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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鄀藍]混混總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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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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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5: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混混總裁 作者:鄀藍

她只是來巴黎學習珠寶設計的學生,
誰知竟在珠寶展中被人當成小偷,
所幸只是虛驚一場,但也因禍得福,
得以進入一家著名的珠寶公司學習。
但一名無禮的大鬍子卻改變了她的人生,
而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很有兩把刷子,
只是說到能助她在珠寶大賽中脫穎而出,
這個牛皮似乎就吹得太過了啦!
不過她可能腦袋也秀逗秀逗了,
竟傻呼呼地信了一個陌生人的話,
還放棄了前程似錦的機會,
這些都不打緊,就在她發現愛上他時,
才知曉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騙局,
而她對他的告白也成了一場笑話……

男主角:霍斯楚   女主角:奕茗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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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5:42 |只看該作者


  換個髮型換個好心情  鄀藍

  哈、哈、哈!

  每天大笑三聲,有益身體健康。

  呵呵,不過藍子會笑得這麼大聲,當然不是為了身體健康,(常常半夜不睡覺的人,大笑就能讓身體健康,實在很難讓人信服。)既然不是為了健康,那當然是因為……

  過稿了!

  樂,真的很樂!沒辦法,誰叫現在的藍子像是只失去信心的烏龜。我會說自己是烏龜,當然不是害怕面對現實,而是藍子現在的爬稿速度真的比那只和兔子賽跑的烏龜還慢上數百倍,所以稿子能順利過稿,自然就樂不可支嘍!

  時序已進入五月,藍子趁著交完稿又還沒開稿的空檔,和朋友去了一趟苗栗看油桐花,想看看所謂的五月雪為何樣?但不知是藍子太沒眼福,或是怎麼地,去年興致勃勃地去賞花時,油桐花已差不多掉光了;而今年去時,卻因為天氣還不夠熱,竟然沒有全開,真是惋惜呀!

  沒關係,明年再接再厲,總會讓我看到那美不勝收的美麗景致。

  五月的另一個重要節日當然是母親節了,而五月,通常也是藍於改頭換面的一月。

  為什麼?呵呵,那當然是很多美容院都會趁著慶祝光輝的五月大打折扣啦!

  沒辦法,藍子現在稿子寫的慢,真的快窮死了,而且又要剪、又要離子燙,外加護髮和染發,若在平常的日子,這樣一顆頭弄下來,至少也要六七千,但是六五折一打下來,卻只要四千三百多塊,真的差粉多耶!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藍子每次換完一個新髮型,很少覺得滿意的,但這一次卻令我滿意極了,不管是剪出來的髮型,或是染出來的發色,都讓藍子相當喜歡。

  ※

  所以,心情當然也會隨著秀髮一起飛揚嘍。

  換完新髮型後,又接到過稿的電話,我只能說——我麥出運呀!

  趁著心情正High,那就繼續努力,趁勝追擊,寫完這篇序,馬上來開新稿。

  不過後面還有小妞好幾隻,到底要先抓哪一隻來開刀,呵呵,那就讓大家來猜猜看嘍!

  至於在第一本稿子的序中,大家是否猜中那個討人厭的伊桑會和誰湊成一對,不知大家最後猜對了沒?

  若有好建議,歡迎大家寫Mail告訴笨藍子,集思廣益嘛,因為我也還沒想到他到底要和誰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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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5:5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童妘默:生長在一個音樂世家,父親是知名小提琴家,母親是個美麗的鋼琴家,父母因音樂而結緣,共普一曲琴瑟和鳴的浪漫戀曲。

  從小在雙親的薰陶下,啟發了她對音樂的熱愛。她最大的夢想便是到音樂之都奧地利進修音樂,期望有一天,她也能藉由音樂站上國際舞臺。

  林采緹:父母是大學教授,上有一兄、下有一弟,父母對她採取的教育方式是放縱與信任,對於子女所做的事,只要是對的,一向給予最大的支持與鼓勵。

  家境雖然沒有富裕非常,卻氣氛和樂,令人羡慕。

  奕茗妶:奕氏企業總裁獨生女,從小到大備受寵愛。從幼稚園到國中,念的都是貴族學校,所接觸的人非富即貴。

  或許是因為看多了和她一樣生在富豪之家的公子千金的驕蠻任性,她反而引以為借鏡。在為人處事方面,很能替別人著想。

  直到上高中,她因不想繼續在那樣的環境中求學,於是參加了聯考,考進了一所校譽良好的普通高中,因而也認識了更多不同階層身份的好朋友。

  駱亞佟:一出生就被丟棄在育幼院,父母皆不詳,唯一擁有的就只有一條繡著她名字的手帕,其餘皆一無所知。

  淩婧倪:和駱亞佟一樣是個孤兒,只是她比較幸運,在十歲那年被收養,雖然是個單親家庭,生活過得並不富裕,但養母卻給她滿滿的愛。

  因此她凡事皆心存感恩,只要在能力範圍所及,總是盡自己所能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宣歆:父親是個知名建築師,雖不若奕茗妶家裏有錢,但也算環境優,從小父母便給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對她的要求也一直很高。

  為了達到父母的要求,反而令她壓力過大,表面上她對父母的話是百依百順,實際上在父母看不到的時候,她所做的事往往是離經叛道的。

  直到念高中時,認識了這群來自不同階層的同學,才改變了她的人生觀。

  石芯庭:父母都只是個做粗工的,有七個兄弟姊妹,排行老三,打從她十歲開始,就得和兄姊分擔家事,每天有做不完的家事,上了高中之後,甚至還得利用時間打工、賺錢,幫忙貼補家用。

  但她並不因此自怨自艾,相反的更懂得珍惜所擁有的一切,知福惜福,讓她的生命更加豐富。

  她們七個,在晴風高中是有名的七仙女、七朵花,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美貌,課業成績皆在伯仲之間。

  雖然皆來自不同的環境,但在他們之間從沒有階級之分,感情濃密,因而結為好友,只差沒來個義結金蘭、歃血為盟。

  她們一起從晴風高中畢業的那一天──

  “我們雖然畢業了,以後也會上不同的大學,但是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變。”宣歆說。

  “是的,不管未來如何,我們一輩子都是最好的朋友。”石芯庭也附和著。

  “還有,別忘了我們共同擁有的夢想,大學畢業後,有機會要到國外,看看這個不同的世界,那裏有我們的夢和理想。”童妘默提醒著大家。

  石芯庭、淩婧倪和駱亞佟聞言,三人一起沉默了下來。

  童妘默說的話對於她們三個人來說,永遠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不會有成真的一天。

  “芯庭、婧倪、亞佟,你們別放棄。還有四年,誰能保證你們不會在這四年中中大樂透。”林采緹鼓勵著她們。

  “是呀,若是你們願意,我可以請我爸爸贊助你們,等以後你們賺了錢,再還我爸爸就行了。”奕茗妶的話裏沒有一點施捨與憐憫,有得只是更多的支持。

  “茗妶,謝謝你。就像采緹說的,還有四年,我們會努力的,就算到時夢想無法實現,但至少我們努力過了,也不會有遺憾。”淩婧倪露出了笑容。

  石芯庭點點頭,“婧倪說的沒錯,我們會努力存錢,實現我們的夢想。”

  就這樣,七個人懷著希望,展開了人生的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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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6: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年一度的國際珠寶設計大展,正在法國巴黎如火如荼地展開。

  為期五天的珠寶設計大展,前兩天僅開放給專業人士進場參觀,並讓世界各地的珠寶公司,挑選出喜歡的款式,再來自由下訂單,同時測試未來一年珠寶飾品流行的趨勢。

  第三天到第五天,則是開放給一般民眾參觀,所以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名媛,會在這段時間全湧入巴黎。

  然而每日參觀人數僅限兩百人,入場券更是一票難求,縱使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奕茗妶的父親正好經營珠寶公司,她本身對珠寶設計也很有興趣,因此才選擇到巴黎學習珠寶鑒定和設計方面的課程。

  湊巧,今年度的珠寶設計大展在巴黎展覽,於是透過父親在巴黎認識的朋友,她才得以拿到最後一天的入場券。

  今天的她特地穿了最新款的GUCCI  襯衫,搭配著一條LV  及膝裙子,外頭再套上一件米色小外套,手上則提著設計感頗青春且時尚的LV  帆布包。

  她並非是個崇尚名牌的人,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偶爾必須跟著爸媽參加一些正式宴會,因此多少會買幾套適合琈式場合,又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衣服。

  奕茗妶將入場券交給工作人員,同時將手上的LV包包打開給安全人員檢查,確定未攜帶任何危險物品,包括數位相機和擁有照相功能的手機都不准攜帶,通過金屬探測器等層層檢查後,才得以進入。

  像這樣動輒價值數十億,甚至數百億的珠寶展覽,在安全措施上絕對要做到滴水不漏。即使事前已投保了巨額保險,但若是有個什麼差池,姑且不論保險公司會損失慘重,對珠寶界而言亦是一大損失。

  奕茗妶手上拿著這次展出珠寶的款式目錄,上頭有詳細說明各式各樣寶石原產地、設計者和其設計背後的涵義。

  世界知名品牌Tiffany、Cartier、Bvlgari、Chanel  等等皆陳列在晶透明亮的玻璃櫃中,在水晶燈的照映下,讓每顆寶石更顯得光芒萬丈。

  她一進會場,沿著參觀動線,從會場門口的左邊開始仔細看著每一件飾品設計,再配合目錄簡介,慢慢地瞭解每個設計師想要訴求的重點,讓她對將來設計飾品時,也能透過她的巧手設計,傳達出心中所要傳達深刻蘊義和浪漫夢想。

  奕茗妶的目光全被玻璃櫃中各種寶石飾品給吸引,更讚歎設計者的巧奪天工和獨創巧思。

  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一區擺設著多樣寶石的裸石展示區,玻璃櫃中所有的裸石皆未經過切工處理,呈現最原始一面。

  當她仔細看著每一種寶石的詳細文字說明時,突地,她的肩頭被人輕輕一撞,回首一瞥,是一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金髮年輕美眉,白皙的臉上略帶歉意,低聲地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奕茗妶也回以淡然一笑,“沒關係!”然後不甚在意地繼續欣賞讓女人都為之瘋狂和愛不釋手的珠寶、鑽石飾品。

  當她心無旁騖觀賞時,左右兩邊卻突然出現三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全人員。

  “小姐,麻煩請你跟我們到辦公室一趟。”其中一位保全人員用禮貌的語氣小聲地對她說道。

  奕茗妶還來不及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時,她已讓人半押著走到一旁的門,經過一道長廊,進入一間會議室中。

  “請問你們帶我來這裏,有什麼事嗎?”她的心中帶著疑惑和不安!

  這時,會議室的門又開了,走進了一名穿著深灰色西裝,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走到她面前。“我是亞貝蘿珠寶公司的保全負責人,我叫威廉?路易。今天在展覽的珠寶中,有一條名為‘天使心’的鑽石項鏈失竊了。”

  這條“天使心”項鏈,主鑽就有十克拉,總價高達兩百五十萬歐元,是一件只提供展覽的非賣品。

  若真的失竊了,只怕保險公司會賠到脫褲子!兩相比較之下,當然取其輕,得罪人總比賠大錢好。

  “你的意思是我偷了鑽石項鏈嗎?”奕茗妶的表情如被雷轟,震驚得無法置信!因為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被當成小偷G

  “可以請你把你的包包給我查一下嗎?”

  她沒偷,又何必怕!

  她直接將包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在會議桌上,一道閃亮刺眼的光芒,讓她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威廉從她倒出來的東西裏,將鑽石項鏈拿出來。

  “人贓俱獲。”

  怎麼會這樣?“東西真的不是我偷。”她想解釋,卻又不明白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威廉將鑽石項鏈交給另一個男人,附在他耳邊小聲交代幾句話後,就看他帶著鑽石項鏈離開會議室。

  奕茗妶心裏又慌又亂,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沒偷東西,請你相信我。”

  “那麼你可以解釋這條項鏈為什麼會在你包包裏嗎?”

  “我……我也不知道。”她沒偷就是沒偷,要她怎麼解釋啊?

  正在她不知所措時,腦海裏閃過了那一幕,“我知道了,是那個女孩!”

  “哪個女孩?”威廉詢問。

  “剛才有個年輕的金髮女孩撞了我一下,我想她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把項鏈放進我包包裏。”奕茗妶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希望對方能相信她。“先生,你趕快去抓她。”  

  “你能認出那個女人嗎?”威廉沉著臉問。

  其實他們也是從監控室的螢幕上看到她和一個金髮女孩有過短暫交談,而就在前幾分鐘,項鏈已經被人用偷天換日的方式偷走了,此時擺放在展覽會上的,是一條沒什麼價值的蘇聯鑽所做的。

  只是防盜設施如此萬備,玻璃櫃上還上了鎖,真不知道這個竊賊到底如何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絲毫不動聲色的偷走項鏈,甚至還放了條假項鏈矇騙所有人。

  幸虧發現的早,才能在尚未有人發現之前,將展覽用的“天使心”項鏈收起來,不再提供展示。

  為了不想引起任何騷動,才會在發現後,連忙將她帶到會議室,沒想到真的在她包包裏找到鑽石項鏈。

  她和那個女人說不定是同夥,而且可能還有其他的黨羽。

  奕茗妶回想了一下,“她是個金髮美女,穿著一身火紅的緊身衣服。”

  “你跟我來。”威廉將她帶到另一個房間,裏面放著數十台監視器螢幕,讓她坐到螢幕前。“你仔細看清楚。”

  奕茗妶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仔細瞧,每個畫面都不願錯過,就這麼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但就是沒看到方才那個穿紅色衣服的金髮美眉。

  威廉從她逐漸聚攏的秀眉,心中已然明白。“小姐,既然你找不出證明你無罪的證據,那我必須報警處理。”他向旁人使了個眼色後,隨即有兩名保全人員走到她左右兩旁押住她。

  “不,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東西。”

  “若東西真的不是你偷的,員警自然會還你清白,但現在還是必須……”威廉的話尚未說完,監控室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了一名挺拔俊爾的男人,那種難掩的王者氣勢,當場讓所有人莫不相形遜色。

  “讓她走。”莫特森?考克斯的聲音雖低沉,卻讓人有著不容抗辯的氣勢。

  “考克斯先生,怎麼可以讓她走!項鏈雖然找回來了,但她既然能在如此嚴密的安全措施之下,輕易偷走如此昂貴的項鏈,足以見得她背後一定有個龐大的竊盜集團,放她走,我們就查不出幕後的主使者。”

  “這條‘天使心’是假的,她只是被人利用來聲東擊西的工具罷了,真正的竊賊早在你誤將她當成小偷時,趁機溜掉了。”莫特森明白告訴這不太機警的安全人員。

  “這……”威廉一聽,頓時啞口無言,整個人怔愣住!

  “小姐,為你帶來困擾,我感到萬分抱歉。”莫特森向奕茗妶深深一鞠躬,誠摯地表達他的歉意。

  “你真的相信我沒偷項鏈?”儘管他已經道歉了,但她仍想更加確定對方是真的相信她的。

  “很抱歉。”莫特森再一次道歉。

  “沒關係。”她總算是松了口氣,慌亂的心也安定下來。

  老實說,被當成小偷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更糟的是,若被抓進警察局,她一個外國人,到時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也找不到誰可以幫忙!

  莫特森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這是亞貝蘿珠寶的貴賓卡,以後你只要到任何一間亞貝蘿珠寶店購物,任何商品皆可享有五折優惠,以表示我們對你感到深深的歉意。”

  “這──”奕茗妶拿著手上設計獨特的玫瑰金色卡片,猶如抱著十兩黃金一樣貴重。

  亞貝蘿的珠寶設計是世界有名,若是能有機會進到亞貝蘿珠寶公司工作,再出來,就像是在身上貼了個醒目標籤,成了人人搶著要的搶手貨呀!

  這是她的夢想,也是她到巴黎的目標之一。

  “先生……”

  “我叫莫特森?考克斯。”

  “考克斯先生,我不需要這張貴賓卡。”奕茗妶將貴賓卡交還給他,並把握住機會開始毛遂自薦。“我叫奕茗妶,是從臺灣來的,目前正在巴黎學習珠寶設計和鑒定。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考克斯先生讓我在課餘時間到亞貝蘿珠寶公司工作學習。”  

  “你想到亞貝蘿工作?”莫特森仔細地端詳眼前的東方女孩,白皙肌膚,一雙水燦燦的黑亮眸子,以及那一臉的期盼神情,竟讓他對她興起了好奇心。

  奕茗妶點頭如搗蒜。“如果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莫特森靜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這件事我必須先詢問過才可以答覆你。”

  他是亞貝蘿珠寶公司創辦人亞貝蘿?考克斯的兒子,要不要讓一個人進公司這種小事,他有絕對權力可以決定。

  只是他需要時間調查她和這次“天使心”失竊一事確實無關,以及她的真正來歷背景。

  她的年紀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想必來歷絕非平凡,否則又怎能擁有珠寶大展的入場券。

  “那當然、那當然。”

  “把你基本履歷、連絡電話留下來,我會再跟你連絡的。”

  “好的。”她趕緊從帆布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快速寫下自己的學經歷和連絡電話,再撕下來慎重地交給他。

  莫特森看著那娟秀流利的法文字體,文法上也完全正確,他不禁好奇的問:“你來自臺灣,你的法文怎麼可以說寫如此流利?”

