄話?"她想了想,試圖找出壓根沒印象的畫面,“嗯,是同班同學……吧。”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沒有問題。”原來是班上同學,他突然鬆了口氣,嘴角的笑容也加深了。

  "沒有?"感到一絲怪異的藍可蔚,卻不清楚為什麼兩人談話會無緣無故扯上一個男同學。“喔,我知道了,阿磧你在吃醋對不對?"她驚喜的瞠大雙眼,一副被她抓到小辮子的模樣。

  "呵呵。"面對她的問話,他只能傻笑而過。

  "笑,你以為笑就能掩蓋你在吃醋的事實嗎?"這下變成她的心情超好。“還說在我身上聞到酸味,我看根本就是你做賊的喊抓賊。”

  "那你的身上真的沒有酸味嗎?"他可不是一個會乖乖任人欺負而不反駁的男人喔!

  "呃......"事實上,她有。“我不管,反正你的酸味一定比我多,所以你就老實承認吧,阿磧,你在吃醋。”        

  偏頭注目,她帶出抹笑意。嘻嘻,阿磧會為她吃醋耶,那就是說,阿磧是真的喜歡上她羅!

  "好,我在吃醋。"他溫暖的眸子毫不避諱的和她對看。

  此刻的他,有種打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喜悅,這是不是就是大哥在遇到小大嫂時,臉上總是掛著幸福笑臉的原因?

  熟悉並不需要時間的長短來作印証,就如他和她之間,盡管認識三年,真正接觸時間其實只有短短十幾天,兩人卻像相交多年的好友,不需言語也能明白對方的心思。一想到她,他的心霎時變得柔軟。

  "阿磧。”

  "嗯?"

  "我也喜歡你。”終於克服害羞的心理,望向他柔和的眼眸,她輕聲說道,任由一抹紅暈盤據白嫩臉頰。

  "我知道。"得到她告知同樣的心情,他笑了,帶著疼寵的情深。

  "阿磧,你知道嗎?我很高興認識你呢。”她反手抱住他的腰,把紅通通的臉埋在他溫暖的胸膛。

  "那就是說,你承認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是在跟我搭訕羅?"他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故意說道。

  "才不是。"

  "不然你說,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那你呢?"她不甘示弱的反問。

  "嗯,這個我得好好想想……”

  "哼,問你,你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你還常常笑我說我的記憶不好。”難得有機會取笑他,她當然不會放過。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記憶很好,所以你記得你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羅?"眼中精光一閃,他涼涼的放下釣餌。

  "當然。”

  "好,那你說,什麼時候?"隱住偷笑的痕跡,他一本正經的詢問。

  "就是在我們第……啊,你誆我?"話在脫口而出的同時,她突然發覺她上當了。

  "哪有?"他當然打死不承認。

  "騙人,我才不相信你。”她對他皺了皺小鼻子。

  "藍,我沒誆你,你說啦!"

  "說什麼?"

  "時間呀。”

  "不說,不說,除非你先說。”

  "藍……”

  "我聽不到,聽不到......"她搗住耳朵,趁他不注意時溜出他的懷抱。

  頓時兩人像大小孩般,嘻嘻鬧鬧的在房中奔跑追逐,度過一個溫馨的下午。        



  為了慶祝她畢業,陸豪磧特地設計了十天的畢業旅行,當作她的畢業禮物。

  兩人商討許久,決定去兩個地方就好,至於費用,當然全由陸豪磧這個大男人一手負擔羅!

  前三天,他們先到美國最大的賭城——拉斯維加斯。

  從沒到過賭場,也沒玩過的藍可蔚,運氣實在很好,拿著陸豪磧換好的籌碼,她隨便下注,第一天競贏了快五千美金;當玩累了,知道她手上籌碼換成現金是這樣一筆龐大的數字後,她當場嚇了一跳。

  隔天,她更是興致勃勃的玩遍所有她不曾碰過的游戲,反正她第一天白白賺了五千美金。只是第三天,她卻總共輸了四千多美金,一贏一輸下,贏的只剩一點零頭,但是她仍笑得像是得到全世界般,摟著陸豪磧又叫又跳。

  "真搞不懂你,輸了這麼多錢,怎麼還笑得這麼高興?"陸豪磧小心地圈住她蹦蹦跳的身子,語帶寵溺。

  "反正輸的錢都是第一天贏來的嘛,算來算去,我還是有贏呀!"藍可蔚才不管這麼多,反正她玩得高興就好。

  "說得也對。”

  "我說的當然對羅。”她皺了皺小鼻子,在走向停車場的路上,卻打了個大呵欠。“阿磧,我累了,你背我。”她停住腳步,張開雙手,一臉撒嬌樣。

  "背你?藍,你不知道小朋友才要人背的嗎?"陸豪磧取笑道,卻乖乖的蹲下身子。“小女生,來吧。”

  "嘻嘻,磧叔叔,謝啦!"她也不客氣,嘻笑著跳上他的背。

  "叔叔?小女生,你也未免把我叫得太老了吧!"他愕然,摸摸他依然俊帥的臉蛋,他可還不到三十呢!

  "是你自己先叫我小女生的,我當然可以叫你叔叔羅!"她反辯,把頭靠在他出乎意料的寬厚背部。“阿磧,沒想到你的背靠起來好舒服,令人好有安全感……”讓她好想好想一直依賴著他。

  "你說那什麼話?不然你以為我是那種弱不禁風的文人嗎?"他可是接受過武術實戰訓練的。        

  "當然……不是。”她可不曾忘記三年前他那俐落動作的身影。只是看他長得一副瘦弱樣,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健壯的體格。

  "算你識相。”

  "呵呵,阿磧,你真好,只是你會留在我身邊多久呢……”她雙手圈著他的脖子,突然低語喃問。

  "藍,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我只是說,我想睡了,阿磧,你的背就借我當床吧。”她把臉磨蹭著他溫暖的背,一絲睡意真的向她襲來。

  "睡吧,我親愛的女孩。”他沉穩的腳步就像最佳的安眠曲,讓趴在他背上的她緩緩陷入睡夢,直到回到飯店,都沒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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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3: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隔天一早,藍可蔚就被陸豪磧吵醒了,因為按照預定的行程,今天他們就要轉換陣地,出發到夏威夷州。

  "哇,好漂亮喔!"他們首先來到的,是威基基黃金海岸,她立刻被眼前美景吸引了所有注意。

  放眼望去,盡是一片像碧玉般清澈的海水,踩在金黃色沙灘上,迎著婆娑的椰子樹,看向面前分屬不同國家、不同膚色的游客,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靨,不知不覺,他們也被感染了他們的愉悅。

  "阿磧,這里好美、好美。”拉著陸豪磧手臂的她,臉上笑意綻放,宛如盛開的花朵,耀眼奪目。

  "藍,我覺得你比這里還美。”陸豪磧的雙眼卻被她的燦爛笑靨吸引,容不下周圍美景。

  "胡說。”她輕啐,雙頰微染嫣紅。

  "我是說真的。”

  "我管你說真的還假的,我不理你了。”藍可蔚突然跑離他伸手可及的范圍,大發嬌嗔,嘻笑的在溫暖的沙上追逐玩樂。

  剩下七天的旅行,他們就在這宛如人間仙境的度假聖地度過。

  待在夏威夷的最後一天,是星期五,他們聽說夏威夷海灘邊最浪漫的奧瑞格飯店,將在這天早上八點,舉行一場有別於傳統的夏威夷造景典禮。

  好奇的他們,也早早起床到海灘上等待。

  終於,早上八點一到,這夏威夷話被翻作是“再度陷入愛河”的典禮,由夏威夷的長老主持,伴隨著夏威夷式的傳統音樂浪漫展開。

  看著一對對夫妻赤腳站在威基基海灘的細致白沙上,身旁伴隨著隨風搖擺的棕櫚樹,美麗的浪花更不時拍打在岸上,尤其是夫妻臉上略帶羞澀的幸福微笑,讓一旁觀看的藍可蔚好生羨慕。

  "阿磧,他們看起來好幸福喔!"她突然有感而發,把頭偎在陸豪磧的肩上,多希望她和阿磧,也能如他們一般幸福。

  "傻女孩,我們也很幸福啊。”陸豪磧揉揉她的頭說道。

  "我知道,只是我還是很羨慕他們嘛。”她把雙手勾住他的手臂,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以夏威夷的呼拉舞,及夏威夷式的小夜曲,迎接夫妻們的甜蜜典禮。        

  "那我們也去參加。”陸豪磧提議道。

  "欽,我們?不可能啦,我們又不是夫妻。”這個典禮舉辦的主要對象,是二度蜜月的夫妻或是新婚夫妻。

  "那又如何?"陸豪磧輕笑,當真跑向一旁的長老嘰嘰咕咕的說話。

  "藍,可以了,快來。”

  "真的可以......"不會吧?

  她一臉不敢置信,可是看原本進行典禮的夫妻們,全都諒解的停下,望向她,害她紅著張臉,動作迅速的跑到陸豪磧身邊。

  他們兩人被安插在其中,典禮再度進行。

  感受冰涼的海水輕輕灑在他們身上,耳邊聽著長老所給予的夏威夷傳統式的祝福,及吟誦夫妻二人的愛情誓言,藍可蔚整人都暈陶陶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明明不是夫妻,卻享受了只有夫妻才能擁有的一份甜蜜回憶……

  他們甚至和其他夫妻們一樣,拿到了一份由奧瑞格飯店提供的美麗禮物——一份周圍環繞著夏威夷花環的結婚証書。

  "喔,阿磧,謝謝你。”藍可蔚興奮的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藍,你的謝意會不會太少了?"

