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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草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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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楊叛] 北京戰爭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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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7:59: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激鬥雍和宮

  「果然被認出來了! 」班鳴卓心中微凜,看來對方對A組的所有成員早已心重有數。 只是不知道是否對A組的實力也很清楚呢?很可能對白朗,蘇紅荼,段墨那三個家夥是清楚的。至於小妖和唐卡他們則未必,因為他們沒做過什麼出風頭的事情,這幾年稍微有點困難的任務都被自己和「紅白黑」包攬了,這樣的話,很可能會給對方造成一種「A組不過如此」的印象,這樣的話,對A組以後的戰鬥倒是極為有利的。
  他心中念頭一轉,當即微笑道:「路德.阿斯特那,赫赫有名的ˇ百萬富翁ˇ,怎麼不好好的在紐約股市做你的莊,跑到我們中國的雍和宮做什麼?想出家當喇嘛麼?」
  路德.阿斯特那並沒有因他的嘲諷而有所動容,有點好笑地看著他:「以班隊長的能力能跟上我毫不奇怪,我感到意外的是你是怎麼在圖書館把我認出來的呢?對於變身的能力我還是有點自信的,那麼可不可以請班隊長告訴我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呢?」
  班鳴卓揚了揚下巴:「是你的鞋,雖然你的風衣和鞋都是可以隨意改變外形的,可是鞋底的沙子卻不是一下可以清除的……」
  路德.阿斯特那微微一愣,隨即呵呵笑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疏忽了,那麼班隊長現在打算怎麼對付我?」
  死胖子,問題這麼多。怎麼對付你,當然是問出口供後宰了你回去睡覺。想是這麼想,可畢竟不能失了中國第一超念戰士的風度,當下微笑道:「路德兄從機場直接溜到這裡,好像還沒辦過境手續吧,還請跟明卓回去喝杯茶,順便把手續補一下。如果真的想好好參觀雍和宮的話,身為中國人,明卓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了。」
  「呵呵,班隊長說笑了,我這人只對咖啡感興趣,至於茶麼,還是算了吧……」狗屁! 誰不知道A組的茶是這世界上最難喝的?喝你們的茶,我寧可去天安門喝金水河裡的水!路德.阿斯特那這麼想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兩年前,英國超念部隊「無色玫瑰騎士」的一名成員做為保鏢隨英國國王來華訪問,大概是喝多了吧,非要和A組的成員交流一下不可,在其一再堅持之下。政府派人將其領到A組駐地,同時暗暗通知A組不要和他交手。於是我們A組的各位活寶就只「友善」地堅持請他喝了杯茶而已。結果從那天一直到皇室考察團回國,這位老兄就一直保持著每天上十次廁所的頻率。從那以後,A組的茶水便在世界超念界變得大大的有名了。
  「既然路德先生不喜歡喝茶,那也沒辦法,不過這海關的手續麼,還是要辦的。怎麼樣,不是要我用強吧……」一邊說,班鳴卓一邊打量著這裡的地勢。以這家夥的「域」來看,雖然很強,倒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關鍵是這裡的環境。他背對著大殿,對自己出手可謂毫無顧忌,可自己卻不行,要是毀了國家一級的古跡,那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先放他一馬,讓他出了宮再出手?不成,這家夥的超念變身的確有兩下子,一旦被甩開再想盯上他就難了。還是在這裡解決的好,問題是怎樣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收拾掉而自己和文物都不傷一根毫毛……
  路德.阿斯特那雖然不知道班鳴卓心裡打的如意算盤,但也清楚得很今天這次大概是最危險的一戰。班鳴卓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年已三十的他自從十七歲加入A組, 十三年來還從來沒聽說被誰擊敗過。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戰鬥經歷,可畢竟是名義上的中國超念第一人。可路德心中並不認為自己會吃虧,雖然超念力是戰鬥的基礎,可是對超念力的利用也同樣是至關緊要的制勝因素。他加入末日審判團後也曾經先後與十餘名超念高手對陣,從未吃過虧,而那些高手中至少有一半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是的,智慧才是開啟勝利之門的鑰匙。那些一味打殺的角色並不放在他的眼裡,在這個世界上,能令他感到恐懼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引導者」--約翰.弗多拿!想到自己團長,那英俊面容似乎便微笑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路德的心中打了個寒戰。這次自己擅自行動,為了一筆重要的買賣而耽擱了時間,如果被團長發現的話可不得了。不過如果自己能夠解決掉面前的這個中國超念第一人,就不會有問題了。因此而能得到一個美好的假期也是說不定的事情呢。想到這裡,便攤了攤手道:「中國人真是暴力啊!如果班隊長一定要用強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不過要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股極大的吸力破入了自己的「域」。一時間心裡因為沒有準備,竟然踉蹌著被吸出了幾米遠的距離,差一點被吸到了殿門外。雖然及時穩住了腳步,可是那股龐大的吸力卻有增無減,他只能全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域」與對方抗衡而不至被吸到殿外去。這怎麼可能?他的「域」怎麼會這麼強?而且用的是吸引力!
  在超念技巧中,發射型的念力遠比吸引力強大的多。這倒不是二者的念力性質有什麼區別,而是進行超念修業自然而然的結果。你也許很輕易的就可以用強大的念力將面前的一顆巨石猛地彈出很遠,可是當你試圖猛地將巨石吸到面前停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一不小心的話,就可能被石頭撞個稀吧爛。所以在練習吸引念力時,超念選手大都會留下百分之四十甚至五十的餘力來對付目標的慣性。班鳴卓用他的「域」強行破入路德.阿斯特那的「域」就需要他的超念至少比對方強上一倍才能做到。而要用他的「域」之吸引力將路德.阿斯特那連同他整個的「域」從殿里拉出來,則要比對方強四倍的超念力才行!
  直到此刻,路德.阿斯特那才發現自己想幹掉對方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逃!逃出去向團長報告,原來我們一直低估了A組的力量! 近年來A組除了著名的「紅白黑」之外其他成員一向低調。而如今「紅白黑」不在北京, 這令我們產生了A組無人的錯覺。可實際上僅這班鳴卓一個人的力量就已經足以令我們頭痛了,再加上其他實力未知的其他成員……如果不及時把這個消息送出去的話,那麼這次末日審判團極有可能會在北京這個古老的東方城市遭到可怕的噩運!現在只能依靠團長的智慧來引導我們渡過這次難關了!
  想到團長時,路德的心中微動,想起了約翰.弗多拿好像曾經和他們談起過班鳴卓這個人。當時是「甜妞兒」特蕾西.布蘭登問起過在超念界團長是不是算得上是超念第一人,當時團長沈默了許久,才道:「在沒有戰勝中國的班之前,還不是 ……」當時大家僅以為隊長是因為沒有和對方交手而謙虛。現在回想起團長的神情,極有可能曾經和自己面前這個強得恐怖的班鳴卓交過手!這樣的話……
  這家夥,也就到此為止了吧?班鳴卓雙手插在大衣的兜中,輕輕又向前邁出一步。強大的「域」將對方的「域」壓制得不剩一絲火氣,路德的身子又向前平移了兩步,已經到了大殿正門的邊緣。
  就在這時,路德突然低下頭去,再度抬起頭來時,已經是一張英俊溫和的年輕面孔:「好久不見了,班……」
  班鳴卓的心中猛地一震,心神微分之際,對方以猛地後退,脫出了他的「域」,同時雙手一招,殿內兩旁的四大天王塑像紛紛倒下,同時人影再閃已從後門脫出。
  班鳴卓暗罵一聲,猛地衝前。念力到處,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南方增長天王,東方持國天王又紛紛回歸原位。他也來不及看那四大天王是否站穩,瞬間便追出了後門。
  如果路德.阿斯特那變身的是任何一個陌生人,班鳴卓都不會變得如此震驚而導致分神。偏偏他對約翰.弗多拿的印象至深,甚至可以說頗有顧忌,所以才讓德.阿斯特那鑽了空子,於千鈞一髮之際掙脫了他的強力超「域」--「黑洞」。
  追出殿門, 便望見正在後儀路上奔跑的路德猛的轉身,那只高4.3米,光澤照人鱔魚青色的巨大銅鼎連帶著下面襯著的漢白玉石座猛地離地而起迎面向班鳴卓撞來。以班鳴卓的性子,原本應該原封不動地讓這只鑄有二龍戲珠,底座上雕刻著三獅戲球的大銅鼎以兩倍的速度再飛回去。可他卻不得不苦笑著用念力操縱著這只與團城的玉甕、北海的九龍壁,稱"北京三絕"之一的銅鼎緩緩落下。
  等他再看前面時,路德.阿斯特那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雍和宮大殿。來不及細想,他便跟著衝了過去。
  離著大殿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時, 他突然又收住了身形。因為他已經感應到對方停在了殿內,並沒有衝出去。想一想,這也並不意外。以路德.阿斯特那的念動速度,如果剛才沒有那隻銅鼎的話,十有八九自己就已經追上他了。這樣的話,與其在空曠處被追殺,還不如在特定的環境中與自己一戰而來得有把握。
  緩緩地踱著,班鳴卓一步步地向雍和宮大殿接近。
  還沒走進大門,一股檀香氣味便撲面而來。殿內沒有人,他甚至感受不到對方的域。站在大殿的門口,班鳴卓冷冷地向內注視。
  這裡的大殿原名銀安殿,是當初雍親王接見文武官員的場所。改了喇嘛廟後成了大雄寶殿。殿內正北供三尊高大的銅質三世佛像。中間為現在佛釋迦牟尼佛,左為過去佛燃燈佛,右為未來佛彌勒佛。三世佛則表示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間流程,說明無時不有佛,空間為宇,時間為宙,意為宇宙是佛的世界。三尊佛像在殿前激光全息燭火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幽的光芒。正殿東北角供銅觀世音立像,西北角供銅彌勒立像。兩面山牆前的寶座上端坐著十八羅漢。西牆上的掛像是千手千眼觀士音菩薩,東牆上的掛像是庇護眾生的"大白傘蓋"。整個的大殿都透著一種滲入骨髓的無名的壓抑感。彷彿這裡不是一座雄偉的大雄寶殿,而是森羅地府一般……
  國務院的餐廳中,司馬津平叫了米飯和炒豌豆,另外還要了個鹹鴨蛋,那是他在中科院作處長時就養成的習慣。
  剛做好,就聽有人招呼道:「司馬!」他回過頭去,卻見寧自雪端著一個菜盤走了過來。
  看著自己的這位老同學輕盈地在自己的對面坐好。司馬津平納悶為什麼到了這樣的年齡,對方仍舊精力充沛,風韻依然,比之在大學時,除了眼角多了一點魚尾穩和頭髮略顯花白外,幾乎看不出什麼變化。
  「怎麼,這麼盯著我看幹什麼?是不是愛上我了?」寧自雪咬了一口手中的饅頭,笑著打趣他。
  這樣的問題在中央的幹部中也只有寧自雪能問出口而不讓人覺得有任何的曖昧。司馬津平搖了搖頭笑道:「我是在想,這麼多年,你怎麼還這麼年輕,要是染了頭發,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人家都說男人不顯老,可你看看我,明明和你一般年紀,看起來卻比老了十多歲……」
  「你呀,都是操心操的,我早和你說過,不要做這個什麼中科院長,除了名頭好聽外,有什麼用?根本沒什麼權,管的事情卻一大堆,還不如專心搞你的研究自在的多……」寧自雪撇嘴道。
  「唉,我是悔之晚矣啊,本以為利用這個職位能好好的把全國的環境工程搞上去,結果呢?到頭來連自己居住的首都都沒能保住,真是天大的笑話……」司馬津平苦笑道。
  「司馬,你老實地和我說,你們中科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前幾天我遇到經貿部的老劉,他說每年播給你們的錢可不是一個小數,比歷屆的院長在位時都多得多,甚至每年都遞增。說中科院像個無底洞似的,那些錢怎麼不用在環境工程上?」寧自雪直視著他問道。
  「怎麼?你懷疑我貪污?」司馬津平反問道。
  「我個人當然信得過你,不過還是想把問題搞清楚,這畢竟是國家的錢,是咱們的老百姓辛辛苦苦掙來再交給政府的……」寧自雪絲毫不讓。
  「實際上,那些錢我連個影子都沒見到,都被副院長劃走了……」司馬津平無奈地道。
  「韓炬?他要那麼多錢拿來做什麼?」寧自雪驚異地道。
  「不知道,是上面的意思,他一直在一個秘密基地主持一個什麼機密項目,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他不是搞生物基因工程的麼?會不會和那些技術有關?」寧自雪若有所思地問。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涉及國家機密,你我還是少知道的好。」司馬津平勸道。
  寧自雪雙眉緊皺,又道:「你說,葛部長的建議是不是有點奇怪?」
  司馬津平道:「你是指遷都西安的事情?這是有些怪,尤其是他說政治局會有遷都西安的傾向,他怎麼會這麼清楚的?新的政治局人選不是要大力提拔中年幹部加入麼,具體人選誰也不瞭解,他的消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寧自雪沈思道:「我想來想去,和陝西拉上關係的,政治局現任人選中有兩個人,剩下的兩個無論如何我也猜不出是誰了……」
  司馬津平道:「你不是總嚷著要遷都麼,西安也不錯啊,為什麼還疑神疑鬼的?」
  「你不知道……」寧自雪緩緩搖頭,「最近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總之,恐怕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司馬,你最近一定要小心點啊……」
  望著老同學關心的目光,司馬津平的心中一陣溫暖,輕輕地點了點頭。
  「粽葉洗好了沒有啊?」路嬋娟一邊切著豬肉,一邊問年小如。
  「就好啦!」年小如手忙腳亂地把濕漉漉的粽子葉從水裡撈出來鋪好,長吁了一口氣。
  「娟姐呀,你們還沒做好麼?」廚房的門口,核桃的小腦袋突然伸了出來。
  「快了,你先等一會兒吧,餓了就先吃點葡萄吧,冰箱裡有。」路嬋娟柔聲道。
  「不,我要等著吃粽子……」核桃搖搖頭道。
  「傻孩子,粽子是明天吃的呀,最多也只能吃一個嘗嘗鮮……」路嬋娟抿嘴一笑,「還是等一會兒吃晚飯吧。」
  「這樣呀……」核桃撅著小嘴兒走了。
  「娟姐,你做的是什麼粽子啊,怎麼要這麼多材料呢……」年小如瞪圓了眼睛望著那一桌子洗淨切好,擺得整整齊齊的菜。的確,種類是夠豐富的,豬肉,雞肉,蝦肉,蔥頭仔,糖冬瓜,蒜米,花生,芝麻,香葉,粟子,蝦米,冬菇,鹹蛋黃,應有盡有。
  「也做不了什麼新奇的,就做兩種……」路嬋娟將芋頭麻利地切粒後,和上油,轉頭向她笑道,「一種是香芋肉粽,一種是檳城娘惹粽……」
  「嘻嘻,檳城娘惹粽,這名字真奇怪,怎麼做啊?」年小如來到她的身邊踮著腳往鍋裡看。
  「很簡單的,將糯米洗淨,在水裡浸兩個小時,瀝干了加四湯匙油和兩茶匙鹽,再攪勻了。在鍋裡燒熱大約四湯匙在,爆香蔥蒜,把豬肉、蝦肉,糖,冬瓜和調味料,炒好待冷。最後把粽葉折好,加入糯米和餡料,用繩子裹緊了,再把粽子放入開水中煮兩個小時就好了。」
  「啊?這麼費事啊……」年小如吐了吐舌頭,「那不是要四個多小時才能做好?太慢了……」
  「所以今天還吃不了啊,你的小肚子也餓了吧?」路嬋娟關心地問。
  年小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嘻嘻一笑:「才沒呢,昨天晚上吃那麼飽……」
  想起昨天晚上那誇張的一餐,路嬋娟也忍不住笑了。雖然穿著一件簡單的黑絨衣,還帶著圍裙,頭髮也因為忙碌而有些顯得散亂,這笑容還是顯得明秀非常。
  年小如有些愣愣地望著她:「娟姐,怎麼好像你比昨天漂亮了呢?」
  路嬋娟一愣,撫了撫自己的臉龐道:「哪裡漂亮了,還不是和平時一樣?」
  「不對……」年小如搖了搖頭,「你的皮膚顯得比昨天光澤了,眼睛也比昨天更亮,連笑容都溫柔許多……」說著撞了撞她的肩頭,眨了眨眼道:「是不是隊長他……」
  路嬋娟臉一紅低下頭去,她是自家知自家事,那自是因為今天清晨班鳴卓對自己溫情滋潤的結果了,可她當然不好意思和年小如說。
  年小如看了她的窘態,又咯咯笑個不停,然後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路嬋娟的肩頭:「繼續努力吧,娟姐,爭取早日為我們國家製造一個超超念小戰士……」
  「說什麼呀你!」路嬋娟舉手做出要打她的動作。
  年小如咯咯一笑,逃了開去。
  沒有任何念力流動的情況,對方沒有發動「域」麼?不,不是,自己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這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域」中的隱藏技--「絕障」 ,對這種「域」,班鳴卓並不陌生,在A組中,胖劉也是操縱這種「域」的高手,這家夥有了什麼特別好吃的東西不想分給別人時就找個地方用「絕障」把自己藏起來,吃完了再現身。想不到這個該死的「百萬富翁」也會這門技巧。要想打埋伏的話,這的確是個理想的選擇。
  班鳴卓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殿內的每一寸結構,既然感應不到對方的話,靠的就只有雙眼了。
  終於,他邁出了第一步,大殿內頓時發出空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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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7:59: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影蠱和胖魚

  機場大廳中,短促的呼叫聲此起彼伏。徐東清面沉似水,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大廳中那彩色的北京三維地圖。
  「可惡,這些混蛋怎麼說也有十多個人,怎麼會突然一個也不見了呢?」唐卡氣惱地道。
  「小妖,你能猜出他們躲到什麼地方了麼?」胖劉突然問。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呀……」蕭矢輕歎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一定是化整為零,分頭到達某一個固定的接頭地點,再重新集結,這樣比集體行動隱蔽得多,所以我們才一直發現不了。」
  「這麼說來,隊長他盯上的將是其中的一個嘍?」桑若影自言自語道。
  「一個的話,只要不是約翰·弗多拿就應該沒問題。」江振川鬆了口氣。
  「老江,隊長好像很擔心這個什麼狗屁'引導者'的樣子,你知道是為什麼麼?難道他真的那麼厲害?」唐卡不解地問。
  「是啊……」江振川喃喃地道,「約翰·弗多拿,'引導者',這傢伙大概是超念界'神'技巧上的第一高手吧,而隊長曾經和他交過手啊……」
  「真的?!什麼時候?」唐卡吃驚地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隊長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江振川回憶道。
  胖劉聽著,腦中不由得浮現出班鳴卓縮水後的樣子,臉雖然縮小了,可還是一臉沒刮淨的護照,還叼了個奶嘴。想著想著不由得笑了出來。
  蕭矢瞪了他一眼。
  「瞪我幹什麼?」胖劉不滿地道,「我不過是在想隊長叼著奶嘴的樣子麼……」
  桑若影忍不住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振川也微微一笑,隨即神色一整道:「你們想必都還記得十八年前的莫斯科的馬利格勒慘案吧……」
  幾個人一下愣住了。
  當年在俄羅斯的首都莫斯科,舉辦了世界第一屆超念大賽。當時的各國政府還沒有開始形成超念部隊的概念。超念人士大還都是自由之身。來自世界各地的超念高手們紛紛趕到莫斯科,交流技巧,欣然獻技。有名的「超念是人類生存的終極進化」的概念就是那時提出的。然而就在大會即將完美閉幕的最後一天。在舉行閉幕典禮的馬利格勒宮卻發生了震驚世界的血案,多名超念高手間突然惡語相向,乃至大打出手。最後各路的三百餘名超念高手大都捲入,馬利格勒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連帶居住在附近的無辜平民都有大規模的死傷。等到最後俄羅斯政府派兵出來收拾殘局時,倖存下來的超念高手已不到十分之一。之後,世界知名人士紛紛呼籲加強對超念界的管理,而給政府強行控制本國超念人士並收為己用提供了最好的借口。從那時起,超念高手們一改以往天馬行空的獨立作風,正式淪為政府的工具。
  「這麼說,隊長他當時也在場?」胖劉張大了嘴。
  「不只是隊長,當時在場的,還有僅僅九歲的'引導者'--約翰·弗多拿……」
  班鳴卓的目光掃過三世佛像,又逐一地掃視著兩邊的十八羅漢像。
  奇異的氣流緩緩的圍繞著他的身體生氣,如果不是他的頭髮在輕輕地浮動起來,這氣流就輕微得無法察覺。每邁出一步,這輕微的氣流就隨著他的身體不住流動,看上去,他整個人也彷彿模糊起來。
  班鳴卓看的極慢,幾乎每一個佛像都要足足地全神注視一分鐘以上,而每看過一個,他都要微合雙目,停上一會兒,再看下一個。就這樣足足看了十多分鐘,所有的佛像才看了一多半。經過了長眉羅漢賓頭盧,喜慶羅漢迦諾迦伐蹉,和開心羅漢戍博迦之後,剩下來的就是看門羅漢注荼半托迦,降龍羅漢慶友以及伏虎羅漢彌勒。像前面一樣,班鳴卓用獨特的方式一一檢視著這三個羅漢。然而,他沒有任何舉動地就繼續向前行去……
  突然,降龍羅漢和伏虎羅漢兩個雕像猛地飛起向班鳴卓撞去,班鳴卓反應神速雙手一分,兩個雕像便旋轉著平穩地落在地上。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靜立不動的看門羅漢注荼半托迦突然化身成路德·阿斯特那身形一閃,便一腳踢在班鳴卓的胸口,班鳴卓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人也踉蹌後退。