  “我爸媽在巴黎留學,我也是在巴黎出生的,直到我五歲爸媽學業結束時,才跟著他們搬回臺灣,中間並沒有間斷繼續學法文,念大學時,每年暑假我都會到巴黎遊學。”奕茗妶微笑地告訴他。

  “原來如此。”莫特森再將她從頭到腳仔細審視一遍,她的穿著不俗,得體的應對,以及自然散發的高雅氣質,絕對來自一個很好的家庭。“你先回去吧!等我請示過老闆後,會再通知你。”

  “謝謝你。”

  “威廉,你送奕小姐出去。”

  “是的,考克斯先生。”威廉只好依言送她出去。

  ***            ***            ***

  “天使心”項鏈被竊一事,莫特森依母親亞貝蘿的指示,將消息完全給封鎖起來,未驚動任何的媒體記者。

  因此,今年度的珠寶大展才得以順利結束。

  只是他不懂──

  “媽,為什麼不報警處理?”莫特森無法理解母親的做法。

  亞貝蘿只是靜靜地坐在房間沙發上出神,對於兒子的滿腹疑問聽而不見!

  “媽!”莫特森移到她身邊,以手輕搖著。“你怎麼了?”

  亞貝蘿這才回過神來。“事情都辦妥了嗎?”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封鎖消息?那條項鏈是你最喜歡的,也是世上絕無僅有,結果項鏈被竊,甚至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假貨,這對亞貝蘿珠寶公司來說,絕非單純只是金錢上的損失而已。”

  亞貝蘿無奈地看著兒子。她會這麼做全是有口難言啊!難道她能跟他明說“天使心”的真正創作者、擁有者是他的父親——莫森嗎?是她從他那兒偷走的嗎?

  而此次偷定項鏈的人有可能就是莫森。

  不行,她說不出口,她怎能讓一向以她為傲的兒子對她失望,甚至有可能因此離她而去呢?

  這是個秘密,就算從此失去項鏈,她也要把這個秘密一輩子隱瞞下去。

  莫特森從未見過母親這般心神不寧,打從他有記憶以來,她就是個精明幹練、行事果斷的女人,也因為她的處事明快、嚴謹,才能將亞貝蘿珠寶公司從二十多年前的一人公司,成為至今帶領全世界珠寶流行風潮,讓所有女人以擁有亞貝蘿珠寶為最大夢想。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

  “沒、沒有。”她怎麼會忘了,她的兒子是多麼地聰明睿智,想隱瞞他,那她勢必得更加小心才可以。“這件事你就暫時別管了,我會處理的。”

  “是的,我知道了。”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知道,他非得將事情查個清楚不可。

  “這次珠寶展的案績如何?”

  “比我們預計的多出三成。還有今年最新推出的那一套‘美人魚之淚’,限量三百套,已全被預訂一空。”

  亞貝蘿點點頭,對兒子的能力她一向十分信任。“莫特森,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他起身在母親額上輕輕一吻,才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在莫特森離去後,亞貝蘿打開床頭櫃的抽屜,伸手進去按下按鈕,掛在牆上的畢卡索名畫自動往右移動,她站起來,走過去按下密碼數位,喀的一聲,保險箱打開了,她拿出所有的珠寶設計圖和一張她雙手緊緊抱著兩個繈褓中的嬰兒照片。

  剛生產後的她,臉上有著疲憊,身材也略顯臃腫,和現在魔鬼般的玲瓏身材有著天壤之別!

  過去的一幕幕,慢慢地浮現在她腦海中。

  二十九年前的亞貝蘿到紐約留學,在一個Party上認識了莫森。

  莫森第一眼見到亞貝蘿便驚為天人、一見鍾情,而且瘋狂的愛上她。

  而亞貝蘿也在第一眼,就愛上英俊瀟灑的莫森。

  兩人很快就陷人熱戀之中,他們的愛情有如天雷勾動地火般地猛烈。

  當時的莫森被喻為珠寶設計界最有前途的設計師,無論走到哪里,皆十分的意氣風發。

  兩人在相戀兩個月後,亞貝蘿便懷了莫森的孩子,十個月後,就生下了莫特森和霍斯楚這一對雙胞眙兄弟。

  然而,亞貝蘿在懷孕後期,也就是即將生產的那段時間,被喻為珠寶界奧斯卡的設計大賽即將舉行,只要能在這一次的大賽中得獎,便能成為珠寶設計界最引人注目的名設計師。

  莫森為了這次的珠寶設計大賽,花了半年多時間準備,畫了數百張設計圖,最後才決定由“天使心”參加比賽。

  傾盡所有家產,專程到南非挑選最完美的鑽石,才終於完成了這條絕無僅有的鑽石項鏈。

  為了這次比賽,莫森將所有心思投注在上面,因而對身懷六甲的亞貝蘿有所疏忽,甚至在她生產時,他人也不在身邊陪伴她,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生產的慌亂與害怕。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對莫森的愛,變成了怨恨!

  當莫森信心滿滿地將“天使心”鑽石項鏈拿給他最愛的亞貝蘿看時,她便已知道“天使心”絕對能贏得大獎。

  就在參賽前一天,亞貝蘿為了報復莫森因為設計大賽對她的冷淡與疏忽,於是偷走了那條“天使心”項鏈和數百張設計圖,而兩個雙胞胎兒子,她只抱走了老大莫特森,而將老二霍斯楚留給莫森。

  最後,“天使心”果然不負所望,贏得了設計大賽第一名,亞貝蘿也成了珠寶設計界的一顆閃亮之星。

  亞貝蘿回到巴黎一年之後,成立了亞貝蘿珠寶公司,廣泛網羅人才。但事實上,每一款掛上她名字的珠寶款式,全是用莫森當年為了比賽所設計的數百張圖稿而成。

  說穿了,她根本只是莫森的化身,其實她本身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她的成功,靠的是“天使心”,還有莫森。

  記憶的幻燈片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時光匆匆,轉眼已經過了二十八年。

  她在離開紐約回到巴黎時,曾留下一封信給他。她以為,莫森一定會帶著霍斯楚來巴黎找她,所以從最初早晚的期盼,到一天過去、一個星期過去、一個月過去、一年過去了……

  莫森最後還是沒有來。

  亞貝蘿告訴自己不要再等了,因為她終究不是莫森的最愛,他的最愛永遠是珠寶設計。

  所以她告訴自己,她要在珠寶設計界和他一決雌雄。

  然而她也很清楚,她一點設計天份也沒有,所以她就用莫森自己的設計來和他對抗,讓他知道最後的輸家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莫森!

  只是亞貝蘿怎麼也沒想到,其實真正的輸家是她,因為她輸掉的是她的心和她的愛,還有一個為人母親的資格!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5-17 00: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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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7: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霍斯楚把玩著手上價值不菲的“天使心”鑽石項鏈,像似把玩著不值錢的玩具一樣,有些漫不經心。

  他的眼光,直直落在塞納河畔露天咖啡座的一個年輕東方女孩身上,專注的神情正聚精會神著,手上的鉛筆一刻也不停歇地在一本小畫冊上塗鴉。

  巴黎的黃昏十分浪漫,天空被夕陽染成紅色,如火似紅的夕陽,垂落在塞納河上,將悠悠河水覆上一層豔紅。

  午後悠閒時光,忙碌的人兒,莫不偷得半日閑,盡情歡愉地享受日落前的短暫時光,啜飲一口咖啡、品嘗一口精緻小蛋糕,好不悠哉。

  霍斯楚將項鏈放進口袋站起來,走向那名東方女孩,並在她前面椅子上坐下來,主動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卻的咖啡,一口喝光。

  見她依然毫無所覺,又搶過她的設計本,看看她到底在畫什麼鬼玩意。

  設計本突然被搶走,奕茗妶終於有了反應而抬起頭來,且有些生氣地怒視著眼前的“搶匪”!

  “你……”她原本以為是個調皮小孩子的惡作劇,孰料,坐在她前面的竟是一個蓄著滿臉鬍子的陌生男人!

  對方低垂著頭,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長相,只看到那一頭濃密、微鬈,略帶咖啡色的頭髮,和那像極了一堆雜草的鬍子。

  霍斯楚又從她手中搶走鉛筆,在她設計本上畫來畫去,一陣塗鴉之後,才將本子丟回桌上。

  奕茗妶迅速地拿回自己最心愛的設計本,但一見他將她所設計的項鏈款式略微修改之後,整個人愕駭得目瞪口呆!只能微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她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坐在這裏整個下午了,怎麼也畫不出她心中所要的感覺,塗塗抹抹了好幾次,就是差那麼一點,可是他怎能兩三筆就將她所要的感覺畫出來!

  眼前這個蓄著大鬍子的男人,看來是深藏不露!

  “你是珠寶設計師嗎?”在看完他的修改圖後,奕茗妶對他充滿著崇拜!

  “不是。”

  “那你怎麼會……”

  “這很難嗎?”

  奕茗妶老實地點點頭,因為對她來說的確不是那麼容易。雖然她對珠寶設計有相當濃厚的興趣,但也明白她並沒有這方面的天份,只能藉著不斷努力,來彌補天生的不足。

  一分天才,也得靠九十九分努力,她一直深信只要自己付出的努力,終有成功的一天。

  成為一個珠寶設計師,看著女人們戴著她所設計的飾品,臉上漾著幸福,掛著歡欣的笑容,這就是她的夢想!

  霍斯楚再次從她手裏拿過設計本,往前翻閱的同時,並在每一張設計作品主動略作修改,最後再翻到後面空白處,畫起她的人物素描,畫好之後才將設計本遞還給她,全部時間只花了短短二十分鐘左右。

  奕茗妶看著設計本上栩栩如生的自己,猶如拿著照片直接影印似的。

  然而照片感覺不出人物生命的活力,而他筆下的她,卻是有生命的,尤其是那活靈活現的眼眸,和她震驚訝然的表情,可說是唯妙唯肖。

  “你叫什麼名字?”

  “奕茗妶。”

  “你想成為珠寶設計師?”

  “成為一個知名的珠寶設計師,是我從小的夢想。”

  霍斯楚聽完她的夢想之後,忍不住搖搖頭。“你的夢想真渺小。”

  “你不認同嗎?”

  “想成為一個珠寶設計師並不難。”

  “當珠寶設計師雖然不難,但要成為和亞貝蘿一樣的世界頂尖知名設計師,卻不是人人都可以辦得到的。”

  “只要你願意,我不但可以讓你成為世界頂尖的設計師,甚至還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品牌。”

  “你要幫我?你又要怎麼幫我?”雖然他有才華,但……看了一眼他的穿著打扮,一點都不像那種走在像珠寶設計這種流行尖端的人,反而比較像是街頭畫家,並非瞧不起他,純粹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你應該聽過被喻為珠寶界奧斯卡之稱的珠寶設計大賽?”

  奕茗妶點點頭,她怎麼會沒聽過,這可是珠寶設計師的最高榮耀耶!

  “我能讓你在明年一月的比賽中脫穎而出,甚至打敗亞貝蘿,得到第一名。”

  “你為何這麼有把握我會脫穎而出?”現在離設計大賽剩下不到三個月時間,就算他有把握,她也沒那個信心。

  “你只要回答我,你想不想參加就可以了。”

  “當然想。”

  “OK。”霍斯楚站起來。“明天下午這個時候,你再到這裏來。”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等一下。”奕茗妶匆忙地站起來叫住他,一個不小心就弄翻了椅子。

  霍斯楚停下腳步,卻未轉過身,只是背對著她說道:“一個會成功的人不是等待機會,而是必須去主動創造機會。但是一個註定失敗的人卻是機會已送上門了,仍不懂得把握機會。”話一落,不再停留地邁步離去。

  奕茗妶呆然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條又舊又髒的牛仔褲,一件T恤,臉上的五官被那滿臉的鬍子給掩藏,唯一看得清楚的,是他那一雙帶著如大海般的藍色雙瞳。

  然而──她仿佛看見了他眼中的憂鬱!

  他眼中的憂鬱,是因為他那一雙藍色瞳眸的關係嗎?

  ***            ***            ***

  奕茗妶一回到住處,馬上打開電腦上線,等著可能會上線的朋友,只是等了一個小時,仍不見任何一個人上線。現在的她急欲找個人聊聊,聽聽別人的想法。

  她沖回房間,拿出電話連絡簿,巴黎現在是晚上八點多,臺灣這個時間是半夜三點多,亞佟和芯庭應該已經睡了,在倫敦的婧倪並未留下連絡電話給大家,只能線上上碰運氣,宣歆則是行蹤飄忽不定,想要找她也一樣只能碰碰運氣,采緹也沒連絡電話,看來現在只剩在維也納的妘默了。

  她拿起電話,迅速按下童妘默的電話號碼,電話在響了數聲之後,隨即傳來童妘默如天籟般悅耳的聲音。“你好,我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沒想到竟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

  奕茗妶的心頓然像是搭雲霄飛車般,急遽拉升又瞬間滑落。最後她只好對著答錄機留言,希望妘默回家後,不管多晚了,都能打個電話給她。

  掛斷電話,她拿出設計本,逐一仔細研究“大鬍子”替她每一個設計圖或多或少的修改,經過他的巧筆生花,仿佛讓她每一張設計都賦予了生命一般!

  他,到底是誰?

  又為什麼要幫她?

  一張一張慢慢翻看,最後翻到他為她畫的素描,一筆一畫勾勒出她的神韻,精細得連她左眼下有一顆小小的痣也能注意到。

  她對他的長相都看得不太清楚,唯一清楚記得的是他那雙藍色雙瞳,以及雜亂無章的鬍子,而他對她卻觀察入微!

  莫非──他根本早就認識她了!

  不,不可能。

  她到巴黎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除了學校同學和以前暑假到巴黎遊學時,所認識的幾個朋友之外,她在這裏認識的人並不多。

  她百分之百確定從未見過他!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她以為是妘默回電了,迅速地接起來,直接以中文交談,“喂,妘默嗎?”

  “請問是奕茗妶小姐嗎?”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說著法文,聲音渾厚的男人聲音。

  “我就是。”奕茗妶趕緊改以法文回應。“請問你是……”

  “我是莫特森?考克斯,亞貝蘿珠寶公司總經理,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記得。”像他這麼帥的男人,要讓人忘記也很難,更何況他是亞貝蘿珠寶公司的人。

  “你明天下午有空嗎?”

  “我有空。”深怕會失去機會,她急忙回答他。

  “那明天下午三點,你帶著作品到亞貝蘿來。”

  “好。”

  “知道我們公司的所在位置吧?記得別遲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準時的。”

  “那麼明天見。”

  一掛斷電話後,奕茗妶忍不住高興的在房間裏又跳又叫,就像小學第一次考試考第一名時一樣興奮。

  她因為莫名被誤當成小偷而認識莫特森,因此才能有機會參加亞貝蘿工作面試的機會,這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因禍得福。

  “對了,作品!”她趕緊去翻找她畫過的設計稿,翻來找去,對於她每一張設計稿都沒有什麼信心。

  最後她的眼光落在被她擱置在床上的設計本上,這些雖然都是經過“大鬍子”做過修改的,但原創仍出於她,是屬於她的創意,若拿這些設計稿給亞貝蘿的人看,應該不算是欺騙吧!

  ***            ***            ***

  奕茗妶準時來到亞貝蘿珠寶公司,隨即有人帶她到會客室稍等,幾分鐘後,便見穿著範倫鐵諾西裝的莫特森走進會客室。

  她一見到他,馬上站起來恭敬地頷了首。

  莫特森一見到她那拘謹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放輕鬆,不必太拘束了。”

  “嗯。”莫特森不僅人長得帥,而且身為亞貝蘿珠寶公司總經理,對人還那樣謙恭和善,真是個好男人。

  奕茗妶心中不禁對他起了一份好感,也偷偷地替他打了高分。

  “作品帶來了嗎?”

  “帶來了。”奕茗妶從大包包裏拿出設計本,小心翼翼地交給他。

  莫特森接過來後逐一翻看,第一張是項鏈的設計稿,以女性曼妙的身體曲線為主體,再用兩顆重疊的心型圖型來連接兩條彎曲線條,意謂著男女之間心心相印,和男人對女人的愛戀。

  設計雖然十分簡單,卻十分高貴典雅,完美呈現女人獨有的溫柔特質。

  而且他每看一張,便愈感震撼,雖然只有十幾頁的作品,但不管是項鏈或是男女對戒的設計,都是那樣地完美。

  莫特森抬眼瞅著她,流露出激賞眼神,她是難得一見的設計人才,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和磨練,相信假以時日,她將會是下一個亞貝蘿!

  “你先坐一下。”

  莫特森站起身來,帶著設計本走出會客室,直接來到母親的辦公室,並將設計本交給她。“媽,你看看。”

  “這是什麼?”亞貝蘿抬起頭看著兒子,頓覺不解的問。

  “設計作品。”

  亞貝蘿很快地翻完設計圖問道:“這是誰的作品?”

  “是一個從臺灣到巴黎學珠寶設計的女孩子,她叫做奕茗妶。”

  “你怎麼會認識她?”

  “珠寶展時,她被威廉誤認成竊取‘天使心’的小偷。”莫特森將他讓人調查有關於奕茗妶的背景資料也交給了母親。“她的父親是臺灣奕氏珠寶企業總裁。”

  “臺灣奕氏珠寶!”亞貝蘿在腦袋裏快速過濾,很快地就想到,“奕仲堯?”

  “奕仲堯在二十幾年前曾到巴黎留學過,而奕氏珠寶是亞洲最大的珠寶公司,單單全亞洲就有一百三十多間珠寶店,若加上美洲和歐洲,全球擁有將近三百間的珠寶店。這次的‘美人魚之淚’,單單奕氏珠寶就訂了一百套。”

  “所以呢?”

  “她有這方面的才能,值得好好栽培,所以我想讓她進亞貝蘿工作。”

  “這種事你決定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問我意見。”

  “媽,我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她並不只是個普通的設計師,除了她的身份是奕氏珠寶公司的繼承人外,還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亞貝蘿’。”

  “然後呢?”