  "不然你想怎樣?"

  "就這樣。”陸豪磧勾唇邪笑,不顧他們人在海灘上,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火熱的以唇封唇,惹來其他夫妻的叫好聲。

  等他們氣喘吁吁的停下時,才發現附近的夫妻也都成了交頸鳥兒,一對比一對熱情。

  "呵,藍,看來我們還需要再努力喔!"話落,他再度堵住她喘氣的嘴兒,任由太陽灑落的金光,照在他們幸福的身上。



  旅行回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快速增溫,一天超過十二小時都膩在一起,只差兩人沒有同居,不過其實他們也有這個打算,但還沒實行罷了。

  藍可蔚手上拿著熱騰騰的便當,嘴角浮現一抹俏皮。

  她始終記得阿硝對她煮的菜贊不絕口的樣子,尤其是前些天旅行時,常聽到他抱怨說飯店的餐點不好吃的事,今天是她生日,她理所當然要找她的男朋友陪羅。

  她不曾跟他提過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事,也沒想要他準備禮物,她只是單純的想和喜歡的人吃頓飯,度過一個簡單的生日。

  "藍同學,好久不見了。”只是看來她這一個心願,可能不能達成了。

  "右總經理?"

  "你好,還記得我們三年前的合作交易嗎?我今天就是來傳達我家老板的‘條件’。”右令極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臉。        

  "現在?"

  "是的,現在。”他點頭,續道:“這是今天十二點的機票,我家老板唯一的條件,就是請你現在拿著這張機票,開始你旅游的第一站。”他遞給她一張機票,和一疊旅行支票。

  "旅游?"她滿臉愕然。

  "是的,最少是一個月的時間,我家老板出錢,讓你到你想要的任何國家玩。”他笑得真誠,眼底卻有狡詐的眸光一閃而過。

  "一個月的環游世界之旅……”她愣愣的低哺。環游世界?不就是她的夢想?她原本還認為理想和現實很難有交集,沒想到,老天卻藉由熾令集團總裁的手,送了她這一份大禮!

  "沒錯,只要一個月過後,藍同學直接回台灣,並到熾令集團的人事處報到。”

  "到熾令集團的人事處報到?"又是一個令她感到驚愕的消息,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現在所聽到的一切。

  "是的,這是我家老板為你安排的工作,當然你可以選擇其他的工作,只是仍請你先回台灣再說。”右令極笑著補充。

  "工作?"不會吧,就連工作都幫她找好了!藍可蔚心中的謎團越滾越大,卻知道,就算她問,眼前的人也不會給她答案。

  "可是我和人有約……”她先拋下心中的疑惑,提高手上的便當盒。雖然這一個“約會”,阿磧事前並不知道,不過,他們真的有約,只是在下午五點,地點則是在她家……

  "那就很不好意思,只好請藍同學你取消了。”右令極一副他也沒辦法的模樣,只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笑意。

  "好吧,可以請你讓我打個電話嗎?"做人要遵守承諾,藍可蔚即使覺得這個條件很奇怪,即使她不想和阿磧分開,也只能選擇答應。

  "呃,藍同學,不好意思,我想我剛提的條件沒有說得很清楚。”他頓了下,“從現在開始,到回台灣的這一個月時間,請你都不要和任何一個人聯絡。”他再度補充說明。        

  "疑?"

  "請你務必遵守這唯一的條件。”

  "一個月?不論是誰都不能聯絡?"她突然覺得她是不是被卷入什麼陰謀?為什麼她總有種被設計的怪異感受?

  "是的。"

  "可是......"

  "藍同學,請你放心,你的畢業証書我們會去幫你代領,打工的地方也會幫你辭掉,至於屋子的部分,放心,我們將鎖換過了,不會有人闖進去的。”

  "那我的東西……”

  "請你放心,我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看她瞠目結舌的模樣,他多補充一句:“是請我們的女助理幫你收拾的。”

  "是、是嗎?"他們動作快速得讓她達拖延一下時間的借口都找不出。

  "是的,藍同學,請上車吧,我們就快遲到了。”右令極禮貌的為她打開後車門。        

  "好。"

  愣愣的上了車,藍可蔚一時間有種在作夢的不真實感,直到車子經過阿磧住的飯店時,她才突然醒來。

  天哪,阿磧……她就這樣放阿磧鴿子……

  不知道到時他找不到她,會不會氣瘋了?

  還有……屋子的鎖換了……完了,這下他可能會氣得吐血,畢竟他們才剛互吐衷情不到一個月……

  喔,老天保佑,等他找到她後,他的氣已經消了……

  只是......有可能嗎……突然問,她覺得前途堪憂呀!



  一個月後,桃園中正機場。

  "呼,終於踏上台灣的土地了。”藍可蔚拿著不多的行李,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平白賺得一個月的環球之旅,地點還是任君選擇,她著實痛痛快快的把之前二十二年的貧乏歲月,努力的用一個月時間把它補回。

  在這一個月時間,她常想起被她無故拋下的可憐阿磧,只是礙於約定,讓她只能先把想念阿磧的心塞到角落去,好好享受實現夢想的愉悅。

  雖然熾令集團總裁曾說過,如果她想繼續玩個兩三個月也沒關係,只要在這段時間她不聯絡人,也不讓人聯絡得到就行,但她在一個月時間結束後,還是決定包袱款款,飛回台灣。

  或許是良心感到有點愧疚,也或許是一個人自由是自由,但,到夜深人靜時,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讓她還是決定先飛回台灣。

  "我現在應該先到熾令集團的人事處報到吧?"她想著上次和右令極的談話,說走就走,也不打算先通知人。

  反正這一個月期間,她已經証實熾令集團的人果真神出鬼沒,不論她在哪一個世界角落,只要她有金錢上的困擾,下一刻絕對能見到熾令的人,幫她把事情處理得一乾二淨。

  她佩服,卻也覺得她這一個月的生活,活像在被監視之下,即使從不曾感到被偷窺的壓迫,但這也是她決定一個月時間一到,就回台灣的原因之一。

  不管怎樣,台灣,我回來了!



  就在藍可蔚剛走出機場大廳,朝熾令集團的方向驅車而去,陸豪磧在下一刻也走出入境處。

  此時的他,臉上失去時常噙掛的狡黠笑意,反倒換上一副煩躁的模樣。

  臉上戴著墨鏡,單手插在口袋中的他,正等著某人來接他,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緊抿的唇更加僵硬。

  一個月前,他興高采烈的去找藍時,卻意外的撲了個空,就連拿出前幾天打的備份鑰匙,也依然把他鎖在門外,不得而入。

  藍可蔚就像突然在芝加哥消失一般,屋子換鎖,里頭的東西也都清得一乾二淨,偏偏這時他才發現,他竟沒有藍的手機號碼。

  或許是之前兩人天天膩在一起,根本不需要打電話,才會忽略了要手機號碼的事。

  他一凜,敏感的知道有件事被他忽略了,但一時間他卻找不出到底是什麼事。他精明的腦袋在找不到心系的佳人後,突然呈現當機狀態。

  他一時慌了,急忙動用隱密的情報網,務必把她的所有行蹤找出——

  不到半天時間,藍可蔚搭機出境的紀錄,已經呈現在他眼前。不多停留片刻,他急忙動身,坐上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去她所在的國度。

  原以為找她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事實卻每每出乎他的意料。

  迅速的情報無一不展現在他面前,但詭異的是,這一個月的循線找人,兩人竟全都“巧合”的錯身而過……

  他找了一個月還找不到人,正焦頭爛額之際,他暫時下榻的飯店櫃台人員竟禮貌的送上一紙留言——爺爺病危。

  慌中添亂,他反射性的搭機回台,沒想過這紙信息是如何來的。這也是他現在會站在機場外等人的原因。

  "軍師,你等很久了嗎?"突然一道笑譫嗓音,從一個漾著大大笑意的俊帥男人口中傳出。        

  "右。"看著眼前來人,突然一道靈光閃人,陸豪磧久等不耐的臉龐,霎時浮起一抹陰森笑意。“我想我‘等’得應該不夠久……”

  該死,他竟然忘了這最基本的“漏洞”!        



  "有誰能告訴我,爺爺您的病危是怎麼一回事?"

  從來都是掛著微笑要人的陸豪磧,今兒個坐右令極的車回陸家後,臉色似乎有些冷……尤其在隱約察覺某件事時,更是毫不掩飾的散放出一股郁氣。

  誰叫他為了一個病危信息,放下從芝加哥消失的佳人芳蹤,趕回台灣,迎接他的竟是一個頭好壯壯,看來再過幾十年也不可能有事的爺爺。

  "阿磧,我什麼時候病危了?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陸爺爺臉上和他一樣感到奇怪。

  "不是你......"那就是大哥羅!他嘴角浮出一抹冷意,但他可不相信狡猾的爺爺一點都沒摻入其中。   

  不要看爺爺長得一臉嚴肅樣,要是玩起來,他比誰都瘋,也不知是不是前半輩子壓抑太久的關係。

  陸豪磧再度確定稍早回台時浮現的念頭,他的行蹤肯定早被大哥掌握,誰叫他為了藍,在芝加哥一待就是十幾天。

  只是距離大哥的婚禮,都過了三年多的時間,他還以為啥動作都沒的大哥已經氣消,沒想到他竟狡猾的選在他警戒最薄弱的時候,狠狠要了他一次!