  就在路德·阿斯特那臉上剛剛露出狂喜的笑容時,那口鮮血竟然凌空凝結成一支血刃,厲嘯著插入他的肩頭!路德·阿斯特那慘呼一聲,身子搖了幾下,才穩穩站住。他迅速地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知道實在無力再戰,便恨恨地盯了滿嘴鮮血的班鳴卓一眼後,轉身飛速離去。
  「後會有期啦!班隊長!」他的聲音從大殿外遠遠地傳來。
  他方一離開,半跪在地上的班鳴卓便緩緩地站直了身體,若無其事地擦去了嘴邊的血跡,喃喃道:「這樣的話,引導者該不會起疑心了吧……」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降龍羅漢和伏虎羅漢,「喔,還好,沒摔壞,雖然說公務員的工資已經漲了不少,可是萬一要我賠的話,就真的只有去獻血才行了,獻一次就得兩百CC吧,剛才我吐了多少?嗯,也就一百五十CC,所以這一口血吐的不算冤,不算冤……不過媽的還是很不值得呀!」
  「他們當時交手了?不過,那時隊長也是小孩子吧,兩個小孩子打架能激烈到哪裡去啊?」唐卡覺得沒勁。
  「不是,據隊長說,當時馬利格勒的慘案很可能是出於約翰·弗多拿之手……」江振川緩緩道。
  「什麼?一個九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桑若影失聲道。
  這一次,連蕭矢的臉上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雖然只有九歲,可是當時的約翰·弗多拿已經在'神'的應用上達到了超級別的水準。所以才能在眾多的超念高手中引發他們狂暴和殺戮的情緒,從而製造了那樣的驚世慘案。」江振川嚴肅地道。
  「可是,為什麼?一個才九歲的孩子,竟然會做這種事?」桑若影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這個就不大清楚了,不過據隊長說,當時的約翰·弗多拿在看眾人亡命廝殺時,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胖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也難怪,如果一個年僅九歲的男孩在那樣的場合中居然面帶微笑,也實在是太詭異了些。
  「這傢伙,他能操縱人的心理麼?那樣的話,我們可真的要小心了……」蕭矢自言自語道。
  「所以決不能和這傢伙對單,而且至少要保持二十米的距離,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脫出他控制的範圍。」江振川警告道。
  「為什麼一定是二十米呢?」胖劉問。
  「這個麼,是隊長估計的結果,因為當年他們交手時彼此的實力差不多,而隊長的'神'能夠達到的範圍就有大約二十米的距離……」江振川解釋道。
  「隊長原來也能夠操縱'神'啊……」桑若影驚喜地道。
  「當然,他的'神'可不是一般的強呢!」江振川扶了扶眼鏡,微笑道。
  「又在說我什麼閒話啦?」身後突然傳來那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
  「隊長!」桑若影驚喜地叫道,跑了過去,差點撲到他懷裡。
  其餘幾個人也面露喜色。
  「追到那幫傢伙了麼?」唐卡緊張地問。
  「追是追到了,可惜追到的是能化身又會絕障的路德·阿斯特那,沒過幾條街就被他甩了……」班鳴卓故意垂頭喪氣地道。
  「這樣啊……」唐卡也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沒什麼啊,隊長能追上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桑若影安慰道。
  江振川有點驚訝地望著班鳴卓,對這個老搭檔的本事沒人比他再清楚了。這麼厲害的班鳴卓居然讓一個平平無奇的'百萬富翁'甩掉了,可真是意外。
  班鳴卓暗中吐了吐舌頭,心裡說聲對不起,又向一邊的徐東清道:「真是慚愧啊,徐隊長,我們居然一點忙也沒幫上……」
  徐東清苦笑一聲道:「這句話應該由我們警方來說才對,不知道班隊長現在有什麼打算?」
  「打算是沒有,北京這麼大,一時半會兒恐怕也找不到那些混蛋的蹤跡,我們還是先回去保護好康雲兒,尋人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警方了,畢竟你們的人手夠多,只要能夠發動群眾,就不愁找不到點什麼蛛絲馬跡。」班鳴卓坦然道。
  「嗯,這樣也好!」徐東清點了點頭,「那麼就先再見了……」
  班鳴卓說聲再見,打了個手勢,A組的成員們跟著他離開。
  望著A組的成員們離開大廳,徐東清陷入了沉思中。
  「想不到連A組的人都拿他們沒辦法……」那名眉清目秀的女警官歎道。
  「這可不一定啊……」在女警官驚訝的目光中,徐東清意味深長地道。
  「老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上車,江振川就迫不及待地問。
  「什麼怎麼回事?」班鳴卓裝糊度。
  「以你的本事,怎麼可能讓路德·阿斯特那跑掉?這根本沒道理麼!」江振川氣急敗壞地道。
  「哈哈……,知我者老江也!」班鳴卓衝他翹起了大拇指。
  「噢,這麼說……你抓到那傢伙了?」江振川驚喜地道。
  「真的嗎?隊長?抓到他了?快點,讓我們看看!」胖劉興奮地道。
  「對,看看他和胖劉到底誰是世界第一胖的超念戰士……」蕭矢插嘴道。
  胖劉嗷地叫了一聲,撲過去掐他的脖子。
  班鳴卓微微一笑:「抓是沒抓到,不過也等於抓到了……」
  「這是什麼意思?隊長你不要再打啞謎了好不好?」唐卡納悶地道。
  「你是說……用了'影蠱'?」江振川若有所悟地道。
  「正是如此!」班鳴卓一拍大腿道。
  「影蠱?那是什麼?難道是阿影造的蠱?」唐卡撓了撓頭。
  桑若影重重地在他頭上擂了一拳:「你才造蠱呢!淨瞎說!」
  「哎喲!痛!」唐卡苦著臉揉了揉腦袋。
  「'影蠱'是'神'的一種技巧,利用自己的部分念力影響對方的腦神經,但是當時並不起作用。而是在一段時間後,才會發作。施蠱者憑著念力的同頻感應,即使在很遠的地方,也一樣會捕捉到對方的位置。」江振川耐心地解釋道。
  「就是說,無論那個臭胖子走到哪裡,隊長都能輕而易舉地重新找到他嘍?」唐卡興奮地道。
  「不許說臭胖子!」胖劉放下小妖,又去掐唐卡。
  「可是,用'影蠱'的話,需要全神貫注地直視對方雙眼很長時間呀,那傢伙怎麼可能給你那種空閒?」江振川搖了搖頭,不解地問。
  「好笑就在這裡,那個笨蛋在雍和宮大殿中把自己扮成了看門羅漢。他也不想想,雖然他變得一模一樣,可是我們中國的老百姓最喜歡往羅漢身上放些硬幣什麼的來求個平安。整個雍和宮就他一個假羅漢身上屁毛錢都沒有,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還故意裝得沒發現的一個一個看過去,每一個我都故意看足一分鐘。所以到他時雖然用一分鐘施了影蠱,他也沒發現,然後還故意裝做被他擊中,讓他溜掉……」
  「嗯,放長線,釣大魚……」蕭矢點了點頭,「以這個胖子的重量,相信掉上來的魚一定不會小……」
  「啊!臭小妖,你還說……」胖劉又放下唐卡,來掐小妖。
  「可是,剛才你為什麼不告訴徐警司呢?」江振川問道。
  「那樣的地方,怎麼能保證沒有美國情報人員的臥底?」班鳴卓撇嘴道,「說的話,明天給他打電話吧,我施的'影蠱'的潛伏期是二十四小時,這段期間內我也不知道對方的位置,所以,一切就等明天了……」
  在清王朝鼎盛時期,北京西北郊出現了一座被歐洲人譽為「萬園之園」的世界名園。它共佔地5200餘畝(約350公頃),比頤和園的整個範圍還要大出近千畝。園內薈萃了中國的名園勝景和物產精華,珍藏著大量的文物珍寶和古籍文獻,園中的建築融合了國外的西式風格。其瑰麗足可以與埃及金字塔、巴黎聖母院甚至羅馬競技場相媲美。1860年,英法聯軍侵入北京,進行了一場駭人聽聞的大搶劫。為了掩蓋他們暴行,10月18日,他們用一把大火將這座中外罕見的藝術寶庫焚燬。 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這裡又慘遭浩劫,殘存的十餘處景區慘遭劫掠,聯軍掠奪了園內的大批藝術珍品。清朝覆滅後,軍閥、官僚、政客以及鄰近的居民肆意掠奪這裡的遺物,使這裡淪為一片一片古老而滄桑的廢墟。
  圓明園。
  夜幕下的大水法了無人跡。蒼白的月光照在古色古香的巨石上,平添了幾分淒涼。
  一個黑影飛快地在廢墟間穿越著,速度之快,宛如一縷輕煙。
  當他來到大水法的遺跡時,停了下來。喘息著向四周張望著,臉上露出疑問的神色。
  「你來晚了呢,路德……」一個聲音冷冰冰地道。
  路德·阿斯特那轉過身去,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蹲在自己身後不足十米遠的地方。不用問他也知道對方是誰,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擁有這樣神出鬼沒的速度,那就是「蝙蝠」--古拉·揚克爾。
  「不僅晚了,看起來還傷了呢……」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從一堆亂石上居高臨下地傳來,這樣輕鬆快活的聲音,自然是出自「花花公子」亞當·佛裡格·肯尼迪之口了。
  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在亂石堆上幻影般地紛紛出現。
  路德·阿斯特那強忍著肩頭的巨痛,氣惱地道:「別說風涼話了好不好,差點就來不了了……」
  「怎麼?被盯上了?」特蕾西·布蘭登關心地問。
  「是啊,不過還好,已經擺脫了……」路德·阿斯特那點了點頭道。
  「究竟是誰?竟然能傷了你,難道是激光狙擊手?」約瑟夫·拉塞爾若有所思地道。
  「不, 是A組的隊長班鳴卓……」傷口突然一痛,路德·阿斯特那呲牙咧嘴地道。
  「噢?你和他交過手了?這傢伙實力怎麼樣?有沒有隊長說的那麼強?」古拉 ·揚克爾問道。
  「強是很強啦,幸好我用化身的能力逃脫了,還給了他一下重的呢!」路德· 阿斯特那有點得意地道。
  「居然會被你傷了,強也有限的啦……」亞當·佛裡格·肯尼迪撇嘴道。
  「混蛋,你這是什麼意思?」
  「都別吵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廢墟的至高處隱隱傳來。
  所有的人立刻都沉默了下來。
  一個消瘦而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顯現出來。他的兩邊分別站著「自由女神」瑪麗·亞利桑德拉,「傳教士」保羅·康特拉,「孩子」馬丁·艾登,以及「瘟疫」霍華德·瓊斯。
  月光下,約翰·弗多拿那神賜一般的英俊面孔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路德,現在把遇到班的經過從頭到尾,詳細地講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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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見端午

  月色如織,微風吹拂。朦朧的夜色給圓明園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令人想起數百年前的某個夜晚,是否也發生過什麼故事?
  在傾聽路德·阿斯特那講述經過時,約翰·弗多拿那張年輕的面孔上一直保持著那一絲神秘的微笑。一直到整件的事情訴說完畢,整個大水法又重新陷入一片沉寂。沒有人說話,末日審判團的戰士們在等他們的領袖為他們做出判斷。如果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還信賴著誰的話,那就是他們的「引導者」--約翰·弗多拿。
  終於,他們年輕而英俊的首領開口了,略帶著南部口音的英語在靜謐的黑暗中顯得輕飄飄的,透出一種軟性的溫和。「在這個廢墟上,曾經是規模空前的皇家園林,同時又是一個朝廷發號施令的統治中心。那時,這裡有著數不盡的精美器皿,各種神奇的繪畫和雕塑。而現在呢?這裡只是一片永遠的廢墟。」他笑了笑,突然問道:「你們都知道火燒圓明園的傳說吧?」看眾人都紛紛點頭,他微笑著繼續道:「在那之後,還有包括我們美國在內的八國聯軍入侵北京,再一次對這裡進行了劫掠。」他搖了搖頭道,「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都可以說是犯罪的行為,是對世界文化的犯罪。可是……」他的口氣突然一轉,「對這個華美的園林破壞最大的並不是我們這些外來的侵略者,而恰恰是中國人自己。原本清朝的皇太后慈禧已經對這裡進行了修繕,八國聯軍入侵後,也只是搶走了可以移動的文物,並沒有再次的放火。而那些住在附近的亂民,和那些太監大臣,卻將這裡大拆特拆,將石材粉碎,據為己有。甚至埋在附近的地下,以便將來風聲過後,再掘出販賣。更為有趣的是,在百餘年後,正當中國政府大力回收圓明園的文物時,他們的一家拍賣行竟然面向國際公開拍賣來自這裡的三件珍貴文物……」 他停了一會兒, 側著頭微張雙肩道「這樣的事情,在美國,甚至在歐洲都是難以想像的。中國人,是一個缺乏自尊的民族。他們毫不猶豫地丟棄了自己五千年來燦爛的文化傳統,而迷戀上我們生產出來的快餐文化。他們的年輕人更視前往美國為第一的人生目標,他們的民運分子更是公然叫囂著要把自己的祖國變成殖民地,這樣的國家,是不配擁有明天的……」他抬起頭來,一一掃視著自己的團員們。「這也是我們來此的目的--,將未來從他們的手中奪走,而這一切,卻離不開中國人的幫助……」
  「團長,你是說這次會有中國人幫助我們?」特蕾西·布蘭登眨著長長的睫毛問道。
  「是啊,看,那不是,他們已經來了……」約翰·弗多拿伸手向她身後一指。
  眾人回首望去,只見遠方亮起了兩道筆直的白色的燈光。
  A組新居的大廳中,班鳴卓也用他那懶洋洋的聲音向大家講述了當時的經過。
  「這麼說,一切都要看明天的了……」蕭矢若有所思地道。
  「那個什麼引導者不是也是'神'方面的高手麼,會不會有識破的可能?」路嬋娟有點擔心地問。
  「這個倒不會, '神'的技巧運用上是千差萬別的,除非他狠下心來對那個'百萬富翁'的腦神經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否則就別想發現我布下的'影蠱'。可這樣一來,那胖子就成了一個廢物了,想必他也不會冒那麼大的險。唯一擔心的是他們會把胖子隔離開,不讓他隨大隊行動,不過即使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好損失的,照樣可以抓到那個臭胖子……」
  胖劉聽班鳴卓一口一個臭胖子,把嘴撅得老高,可又不敢對自己的隊長說什麼。
  「真可惜,這麼好玩,核桃卻看不到……」核桃的小嘴撅得比他還要高。
  「有什麼好可惜的,我們還不是呆頭鵝似的在機場傻等,那些美國佬真是可惡,只會躲躲藏藏的,根本不敢和我們一決勝負。」唐卡不滿地道。
  「美國人就是這樣吧,手段如何對他們來講並不重要,只要達成最終目的就行了,何況他們一向就有怕死的傳統。不過,他們倒是很善於為自己惡劣的行為找借口,也就是說,他們很愛面子……」江振川道。
  年小如好奇地問:「隊長一口一個胖子,難道那傢伙真的很胖麼?比胖劉還胖?」
  「不要拿我和那傢伙相提並論啊!」胖劉惱火地道。
  「放心吧,我們只提那傢伙,不會提你的……」蕭矢一反常態地安慰道。
  「咦?小妖怎麼好心起來了?」桑若影微笑道。
  「不是,因為我們根本提不動他啊……」蕭矢微笑道。
  大家看著胖劉氣鼓鼓的樣子,忍了又忍,終於哈哈笑了起來。
  「想不到,中國人這麼懂得享受生活……」「花花公子」亞當·佛裡格·肯尼迪打量著房間四周的佈置,嘖嘖讚歎著。
  「怎麼樣,不比你在夏威夷的別墅差吧?」「牛仔」基德·羅德裡格斯問道。
  「是啊,從外表可看不出來,黑黝黝的,倒像根柱子。」亞當回答道。
  「大概,中國人講究的是內在美吧?」基德攤了攤手。
  「希望他們對女人的觀點也是如此,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好好的安慰那些只具有外在美的女人了……」亞當邪笑道。
  「亞當,你可小心點,這次的任務非比尋常,要是象曼谷那樣因為女人壞了事,別指望團長會再饒你……」路德·阿斯特那在一邊冷冷地道。
  亞當剛想出口反駁,卻被瑪麗·亞利桑德用冷冷地聲音打斷了:「路德說的有道理,亞當,從現在開始,不許任何人單獨外出行動。」
  亞當沒勇氣和美女爭辯,更何況這美女和團長的關係非同尋常,只得嘟噥道:「可惜呀,聽說中國妓女超過一千萬呢,本以為可以好好玩它一次的……」
  「孩子」馬丁·艾登突然湊近他耳邊道:「說女人的話,你看接我們來的那妞兒倒挺漂亮的,你不會錯過吧?」
  亞當微微一愣道:「這我倒沒想到,不過這不大好吧,她可是有丈夫的,何況我們還住著他們的房子……」
  「Bullshit!」馬丁不屑一顧地道,「她連自己的祖國都能出賣,丈夫算什麼?別忘了,你來自美國!」
  亞當聽得頻頻點頭,興高采烈地去了。
  他剛走,一個文質彬彬西服革履的中國人走了進來,將手中的大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各位,這是我剛買回來的北京烤鴨和啤酒,請大家慢用……」「瘟疫」霍華德·瓊斯吹了一聲口哨,過去撕開紙袋,取出食物大吃起來。眾團員也紛紛放下架子,噁心惡相的撕著鴨子,盡情享受中華美食。
  只有瑪麗·亞利桑德拉,馬丁·艾登,以及「傳教士」保羅·康特拉還保持風度,不肯加入。
  「謝謝你,盧先生。」瑪麗·亞利桑德拉向那中國人點頭致意道。
  「沒什麼,瑪麗小姐,這是我的容幸……」那盧先生受寵若驚地道。
  「嘿嘿,亞當正在光顧你老婆,這對你來說大概也是容幸吧?」馬丁·艾登惡毒地想著。
  「對了,約翰先生和亞當先生呢?」那盧先生問道。
  瑪麗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回答。
  「他們有任務出去了,你就別擔心啦……」馬丁過去拍著他的肩頭道。
  受到這樣的禮遇,那盧先生差點激動得哭出來:「是!是!不擔心,我一點都不擔心!」
  「對了,盧先生,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馬丁若有所思地道。
  「什麼問題,您儘管問,馬丁先生。」
  「那就是--你明明是中國人,為什麼心甘情願地來幫助我們美國人呢?」馬丁盯著他的眼睛道。
  「因為我恨這個專制的政府!」盧先生毫不猶豫地道,「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國,中國的一切問題最終都要靠民主來解決。而美國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國家。雖然中國有五千年的歷史,但在民主這個問題上,美國是母親,中國就是美國的孩子。要想在中國推行民主,就必須依靠美國的幫助!為了這個目標,我可以犧牲一切!」盧先生越說越是慷慨激昂。
  「犧牲一切?也包括你老婆麼?」馬丁暗暗好笑,口上卻說:「原來是這樣,幫助中國人民享受民主制度當然是我們美國的義務,這樣吧,你來我的房間,我們好好的研究一下這個問題,你看好麼?」
  「好!當然好!」盧先生忙不迭地點頭,他當然不知道這是為了方便製造別人和他老婆私通的機會。
  眾人雖然都知道,卻都只是好笑的目送著兩個人走進屋去,只有瑪麗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淡淡的霧氣瀰漫下,清晨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按照約定,邵定中帶著自己的高爾夫球桿來到西郊外的盛華高爾夫球場。離得還遠,就已經看見整整齊齊地四輛「龍級」軍用飛車停在大門口了。
  雖然他素知北京軍區的司令員於懷苦是個喜歡講排場的人,不過看到這種配有重武裝的飛車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一進大門,就看到腆著肚子滿臉紅光的於懷苦正嘻嘻哈哈地和幾個小戰士開著半葷半素的玩笑。這也是邵定中最喜歡對方的一點,就是對戰士們從來不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氣。他的那些排場,很大程度上是針對那些大款們擺的。用他老於的話講,就是「格老子的,不能弱了咱軍隊的威風!」
  「於司令員,來得這麼早?」邵定中笑著打招呼道。
  「啊哈!是小邵啊,不過,現在還是叫你邵局長吧!誰叫咱們都是當官的呢?在中國當官的就得講個稱呼。」於懷苦咧嘴道。他是四川人,十八歲參軍,是實打實的從基層幹上來的。當年的對日反擊戰中,他的部隊是第一個登上日本本土的,七十一軍因此而享譽全國。當然沒有人會忘了他從東京撤軍時對著敬國神社放的那一百零八炮。曾經有人問他放一百零八炮是不是和水滸的一百零八將有關係,這位中將把眼睛一瞪道:「當然不是,放八炮是因為紀念八年抗戰嗎?咱們中國人要學老祖宗的心胸寬廣,放他八炮也夠了。」「那還有一百炮呢?」那人又問。「那是龜兒子的利息……」從此以後,於大炮之名享譽海外。
  「如果司令員喜歡,就叫我小邵好了!」邵定中微笑道。
  「那好, 那好,呵呵,就叫你小邵!」於懷苦大笑道,「當時你還在A組的時候,老子就對別人說過,小邵這娃子不錯,將來肯定能出息,這不是,幾年功夫,成了大名鼎鼎地國安局長了!」
  邵定中對對方有益地拿自己當晚輩毫不介意,只微笑道:「司令員過獎了,今天準備打幾局呢?」
  「哎呀……」於懷苦撓了撓頭上花白的發茬,「今天中午還有個演習要看,我們三局兩勝吧!」
  「悉聽尊便。」邵定中答道。
  「要不要博個彩頭?」於懷苦咧著大嘴問道。
  來了!邵定中暗暗苦笑,就知道這門大炮找上自己絕沒有什麼好事。「好啊,不知道於司令員打算用什麼做彩頭呢?」
  「很簡單!」於懷苦揮了揮大手,「要是小邵你贏了,你們國安局的預算可以再加百分之十。經費就由我北京軍區提供。要是我老於贏了麼,只要你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早知道北京軍區的副業是全軍搞地最好的,有人說於司令員是富可敵國。現在看來是名不虛傳啊!」邵定中微笑道,「只是不知道司令員所說的微不足道的東西是什麼呢?」
  「也沒什麼啦!」於懷苦撓著頭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紅皮本本……」
  邵定中臉色頓時一變。
  「起床啦!起床啦!大懶蟲唐卡!」核桃一手舉著一個平底鍋,一手掄著鐵勺在唐卡的枕頭床拚命的敲著。
  「呀!吵死了!幹什麼啊,還早著哪……」唐卡睜開一隻眼睛瞄了瞄窗外,又低下頭想繼續睡。
  「不早啦!大家都起來了!娟姐昨天花了一天的時間做粽子,你不想吃就算了!哼!」核桃小嘴一撅,出去了。
  「什麼種子啊,我才不管呢……只有老江才喜歡種子……」唐卡又迷迷糊糊地趴回床上。
  趴了一會兒,他突然一躍而起,大聲叫道:「粽子!是娟姐做的粽子!」一邊叫,一邊慌慌張張地套上褲子,閃電般衝出門外。
  餐廳裡,年小如和桑若影正興致勃勃地將菖蒲、艾葉、榴花、蒜頭、龍船花扎成的艾人掛好。路嬋娟則在一邊笑吟吟地將艾葉剪為虎形,準備一齊掛起來。核桃呢?她正坐在門便用菖蒲作小劍,一根根地插在門楣上。這些都是驅魔祛鬼的。
  班鳴卓,胖劉和蕭矢都坐在桌子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粽子。看他們眉開眼笑的樣子,便知道這粽子著實是好吃得很呢!