  “如果亞貝蘿珠寶和奕氏珠寶能夠結合在一起,亞貝蘿在珠寶界的地位將更屹立不搖,欲成為珠寶界的籠頭更是指日可待。”

  “莫特森,我不希望你為了公司,而犧牲了你的幸福。”

  沒有愛情的人生,就算事業再成功,人生一樣是失敗、悲哀的。

  這是她最深的感觸!若是可以再重新選擇一次,她不會背叛莫森,也不會偷走“天使心”的。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言下之意,她是個完美的對象。

  “莫特森,你一直是個聰明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主見,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媽,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就好。”

  莫特森拿起設計本,回到會客室。

  “怎麼樣?我可以進到亞貝蘿學習嗎?”奕茗炫一見到他回來,緊張的間他。

  他將設計本遞還給她,“你上課時間是什麼時候?”

  “一、二、四的早上八點到下午兩點,三、五只有早上。”

  “以後每天下課,你就直接到亞貝蘿。”

  “你的意思是我——”

  “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現在。”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幸運,真的可以進到夢寐以求的公司工作學習,所以她片刻也不想錯過,因而也完全忘了霍斯楚和她的黃昏之約。

  “既然這樣,我就先帶你到設計部門,先熟悉一下你將來的工作環境。”

  她站起來,深深地向他一鞠躬。“謝謝你,考克斯先生。”

  莫特森揚唇一笑,這個女孩,他是要定了!

  ***            ***            ***

  兩個小時之後,奕茗炫才離開亞貝蘿珠寶公司。

  走在街道上,巴黎的深秋日落,有些微涼,白天時的氣溫明明還很溫暖,一近黃昏天氣就變涼了。

  早上出門時,她忘了帶件外套出門。

  她準備買份漢堡趕回家去時,突然有個小男孩迎面跑來撞她,小男孩的手上還端著杯咖啡,全往她身上倒去,白色的羊毛衣瞬間被染上一大片咖啡漬!

  “你撞倒我的咖啡,你要賠我咖啡錢。”

  奕茗妶還來不及反應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那小男孩竟然拉著她的手,吵著要她賠他咖啡。

  “我……”

  “你什麼你,還不快賠錢。”

  “是你跑來撞我的,還把我的衣服弄黃了一大片,這件純羊毛衫就這麼報銷了,我沒叫你賠就要偷笑了,還敢要我賠你咖啡錢?”這是她最喜歡的一件羊毛衫,就這樣毀了,讓她心疼死了。

  小男孩出其不意用手推了她一把,讓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屁股差點開花!

  “好痛!”可惡!

  小男孩趁她跌倒之際,想趁機逃跑,卻沒料到有個男人擋住他的去路,將他抓回她的面前。

  她仰起螓首,一看見他,猛然想起他們今天的約定!慘了,她竟然給忘得一乾二淨!

  “把東西拿出來。”霍斯楚厲聲暍令。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小男孩裝傻。

  見小男孩態度乖張,他乾脆自己動手從小男孩的褲子口袋裏將他偷竊的錢包拿出來。這下人贓俱獲,看他如何狡辯。

  “這是我的錢包!”她看見自己的錢包競從這小男孩的口袋裏拿出來,頓時明白了一切。“你是小偷!”

  她最近是怎麼了?先是被當成小偷,今天更絕了,直接被小偷偷走錢包,她還傻傻的渾然不知。

  霍斯楚一放手,小男孩馬上溜之大吉。真是倒楣,明明得手了,半路卻跑出個程咬金,算他出師不利。

  “他是小偷,你怎麼把他給放了。”

  “你的錢包不是找回來了嗎?”他丟了這句話後,獨自往前走。

  在他十歲時,相這小男孩一樣,只是個遊蕩在紐約街頭,靠著當扒手養活自己,直到一次失手,被人當場逮住。

  幸運的是,他當時偷竊的物件是一個華爾街的金融钜子,他知道了他的際遇,非但沒將他扭送警察局,反而領養了他,給他一個遮風避雨的家,甚至花錢培養他。三年前那名善良的養父過世,竟然將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他。

  今天的霍斯楚表面上只是一個落魄藝術家,實際上卻是個可以影響全世界金融狀況的商業钜子。

  奕茗炫快步跟上去,由於他的步伐太大,他走兩步,她就得快走三步才能跟得上,害她走得氣喘吁吁!

  “大鬍子,你走慢一點。”

  霍斯楚忽然停下來,害她一個不注意,整個人撞上他的背,高挺的鼻子差點沒給撞歪了。“喔,好痛!”

  真不知今天是她的幸運日,還是倒楣日?剛剛才跌痛了可愛小圓臀,現在鼻子又像是撞到一面鋼牆般,痛死她了!

  霍斯楚拉起她的皓腕,在她還來下及開口前,便直接帶她回到他住的地方。

  “這裏是哪里?”被強拉而來的她有些不安的問。

  “我住的地方。”霍斯楚並未開燈,只是靠著窗外灑落進來的夕陽餘暉,薰染屋內一室昏黃。

  “你帶我來你家做什麼?”她仍停佇在門口,暗忖著如果他有任何不良企圖,她要逃也比較快。

  他定向窗邊,背對著窗口一張籐椅坐下,掏出煙點起。

  豔紅夕陽透過白色格子窗灑人,略顯刺眼的亮光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今天去了亞貝蘿珠寶公司!”他眼神認真的問。

  “你怎麼會知道?”難下成……“你……跟蹤我?”

  “莫特森答應讓你進亞貝蘿工作。”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你決定到亞貝蘿了,是嗎?”

  “是你自己說過,一個會成功的人不是等待機會,而是必須主動創造機會,所以現在我有了機會,當然要把握住,不是嗎?”她用他昨天對自己說過的話反問他。

  “你認為亞貝蘿能讓你成功嗎?”

  “當然。”他和亞貝蘿,她當然相信到亞貝蘿的成功機會比較大。

  霍斯楚搖搖頭,扯起一抹看不出何意的笑容。

  “你笑什麼?”非常不喜歡他這種只略微牽動嘴角的笑容,總覺得他的笑意中藏著極深的嘲諷,仿佛她是個白癡、笨蛋一樣。

  “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我無話可說。”

  “我不懂,亞貝蘿的成功是有目共睹,每一年珠寶設計大展,只要亞貝蘿有參加,一定能贏得大獎,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進亞貝蘿學習,又怎能輕易放棄。”

  “和一個有才華的人學習,可以讓你成長;但若跟一個隻會竊取別人創意的人,你只會讓自己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罷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顆好的鑽石需要具備怎樣的條件?”霍斯楚反問。

  “一顆好的鑽石除了重量之外,還有顏色、淨度和切工等必備要件。”

  “你就像是一顆具備了重量、顏色、淨度的鑽石,卻交給一個沒有純熟技術的人,失敗的切工,只會讓你成為一顆沒有價值的鑽石。”

  “你認為你是擁有純熟技術的技師嗎?你又憑什麼這麼有把握可以把我雕琢成一顆最閃亮、最有價值的鑽石?”

  “這就得看你是否具備聰明才智來做判斷、選擇了。”

  “我——”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你若是相信我,我會傾盡所能地讓你成功,否則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下知道,憑什麼相信你。”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好說了,你走吧!”

  奕茗妶忍不住氣,她從沒看過這麼莫名其妙的人,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來,又莫名其妙地趕她走!

  她一個旋身,拉開門二話下說走出去,一定到樓梯口,她的雙腳卻又像是被釘住般,怎麼也跨不出下一步!

  於是又轉身,走回霍斯楚門前,舉起手猶豫了片刻,輕歎口氣便放下,再度轉身走向樓梯,但走到樓梯口時,又跨不出那一步,就這樣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直到天色全黑。

  最後,她終於走回了那扇門前,忿然地舉起手像是要發洩心裏那一口鳥氣,傾盡所有力氣用力敲著門。

  她在心裏默念,從一數列十,若他沒開門,她就轉身離開,就此當作從未認識過他這“莫名其妙”的人!

  一、二、三……九,正當她要數到十時,那扇斑駁木門豁然而開,那一張有著大鬍子的瞼出現在她眼前,然而她望進的卻是一雙帶著憂鬱的雙眼!

  “……”奕茗妶望著他,話卻說下出口。

  “明天這個時間,直接到這裏來。”霍斯楚話一落,隨即將門關上。

  她呆傻的看著那扇開了又關的門,不斷地告訴自己: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相信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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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奕茗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竟真的打電話告訴莫特森她不能去亞貝蘿珠寶公司上班。

  當莫特森在電話中問她為什麼時,她回答不出來,只有不停地向他說抱歉,又深怕他一直追問原因,只好急急忙忙將電話給掛斷。

  學校下課後,一個人獨自走在巴黎的街道上,走著走著又來到那處露天咖啡座,點了杯拿鐵咖啡,坐了下來。

  秋意正濃,塞納河畔冷風徐徐,輕拂著她的臉龐,她卻感受不到一絲絲冷意。

  其實在掛斷電話後,她就後悔了!

  不知道她怎麼會去相信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而放棄到亞貝蘿工作的機會。

  放棄了這一次,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不會再有了!一個人不可能會這麼幸運有兩次機會!

  天色漸漸暗沉,露天咖啡座的燈光一一亮起,她和大鬍子的約定時間早已經過了。

  離開露天咖啡座,起身往霍斯楚就在附近的住處走去,走進了未關上大門的公寓拾級而上,直接上了三樓走到門邊。

  她的背倚靠在牆上,內心仍在掙扎,進去、不要進去;不要進去、進去……兩個選項就像是翹翹板一樣,翹來翹去地拿不定主意。

  在屋內的霍斯楚早已從視窗看見她走進公寓,卻始終未聽見她的敲門聲。

  半個小時過去了,仍等不到她敲門,心裏頭大概也明白她內心的掙扎,於是走了過去把門打開。“人都來了,為什麼不進來?”他冷然地說著。

  奕茗妶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睞了他一眼,不停地拍著胸口急遽起伏的心跳。

  “進來吧!”他先退回到屋內。

  奕茗妶直到心跳不再猛烈怦跳,才跟著他進屋。“我……”

  霍斯楚直接拿了兩本珠寶設計的書給她,絲毫不願聽她的解釋。“你先把這兩本書看一看。”他話一說完,就走回房間裏。

  “我真是笨蛋,才會相信他的鬼話!”她對著那扇緊閉的門扉嘀咕著。

  不過,她還是找了張舒服的沙發椅坐下來,打開書仔細閱讀著。

  兩個小時之後,霍斯楚才又從房間走出來,手上多了幾張設計圖稿,走到她旁邊坐下來。

  “你仔細看這幾張圖稿,告訴我這些圖有什麼缺點或是可以改善的地方?”

  她心裏雖然存有許多疑惑,還是依他的話,仔細地看著他拿來的幾張設計圖稿。

  “這一張的戒指在主鑽旁邊若是能再加幾顆小碎鑽,更能襯托出主鑽的獨特性;另外這一條項鏈是以玫瑰花為主題,但是花瓣的數量若可以少個兩、三片,線條就不會那麼複雜,更能顯出配戴者的典雅氣質。”

  霍斯楚安靜地聽完她細微分析,對於她的鑒賞能力很是讚賞。

  看來他沒下錯賭注,她就像是一顆未經過完美切工的鑽石,藉由他的手,她必定能成為珠寶設計界最閃亮的明日之星。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將這些圖帶回家,依你的感覺修改,明天再帶過來給我看。”

  話才說完,她的肚子卻傳出咕嚕咕嚕叫的聲音回應著,這讓她感到十分尷尬,只好羞赧地低垂著頭。好糗呀!

  霍斯楚並沒有多說什麼,便逕自拉著她離開屋子,來到附近的一家義大利餐廳,也沒問她意見,就擅自作主的點了海鮮義大利面。

  奕茗妶直盯著他,他不說話時總讓人感覺似乎心事重重,又莫測高深!

  海鮮義大利面送上來,她雖然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卻沒有動餐具。“喂!你──”

  “霍斯楚。”他拿起叉子,大口大口吃著熱騰騰、香噴噴的義大利面。

  “嗄!”

  “霍斯楚?克希斯,我的名字。”他有些不耐煩地復述著。

  “霍斯楚!”她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原來大鬍子有個挺好聽的名字。“我想問你,你以前曾經見過我嗎?”

  “沒有。”他說了謊。事實上他知道她的父親正是臺灣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所以才會有計畫的找上她。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成為珠寶設計師不是你從小的夢想嗎?”

  “但是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喜歡珠寶設計?”

  “我在珠寶展中看過你,發現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當你看著每一樣珠寶飾品時,眼神中所散發出來的光彩很不一樣,你的眼神中帶著研究、學習,非常專注且認真。”

  “所以第一次在露天咖啡座的相遇,並不是偶然?”她的語氣帶著些許驚訝。

  霍斯楚點點頭。

  “天呀!你到底是誰?”得到答案的她更感詫異。

  “我是誰,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若是利用我做出為非作歹的事,那怎麼辦?”

  “讓你取代亞貝蘿成為世界首席珠寶設計師,這也算是為非作歹的話,從此之後你可以不用再來了。”

  霍斯楚花不到幾分鐘時間,就將一大盤海鮮義大利面吃完,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應便站起身來去付帳,然後先行離去。

  奕茗妶怔愣看著他走出餐廳的背影。他很高,體格很棒,就像引領巴黎時尚的男模一樣的好身材。

  但他的穿著真的很像街頭藝術家,一臉的大鬍子,讓他更顯神秘,不知在鬍子下的他,是一張什麼樣的面孔?

  她真的很想知道!

  ***            ***            ***

  奕茗妶躺在床上,眼皮重得快撐不住,腦袋裏卻完全沒有停止運轉,這讓她感到痛苦極了!

  她不停地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時,電話鈴聲正好響起。

  她高興的從床上跳起來,沖到在書桌前接電話,這個時候不管是誰打來的電話,她都會由衷地萬分感謝他。

  “喂,不管你是誰,我都要告訴你我太愛你了。”未等對方先開口,她便劈哩B啦用中文說了一大串。

  “茗妶,你是怎麼了?一開口就說愛我,難不成你轉了性向?我告訴你,我雖然喜歡你,可是我對你可沒興趣喔!”遠在維也納的童妘默調侃著好友。

  “妘默,是你呀!”奕茗妶一聽是好友,高興得大聲叫著她的名字。

  “拜託,雖然我人在維也納,你在巴黎,但一條電話線也可以讓我們近在咫尺,電話就貼在我耳朵上,是想把我的耳膜給震破嗎?”

  “妘默,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我剛好睡不著覺,好想找個人聊聊天。”

  “聊天G用國際長途電話聊天,太浪費了吧!”童妘默家雖然不窮,可也不像茗妶有個超級富豪的老爸,錢還是得省著點花。“你先去開電腦,我們用Skype  聊吧!”

  “好,你等我,我馬上開電腦。”電話一掛斷,她隨即打開筆電,三分鐘後,童妘默的臉就出現在電腦螢幕上。

  “茗妶,你打電話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拜託,那已經是兩天前的事了,你到今天才發現我打電話給你。”奕茗妶佯裝埋怨的語氣。

  “因為學校老師開演奏會,所以這幾天我都不在家,剛回來一聽到你的電話留言,我就馬上打電話給你了。”

  “妘默,你不知道我這幾天發生了好多十分戲劇化的事。”

  “什麼事?說來聽聽。”

  “我前不久去看珠寶大展,結果被人當成小偷,說我偷走一條價值不斐的鑽石項鏈。”

  “那後來呢?你被送進警察局了嗎?”

  “被送進警察局的話,現在還能跟你聊天嗎?”

  “你快說,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童妘默急著想知道好友的遭遇,她快好奇死了。

  “後來有一個叫做莫特森的男人說被放進我包包裏的那條項鏈是假的,你知道嗎?他竟然是亞貝蘿珠寶公司的總經理。”

  “亞貝蘿珠寶公司不是你一直夢想能進去的公司嗎?”

  “嗯,沒錯。”奕茗妶愈說愈興奮,仿佛她早已是亞貝蘿的一員。“我當時馬上把握機會,向他毛遂自薦。”

  “你沒被轟出來嗎?”

  “當然沒有,他還叫我留下履歷資料說會再跟我連絡,前天他果然叫我帶著作品去亞貝蘿公司找他,且答應讓我在課餘時可以到亞貝蘿工作學習。”

  “茗妶恭喜你,你的夢想完成了第一步,你想成為和亞貝蘿一樣的知名珠寶設計師的路已經不遠了。”童妘默好替她感到高興。

  “唉!”奕茗妶忍不住懊惱,大大歎了口氣。

  “又怎麼了?”

  “我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打電話給莫特森,放棄了進亞貝蘿的機會。”

  “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放棄?”

  “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大鬍子。”

  “大鬍子又是誰?”真是複雜呀!不過好像也愈來愈精彩了。

  奕茗妶於是將偶然認識霍斯楚,以及他要幫助她成為設計師夢想的事,全部一五一十說給好友聽。

  “你又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要幫你,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童妘默聽完,感覺只有奇怪兩個字,也有點不太放心。

  “他也沒有必要騙我呀!”

  “茗妶,那個大鬍子知不知道你爸爸是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他會不會是有目的在接近你?”別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這個社會人心險惡,不得不防呀!

  “拜託!這裏是巴黎,又不是臺灣,你以為什麼人都會知道我爸嗎?”奕茗妶笑話她想太多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而且他也沒必要騙我。”

  “壞人又不會寫在臉上,總之你凡事得小心點。”童妘默不停地提醒好友多注意總是比較好。

  “我知道啦。”

  “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嗯。”

  “對了,還有件事,亞佟在耶誕節前可能會到義大利,耶誕節那天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到義大利過耶誕節。”

  “當然有時間,好想念大家喔!”