  "該死!"他低憤的啐了一句。

  藍的無預警消失,想來也是大哥一手安排的,怪不得每每一找到她的下落,他總是遲了那麼一步。

  他還以為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巧合”,更“巧”的是,在一個月時間中,全讓他遇到了。

  不過,想到她的安全無虞,他略鬆了口氣,只是心底不免感到一絲苦笑,看來這次還真是他自作自受。

  "阿磧,你回來得剛好。”陸爺爺似乎沒察覺他千回百轉的心思,也沒發覺他唇角隱約的冷然笑意,紅潤的臉頰有著明顯喜悅。“你大哥向爺爺提出一個建議,我覺得很好,也就采納了他的建議……”

  "大哥的建議關我什麼事?"睨他一眼,這時陸豪磧終於有心情回復他的吊兒郎當。

  "當然有關。”陸爺爺精明的眼閃爍,“阿磧,距離你三十歲的生日,還有四個月是吧?"

  "是。"想到陸家祖訓,陸豪磧小心翼翼的斟酌用字,深怕又被大哥在無形中要了一次。        

  "很好,你大哥的建議就是幫你安排相親,提早讓你跟爺爺看中的孫媳婦見面。”他頓了下,補充道:“反正阿磧你又沒有要好的女友,短短四個月時間,我想你也很難找到一個足以論及婚嫁的女人,所以你乾脆去相親,不是皆大歡喜嗎?"他算盤打得很精。

  "相親?"他都有藍了,還相什麼親?

  咦,藍?原來他對她不是只有單純的喜歡啊?陸豪磧對腦海一時浮現的俏臉有些呆愣。

  沒想到在提到結婚人選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排斥就是。

  "沒錯,五天後,下午三點在‘若頤園’見面……”沒聽出他的問號,他逕自接續。

  "五天後?"一個很普通的時間,但問題是,這個相親是由大哥提議的……“爺爺,相親對象是誰?是大哥介紹的人選嗎?"眼一瞇,想到這一個月的追逐,不就是他之前故意隱瞞小大嫂離家下落的“時間”……

  "沒錯,是你大哥介縉的。”陸爺爺愣愣地點頭,顯然沒想到他對相親這回事這麼冷靜。不是說阿磧有要好的女友了嗎?

  "喔......五天後,我會準時出現。”是否如他所想,五天後,就能揭曉。



  相親?

  藍可蔚一想起下午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突然召見她,說要幫她安排相親一事,對象還是總裁的親弟弟,她人差點僵化。

  拒絕是她頭一個念頭,畢竟她已經有阿磧了,雖然兩人才剛互相告白,她人沒多久就不告而別的放他鴿子……

  其實,一開始時,她是想過要通知阿磧,雖然當場被阻止了,但現在想起來,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能聯絡阿磧的電話號碼啊!

  除了知道他住在芝加哥哪家飯店,哪問套房外,其余的,她一無所知

  或許是因為他們認識時問太短,男女朋友該知道的普通背景,她反倒一點都不清楚……

  將思緒拉回,想到今天下午的相親一事,她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總裁大人雖然容許她的拒絕,卻要她向她相親的對象親口說明,害她找不到理由可以推辭不去。

  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她確定她跟陸家人一點瓜葛都沒有,那為什麼熾令集團的總裁這麼看中她這一個小小、剛出校園的新鮮人?

  窩在熾令集團的員工宿捨里,藍可蔚想得頭都要痛起來了。

  打從右總經理找上她,資助她繼續升學開始?到一個月前放阿磧鴿子,環游世界後回到台灣當熾令的員工,再到現在的相親……

  "寶寶,這里頭一定有問題,你說對不對?"抱著熊寶寶,她確定、肯定這之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存在,只是她到現在還沒厘清就是。

  有哪個環節被她忽略,而她卻毫不自知呢?

  要是阿磧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幫她把這一團謎題解開。

  不知為何,縱然兩人認識時問不長,第一次見面更是“別出心裁”,但她對他就是非常信任。全然不知她這一切的混亂,全是因他而起。

  只是為什麼她總覺得熾令集團的總裁,看來有些面熟……想到今天簡短的會面,她又產生了另一個疑惑。

  哎呀,人家是那麼有名的集團總裁,說不定是出現在電視或雜志封面被她看過,她才會覺得他面熟吧!

  隨便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她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還是想想明天兩點在“若頤園”的相親,她該如何拒絕比較實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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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4: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若頤園”是一家專賣上海菜的餐廳,裝潢以典雅、復古為主軸,餐廳中以霧面的彩繪玻璃當作移動隔版,綠色的小型盆栽則別具心思的擺設在桌與桌之間,形成半隱蔽空間。餐廳主人的巧思,讓所有前來吃飯的客人,都擁有最佳的用餐品質。

  藍可蔚今天也是若頤園的客人之一,只是她不是來吃飯的,而是來把“拒絕”的話說出口的。

  只是她顯然是多慮了,因為距離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快一個小時,她相親的對象卻還沒來。藍可蔚著實大大的鬆了口氣。看來總裁的弟弟也不喜歡這場相親宴嘛!

  她站起來,走出若頤園的大門,正打算回宿捨窩著,卻意外發現一個眼熟的身影。

  "阿磧?你怎麼會在這?"本來回台可與人聯絡時,還苦於沒有他的手機號碼,不知要怎麼通知他,這下可還真聿運,可以巧遇他。

  "藍?"陸豪磧看她從若頤園里頭走出,一股疑惑產生。“那你呢?不告而別的“女朋友”。”

  "啊哈哈。"尷尬啊,她剛剛怎會忘了這件事,還說是幸運,根本就是她傻得自投羅網嘛!

  兩人轉換陣地,來到若頤園斜對面的咖啡廳坐下。

  "要喝什麼?"陸豪磧開口問。

  "卡布奇諾。”

  "小姐,一杯拿鐵,一杯卡布奇諾。”點完飲料,陸豪磧似笑非笑的眼眸看著局促不安的她,“藍,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對不起。”她有很多話想講,只是真見到他,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先道歉啦!

  "好,我接受,理由呢?"

  "這……阿磧,或許你會以為我等下說的事實很離譜,但我保証我說的都是真的。”畢竟連她自己都還陷在一團亂中。

  "你先說。”   

  "好,就是啊......"藍可蔚從右令極主動找上她,到現在這一場相親宴全都一字不漏的詳細解說,期間她不時會偷偷抬眸瞧看他的神情,只是怎麼他從頭到尾都一直在笑呀?        

  "阿磧,我說的都是實話喔!"她再度強調。

  "我知道。"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一切都跟大哥有關。但大哥也太神了吧?還是大哥比他自己還了解他?

  三年多前,他都還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上藍,頂多只是對她產生一點興趣罷了,可是大哥卻從那時就開始設下天羅地網,直到一個月前迅速收網,如法炮制的,狠狠耍了他一次。

  "你知道?可是我連我在說什麼,都搞不清楚耶……”即使她是當事人,她仍感到莫名其妙。

  "因為我就是跟你相親的男主角。”他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模樣道。不過,她竟然真拋下他一個月,還玩得不亦樂乎,那跟在她後頭苦苦找人的他算什麼?

  "喔......什麼?"藍可蔚一時還沒搞清楚他話中的意思,頭點到一半她才突然驚醒。

  "我的全名叫陸豪磧。”他心情明顯因為她臉上的驚嚇好了許多。

  "陸?熾令集團總裁姓氏的那個‘陸’?"不會吧!?

  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總裁時,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是因為他跟阿碚是兄弟的關係……

  "沒錯,但你也可以說是陸地的陸、海軍陸戰隊的陸、光復大陸的陸……”他嘻皮笑臉的舉了一堆“陸”,看似把她臉上的震驚完全視而不見,其實所有注意都集中在她身上。

  "停,阿磧,夠了。”翻了個白眼,她決定舉雙手投降,一開始聽聞他身分的驚訝,也因他如往常一般的言行而消散。

  不管他姓什麼,是什麼身分,他就是他,一個現在她眼前呈現出來的“阿猜”。

  原本還在想她對他一無所知,沒想到藉由相親一事,答案倒是自動送上門來。

  "真的夠了?"一抹精光迅速閃過,他滿意的掃射過此刻她臉上真實情緒的表露,笑容浮現。

  "對。”她沒注意到他不同輕佻表面的輾轉心思,只是點頭。“不過,阿磧,為什麼你大哥,熾令集團的總裁,在三年多前就找上我啊?我記得我們那時候好像也才見過一次面耶!"

  "呃......"

  "你是不是作了什麼事,才會讓你大哥記恨到現在?"她瞇起眼,想到他給她的奇怪條件,心中原本打結成一團的謎,似乎有了頭緒。

  "這個嘛,我只是在大哥結婚前,送了份‘大禮’給他罷了。藍,你就不要想太多,一切都只是個‘玩笑’而已……”他扯出一抹皮樣,一筆就想這樣輕鬆帶過,不願再提起他的自作自受。

  "是嗎?"她很懷疑。

  "先不管我之前做了什麼,你說,為什麼你會答應來相親?你明明有我了。"無賴本性乍現,他硬足以很嚴重的語氣提出。

  "我是來拒絕的……”愣愣的她只有實話實說。

  "你要拒絕我?"

  "先生,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相親對象是你,所以我要拒絕的對象,是陸總裁的弟弟……”藍可蔚對他的無理取鬧,感到一絲不可思議,又覺得有點好笑。“對了,說到相親,阿磧,你竟然遲到將近一個小時……”

  "我哪有?我還提早五分鐘到耶。”他記得很清楚,到若頤園時,剛好是兩點五十五分。

  "騙人,我明明在里頭等了快一個小時。”她嘟著小嘴。

  "等一下,我家老大跟你說相親幾點開始?"似乎察覺到不對,他開口問。

  "下午兩點啊。”        

  "可是爺爺是跟我說下午三點。”

  "疑?"

  "他們是在搞什麼鬼啊?"