  「好啊,你們也不等我就開吃了!」唐卡衝了進來,順手從胖劉嘴邊搶走了一個剛扒開的粽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胖劉咬了一個空,愣愣地望著唐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叫道:「臭唐卡,那是我的!」
  「什麼你的我的,我們是共產主義者,分那麼清幹什麼,哈哈!」唐卡吃的更香了。
  胖劉撓撓頭,揀起桌子上的粽子葉,「啪!」地一聲糊在了唐卡的臉上。
  「啊!這是什麼啊!臭胖子,找死嗎?」唐卡大叫著在胖劉後面追著。
  「共產主義者是不怕死的!」口裡說不怕,胖劉跑地卻比風還快。
  「好啦!別鬧啦!你們兩個,再鬧我就和小妖把粽子都吃光!」班鳴卓笑道。
  這句威脅比什麼話都有效,兩個人乖乖地坐回道桌子旁,互相瞪著眼睛象比賽似的大吃特吃起來。
  路嬋娟見班鳴卓一句話就擺平了這兩個小子,忍不住對他微微一笑。
  班鳴卓望著那秀麗的笑容,心中一直溫暖下去,忍不住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要是就這樣一直下去就好了啊!我的A組……」
  公安部特別行動組寬敞的辦公室內,徐東清注視著桌面上的三維北京地圖,久久不發一言。
  那個年輕的女警官突然捧著兩個黑皮本一臉興奮地走了進來:「組長,你看,這回我們可是中了大彩啦!」
  「搜查有發現了?」徐東清笑問道。
  「嗯……」女警官高興地點了點頭,「按您的指示,挨家檢查死者的直系親屬。這兩本日記是從王純棟妻子的家裡搜出來的,據他妻子交待道,按王的吩咐,本來應該在他一旦出事的情況下立即燒掉的,可她終於沒捨得燒掉亡夫的遺物……」
  「好吧,讓我們來看看'新魂'的真面目吧!」徐東清強壓著心頭的興奮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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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賭注

  「怎麼樣啊,小邵?」於懷苦粗豪的笑容中露出不經意的凌厲。
  邵定中沉吟了片刻,緩緩搖頭道:「於司令員的賭注太大了,定中恐怕玩不起 ……」
  「哦?」於懷苦瞇著眼睛舔了舔下唇,那神情就彷彿在野地中準備擇人而嗜的豹子,「以邵局長的膽識,這麼一個小小的賭注都不敢接麼?」剛才他親切地稱邵定中為小邵,現在又改口稱邵局長了。
  「於司令員,你也是老資格的中央委員了,那樣的東西你拿了不覺得燙手嗎?」邵定中反問道。
  「逑兒!」於懷苦不屑地道,「你邵定中拿得,我於懷苦就拿不得?」
  邵定中微微一笑:「於司令可知道我邵定中為了這東西,這幾年遇刺了多少回嗎?」
  於懷苦把眼一唬道:「老子要是怕死還他娘的參軍打日本鬼子?你邵定中現在還不是沒事兒的人似的,連醫院都沒去過一趟。」
  「這可不能比, 怎麼說定中也是從A組出來的,大小的場面見的多了,再說我國安局的保安也是一流的,你於司令員的身手再好,恐怕也對付不了他們吧……」
  於懷苦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是,老於的身手的確不能和你比,不過你小邵老抱著這麼一個炸彈在懷裡,恐怕早晚要弄出事來,現在馬上就要召開四十一大了,中央換屆選舉,你那個東西的份量有多大誰不清楚?那些個老頭子們要想垂簾聽政,就得先把自己牌面清利索了,這個時候誰的小辮子被抓住,誰就會被踢出政治局。現在的政治局常委裡面,沒有小辮子的又有幾個?而他們的小辮子,就是被你邵定中抓著的!」於懷苦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邵定中:「往好了說,你邵定中能好風借力,平步青雲,進政治局,選常委都是指日間事,往壞了說,要是你不肯入圈,和那些畜牲同流合污,那恐怕連你的國安局都得被連鍋端嘍!」
  邵定中淡淡地道:「於司令員喜歡賭博麼?」
  於懷苦微微一愣:「我只是喜歡和人打賭,上桌子的事情可從來不幹……」
  邵定中微笑道: 「以前在A組的時候,在國外執行任務時常常去賭場,偶爾也玩那麼一下,賭博最關鍵的就是下注的時機,時機把握的好,一次梭哈就可以大獲全勝,把握的不好,那麼就有全軍盡沒的危險。我現在手裡掌握的,就是這個左右全國局勢的賭注,而這次的四十一大,就是我下注的最好時機……」
  「哼,你他娘的也是個機會主意者,現形犯!我說小邵,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時候,下面的情況有多緊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害是'老鼠、蒼蠅、蚊蟲、蟑螂',新四害呢,'老鼠、蒼蠅、蚊蟲、幹部'!你聽聽,他娘的幹部都成立四害之一啦,這麼說起來,你和我也算四害了!」
  邵定中忍不住笑了出來,轉瞬又問道:「軍隊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是那個德行?年輕的軍官嗷嗷叫著要和美國開仗,軍隊裡面的太子黨將走私越辦越紅火,中央使勁地往軍隊裡塞人,媽的塞進來的都是馬屁大王,有幾個會打仗的?」於懷苦搖頭道。
  「戰士的素質還好吧?」邵定中關心地道。
  「老於帶的兵,什麼時候差了?」一提到戰士,於懷苦雙眼立時發亮,「中央塞人也就塞到團級以上,底下地還是老於說了算,都是好娃兒,可就是派不上用場 ……」
  「那就好……」邵定中肯定地點了點頭,「只要軍隊穩定,暫時就還不會大亂,然後麼……」他像著於懷苦微微一笑,「就看我的這一局是輸是贏了……」
  「沒有提到任何名字啊……」徐東清用右手的食指關節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那麼說,這日記也沒什麼用了……」女警官有點失望地道。
  「也不能這麼說,你看,雖然沒有具體的名字,可這幾個代號,贏政,沛公,胤真,還有曹操。很明顯,都是一些梟雄類的帝王,在某種意義上也就說明了這個組織的宗旨。」徐東清道。
  「贏政麼,是鐵腕執政,一統天下。沛公就是劉邦啦,能伸能屈,以退為進。曹操呢,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胤真則是心狠手辣,但又清廉治國。他們準備用這樣的手段來治理中國麼?」女警官自言自語道。
  「非常的時期,就要用非常的手段。」徐東清沉思道,「也不能說他們這樣的思路是沒有道理的。不過這樣的強權政治對現在的中國來說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也許一二十年間也許會生效,最後必然又陷入權利移交的問題中去。」
  「那我們的立場呢?」女警官有點緊張地問。
  「呵呵,有點像賭局啊。」徐東清歎道,「這次的四十一大,決定著中國未來數十年的走向問題。而我們警方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罷了。這枚棋子怎麼走,恐怕早就在某些人的預料之中了。只不過,有時候,棋子也會不聽話地蹦起來呢!」
  徐東清和那女警官微笑著相互交換了一眼。
  「如果沒有其他意見的話,這份意向書,我就準備向政治局提交審議,然後再交給人大批准。」許遠軍掃視著屋子裡的眾人道。
  經過連續一晝夜地討論,大家的雙眼中都充滿了血絲,會議室中的氣氛也凝重到了極點。
  「我決定保留意見。」周明昔沉著臉道。
  「大家都有保留意見的權利,這裡畢竟有個民主的問題……」許遠軍看了周明昔一眼,「不過這裡大多數的人還是支持遷都西安的吧?這樣就可以了。至於剩下來的問題,我們要相信政治局和人大的決定。」
  「如果提交政治局和人大批准的話,要多長時間?」馬天心問道。
  「怎麼也要兩個月吧,這樣重大的問題,要徵求多方面的意見。」許遠軍回答道。
  「那樣的話,我們要不要通知有關部門著手準備遷都的事宜呢?」馬天心道。
  「在沒有得到政治局的批准前,遷都西安的計劃絕對不能透露給外界,以避免不必要的問題。而且,四十一大以前,我們的這個決定還不能向政治局正式提交。」許遠軍斬釘截鐵地道。
  「這算什麼,是明哲保身嗎?」寧自雪不客氣地道。
  「如果這份意向書將來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我願意一個人來承擔責任。」許遠軍深深地望著寧自雪道,「這不是保身,是保護。」頓了頓又道,「這樣的一個決定正確與否,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觀眾朋友們你們好,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八點三十分整,今天是農曆五月初五,是我國民間隆重的傳統節日——端午節。又稱端陽節、端五節、重五節等,民間俗稱「五月節」。因「端」與「初」同義,「五」與「午」同音,按地支順序推算,五月為「午月」;故五月初五日稱「端午」。全國各地地群眾從昨天就已經開始紛紛舉行了龍舟點睛、祭江、祈福等慶祝活動,黨和國家領導人昨天出席了由中宣部主辦的'幸福的五月'大型歌舞演出,在歡樂而詳和的氣氛中,與全國人民一同慶祝這個古老的民族節日……」
  「這就叫與民同樂呀……」班鳴卓喃喃地道。
  「怎麼了?」路嬋娟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心生感觸而已。你看,不管中央內部鬥得多凶,在電視上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個個都面帶微笑,風度翩翩……」班鳴卓笑道。
  「要保持政治形象麼,這個很正常啊。」路嬋娟微笑著回答。
  「不,我的意思是指中國人真愛面子啊,甚至可以說是太愛面子了。為了面子,連事實都不肯面對了。」他停下來,看著路嬋娟,「為了這張臉,連一顆心都不要了……」
  「你呀,不是整天說不談國事麼?怎麼又忍不住開口了?不管好你這張嘴巴,將來可有苦頭吃了……」路嬋娟嗔道。
  「哈哈,有苦頭吃麼?」班鳴卓突然一伸手,摟住了路嬋娟的纖腰,「今天你又做什麼苦頭飯給我吃啊?」
  路嬋娟秀麗的臉龐變得彤紅,將手握成拳頭伸到他的面前:「猜猜看,是什麼?」
  「啊?猜迷呀,這個我最不擅長了……不如讓小妖來幫我猜吧……」班鳴卓作勢欲喊小妖。
  路嬋娟又氣又急地給了他一拳,打得他呲牙咧嘴道:「好,好,投降,投降,我猜……是香包吧?」
  路嬋娟修長的手指緩緩張開,一枚小巧的紅色香包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
  班鳴卓小心翼翼地拎起那個香包,念著上面的金字:「平安……」又翻過來看另一面,「如意……」
  他舉起香包在鼻端聞了聞:「很香啊,裡面放了什麼?」
  「不過就是一點檀香、八角、花椒、琉璜,都是平常的東西……」路嬋娟羞澀地道。
  「平常的東西才好啊!」班鳴卓珍而重之地將香包放進懷內,抬眼望著路嬋娟,「現在的人,拚命地追求自我和個性,連一顆平常心都失去了。結果呢,一出門,嘩,滿大街個性的人。」
  路嬋娟聽他說地誇張,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也很正常麼,不是每個人都甘於平凡的……」
  「支持這個世界的,不正是那些最平凡的人麼?我們甘心為之戰鬥而犧牲的,也是那些平凡的人啊……」班鳴卓輕聲道,「把自己放的那麼高,整天的居高臨下,俯視眾生,才會那麼容易失落吧。而抬頭的話,卻可以看到藍天和白雲呢……」
  「你今天怎麼了,大道理滔滔不絕的……」路嬋娟奇道。
  「今天,今天不是說話的好時候麼……」班鳴卓的眼中突然露出奇怪的神色,「至於明天會發生什麼,是不是明天還會和今天一樣,我們誰也不知道啊……」
  「你在說什麼啊,明卓……」路嬋娟驚訝地道。
  「有些話該說的時候就說,否則也許永遠都說不出口……」班鳴卓臉色凝重地道,「我平時也是太過謹慎了,否則的話,可以為那些平凡的人們做更多的事……」
  路嬋娟深深地望著他道:「明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班鳴卓緩緩地搖頭:「沒什麼,我只是有點不安罷了,今天晚上就要和約翰· 弗多拿交手了,經過這麼多年,不知道他進步了多少……」
  「放心吧,又不是你一個人去戰鬥,這可不是在莫斯科,而是在北京,是在我們的土地上……」路嬋娟安慰道。
  班鳴卓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路嬋娟望著他的笑臉,心裡卻一點也無法輕鬆下來。
  「成功啦!」江振川喃喃地道,「真的,這是……我真的成功了……」
  他的面前,那株奇怪的植物附近的潮濕的砂土表面迅速乾燥,而那植物卻越發地顯得青翠欲滴了。江振川高興地大叫一聲,在空中猛揮了幾下拳頭。
  「咦,老江,你怎麼高興成這樣啦?」核桃突然從門邊露出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核桃,你看,我終於成功啦!你看,這棵植物的吸水速度是普通沙地植物的三倍,在空氣中的損耗卻只有仙人掌的五分之一。而根莖可以在七天內延伸到八米深的地表中。這樣的話,即使是再恐怖的沙漠,它也可以輕易地生存下來啦……」江振川興奮地不停搓著手。
  「可是它一點都不好看吶……」核桃側著頭看著那棵古怪的植物。
  「它是只醜小鴨啊,不過它可是這世界上最頑強的草呢,有了它的話,也許我們就能夠保住我們的北京城啦!」江振川開心地道。
  「嘻嘻,老江你是為了這個高興啊,剛才我還以為你又要和你的余萱見面了呢 ……」核桃笑嘻嘻地道。
  「啊!你找打嗎,臭核桃!」江振川老臉通紅,舉起拳頭,作勢欲打。
  核桃朝他扮個鬼臉,轉身跑了。
  和於懷苦道別之後,邵定中架著他的專屬飛車向國安局的方向飛去。
  飛車駛得十分平穩,可他的心卻不能平定下來。從於懷苦的話裡,他聽出來自己現在一定是處於相當危險的環境中。顯而易見,有些人要在四十一大前對自己下手了。原因很簡單,就是要自己手中所掌握的那個東西。誰得到了它,在這場爭奪權利的交鋒中就會立於不敗之地。
  大概新老勢力雙方都會視自己為眼中釘吧?他冷笑著想到。因為他在雙方的明爭暗鬥中一向保持著中立的態度,並不傾向於任何一方。這樣一來,兩大勢力都心中揣揣,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又縮手縮腳,怕把自己逼到對方的陣營中去。一直以來,他都像一個高超的雜技演員,在這根政治的鋼絲上輕鬆自如的保持著平衡。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這根鋼絲就要繃斷了。因為很可能對方已經沒有耐心等自己來下這一注了。
  沒有任何的徵兆,四輛黑色的飛車同時從路兩邊升起,怪嘯著逼近他的飛車,隨著質子光炮的轟鳴,死亡的光雨猛烈地傾瀉而至。
  來了!來不及細想,邵定中猛地一扭操縱桿,他的飛車斜斜地掠過地面,車翼帶起大蓬的泥土,而緊隨其後的質子炮更將地面射出一串長黝黑的深坑!
  剛剛擺脫這次光炮的突射,前面不遠的草叢中突然又升起一個衛星天線似的怪異物體。這一物體剛一在邵定中的目光中出現,他便心中一驚,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按動了坐倚的彈射鈕,整個人「騰」地飛出車身外。那個物體的橢圓形鏡面突然耀眼地一閃,那輛已經無人駕駛的飛車的車體瞬間變得通紅,隨即在空中解體,化為一團團焦黑的殘骸墜落到地面。
  混蛋,想不到連這樣的東西都出動了!身為國安局長,邵定中自然知道那天線似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中國陸軍的終極武器--粒子波相炮。別說是他一輛小小的飛車,即使是美國新一代的低空之王「鬼蝠」式超音速武裝直升機在它的面前也不堪一擊。
  雖然人在空中,但那四輛飛車顯然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大名鼎鼎的國安局長。一連串的瘋狂射擊讓邵定中狼狽異常,如果不是他的念動術出類拔萃的話,早已經化為空中的蒸汽了。 但對方顯然也犯了極大的錯誤,那就是忘記了他曾經身為A組隊長的事實!