  “那我們就好好計畫一下,這可是我們大家第一次在國外一起過耶誕節。”

  “那就先這樣了,時間不早了,我剛回來有點累。”

  “妘默,謝謝你。”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呀!”

  “沒錯,我們是生死與共,最好的朋友。”

  斷了線,電腦關機後,奕茗妶再次拿出霍斯楚替她畫的那張素描畫,不知怎地,她相信他不會是個壞人。

  或許是因為他有一雙憂鬱的藍色瞳眸吧!

  ***            ***            ***

  翌日,日落時分。

  奕茗妶一樣準時來到霍斯楚住的地方,每天他都會丟一兩本關於珠寶方面的書籍給她看,有些書她以前就看過,有些書卻是連在書店都找不到的。

  從書頁早已泛黃,有些還被書蟲啃蝕了幾角,看來這些書都經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歲月,對於珠寶設計者來說是個珍貴的資料。

  就這樣,一個星期下來,她已經看完了十幾本書,在霍斯楚的分析、教導之下,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以前的設計,總是缺少了那麼一點東西。

  原來那就是“感動”!

  尤其是這一次,他直接在她面前拿起鉛筆,用很快的速度三兩筆勾勒出一條腳鏈的設計圖型,沒有過多的花稍,只是在兩顆星星之間牽起一座橋,當她看到時,眼淚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一個令人心動的設計,它能讓所擁有的人感受到一種“感動”!

  “你也知道中國這個令人揪心的愛情故事!”奕茗炫問道。

  “牛郎織女,一個不完美的愛情故事。”

  “雖然不完美,但卻是最美的,就像是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

  此時霍斯楚突然將這張設計圖給撕掉,撕得粉碎,接著往上一拋,碎紙仿佛雪花般在她眼前紛紛飄落。

  “你為什麼要撕掉它?”她不懂,雙眼直瞅著他,發現他眼裏的憂鬱又浮現。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適時喜起,這讓他不禁山人大松了一口氣,因為對於她的逼問,他竟然無言以對!

  他一言不發地走回房裏接電話,幾分鐘後才又回到客廳。“今天先到這裏,你先回去吧!”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發現他在接完電話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鐵青,似乎在強忍著怒氣。

  霍斯楚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匆匆忙忙離開。

  “霍斯楚——”她想追上去關心,但才追到樓梯口,已經不見他的人影,只好再回到屋內等他。

  ***            ***            ***

  奕茗妶一直等到近午夜,不知不覺中便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直到被開門聲給驚醒,她才宛如驚弓之鳥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向門口迎去。

  然而印人她眼中的是霍斯楚懷中摟著一名年輕女孩,而女孩瞼上的表情似乎帶著痛楚,臉色蒼白,額頭上還冒著涔涔冷汗。

  她看著霍斯楚將她帶進房裏,從未關上的房門,她看到他正在替女孩脫掉衣服,她的身體上除了有多處新舊瘀青外,最令人感到沭目驚心的是她腰間有一道十多公分長的傷口,而傷口處正皮開肉綻、血流如注,讓她驚嚇地別開頭,不忍卒睹。

  他隨即站起來,走到浴室拿醫藥箱,再回到床邊時,背對著奕茗炫說:“過來幫忙。”

  聽到他的話,她才緩步走過去,站在他後面等待吩咐。

  “坐在她旁邊,幫她壓著肩膀,別讓她亂動。”霍斯楚交代道。

  她連忙坐到床邊,依他的話,壓著年輕女孩的肩膀,眼睛不時偷瞄幾眼。

  他從醫藥箱裏拿出優碘小心翼翼先幫她消毒、清理傷口,之後他又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個手術縫合時的勾針,先消毒過,再將肉色的線穿過針孔。

  奕茗炫瞥見他的動作,不禁驚駭地張大雙眼,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在幫她的傷口做縫合手術!

  “私自替人動手術是犯法的,你怎能這樣做?”她質問著。

  派兒•歐克尼多因為疼痛,忍不住大叫出來,本能反應的扭動身體。

  “壓緊她,別讓她亂動。”霍斯楚因為她的亂動,縫針差點刺到傷口,趕緊喝令奕茗妶壓好。

  奕茗炫回過神,隨即用力壓著她,派兒卻因為疼痛不堪,抓住她的手,用力咬著她的手臂。

  而她只能閉緊雙眼,咬著牙,忍住被咬的痛。

  終於……她的手獲得了解脫,而派兒也因為疲累加上痛楚的侵襲,昏睡了過去。

  霍斯楚站起來,走進浴室清洗雙手。

  奕茗姑趁這時趕緊沖到客廳,連忙拉起衣袖,檢查被咬的傷口。天呀!她竟然咬得這麼沒天良,害她纖細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齒痕。

  希望她沒有AIDS,否則她下就冤了!會死的不明不白呀!

  “你怎麼了?”

  他突然在她背後說話,嚇得她掹然轉過身,迅速將手伸到背後,偷偷將袖子拉下來。

  “沒、沒什麼。”

  霍斯楚靠近她,將她的手硬拉過來,大手正巧握在方才被咬的地方,痛得她下意識驚叫出聲。“啊!好痛!”

  他看見一個頗深的齒痕,眉頭不禁微蹙,默然地回到房間拿出醫藥箱,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直接幫她上藥。

  她偷望他一眼,見他整個眉心都揪結在一起。他大概很擔心房裏那個金髮美女吧!她心想。

  他們兩人之間不知是何種關係?她好想知道喔!

  “她——”話到了喉嚨,又吞了下去。“你剛才的行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只是第一個字都說了,只好轉個話題掩飾。

  “你放心,我有醫生職照。”

  “難怪你的動作那麼熟練。”以為他頂多是個街頭畫家,想不到他還是個醫生!

  人,真的是不可貌相。

  他將醫藥箱收好後,疲憊的往後一靠,忍不住閉上眼睛休息。

  傍晚他突然接到派兒妹妹的求救電話馬上趕過去,但她已經被她繼父打得遍體麟傷,全身傷痕累累,若是再晚一步,派兒說不定就被她繼父給打死了。

  “她怎麼受傷的?”她最後問出一個最不關她事的問題。

  “被她繼父打的。”霍斯楚雖然仍閉著雙眼,卻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繼父!”奕茗妶無法想像一個父親會將自己的女兒打成這樣,就算不是親生女兒也不該這樣狠心呀!“他為什麼要把她打成這個樣子?”

  他終於張開眼睛,直瞅著她瞧。她是個在幸福家庭中長大的幸運者,水遠也無法瞭解像他們這種人,為了生存所承受的苦痛和磨難。

  是的,他和派兒是屬於同一種人,所以他才會在一年前初到法國時,在街頭出手救了她,更在瞭解她的際遇之後,對她那樣地心疼!

  只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

  就算他現在是華爾街富可敵國的金融钜子,卻也掩飾不了他曾有過的那段悲慘人生。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他倏地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他不再多說話,逕自拉開門走了出去,奕茗炫只好拿起包包快步跟在後頭。

  她住的地方其實離他的住所並不太遠,走路約莫半個小時左右,一路上他始終沉默不語,她也只能安靜地走在他身邊,直到回到她的屋前。

  “謝謝你送我回來。”

  “早點休息。”他只是淡淡說了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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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8: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奕茗炫下了課和同學道過再見後,一走出校園,便瞧見倚靠在一輛藍寶堅尼跑車上的莫特森,不禁微愣了一下,才朝他走過去。

  “考克靳先生你好。”眼睛都對上了,如果還裝作沒看見,就太沒禮貌了。

  莫特森先替她打開車門,“先上車再說。”

  她考慮了須臾,最後還是上了車。

  他很快將車駛離校門口,載著她到位於皇宮花園附近一間道地的法式餐廳。

  一棟純白建築,配上藍色格子窗,帶點希臘愛琴海風格。

  一走進餐廳,服務生陸陸續續上前和莫特森問候,顯然他應該是這間店的常客。

  服務生直接領著他們來到二樓陽臺上的一個特別雅座,在這裏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打擾。

  接著服務生送上紅酒,為兩人倒了酒後,便先行退下。

  “考克斯先生,你願意給我到亞貝蘿工作的機會,我卻不懂得珍惜,真的很抱歉。”她對於放棄進亞貝蘿學習的機會,雖然感到有些遺憾,心裏卻一點也不後悔。

  “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也不再追問你為什麼會臨時改變決定,不過雖然我們沒有機會在一起工作,卻不表示我們不能當朋友啊!”莫特森笑著說。

  他漾著溫煦的笑容,讓她感到沒有任何壓力。

  “沒想到亞貝蘿珠寶公司的總經理,竟然是這麼親切的人,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你想像中的我又是怎麼樣的人呢?”莫持森倒是很想知道,他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子?

  “我想像中的你,應該是下可一世、高高在上、個性嚴謹的那種。”

  “我只能說你的想法錯了。”他那雙帶點墨綠色的瞳眸,微眯著眼,帶著暗暗打量的眼神。“我只是比別人幸運了點,有一個成就非凡的母親,所以若真要說起來,我只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不,我們中國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創業難,守成更難’,你的管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加上亞貝蘿小姐的精巧設計,亞貝蘿珠寶公司才能在珠寶界佔有一席之地,成為引領世界珠寶時尚潮流的指標。”

  “除了管理能力之外,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是一個親切的人。”

  “原來我的優點就只有親切而已。”莫特森的語氣裏充滿著失望。

  “不是的,你謙沖有禮、斯文俊朗、品味不凡、談吐文雅,是個找不出缺點的人。”她趕緊解釋。

  “這麼說,你對我的印象算是下錯了?”

  奕茗妶點頭如搗蒜。

  “如果我說我想追求你,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嘎!”她霎時呆愕住!瞪大雙眼,張著嘴巴睇著他,表情說有多挫就有多矬!“你……你是在開我玩笑吧?”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他笑著反問她。

  他一向是個很有自信的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還沒有追不上手的。而她,只不過還是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女人,又如何抗拒得了他這個愛情高手。

  他對她,有百分之百的絕對把握!

  “考克斯先生……”他的表情看起來的確下像在開玩笑。

  “我希望你可以叫我莫特森。”

  “莫特森先生……”

  他又笑了,從考克靳先生換成莫特森先生,又有什麼差別呢?她實在是個有趣的女孩子。

  “我嚇到你了嗎?”

  “有一點。”她的確是被嚇到了。

  “我知道我是有點太過唐突,不過我希望你下要馬上拒絕我,至少給我個機會,讓你認識真正的我。”

  “我……”他的眼神是那樣的真誠溫柔,讓她連想要拒絕的話,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莫特森端起紅酒,“謝謝你肯給我這個機會。”他將她的沉默當成了默允。

  她有些無措地端起酒杯,兩隻酒杯輕輕一碰,似乎也碰出了她和他,以及她和霍斯楚之間混亂的三角習題。

  一頓晚餐下來,他展現了男人的非凡紳士禮儀,他幽默,輕鬆的談話,讓奕茗炫微微地敞開了心房。

  至於愛情,也是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相處,才能瞭解彼此究竟合不合適。

  晚餐用畢即離開餐廳,他開著車載著她游車河,四處遊覽參觀,最後他們來到了艾菲爾鐵塔。

  在人群之中排隊買了票,搭著電梯直達274公尺高的頂層,欣賞著屬於巴黎夜晚的浪漫。

  他站在她背後,讓她佇立於玻璃牆和他之間,兩人的距離雖然很近,卻又讓她不會感到任何的不舒服。這樣的距離,讓她可以輕易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以及他說話時的胸口起伏。

  “這裏不管在什麼時候總是人滿為患,卻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他解釋著刻意帶她來的原因。

  “嗯。”她簡單地應了聲。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喜歡這個地方嗎?”

  “為什麼?”她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每當我心情不好,或工作不順時,只要來到這裏:心情就算有再多鬱悶也會一掃而空。仰頭,可以看到滿天星光點點;俯視,又可看到璀璨燈火,每一盞燈火下,都有一個故事,有喜有悲、有甜也有苦。”

  奕茗妶靜靜地聽著他的話,想不到在他內心世界裏,竟然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你呢?最喜歡哪一個國家?”

  “希臘。”

  “希臘!為什麼?”

  “希臘擁有最美的海洋,蔚藍的晴空、湛藍的大海,就連多數的建築都以藍色和白色為主調,一到那裏,很容易讓人整個心情為之暢然,感覺很舒服。”

  “希望有機會能和你—起同遊希臘,—起體會屬於藍色的奧妙。”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就如同他提山山追求的要求,她亦沒有回答一樣,因為承諾太過於沉重。

  莫特森也不逼她,對於女人,就像是握在手中那—條風箏的線,該握緊的時候得緊緊握牢,不可以讓握在手中的線輕易從手中溜走。但該放鬆的時候也得放鬆,如此才不會在風力過大時,因緊拉住線,而將線給扯斷。

  “啊!流星。”她突然問叫了出來,然後馬上閉上眼睛許願。

  莫特森看著她閉上眼,須臾片刻後,才慢慢地將眼睛張開,那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讓他看得渾然忘我。

  “我們中國人有個傳說,看到流星時,只要馬上在心中許下願望,那份願望就能實現。”

  “那你許了什麼願望?”

  “我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和亞貝蘿一樣,成為世界最知名的珠寶設計師,讓所有女人戴上我所設計的珠寶飾品時,都能感到幸福。”

  “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達成你的願望。”

  奕茗妶轉過頭看他,“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突然拒絕到亞貝蘿學習的機會?你不會好奇嗎?”

  “我不問你,是因為我希望有一天你會主動告訴我。”

  “你真是一個好人,能認識你讓我覺得非常幸運。”她真心說出心裏的話。

  “你若肯當我的女朋友,這才是我這輩子最聿運的事。”

  “莫特森先生——”

  他情難自禁的垂首,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這一吻可以讓她真切感覺到他的認真,卻又不會讓她對他起了反感。

  當然,這也是他對女人的一招。

  ***            ***            ***

  霍斯楚看到遠遠的車燈朝著他的方向駛來,最後停在奕茗妶住的公寓大門前。只見莫特森從駕駛座出來,非常紳士地替她開車門。

  她下車之後,隨即跟他道謝。“謝謝你今晚的晚餐,讓我有個很愉快的夜晚。”

  “是我該謝謝你肯給我機會才對。”他說完後,再度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這是我給你的晚安吻,祝你有個好夢。”

  “祝你也有個好夢,再見!”

  他回到駕駛座,朝她揮揮手道別,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她眼前。

  奕茗炫從包包裏拿出大門鑰匙,一個轉身,卻被倚靠在大門旁的人影給嚇到!

  她驚魂未定地大力呼吸,待心跳平撫些後才開口。“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原來你今天沒去我那裏,是為了和莫特森約會。”

  “今天下課時,他突然跑去學校門口等我,所以……”她急著想跟他解釋,不知為何心裏頭就是不希望他誤會。

  “你喜歡莫特森?”他的話裏,竟然有著些許嫉妒。

  “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他走到她面前,霸道卻輕柔地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的雙眼直視著他,而他也能在黑夜中清楚的看見她如星子般的明亮雙瞳,一個人的嘴巴可以騙人,也可以說出違心之論,但眼睛卻是騙下了人的。“那又是怎樣?”

  “莫持森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承認我很欣賞他,但那……”

  霍斯楚末等她將話說完,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趁著她的口微張之際,將舌尖探入她口中,狂烈吸吮著她口裏的芳甜,纏繞著她的丁香小舌,同時也撥亂她心中的一池春水。

  許久、許久之後,奕茗妶整個人融化在他狂亂的熱吻中,微閉雙眼,雙手也攀上他的肩,熱情的回應著他的吻。

  他的舌燒燙了她的心,他那會紮人的滿臉大鬍子也同時撩撥著她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火熱情感。

  時間仿佛過了有一世紀之久,霍斯楚才離開她的唇,但雙手仍不願放開她,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她有些虛軟地靠在他肩上,他強而有力的臂膀讓她感到溫暖和安全,希望能一輩子就這麼倚靠在這個胸膛上。

  “霍斯楚,你怎麼了?”他今晚的反應有些怪異,讓她下免有些擔心。

  “以後不准你再見莫特森。”

  而她競就像是個聽話的小貓咪,輕輕地點頭。“我不會再見他了。”

  他將她推離懷中,輕撫著她細緻白嫩的臉頰,凝望著她清澈如星辰的雙眸,再次吻上她的唇,纏綿、緩蜷、柔情……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要求自己總是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地全盤接受。

  所以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這麼毫不後悔地放棄她夢寐以求的亞貝蘿,甚至連所有女人心目中理想的白馬王子——莫特森說要追求她的話,她也沒有覺得特別欣喜,更沒有馬上答應。

  難道說,她是因為愛上他了嗎?

  原來,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霍斯楚。

  ***            ***            ***

  霍斯楚身上穿的不是運動衫,要不然就是縐得像是鹹菜幹的襯衫,微長的頭髮,從不曾見他梳理整齊過,再加上一瞼大鬍子也從未修剪,整體而言,他的不修邊幅真的很像巴黎街頭的藝術家。

  奕茗炫真的很想知道,他隱藏在鬍子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

  “走吧!”霍斯楚突然站起來,隨手抓了件外套,拉著她就住外走。

  “要去哪里?”她只能三步並作兩步,甚至用小跑步的方式,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反正你今天也沒有心思學習,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出去走走。”

  “……”她偷覷了他一眼。原來她的心不在焉,他都知道。

  “你想去哪里?”