  "不是訊息傳達錯誤,就是要我們為這件事吵架;再不然就是等我提早失去耐心,我們再度錯身而過。”了解到是因為某人的關係,才被卷入這場陰謀的她,隨隨便便就說出一堆可能。

  "很有可能......"他沉吟著。而且照大哥記恨他一個“小玩笑”,能記住三年多的時間來看,小家子氣的大哥最希望的,一定是藍說的最後一個可能。

  "看你多惹人厭。”她不是很真心的聳肩說道。只是她還蠻想知道,他到底對他大哥開了什麼玩笑?好好奇唷!

  "可是你喜歡我啊。”他皮皮笑道。

  "臭美。"   

  "是啊,我是臭美,偏偏有人卻因臭美的我臉紅了。”聞言,他笑得更無賴了。

  "誰?誰臉紅了?"她叱道,但雙手卻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迅速遮住兩頰,引來他放肆的笑聲。

  "哈哈,藍,你好可愛喔。”

  "阿磧。”被取笑的人慢半拍的意識到她被要了,恨恨的放下雙手,幾乎要惱羞成怒。

  "別氣,別氣,不然氣壞身子,我可會心疼的。”他陡然把身子往前傾,橫過桌子,幾乎要貼近她臉般的親近。

  "最好是......"她偏過頭,不去看他那張會令女人怦然心跳的俊帥臉龐,一張小嘴微噘。說會心疼的人是他,偏偏愛惹她生氣的人也是他。

  嘟起的紅艷艷小嘴就像故意勾引他般,在他眼前左搖右晃的,就是不肯正式面對他,讓他突然產生一股“飢餓”的欲望。

  "藍……”他突然放低嗓音,修長的手指挑情的把玩她垂落在頰邊的柔順髮絲,偶爾圓潤的指尖有意無意的輕碰她白嫩的臉蛋肌膚,似有若無的勾搔她體內躍動的絲絲情潮。

  "干嘛啦?"身子微顫,她強自鎮定的以凶惡口吻叫道。只是理智越不想注意他的動作,她全身的感官卻越敏感、在意。

  "沒有啊。”他答得無辜。

  "沒有?沒有你突然叫我作啥?"還叫得那麼曖昧、誘人。

  "我只是想跟你要你的手機號碼罷了,我可不想再一次找不到自己的女朋友。”即使他早利用特殊管道,取得她的電話號碼,但他依然想要她親手給他。

  "是喔......"猛然察覺她剛開口的語氣,似乎帶著濃濃失望,她連忙低頭,搗住嘴,“我等下抄給你。”只是眼角余光卻時不時的偷瞧著他。

  "你直接輸在我的手機吧!"笑意出現在他上揚的唇角,不敢放肆大笑,怕有人真的惱羞成怒。

  "嗯。"接過他遞來的機子,她也順手把她的手機交給他,“你也把你的號碼輸進去吧。”

  "好。"看她低頭專注的模樣,回到座位上的他又難忍愉悅的笑了,只是雙眸的情欲不退反升。

  "你在笑什麼啊?"這是藍可蔚一抬頭就看見的養眼畫面,一個貼近眼前,笑容滿溢的大帥哥。

  "笑我的藍,是這樣可愛的一個小女人。”不知何時,連人帶椅挪到她身旁的陸豪磧,大手一攬,把她可愛的笑臉勾進他的懷中。

  "阿磧,旁邊有人耶……”她難為情的拍拍他勾住她的大手。

  "那又怎樣?"他可不是一個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

  "是不怎樣……”看他視若無人的霸道模樣,她也只能翻翻白眼,“你干嘛突然抱我?"

  "因為‘某人’的關係,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抱過你了,我當然要把握機會抱回來。”他可理直氣壯的。

  "呃......"想到她之前放他鴿子的舉動,害她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那你也不用在人來來往往的公眾場合抱我吧?"她細聲嘟嚷著。

  "喔,那你的意思是說,在私下無人時,我想怎麼抱都行羅?"眼底閃過一絲邪惡,他在她耳邊低聲輕喃,話中夾帶著只有他才知道的曖昧。

  "欽,我哪有這樣說?"

  "沒有嗎?但你剛剛不是說,不要在‘公眾場合’抱你嗎?換個方向來說,不就是在‘私下無人’時,就可盡情抱你了?"他朝她眨了個眼,無辜的表情掛著無賴的笑容,重新解釋她的話。

  "什麼?"原來她的話可以這樣解釋的呀!?

  "藍,以後出門,只要不是和我在一起,你的手機都要記得開著。”他突然道。

  "款?"剛剛他們不是還在討論她所說的話嗎?什麼時候轉到手機的話題上了?        

  "因為我不想再經歷一次找不到人的情況,藍,要記得喔。”他好心的作進一步解釋。“但如果是和我在一起的話,就直接關機吧!"

  "欽?"她直接傻眼,瞠大圓眸盯著他一副沒啥了不起的發言。

  "不要欽了,說好。”他溫柔的表情宛若要催眠她般,靠著她敏感的耳垂吐出性感的喃語。

  "好......"她當真乖乖的點頭,臉上還殘留些許困惑。

  "乖女孩......"

  "等一下,阿磧,你要干嘛?"正當她還不知該作何反應時,他的一張俊臉突然無預警的直逼近她。

  "想吻你。"

  "什麼......"麼字才剛發出,她嬌艷的紅唇已經被垂涎已久的他吻住,“嗯,你的唇還是這麼甜……”

  "阿磧……”一開始的顧忌,在沾上他宛如帶有魔力的雙唇後,她逐漸迷失在他灑下的絲絲情網中,不可自拔。

  沉浸在兩人世界的男女,早已忘了身外的一切,眼中有的只是對方,也只有對方。



  "你住在員工宿捨?"

  "對啊,我不是跟你說過,總裁也就是你大哥,他不僅負擔我在芝加哥讀書的所有費用,連工作都幫我安排好了。”藍可蔚不失無奈的道。“當然這一切,都要拜你所賜。”

  在咖啡廳大演親熱戲的兩人,一回過神,意識到他們身在何處後,臉蛋火辣辣的藍可蔚,隨即拉著一副意猶未盡的陸豪磧,飛也似的逃離咖啡廳。

  等到兩人離開有一段距離後,才像普通情侶般,緩緩散步走回她現在住的宿捨。

  "嘻嘻,這樣不好嗎?所有事都不用你操心,因為前面的路怎麼走,都已經有人替你安排妥當。”陸豪磧這時說話的語氣有些吊兒郎當。

  "喔,你覺得很好……”她俏皮的睨他一眼。“那為什麼該在熾令集團當‘副總裁’的人,現在卻成了‘石青’攝影大師啊?"每個在熾令工作的員工都知道,公司的副總裁一職壓根是虛位,擺著好看的而已。

  "呵。"他只是笑。

  "阿磧,我不是個貪心的人,而我從小到大只知道一件事,未來是要靠自己去掌握的。”她停下腳步,“阿磧,我想要的未來,只有我親自去努力、去達成,那才算是我的人生。”

  "我明白。"他加深笑意,眼底有對她的一抹贊賞。“只是我想問你一件事。”他突然一反常態的認真。

  "什麼事?"害她也鄭重起來。

  "你的未來……有我嗎?"

  "嘆?"她一時傻眼。

  "藍,我的未來有你喔!那你呢,你的未來有我嗎?"彷佛是大膽的求婚宣言,但他卻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我......"聞言,她起先有些羞澀,最後卻突然大膽的街上前,紅唇準確的嘟起,印在他的雙唇上。“笨阿磧才會問笨問題。”然後,一溜煙的跑離他的身邊。

  "喔,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未來有我羅?"他逕自解讀她突然送上紅唇的意思,一抹邪魅揚起,任由她躲得遠遠的,不動。

  "隨你怎麼說。”皺皺小鼻子,她才不想正面回應他的話。

  "藍,你這樣不行喔!"

  "哪里不行?"他不動,她也不想跑了,兩人就隔了快十步的距離,對空喊話。

  "你不是說,未來是要靠你自己去掌握的嗎?"掩住狡詐的精光,他淡淡的重述她的話意。

  "是啊。"

  "那就對啦,既然你不否認你的未來有我,那聰明的藍,你該不會想要‘出爾反爾’吧?"

  "咦?"她眨了眨眼,"我剛剛說的話,又不是這個意思。”他言下之意,是要她緊緊巴著他不放,就因為他也是她的“未來”?

  "不是嗎?那你說要怎麼解釋?"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呃......這……未來嘛……”是要靠她親手掌握?是要她親自努力抓取……咦,為什麼她好像怎麼說都辯不過他耶,可是她話中所指的,明明是屬於她的“未來”……但他也是“未來”之一……

  天哪,怎麼一句普通的話,也能變得這麼復雜呀?

  "藍,怎麼不說話?"他故意道。

  "啊,你要我怎麼說啊……”肩膀霎時垮了下來,她無論怎麼說,都只是繞著他一開始設下的圈圈打轉而已。

  "用嘴說啊。”他很好心的建議。

  "陸、豪、磧。”一記白眼頓時掃向他。

  "有。"但他依然笑嘻嘻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討人厭?"她嗔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很喜歡我這個“討人厭”的家伙。”他向她拋了個媚眼,意有所指。

  "我才不喜歡你。”她噘嘴,死鴨子嘴硬道。

  "是嗎?但我剛剛好像也沒指名道姓。”他一臉疑惑的樣子,配上他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雙頰的熱度提高再提高。

  "臭阿磧。”她惱怒的撇過臉。

  "好啦,聰明的藍,可愛的藍,我親愛的女朋友,你到底決定好了沒,要不要親手來抓住我這個未來?"

  "不......"