  就在兩輛飛車交錯著從他身邊飛過時,突然間車上的操縱全部失靈,兩輛飛車猛地變向,撞在了一起,在空中爆起大團的火焰。
  另外的兩輛飛車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一股巨大的無形力量牽引著拉到邵定中身前。
  與此同時,粒子波相炮再次發出奪命的閃光,不過這一次擊毀的,卻正是那兩輛倒霉的黑色飛車。
  如果說粒子波相炮還有什麼弱點的話,那就是它有兩秒中左右的發炮間隔,這樣微弱的時間也許在戰場上算不得什麼,但對邵定中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在空中迸飛的飛車殘骸突然暴雨般的向粒子波相炮激飛而去,在第二炮還沒有開出之前就將這台陸軍引以為豪的武器砸了個稀吧爛。
  邵定中不敢大意,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四周後,才來到那團殘骸處,仔細地辨別刺客的屍體。
  「京劇臉譜?怎麼會這樣?」邵定中站在那幾具屍體前,呆呆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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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漫遊的約翰

  「你說什麼?國安局長遭到襲擊?」徐東清難以置信地道。
  「是的,剛接到的報告,現場已經派人封鎖了,聽說對方有四輛飛車,還出動了粒子波相炮, 不過還是被邵局長給解決了,不愧是A組出來的……」女警官欽佩地道。
  「沒道理啊……」徐東清喃喃道,「新魂的人一向以六十歲以上的老幹部為刺殺目標的,為什麼這一次卻去刺殺邵定中了呢?」
  「這大概就叫階級鬥爭擴大話……」女警官打趣道,「老的殺膩了,就開始殺年輕的了……」
  「照你這麼說,也就要輪到我的頭上嘍?」徐東清沒好氣地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女警官有點尷尬地道。
  「總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不僅是對象,連刺殺的方式也和以前截然不同……」徐東清自言自語道。
  通訊器的呼叫聲突然響起。
  女警官接通信號後,聆聽了一下,轉頭道:「是A組的班鳴卓隊長……」
  「是嗎?」徐東清沉沉一笑,「終於要開始了……」
  「怎麼樣?」路嬋娟關切地問。
  「沒問題,徐警司還真是好說話,所有的條件全部答應了。」班鳴卓滿意地歎了口氣道。
  「那麼說,唔……今天晚上就要出動了?」胖劉嚼著嘴裡的粽子,含糊不清地問。
  「是啊,今天晚上,所以吃完午飯後大家就要去睡覺,吃飽了就睡,這就是我們A組的戰鬥法則,知道麼?」班鳴卓洋洋得意地笑道。
  「什麼A組的戰鬥法則,怎麼聽也像是胖劉的戰鬥法則才對……」核桃噘嘴道,「吃飽了就睡,會發胖耶!」
  「胖點不是更可愛?胖核桃,呵呵,聽起來比胖劉還順口呀!」唐卡笑嘻嘻地摸著核桃的頭道。
  「胖你的大頭鬼!」一個粘乎乎的粽子「嗖!」地向唐卡飛去,卻被他一低頭躲開 了。
  「啊!核桃,這可是娟姐做的粽子啊!你不想吃就給我麼!」胖劉苦著臉道。
  「對不起啊,娟姐……」核桃怯怯地道。
  路嬋娟微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核桃又惡狠狠地對唐卡道:「哼,臭唐卡,要不是這粽子是娟姐辛辛苦苦做的,今天就讓你吃個飽!」
  「哈哈,說什麼啊,你那幾個粽子哪夠我吃的?」唐卡得意地笑了。
  門外突然傳來門鈴聲。
  「誰會知道我們在這裡?」桑若影疑問地道。
  班鳴卓面色凝重的去開門,不一會兒笑呵呵地提著兩個大筐進來了:「你們看,這可是國安局提供的國家特一級廚師做的大粽子啊……」
  「哈哈,好啊好啊!」胖劉高興地叫著。
  「好啊好啊!」年小如眼睛亮地象星星一樣。
  「好啊好……」唐卡笑到一半,突然笑不出來了。
  他不好意思地向冷冷地盯著他的核桃笑了一下,突然向門口衝去。
  門猛地被無形的力量關閉了,還自動上了鎖。
  「哇~~~!」隨著唐卡的大叫聲,十幾個大粽子劈頭蓋臉地衝他飛了過去。
  班鳴卓和大家一樣哈哈地笑著,突然間彷彿想起了什麼:「對了,小妖呢?」他問胖劉道。「喔,在念佛!」胖劉頭也不回地道。
  「念佛?」班鳴卓奇道。
  「恐怕是在靜坐吧?」桑若影忍著笑道。
  「嗯,小妖的戰前準備總是勝人一籌啊……」班鳴卓點了點頭,「喂!你們!都給我早點上床去!今天晚上可有事做呢!」
  通訊器的呼叫聲響了起來,班鳴卓接起頻道,靜靜聆聽。他的面色很快從微笑轉為凝重。
  「發生了什麼事?」路嬋娟有些擔心地問。
  「定中被襲擊了……」班鳴卓低聲地道。
  「什麼?那他……」
  「放心,他沒事。不過,他擔心對方很可能會對康雲兒下手。利用她的預知能力來左右政局。」
  「那怎麼辦?」路嬋娟皺眉道。
  「定中要求我們加強對她的保護,沒辦法,讓小妖和胖劉留下來吧……」
  「可那樣的話,我們的實力太弱了,能贏得了末日審判團麼?」路嬋娟擔心地道。
  「有徐東清警司的合作,應該沒問題。這回可沒有沙暴幫他們躲過激光狙擊手了……」班鳴卓拍著她的肩頭安慰道。
  「我還是擔心,不行,今天我和你一起去!」
  「這,這怎麼行,你的超念技術又不是戰鬥型的,也沒有作戰經驗……」班鳴卓連連搖頭。
  「不行也得行,六年了,每次你離開,我都……這樣等待的滋味我已經受夠了!」路嬋娟堅決地道。
  班鳴卓愣住了。
  樓頂的陽台上,蕭矢盤膝而坐,細長的呼吸綿密得令人無法察覺。
  所謂的念力都是以腦神經做引導的,激動的情緒必然會影響戰鬥力的發揮。而 A組中在戰鬥時自始至終都能保持完全冷靜的一個毫無疑問就是他蕭矢了。 這一點他自己是最 清楚的。
  當然,他的實力並不是最強的,不僅趕不上隊長和副隊長。甚至連「紅白黑」那三人組合也頗有不如。不過如果真的發生戰鬥,他有信心自己的戰鬥力不輸給其中任何一 個人。 在他看來,隊長太情緒化,副隊長的心太軟。對超念戰士來說,這都是致命的 弱點。 至於「紅白黑」,倒是頗為令人頭痛,他們儘管實力強橫,可始終不肯正面和 對手交鋒, 而喜歡使用一些「邪門歪道」,這一點是蕭矢頗為反感的,覺得他們大大 的傷害了A組的尊嚴。不過隊長倒是對他們那一套頗感興趣,還號召大家向那幾個混蛋 學習。 有什麼好學習的?想起那三個人,蕭矢的呼吸一下就亂了。 可惡,和他們交手 時也是這樣,他們總是有辦法讓自己失去冷靜。什麼「小妖你好漂亮啊, 簡直像個女 孩子」「聽說你下棋時總喜歡偷人家的棋子,是不是這樣啊」 「停手,隊長有事情叫 你……我開玩笑的」從而每次都是以自己失敗而告終。 不過現在不同了,以那三個混 蛋為目標,自己經過了刻苦的修煉,從而掌握了最強的「秘招」。
  現在的他,對戰鬥充滿了渴望。不過,為什麼心中又隱隱的感到不安呢?實際上, 這樣的感覺在接到這次任務後就從 為消失過。身為超念戰士,第六感自然超乎常人的敏銳。相信在A組中,有這樣感覺的 絕不只自己一個。難道對方的實力真的如此之強? 約翰·弗多拿--「引導者」,這 世界上唯一令隊長感到恐懼的人物。他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約翰·弗多拿邁著優雅的步子,漫遊在王府井大街上。
  此刻的他,已經脫了那身黑色的風衣,換了一身淺咖啡色的西裝。頭髮也用染色水處理成深棕色。看上去風度翩翩,可以勝任任何一個少女的夢中情人。
  這就是中國的首都麼,與自己所到的所有首都相比,它顯得龐大而雜亂,但是卻極富生命感。走在街上,除了偶爾可見的國旗國徽外,看不出任何社會主義國家的氣息。一樣有人珠光寶氣,一樣有人衣衫襤褸。
  班,這就是你生活的城市麼?在當年莫斯科的馬利格勒宮,你是唯一一個心靈沒有破綻的超念選手。十八年後的今天,你還能保持童年時那水晶般通透的心境麼?很難吧,看看你周圍的這些人就知道了……
  他的念波延伸開去,瞬間將周圍半徑三十米以內的全部人的心靈搜索了一遍。
  「聽說康樂宮又來了幾個新小姐,晚上哥兒幾個好好的去樂樂……」
  「王八蛋,你憑什麼指揮我,就你那兩下子,也配當領導?……」
  「沒意思,真他媽鬱悶,這世界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沒了,要不就去西藏得了 ……」「為什麼沒人理解我,你們都不關心我,去死吧……」
  「昨天那十萬只夠付首期的,剩下的先用我們部門小金庫的錢墊一下吧,反正也查不到我頭上,主任挪的公款可比我多得多了,要查也得先查他……」
  ……………
  真醜陋,和美國的那些人一樣,人類的心靈真醜陋。他們的存在,一點價值都沒有。地球是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最完美的形式?那樣的話居然也有人相信麼?叔本華說:世界悲慘的罪惡,產生了世界悲慘的苦惱,這世上最愚蠢的想法也莫過於此。 人 類的苦惱真的是因為罪惡而產生的麼?按照這樣的說法,一個一生從無犯錯的人便不 會產生苦惱的。 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類正是因為不斷壓抑心中罪惡的慾望才會產 生如此之大的苦惱。 他們渴望罪惡,卻又用道德倫理和法律來阻擋它的步伐。 他們苦 惱是因為他們拒絕真實,而如果這世界還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話,那就只能是惡了。人們總是試圖去否定自己心中的邪惡。用道德的棺材把它深深地埋在地下, 可邪惡仍 舊生根發芽,全面的體現在人的意志中。它茁壯而強大, 無論幸福和苦難都是它滋生 的溫床。它是世界上最富於生命感和創造性的理念。 它是劍鋒上的閃光,槍口中的火 花,是血與肉的昇華。它超越愛情,蔑視仇恨,擁抱死亡……
  惡即美----這就是我在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得出的唯一結論。
  一個髒兮兮的孩子瞪著明亮的眼睛,伸著小手,對一個西服革履的中年人乞討。那中年人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反倒加快了腳步。孩子沒有死心,繼續跟了下去,還伸手 拉住了中年人的衣角。 跟了十幾米的距離,那中年人猛地轉身,惡狠狠地將孩子摔在了地上:「小王八蛋,別和老子來這一套!」
  約翰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樣的行為,「惡」應該是至上至美的,這種粗魯的「惡」只會令人作嘔。和那中年人擦肩而過時,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那中年人突 然停住了腳步, 眼中露出呆滯的目光,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轉身衝到了馬路上。 刺 耳的剎車聲,行人的驚呼聲,肉體與車體的撞擊聲在一剎那形成了完美的交響樂。約翰恍若無事的繼續走著,那孩子愣愣地望著他,然後開始跟在他的後面。約翰停下 了腳步,伸手召喚那孩子。孩子怯怯地望著他,終於還是走了過來。也許沒有見過如 此英俊而文雅的人吧,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和好奇。
  「你叫什麼名字?」約翰溫和地問道。
  「李小宇……」孩子低聲回答。
  「是誰讓你出來乞討的呢?」
  「是王大哥,他給我們劃了地盤,每天乞討的錢都回去交給王大嫂,要是要不夠錢,王大哥就會打我們……」
  「是這樣啊,你們一起有多少孩子?」
  「我,二毛,小紅,還有張舉……一共十幾個人。」李小宇有問必答。
  「聽著,李小宇,你,和你的朋友們不需要聽王大哥和王大嫂的,你們的錢是自己努力得來的,這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權從你們手中拿走……」
  「可是,他們會打死我們的……」李小宇搖頭道。
  約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用充滿了磁性的聲音低聲地說著:「那樣的話,你們可以搶先下手……」說著,手腕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刀子,「這是國卡米勒斯 刀具公司生產的美國空軍救生刀。 你看,它的刀身多麼優美,那是用高碳鋼製造的,它的表面經磷化處理,有血槽,刺入人體也不會留下血跡。它刀背上有小鋸齒, 可以 充分地破壞肌肉,令傷口難以復原。它的刀柄是實心的,外表包有帶環槽的皮革, 握 持手感很好,不會輕易脫手。它的刀柄是鋼製的,底蓋為六角形, 如果你刺不動的 話,可以用錘子在刀柄上砸下去,或者用單手按住刀的底蓋,用 整個身體的重量往下 壓。這把刀的尺寸適中,質量很小,即使是你也可以輕易的使用。 你看,這把刀簡直 是為你定做的一樣。拿著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它的主人。 這是一把救生刀,是用 來維護你生存的權利的。所以,任何人妨礙到你的生存, 你都可以用它結果對方的生 命。不過要注意,你的力量很小,還不能和對方正面衝突。 只能尋找適當的時機,必 須一擊致命,不可以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下刀的部位一定是心臟或者脖頸。知道心臟 在哪裡嗎?不,不是那兒,那是肚臍。你摸摸胸口的左側,感覺到它的跳動了嗎?對,就是那裡。還有脖頸,你可以從前面割開對方的氣管, 這樣的好處是對方無法叫 出聲來。或者從肩膀和脖頸的交接出刺入, 那裡是大動脈。這適於從後面偷襲,不過 會溜很多血。刺下去的過程中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手不能顫抖,如果顫抖的話,刺的 部位就容易出現偏差。 你看,現在你沒刺手就已經開始抖了,不過這不要緊,你可以 用深呼吸來平靜下來。 聽我的口令,吸氣,再慢慢地呼氣,對,這樣很好,再來,吸 氣,呼氣, 吸氣……很好,你的手已經不抖了。下手之前,要注意周圍的環境,選定 撤退的路線,因為任何事都可能發生的。你的那個王大哥喝酒嗎?果然,我也認為這樣的人一定是酗酒的。那麼下手時就選他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不過不要先刺他,要先殺王大嫂。我建議割斷她的喉管,這樣她就算一下子不死,也不會叫醒王大哥了,事先不要和你的夥伴商量,因為背叛永遠是人類的天性,明白了麼?」
  李小宇愣愣地點了點頭。
  約翰滿意地笑了,繼續道:「殺了他們後,你就是那些孩子的領導人,你要制定新的規範。要嚴厲而公正,讓他們信服於你。這個社會中是充滿了機會的,不過你們無法 以正當的手段出人頭地, 因為你們缺乏生存的物質基礎。既然社會並不關心你們,你們也就無需遵循它的法則。既然社會不願意給你們提供生存的空間,你們就去爭奪別 人的生存空間。 為了生存,一切都是可以的,一切都是可能的,因為這是自然賜予你 們的神聖權利。 不過一切行動前都需要制定計劃,要按照各人的特長分配任務, 性格 機敏的負責觀察環境和收集情報,耐心而反應快的負責放風, 行動迅速穩健的負責行 動。不要連續行動,也不要有規律性。開始不要挑大公司或富豪下手。 因為那些保安 設施你們還對付不了。有機會的話,要多讀一些書。 你不識字?沒關係,可以到教育 中心接受強化教學。一個存儲晶片可以讓你通曉人類已知的全部文字。 不過有些書還 是要經過思考才能消化的,我建議你讀尼采的書。 他能讓你明白到人生的方向,電子 信息和光學感應,這些是對付保安系統的必須課程, 還有金屬應力和材料力學,你們 將來總是要開保險箱的,不是嗎……」
  兩個小時後,約翰·弗多拿懷著愉快的心情,回到臨時住所。
  當瑪麗·亞利桑德拉給他開門時,還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麼?」瑪麗問道。
  「是啊,今天我看到了一個燦爛的未來。」約翰微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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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00: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突襲

  約翰·弗多拿走進大廳之後,立即皺起了眉頭。
  燈光下,黏稠的暗紅色血液在地板上靜靜地流淌著,那個盧先生的屍體以一個怪異的姿態倒在地上。房間裡搖滾樂聲震耳欲聾,末日審判團的團員們仍舊在一邊若無其事地各行其事。約瑟夫·拉塞爾和特蕾西·布蘭登這兩個音樂迷都隨著音樂不停地扭動著身體翩翩起舞;基德·羅德裡格斯對著牆壁在練他的飛刀;班塔利· 哈比則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畫筆在牆上不停地塗抹著。霍華德·瓊斯和路德· 阿斯特那都坐在終端前在上網。
  「出了什麼事?」約翰問道。
  「這個傢伙,他發現了亞當和他老婆在睡覺,居然想對我們動手,真是笨得厲害……」馬丁·艾登看著那屍體搖頭道。
  「他的妻子呢?」
  「在臥室,不過已經被亞當幹掉了,以防她報警……」基德插口道。
  「這個蠢貨,本來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的,我還打算好好給他上一堂美國的民主歷史課呢……」馬丁·艾登用腳尖踢了踢盧先生的屍體。
  「把屍體處理一下,一會兒讓大家在大廳裡集合,我有話說……」約翰淡淡道,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看到了吧,班,這些人就是我的手下。他們都擁有卓越的力量,可自己卻無法控制,只能以殺戮來釋放。對他們來講,除了自己的隊友外,別人的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是說,不再把自己當做普通的「人類」。也許,這就是身為超念戰士的命運吧。你呢,班,你的部下又是如何面對那種壓力的呢?