  “都可以。”

  霍斯楚沒有再問她,直按帶苦她到艾菲爾鐵塔,買了票,上了頂樓。

  當他帶著她到目的地時,她大為吃驚,更下敢告訴他,就在昨天,莫特森也帶她來到艾菲爾鐵塔。

  他們上了頂層,選擇了可以一覽凱旋門方向的視角。

  霍斯楚將她摟在胸前,讓她貼靠在他懷裏,避免被擁擠的人群推擠到。他的下巴就抵在她頭頂上,他的聲音也從她頭頂上方落了下來。

  “巴黎最美的時間就在天幕低垂的時候,落日輝映晚霞,等待星辰交替的巴黎夜景,尤其是燈火通明的凱旋門方向,美得讓人目光不忍稍移。”

  “嗯。”

  “不久之後,下方亮起的每一盞燈火都有一個故事,而你我的故事,也將在其中一盞燈火下發生。”

  奕茗炫聞言:心下由得狂跳了一下!昨天,莫特森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這兩個男人,除了長相不同、個性南轅北轍,然而內心深處的某些見解和想法,竟然不謀而合!

  “為什麼不說話?”

  “夕陽很美。”有時無聲勝有聲,更能讓彼此的心靠近。

  霍斯楚低下頭看著她,這個從小在富裕家庭中長大的女孩,不但沒有半點驕縱,還能保有如此純真的個性,看來奕仲堯不但是個成功的企業家,還是個成功的父親,才能教育出如她這般可人的女兒。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你是誰,很重要嗎?”她用他曾回答過的話,反問著。

  “你不怕我利用你做出為非作歹的事嗎?”

  “你會嗎?”她再反問。

  “如果我是個殺人把,你會如何?”

  奕茗妶微側著仰起頭看他,他的瞼離她只有短短的距離,“既然是如果,那就表示你不是,對吧?”

  “沒錯,我不是。”她的反應挺快的,懂得抓他的語病。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她便轉回頭,燦亮的眼神繼續投向遠處,欣賞著這個被落日餘暉薰染的美麗城市。

  她對他的愛,也在巴黎日落時逐漸蔓延——

  欣賞完落日美景後,霍斯楚先帶著她去吃晚餐,之後又帶她去搭渡輪,遊塞納河,覽盡塞納河畔的夜晚風光。

  “霍斯楚,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麼?”

  “你和‘她’,就是那天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孩,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叫派兒,是我剛到巴黎時在街頭偶然遇見的女孩,她和我一樣,都有一個不完美的家,所以我對她有一股憐惜之心,並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盡可能地幫助她。”

  “你不是法國人嗎?”

  “我的父親是美國人。”但他卻不願承認他的母親是法國人。

  “你的法文說得很好,誰也聽不出來你不是道地的法國人。”她的法文說的也算流利,但仍有一種怪怪腔調。

  “只要有心,不管做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很好,語言也是一樣。”

  “有些事不是只要有心,也得要有天份。”

  “有天份,也得努力,你們中國人不是有這麼一句話,‘事在人為’嗎?”

  霍斯楚突然用中文說出中國成語時,著實讓她大吃一驚。“你不但知道‘牛郎織女星’的故事,就連‘事在人為’這句成語也知道!”和他相處愈久,愈發覺他的神秘,無時無刻都會有讓她感到意外的事發生!

  “我在紐約時,隔壁住了一對從中國移民到美國的夫妻,當時跟他們學了一點點中文,這些都是他們教我的。”

  “除了英文、法文,還有一點點中文之外,你還會什麼語言?”

  “語言只不過是人與人溝通的一種工具,只要彼此能溝通,不管用什麼語言都不重要。”

  奕茗炫發現他並不想說太多關於自身的事,所以她也不多追問,因為她相信時間會讓她對他的瞭解更多。

  有一天他一定會告訴她,關於他所有的事。

  “會冷嗎?”秋天河面上的冷風有些凜冽刺骨,他的雙臂將她攏緊了些。

  “不會。”有他的體溫溫暖著她,她一點也不會感到寒冷。

  這一晚,他們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她的心也愈覺得踏實。

  她知道,不管霍斯楚是個怎樣的人,就算他真是個殺人把,陷了進去,她也回不了頭了!

  這就是愛,愛情根本無法控制,感情若是能說收就收,那也就不是真正的愛情了。

  ***            ***            ***

  “考克斯先生,我已經查到偷走‘天使心’項鏈的人是誰了。”威廉一確定竊賊之後,隨即來向莫特森報告此事。

  “是誰?”

  “是一個叫霍斯楚•克希靳的男人,在項鏈失竊之前,只有他靠近過,之後我們又從監視錄影帶中看到他和一個叫做派兒•歐克尼多的金髮女子擦身而過,之後不久,她就趁機將一條假‘天使心’放進奕茗炫小姐的袋子裏。”

  “知道霍斯楚,克希斯的背景嗎?”

  “查不到。不過我有查到這個叫派兒的女孩,她是個慣竊,有多次進出警察局的紀錄,十六歲時還曾經在少年法庭關過一年。”

  “知道他們住在哪里嗎?”

  “只知道派兒住的地方。”

  “你去把她帶來。”

  “是。”

  兩個小時後,威廉已順利將派兒帶到莫特森的辦公室。

  莫特森走到她面前,看著這個一臉塗得像調色盤的女孩,一臉桀騖不馴的表情,十足的不良少女樣。“你就是派兒。”

  “哼!”她頭一撇,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天使心’項鏈在哪里?”

  “什麼‘天使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鬼話。”

  莫特森粗魯地將她的臉扳回來,手指用力掐著她的雙頰,讓她只能看著他。

  “你少在這裏跟我裝瘋賣傻了。”

  “你放開我,好痛。”派兒抓住他的手,想將他掐住自己臉頰的手給拉開,卻怎麼也拉不開,乾脆對他拳打腳踢,但還沒打到他,卻被莫特森狠狠地賞了個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狼狽地跌倒在地。

  “你這個混蛋,你竟敢打我。”派兒就像只刺蟵般,從地上跳了起來直沖過去,但還沒碰到他之前,就又被一旁的威廉給鉗制住。

  “你是個有前科紀錄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交給員警的。”

  “你想怎麼樣?”

  “威廉,把她關起來,不准給她吃任何東西,以及任何一口水,直到她願意說出來為止。”

  “你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去告你。”

  莫特森唇角揚起一抹陰冷,手一揮,威廉便聽命將人給帶走了。

  ***            ***            ***

  派兒失蹤了三天,她的繼父在找不到她的情況之下,身上又沒有半毛錢讓他出去賭博。一喝醉酒,回到家裏,便將所有怒氣全發在派兒的妹妹,茱雅身上。

  他面露猥褻的神情,朝著才只有十四歲的茱雅走過去,他的樣子讓她嚇得只能不斷地往後退,    “你想做什麼?”

  “茱雅,我怎麼從來都沒發現,你長得比你姊姊派兒還漂亮。”

  “你要做什麼?”她退到無路可退,臉上儘是害怕驚恐的表情。

  “我和你媽結婚不到一年她就嗝屁了,丟下你們兩個拖油瓶連累我,而我辛辛苦苦賺錢養你們,你們總得報答報答我吧!”

  於是魔手一伸,只有十四歲的茱雅怎麼逃得過他的魔掌,不管她再怎麼躲,仍然避不過即將發生的事。

  就這樣,茱雅被她禽獸不如的繼父給玷污了,他一逞完獸欲之後,便對她說:

  “快去把你姊姊找回來,否則你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說完之後,便帶著蹣跚的步伐離開家,繼續找人喝酒去。

  茱雅因受到太大的創傷跟驚嚇,所以害怕得全身發抖,片刻之後,她才驀地回神沖出家,跑去找霍斯楚。

  她一見到霍斯楚,馬上倒進他懷裏,“霍斯楚哥哥——”隨即便暈了過去。

  霍斯楚將她抱了起來,並小心地放在床上,從她被撕裂不整的衣服看來,心中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跟在他後面進來的奕茗炫看到這副情景也被嚇住了。“她——”

  “她叫茱雅,是派兒的妹妹。”他站起來,拿了一件自己的衣眼給她。“麻煩你幫她擦擦身體,再將她身上的衣物換掉。”

  “好。”順手接過他的衣服,等他一出去,便去端了一盆水,用毛巾將她的身體擦乾淨,而尚未發育完全的身子,竟然和派兒一樣處處是瘀青傷痕。

  而最讓人感到心痛的是下體沾染的血跡,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女孩,競遭受如此慘無人道的事。

  她細心地將茱雅擦拭乾淨,再幫她蓋好被後才走出房間,並在霍斯楚對面的椅子坐下。

  她看著他掹抽煙,用力地吞雲吐霧,明白此刻他的心痛與憤怒!

  “她——”

  “我早該想到這種事早晚會發生的,卻沒早點將她們帶出那個魔窟。”他自責不已!

  “這不能怪你,誰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

  “我有這個能力救她們,卻什麼也沒做,這難道不該怪我嗎?”

  “你現在該做的事不是一味地自責,而是當她醒來時,該如何幫助她。”

  霍斯楚聞言,沉痛的點了點頭。

  “茱雅發生這種事,派兒人呢?她在哪里?”

  “不知道,我打過她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她可能沒聽到電話聲,你再打看看。”

  他第無數次打著派兒的電話,就在電話再度被轉到語音信箱之前,電話被接通了,但傳來的不是她的聲音,而是一道陌生的男聲。

  “派兒人呢?”

  “你找派兒,你是誰?”

  “霍斯楚。”

  “你就是霍斯楚•希克斯?”威廉一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再確認一次。

  “沒錯。派兒人在哪里?”

  “你要找派兒,就帶著‘天使心’項鏈到亞貝蘿珠寶公司來。”

  “我警告你,派兒要是少一根寒毛,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他一掛斷電話,隨即站起身來。“茱雅麻煩你照顧一下,我現在要出去一會兒。”

  “發生什麼事?”

  “等我回來。”他沒時間多加說明,只是急忙離開家趕到亞貝蘿珠寶公司。

  ***            ***            ***

  霍斯楚一到時,威廉已在亞貝蘿珠寶公司大門等他,直接將他帶進莫特森辦公室。“派兒人呢?”

  “你先把項鏈交出來。”

  “不先把派兒帶出來,你休想我會把項鏈拿出來。”

  “威廉,去把她帶過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怎麼和一條價值兩百五十萬歐元的珍貴鑽石項鏈相比。

  沒幾分鐘,威廉已將餓到四肢無力、全身虛弱的派兒帶過來。

  她一看見霍斯楚,隨即拖著虛弱步伐奔進他的懷裏。“霍斯楚,你怎麼會來這裏?他們不管怎麼逼我、威脅我,我也沒有把你說出來。”

  “你不用害怕,沒事的。”

  霍斯楚冷著眸,盱衡著坐在高椅上的莫特森,這一張有著和他相同的臉,身體裏流著和他相同的血液,這個該和他最親近的人!

  然而雨人從小在不同環境中成長,讓他們的性格也南轅北轍、大不相同,他對這早他幾分鐘出生的哥哥感情也充滿了錯綜複雜,

  而眼前的人,甚至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莫特森瞟了眼霍斯楚,卻發現那雙湛藍的雙眼,競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然而他百分百確定,以前從未見過這個男人!

  “把東西拿出來吧!”莫特森直接對他挑明話說。

  “你憑什麼說是我拿的?”他明知故問。

  “你別再跟我裝蒜,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在珠寶展那天偷走了‘天使心’項鏈。”

  “‘天使心’,原來那條項鏈有著一個如此美麗的名字。”他的話裏充滿著諷刺。“不過,我倒覺得用‘魔魅之心’或是‘蛇蠍之心’來形容更為貼切。”

  “我再說一次,把項鏈拿出來,否則我馬上報警處理。”莫特森的耐性快被他給磨光了,若不是為了拿回項鏈,他真想和他打上一架。

  “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報不報警,若你想要回項鏈,就叫亞貝蘿自己來找我要。”霍斯楚扶著派兒欲準備離開,卻被人給攔住去路。

  “讓開。”他惡狠狠地吼。

  莫特森走到他面前,態度堅決地說:“你沒把項鏈交出來之前,誰也不准離開。”

  “我說過,想拿回項鏈就叫亞貝蘿親自來找我。”霍斯楚一樣堅定地重複一遍。

  “你究竟是誰?”

  “你想知道我是誰,只要去問你母親亞貝蘿就會知道了。”他說完之後,直接越過莫特森,這次在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之下,順利地帶著派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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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莫特森,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家?”亞貝蘿一見到兒子,連忙上前關心詢問。

  他看著母親,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

  從項鏈失竊之後,母親始終一副毫不在乎的態度,就連他要報警,母親也極力反對。

  現在再加上一個霍斯楚,這裏面一定有著他所不知道的事?他的母親,到底在對他隱瞞什麼?

  “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麼事了?”

  “媽,你知道霍斯楚•克希斯這個人嗎?”

  亞貝蘿一聽見這個名字,整個人頓時顯得驚惶失措,而她的反應,更讓莫特森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

  “霍斯楚•克希斯究竟是誰?他和你究竟有什麼關係?而且又為什麼要偷走‘天使心’項鏈?”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件事要你別管的,一切我會處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媽,你如果不肯告訴我,我就會馬上報警處理。”

  “不可以。”亞貝蘿緊張的馬上阻止他。“你絕對不可以這麼做。”

  “他究竟是誰?”他下死心地繼續咄咄逼人。

  “他……你先告訴我,你、你見過他嗎?”面對兒子的逼問,她也只能支支吾吾。

  “見過。”

  “你既然見過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誰呢?”剛出生時,他們兩人幾乎是一個模樣,若非靠著霍斯楚耳朵上的一顆痣,連她也分不清楚誰是誰。

  “為什麼我會知道他是誰?”

  “因為你們兩個有張—模—樣的臉孔,而他就是你的雙胞眙弟弟。”亞貝蘿知道再也隱瞞不了,只好將藏了二十八年的事全告訴他。

  “你說霍斯楚是我的雙胞眙弟弟?”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想過這個叫做霍斯楚的男人,竟會和他有著相同血緣、有著最親的關係,而且竟然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難怪他會覺得霍斯楚那雙帶著藍色的雙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只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一張臉,身上流著完全相同的血液,而且是打從娘眙就在一起的。

  可笑的是,這輩子他們也只有還在母親肚子裏的這段時間,有過短暫相處。

  亞貝蘿用力深呼吸之後,才慢慢地將她和他父親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他。

  “當年的我還年輕,性情驕縱,完全受不了你父親為了成為珠寶設計師而忽略了我。但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他,我是說我父親,他現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帶著你回到巴黎之後,我以為他會來找我,我也一直在等他,然而他始終沒來,之後我也就失了他的消息,沒有再見過他。”她看著兒子,不管對他,還是對霍斯楚,她都感到內疚萬分。

  “莫特森,你能原諒媽媽嗎?”

  他看著母親自責的臉,竟然無法責怪她。

  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渴望丈夫能將所有心思、所有的愛放在她身上的女人罷了!她這樣有錯嗎?

  這二十多年來,她除了無法給他一個父親之外,但該有的愛與照顧卻一樣也不少,她讓他過著比任何人都還要富裕的生活,她並沒有虧欠他呀!

  “我不會怪你,你並沒有對不起我。”

  “莫特森,謝謝你肯原諒媽媽。”亞貝蘿感動的摟著兒子,他的諒解,讓她的歉疚也少了些。“莫特森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霍斯楚他長得什麼樣子?為什麼你會認不出他呢?”

  “他留了一臉鬍子,將他的五宮給遮掩住,所以我才會看不清楚他擁有一張和我相似的瞼。”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嗎?你可不可以帶媽去找他,我想看看他。”

  莫特森搖搖頭,“我並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過他人既然在巴黎,你終會見到他的。”

  “他怨我、恨我嗎?”如果他恨她,她一定會承受不了的。

  “他沒有資格怨你,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就算他是你的兒子,也沒有資格決定你想要過的生活。”

  莫特森想起他說到母親的名字時,隱含著濃濃恨意,他終於明白所為何來了!

  “可是……”

  “媽,時間不早了,你現在什麼也別多想,好好睡一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扶著母親進房間,讓她躺在床上,體貼地替她蓋好被,並在額頭上一吻。“晚安。”然後替她關了燈,只留下一盞小夜燈,才關上房門出去。

  他回到房間之後,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讓自己置身於黑暗之中,心情錯綜複雜!

  對於匆然冒出來的雙胞眙弟弟,他該如何對待他!

  而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會因為霍斯楚的出現而失去嗎?

  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亞貝蘿珠寶公司只能屬於他一個人,他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就算是和他有著最親密關係的兄弟也不可以。

  一聲刺耳的電話聲,打破了一室的靜謐,他接起電話,只是淡淡冷漠地說:“我知道……別讓任何人知道了。”隨即便掛斷電話。

  為了權力與財富,潛在他內心深處貪婪的惡魔正慢慢蘇醒。

  ***            ***            ***

  “這個王八蛋,我一定要殺了他。”派兒被霍斯楚帶回去,知道那個禽獸不如的繼父對妹妹所做的事後,抓狂的想去殺了他。

  霍斯楚抓住她,“你就算把他殺了,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嗎?”

  “我若早將他殺了,茱雅也不會被那人渣欺負。”

  “派兒,你冷靜一點。”他讓她坐好。“你繼父的事我會幫你處理,他做了這種事,一定會受到法律制裁,而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讓茱雅走出這個陰影。”

  她仰起嬌俏的臉,眼神中充滿無肋。“霍斯楚,我該怎麼做,你幫幫我?”

  他蹲了下來與她平視,疼惜地握住她的手。“你們離開巴黎,到美國重新生活。”

  “去美國!”

  “你別擔心,我會替你們安排好一切,你們到美國之後的生活,也會有人照顧。”

  “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去美國嗎?”