  "啊,我忘了先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決定不親自爭取的話,我想我可能就要……”他打斷她的話,一句話,說得模擬兩可。

  "啊......討厭的阿磧,你吃定我了!"隨著她的話落,藍可蔚的一雙小手已經牢牢抓住他的臂彎,不讓他後頭的話講完。

  "我的確是想'吃'你啊!就看你肯是不肯。"似乎早預料到她的舉動,他轉身把她整個人納入他的懷中,曖昧的對她耳朵吹氣。

  "大色狼,說些什麼啊!"輕顫的耳朵一縮,她故意用力踩上他的腳,人卻連頭帶臉染上一層粉嫩色彩,窩在他的胸膛,不敢抬起。

  "痛。"嘴中喊痛,但他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痛的感覺,依然緊緊把她圈住。

  "活該。”說是如此說,她的眼神卻流露出些許心疼。

  "呵呵,如果我的痛能換來你甘心的待在我懷里,我覺得值得。”

  "少耍寶了你。”瞪了他一眼,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你笑起來多美,干嘛非要板著張臉?"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蛋,望向她的眼眸好不溫柔。

  "還不是你害的!"她拍掉他的手,嬌嗔道。        

  "我?是我嗎?"        

  "廢話。”

  "哎呀呀,原來我對你的影響力這麼大啊!"他聽完後,非但沒有反省之意,反而沾沾自喜。

  "你在胡說什麼?"

  "是你說的,你會板著張臉,都是因為我的緣故,那表示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理所當然的會影響到你的表現,既然這樣,我對你的影響還不大嗎?"他理直氣壯的笑言。

  "欽……”

  "沒錯吧?"

  "是是是,阿磧大人說的都對!"她已經不想再和他爭論了,因為照先前的結論來看,到最後都是她屈居下風。

  "你知道就好。"他則得了便宜還賣乖。

  在兩人一番舌槍唇戰下,即使走走停停,還是走到了目的地。

  "咦,宿捨到了,怎麼這麼快?"藍可蔚對時間流逝的快速感到一絲驚訝。

  "不快,我們已經走了快兩個小時了。”陸豪磧實際一點,看著手上的腕表道。

  "是嗎……”

  "呵,藍,你是不是很捨不得離開我?所以才會覺得原本一個小時就該走到的宿捨,即使我們多花了一倍時間還是嫌太短?"他以手指刮著她的小鼻子,開口打趣。

  "你臭美。"抓住他的魔指,她作勢張嘴,似乎想咬他手指一口。

  "你盡量。”偏偏他一點都不以為意,反倒裝出怪聲怪氣的語調,手指甚至往前,請她盡量“享用”。

  "阿猜,我要咬你耶!"她愣住,張口說明。

  "我知道,所以我說你盡量。”他笑得一臉天真。        

  "我盡量?這到底是誰的手指啊?"她簡直哭笑不得。

  "我的。"        

  "是喔,我還以為是別人的咧。”        

  "藍,你視力多少?"突然他拋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話。

  "兩眼都一點五。”她反射性的回答。“你問這做什麼?"

  "既然你的視力很好,應該不會看錯人才對,怎麼我都站在你的面前了,你還會問你準備咬上一口的手指是誰的?"

  "款?"

  "藍,你知道我是誰吧?"        

  "廢話……啊……你又耍我!"她終於意識到了。

  "是你自己太好騙了。”他哈哈大笑,一副我也不想騙你,但你就是這麼容易上當的無奈樣。

  "什麼?"她鼓著雙頰,氣呼呼的盯著他,一生氣,真的抓起他的手指往嘴里塞。

  "啊,痛痛痛。"

  這下他可是真的很痛,光見他急忙抽回自己的手,邊甩邊喊痛的可笑模樣就可得知。

  "藍,你的牙齒怎麼這麼利?"

  "你這才知道。”這下換她皮笑肉不笑的冷諷回去,“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說‘你盡量’。”

  "藍……”嘴巴含著隱約有一圈齒痕的手指,他可憐兮兮道。

  "哼,我不理你了。"看到他含著沾上她口水的手指,俏臉一紅,頭一甩,她人就跑進宿捨大門。

  "藍,你就這麼狠心拋下我一個人?"

  "我......"咬著貝齒,“這是給你的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惹我。”對著他大扮鬼臉,身影則迅速隱沒在宿捨樓梯。        

  陸豪磧一時傻眼,接著一股笑意油然而生,直到確定藍可蔚住的宿捨三樓燈亮,他才帶著笑容,哼著小調,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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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4: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回到宿捨的藍可蔚,第一件事就是透過窗戶,偷偷瞧著樓下的身影,直到他悠悠哉哉的走了,她才大方的探頭盯著他的背影,直至整個人沒入黑夜之中。

  想到她剛剛孩子氣的大扮鬼臉,她雙手頓時掩住發燙的面頰,但一想到阿磧一時看傻眼的呆愣模樣,她就忍不住咯咯直笑。

  難得看到阿磧也有這種出乎意料的怔愣表情! 

  "我的未來,阿磧的未來,我們的未來……”她從窗邊走回床邊,大字型的躺下,喃喃自語。

  "寶寶,你說,我和阿磧能順順利利的走下去嗎?"隨手把擺在床頭的熊寶寶撈過來,抱在胸前,她近乎傻氣的問道。

  雖然知道阿磧就是熾令總裁的親弟弟時的震驚心情,隨即讓他搞笑的性子打散,只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兩人天差地遠的家庭背景,霎時又跑了出來,擾亂她看似平靜的心湖。

  雖然在他面前,她並不會產生什麼自卑心理,畢竟每個人的出身,是上天注定,既然如此,她又有何好自憐自哀的?

  但問題是,她如果想和他長久走下去的話,牽扯到的就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尤其是阿磧背後代表的勢力。

  想到從資助她出國讀書、環游世界、到今天成為阿磧的相親對象,主要原因只是為了向阿磧“回禮”,這樣的大手筆,讓她實在不敢奢想,熾令集團的人是否個個都和阿磧一樣,絲毫沒有有錢人的架子?

  她是習慣靠自己爭取想要的未來,但,對阿磧,她該努力去爭取嗎?

  猶豫的眸色閃爍,只是在想到阿磧今天故意捉弄她的吞吐言語,讓她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身體動作——

  "呵呵......"她笑了,一掃之前的踟躕不決,

  既然她早已認知到,未來是要靠她自己親手去掌握,那她現在又何必自己一人無聊的想東想西,遲遲不敢作下決定呢?

  未來本就是未知的,如果她不先踏出一步,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命運;既然如此,為了不讓以後產生遺憾,阿睛,我不會主動放開你的,希望你也是一樣,不要輕易放棄我……



  "阿磧,你要做什麼啊?"她是想過要阿磧不要輕易放棄她,但也不用選她下班的時間,就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一直往前走吧!

  "吃飯。”陸豪磧答得理所當然。

  "吃飯?"

  "對,我要請你吃飯。”

  "去哪?"

  "什麼?"

  "你既然要請我吃飯,那我們要去哪吃?"藍可蔚一臉疑惑,為什麼阿磧拉她走的這條路這麼熟悉?就好像是要回她宿捨的方向?

  "你家。"

  "我家?"這下她可真的完全愣掉,“但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為什麼吃飯的地點卻在我家?"

  "因為你煮的比較好吃。”他很認真的回答她。

  因為我煮的比較好吃?"這算是理由嗎?"結果到頭來煮的人還是她,那算什麼“請吃飯”啊?        

  "當然算。”

  "但,阿磧,你忘了我是住在宿捨里嗎?"她嘆了口氣,不想和他在這一點上爭辯。“我住的宿捨中,頂多只有一個電磁爐和一個小鍋子,你要我怎麼煮給你吃?"

  "只有一個電磁爐和小鍋子?"他驟然停下腳步,一臉不可思議。

  "沒錯,而且我的小冰箱光放水和一些零食就塞滿了,壓根沒有多余的空間可以放新鮮食材。”或許嫌他的震驚不夠,她再多補充一句。

  "什麼?大哥明明把公司開得這麼大,怎麼會對員工這麼小氣?宿捨竟然連必備的廚房都沒有?"

  小氣?藍可蔚聞言著實有些哭笑不得,熾令集團對員工的福利可算是一流的。不說員工的薪資,光是提供早、午、晚三餐的員工餐廳,就很令人羨慕了,更不要說加班的員工除了加班費外,只要超過晚上十一點,甚至還可到餐廳里吃免費的消夜……

  她要不是一下班就被他用手機叫出來,她現在人會是坐在員工餐廳中,考慮她今晚的晚餐要吃什麼,而不是聽他胡亂抱怨。

  "阿磧……”

  "藍,你怎麼不提早跟我說?"指責完公司福利,他一臉哀怨的把矛頭指向她。

  "那你有先問過我嗎?"她沒好氣的反問。

  "沒有。”

  "那不就得了。"這到底是誰的錯啊?

  "可是,我餓了。”

  "我也餓了。”她比他更無奈。

  "那怎麼辦?"

  "回公司吃員工餐廳。”雖說員工餐廳只準熾令的員工進入,但好歹他也是熾令的“副總裁”,即使全公司都心知肚明這位副總裁,形同虛設,不過應該還是進得去吧!

