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對官僚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凌築]天成怨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5-19 02:01:57 |只看該作者
第7章

    銀白色的月光投影在稀疏的森林間,只見空曠的野地一個白衣女子正害怕的躲在樹後,瑟瑟發抖,就是不見石雲和薛冰。

    「皓雪,他們人呢?」紫衣連忙飛奔到皓雪身邊安撫她。

    而冷默則欠下身,在地上尋找蛛絲馬跡。

    「紫衣……怪婆婆捉住我要我跟她回家……石大哥為了救我以自己做交換……薛冰已經追去。」皓雪語無倫次的流露上一次被劫仍心有餘悸。

    「毒魔林?」冷默頭也不回的站起身,背對著她們,「你送她回去。」沒有半點惻隱之心的冷漠。

    「不行!萬一老太婆又回來怎麼辦?」紫衣口直心快,「我可抵擋不了她呀!」

    冷默雙肩微微顫了一下,細微到難以察覺的波動。猶豫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走!」

    紫衣朝皓雪笑了笑,挽起皓雪,「放心,有師兄在,一切都沒事。」

    皓雪擠出一絲扭曲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若沒有這突生改變,他大慨又會趕她回去了。

    「來呀!」紫衣拉起皓雪的小手,急忙的跟上放慢腳步的冷默。

    任他堅硬如鐵石,在惹人愛憐的皓雪面前也成了繞指柔,可惜—點都無法探測他心中是否有情意了!


    萬萬沒想到要找的全碰上了,不該遇上的也都來了,武功受到禁制,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石雲苦中作樂的低笑。

    「還敢笑?待會兒要你哭!」銀夢恨他入骨,拐走她女兒不說,還炸了她的毒魔林。

    「前輩,你生了病,為何不肯醫治呢?」石雲被她拖著走,依舊談笑風生。

    「誰說我生病了?你再多話,當心我拿泥上塞你的嘴。」銀夢冷哼一聲,「捉了你這小鬼,不怕我女兒不跟來。」接著,笑嘻嘻的自言自語,「她喜歡你,你喜歡她,乾脆湊一對。」

    「誰呀?」

    「我女兒呀!」

    「哪個女兒?」

    「我只有一個女兒,你以為我不知道,還想騙我,我才不告訴你我女兒是誰。」

    顛三倒四的瘋言瘋語,石雲真不知她說的是誰?他猜說不定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誰才是她的女兒。

    「你女兒幾歲了?」於是,他換了一個方式問。

    「三、四……不對!過了那麼多年,她應該長大了。是十八、還是十九呢?哎呀!我搞混了。」銀夢抓抓雞窩的亂髮,鬆開了石雲。

    石雲見機不可失,悄悄的退後時一轉身——

    「你又在耍我!」銀夢像鬼一樣竄到他面前,比出食指搖搖,「這回我不會上當了。」旋即點住他的啞穴,並提起他衣領,「這次你別想跑。」

    受制而啞口無言的石雲,哭笑不得,想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竟像小雞般被人拎起,要是給外人瞧見,他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戰戰兢兢的薛冰不敢跟得太近,怕被銀夢發現,見到石雲這只奸詐狡猾的狐狸也有倒栽的一天,不由自主的捂著嘴悶笑。

    為了怕被銀夢察覺,她只有成了掩口葫蘆,冷不防——

    「誰?」銀夢猝然朝她隱身的草叢飛掠過來。

    一隻野兔蹦出來,及時解除了薛冰的危機。

    「死兔子,沒事跟我幹麼?」銀夢啐了一聲,轉身往深山密林走去——


    「他們走不遠。」冷默觀察地上的足跡。

    「那我們還等什麼?」紫衣拉著皓雪,就要往前——

    「紫衣,送她去草蘆,那裏比較安全。」這大慨是一路下來,他說得最多話的一次。

    紫衣遲頓了一下,回望嬌弱的皓雪臻首低垂著,也覺得帶她去毒魔林太危險了,光進去就很困難,何況還帶個不會武功的她。

    反覆考量後,紫衣點點頭,「皓雪,你跟我去我們家,我和師兄的老窩就在那。」

    聞言,提氣飛躍上樹的冷默差一點滑跤。這幹他什麼事來著?他手扶樹幹站穩身子,回頭俯視已不見她們的芳蹤,不知為什麼他心底有種想笑的衝動,不自覺的唇角微微上揚,在無人的天地中綻放一朵微笑。