  「什麼嘛,為什麼我和小妖要留下來啊……」胖劉顯然對於這個決定是不滿的。
  「臭胖子,你哭喪著臉幹嗎啊,我還不是一樣要留下來……」核桃撅著嘴道。
  「哎呀,你們不要這樣麼,留下來也有很多任務啊,你看,今天邵局長送來這麼多粽子,一般人哪吃得了啊,也就你們兩個可以完成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班鳴卓撓頭道。
  核桃豎起小拳頭道:「臭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是笨蛋飯桶嗎?」
  「不是, 你們怎麼會笨呢,A組的智商哪一個不在一百五十以上啊,尤其是核桃,你的智商可是高達一百九十的天才少女,僅次於小妖的二百呀,所以你們決不是笨蛋飯桶……」班鳴卓討好地笑道。
  「哼,這還差不多……」核桃畢竟是小孩子,幾句馬屁就把她給逗樂了,班鳴卓趁此機會趕緊溜之大吉。
  胖劉卻低下頭,像個哲學家似的在沉思著。
  「胖劉,你怎麼啦,想什麼呢?」核桃不解地問。
  「我在想,隊長的意思好像是說我們兩個是聰明的飯桶耶……」
  推開二樓客廳的桃木門,入眼的是江振川清瘦的背影。他聽到腳步聲,回頭向班鳴卓一笑。
  「還在畫呀……」班鳴卓低聲道。
  「是啊,畫畫就好像是她的生命一樣……」江振川感歎道。
  客廳的地板中央,穿著白色睡衣的康雲兒正跪在地上,專心地在白紙上塗抹著。五顏六色的蠟筆在她的四周散落一地。輕風將落地窗的淺藍色窗紗吹拂起來,形成一副動人的圖案。
  「我們,究竟是為什麼而戰的呢?」江振川突然問道。
  「什麼?」班鳴卓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我是說,我們真的可以從她的畫裡看到未來嗎?」
  「也許吧,不過她的畫我是看不懂的……」說著,班鳴卓從地上揀起幾張畫,「這是什麼,好像很多的黑色大鳥在飛……,這個呢?好像是一根大柱子啊,這一張,還是柱子,不過四周多了很多黃色的小球,真是搞不懂……,還有這張,哎,這個小樓畫得倒還清楚,對了,這有點像我們住的地方麼,說實在的,我畫的可比她畫的強多了, 小時候沒加入B組時我就是學國畫的,可惜不能交流,否則倒是可以好好指點她一下,你看,這房子一點立體感都沒有,用色也太深了……」
  江振川苦笑著搖了搖頭,有時候,班鳴卓實在不像是一個情報部門的隊長。
  不願意再聽這厚臉皮的隊長對一個小女孩兒的畫指手劃腳,江振川轉身離開,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他感覺康雲兒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後背,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那雙純淨的眸子又黑又深地望著自己,江振川的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他好像捕捉到了什麼,然而心中又發出空洞的回音。
  康雲兒在望了他一眼後,又低下頭去畫圖了。
  江振川也轉身離開,耳邊兀自傳來班鳴卓滔滔不絕的評論聲。不管怎樣,這孩子絕非想我們想像的那樣完全無法和外界交流……,他默默地想。
  夜幕降臨了這個多災多難的城市。夜中的北京顯示出比白天更輝煌的生命力,五顏六色的燈光圍繞著整個的城市交織成一道道璀璨地霓虹。空氣格外的濕潤,多彩的霧氣將行人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了,彷彿一切都搖蕩起來。
  就好像在這樣的一個黑夜中,北京,活了。
  「找到了麼?」江振川問在身邊閉目冥思的班鳴卓。
  班鳴卓緩緩睜開雙眼,向著自己的老戰友微微一笑。
  「好吧,出發!」江振川回頭向A組的隊員們大聲道。
  「喲,老江今天很有氣魄麼!」唐卡扮了個鬼臉。
  「說什麼呢!」核桃在他身後狠狠給了他一拳,「記著要活著回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唐卡吐了吐舌頭,向她敬禮道:「是!女王陛下!」
  年小如和桑若影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紛紛登車。
  路嬋娟則坐在班鳴卓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坐在駕駛位上的江振川啟動引擎, A組專用的紅旗飛車,緩緩飄離地面,強大的氣流將四周的稻田吹得泛起滾滾的綠浪。
  核桃和胖劉在底下不停地揮著手,蕭矢則站立不動,目光卻一直不離開他們的飛車。
  三個人的形象瞬間變成三個微弱的小點,消失在車窗中。
  A組,出動。
  「報告,已經收到班隊長的信號。」那個漂亮的女警官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徐東清道。
  徐東清緩緩鬆開交叉的十指,拿起桌上的警帽扣在頭上:「通知各單位,出發!」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四十餘輛夜戰專用的警車紛紛騰空,如同一群黑色的巨鳥,向著一個他們也不清楚的目的地飛去。
  國安局的局長室內, 秘書小張放下電話, 轉身向站在落地窗前的邵定中道:「局長,他們已經出發了……」
  邵定中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祝你好運,明卓……」
  A組的飛車內, 年小如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眼睛瞪得溜圓。雖然有過一次實戰經驗,不過無論從哪方面講,那次同這一次相比也是小兒科。桑若影察覺到她的緊張,輕輕的在她腋下呵了兩下。年小如忍不住「咭」地一聲笑了出來,反手過去也搔阿影的癢。看著兩個可愛的少女鬧成一團,大家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唐卡打開立體電視,播音員那標準的普通話立刻在車內響了起來:「各位觀眾,現在為您現場直播的是中國功夫與美國拳擊的爭霸賽,這是一場由中國慈善總會舉辦的中美體育界的傳統賽事。比賽將邀請世界拳王霍利先生親自出場,同時到場觀看此項賽事的還有珍以及傑克等國際巨星,北京各界著名人士以及多位政府代表也將出席觀看今天的比賽。據主辦單位稱,此項賽事的鑽石級門票將高達六萬元,而其次的紅寶石和黃金票也高達兩萬元和一萬元。所有的鑽石票都已經預訂一空,主辦單位臨時決定將原來的座位由三千個增加到五千個,晚會的收入將有近三百萬捐獻給中國慈善總會,我們相信,這將對中國的慈善事業起到極大的幫助。這項爭霸賽如同一道友誼的彩橋,溝通了大洋兩岸,充分的證明了中美兩國人民的深厚情誼,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中美兩國人民一定可以攜手共創……」
  「去你媽的!」唐卡恨恨地罵了一聲,關了立體電視。
  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不知道隊長他們能不能平安的回來……」胖劉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喃喃地道。
  「當然會平安回來,我們A組哪次不是順利完成任務的?」核桃翹著小鼻子道。
  「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跳地好難受啊……」胖劉苦著臉道。
  「你今天晚上吃了多少粽子?」核桃將小腦袋伸到他跟前道。
  「十……十四個,怎麼啦?」胖劉愣愣地道。
  「笨蛋!」核桃重重地在他的大頭上敲了一下,「吃那麼多又不運動,心當然跳地難受了!」
  「這樣啊……」胖劉揉著腦袋道,「那麼就運動一下吧!小妖,來,我們下棋 ……」
  「笨蛋!你這也叫運動嗎?」
  「咦?圍棋不也是體育運動麼?」
  蕭矢在一邊靜靜地取出棋子,將白子遞給胖劉。
  「胖劉的心跳地難受,真的是因為吃多了粽子麼?恐怕……不見得吧?」他默默地想著,拈起一枚黑子,輕輕地落在左下角的星位上。
  「就是這裡呀……」班鳴卓望著眼前的建築物輕聲道。
  「地形很好,附近的建築物和它的間距在六百米以上,正好是激光狙擊手發揮威力的最佳距離。」站在他身邊的徐東清放下手中的微型紅外望遠鏡道。
  「屋主是誰?」班鳴卓問道。
  「是一個姓盧的中國籍男子,曾經留法學習過美術,很有可能在那時被中情局收買了。這公寓是他和她妻子花錢請人自己建的。他的妻子是學建築設計的,你看多古怪的造型,像個大煙囪……」
  「是很古怪,奇怪,這房子好像在哪裡見過……」班鳴卓若有所思地道。
  徐東清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正想問什麼,一個身著黑色迷彩服的特警來到他面前敬禮道:「報告!所有行動人員全部就位!」
  「注意觀察,聽候命令!」徐東清簡短地道。
  「是!」
  「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班鳴卓問道。
  「按照你的要求,一共安排了四十個激光狙擊手,全部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除此之外,我還帶來了兩百五十名重裝特警,以防止對方突圍……」
  「這麼多?!」班鳴卓吃驚道,「不過即使特警恐怕也難以阻止他們吧?」
  「放心!他們用的不是普通武器,而是用這個……」徐東清遞給他一枝槍。
  「這是什麼?」班鳴卓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武器。
  「這是臨時改造的聲波霰彈槍?」徐東清略帶得意地道。
  「聲波霰彈槍?」
  「對,我研究過超念戰士的戰鬥過程和原理,超念力時使用時精神必須高度集中,否則實力再強大也難以發揮。
  經過訓練的超念戰士即使在受驚擾的情況下也一樣可以發揮實力。可這種槍… …」徐東清拍了拍槍身,可以同時發出兩種攻擊,超音波和直徑八毫米的霰彈,即使是超念戰士,也無法同時集中精神來對付兩種不同屬性的攻擊吧?」徐東清微笑道。
  「真有你的呀,徐警司……」班鳴卓歎道,「這樣的話,我們的勝算就大多了,對了,國安局要我們要盡量不傷到對方的臉,這些傢伙雖然都是美國的重犯,可都持有合法的公民身份。只有將屍體保留到可以辨認的程度,才可以免得美國人找麻煩……」
  「已經通知下去了,以他們的槍法,應該沒問題。」
  「這樣就好……」班鳴卓點頭道,「現在能否確定全部目標都在房子裡?」
  「因為怕對方發現,沒有放出微型探測儀。不過通過熱透視裝置觀察,可以確定的是裡面的確有十二個生命目標
  ……」徐東清道。
  「難道屋主不在麼?」班鳴卓皺眉道。
  「不管怎樣,現在也只能行動了……」徐東清沉重地道。
  「好吧,五分鐘後,開始行動……」班鳴卓果斷地道。
  A組的臨時駐地中, 胖劉和小妖坐在棋盤前對戰正酣。核桃趴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雖然她什麼都看不懂,不過還是東一句西一句的支著招。
  「胖劉,你的白子應該放在那裡啊,這樣象梅花圖案,多好看哪!」
  「討厭,別多嘴呀,思路都亂了……哎呀,小妖,你今天佈局好快啊,簡直是落子如飛呢……」胖劉吃驚道。
  「下得爽快些不好麼?」蕭矢頭也不抬地道。
  「不是啦,不過這風格和你平時下的不大一樣啊,嚇了我一跳……」胖劉撓頭道。
  「棋盤上的事情是無法預料的,如果你認為對方會按照你想像的那樣下棋,那你就永遠都贏不了我啊,胖子……」蕭矢慢悠悠地道,「而且,佈局雖然重要,更重要的是進入中局後的搏殺啊……」
  說著,將一枚黑子穩穩地下在白子的腹地上。
  「時間到了……」江振川看了看表道。
  「A組成員注意, 行動後要注意配合地面小組防止對方突圍,不要和對方近距離纏戰,以免被狙擊手誤傷。」班鳴卓望著A組的成員道。
  年小如,桑若影,唐卡和路嬋娟都點頭表示明白。
  班鳴卓又轉頭向徐東清點了點頭。
  「各單位注意,請再次確認!」徐東清拿起呼叫器低聲道。
  「爆破組準備完畢,待命!」
  「狙擊手全部就位,待命!」
  「地面分隊準備完畢,待命!」
  「好!開始行動!」
  話音未落,原本靜寂的黑夜中突然劃過十餘道火光。那是警方專用的「壁虎」火箭在空中的軌跡,這種火箭是破壞建築表面的專用武器。它的特性是接觸到爆破目標後不會以爆炸的形式將目標摧毀,而是深深的鍥入目標,然後利用其強震和膨脹的功能使其壁面碎裂,而不會傷害到建築物內的人或設施。
  班鳴卓緊緊地盯著那房子,熟悉的感覺再度傳來。怎麼會呢?這裡明明是個陌生的地方,為什麼自己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它?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牆壁破裂的一剎那,就是激光狙擊手發揮威力的時刻,不知道能幹掉對方多少人?如果能一下將約翰·弗多拿解決掉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等於是勝卷在握了。
  就在他思忖的時候,十餘枚「壁虎」火箭的箭頭已經紛紛擊中目標,深深鍥入了牆壁的表面。同時發出刺耳的轟鳴聲,隨著這轟鳴,厚實的牆壁雪片般地剝落下來,將整個屋子內的情況暴露出來。
  「怎麼回事?」徐東清突然道,「情況不對……」
  「那是什麼?」路嬋娟舉起手,捂著自己的嘴唇。
  「這是……這東西我們曾經見過的……」唐卡也臉上失色地道。
  「是美制的M-173型武裝機器人!」桑若影失色道。
  屋子的大廳中,站著十二個被稱為「殲擊者」的M-173型裝甲戰士,身高超過三米的鋼鐵之軀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冰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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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00: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逆襲

  還沒等四周的特警們回過神來,M-173特配的自動武器就開火了,十二台旋轉式的重型機槍噴射著耀眼的火舌,暴雨一般的子彈向毫無防備的特警們傾瀉而至。而肩部激光制導的微型導彈也紛紛發射,死亡的光焰將周圍近百米的距離照耀得如同地獄般明亮。
  特警們徒勞地還擊著,射出的霰彈打在對方的裝甲上,乒乓地彈開,超音波對於躲藏在裝甲內的敵人毫無作用,徐東清苦心設計的武器在這時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些是末日審判團的團員嗎?」徐東清望著那些瘋狂射擊著的「殲擊者」呆呆問道。
  「有一個肯定是,那就是路德·阿斯特那,我可以感受到我在他身上布下的影蠱。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其他的都不是。這些人究竟是誰?」班鳴卓變色道。
  「現在來不及談這個了……」徐東清咬了咬牙,下令道:「激光狙擊手,支援地面部隊!」
  「是!狙擊手開始射擊!」
  雖然激光狙擊手不是為了對付殲擊者而佈置的,不過這個時刻怎麼也比地面部隊管用的多。一旦擊中對方弱點的話,一樣可以將殲擊者擊倒。更重要的是,他們無需擔心對方的反擊。
  一道道激光束劃破夜幕,射在殲擊者的裝甲上,灼出一個個紅色的斑點。其中一個殲擊者被擊中了薄弱部分,電路著火,在一片藍色的火花中,嘶叫著倒了下去。
  徐東清和班鳴卓的心情還來不及放鬆,一聲驚叫從通話器中傳來:「有人襲擊! 4號5號失去聯絡!」
  「報告!8號也遭到襲擊,失去聯絡!」
  「我看到對方了!媽的!他的速度太快了,無法瞄準!」
  「報告,9號也……啊--!」
  驚呼和慘叫聲在通話器中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是古拉·揚克爾!」班鳴卓恨道。
  「念動速度第一的古拉·揚克爾?」徐東清變色道。
  「 沒辦法了, 只有我去阻止他!唐卡,你和老江負責幫助地面部隊對付那些殲擊者。小如和阿影保護徐警司,嬋娟你去救治傷員!」話音未落,人已在半空消失了。
  江振川和唐卡答應一聲,飛身加入了戰局。隨著這兩個一等一的超念戰士的加入,戰局頓時大為改觀。唐卡人在空中,一根長長的銀色鎖鏈已經脫手而出,緊緊地纏繞在一個殲擊者的雙腿上。那個笨重的殲擊者搖晃了一下,絕望的摔倒在地上,肩頭射出的導彈失去準頭,打在地面上,爆炸的力量又將它的身軀彈得老高,頓時化作一堆廢鐵。
  兩個殲擊者見他來勢兇猛,頓時舍下身邊的特警向唐卡撲來。可他們卻忽略了身為A組副隊長的江振川, 這大概是他們一生中最致命的一次忽略。兩個巨大的鋼鐵之軀在肩頭導彈發射器齊開的一瞬間突然身不由己的同時轉向,變得面向對方,在驚恐的短暫對視後,兩個殲擊者射出的導彈齊齊擊中對方。爆炸的巨響和沖天的火焰令得特警們發出一陣歡呼。
  有了兩人的支援,特警們頓時軍心大定。一個腦筋靈活的特警掏出懷裡的質子手雷向一個逼近的殲擊者腳下投去,爆炸的手雷碎片雖然無法穿透殲擊者那堅固的裝甲,可爆炸產生的震動和氣流卻讓這個鋼鐵巨無霸失去了平衡,以一個惡劣的姿態倒了下去。還沒等它爬起來,又有兩個特警跑上來將質子手雷塞進了裝甲的縫隙中。兩聲巨響過後,這台殲擊者便無力地伸展了幾下四肢,停止了運動。其他的特警們見到同事的高招後大為興奮,紛紛如法炮製,一個又一個的殲擊者開始倒下。
  見到情況已經在控制中,徐東清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年小如和桑若影也高興得拍起手來。
  身在外圍的班鳴卓就遠遠沒有他們這麼輕鬆了。雖然早早的就依靠超念感應捕捉到了古拉·揚克爾的行動軌跡,可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根本無法進行追擊。只有在發現對方的行動方向後提前進行阻擊。可古拉·揚克爾顯然也發現了他的到來,並不打算和他進行正面衝突,見了他就遠遠地避開。兩個人就這樣在附近的樓群中展開了一場近乎捉迷藏的遊戲。雖然班鳴卓抓不住古拉·揚克爾,可對方也騰不出手來再對狙擊手們進行襲擊。
  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像黑色的彈丸似的在一幢幢高樓大廈之間躥跳著,身形過後幾乎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軌跡,讓人難以相信這是人類可以作出的運動。
  「奇怪,對方為什麼會採取這種纏戰的策略呢?如果不想交戰的話,可以直接逃跑啊,他應該知道我無法追上他的。那麼說,他的目的是要我留在這裡,來爭取時間,為誰了爭取時間?這裡只有古拉·揚克爾和路德·阿斯特那麼?那麼約翰· 弗多拿和其他的團員到哪裡去了?」諸多的疑問在班鳴卓的腦袋裡此起彼伏,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地面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了,只有兩三個殲擊者還在苦苦支撐著,不過火力已經大為減弱,幾乎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了。徐東清不顧年小如和桑若影的阻攔,來到一個被擊倒的殲擊者身邊,在幾個特警的幫助下撬開了防護罩。他無聲地看著裡面操縱者的屍體,久久才開口道:「這個人我認識……」
  桑若影秀眉一揚:「哦?他是……」
  「他是疆獨分子在北京地區的特派員,曾經在中情局受訓,我們通緝他已經好久了,想不到會在今天把他擊斃了,也算是個意外收穫了……」徐東清苦笑道。
  「難怪他會幫著末日審判團了,原來他們根本是一丘之貉!」年小如憤憤地道。
  「倒不能這麼說……」徐東清搖頭道,「一般來講,即使美國方面也難指使這些疆獨分子去為他們做什麼事情,尤其是這樣傷亡較大的犧牲。依我看,主要的原因不外乎有三個。一,這些疆獨分子都是報復心極重的亡命之徒,前天你們剛收拾了他們的同志,他們要借此機會對你們和我們警方進行殺人報復。二,美國方面答應提供更有力的武器物質支援而換取他們的協助,第三個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由末日審判團的團長約翰·弗多拿親自出面,同這些人進行交涉,你們該不會不知道他的能力吧?」
  「你是說,他利用他的心理暗示的能力讓對方出手?」桑若影若有所思地道。
  「對,這是很有可能的,以他的能力,對付這些毛賊似的疆獨分子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尤其是對方因為他是美國方面的人而對他沒有一點防備……」徐東清沉聲道。
  「他好可惡啊,讓別人和我們交手,自己卻躲起來!」年小如憤怒地揮舞著拳頭。
  「是可怕才對……」徐東清凝重地道,「他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報告!所有的敵人都已經消滅,請指示下一部行動!」一個特警跑過來敬禮道。
  「下一步的行動?」徐東清掃了那個特警一眼,沒有回答,對著桑若影使了個眼色。才轉向那特警道:「下一步的行動麼,就是……怎麼回事?!」他突然轉頭向左面望去。
  那特警也不自覺地向那邊望去。
  八根細長的銀針無聲無息地從桑若影的手中飛出,刺入那特警的身體中。
  「啊……」那特警慘叫一聲,踉蹌地倒退幾步,昏倒在地上。身上原本的迷彩服變成了黑色的風衣,面容也逐漸開始改變。
  「這傢伙是誰啊?」年小如瞪大了雙眼。
  「那是路德·阿斯特那,綽號'百萬富翁'的國際金融詐騙犯!」徐東清低頭望著那人道。
  「原來就是那個會變身的傢伙,可你是怎麼認出他來的呢?」年小如好奇地問。
  「從他敬禮的姿勢,我的手下,沒有人敢用那麼鬆鬆垮垮的姿勢向我敬禮,很明顯那是美式的軍禮……」徐東清淡淡地道。
  「哇!徐警司你好厲害啊!簡直是,簡直是,對了,賊眼光明啊!」年小如拍手道。
  這算是誇獎呢?還是諷刺?徐東清對著這個胸無城府的少女,心中除了苦笑,也只剩苦笑了。
  「那當然,徐警司可是被稱為警中臥龍的智囊型精英呢!」桑若影微笑道。
  「什麼警中臥龍,這兩次對末日審判團我們都落在下風,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好在這次抓住了這個百萬富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交待……」徐東清歎道。
  桑若影望了班鳴卓那邊一眼,有點擔心地道:「不知道隊長怎麼樣了……」
  年小如愣愣地望著桑若影,心想:阿影這眼神好像娟姐看隊長時的眼神啊,難道她也……?這下麻煩了……
  「不如你去那邊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他什麼忙,我這裡已經沒事了。」看來不只年小如,連徐東清看出桑若影的心意。
  飛快地點了一下頭,桑若影那窈窕的身影就飛快地向樓群方向飛去了。
  「果然哪……」年小如癡癡地道。
  「果然什麼?」徐東清不解地問。
  「啊?我是說阿影飛起來果然像小仙女一樣,嘻嘻……」年小如傻呼呼地笑著打起馬虎眼來。
  此刻的班鳴卓正咬緊了牙關緊追著前面的「蝙蝠」--古拉·揚克爾,雖然感覺到對方很可能有著什麼陰謀,可他也無法放鬆了,否則那些激光狙擊手就會成為對方最理想的靶子。而且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對念動速度高達每秒一千五百米的古拉·揚克爾形成威脅。
  桑若影離兩人的距離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雙方那強大的超念場。不過雖然她使足了目力,也無法分辨出那夜空中在樓群中飛舞地那兩道淡淡的幻象。
  「怎麼辦? 以我的能力, 根本追不上他們啊……」桑若影急得咬緊了下唇,「唉,如果是段墨和小妖在的話,一定可以找到制止那個古拉·揚克爾的方法,他們都那麼冷靜……對了,我也要冷靜,冷靜……追不上的話,就得想辦法攔住對方,限制他的速度,這樣的話,首先就要捕捉到對方的軌跡……想像一下隊長和我做的練習……對,就是那樣……」她緩緩閉上秀目,開始做深深而細長的呼吸,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著,顯出一種聖潔般的美麗。
  「好!捕捉到了!那個是隊長,很熟悉的念……另外一個就是古拉·揚克爾了,這樣就可以繞到對方行進軌跡的前方進行阻擊了,可僅止如此,對方會輕易避開,這樣的話……有了!」她猛地睜開了清澈美麗的雙眼,雙臂抬起,月光下伸得筆直的纖長十指間依稀可見八根銀針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去吧!」隨著她一聲輕喝,十根銀針輕飄飄地離手而去,隱沒在夜色中。
  古拉·揚克爾極力地平復著劇烈的心跳,集中精神,閉緊雙目在飛快的行進中保持平衡。在這樣的速度下,目力已經失去了一切的意義。雖然念力仍綽綽有餘,可身體在這樣的不停歇的超念動中已經達到了極限。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將自己這樣盯得死死的,哪怕是他最敬畏的團長--約翰·弗多拿。這個傢伙,實力簡直太可怕了,難怪連團長也對他感到忌憚。幸好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只要自己的任務一完成,就可以迅速的撤離了,即使這個身為A組隊長的班也攔不住自己的。
  繞過一個樓角,他的身子飛快地倒飛上另一座建築,然後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又出現在數百米遠的一根路燈的頂端。在他原來剛剛站立過的地方,幾個狙擊手的激光束徒勞地將水泥地燒得一片通紅。
  「那些笨蛋,不知道這樣根本無濟於事嗎?」他輕蔑地想到,身子又一次的騰空而起。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騰空是他一生中最後的一次念動飛行。
  剛剛飛出不到五十米,眼前突然有星星一樣微弱的光芒閃過。
  糟糕,有埋伏!他本能地將身形一閃,可太遲了,左腿一陣刺痛,好像有針型的異物刺入了,一陣強烈的麻痺使他的身形在空中緩慢了下來。很明顯,刺入的物體附著了微弱的念力,可是太微弱了,以致於自己忽略了。那樣小的念力,僅止於讓它飛在空中而已,而與其說是它們刺入自己的身體,還不如說自己是硬生生地撞上去的。
  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他就用念力將腿中的銀針逼了出來。然而,這一秒鐘卻是致命的。他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的吸住了停在空中,再也無法移動半步。
  而班鳴卓冷峻的面孔卻出現在他不遠的身前。
  他很清楚自己遇到的是什麼,那是對方的超強「域」,「黑洞」!路德·阿斯特那在雍和宮的戰鬥中就曾經吃過它的大虧。不能這樣下去了,一定要想辦法掙脫!暗暗積聚著全部的念力,古拉·揚克爾正準備一舉掙脫對方的念力域時,幾道明亮的光束突然破空而至,穿透了他的身體,一聲慘叫過後,他瘦小的身軀猛地繃緊,仍然略帶幼稚的年輕面孔露出恐懼的神情,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怖的東西一樣。然後幽長地歎息了一聲,身子開始緩緩的放鬆。空氣中泛起肉體燒焦的難聞氣味。
  班鳴卓微微合上雙眼,他知道,那是恨極了的激光狙擊手所做的報復。雖然消滅了對方,可他並不感到興奮,因為對方畢竟還是一個少年。緩緩地運動念力,他將對方的屍體送落地面。
  「隊長!」身邊響起關切的呼聲。
  他轉過頭,微微一笑:「是阿影啊,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呢!」
  桑若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是啊,還是隊長厲害,將他追得不能分心,否則還真傷不了他……」
  「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還好,所有的殲擊者都被解決了,路德·阿斯特那化身成特警想偷襲我們,不過被徐警司識破了,用計引他分心,我就趁機把他放倒了……」說著,桑若影抿嘴一笑。
  看著月光下那水仙般清雅的少女笑容,即使以班鳴卓的定力,也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動。這孩子,畢竟是長大成人了,記得在雲南最早見她時,她還是個靦腆得不敢說話的小姑娘呢,想不到今天竟一下解決了對方兩個人。
  被班鳴卓那讚賞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桑若影的臉上浮起兩朵紅雲,卻又不想說什麼。
  兩個人這樣靜默了一陣,還是班鳴卓首先打破沉默道:「走吧,我們回去看看能從那'百萬富翁'的口中得到些什麼情報……」
  桑若影點了點頭,兩個人齊齊向大隊方向飛去。
  年小如、徐東清正和興奮不已的唐卡談論著剛才的戰況,路嬋娟忙著救治受傷的特警, 江振川則一個人在一邊低頭沉思。今天,一向溫和的A組副組長不知為何一反常態的嚴肅起來,看得其他人暗暗納悶。
  「那是什麼東西?」年小如指著不遠處從地面緩緩升起的柔和的黃色光芒的小球好奇地問道。
  「那是……」江振川頓時變色,「是'禮物'--!」雙臂一揚,強大的念力帶動著所有的人一齊飛退。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黃色的光暈籠罩了半徑三十米的地面,將其中的一切都撕裂成碎片,包括躺在地上的路德·阿斯特那!