  "可是我想吃你煮的......"他開始要起無賴,“不管啦,藍,我想吃你煮的,外面的東西都好難吃……”

  外面的東西難吃?"那你在遇到我之前,都吃些什麼啊?"她翻了個白眼,非常不齒他此時的耍賴舉動。

  "我不知道,反正是一些難吃的東西。”他頓了頓。“藍,你親手煮的飯菜最好吃了,任何一家知名的飯店大廚都比不上你。”他開始猛灌迷湯,就是想勸動某人改變心意。

  "最好是......"她咕噥著,她還有些自知之明,她的廚藝好歸好,也沒有他說的那麼誇張。

  只是知道她心愛的男人這麼眷戀她的手藝,心底還是甜蜜蜜的。

  尤其想到他們之前旅游十天,一回國他就賴著她煮飯給他吃的事;再想到他有一個多月時間,沒吃過她煮的食物,她就開始心軟了。

  "藍……”他可憐的拉長音調。

  "你......但,宿捨里不能煮啊......"她揉了揉疼痛的額際。“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實在拿他沒轍,誰叫她整顆心已經完完全全的偏向他,再也收不回來。        

  "去我家。"

  "你家?你不是住在飯店嗎?"她狐疑的睨他一眼,"你是說你父母家?還是……”心跳因為過多的想像而有一時加速。

  "不是啦,我說的是我在外面自己買的家。”他說明,只是他幾乎不曾踏進就是。“不過,如果藍你想直接到我的老家,也行啊。”他對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期待。

  反正他已經認定她,距離陸家祖訓給的時間也剩不到四個月,要是她願意,他很樂意步上結婚禮堂。

  "不,不用了,到你家就行了。"她嚇了一跳,平息有些激烈的心跳後,連忙擺手拒絕。

  "真的不?"

  "對,你不是餓了嗎?我們快到你家去吧。”現在換她拉著他往前走。雖說她已認定了他,但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啊!

  "但是藍……”        

  "什麼事?"

  "你知道我家在哪嗎?"

  "款?"

  "不然你怎麼一直拉著我的手走?"他逗著她玩。

  "阿磧。”她挫敗的叫道。

  "有。"他笑嘻嘻道。

  "你不想吃飯了嗎?"看他的笑臉,她突然揚起一抹狡猞。

  "效?"

  "不吃拉倒,我也省得麻煩。”擺了擺手,她一派輕鬆,轉頭就往公司方向走。

  "啊......藍,不要啦……”這下換人哀號了。

  "嗯哼。"她甩頭,不理人。   

  "好啦,是我的錯,親愛的老婆大人,我們回家吧。”他垮下一張臉,嘴巴說著求饒,大手卻強硬的牽住她的一只手。

  "誰是你老婆啊?不要亂叫。”拍拍他鉗子般不肯梢放的大手,她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原先站定的雙腳卻不再跟他作對,跟著他的腳步往前。

  "好好,老婆最大,我們走,回家吃飯去。”他嘴像是沾了一層蜜,說出口的話甜得膩人。

  雖說在台灣他有自己的住所,不過,時常到處跑的他,幾乎不曾把住所當作一個“家”,頂多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但現在牽著她的手,遠方冷清清的住所突然像被賦予了溫暖,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家”。

  "嗯。"藍可蔚甜甜的笑了,或許是因為“我們”,也或許是因為“回家”的字眼。兩人手牽著手,不需言語的默契,讓他們都幸福的笑著。



  距離相親宴已經過了快兩個禮拜時間,但總裁大人似乎已經忘了這件小事,完全沒想到再召見她,詢問相親的結果。

  也許他早知道他們兩人見面的情形,畢竟熾令集團的勢力她從不敢小覷。

  藍可蔚隨口給自己一個安心的借口後,就把相親這件事拋到腦後,反正從頭到尾,相親只是個玩笑罷了。

  她現在仍待在熾令集團,當一個小小的員工。不是她忘了先前想當攝影評論家的念頭,只是發覺她現在壓根沒本錢去完成這項念頭;不說當評論家該具備的攝影觀念,光是到處旅游的費用,就不知要從何而來。

  所以她只好先安分守己的待在熾令工作,等到她有能力時,再來奢想這個夢想。

  今天是難得的星期假日,藍可蔚一大早就醒來,只是仍懶洋洋的坐在床上,雙手抱著陪伴她許久的熊寶寶,不想動彈。

  鈴……手機突然響起,發呆中的她先是茫然了下,才後知後覺的伸手拿起擺在床頭的機子。

  "喂......小清是你?對,我在台灣……嗯……什麼,你在我的宿捨樓下?"        

  話筒那端傳來的訊息,讓她剩余的瞌睡蟲全數嚇跑,她下床,從窗口往下看,果然看見衛子清正站在樓下大門。        

  "......好,我馬上下去……”雖然今天一早就爬起來,但她原本是想懶臘的癱在床上一天的,誰叫這一、兩個星期,她明知要上班,還傻傻的被阿磧拐出去到處瘋,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門。        

  她真不知著了什麼魔,還是吃了阿磧什麼符咒,竟然和他從白天一早出門一定是到半夜才會回家,天曉得,她到底是哪來這麼多的體力和精力!

  若僅是一天、兩天也就算了,但他們卻連續瘋了快兩個星期……

  偏偏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好好補眠,她卻反常的一大早爬起,現在又得應付早起的訪客。唉……

  漾起一抹苦笑,藍可蔚簡單的梳洗一下,走下樓。

  "小清,早啊。"

  "早,陪我去吃早餐吧。"衛子清一把勾住她的手,強勢的拉著她往外走。今天衛子清身著合身的黑色衣褲,一頭俏麗的黑色短發不僅沒有削減她身為女人的嫵媚,反倒因為前額幾縷挑染的紅色髮絲,讓她多了一層瀟灑風情。

  "小清,你的個性怎麼還是這麼隨性?"猶記得她在慕揚學園時,也是如此瀟灑,俐落的身手是她除了亮麗外表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是嗎?"唇角微勾,她似乎沒什麼自覺。

  "小蔚,你想吃什麼?"

  現在她們兩人正坐在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酒吧”。從早上五點到晚上十二點,是屬於白天餐廳的部分;十二點過後到清晨五點,則屬於晚上酒吧的營業。

  "三明治。"打了個呵欠,她隨口點了份早餐。

  "三明治?好。"衛子清抽出桌面擺放的點菜單和原子筆,在上頭勾選好,主動交給前頭的吧台服務生。

  "在等早餐送來的空檔,小蔚,你有沒有事要先向我招供的?"衛子清突然道。

  "招供?"暍著白開水的她一時愣住。

  "對,比如說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又比如說你什麼變成熾令集團的員工?或是說說如果今天不是我先找上門,你打算什麼時候通知我們,你已經從芝加哥回來……”她笑得很嫵媚,只是話中的言詞卻十分犀利,令人無從招架。        

  "呃......"

  "小蔚,怎麼不說啊?"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忘了。”她雙掌合十,一臉歉疚。“對了,小清,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員工宿捨的?"

  "因為我接到小蕊的電話,說她一個月中都找不到某人的行蹤,所以前些天我去美國出差,就順道到芝加哥找你,不意撲了個空,趁晚上時間打電話給你,卻都是關機中。”晶亮美眸睞了她一眼,繼續道。

  "昨天回公司報到時,意外的看到很像你的背影,詢問下,我才知道大小姐你,是三星期前進入公司的新員工。”

  "呵呵,怎麼這麼巧啊……”她呵呵傻笑,不敢明說,一個月前她都在各個國家游玩,之後的晚上則被阿磧拉出去到處玩,手機甚至被他霸道的關機沒收,只為了怕有人打擾他們相處的時光。

  "是啊,好巧。"扯了下嘴,她復述。

  "對不起啦,下次我會記得通知你們的。”藍可蔚知道這全是她的錯,再度道歉。

  "你還想有下次啊?"衛子清實在拿她沒轍,只好無奈又好笑的放她一馬,“算了,算了,誰叫在慕揚時,我們就把你寵過頭了。”

  "嘻嘻。"她不好意思的吐著舌頭。

  就在這時,服務生也把她們兩人點的早餐送上來,“這是你們點的總匯三明治、蜂蜜鬆餅、花生厚片、蛋蜜汁和柳橙汁,請慢用。”

  等服務生走後,藍可蔚才咋舌道:“哇,小清,你怎麼點這麼多?而且我點的不是普通三明治嗎?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大分量的總匯三明治了?"她是怕她打破砂鍋問到底,只好誇張的轉移話題。

  "我看你這麼瘦,當然要好好補一補羅。”衛子清說得理所當然,“而且你忘了,我的食量可是很大的。”看她一眼,順著她的話題接績。

  "對喔,小清你從以前就很會吃,偏偏你怎麼吃就是吃不胖。”她想起之前三人相處的點滴,“你都不知道,小蕊有多羨慕你這種怎麼吃都吃不胖的體質。”        

  "是嗎?但我記得她吃東西時,可一點都不輸我……”但那只有在吃小蔚親手做的東西時才有。沒辦法,誰叫小蔚的手藝這麼棒,一點都不輸外頭五星級飯店的餐點。        

  "好像是......"她仔細想了下,小蕊每次都喊說要減肥,偏偏搶東西吃的狠勁,一點都不輸大胃王小清。        

  "好啦,不要管小蕊了,你快吃。"她催促,而她已經動嘴吃掉一半的花生厚片。

  "好。"她應聲,只是才剛咬了幾口三明治,她的手機又響了。“喂……阿磧?欽,你餓了……什麼?我人在哪?我現在在宿捨附近的‘餐廳酒吧’吃早餐啊,喂、喂……”

  藍可蔚瞪著已經掛斷的手機瞧,似乎以為只要她一直看著,剛剛的電話就會重新連線般。

  "小蔚,回神了喔!"也停下進食的衛子清,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那個“阿磧”是誰啊?"她饒有興致的問,只是仔細一瞧,就可見她的眼底有抹燦燦火光,似乎只要一發覺來人不符合她的期望,她就要發揮母獅保護幼獅的精神,把不自量力的臭男人,趕離“無邪”的小蔚身邊。

  "他喔......我男朋友啦!"她小小聲的道。

  "男朋友?"