    冷寂的月色下的毒魔林看來更加詭異,淒涼的微風迴旋在被炸開的洞口,受到波及的樹木枯萎後形成一塊荒涼的空地,寸草不生。

    薛冰小心翼翼在洞口探頭又探頭,當銀夢抓著石雲穿過陰暗的山洞後,可是到了毒魔林面前卻不見他們兩人的蹤跡。

    她是很想快速通過,卻又擔心他們就在前面會被發現,這一踟躕,就原地不敢亂動,直到身後傅來細微步履的回音,她懷著警戒閃到岩石後,不管來人是誰?她得小心應付。

    當聲音停在洞口,她立刻出其不意的揮掌——

    「冰兒。」冷默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攻擊,早在他走到一半時,就已察覺洞後有微弱的呼吸聲,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

    「師兄!」薛冰欣喜的站在他面前,「我就知道你會跟來,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走吧!」說著,就要轉身,而他卻定住不動,「怎麼了?」

    「你……很關心他?」他考慮了很久才問。

    「他是我的未婚夫呀?不關心他關心誰?」她說得理所當然。

    「撇開這一點。你喜歡他嗎?」冷默依舊抓著她的手腕,不經意觸摸那淺淺的齒印。可見得當年初見面時他咬得多用力,而她絲毫不畏懼,只是用一雙澄澈無偽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著他。

    「你看出來了?」薛冰不意外他會這麼說,她的心思怎可能逃過觀察力銳利的師兄。

    冷默沒有回答,湛然的瞳孔閃過一抹失意很快的隱去,若無其事的放開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

    薛冰瞄了瞄沉靜漠然的師兄,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但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去理會,此刻救人要緊!

    「我們快去救人。」

    冷默點點頭,仰天遠眺燦爛的星空下,一大片烏雲飄移,遮去皓月的光華,感覺要變天了。

    「可能會下雨」—一

    聞言,薛冰也抬起頭,附和道:「所以我們動作要快一點。」


    川滇山境天氣多變,向來是濃霧彌漫,天空若是突然朗霽無雲,看得到太陽、藍天,那表示隨時會變天;照夜晚烏雲密佈的情形看來,恐怕是場傾盆大雨;薛冰覺得不太樂觀。

    果乎其然,當他們走出迷魂陣後,森林裏一場驟雨狂瀉而下,豆大的雨滴乒乓作響的灑在地上,打在人身上簡直像被小石頭亂丟到般剌痛,而且還會紅一塊,如此就可以知道這突來暴風雨的威力。

    他們正想找地方躲雨時——

    「小丫頭,你來啦!」銀夢從天而降的站在他們面前,歡天喜地的鼓舞,絲毫不畏懼這大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當她目光落在薛冰身後的冷默時,霎時住了嘴,倉卒驚懼的倒退,轉身逃跑。

    「我去了!」此時不捉要待何時!冷默立刻追了上去。

    到底是看管毒魔林數載的冷默,只有他能制服得了娘,也難怪娘一見到他就要逃。

    薛冰相信冷默一定有辦法治好母親,因此,她非常放心,此時她只擔心石雲,不知道他被帶到哪里去?猛地眼皮一跳,她覺得很不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難道是——


    強猛的狂風驟雨,聲勢浩大,在平靜的湖面掀起了驚濤駭浪,湖面高漲,水勢洶湧。

    糟了!她不會游泳;她心亂如麻的站在湖岸,以手掩著頭,東張西望,看到岸邊飄蕩搖擺的孤舟,有如看到救星的朝小船奔去,迅速的解開纜繩,往木屋的方向劃去。

    她心裏祈禱著但願來得及、費了一番工夫,她幹辛萬苦的來到木屋邊,邊系好纜繩邊拉開嗓門喊:「石雲!石雲!你在哪?」她忘了石雲被點了啞穴,根本無法聲。

    水淹到了頸項的石雲全身動彈不得,只能放鬆身體,利用水的力量讓他浮起、當他聽到她的呼喚,他心靈忽然平靜下來,仿佛生死置之度外那樣輕鬆坦然,因為他相信她。

    「你是不是在下麵?」薛冰繞了一圈屋子後,來到他們曾被關在一起的地牢。

    這時候,水淹沒了他半個頭,他不能呼吸了,眼皮愈來愈重,腦袋發暈,身體慢慢下沉仿佛被拉下去似的。

    她發現到他了、情況十分危急,混濁的水漸漸將他淹沒,偏偏她又怕水。

    在驚惶失措之餘,她想到用繩子綁住自己潛下去救他,這樣她就可以放心試著去游水,也不必怕人沒救到,自己先淹死。

    但,這個時候到哪里去找繩子?她心慌意亂的突然想到小船上的纜繩,可是,一取下纜繩,船就會飄走……哎呀!這個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不加思索的沖出去又飛奔回來,比火燒屁股還緊急。