  眾人猶自驚神未定時, 一個又一個的黃色光球從地面升起 ,又爆炸開來,將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特警們炸得潰不成軍。
  離眾人尚有一段距離的班鳴卓和桑若影呆呆地望著眼前那地獄般的景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這是……」班鳴卓顫抖地道,「這畫面我曾經見過的……」
  「你說什麼?」桑若影一時不明白他的話。
  「那是康雲兒畫的畫,第一幅是許多黑色的大鳥,原來那是我們和警方飛車,第二幅是一個黑色的柱子,是指我們突襲的建築,第三幅就是現在這個場面,黃色的光球在柱子邊飛舞,第四幅……第四幅……」
  「第四幅畫的是什麼啊,隊長,隊長……?」
  「好吧,我們也該行動了……」約翰·弗多拿向身邊的八名團員微微一笑,打開飛車的門,緩步下車。
  瑪麗·亞利桑德拉,保羅·康特拉,霍華德·瓊斯,基德·羅德裡格斯,亞當 ·佛裡格·肯尼迪,特蕾西·布蘭登,班塔利·哈比,約瑟夫·拉塞爾跟在他的後面魚貫而出。
  「哎呀!坐了半天的車,真是難受死了……」亞當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又活動了一下脖子道。
  「就是這裡麼?看起來好像也很簡陋麼……」基德拋著手裡的小刀道。
  月光下,A組的臨時駐地仍舊沉浸在一片安祥的寧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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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01: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A組小妖

  如同正月的煙花,連續不斷的爆炸將整個戰場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桑若影和班鳴卓飄浮在空中,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地獄般的景象。連續不斷的閃光將班鳴卓那張略帶滄桑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幽深的眸子縮成了一雙細線,嘴角輕輕地抽搐著,顯示出他內心實是震驚到了極點。 桑若影在A組時間這麼久,從來沒見過她的隊長臉色如此難看過。
  「隊長……隊長,你怎麼了,你剛才說那四幅畫是什麼意思啊?」她輕輕地推動著班鳴卓的左臂,焦急地問道。
  「我……我……」班鳴卓結結巴巴地語不成聲,但瞬間邊鎮定下來,轉向桑若影道:「阿影,你去接應老江,不過不要過去和他一起行動,注意觀察出馬丁·艾登的位置,這個'孩子'恐怕是除了約翰·弗多拿外最難對付的一個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的!」桑若影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班鳴卓自己有什麼打算,可她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著自己的這位隊長的,平時的他雖然有點大大咧咧的不太可靠的樣子,可到了關鍵時刻往往就顯出驚人的智慧和決斷力。
  班鳴卓身形微微一閃,來到江振川和徐東清的身邊。
  「鳴卓!」江振川高興地叫道,班鳴卓的到來,意味著古拉·揚克爾已經被解決了,現在的情況是幹掉對方一個就少一分威脅。
  還沒等他再說話, 班鳴卓已經急促地道:「我要趕回A組去,恐怕約翰·弗多拿帶著其餘的人去抄我們的老巢了……」
  「你說什麼?」江振川大吃一驚。
  「還記得康雲兒畫的那四幅畫麼?」
  「哦,記得,你的意思是說……對了!它們和今晚的情形很相似!」江振川不愧為A組的副隊長,反應也是極快。
  「第四幅畫的正是我們A組的臨時駐地, 而約翰·弗多拿和其餘的人至今仍不出現,很明顯就是到那裡去了,留下'孩子','蝙蝠'和'百萬富翁'這三個人在這裡牽制我們!」
  「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臨時駐地的?」江振川難以置信地道。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你和阿影留在這裡對付'孩子',我和其他人趕回去… …」
  「好吧,不過你們的人手……」江振川有點擔心地道。
  「徐警司,請立刻命令警方封鎖道路,檢查一切過往飛車。同時通知北京駐軍和武警總隊,請他們派人支援我們!」
  「沒問題,班隊長!」徐東清沒有任何耽擱,立刻拿起通話器開始部署。
  「小如, 唐卡,嬋娟,你們跟我來!」說完,他的身形搶先向A組的專用飛車飛去。
  胖劉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好一會兒, 才伸出胖胖的食指和中指將棋子落在七之十三的位置上。
  「今天好像很認真麼……」蕭矢淡淡地道,也下了一子。
  「因為今天小妖你的狀態不好啊……」胖劉頭也不抬地道,「說不定這回我能贏你哩……」
  「說贏我還為時過早吧,當然要是比飯量我就認輸……」蕭矢微微一笑。
  「哼,臭小妖你別得意,殺了這條大龍你就輸定了!」胖劉不服氣地道。
  「我已經有了一眼啦,只要你一迷糊,讓我再做活一氣就是中盤勝……」
  「你做夢,我才不會哩!」胖劉大聲道。
  「哎呀,少有見胖劉這麼有氣勢啊!」核桃在一邊將小腦袋伸了過來,「哎,小妖的形勢不妙啊,怎麼搞的?」
  「我都說了麼,今天他不在狀態麼,這下我要一雪前恥啦!」胖劉高興地道。
  蕭矢拈起一枚黑子,剛想落下,突然手在半空凝住了。
  「怎麼啦,小妖,快下啊!」胖劉催促道。
  蕭矢突然揚手阻止他說話,口中輕輕地念著:「你們沒有感覺到嗎?來了,有多少?一、二、三、四、五……五個!不,是六個!有六個……等等,還有一個!是七個超念高手向我們這兒來了!」
  「什麼?」胖劉驚訝地張大嘴巴,「是隊長他們回來了嗎?」
  「真的!」核桃也閉上雙眼感應著,「好強的念波,不是隊長他們的,很恐怖的感覺……」
  「很明顯,那是末日審判團……」蕭矢抬起頭對著胖劉微微一笑,「這一氣好象很難做活呢……」
  「已經接近目標了,大家要小心,保持距離……」末日審判團的七名成員們以一個寬大的扇形由正面和兩側向著A組的臨時駐地逼去, 約翰·弗多拿不緊不慢地步子走在這扇形的正中間。
  「團長,幹嗎這麼小心啊,一鼓作氣衝過去不就得了?」走在左翼的亞當·佛裡格·肯尼迪用他那特有的玩世不恭的口氣問道。
  「閉嘴吧, 花花公子,無論怎麼說對方也是A組的人,貿然衝過去很可能會中對方的圈套……」瑪麗·亞利桑德拉冷冷地道。
  亞當聳了聳肩,顯然對瑪麗的話不以為然。
  彷彿是為了驗證瑪麗的話, 數十枚軍綠色橢圓形球體從地上猛地彈了起來,「砰砰」聲中,球體爆裂,一蓬蓬的鋼針雨一般向末日審判團的團員們身上落去。
  那種程度的襲擊雖然傷不了他們,可是事出突然,也人人鬧了個手忙腳亂,唯有約翰·弗多拿仍舊一幅信步閒庭的樣子,所有的鋼針在他身邊兩米外便紛紛減速,落下。
  「媽的,這是什麼鬼玩意兒?」霍華德·瓊斯一邊發動念力,抗拒著鋼針,一邊咒罵道。
  「是中國軍隊專用的反步兵感應地雷,不過,單憑這些東西還對付不了我們… …」約翰·弗多拿緩緩地道,「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其他的佈置呢?……」
  別墅的大廳內,蕭矢靈巧的雙手撫動著身前的一個微型操縱盤,一個全息激光台將別墅外的三維景象以五顏六色的細細光線描繪出來,一組組的白色數據就在這些光線中閃現著。
  「哇!小妖,你什麼時候布下了這麼多機關啊!」胖劉在一邊瞪大了眼睛問道。
  「就在你睡覺的時候……」蕭矢凝神望著全息圖像,雙手不停地道,「這裡地形不好,又沒有鳳凰的防護,一旦遇到偷襲就會很被動,我才做了這麼一個簡易的防護網,不過以這樣的佈置,恐怕阻擋不了他們多久。可惜,我不能弄到更有威力的設備。我們的飛車都停在正門前了,對方也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恐怕很難從那裡乘車逃離。我已經在關閉了後面的一些裝置,你和核桃帶著康雲兒從那裡衝出去,雖然這附近都是麥田,可東北方的小樹林裡我停了一輛備用的飛車,你們只要趕到那裡就沒問題……」
  「那你呢?」胖劉呆呆地問。
  「要是沒有人留下來擋他們一下是不成的,那些防護裝置對付普通人還可以,對付超念戰士就沒有多大的功效了,所以我……」
  「不行!不行!」胖劉的大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你要是不走的話,我也不走!」
  「是啊,小妖,我們一起走吧!」核桃也跟著道。
  「你聽我說,胖子……」蕭矢突然伸手按住胖劉的肩頭,「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有沒有什麼時候騙過你?」
  「有的……」胖劉點了點頭。
  蕭矢微微一愣。
  「去年你說你忘了我的生日沒給我買禮物,結果買了好大一袋我愛吃的水晶軟糖放在我的被窩裡……」
  蕭矢微微一笑:「還有嗎?」
  胖劉用力地搖頭。
  「所以這一次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活著來見你的,一定。我保證!」蕭矢用少有的溫和目光望著自己的好友,輕聲地道。
  各式各樣地防護機關雖然讓末日審判團的團員們費了不少功夫,可他們的前進速度並沒有減緩多少,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就已經來到了別墅的大門前。
  「出人意料呀,A組的傢伙們真的沒有打算乘飛車逃走……」亞當嘖嘖搖頭道。
  「輸了吧,他們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笨,從正面逃的話,在我們超念力的合擊下,他們一點機會都沒有……」基德·羅德裡格斯咧嘴道,「認賭服輸,明天請我吃烤鴨吧!」
  「不從正面逃的話,就以為能躲得掉麼?」亞當咧嘴笑道。
  「約翰!我們發現他們了!」左側的約瑟夫·拉塞爾大聲叫道,搶先追了上去。
  緊跟上去的是「甜妞兒」特蕾西·布蘭登以及「小丑」班塔利·哈比。
  其他人也急著要追,卻被約翰伸手阻止了。
  「這樣的逃走,太簡單了吧……」他淡淡地道。
  雖然是夜晚,可黑暗對具有超念能力的人並沒有多大作用。離得尚遠,「貓王」約瑟夫·拉塞爾就看到一個面容清秀的黑髮少年冷冷地站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他身後更遠的地方,三個人影正隱沒在黑暗中。
  「怎麼,打算阻攔我們嗎?」他向那少年咧嘴笑道。
  「喲!是個小帥哥呢!」特蕾西興奮地吹了一聲口哨。
  「討厭…,真討厭……,好看得讓人討厭--!」班塔利·哈比的心理有異於常人,見到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本能地有將其毀滅的衝動。隨著他的一聲大叫,大片大片的地面泥土被掀上了天空,一道寬大異常的鴻溝像一條狂猛的巨龍曲折地向蕭矢的腳下裂去。
  「呵呵,好像你的小帥哥讓小丑發火了……」約瑟夫轉向特蕾西道。
  「你高興什麼,這小伙子恐怕也不簡單呢!」特蕾西撇嘴道。
  蕭矢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沒有移動,黑色的巨龍在他身前十幾米遠的地方向遇到一條無形的牆壁一樣猛地停住了。兩股巨大的念力在空中相撞,蕭矢的身體微微一搖,班塔利·哈比的身子卻猛地倒飛五米,四腳朝天地摔倒在地上。
  「哈哈,現在的哈比,才真的像一個小丑呢!」特蕾西向他擠了擠眼睛,嘲笑道。
  「喂,特蕾西,別說笑話了,這小子好厲害,我們單個對付不了他的,一起上吧!」約瑟夫凝重地道。
  「好吧,我沒意見!」特蕾西聳了聳肩頭。
  沒有再說話,三個人的身形默契的移動,成品字形將蕭矢包圍在中央。
  「約瑟夫他們已經將那小子圍住了,他死定了,我們從旁邊過去追其餘的人吧!」亞當向約翰建議道。
  「不……,我們就在這裡看一下……」約翰輕聲地道。
  「這裡?」亞當誇張地用手張望了一下遠處的四人,「就算團長你想觀戰,這裡也稍微遠了一點吧?」
  「這裡就好,再近的話,我怕會有危險……」約翰淡淡地道。
  「危險?他一個人能有什麼可危險的」亞當不信地道。
  「亞當,你是一個一流的超念戰士,可你卻無法成為象霍華德和瑪麗那樣的超一流戰士,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約翰冷冷地問道。
  「什麼?」
  「因為你缺乏一個超念戰士應有的直覺……」
  「可惜,只有三個追上來的……」蕭矢望著遠處停步不前的末日審判團成員們,喃喃地道。
  「喂!小子,你可惜什麼,你以為能對付我們三個嗎?」約瑟夫大聲喊道。
  「我喜歡有實力的人,不過恐怕連你們的隊長班都無法應付我們三人的聯手呢!所以你這次恐怕是死定了……」特蕾西同情地道。
  班塔利·哈比沒有說話,只惡狠狠地盯著這讓他出醜的少年,口中發出野獸般「呼呼」的聲音。
  「半年之前……」蕭矢突然道。
  「你說什麼?」約瑟夫莫名其妙地問。
  「我是說,如果在半年之前的話,我的確對付不了你們……可現在就不同了… …」蕭矢微微一笑,突然高聲喝道:「域之'黑白'!」
  隨著他的喝聲,「咻咻」之聲大作,原本平靜的綠色稻田突然升起一粒粒的圍棋子,構成了一個長度近百米的巨大立方體。
  「域之'黑白'?那是什麼東西?」亞當張大了眼睛。
  「好像是用圍棋的棋子形成的域……」瑪麗冷冷地道。
  「棋子做的域麼?真是有趣啊!」基德用手按了下帽子。
  約翰一言不發,饒有興致地望著遠處的四人。
  「這些怪東西是什麼?」約瑟夫望著身邊浮在空中的棋子大叫道。
  「好像是一種叫圍棋的棋子,我也不大清楚……」特蕾西搖頭道。
  黑夜中緩緩響起蕭矢的清冷聲音:「夫萬物之數,從一而起。局之路,三百六十有一。一者,生數之主,據其極而運四方也。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數。分而為四,以象四時。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二路,以象其候。枯棋三百六十,白黑相半,以法陰陽。局方而靜,棋圓而動。動若棋生,靜若棋死。這盤棋唯一的生道已經被我佔了,你們餘下的,不過是一條死路而已。」
  「臭小子,胡說些什麼!」班塔利·哈比怪叫一聲,周圍的空氣聚成球形,又爆發成一股強勁的無形氣波向蕭矢衝去。
  與此同時,約瑟夫和特蕾西也發動了攻擊,三人的念力分成三個方向,以蕭矢為中心聚集著。
  就在三人以為蕭矢定難在這一擊下倖免時,蕭矢周圍的棋子突然以他為中心開始急劇的旋轉,瞬間便形成了一個龍捲風似的漩渦,三人的合擊落在這漩渦上竟然無法突破,反而隨之旋轉了起來。
  在這漩渦的中心,蕭矢佇立如常,淡淡地道:「棋者,以正合其勢,以權制其敵。這道理不懂的話,你們連和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話音未落,漩渦猛地擴張,三人發出的念波竟然不受控制的反向三人襲去。
  猝不及防下,三人連忙再度發出念波與之抗衡,六股巨大的念力在空中相交,巨大的壓力令得麥田中的穗子紛紛破碎,青青的麥粒激揚而起,瀰漫了整個空間。
  「那是怎麼回事?」亞當目瞪可呆地道。
  「他的實力怎麼會這麼強,約瑟夫他們三個加在一起居然都不是他的對手……」基德也喃喃地道。
  「那不是他的實力……」約翰搖了搖頭,「很明顯,那是他的域起到的作用… …」
  「好像是中國人所謂的四兩播千斤吧?」霍華德·瓊斯若有所思地道。
  「對,不過他這個'域'的作用好像不是僅此而已……」約翰微笑道,「想不到 A組除了班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存在啊……」
  「我不信--!」班塔利·哈比惡狠狠地叫著,「這個臭小子竟然把我們三個人的力量彈了回來!」說著,又要再度發出念波。
  「等一下,班塔利!」約瑟夫叫道,「念波攻擊好像對他沒用,我們換一種進攻方式吧!」
  「怎麼,貓王,你又想用你的大嗓門了?」特蕾西向他飛了個媚眼。
  「放心吧,寶貝,我會把範圍控制得很好的!」說著,約瑟夫開始深深的吸氣。
  「看上去,好像貓王要發威了呢,那些棋子再厲害,也擋不住超音波的攻擊吧?」亞當興高采烈地道。
  約翰瞇起了眼睛,沒有回答。
  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嚎從約瑟夫口中發出,空氣振動得令人心顫,即使身在百米之外的約翰等人也感受到那股瘋狂的力量。淡青色的音波凝聚成束,向蕭矢射去,音波過處,地面紛紛塌陷,一行行的麥子變成綠色的粉末。
  蕭矢凝立不動,雙眼突然睜大,披肩的黑髮無風自動,身前的數十枚白子突然化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那狂猛的音波從那圈中經過後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約瑟夫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而,令他驚訝的事情還不止於此,特蕾西身邊的棋子突然也自動的形成一個圓圈,他發出的音波竟然從裡面猛地射出,重重地擊在特蕾西的身上。
  因為距離太近,加上根本沒有防備,這個「甜鈕兒」還沒有來得及驚叫便倒飛出數十米之外,七竅流血,倒地而忘。
  「特蕾西--!」約瑟夫悲呼一聲,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必也,四顧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人不意,掩人不備。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襲之意也。棄小而不就者,有圖大之心也。隨手而下者,無謀之人也。不思而應者,取敗之道也。這就是合戰之道,想必,這道理現在你應該懂了吧……」
  月光下,蕭矢雙手背立,侃侃而談,清秀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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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01: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螳螂黃雀

  A 組專用的紅旗飛車在黑暗中風馳電掣般行進著,所過之處,地面塵沙大作,如同颶風掠過。車內,班鳴卓,唐卡,年小如和路嬋娟都是面色沉重,神情緊張。
  「還要多久?」班鳴卓向正在駕著飛車狂飆的唐卡問道。
  「以這樣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話,十分鐘……」唐卡雙手緊握操縱盤,豆大汗水掛滿額頭。
  「十分鐘……,以小妖的能力,沒有問題的,我們一定趕得上!」班鳴卓咬著下唇道。
  年小如低著頭,雙手握著頸間刻著佛像的墜鏈,默默地祈禱著:「小妖,胖劉,核桃,你們一定不要出事啊。佛祖啊,求你顯靈吧,哪怕以後都不靈,靈這一次就好……」
  一道眩目的閃光從車翼亮起,飛車猛地失去了平衡,飛快地轉了兩圈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怎麼了,唐卡!」班鳴卓極力用念力保持車身的穩定,大聲問道。
  「有人襲擊!從受創情況看……媽的,是激光狙擊手!」唐卡氣急敗壞地叫道。
  飛車發出一聲無力的轟鳴後,終於癱瘓在地面上。
  車內的A 組成員們心都沉到了谷底。
  先不說失去了飛車的他們能否及時回援小妖,甚至他們的自身安全也成問題。激光狙擊手可以說是超念戰士天生的死敵,理論上說,沒有任何超念能力可以阻擋遠距離的激光束襲擊。唯一可行的戰法就是象被幹掉的古拉。揚克爾一樣用高速念動來防止被狙擊手鎖定。現在他們身在車內,唯一的選擇就是衝到車外。可就是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必定會受到狙擊手的襲擊。即使第一個人衝出去,餘下的人失去了車門的掩護後也將難以避免被波及。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他們的隊長。
  班鳴卓咬了咬牙道:「沒辦法,只好搏一下了,嬋娟,你先衝出去吧……。」
  「甜妞完了,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厲害……」亞當長歎道。
  「是啊,這樣的' 域' ,要怎麼對付才好呢?竟然能將對方的攻擊引開去攻擊對方,恐怕我的飛刀也拿他沒辦法呀……」基德喃喃地道。
  「用我的自由之火怎麼樣?」瑪麗揚起頭看了約翰一眼。
  約翰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約瑟夫喪魂落魄地望著特蕾西的屍體,口中不知在喃喃地說些什麼,突然狂吼一聲,整個人失去了理智般向蕭矢猛衝過去。
  「蠢貨!不要蠻幹啊,約瑟夫!」班塔利。哈比大叫道。
  蕭矢冷冷注視著約瑟夫的衝近,沒有任何地動作。
  就在約瑟夫已經離他僅有十米左右的距離時,空中原本靜止不動的棋子突然活過來一樣,閃電般地紛紛向約瑟夫襲去。約瑟夫的超念域在這一場黑白的彈雨中將大部分棋子彈開,但仍有十餘枚棋子突破了他的域,厲嘯著釘入他的胸膛!