  "對。”

  "你們怎麼認識的?"

  "呃......"想到他們“特殊”的第一次見面,一時間她還真回答不出她的問題。這要她怎麼說啊?

  "相親認識的。”恰巧一道清朗的男中音,替煩惱的她回答了。

  "阿磧?"藍可蔚轉頭驚喜道。

  "哈羅,藍。”陸豪磧則毫不避諱的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姿態親昵地在她臉頰印上一吻。

  "阿磧,你做什麼啊?"被他突兀的偷襲一吻,她臉霎時紅了一片,不很真心的嬌嗔。

  "吃早餐前的'開胃菜’。”他覆在她耳邊低語,不正經的逗弄她。

  "你在胡說什麼啊……”

  "咳咳,先生、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們注意一下,我還在你們面前吃早餐,不要完全把我這麼大一個人忽略了。”衛子清頭一次看到這麼小女人一面的藍可蔚,不由自主的打量起眼前嘻皮笑臉的俊朗男子。

  只是相親……小蔚什麼時候去相親了?哼哼,看來小蔚這小妮子瞞了她們很多事喔!

  "哎呀,都是你啦,害我在小清面前出糗。"藍可蔚偷偷吐著舌頭,把一切過錯全推到他身上。

  "是,都是我的錯。”他寵溺的接下她所有的抱怨。“你好,我是陸豪磧,藍的老公。”轉頭對上她不避諱的打量目光,陸豪磧突然想到他曾見過的一幕,一抹笑意由然而生,任她評論。

  "陸豪磧……”衛子清低喃,卻被藍可蔚的話遮掩。

  "老公?我什麼時候答應作你老婆了?"心底甜滋滋的藍可蔚,嘴上卻故意嘟嚷著抱怨。

  "你忘了,你自己是不是承認說你的未來有我?"

  "對啊!"她狐疑的眼神猶在。

  "那我問你,你的未來除了想當攝影評論家外,有沒有想過結婚一事?"他仍是笑,好整以暇的丟出問題。

  "當然有啊,結婚是每個女孩的夢想耶,我當然也不例外。”她一臉他在說廢話的感覺。

  "那就對啦。”他雙手一攤,似乎事情說到這已經很清楚了。

  "對什麼……”她轉頭望進他帶笑的眼眸,“啊……”下一秒,她已經意識到他所說的意思。

  "你想到了吧?所以你說,我是不是你的老公啊?"

  "哪有人這樣的,你又沒向我求婚……”她噘嘴嘟嚷。

  "你向我求婚就行啦!"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什麼時候向你求婚了?"見他要講話,她搶先一步道:“你不要又把我曾說我的未來有你這句話重復一遍,我承認我有說過這句話,也承認我有想過結婚這回事,但我可從沒提過,你在我的未來藍圖里,占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吧?"她得意洋洋道。

  "喔......"他則是笑,甚至還有余力在發覺衛子清眼中產生疑惑時,對她點了點頭。

  "所以我要結婚的話,沒人規定新郎一定要是你吧?"她抬頭,一臉驕傲,沒注意到衛子清在看清陸豪磧滿面笑容時產生的驚愕表情。

  "嗯哼。"

  "所以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根本不是在向你求婚,我只是……小清,你拉我的衣服干嘛?"突然察覺衣服下擺一股被拉扯的力量,藍可蔚停止她驕傲的言語,轉頭疑惑的看著這道力量的主人。

  "我......"敏感注意到某人帶著笑意的視線,衛子清突然感到一股寒顫爬升。“我……我吃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豪磧,一只狡猾的笑面狐狸,她突然想到某人曾對她提起的事,所以面對他,她很沒種的選擇逃避。

  "喔,小清掰......"藍可蔚話還沒說完,只能眼睜睜的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為什麼小清走得這麼急啊?"

  "她說過,她有事。”

  "是喔。"搔了搔頭,她感到莫名其妙。“對了,我剛剛講到哪了?"被小清這麼一打斷,害她都忘了她剛剛要說什麼。

  "'所以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根本不是在向你求婚,我只是……’就到這里。”他笑容可掬,一字不漏的提醒。

  "對,就講到這……”這時,她終於感到一絲不對勁,“呃……阿磧,你是不是在生氣啊……”她小心翼翼的抵擋從他笑臉中散發出的,似有若無的寒意。

  "有嗎?我還以為我在笑呢!"他摸摸自己上揚的嘴角。

  "是啦,你的臉是在笑。”只是她怎麼越來越覺得他的笑臉有點懾人,很恐怖說。

  "就只有臉啊……”他笑得越發燦爛,“我還以為你完全都沒發現呢!"毫無笑意的雙眸帶著一片冰冷盯著她。

  "呃......"望見不同於平常的陸豪磧,她有些被嚇到了。

  "你不想我當你的新郎是吧?"他大手勾著她的腰,整張臉則輕緩的朝她的臉貼近,說話的熱氣無一不噴灑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偏偏在這樣親昵的情人姿態下,他口中吐出的話卻令人膽顫心驚。

  "那麼我在你未來的藍圖里,要占據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地下情夫?瞞著你法律上正式的丈夫,在私下偷偷來往;還是單純的‘好朋友’?光明正大的以"朋友"之名待在你的身邊,實際上卻享受一切屬於親密愛人才有的激情愛撫……”

  "阿磧……”如情人的呢喃耳語,讓她全身雞皮疙瘩一一浮起,加上近乎白話的火熱情語,讓她從頭到腳感到觸電般酥麻麻的,身子簡直都軟了,站不住也坐不穩。

  "我在,我一直都在這,親愛的藍,你有什麼需要嗎?"原本緊緊禁錮她腰的大手,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緩緩的在餐廳服務生和客人看不到的死角悄悄游移,惡意逗弄死鴨子嘴硬的她。

  "唔......"隱忍不住的呻吟,差點無意識的脫口發出,嚇得她急忙伸手搗住自己的嘴。但虛軟無力的手臂似乎並沒發揮多大的作用,還是有些吟哦不小心逸出,幸好沒被人察覺。        

  "藍,你還沒說我的角色是什麼呢!還是說連你都沒想到,就只是單純的把我規畫進你的未來?"他似乎沒發覺她此刻的困窘,逕自問著先前的問題,“藍,我是喜歡自由,但我可不愛一個無意義的規畫藍圖喔!"

  "對不起。”

  游移的大手因為她突來的道歉,停了。

  "對不起,阿碚,對不起。”藍可蔚終於察覺是她的話惹惱了他,一句句帶著真心的歉意從她嘴中溜出。

  "唉......"一聲嘆息則緊跟在她道歉言語的背後。

  "阿磧,別生氣了,好嗎?"她戰戰兢兢的拉著他胸口的衣服,一張甜美的可愛臉蛋,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他一臉苦惱,笑容余剩輕淡,眼中冰冷之意則已經消散。

  "不要動不動就逗我,我就不會倔強的想和你對立呀!"知道他不氣了,她放鬆身子,嘟嘟嚷嚷道。

  "你喔!"是無奈,語氣卻含有更多的寵溺。

  "好嘛,就當我向你求婚,阿磧,你願意‘嫁’給我嗎?"她調皮的笑語。

  "你確定?"

  "哎唷,阿磧,你就假裝變笨一點不行嗎?不然,我怎麼都拐不到你。"她嘟著小嘴。

  "要拐我,很簡單啊!"

  "騙人。”

  "這次我說的可是實話喔!"

  "喔,那是說你以前說話都不老實羅?"哈哈,終於讓她抓到他話中的語病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怎麼才能拐到我嗎?"偏偏他依然老神在在,逕自丟下釣餌,引誘她。

  "嗯......"她故作考慮。

  "不想知道就算了......"

  "不......我想知道啦......"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緊抓著他胸口的衣料,絲毫不肯放鬆。

  "就是......"

  "怎樣?"她趨向前,一臉冀望。

  "把我勾引上床。"

  "啥?"雙頰爆紅,“你這個大色狼!"她猛然推開他的身子,站起來大聲叱道,引來餐廳所有人的觀望。

  "對不起,對不起……”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她抓起仍是一臉笑容的陸豪磧,趕忙要走出大門,“還不走?"偏偏某人的雙腳硬是不肯合作。

  "各位,我們夫妻的閨房情事有些協調沒好,讓大家看笑話了。”他向眾人眨了眨眼,“今天各位的早餐就算我請的,請大家好好享受。”

  他話一落,立刻引來眾人的歡呼鼓掌。

  "阿磧?"藍可蔚簡直不敢見人了。上次兩人擁吻的咖啡廳,她才發誓這一輩子不再踏入一步,現在又多了一間餐廳酒吧!?