  “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因此暫時還得留在巴黎,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就會回美國。”

  “不要,那我也要留下來陪你,等你把事情處理完之後,再一起去美國。”

  “派兒!”

  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抱得很緊,完全無視于奕茗炫的存在。“霍斯楚,我愛你,我不要離開你。”

  奕茗炫一聽到派兒對霍斯楚毫不隱藏的愛戀,心裏像是打翻了醋醒子般,酸得很。

  他將她的手拉開,表情嚴肅的說:“派兒,為了茱雅,你不可以這麼任性。”

  “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你放心,我會先陪你們一起回美國,將你們安頓好之後,再回巴黎。”

  “真的嗎?”那到時她再想辦法將他留住,不讓他回巴黎。

  他點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好,我答應你,我和茱雅到美國過新的生活。”

  奕茗妶明知道他只是將派兒當成妹妹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但看見自己喜歡的男人被另一個女人當成依靠的擁抱,她心裏就是感到非常不舒服,乾脆眼不見為淨。

  她背起自己的大包包,站在他身後對他說:“我先回去了。”

  霍斯楚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留下來照顧她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走吧!”不理會她的拒絕,他直接牽起她的手,一起並肩離去。

  明亮的月光,將他們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她低垂著頭,雙眼盯著他緩行的雙腳,多希望這一條回家的路變得漫長,變得沒有盡頭,她和他就這麼並著肩,一直走下去。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只有輕微的腳步聲,打破周遭的寧靜。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美國?”霍斯楚想了很久,突然問她。

  奕茗炫聽到他的問話,不禁停下腳步,同時也拉住了繼續往前走的男人。她看著他頑長的背影,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霍斯楚轉過身,瞅視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許久、許久之後,她搖了搖頭。“我不想跟你去。”

  “為什麼?”

  “你下是說將派兒她們安頓好之後,你就會再回到巴黎嗎?你既然會回來,那我又何必跟你一起去美國。”

  “我知道了,最慢兩個星期我就會回來。”

  “好,我等你。”

  一個星期後,霍斯楚帶著派兒和茱雅姊妹一起搭機前住美國。

  同時他也運用關係,將派兒的繼父以性侵未成年少女之名,將他送進監牢。

  ***            ***            ***

  兩個星期過去了,霍斯楚並沒有依約定時間回到巴黎。

  等著他回來的這段時間,奕茗炫也沒讓自己閑下來,每天學校下課後,她總會在黃昏時,獨自來到她和他第一次相遇的露天咖啡座,習慣性地叫一杯拿鐵,拿出設計本,畫著設計圖稿,從項鏈到手環,從手環到戒指,從戒指再到腳鏈。

  而這段時間,莫特森來找過她兩次,她曾經答應過霍斯楚不再見他,在她的感情天秤上,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雖然她沒有很直截了當的拒絕他,但她相信,他是個聰明人,心中應該已然明白她對他的無心。

  奕茗炫抬起頭,眼光投落於倒影在塞納河上的夕陽,想著霍斯楚,發著呆。

  直到有人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打擾了屬於她的寧靜。

  她將眼光調回看向來者,正準備請他別打擾她時,卻在看清楚眼前的那張臉時,高興得忍不住落下淚水。

  “你為什麼哭?”

  “你說過最慢兩個星期就會回來,現在都已經過了兩個星期又三天了。”

  霍斯楚溫柔地替她拭去兩頰的淚水。“為了讓派兒和茱雅再回到學校念書,我又因此多耽擱了幾天。”

  但她心裏很明白,其實是派兒拖住他,不肯讓他回巴黎,因為派兒和她—樣,喜歡他、愛她。

  但是沒有關係,他最後還是回來了,而且此刻人就在她眼前。

  “派兒和茱雅一切都好吧?”

  “她們的適應力很強,沒什麼問題。”

  奕茗炫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來得太猛太快,因此容易感到害怕、惶恐!他們相識已經快一個月了,然而她除了知道他叫做霍斯楚•克希斯,父親是美國人之外,其他的全都一無所知。

  “霍斯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愛上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想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什麼,又或許我該知道什麼?”

  “這重要嗎?”他微皺起眉。“不管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依然是霍斯楚,這一點永遠不會有所不同。”

  “霍斯楚,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沒想到她競怯懦的連問他是否愛她的勇氣都沒有。

  “我若不喜歡你,又何必對你做出承諾?”

  承諾!

  她到現在也不確定他再回到巴黎,究竟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某個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霍斯楚,若是有一天我要求你將臉上的鬍子刹掉,讓我看清楚你真正的臉,你願不願意?”

  他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一陣帶著譏刺的聲音便在他們之間響起。

  “原來你拒絕我的原因是為了這個男人——霍斯楚!”莫特森眼裏冒著嫉妒的火焰!

  霍斯楚並沒有抬頭看他,只是整個表情瞬間沉了下來,不發一語。

  “莫特森先生,你也認識霍斯楚嗎?”

  莫特森從一旁拉過另一張椅子,不請自來地坐下。“怎麼,霍斯楚沒跟你說過我們是雙胞眙兄弟嗎?”

  “你們是雙胞胎兄弟!”她驚訝地看向霍斯楚,而他仍然緊抿著雙唇,沉默不語。

  “霍斯楚,你為什麼不敢告訴她那條‘天使心’項鏈是你偷的,是你叫派兒拿一條假項鏈放進她的包包裏,讓大家以為是她偷走的。”

  “最後還是沒能騙過你,不是嗎?”霍斯楚的話語中似乎沒有任何感情。

  “霍斯楚,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奕茗妶不願相信,猛搖著頭,這讓她太震驚了。

  他默然無語,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

  “怎麼?都敢做了,為什麼不敢承認。”莫特森揶揄著。

  霍斯楚豁然站起來,拉起奕茗妶的手,想先帶她離開這裏,再向她解釋一切。

  但她卻甩開他的手,直接抓起包包,轉身飛奔離去。

  他正準備追上去,莫特森的話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霍斯楚,我要你馬上離開巴黎,我會當作沒有你的存在,我依然是莫特森,而你就繼續在美國當你的霍斯楚。那條‘天使心’既然原本就不矚于‘我母親’亞貝蘿的,你就把它帶回美國還給‘你父親’莫森吧。”

  莫特森將話說得非常狠絕、無情,更把兩人之間的關係劃分的清清楚楚,仿佛他們並不是最親的雙胞胎兄弟,而是世界上毫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罷了!

  “是‘她’叫你來跟我這樣說的嗎?”

  “二十八年前她選擇了我,而把你留給了他,答案不就已經很明白了嗎?”

  “那麼我也請你回去告訴‘她’,不屬於她的,我會替我父親全部要回來,包括亞貝蘿所有的一切。”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除了那條‘天使心’,我不會讓你再從我手上拿走任何一樣東西,包括亞貝蘿的一切。”

  “那麼就希望你能替她留住所有的東西了。”霍斯楚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            ***            ***

  他沒有追過來,霍斯楚竟然沒有追過來跟她解釋。

  原來,她只不過是他所設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難怪她在第一次看見派兒時,便覺得她有些眼熟,當時卻又想不出來究竟曾在何時見過她。

  她真笨,笨到會去相信他的話;她真傻,傻的會去相信他要幫助她成為珠寶設計師的夢想!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布好的局。

  腦海裏忽然閃過妘默曾經問過她霍斯楚知不知道她父親是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

  她當時還開玩笑說這裏是巴黎,不是臺灣,而反駁了好友無稽的猜測。

  雖然奕氏珠寶沒有屬於自己的品牌,但在全球卻擁有三百家的珠寶店,也算是屬一屬二的珠寶公司,這一行沒有人不知道奕氏珠寶。

  原來,他是因為她是奕氏珠寶總裁的獨生女,才會找上她。

  只是,為什麼呢?

  她的心裏有好多好多疑問,卻得不到任何解答,被所愛的人欺騙的心痛讓她感到萬分痛苦!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她抬頭看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距離自己離開已經足足過了三個小時。

  若他真的在乎她,且真的有心對她解釋,怎麼樣也不該過了三個小時後才來找她。

  但她還是起身去開門,因為她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要親自問他。

  門一開,看見的是一張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你是……莫特森?”還是霍斯楚?

  “我是霍斯楚。”

  “原來在你滿臉的鬍子下,競有一張如此俊逸瀟灑的臉。”

  “欺騙你,我感到很抱歉。”欺騙就是欺騙,他無法為自己找任何藉口脫罪。

  奕茗妶搖了搖頭笑著,但笑容裏卻多了一絲苦澀和酸楚。“我只有一件事想問你,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

  “不管你想問我什麼問題,我絕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欺瞞。”他希望能從現在開始彌補。

  “你知道我父親是臺灣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奕仲堯嗎?”

  “我知道。”

  “所以你會找上我,不是……偶然。”她沉痛地問著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她最害怕的。

  他點點頭,“的確不是偶然。”

  “夠了,你可以走了。”她當著他的面,就要將門用力給甩上。

  霍斯楚為了阻止她關上門,情急之下用手去擋,他的手腕就這麼被門給用力夾住,他卻連一聲痛都沒喊。

  因為這是他該承受的!

  但奕茗炫看見他的手被她狠狠甩上的門給夾住,馬上驚惶失措地將門給拉開,連忙拉過他的手,檢查他的手腕,只見紅了一大片。“你——”她又生氣又心疼。

  “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說一個故事,聽完之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你。”

  她凝望他好久好久,最後,還是敵不過那顆陷落的心,住後退了一步,讓他進屋來。

  她先去冰箱,將所有冰塊全都裝在塑膠袋裏,再用毛巾包起來,幫他的手腕冰敷。

  “亞貝蘿,最美麗的珠寶設計師,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二十九年前,她到美國紐約念書,認識了我父親莫森,兩人的愛來得既狂又烈,不久之後,她懷孕了。我父親在當時被喻為珠寶界最有前途的設計師,他為了能給他所愛的女人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有更好的生活,便將所有財產和積蓄都花在珠寶設計大賽上,只要能得名,他就可以名利雙收。

  “最後,他終於從數百張設計圖中,選擇了一張他最滿意的設計,然後帶著所有的錢,一個人到南非挑選最好的鑽石,終於完成了‘天使心’。不料亞貝蘿卻在報名前一天,偷走了這條項鏈,以及我父親用盡所有心力完成的設計圖,還以自己的名字報名參加珠寶設計大賽。‘天使心’果然也不負眾望,贏得了最佳設計獎,亞貝蘿這個名字,從此在珠寶界一夕成名,成為人人崇拜的名珠寶設計師。”

  “那你父親呢?”

  “他被最愛的女人背叛,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整天與酒為伍,在我六歲那年,他在紐約街頭被一群黑人給活活打死了。”

  “當時你還那麼小,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我父親死後,一個常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看我可憐,就把我帶在身邊,並教我以偷竊為生,這些事全都是他告訴我的。”霍斯楚臉上毫無表情,但雙眸問卻不經意地閃過一抹痛楚。

  奕茗妶無法想像他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一個才幾歲的小孩,竟然以偷竊為生?!

  “所以那次那個小孩偷了我的錢包,你才會把他給放了?”她明白那是他善良的一面,更是一種將心比心的胸懷。

  霍斯楚點點頭。“在我十歲那年,我也因為偷竊失手被人抓住,但那個人卻沒有把我送到警察局,反而領養了我,讓我有一個安定的家,我因此才有機會重新回到學校念書。我若沒遇到他,今天的我或許還只是一個在紐約靠偷竊、打架過日子的小混混。”

  “你母親——”一說到他母親,便馬上看到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趕緊改口。“我是說亞貝蘿,她從來沒找過你們嗎?”

  “她若是曾找過我們,我父親也不會橫死街頭了。”這就是他會那麼恨她的原因。

  “怎麼會,雜誌上的她是那麼溫柔漂亮,而且她又是如此疼愛莫特森,怎麼可能會狠心拋棄另一個親生骨肉呢?”單純的她不能明瞭。

  “她從我父親那裏偷走所有的設計圖,得獎後,回到巴黎成立亞貝蘿珠寶公司,這些年以她名字設計的每一樣作品,全都是出自我父親之手。”

  “你說的全都是真的嗎?”她完全無法相信,原來自己最崇拜的珠寶設計師的作品,竟然不是出自于原創!

  “茗炫,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來報復亞貝蘿的。”

  “可是我不懂,你自己絕對有這個能力在設計大賽上打敗她,你又為什麼要找上我?”

  “我答應過我父親,絕不會走上和他相同的路。我養父過世後,便把他的公司交給了我,我有責任繼續經營下去。而你的夢想就是成為珠寶設計師,你可以完成你的夢想,而我也能替我父親報復她對他的背叛。”

  這件事實在讓人感到太過震撼了!

  “我的故事說完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最後我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老實告訴我。”她的雙眼閃爍著光芒,是那樣的期待,卻又怕受傷害。

  “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愛上你?”

  “這是一個意外,我從沒想過你會愛上我。”他老實地回答,儘管他知道實話可能會傷害到她,但欺騙所造成的傷害更大。

  “是意外嗎?”當他用一雙憂鬱的藍色瞳眸凝視著她的時候,他心裏早該知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抗拒得了這—雙眼睛。

  派兒不也和她一樣,所以才會愛上他嗎?

  他怎能如此輕鬆的說,只是一個意外呢!

  “茗妶——”

  “請你先回去好嗎?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我知道了。”他起身離開,最後連一聲再見也沒說。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她還會想再見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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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9: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奕茗炫發現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厘出一個思緒來,見不到霍斯楚時,她想他想得心發疼。

  可是在見到他時,又會想到他為了要報復他母親而利用她當棋子,縱然他有一個令人同情的故事,依然忍不住要怨起他、恨起他來。

  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再繼續和他見面了。

  時光匆匆,耶誕節將至,學校在耶誕節期間有一個星期的假期,她乾脆再向學校多請了三天假,買了機票,直接到維也納找妘默,再一起到義大利和好友們會合。

  “我現在人在維也納機場,你趕快來接我。”

  奕茗炫到了機場才打電話給童妘默,然後就一個人在機場入境大廳等著好友來接她。

  兩個小時後,只見童妘默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沖進機場大廳,四處梭巡她的身影。

  奕茗炫先看到了她,站起來朝她揮揮手。“妘默,我在這裏。”

  童妘默一聽到好友的聲音,隨即朝她的方向小跑步過去。“你怎麼會突然跑來,事先也不說一聲,如果我不在家怎麼辦?”

  “你不在,我就直接買張機票先到義大利等你嘍!”

  “茗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妘默,我好累,我們先回你住的地方,讓我先睡一覺再說好不好?”這幾天她根本沒能好好睡上一覺過,即使她的心和身體已經好疲倦好疲倦,仍無法安睡,所以她快承受不了了。

  “好,我們先回去。”童妘默替她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帶著她來到停車場,坐上了她向室友借的車子先回家。

  回到童妘默住的地方,她先放好一缸熱水,讓疲倦的好友泡個熱水澡,至於什麼事,還是等她先好好睡一覺,醒來後再說吧。

  或許是因為有好友在身邊,奕茗炫洗完澡後,躺上床沒幾分鐘就沉沉入睡。

  這一覺讓她睡到第二天近中午才醒來。

  醒來時,房間裏已經不見妘默的身影,只在床頭櫃上看到一張紙條。

  冰箱裏有三明治和鮮奶,你起床餓了就先吃,我今天早上有考試,大概下午兩點多會回來,別亂跑,留在家裏等我。

  她饑腸轆轆地吃完三明治和牛奶之後,便拉了張椅子到房問外的陽臺上坐著等妘默回來。

  奕茗炫將惱人的事全拋諸腦後,靜下心來欣賞著屋外美麗的山湖景致。不遠處有座不太高的山峰,在山的前面還有個湖泊,翠綠山影倒映在清澈湖面上,倒影層層疊疊的,山邊還有一層濃重的霧,彷佛覆上一層白紗似,讓翠綠的山和湖泊添上一股蒙朧之美。

  妘默住在一個很美的地方。

  冷風呼呼,從湖邊吹襲而來,讓人冷得直打哆嗦,然而她卻又懶得回屋內添件外套,只是雙手環抱雙臂,藉此溫暖已微受寒的身軀。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房間的開門聲,看來是妘默回來了。

  童妘默一進房,就被外頭灌進來的冷風,刮得打起寒顫。

  她看見奕茗炫沒有穿外套就這樣坐在陽臺上,暗忖她是想把自己給冷死,還是乾脆凍成冰柱嗎?

  於是她趕緊拿件外套給她穿上,把她拉回房間裏,再將落地窗給關上。

  “你是想把自己給凍死嗎?”她摸著好友的手。都凍僵了!

  先倒了杯熱開水給她暍著,暖暖身子。“這裏靠近湖邊,冷風可是會殺人的。”

  “妘默你好誇張,風又不是刀、更下是槍,怎麼會殺人?”她暍著妘默替她倒的熱開水,整顆心都暖了起來。

  “都有水刀了,怎麼不會有風刀。”她沒好氣地說著,對好友的話感到不置可否。

  奕茗妶不想和她爭辯,只是淡淡一笑。

  童妘默拉著她往床上一坐,拉起棉被蓋在兩人的腳上,準備好和她來個促膝長談。

  “說吧,你怎麼會突然跑來維也納?你在巴黎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歎了口氣,“妘默,你說對了。”

  “我說對了什麼東西?”沒頭沒腦冒出這麼一句話,聽得她一頭霧水,霧煞煞。

  “你說的沒錯,霍斯楚接近我的確是有目的,而他也確實知道我爸爸是奕氏珠寶企業的總裁。”

  “霍斯楚!”她很快在自己腦海裏搜尋這個名字。“等等,你是說那個大鬍子嗎?”

  奕茗炫點點頭。

  “這麼說他真的是個壞人嘍?!”