  約瑟夫又踉蹌著衝近幾步,卻終於呻吟一聲,無力地摔倒在地上。
  班塔利。哈比雙目露出恐怖的神色,突然放聲大叫道:「救命啊!你們快來救我啊!」
  淒慘的哀嚎劃破夜空的寧靜,傳出老遠。
  「真是丟人啊,有這樣的部下……」約翰喃喃地道。
  「怎麼樣?這種廢物,還要去救他麼?」霍華德不屑地問。
  「我去吧,再損失人手的話,對我們的實力打擊太大了……」約翰歎道。
  「約翰,他這個' 域' 實在非常厲害,你有把握麼?」瑪麗低聲問道。
  「是啊,的確是厲害,可它的缺點和優點一樣都很明顯,所以,放心吧……」約翰微笑著拍了拍瑪麗的肩頭,緩步向蕭矢走去。
  看著約翰一步步接近,以蕭矢的冷靜,心中也不禁激動起來。班塔利只是個餌,在他的「黑白」之內,他隨時可以輕易地收拾掉對方,關鍵是要留著這個餌來掉更大的魚。而約翰。弗多拿就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大魚!
  「各單位注意,迅速撤離現場,狙擊手注意不要隨便開火,以免誤傷!」徐東清手握通話器,緊張地指揮著已經亂成一團的特警們。
  江振川則顯示出身為A 組副隊長那身經百戰的經驗,始終保持著絕對的鎮定:這麼多的「禮物」,連續引爆的話,一定會露出破綻。來吧,——馬丁。艾登,讓我看看你這個「孩子」到底躲在哪裡……
  他的身形迅速而穩健的在空中飄移著,絲毫不受爆炸而產生的氣流的影響。
  桑若影則謹記著班鳴卓的叮囑,並不急於現身,而是將自己隱藏在戰場之外,秀目如電,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跡象。
  終於,在她細心觀察之下,找到了倪端。
  「老江!我是阿影!」她用超念感應呼叫著幾百米之外的江振川,「你不要停下來,聽我說……」
  江振川知道桑若影也在,心中頓時一定,這個女孩子的超念能力雖然並不如何突出,卻心細如髮,往往能在關鍵時刻助隊友一臂之力。他一邊繼續移動著,一邊問道:「說吧,我聽著……」
  「你注意到左邊不遠處警方飛車停泊的地方了麼?」
  「看到了,不過那裡好像沒有人,怎麼?' 孩子' 躲在那裡?」
  「是的,你看不到人,是因為他躲在警車裡!」
  「怎麼會?沒有DNA 身份識別驗證,沒有人可以登上警方的飛車呀……」江振川懷疑地道。
  「是這樣,來的時候我曾經數過,警方出動的飛車是四十八輛,可現在竟變成了四十九輛,新來的那輛就停在車群的左後方,沒有開燈,我懷疑' 孩子' 就躲在那裡……」
  好一個細心的姑娘!江振川心中暗讚,身子一閃,向桑若影所指示的方向飛去。
  約翰。弗多拿邁著他那充滿了優雅風度的獨特步子,向蕭矢接近著。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緊盯著蕭矢的眼睛不放。
  二百米,一百九十米,一百八十米,一百七十米……
  蕭矢表面不動聲色,卻極力壓抑著心中的狂喜,他在發動「黑白」時,並沒有動用全部的力量,而有意將域的範圍縮小了二十米的距離。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對方一個錯覺,而一旦約翰。弗多拿進入他身前一百四十米的距離內,他就有把握將對方困在「黑白」之中,一舉殲滅。一旦掃除了這個心腹大患,即使單獨面對餘下的三名末日審判團成員,他也有信心將之一一擊敗。
  一百六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四十米!
  約翰。 弗多拿停住了腳步,微笑著望向蕭矢:「這裡,大概就是你這個' 域' 的極限吧?」說著,他用腳尖點了點地面。
  蕭矢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的確,一百四十米的距離,以我的' 神' 也無法探測到你的內心,不過你還是不夠鎮定,雖然將心跳控制得很好,瞳孔卻忍不住在關鍵時刻稍微收縮了一點,真是可惜呀……」他微笑著道。
  「被你看出來又怎麼樣?有把握的話,就試著來破我這個' 域' 吧……」蕭矢淡淡道。
  「' 黑白' ……,這的確是個非常獨特的' 域' ……」約翰慢悠悠地在一百四十米的分界線上踱著步子,「一般的' 域' ,都是念力場構成的,雖然特點不同,可基本屬性是一樣的。可你的' 域' 卻完全不同,怎麼說呢?它可以說是又棋子的點和念波的線構成的一種組合域,換句話說,它具有' 物' 和' 域' 這兩種特性,這簡直是超念界的一個革新,從來沒有人能將兩種超念技巧合二為一的。真的很了不起……」他輕輕地鼓了兩下掌。
  蕭矢心中一凜,想不到對方僅僅在這幾分鐘的時間內便識破了自己' 域' 的真實面目。不過他有絕對的信心令對方無法攻破自己的' 域'.
  「這個' 域' 最巧妙的地方就是將念力集中到了點上……」約翰繼續津津有味地道,「而點的力量當然要比場強無數倍,不過真正令我感興趣的是那個空間轉移的能力,用念力形成空間彎曲,借對方的力量來打擊對方,這大概是你們中國人所謂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吧' ……」
  「你說了怎麼多,是打算和我做學術討論麼?」蕭矢冷冷地問道,「想動手就快吧……」
  約翰微微一笑:「我為什麼要和你動手?」
  蕭矢微微一愣。
  「夫弈棋,緒多則勢分,勢分則難救。投棋勿逼,逼則使彼實而我虛。虛則易攻,實則難破。臨時變通,宜勿執一。《傳》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你看,你們中國的棋經我也曾認真讀過的……」
  「報告,目標現在的位置極好,是否行動,請指示!」輕聲呼叫的是隱藏在距離A 組臨時駐地兩公里外密林中一個黑影。
  他的雙手托著一支中國陸軍最新型的「八一」激光狙擊步槍,隱藏在京劇面具背後的雙眼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槍口的瞄準鏡中,閃著白綠色光芒的微型十字對準了2000米外正微笑著的約翰。弗多拿的額頭。
  「報告,目標現在的位置極好,是否行動,請指示!」輕聲呼叫的是隱藏在距離A 組臨時駐地兩公里外密林中一個黑影。
  他的雙手托著一支中國陸軍最新型的「八一」激光狙擊步槍,隱藏在京劇面具背後的雙眼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槍口的瞄準鏡中,閃著白綠色光芒的微型十字對準了2000米外正微笑著的約翰。弗多拿的額頭。
  「記住,只許射擊目標的心臟,決不能傷了頭部……」狙擊手所帶的微型通信器穿出凌厲的聲音。
  「放心吧,別說心臟,這個距離,就是打他的動脈也不是什麼難事……」狙擊手保持著勻速而緩慢的呼吸,白綠色的十字標緩緩下移到約翰。弗多拿心臟部位。
  「你只有一次攻擊的機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的話就要有所覺悟,明白了麼?」
  「明白,我不會辜負贏政的期待……」
  「喂,你們看,團長怎麼總是不動手啊,反倒和那小子聊起天來了……」亞當疑惑地道。
  「傻瓜,你又不是不知道團長的風格,他就是喜歡搞什麼心理戰之類的東西,象談心似的把人弄得快瘋了一樣,然後再輕聲地解決對方……」基德撇了撇嘴。
  「不過也不用離得那麼遠吧?要是那小子耳朵不好使不就聽不到了麼?」亞當打趣道。
  「你這個笨蛋,隊長一定是發行量對方真正的域界,才要和他保持那樣的距離的,換句話說,他是做給我們看的……」瑪麗在一邊冷冷地道。
  「那個距離大約是一百四十米吧,一旦交手的話,我們要牢牢記住才行……」霍華德點頭道。
  沒有任何預兆,一道細細的激光束從遠處的密林中射出,落點正是悠然踱步的約翰。弗多拿的胸口。
  這次射擊的時間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幾乎是無懈可擊。
  可惜的是,那個狙擊手漏掉了一件事,他的位置是正對著約翰。弗多拿的。也就是說,他射到處激光束要經過站在約翰。弗多拿身前的蕭矢所布下的「域」—— 「黑白」!
  正如同約翰。弗多拿所說的,「黑白」是一種組合域,它綜合了超念四大技巧中「域」和「物」的長處。利用棋子做為結點,用念波形成的線控制棋子的軌跡。因為用「點」的力量取代了「場」的力量,其威力之強比之一般的「域」要超過百倍以上。尤其是在防守方面,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即使是對超念戰士來說最恐怖的激光束,也無法突破它的防禦!
  就在光束射入「黑白」的一瞬間,所有的棋子同時亮了起來,整個「域」散發出藍濛濛的光芒,而紅色的激光束在進入「黑白」十幾米後一下,它前面的十餘枚棋子的淡藍色光芒一下轉為白色,激光束在穿入這些棋子間後立即消失無蹤。然後又一下從班塔利。哈比身邊鑽了出來,穿透了他的胸膛。
  這個倒霉的小丑慘叫一聲,胸口的衣服燃起黃色的火苗,整個人搖搖擺擺地退了幾步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這樣的結果,甚至不在蕭矢的預料之中,因為「黑白」布下後,就可以自動的根據對方進攻的強度和特性來進行防禦或反擊,而不是靠他的意識進行操縱。這樣的好處就是無論多少種攻擊同時進行,他也可以一樣的從容不迫。但這時卻幫了對方一個大忙,否則即使以約翰。弗多拿的能力之強,恐怕也難逃這次精準的遠距離狙擊。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但身經百戰的末日審判團成員們反應極為迅速,瑪麗,霍華德,基德和亞當分成四個方向同時散開,一邊以念動術在空中迅速地移動,一邊全力地感應著四周的生命跡象。雖然他們的念動速度遠不如古拉。揚克爾的1500米/ 秒那樣的驚人,但也都在800 米/ 秒以上。短短的十幾秒內,便已經將方圓五公里的範圍內搜索完畢。
  「找到了偷襲者,那傢伙已經服毒自殺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戴了個京劇臉譜在臉上……」霍華德向約翰報告道。
  「京劇臉譜?」蕭矢的心中一震,難道真的是「新魂」的人?可他為什麼要襲擊約翰。弗多拿?是想幫助我們?不像,那又是為了什麼原因?
  「看你的表情,好像那也不是你們的人吧?」約翰向蕭矢微笑道。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的對手始終是我,要是這樣就讓你死了的話,也沒什麼樂趣可言了……」蕭矢淡淡道。
  「很強的自信……」約翰雙臂微張,做出了一個驚歎的姿勢,「不過,你的這個' 域'真的有那麼強嗎?如果有的話,就用它來攻擊我吧……」
  蕭矢死死地盯著這個強敵,雙拳逐漸地握緊。
  A 組的黑色紅旗飛車那龐大的車身有一側著地後已經嚴重受損,整個車翼已經爛掉了,藍色的電子火花辟辟啪啪地在暴露出來的電路板上閃爍著。
  遠處,十餘名身著夜戰迷彩服,手持「八一」激光狙擊步槍的「新魂」成員靜靜地潛伏在隱蔽物後,所有的槍口都瞄準了飛車的車門。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後,車門突然猛地打開,路嬋娟從裡面一下衝了出來。雖然作戰不是她的專長,可畢竟身為A 組資深成員,念動速度仍舊快得目力難辨。就在她衝出的瞬間,原本靜止不動的飛車突然猛地在原地翻轉了90度,十幾道想藉機射入車身的激光束紛紛打在飛車厚實的底板上。那是班鳴卓和唐卡利用念力作出的成果。
  飛身而出的路嬋娟沒有絲毫停滯,身形飛出十幾米後,衝入右側的一堆亂石中。幾道激光束徒勞的打在石頭上,將石頭的表面燒得通紅。
  路嬋娟緩緩閉上雙眼,伸出雙手,按在身前石頭上。原本黑黝黝地不起眼的突然開始發亮,開始只是淡淡的紅色光芒,隨即越來越亮,短短的幾十秒後,竟然亮得如同小型太陽一般,熾白的光芒便照亮了大地。就連幾千米遠的路面也照得纖毫畢露。而光芒中心幾十米的範圍內,更是亮得眩目,所有隱藏的狙擊手都難以辨認其中物體的輪廓,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老手,知道無法對目標構成威脅後,立即紛紛撤離。
  這就是路嬋娟的能力,超念四大技巧「體」之——「轉生」,這種能力可以將念力化為其他形式的能量,比如光能,熱能,甚至體內的生命能,這也是她能夠迅速治療傷勢的原因。
  人影閃動,班鳴卓和唐卡他們都躍出了飛車,來到路嬋娟的身邊。
  「那些狙擊手沒有動靜了……」路嬋娟輕聲道。
  班鳴卓身形飛快的閃動而出,轉了一大圈後回來道:「他們已經撤退了,我們走吧,用念動術趕回A 組!」
  江振川漸漸地逼近那輛飛車後,頓時感到自己的念場發生了奇異的波動。
  的確,「孩子」就在這輛車裡!
  對於能否戰勝這個末日審判團中實力僅次於約翰。弗多拿的馬丁。艾登他心中沒有絲毫把握。那樣的話,使用非常手段吧,反正自己對於戰鬥中所謂的榮譽和尊嚴並不在意。只要阻止他繼續施放「禮物」就好!