  "老婆,我知道你很急,我就來了。”

  "陸、豪、磧……”啊,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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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4 00:55:0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沒想到糊里糊塗的,我竟然把阿磧的家人一次全見齊了……”

  來到陸家大宅平安無事的度過一夜,藍可蔚突然對之前緊張的思緒感到好笑。

  想到她會出現在這,全是因為總裁大人第二次召見她時說的一句話:“想不想整整我那自大又愛要人的弟弟?"那時她也不知著了什麼魔,看著總裁大人的笑臉,她就點頭了。

  現在再想想,她似乎有些沖動,只是能知道她的存在受到阿磧家人的歡迎,她又覺得無所謂了。

  而且收獲最大的,應該是她藏在心底的那一團好奇終於解開了。在總裁夫人申姒海的簡單說明下,她終於了解阿磚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才會引來之後那一連串,或許還得加上現在的豐富“回禮”。

  "呵呵......"想笑的念頭乍起,銀鈐笑聲就回蕩在房間四周。

  她坐在床上,曲著雙膝,把下巴頂在並攏的雙膝上頭,絲毫沒有睡意的看著阿磧房間四周的擺設。

  她發現阿磧的房間就像一間乾淨整齊的客房,沒有絲毫看得出屬於他風格的東西。看來阿磧很少住在這里喔……

  眼珠子無聊的左右擺動,似乎想為將這間房間營造出最適合他的樣貌。

  底下的睡床應該變成加大的雙人床,鋪上純白的床單,地上則襯以七彩的柔軟長毛地毯,最符合阿磧表面總是笑著,實則變化萬千的心情……

  四周牆壁要漆上溫暖的乳黃色調,讓一個單純的房間有家的感覺,有他亦有她……

  她輕輕嬌笑出聲,早在把阿磧加入她的未來後,她就知道阿磚已經屬於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阿靖......

  她輕聲低吟,想到他,想到他溫暖的懷抱,更想到他寬厚的背,她唇角揚起一抹美麗的笑弧。

  她喜歡他,甚至比喜歡更喜歡,但愛呢……

  愛的字眼太過沉重,她不懂她是否真的懂得什麼叫“愛”,她只知道,她習慣身邊有著一張笑臉,喜歡空氣中因為有他而蕩漾的平靜氣氛,這樣的生活,讓她享受。

  這樣的感覺,是愛嗎?

  "阿磧……”她突然對著無人的空氣,就像要傾洩出她滿心愛戀般的出聲叫喚,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嗨,藍,你在叫我嗎?"

  "你......"她睜大雙眼,嘴唇微開的愣愣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男人。

  "呵呵,藍,你在誘惑我嗎?"陸豪磧揚起笑容,說著玩笑,眼神卻有絲合沉,隱約像是有抹火花在之中閃爍。原想算帳的心情,在這一刻卻化作濃烈的欲望,劈里啪啦作響。

  "阿磧!"藍可蔚突然向前抱住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和他面對面。

  在知道眼前的他不是出自幻影後,她笑了,清秀的臉龐因為這抹突如其來的笑容,憑添一絲嫵媚的風情,讓某人頓時驚艷的看呆。

  "藍,我想吻你……”他的臉突然向前拉近他們倆的距離,輕聲的呢喃,勾引某人的聽覺感官。

  "什麼?"溫暖的氣息一落,陸豪磧在兩人鼻尖碰鼻尖時笑了,那是一抹邪魅微笑,一個男人對他心愛女人的誘惑。

  "阿磧……”        

  趁她因他不同以往的笑容怔愣住時,他低頭,深情的覆住她微張的小嘴。他溫柔的以唇輕拂過她的唇齒,輕輕啃嚙著她柔軟的唇瓣,就像在享受一道上好的甜點。

  "阿磧……”顯然有人不太滿意現在的速度,抗議的低喃。

  "我知道,藍,我知道你想要的……”陸豪磧低低笑了。下一秒,不甘寂寞的舌已經順勢滑溜進她的嘴中,勾引著依然略顯生澀的丁香小舌一同悠游。        

  那是暈眩的、火熱的吻,藍可蔚全身就像被抽乾力氣一般的發軟……

  "啊......"忘情的呻吟,出自倍受情愛滋潤的女人口中。        

  "喔,藍,我的藍……”

  宛若鼓舞的輕吟,讓陸豪磧再度投入所有心神,加深這個甜蜜的深吻。

  "磧、阿磧……”不擅接吻的她,在陸豪磧終於捨得結束這一個熱情的長吻時,雙頰紅成一片,虛軟的身子癱在陸豪磧的懷中,更是氣喘吁吁的大口吸氣,似乎想把適才沒呼吸到的空氣全數吸回來。

  "藍,怎麼辦,我發覺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想我已經離不開你了,那你呢?"話落,他輕啄了下她紅腫的唇瓣。

  "我喜歡你,比喜歡還喜歡。”藍可蔚有樣學樣的在她輕聲告白後,自動把紅唇貼上他的唇瓣,原本只是想輕輕的一吻,但在換人主導後就全變了質,長驅直入的火熱是他對她的深情纏綿。        

  "阿磧,你不會離開我,對吧?"意亂情迷下,她突然想到以“愛”為名離開她的母親,一時間,脫口要求他許下承諾。

  "對,因為我會纏你一輩子……”對她的恐懼,其實他也有所知曉,但他卻體貼的等她主動跟他說。

  "藍,你是相信我的,不是嗎?"

  "是,我是相信你的。"雙手搭在他的脖子後端,“阿磧,我想知道你有多喜歡我?"迷蒙的雙眼有著不言而喻的鼓舞。

  "會,我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喜歡有多深……”

  他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唇,雙眼直視著她,眼中擋不住對懷中人兒的火熱渴望,下一刻,吻再度落下……

  "藍,我要你……”烙吻不再局限在唇瓣附近,他開始轉移目標,雙手也開始褪下她的衣服,似乎想一舉攻掠城池。

  "唔......阿磧……”

  正當陸豪磧脫下他的上衣,解開他的褲子,想回到床上和她相愛之際,“叩叩”兩聲敲門聲,讓陸豪磧的臉當場黑了下來。

  "小蔚,你的房間怎麼會有怪聲音?"而且還傳來說話聲。

  藍可蔚現在可算是渾身赤裸,聽到熟悉的說話聲,支支吾吾的不知是否該出聲。

  "小蔚,我要進來了喔。”似乎因為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來人才說著,房門的鎖把就轉動了。

  看來兩個忙著親熱的人似乎忘了先鎖門。

  藍可蔚終於有了反應,立刻把一旁的涼被緊緊裹覆在自己赤裸的身子,只是臉上的紅暈卻始終不退。

  至於被打斷好事的陸豪磧,只能恨恨的看著他到手的美食飛了!哀怨的快速穿好衣褲。

  藍可蔚也注意到他懊惱的神情,但除了苦笑外,她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小蔚......"

  而且她還得應付要進門的人。唉……



  第一天被人打斷好事,陸豪磧即使懊惱,第二天夜晚他還是再接再厲的摸進房間,反正自己家,又是自己的房間,他熟得很。

  這次為了以防萬一,他記得先鎖上了門,因為他絕不想再經歷一次被人打斷好事的痛苦。

  等確定不會再有不長眼的閑雜人等,隨便開門進來,他才和藍可蔚一同窩在舒適的大床上——聊天。        

  "阿磧,昨天我忘了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你家?"

  "你說呢,你這個胳臂往外彎的好老婆!"他不說不氣,越說越氣。“你這個不聽話的壞女孩,竟然第二度拋下我,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手機也都是關機中。

  "款......"她是笨蛋嗎?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而且你會不見,除了和我大哥有關外,還會有誰能讓你從我眼前消失。”他沒好氣的說明。

  第一次是他太慌了,才會把他大哥這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獅子”忘了,現在再來第二次……他們以為他會再被要著好玩嗎?

  "喔,原來……”

  "原來什麼,你是我老婆,怎麼能和大哥聯合起來整你老公呢?"他不敢相信的瞪著她,"難道你都不會心疼你老公,也就是我嗎?"

  "這……誰叫你都不讓我,常常故意鬧我,我才會一時被總裁說動了嘛。”她噘嘴,嘟嚷著。

  "這樣說,你會二度消失,不就是我的錯羅!"他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就是你的錯。”

  "這……”頓時,他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反駁。

  "而且你會被總裁記恨這麼久,還不是因為你把總裁夫人的行蹤隱藏起來,最後還使計設計他們的婚禮,不然哪會有這些事發生?"她可是把他做的"好事"搞得一清二楚了。

  "是這樣嗎?"陸豪磧傻笑的回問,看著近在眼前的她,眼神一合,整個人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順著她抬起的無辜臉蛋,他的嘴幾乎貼著她的臉上曲線逐一滑下,從她柔細的髮絲、飽滿的額際、輕嫩的雙頰,到優美白皙的頸子,全都沒有放過的印下一連串細碎的濕吻。

  "本來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做了不認帳。”她盡量把說話語調維持平穩,不想理會他的干擾,但臉蛋燒紅的嬌羞,以及平靜嗓音爾偶出現的些微抖音,已經出賣了她真實的心情。

  想到昨晚未完成的好事,一張臉更紅了。

  "我可沒說我不承認……”含著她小巧的耳垂,陸豪磧揚起一邊眉,突然捉弄的輕輕咬了她一口,“而且我會負責的,絕不會“吃”了不認帳。”他故意把她話中意思整個弄擰。

  "啊......你在胡說什麼……”敏感的逗弄,讓她不自覺的呻吟出聲。

  "舒服嗎?"邪惡的挑弄配上魅惑的嗓音,他就是存心讓她整個人、整顆心裝的都是他。

  "啊......阿磧,不要……”

  "要,我知道你要的。"

  陸豪磧邪邪一笑,更加賣力的以唇以齒,在她敏感的耳垂、脖子一一留下明顯的紅印,讓她只能不自覺的呻吟,壓根沒法阻止他的侵略。

  "藍,我的藍……”

  陸豪磧就像最有耐心的指導老師,一步步引導她體內燥熱的欲火,而她也有模有樣的學起他,伸出怯憐憐的了香小舌,挑逗著他。

  在察覺她已準備好接受他時,他一舉進占她最私密的禁地……

  兩人身心合而為一,隨著他規律的抽送,制造出歡愉快感。

  "啊......阿磧,我愛你……”在達到高潮之時,低喃的愛語也隨之漾出,只是不知正埋頭苦幹的他,是否聽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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