  “他不是壞人。”就算霍斯楚這麼對她,她還是忍不住想替他辯解。

  “他接近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了錢?還是為了色?”童妘默見好友急著幫他辯解,心中直覺有異。

  “都不是,他是為了報仇。”

  “報什麼仇?你得罪過他嗎?還是你爸爸是他的殺父仇人?”她開始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他是想利用我在珠寶設計大賽上,打敗亞貝蘿。”

  “怎麼又扯上亞貝蘿?我愈聽愈糊塗了。”這人物關係圖好複雜,她這顆只有音符的簡單腦袋瓜子裏,實在無法將這一群毫不相關的人用線連在一起。

  於是奕茗炫將霍斯楚那一天告訴她的故事,重達了一遍。

  童妘默安靜聽完整個故事之後,訝然的嘴巴是愈張愈大!這個故事要是拍成電影,一定會得到奧斯卡最佳編劇的,因為實在太過戲劇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在聽完好友的敍述後,得到一個結論,“茗妶,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大鬍子了?”

  “我是愛上他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為他的欺騙,而感到如此傷心。

  “那他呢?他是不是也愛你?”

  “我不知道,他雖然說過他喜歡我,卻從沒說過他愛我。”若是他也愛著她,她會拋開一切恩怨。欺騙也好、利用也罷,她只想投入他那寬厚溫暖的胸膛裏,聽著他的心跳聲,聞著屬於他的味道。

  “妘默,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想忘了他,腦袋瓜裏卻不斷地想起他。想不在乎一切去找他,卻又感到害怕。”

  童妘默也不知道該給她什麼建議,愛情的事就像是一團被貓弄亂的毛線球,想厘出個頭緒,可是得花很多時間和心思的。

  “茗妶,我問你,你現在還相信他嗎?”

  她堅定的點點頭,“我相信他。”

  “那你就將自己交給他,感情的事先放在一旁,用心在珠寶設計大賽上。畢竟成為真正的珠寶設計師,不是你到巴黎來的目的嗎?聖於你和他之間,若註定真會在一起,那不管任何事、任何人也拆不散。若是有緣無份,強摘的瓜也不會甜,強求來的愛情也不會幸福,不是嗎?”

  “強摘的瓜不甜,強求的愛情不會幸福。”她細細咀嚼著這兩句話的真義,堵塞的腦袋就像是灌了一整瓶通樂,頓時通了,混亂的思緒下再混亂,擾亂的心也豁然開朗。

  “你說的沒錯,強求的愛情下會幸福,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童妘默雖然對自己說的話也不是很有信心,但只要茗妶不會繼續鑽進愛情的死胡同裏,也不會讓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那她就放心了。

  “妘默,謝謝你。”她緊緊擁抱著好友,“我就知道來找你,你一定可以幫我的。”

  “三八,我們是好姊妹,況且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只是聽你說話而已。”

  “這就夠了,不是嗎!”她們七個人的友情,是她這輩子最珍惜的感情。

  ***            ***            ***

  奕茗妶從義大利和好友們一起過完耶誕節,一回到巴黎後,便馬上來到霍斯楚的住處。

  鼓起勇氣地舉起手,輕輕叩著門,門很快地被打開。

  她仰起螓首,澄亮的雙眸直視著他說:“你說過要幫我得到珠寶設計大賽,要幫我創立屬於自己的品牌,這個承諾還有效嗎?”

  “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他的話一落,她便直接越過他走進屋裏,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從包包裏拿出設計本。“這是我這段時間畫的設計圖,你快幫我看看哪里不好,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霍斯楚接過她的設計本,逐一替她修改,並且和她檢討作品的細項優缺點。

  他們誰也不再提起關於亞貝蘿、關於欺騙、關於兩人之間的感情事,這些暫且全都拋開,而將所有心思花在即將到來的珠寶設計大賽上。

  終於,珠寶設計大賽開始報名,兩人在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才選定了一張名為“寬恕之愛”的作品參賽。

  經過了初賽、復賽、決賽,這張設計作品可以說是過關斬將,直達最後的總決賽。

  這次總決賽入圍的只有十件作品,其中包括了奕茗炫的“寬恕之愛”和亞貝蘿的“永恆之愛”。

  雖然最被看好的還是亞貝蘿的“永恆之愛”,但和在珠寶設計界中擁有崇高地位的她相比,尚屬初生之犢、默默無名的奕茗炫,卻是更受到矚目的明日之星。

  就在她進入總決賽時,她的照片已被相關雜誌媒體大肆報導,自然連她的背景身份——臺灣奕氏珠寶企業總裁奕仲堯之女的事,也被刊登出來。

  以前她可以很隨興地坐在塞納河畔的露天咖啡座,悠閒地喝杯咖啡,可現在卻無法再如此隨心所欲了。

  或許這就是成名之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三天后就要公佈總決賽成績,你要相信自己一定會得到珠寶設計大賽的第一名。”霍斯楚給她信心。

  “不管我是否得到第一名都沒關係,我要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付出的心力和幫助,你教給我的,遠比我在學校所學的還要多更多。”

  “我能教的也只有觀念上的東西,如果不是你自己有這方面的天份加上努力,那也沒用。”

  “霍斯楚,謝謝你。”她誠心地向他道謝。

  “你肯原諒我曾對你所做的傷害了嗎?”他小心翼翼地探問。

  奕茗炫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反問他,“如果三天后的總決賽我幸運贏得第一名,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成績公佈之後我再告訴你。”她賣了個關子。

  “嗯。”他也不強求。

  “今天晚上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下,慶祝我進入了總決賽,慶祝我將實現自己的夢想。”

  “你想要怎麼慶祝?”拋開惱人的問題,他漾起笑容,帶著寵溺的問著。

  “我們找一間最浪漫的餐廳,喝著香醇紅酒,吃最貴的牛排,聽好聽的音樂演奏。”她說道。

  “好。”他二話不說的答應。

  “那還不快走。”奕茗妶勾著他的手臂,愉悅地拉著他出門。

  他們來到位於香榭大道上的高級餐廳,有鋼琴演奏,還有舞池可以讓人隨意地翩翩起舞。

  他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可以邊聆聽優美的鋼琴演奏,還可以欣賞塞納河的燦爛燈景。

  點了瓶1982年出產的紅酒和兩客頂級牛排,服務生為他們倒上酒後,便先行退下。

  她舉起酒杯,“第一杯酒,我要謝謝你,讓我完成我的夢想。”話落,一口飲盡杯中物,她的喝法一點都不像是在喝美酒,倒像是在喝白開水一樣,有點浪費,但那又怎樣呢?

  “第二杯,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認識了你。”她一說完,又是一口喝光。霍斯楚只是靜靜看著她一杯一杯暍,也不阻止她。

  “第三杯要謝你什麼呢?”

  這時服務生送上了餐,他才打斷了她。“空腹喝酒很容易暍醉,先吃點東西吧!”

  她放下酒杯,看著令人垂涎欲滴的熱騰騰牛排,像個孩子似的開心說道:“看起來好好吃喔!”

  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塊送進嘴裏咀嚼。“真的好好吃。”說著說著,又切下另一塊,送到他面前。“你也吃看看,快點把嘴巴張開。”

  “茗妶——”

  “你不吃,那我自己吃。”她聳聳肩,把叉子上的牛肉又送進自己嘴裏。

  一口牛肉、一口酒,一客牛排吃完,酒也差不多被她喝光了!

  “吃飽了,我們去跳舞好嗎?”

  “我不會跳舞。”

  “沒關係,我也不會跳。”

  她站起來,強拉著他進到舞池裏,暈著一旁的人,—手輿他的手緊緊相握,另一隻手環在他背上,隨著音樂搖擺著身體。

  然而不聽使喚的雙腳,卻不斷踩在他腳上,每踩一次,她總會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說抱歉。

  到最後,她乾脆將她的雙腳踩在他鞋子上,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臉頰則傾靠在他肩膀,由他來帶著她擺動。

  “你醉了嗎?”霍斯楚有些擔心。

  “好像有一點,我的頭感覺重重、昏昏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休息。”

  “可是我還不想回家,怎麼辦?”她仰起臉,看著他這張少了鬍子的臉。

  仔細凝望著他的臉,說也奇怪,莫特森明明和他有苦一模一樣的臉,可她看到莫特森時,只覺得他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卻不會讓她心動。

  但霍斯楚卻會讓她心頭上的小鹿斑比下停地撞來撞去,是因為他有雙憂鬱的藍色眼睛嗎?

  “霍斯楚,我們去河邊散步好嗎?一定很浪漫。”她說完,根本也不等他的回答,直接拉著他回到座位上拿外套,付了帳離開餐廳。

  她將自己的小手強迫地塞進他的大掌中,讓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包裹住。

  “霍斯楚,你說別人看我們這樣,會下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人?”

  他沉默不語。冬天的風很冷很冰,他的內心深處卻似有一把火正逐漸在燃燒。

  奕茗炫停了下來,她的手就這麼從他手中滑了出來。

  他也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她。

  她瞅著令自己無法抗拒的眼睛說道:“霍斯楚,我知道你並不愛我,我也知道強求的愛情不會幸福,但是在總決賽公佈之前的這三天,我們可不可以假裝是一對戀人?只要這三天就好。”她的語氣中有著祈求的意味。

  原本以為她可以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但她真的辦不到,和他相處得愈久,就會愈愛他,而且是無可自拔的愛他。

  “茗妶!”他心疼的叫著她的名。這個小傻瓜,他怎麼不愛她,只是在沒聽到她的原諒之前,他又怎麼有愛她的資格呢?

  奕茗炫聽到他溫柔的呼喚,再也不顧一切地投進他懷中,踮起腳尖,雙手捧著他的臉,主動吻上他那性感的唇辦,灼燙的唇熨燙著他的。

  霍斯楚再也無法掩飾他對她狂奔的情感,雙手摟上她的背,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真實地感受她的存在,並且熱烈地回應著她的吻,唇舌緊緊糾纏在一起,吸吮著殘留在她口中的紅酒醇香。

  她感覺到他由被動慢慢地轉為主動,最後則由他來引導這個吻,以及後續的一切。然而她那不爭氣的淚水,就這麼從眼角落了下來,流進兩人唇齒之中。

  霍斯楚吮著她的熱淚,不禁停了下來,並輕輕將她推開,想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可她卻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在流淚,反而雙手緊緊環在他腰間,將臉深深地埋在他頸窩裏。

  “茗炫!”

  “我沒事,只是有點感動而已。”其實她心裏激動得猶如波濤洶湧,至少他的內心不像他外表一樣冰冷,潛藏在他內心深處,和她一樣有著澎湃的熱情,從他的吻,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這些。

  只是她不知道在這三天中,她可以在心裏、腦海裏堆砌著一輩子對他的滿滿回憶嗎?

  或許,在未來,她會再戀愛、會結婚,然而她和他這一段既短暫又甜美的回憶,她卻不想也下願忘記。

  這一段在巴黎日落時所萌芽的愛情,將是她這輩子最美、最珍貴的回憶。

  ***            ***            ***

  奕茗妶拉著他來到火車站,搭上了往杜爾的火車。

  或許她早已有些醉意,又或許是在藉酒裝瘋,總之此刻的她,任性得像個小孩,只因為她要在他們之間留下足以讓她回憶一輩子的點點滴滴。

  火車上,她靠著他的肩膀睡了一覺,直到天色微亮之際,火車才抵達杜爾。

  她拉著他先去吃過一頓簡單的早餐,然後又拉著他在火車站附近租了兩輛腳踏車。

  “忘了問你,你應該會騎腳踏車吧?”她望著高大的霍斯楚牽著一輛腳踏車,那滑稽的畫面就像是大人玩小車,有趣極了!“你長的這麼大個,我可是載不動你喔!”

  他長腿一跨,一踩,便先騎著酈踏車往前離去。

  奕茗炫快速地騎上腳踏車,拚命踩著,不一會兒便追上了他,她高興的用中文大聲叫喊著,“羅亞爾河我們來了。”

  兩人沿著羅亞爾河畔,以最悠哉的方式享受著這歡樂時光,同時欣賞著羅亞爾河蒼翠的風光景致。

  羅亞爾河沿岸有諸多城堡,其中最著名的當推富含文藝復興氣息的雪儂梭堡,從十六世紀以來經過多位女性貴族的修建,使得今日的雪儂梭堡充滿著浪漫優雅的氣氛,另外具有王者風範的香波堡,同時也是羅亞河流域最大的城堡。

  然而她最想看的並不是這兩座城堡,而是童話故事中睡美人所住的,擁有白色角樓、尖塔和煙囪的於賽堡。

  騎到累了,他們就停下來休息,總之他們沒有任何目的地,以最隨性的方式,騎到哪兒,玩到哪兒,有時就在一片青翠草地上張開雙臂躺著,嘴裏哼唱著歌。

  突然問,她大叫一聲,“啊!”

  她的這一聲尖叫,將霍斯楚給嚇到了。“怎麼了?”

  她倏地坐了起來,看著他說:“我忘了帶相機,無法將這最美的景致留下來。”其實她最想留的是屬於他們倆的身影。

  “美麗的景致只要能在記憶中留存,就已足夠了!”

  奕茗妶又躺了下來,“你說的沒錯,美麗的東西只要留存在記憶中,就已足夠了!”

  若是會遺忘,就算留再多的相片,依然會遺忘。

  若是有心,依然會永存在腦海裏,鎖進心裏的某個角落。

  當休息夠了,他們繼續往前行,在黃昏時刻,他們終於來到於賽堡。

  她仰首望著眼前這棟擁有白色角樓和煙囪的城堡。“這裏就是童話故事中睡美人的城堡,若是我也能在這裏住上一晚,不知道該有多好!”

  霍斯楚牽起她的手,進去參觀,雖然無法在這住上一晚,但他卻能給她一個如王子般的吻,吻醒他心中的睡美人。

  他們逛著逛著,終於來到童話中睡美人沉睡不醒的房間。

  她順勢往床上一躺,雙手疊放在胸前,閉起雙眼,學著睡美人沉睡時的模樣,等待著她的王子來吻醒她。

  霍斯楚往床沿一坐,傾身在她雪嫩誘人的紅唇上輕輕一吻,一會兒之後,奕茗炫才慢慢睜開雙眼,看著就在她眼前的王子。“你是我的王子嗎?”

  “我希望自己是你的王子。”他誠心地說著。

  她坐了起來,雙手摟著他的頸項,深刻且溫柔地吻著他……

  ***            ***            ***

  幸福、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三天的時間匆匆而過,他們結束了屬於他們的羅亞爾河浪漫回憶之旅,而回到了巴黎。

  珠寶設計大賽的總決賽成績已經發表了,所有人最為看好的名設計師亞貝蘿,這次竟然敗給默默無聞的奕茗妶,只得到第二名。

  此時所有鎂光燈不再聚集在亞貝蘿身上,而轉向了最年輕、最有前途,也是最閃亮的新星身上。

  她就像是個聚光燈般,吸引了珠寶時尚界的所有目光。

  現場記者爭相訪問她,“請問你得到今年的珠寶設計大賽第一名,打敗素有不敗女王之稱的亞貝蘿,你有什麼感想?”

  “我只是比較幸運才能得獎,我將以最虛心的態度繼續學習。”她謙遜地應答。

  “你得獎後,最想感謝的是誰?”

  “我要感謝的人很多,我的父母親、學校的老師,以及所有幫助過我、鼓勵我的人,我都要感謝。”

  “大家現在都把你視為亞貝蘿接班人,不知道你對於這樣的說法有什麼看法?”

  “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都必須向亞貝蘿小姐學習。”她雖然已經知道亞貝蘿所有的設計作品皆不是出於她自身的創作,但她卻沒有權利公佈出來,畢竟她不是當事者。

  唯一有這個資格的,除了亞貝蘿本人之外,就只有霍斯楚了。

  他到現在還沒有揭穿這件事,或許在他心中仍存著一份對母親複雜的情感,可見其實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恨他母親,只是藉由這一份他以為的恨,來連系他心中那份渴望的母愛罷了!

  “請問你最希望和誰分享這份榮耀和喜悅?”

  “我想分享的那個人,我不知道在不在這裏,但是我相信不管他在哪里,他都會知道我對他的感謝。”

  媒體記者的間題一個接著一個,問得沒完沒了,奕茗妶想走卻又走不了。

  就在這時,莫特森排開圍繞她的記者來到她面前,且當著所有記者的面將手摟在她腰間,鎂光燈更在此時不停地閃起。

  他的嘴角輕揚,他這麼做是故意要讓所有媒體記者以為他們是一對戀人。

  “很抱歉,大家的訪問就到此為止,奕小姐的父母剛剛已從臺灣來到巴黎,我想奕小姐此刻一定迫下及待想和她的父母一起分享這份喜悅與榮耀。”說完後,便以她的護花使者和發言人自居,完全不給奕茗妶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她帶離會場。

  但記者很快追了出來,她只好先坐上他的車,急忙離開會場。

  確定了沒有記者開車追來後,她馬上說:“莫特森先生,你剛才說我父母已經來到巴黎,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爸媽現在人在飯店裏,他們有連絡過你,卻始終連絡下上。”

  “你怎麼會認識我父母?”

  “很簡單,你父親在幾個月前的珠寶展上訂了亞貝蘿設計的‘美人魚之淚’整套飾品一百套,奕氏珠寶企業是亞貝蘿的大客戶,奕總裁既然人來到了巴黎,當然得由亞貝蘿公司負責招待他們。”

  雖然他說的理由讓人無法辯駁,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事情有些怪異,而且直覺他的目的絕非如此簡單。

  “我父母住在哪一家飯店?”