  想著,江振川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念力陡發,那輛飛車瞬間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錘砸了一下,車身猛地癟了下去,轉眼間被擠壓成一堆球形的廢鐵。
  遠處的桑若影見到江振川一擊得手,高興得跳了起來。正想奔過去時,發現江振川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黃色光球,她還來不及驚叫,那光球就已經猛地炸開,黃色的光暈將江振川籠罩在其中。
  「怎麼會這樣?」桑若影伸手摀住自己的芳唇。
  光芒散去後,兩個人影冷冷地對峙在飛揚的塵埃中。
  「不錯嗎,竟然及時用域防住了我的' 禮物' ……」一臉孩子氣的少年微笑道。
  「你也很聰明啊,竟然沒有躲在車裡,而是在車底下的地穴中……」江振川平靜地回答。
  「沒辦法,那些激光狙擊手實在很討厭,即使是現在也一樣……」馬丁。艾登揚頭看了看遠處狙擊手埋伏的方向,突然伸出右手食指輕巧晃了晃,原本停在附近的警車突然紛紛飛起,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在四周組成了一道巨大的鋼鐵屏蔽。
  「這樣的話,打起來方便一些,你認為呢?」馬丁。艾登笑容滿面的道。
  「隨你的便吧,我是無所謂的……」江振川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那就好……」馬丁點了點頭,突然食指一伸,一個黃色光球流星似的向江振川擊去。
  然而小光球飛到江振川面前十餘米處速度急降,最後竟停了下來,卻奇跡般的沒有爆炸。
  「真厲害,我的' 禮物' 接觸到任何防禦力都會炸開的呢……」馬丁用那無辜的雙眼望著江振川,「告訴我你怎麼做到的,好不好?」
  「這是我的' 域' ——太極,它不是很夠威力,是個溫和的' 域' ,可無論攻防,它都不會犯什麼錯誤,很讓人心安……」江振川緩緩地道。
  「這樣啊,看來和主人的性格很像麼,不過我的' 禮物' 就不同了,它可是很狂暴的,剛才那個' 禮物' 被你接下了,再試試這個怎麼樣……」馬丁突然舉起雙手,十指齊揚,「禮物機關鎗——!」
  一連串的黃色小光球從馬丁的指尖上不停地射出,向江振川襲去。
  「轟轟轟……!」滾雷似的聲音震耳欲聾,爆炸的光暈一重又一重的在空中擴散開來。
  桑若影望著這瘋狂的爆炸,心中焦慮到了極點:怎麼辦?那種程度的爆炸我的『域' 是抵擋不了的,這樣的話我根本無法接近他們,又怎麼能幫到老江呢?接近不了的話,只有遠距離的出手了,對,就用那個辦法,如果成功的話,一定可以打倒這個爆炸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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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0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中盤攻防

  夜風漸疾,吹拂著綠色的麥田如同波浪般起伏著。在它的吹送下,空氣中散發著未成熟的麥穗的芳香。
  就在這風勢中,三條人影疾如離弦之箭一般從麥田上掠過。
  陡然他們來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可怕吼叫,整個的麥田裡的麥穗沸騰了一樣紛紛瘋狂搖擺,將綠色的麥粒拋向空中。
  「那是什麼?胖劉……」一個黑影用稚嫩的童音問道。
  「好像是約瑟夫·拉塞爾的超音波攻擊吧……」另一個黑影用憨憨的聲音回答道。
  這三個人正是胖劉,核桃兩人和康雲兒。
  從A組的臨時駐地逃出幾分鐘後,他們已經接近了東北角的密林。
  「不知道小妖能不能逃出來……」核桃擔心地道。
  「核桃……」
  「嗯?」
  「我……我要回去,你自己帶著小雲兒走吧……」胖劉望著核桃認真地道。
  「那怎麼成,小妖說讓你和我們一起走的……」
  「他又不是隊長,我為什麼要聽他的呀,再說,你和小雲兒都是小女孩兒,我可是男子漢哩……」胖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可是……」核桃還是猶豫著。
  「林子就在前面啦,你做著車去找隊長他們吧,會開吧?」胖劉關心地問。
  核桃點了點頭:「娟姐教過我,也在鳳凰那裡開過擬真的飛車,不過沒上過路 ……」
  「那就夠了!我走了啊……」胖劉轉身往回飛去。
  「胖劉--!」核桃大叫道。
  「什麼?」胖劉在不遠處停下來問道。
  「你 和小妖要活著來見我啊, 要是敢死核桃不會放過你的!」核桃眼裡噙著淚花大叫道。
  「嘿嘿,知道啦……」胖劉向她憨憨一笑,胖胖的身形漸漸去的遠了。
  康雲兒拉著核桃的小手,用迷濛的目光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空中。
  A組的臨時駐地旁, 蕭矢靜立在他布下的超級「域」--「黑白」的中心,和末日審判團的五名成員冷冷對峙著。
  「這小子怎麼不出手呢?」亞當做了個鬼臉道,「不會是因為脾氣好吧……」
  「我明白了,難怪你說這個'域'的優點和缺點都同樣明顯……」瑪麗望著約翰道,「原來是這樣……」
  「該死,我怎麼沒看明白?到底它的缺點在哪裡啊?」基德瞪大了眼睛道。
  「它的優點和缺點都是一個……」霍華德在一邊冷冷道,「就是它超強的防禦力,可正因為力量全部都用在了佈置'域'的防禦上,就無力來發動進攻了,也就是說它是一個純防守型的'域',只能在'域'的內部來打擊對手,或者利用對方的力量來反擊,而無法主動對'域'外的敵人發動攻擊……」
  「不愧是霍華德呀,解釋得這麼清楚……」亞當在一邊鼓掌道。
  「我也是聽了團長的話才想到的……」霍華德神色不動地道。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奈何不了這小子啊!」基德不解地道。
  「奈何不了的話,不理會他好了……」約翰淡淡地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然後又望向蕭矢,「說起來,我們的目的也並不是要打倒你才算贏,你看,我留下三個人牽制你們的隊長,剩下的人都來這裡了,可是你看這裡只有我們五個,加上你又幹掉的三個,只有八個,還要一個去哪裡了呢?答案一,剩下的人在飛車裡睡覺,答案二,那個人心臟病突發死掉了,答案三,我們已經猜到了你們會逃向東北方的那片樹林,所以預先派人到那裡埋伏了……,你說,正確的答案會是哪一個呢?」
  蕭矢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看樣子你好像猜到了吧?」約翰微笑道,「埋伏在林子裡的那個人就是我們親愛的傳教士保羅·康特拉,基本上來說他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有時候難免也會沖動點,八萬伏特的高壓電用來做埋伏是很理想的偷襲手段,哪怕能力再強,遇到這種攻擊會很頭痛,更何況他只需要把你們的人拖在那裡就可以了,我們馬上就會趕過去……」
  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基德,瑪麗,你們不用守著這裡了,去追吧……」
  兩人應了一聲,身子浮起,正準備施展念動術離開。兩枚圍棋子突然一亮,從「黑白」中猛地射向二人,其速度之快,目力難辨。
  兩個人的念力防護層只稍微減緩了一下棋子的速度,去勢仍然凌厲之極。
  基德右手一揚,將手中的飛刀擲出,刀尖準確無誤的擊在棋子上,發出「叮」的一聲。棋子碎成齏粉,飛刀也斷成了數截落在地上。看似鬥了個平手,基德卻知自己是輸了,因為對方的棋子比飛刀輕巧得多,且有幾百枚之多。照這樣鬥下去,自己只有做篩子的份兒。
  瑪麗比他要從容得多,棋子飛到離身體只有幾米遠時,一道紅色的光圈在她的身體為中心在瞬間擴散開來,棋子甫一接觸,便「啵」地一聲在火光中化成灰燼。
  「你們真的以為我的'域'只能防不能攻麼?」蕭矢冷冷地道。隨著他的話音,一枚又一枚的棋子呼嘯著脫離了「黑白」向約翰五人襲去!
  江振川雙手微合,左曲右伸,抱成球形,提至胸前。他本性溫和,極少與人爭鬥,進行武術修煉時選的便是這以柔克剛的太極功夫。後來更靈機一動,將它運用到超念戰法中來。如果此刻誰的肉眼可以看到念力流動的情況,就會發現以他的雙手所抱的球形為中心,所有的念力都漩渦般的不停旋轉,馬丁·艾登的'禮物'連射雖然狂猛異常,卻大都被帶得偏了不能隨心所欲地集中在一點爆炸,這樣雖然看起來攻勢兇猛之極,但因為力量分數的緣故,根本不能對江振川形成什麼威脅。
  馬丁不愧是末日審判團的第二高手,眼力高明之極,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哼了一聲後,將攻勢停了下來。
  「你的這個'域'還真的不錯呢……」馬丁冷笑道,「既然這樣,讓你也看看我的'域'吧,顛覆--!」
  「什麼?」江振川突然覺得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的振動起來。他反應極快,身子猛地拔上天空。
  「轟隆!!!」大地上如同綻放了一朵巨大的黃色玫瑰。四周十公里半徑內所有建築的玻璃全部粉碎剝落。正準備趕過來幫忙的特警們被震得人仰馬翻,口鼻盡是鮮血。
  江振川雖然在剎那間躲過了爆炸的核心,可仍被那餘波震得跌飛出去,身子撞在那飛車砌成的鐵牆上,將一輛飛車撞了個大坑。
  「怎麼樣啊,'顛覆'的滋味還不錯吧?」馬丁朝他得意地微笑道。
  「是啊,很讓人吃驚呀……」江振川扶了扶被震歪的眼鏡,「它的真面目大概是發射機關鎗的時候在地下布下的大型'禮物'吧?」
  「喔,反應很快麼……」馬丁故作驚訝地道。
  「這個域雖然'威力'驚人,不過像我這樣飄在空中的話,它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呵呵,你太小看我的顛覆了,它可不僅僅是在地下存在著的……」馬丁那孩子氣的面孔突然可怕地扭曲起來,厲聲高叫道,「二次元顛覆--!!!」
  一個人頭大小的光球隨著叫聲突兀地出現在江振川身前,心神大震之下,江振川本能地發動了「太極」。
  在巨大的爆炸力中,他削瘦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無力的高高飄起。
  糟糕……,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這回好像真的受傷了,肋骨斷了吧?這樣下去的話,會始終挨打的,得想辦法反擊才行……就用那個來試試吧……
  想著,江振川那看似失去控制的身體一個倒立翻轉過來,人體火箭般衝著馬丁直衝下來,速度之快,令人眩目。
  「混蛋,要拚命嗎?」因為江振川的速度太快,馬丁也無法施展他得意的「二次元顛覆」,只得飛快地閃開。
  「風矢--!」江振川大叫一聲,原本在他四周環繞的圓形念波形狀突變,如同一支巨大的箭頭呼嘯著直插馬丁的胸前。
  「念波攻擊麼?」這麼猜測著,馬丁的身形再閃。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箭頭竟然也加快速度猛的變幻方向追了上來!
  「混蛋,難道是念力曲射?」他再一次的進行念動飄移。
  那箭頭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又跟了上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看這次來不及躲避,馬丁只好硬接這一擊了。
  兩股巨大念波相撞之下,他也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這一招也很不錯麼,叫風矢嗎?」不知怎的,他覺得耳朵有點癢,輕輕地搔了一下。
  「是啊,這是'太極'的攻擊變型……」江振川緩緩地道。
  「哼,開始我以為是念力曲射,原來是利用我飄移時的氣流來做念力波的導向標,很有創意麼……」馬丁說著,又覺得肩頭也有些癢,忍不住又搔了幾下,「不過下次我就不會再……」突然間,他的胸口,後背,雙腿,雙手都同時開始癢了起來!
  「啊--!」他大聲怪叫著,用雙手不停的在身上撓著。江振川在一邊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這個大敵做著孩子般的古怪動作。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癢?這到底是什麼?靜下來,我一定要靜下來,用超念感應一下,感應……這……這是什麼?什麼時候出現的……竟然這麼多?媽的!到處都是!那到底是什麼?等等,好像是……是念力形成的……細針?
  核桃拉著康雲兒的小手,無聲無息地在樹林中穿梭著。
  蔥蘢茂密的枝柯間,月光偶爾散落下來,照得地上的苔蘚銀閃閃的。餘下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不知名的夜鳥間或
  怪叫幾聲,昭示著黑暗的恐怖。核桃顫抖了一下,更緊地抓著康雲兒的小手。
  「飛車停在哪裡了呢?怎麼還是找不到啊……」核桃焦急地喃喃自語著。
  康雲兒突然伸手拉拉她的衣袖。
  「什麼事啊,小雲兒?你的核桃姐姐現在正在找飛車,等一會兒再陪你畫畫吧 ……」核桃低頭望著她道。
  康雲兒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左面。
  「你是說飛車在那邊麼?」
  康雲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唔……,你怎麼會知道的呢?」核桃伸出食指點著自己那小小的下巴,「不過反正也找不到,就聽你的試試看吧……」說完,拉著康雲兒向左面輕輕地飄去。
  從幾棵高大的白楊間穿過後,眼前豁然開朗,樹林的中間出現了一下片平坦的草地,一輛飛車便靜靜地停在那裡。核桃驚喜地叫了一聲,便要拉著康雲兒飛下去。沒想到康雲兒又一次地拉住了她的袖子。
  「怎麼啦?小雲兒,我們要趕緊去找隊長來幫忙啊,不然小妖和胖劉都會有微型呢!」核桃苦惱地道,「快點跟姐姐走吧,好不好?」
  康雲兒望著那輛飛車,眼中露出恐怖的神色,拚命地搖著頭。
  「怎麼,那輛飛車有什麼不對麼?」核桃緊張地問。
  康雲兒沒有回答,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想起她的預測能力,核桃心中一動,閉上雙眼,開始用念力感應四周的情況。
  果然有人!念波很微弱,可的確有個傢伙躲在飛車的附近,要不是小雲兒提醒,我一定會中埋伏的。他的念場雖然刻意的壓抑著,可還是好嚇人哪!恐怕我打不過這個人……逃跑嗎?帶著小雲兒的話,怕逃不掉啊……怎麼辦?臭唐卡要是在就好了……沒辦法,只能賭一下了……
  張開小嘴深深吸了口氣,核桃努著腮氣勢洶洶地朝飛車落了下去。
  在離飛車大約十幾米遠時,她突然一個急停車,雙手一張。原本靜靜停在那裡的飛車突然在瞬間化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零件,然後飛快地飛到核桃四周,在不到一秒鐘之內重新組合成一輛飛車。核桃和康雲兒連車門都不用開就已經身處于飛車之中了。
  「萬歲!成功嘍!」核桃高興地叫著,正要啟動飛車。一道藍色的電弧光突然籠罩了整個飛車,所有的電子零件都被這強烈的電流燒得爆出火花,坐在車艙內的核桃和康雲兒還來不及驚叫便被電得失去了知覺。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靜靜地飄移至飛車前,黑色的風衣在空中輕輕的搖擺著。月光照在保羅·康特拉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孔上,兩隻完全是眼白的雙眼越發地駭人。他雙手微揚,車門「嘎」地一聲,自動地脫離了車體。
  昏迷不醒的核桃和康雲兒緩緩地自車內飄出。
  「瞬間將飛車拆卸組合?很奇異的能力,幸好還沒有超過'神諭'的範圍,否則說不定真的會讓她們逃走……」 喃喃自語著,他雙手提著這兩個小俘虜向著A組駐地的方向飛去。
  棋子閃動如電,連續不斷地向約翰五人飛射。這種附著了念力的棋子,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令人防不勝防。
  「域」的防護力較強之輩如瑪麗和約翰等人,還可以用縮小範圍的「域」來進行防守。實力差一點的象基德,和霍華德都只能用念動術來閃避了。最慘的是亞當,他的念動速度是眾人中最慢的,完全無法躲開棋子,好在他的劍術實在不賴,一把西洋劍舞得滴水不漏,棋子打在劍上,被擊得粉碎。當然,這樣做雖然擋住了棋子的襲擊,卻也辛苦萬分,不一會兒他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細的汗珠。
  雖然一個人將對方五個人壓得抬不起頭來,可蕭矢的心中並無一絲歡喜之情。在他的計劃中,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自己一個人將對方全部的主力拖在這裡,讓胖劉和核桃能及時逃走,而自己則依靠「黑白」那非凡的防禦力支撐到援兵的到來。沒想到一切的計劃被約翰·弗多拿那幾句話給打亂了。原來對方已經在自己選好的退路上設了伏兵。當然,這很可能是對方的攻心之術,不過他總覺得這是真的。這樣的話, 核桃和胖劉的壓力就很大了。他們兩個雖然是A組成員,可在戰鬥方面都不如何突出, 缺乏獨擋一面的能力。換句話說,可以說是A組中最弱的一環。兩個人合力的話,也許勉強可以戰勝對方逃走,可很難做到速戰速決,這樣的話,就要靠他自己來拖延時間了。此刻雖然看起來他佔盡上風,可其實他的「黑白」已經不復存在了。這樣猛烈的攻勢如果只是針對一個人的話,也許很快就能將對方擊潰。但同時用來對付五個人,力量分散之下,只能起到牽制對方的作用。也就是說,他的這番攻擊純是飲鴆止渴,一旦棋子用盡,他就將不得不用自身的力量來抵擋這五大高手的攻勢,沒有了「黑白」的保護,其形勢之險峻,不言而喻。
  三百六十枚棋子看似數目不小,可連續攻擊之下,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便已損耗殆盡。攻勢減弱之下,末日審判團的成員們立刻開始了瘋狂的反擊。剛才眾人被他的攻勢壓得狼狽不堪,這在他們來說都是從未有過的場面,心中都覺大丟面子,怒氣沸騰之下,反擊也格外的凌厲。
  首先發難的是綽號「牛仔」的基德·羅德裡格斯,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四把閃著寒芒的飛刀便無聲無息地並排向蕭矢襲去。這樣沉默的出手並非因為飛刀的速度低,相反,正因為飛刀是以超音速在空中飛行,才無法聽到它們的聲音。這樣的速度,大概除了已經斃命的古拉·揚克爾之外,再無一人閃避得開了。由班鳴卓處知道對方的飛刀會自動地追擊目標,所以閃避只是死路一條。蕭矢神色不動,連發幾枚棋子,將飛刀一一打落。「轟!轟!轟!」偏是飛刀落地之時,那原本劇烈的破空之聲才爆發出來,倒顯得聲勢驚人之極。
  「哈哈,基德,你的飛刀死還真是壯烈啊!」亞當天性輕佻,就算這種兵凶戰危的時刻,也沒忘了開玩笑。
  基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罵了一句粗話後,又是六把飛刀出手,速度比上一次更是快了許多。
  與此同時,霍華德·瓊斯魁偉的身軀直衝雲霄,整個人飛到蕭矢的左上方,配合著右側的基德同時出手。雙手一合,一股巨大的念力至上而下的向蕭矢襲到。
  一時間,蕭矢兩面受敵,形勢危急萬分。
  不愧為A組的新一代成員的佼佼者, 即便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情況之下,蕭矢仍然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心中的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六枚棋子齊齊飛出,精準地擊中了飛刀。奇怪的是,這一次飛刀竟沒有被擊落,而是被打得偏了方向,反向霍華德射去。如果江振川也在場的話,必然要大吃一驚,原來蕭矢竟然在小小的棋子上模擬他的「域」太極布下了旋轉的念力,這才引得飛刀失控。
  大驚之下,霍華德頓時身子橫移。原本射向蕭矢的念力頓時偏了,將地面擊得塌下一個深深的大坑。
  瑪麗·亞利桑德拉輕叱一聲,念力到處,四周溫度驟升,轉眼間空氣便開始燃燒起來,瑪麗整個人如同籠罩在一片紅色的光暈中,就這麼地合身撲向了蕭矢,所過之處,半徑十米之內所有的麥子都被高溫烤成了黑炭。這就是瑪麗·亞利桑德拉的「自由之火」!
  以蕭矢的實力,對這種奇異的超念能力也頗為頭痛,尤其是他知道自己的棋子對對方的威脅並不大。如果是一對一的情況,他還可以用強大的念力來抑制對方的攻勢,可那種方法現在顯然不適用。心中微動之下,竟然轉身向霍華德飛去。
  大個子黑人剛剛在他手底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此刻見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無暇細想,念波漲至極限,全力發出。令他驚異地是蕭矢仍舊這麼不避不閃地沖了過來!
  「這小子想找死嗎?」心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卻見蕭矢雙手齊揚,十餘枚棋子突然在身前形成了一個圓圈。他整個人衝過這個圓圈後突然如同變魔術般消失不見了。霍華德目瞪可呆之下,發現自己發出的念波正劈頭蓋臉地向瑪麗襲去!
  「轟!」兩人的念力沒有絲毫緩衝地撞在了一起。瑪麗踉蹌後退,禁不住吐了一口鮮血。霍華德更慘,整個人都被瑪麗的自由之火烤得像熏雞一樣,連那身黑色的風衣都被燒得七零八落,雙手更是起滿了大泡,痛得他哇哇大叫。
  離兩人力場撞擊的不遠處,空氣突然塌陷,蕭矢的身子從裡面無力地滾落下來。利用棋子做為空間扭曲的通道本是他的專長,可因為棋子不夠,所以剛才他只能全憑自身的力量從扭曲的空間中掙扎出來,其驚險之處,遠超常人想像,對他的實力更是大有損耗。不過此刻他已經無法計較那麼多了,甫一衝出,便彈地而起,整個人疾風般向著不遠處的約翰·弗多拿衝去!
  殺了他,只要擊倒這個傢伙,末日審判團便不足為懼,哪怕自己陪他同歸於盡,只要能夠換來A組的勝利也好!
  雖然黑色的長髮有些凌亂,可蕭矢的明亮清澈的雙眼仍舊平靜得如同沉寂了千年的黑色深潭一般。
  在他右手中,緊緊地握著最後的一枚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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