  “你別急,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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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7 00:19: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爸、媽,我好想你們。”奕茗炫見到半年多不見的父母,高興地擁抱著他們。

  沈佩青稍稍推開女兒維持著適當的距離,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一遍。“你是不是都沒按時吃飯,怎麼會瘦這麼多?”她一看見寶貝女兒瘦了一圈,很是心疼。

  “哪有,我還胖了兩公斤。”她挽著媽媽的手臂撒嬌。“爸、媽,你們怎麼會突然跑來巴黎?也沒事先跟我連絡。”奕茗炫很自然的和父母親用中文聊起來,完全忘了莫特森的存在。

  “臨時決定的,我們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你,結果你都下在,還敢說我們沒事先通知你。”沈佩青看向一直安靜佇立在一旁的莫特森,改以法文回答,畢竟一直用別人不懂的語言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還好考克斯先生剛好也認識你,所以才會麻煩他把你帶到飯店來。”

  “你不用客氣。”莫特森歉身微微一笑,表現出十分紳士的一面,只為了留給他們一個最好的印象。        ”

  “大家都坐下來,別罰站。”奕仲堯說。“考克斯先生,你也請坐。”

  莫特森走過去,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茗妶,爸爸先恭喜你贏得今年的珠寶設計大賽,不過你要記住,你能得獎是你的幸運,千萬不能過於驕傲了。”他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高興女兒得獎,只是人不能因一次的成功,就以為一輩子都會如此順利,而忘了繼續努力。

  “爸,我知道。”

  “對了,你到巴黎學珠寶設計才半年多的時間,怎麼就參加了這次大賽?”

  “是一個朋友鼓勵我的,是他真正啟發了我對設計方面的才能,如果沒有他,我今天也不會有這樣的成績。”

  “對方是個男人嗎?”奕仲堯發現女兒談到那人時,眼睛帶笑,一臉幸福甜蜜的表情,完全像是沉醉在戀愛中的小女人。

  “奕小姐說的人是我的雙胞胎弟弟,他遺傳了我母親的藝術細胞,可惜我卻沒有遺傳到這項才能。”莫特森快一步搶先回答。

  “考克斯先生你也不必太過謙虛,大家都知道你在短短幾年中,就讓亞貝蘿珠寶公司的業績成長好幾倍。就以今年珠寶展來說,亞貝蘿珠寶是所有參展的珠寶中成績最好、訂單最多的,你的經營才能,在業界早已是有目共睹。”奕仲堯對他早有耳聞,對他的能力也很欣賞。

  他有茗妶這個令他感到驕傲的女兒,卻也明白她只對珠寶設計有興趣,但說到管理公司一事,她卻是一竅不通。

  奕氏珠寶企業是一個年營業額達百億的大企業,他一定得替她找到一個有能力幫她管理公司的人。

  他很自然地看著莫特森,長相英俊朗秀,對人謙恭有禮、能力又好,若是有像他這樣的人來幫女兒,是再好不過的了。

  “奕先生,你過獎了,我只是盡所能的做好份內工作而已。”

  “像你這樣謙虛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奕仲堯對他的欣賞又加深了幾分。

  莫特森用著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著奕茗妶,“奕先生、奕太太,其實我很喜歡奕小姐,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我想追求她。”

  奕茗炫張大眼睛瞪著他看,表情卻是充滿了驚訝和錯愕!

  奕仲堯和沈佩青夫婦對看一眼,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出來。

  “只要你們年輕人彼此喜歡,我們兩老是不會有意見的。”

  “爸、媽,不是這樣的,我喜歡的人是……”她想跟父母親解釋,然而她的話卻又被莫特森打斷。

  “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對茗炫很好,也會好好照顧她。”莫特森向他們保證。

  “茗炫有你照顧,我們當然沒什麼不放心的。”沈佩青笑著說。“老公,你不是和英爾公司總裁有約嗎?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準備赴約了。”

  “茗炫,你先替爸爸好好陪陪考克斯先生,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爸!”奕茗炫追著過去,他們卻只當她是因為害羞,笑著離開飯店房間。

  她轉過身,怒視著莫特森質問道:“你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霍斯楚,你為什麼還要對我父母說那些話,讓他們誤會?”

  “我說過我喜歡你,你有拒絕我的權利,同樣的,我也有追求你的權利。”

  她氣得不想理他,直接往門口走去。

  “你想去找霍斯楚嗎?”

  “你管不著。”語畢,邁開大步就要離去。

  “我勸你不用白跑了。”他冷冷地說。

  他的話讓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猛然回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早在設計大賽成績發表之前,就離開巴黎回美國去了。”

  “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昨天晚上他們才從杜爾回來,如果他要回美國,不可能不告訴她。

  奕茗炫轉身沖了出去,她不相信霍斯楚真的已經回美國去了!

  莫特森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唇角浮現了陰森笑容,不管是她還是亞貝蘿珠寶公司,他都不會讓霍斯楚從他手中給搶定的。

  他發誓!

  ***            ***            ***

  奕茗妶離開飯店,來到霍斯楚住處,用力猛敲著門,大聲的叫著,“霍斯楚你快開門、快開門!”然而不管她怎麼敲打、如何叫喊,這扇緊閉的門扉終究沒開。

  敲到她累了,叫得喉嚨啞了,屋外天色漸暗,她的身子也無力地慢慢沿苦大門滑下來,臉頰輕倚著門扉,瞼上早巳爬滿淚水!

  她的心好痛、好痛,尤其想到他體貼溫柔的相待,淚水掉得更凶了。原以為經過三天的甜蜜相處,更少他對她會有些愛意,然而……

  難道說,這真的只是她的一相情願嗎?

  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樓梯口出現一道器宇軒昂的身影,擋住了樓梯口的一扇窗,也擋住了從窗外迤邐而人的落日餘暉。

  但她卻連看他一眼也沒有,只是傷心難過的從地上站起來,失魂落魄地從他眼前走過,魂下守舍地遊蕩在巴黎黃昏的街頭。

  莫特森無謂地聳聳肩,對於她的態度一點也不介意,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只要霍斯楚不在巴黎,她最後一定會屬於他。

  奕茗妶的爸媽只在巴黎待了一個星期就回臺灣去,這段時間內,她為了不讓兩老擔心她,便強打起精神陪著他們。

  然而當他們一離開之後,她的心就好像被挖空般,因為思念霍斯楚而讓她夜夜難以成眠。

  每天的日落時分,她就會一個人來到和霍斯楚第一次相遇的露天咖啡座,縱使現在的天氣寒風徹骨,她依然無所懼!

  “霍斯楚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莫特森微帶憤怒的語氣從她上方落了下來。

  她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將眼光投向寒風颼颼的塞納河上。

  “我不懂,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值得你為他如此神傷憔悴!”莫特森以為只要霍斯楚離開巴黎,她的心終究會屬於他。

  誰知,都過了半個月,她卻依然未正眼瞧過他一次。

  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莫特森,怎麼也無法忍受如此被人忽略!

  奕茗妶對他依然置之不理。她的態度讓莫特森惱火了,他一把將她拉起來,噴而吻上她的唇,他要讓她明白,他才是屬於她的真命天子。

  奕茗妶被他無禮的舉動也惹得怒火狂燒,掙扎搖擺著頭,雙唇緊閉,抗拒著他的強吻,然而她只是一介纖弱女子,怎能抵抗的了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她的雙唇被他強行探入,一氣之下,她狠狠地用力一咬,將他的唇辦咬破。在莫特森吃疼地放開她時,她又用力的甩了他一個耳光!

  “你——”他被她又咬又打,弄得也火大了!

  “這是你自找的。”她的憤怒不下於他。“我警告你,你要再對我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哼!”莫特森冷哼一聲,鼻息之間充滿著譏笑。“你以為霍斯楚還會回來嗎?我勸你早點死下這條心。”

  “死不死心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我告訴你,只要是我莫特森看上的,不論是人還是東西,我都一定要得到。”

  奕茗炫懶得和他多說廢話,像他這種人,從未受過任何挫折,根本無法明白這世上還有很多事並非他能如此恣意妄為,尤其是男女之間感情的事。

  就算他和霍斯楚有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她也不可能將她的感情栘轉到他身上。

  她拿起皮包,離開露天咖啡座,留下一個怒火狂燒的狂妄男子,憤懣不平地一腳踢倒咖啡桌和椅子。

  即使引來眾人的注目,他也毫不在乎!

  ***            ***            ***

  紐約

  剛回到巴黎的霍斯楚一接到他私人助理的一通電話,就片刻也不敢耽擱的從巴黎趕回美國,他一踏出甘乃迪國際機場,隨即坐上前來接他的車子。

  “究竟怎麼回事?”他語氣凝重地詢問他的助理布萊恩。

  “前天突然有個叫做米娜的女人,自稱是過世的哈裏斯總裁的親生女兒,說是要來討回原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查清楚她真正的來歷了嗎?”

  “她的母親曾經是酒店小姐,一直住在洛杉磯。”

  “她現在人在哪里?”

  “住進了哈裏斯先生位於第五大道的豪宅。”

  霍斯楚聞言,眉頭下禁全皺在一起,最後不再說話的閉上眼睛,布萊恩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再開口打擾他。

  半個小時後,車子已經抵達了霍斯楚在華爾街的住處。

  “布萊恩,你連絡醫院,將米娜小姐和哈裏斯總裁留下來的毛髮進行DNA比對,確定她是不是總裁的親身骨肉。”

  “是的。”

  “還有,安排明天的時間,我要和她見面。”

  “我會通知米娜小姐的。另外關於派兒小姐……”

  “有什麼事就直說。”

  “學校通知我,派兒小姐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去上學了。”布萊恩一想到她便一個頭兩個大,她一個人比整個公司還難搞。

  “為什麼沒去學校?”

  “我想主要是因為語言不通吧!”他也不是很確定的猜測。

  “布萊恩,你去找個會說法文的老師來當她的家教。”

  “我找過了,但已經被她連續氣走了三個。”

  “我知道了,派兒的事我會處理。”他用手擰擰眉心,前幾天他才和奕茗妶到杜爾玩了三天,才回到巴黎,又接到布萊思的電話,隨即馬不停蹄搭飛機飛回紐約,長途飛行讓他頓感疲累。

  “你看起來很累,你今天就早點休息吧。”布萊恩將他的行李提進房間裏,便轉身退了出去。

  霍斯楚坐進寬大舒服的沙發,此時天色已黑,巴黎早已夜深人靜了吧?!

  如無意外,她應該已經得到珠寶設計大賽的第一名了!

  得獎後,她會和誰一起分享她的喜悅呢?

  他多麼希望,他能親眼看到她得獎,和她分享這份喜悅與榮耀!

  其實他對她早已萌生愛意,當初單純想利用她來報復他母親的想法,早已變了調,他不再只是想報復,而是真心的想要幫她實現成為設計師的夢想。

  如此而已,就這麼簡單!

  ***            ***            ***

  派兒一聽到霍斯楚從巴黎回來的消息,馬上丟下一群正在酒吧狂歡的朋友,狂奔回他住的地方。

  她一見到他,馬上給他一個熱情擁抱。“霍斯楚,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他繃著臉,將她從自己懷裏推開,嚴厲的表情讓派兒感到不寒而慄!

  “霍斯楚,你見到我不高興嗎?”她怯生生的問著。

  “派兒,我回巴黎之前,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她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安靜受教。

  “派兒,你難道想一輩子都靠著偷、拐、騙來過生活嗎?”他重重地歎著氣。“未來是你自己的,我能幫你的也只有如此而已,若是連你自己都不懂得好好珍惜,誰也無法勉強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霍斯楚!”一聽見他語重心長的話,她忍下住慌了。

  她會這麼做,也只是希望引起他的注意,讓他留在她身邊,如此而已呀!“以後你不再理我了嗎?”

  “派兒,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茱雅。”

  “霍斯楚,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認真念書,不會再蹺課、再到酒吧鬼混了。”

  “這樣才對。”

  派兒一見到他的表情變得和緩,才有勇氣再走到他面前,靠在他懷裏,仰著臉,一臉無辜地望著他說:“霍斯楚,我知道我做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我把你和茱雅當成我的妹妹一樣,我怎麼會不理你們。”

  “……”派兒無言的凝望著他,她根本不想當他的妹妹,而是想成為他的女人,但這些話,在現在這種時候,她卻說下出口。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在她身邊,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接受她的愛。

  “霍斯楚,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不會再去巴黎了?”

  “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很快又要再去巴黎。”

  “為了那個叫奕茗炫的女人嗎?”她的醋勁大發,不懂自己哪里比不上那個黑頭發黃皮膚的東方女人,為什麼霍斯楚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派兒——”他又拉下了瞼。

  “霍斯楚,不管你喜不喜歡我,總之我死也不會放棄你的。”她說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他只能無奈的歎氣搖頭,派兒從小就沒有父親,她母親再嫁之後的繼父,又是個嗜酒、好賭的無賴。

  他很清楚她對他只是一種移情作用罷了!當她遇見了和她年紀相仿的男孩子時,她就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            ***            ***

  隔天下午,霍斯楚在位於華爾街哈裏斯集團金融大廈的辦公室裏,見自稱是哈裏斯總裁親身骨肉的米娜小姐。

  米娜一見到霍斯楚,即為他的英俊瀟灑而深深著迷。

  眼前的男人仿佛從螢幕上走出來,他的英俊足以媼美湯姆克魯斯,他的性格宛如布萊德彼特,而他的年輕又如李奧那多,他的風采讓她下由得昏頭轉向,幾乎忘了來此的目的。

  “米娜小姐,你如何證明自己就是哈裏斯總裁的親生女兒?”

  “他是我爸爸,還需要什麼鬼證明。”她一瞼他說啥鬼話的表情。

  “既然你說哈裏斯總裁是你的父親,那米娜小姐不介意驗DNA吧?”

  “他都死了,化成灰了,要怎麼驗DNA?”

  “醫院裏還留有總裁的毛髮和血液,驗過DNA,確定你是總裁的親生骨肉後,總裁所留下來的一切我就會全部交還給你。”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隨便拿別人的毛髮來驗!”她一副不信任他的口吻。

  “你若真是總裁的親生女兒,這種事你又何必擔心?”

  “我當然是真的。”她過於急切的回答,反而更讓人感覺她的心虛。

  “真的假下了,假的也真下了,等驗過之後答案便知。”

  此時敲門聲響起,暫時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進來。”只見布萊恩推門而入。

  “醫院那邊連絡好了嗎?”霍斯楚問。

  “是的。”

  “你現在就帶米娜小姐到醫院。”

  “是的。”布萊恩轉向她。“米娜小姐,我們走吧!”

  “去就去。”她扭擺著身子,轉身隨著他離開霍斯楚的辦公室。

  三天后,DNA檢驗結果出來,證明了米娜的確是哈裏靳先生的親生女兒。

  霍斯楚也依其承諾,請律師將他養父哈裏斯先生過世之後,留給他的公司和所有不動產全數交還給她。

  米娜一看見所有財產、不動產檔,一雙眼便像是金魚般,瞪視著桌上那些代表財富的紙張,只差沒將這些檔換成白花花的鈔票擺放在眼前罷了!

  “我可下可以請問,這些財產總值大約有多少?”

  “所有的資產總值約莫三百八十億美金左右。”

  “三百八十億!”她被這個天文數字給嚇到目瞪口呆,以前她口袋裏常常連三塊八美金都沒有。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一貧如洗的她,竟然在一夕之間成了億萬富翁!

  她媽媽要是早告訴她,她的父親是百億富豪,她和媽媽的生活也不會過得這麼苦了!

  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她媽媽不早點告訴她,非得在她要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才肯說出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米娜小姐,你在這些檔上簽名之後,這裏所有的一切將全部屬於你。”律師將手上的萬寶龍名筆交給她。

  “霍斯楚先生呢?”

  “我會等公司的事全都辦好移交之後,馬上離開。”

  “你怎麼也算是我父親的養子,其實你大可不必就這樣離開。而且我對公司的事完全不懂,你一離開,公司怎麼辦?”她現在有錢了,若能再有個像他這麼帥的男人當老公,這將是何其完美呀!

  沒辦法,帥氣男人的魅力實在無法擋,更何況他還是個帥到讓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會流口水的男人。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公司有很多有能力的專業經理人,絕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有任何影響。你只要肯花心思學習,一定很快就能上軌道。”

  米娜看了律師一眼,並以眼神暗示他先出去。

  待律師識相的離開辦公室之後,她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小手順勢搭在他的肩膀上,媚眼一拋,語調是十足十的嬌嗲。“霍斯楚,你是我父親的養子,雖然算起來我們是兄妹,實際上卻是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不如我們……”這樣的暗示夠明顯了,他應該懂了吧!

  他眼神一斜,瞥著那雙塗著豔紅的雙唇就在他臉頰旁,只要他稍稍撇過瞼,兩人便會吻上。

  而她的眼神充滿著期待,期待他的吻。

  米娜見他沒有反對,一隻手更是大膽地伸至他胸前,隔著襯衫,撫摸他結實的胸肌,她的唇移至他耳邊,用著舌尖撩撥著他的耳朵。

  她的美和嫵媚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從沒人能抗拒得了她的挑逗,她相信霍斯楚亦是如此。

  但他並未因她的挑逗而有任何反應,只是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米娜小姐,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不需要再為了生活出賣自己身體。”

  她因他的拒絕而感到惱羞成怒。“霍斯楚你以為你是誰呀?你只不過是我父親養的一條狗,本小姐看上你,是看得起你,又何必故作清高。”

  霍斯楚對於她的語帶譏誚是一點也不在意,依然笑語如風地說:“你若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請教律師。”語畢,他直接轉身拉開門。“其他事就麻煩你了。”他交代完律師後,隨即離去。

  米娜就算氣到火冒三丈,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而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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