    漸漸失去知覺的石雲最後想到薛冰怕水,也不會游泳,怎麼來救他?這時他又不希望她來救他,他不希望她受傷,因為他愛她;在最後一刻,他終於承認自己對她的感情……意識模糊,他好想再見她一面,告訴她自己心裏的秘密。

    也許是迴光返照吧!他居然看見穿紅衣的她潛水到他面前,在臨死前出現的幻覺讓他死而無憾,微笑中慢慢闔上眼……冷不防口中有空氣進入他體內,他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唇上的觸感是什麼?石雲沒想到她真的來救他,而且以吻渡氣給他。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紅色身影正注視著他,抿著嘴手不停的替他解開繩子,再想替他解穴時,卻沒有空氣了。

    糟了!她只會捏著鼻子下水,卻不會游泳……不過,她不用擔心,因為石雲正抱著她游向屋頂,她放心的閉上眼。

    回到水面,石雲吸了一大口氣,倚靠著木板放鬆肌肉來慢慢恢復體力,而薛冰嗆到水,扶著木頭地板乾咳不已。

    「你這個大白癡,不會游泳,你還下水?一喘了好幾口氣,石雲回想起方才驚險的一幕,他仍心有餘悸。要是她動作稍慢一點,要是他已經溺斃了,那不會游泳的她豈不是和他做同命鴛鴦?

    「咳……咳!我……我想救……咳!」被水嗆到原來是那麼痛苦,害她眼淚都流出來,她發誓以後絕不碰水了。

    石雲又氣又心疼她那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伸手旋過她的身體,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感受彼此的心跳,確定他們都還活著。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睜大眼珠子,嘴愕然張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還有一絲絲窘迫。因為他們衣服都是濕的,而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更讓她深刻感受男女身體的差異,他的陽剛結實,強而有力的臂膀包圍住她,男性的氣息飄人她口鼻,再加上急促的心跳幾乎快讓她喘不過氣來。

    誰知他還咬住她的小嘴,吻的她意亂情迷,分不清東西南北,他難道不知道她快沒氣了?她沒淹死,也會窒息而死!這個可惡的男人,非要這樣整她不可嗎?

    抵著他胸膛,她掙紮欲躲開他的熱吻,而被奪去呼吸是原因之一,還有掩飾內心對這強烈的吻的震撼。

    「為什麼要吻我?」總算讓她掙脫開他的箝制,她喘息不已的低語,雙手攀住他的脖子尋求支持。

    「你是我的小妻子。」石雲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她的朱唇,真不知道她在抗拒些什麼?嫁他不好嗎?還是她心有所屬,腦海不期然閃過那位冷酷的男子,「你師兄——」他才起頭,就被她截斷。

    「他去追我娘了。」她埋首在他胸前,感覺臉頰火辣辣的幾乎把水珠蒸發了,「怎麼上去?」

    果然是冷默,他在她心底的地位難道比不上她師兄嗎?心中感到不快的石雲轉身躍上地板,然後拉她上來:

    「呼!泡在水裏真不舒服。」薛冰渾然未覺他臉色瞬變,還不怕死的提起他嘔吐的對象,「待會兒師兄會來救我。」

    「不許提他!」石雲低吼了一聲。雖然明白心浮氣躁乃兵家之忌,可是他就是受不了從她口中聽到她崇拜的師兄,他才是她的丈夫,她內心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才對。

    「你怎麼了?」好難得,向來漫不經心的笑看人世,連快死都面帶微笑的傢夥也會動怒。

    「沒事。」他平緩下焦躁起伏不定的心情,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

    在輸贏未定之前,情況還是對他有利,他們之間還有一層婚約束縛著不是嗎?想及此,他揚起嘴角,彎成一道漂亮的弧形,不禁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看到他奸邪的笑容,薛冰心裏有些毛毛的,不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麼主意。

    「哈啾」原奉濡濕的衣服再加上一次浸水,紅衣貼在身上,曲線畢露的薛冰忍不住打個噴嚏。

    雖然渾身濕透的薛冰看來更加動人,可是他不敢有任何遐思,連忙別開臉。

    「我去廚房找木材生火。你去找找有什麼衣服可以換。」

    「廚房在最後一間。」薛冰用手袖擦拭從頭上順勢汩汩而下,溜過面頰的涓涓細流,方始想起衣服泡在水裏,情況比頭髮更糟。布料沉重又滴水,連腳下都濕了一灘水,還可以照鏡子。

    這時她赫然驚覺自己紅色勁裝正緊密黏在她的肌膚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筒直一覽無遺,而她還沒有女性的自覺。

    回想起從爬上來到現在,他一定都看到了,她就覺得好丟人!一陣暖烘烘的熱氣自腳底竄升,直沖發梢,她感覺耳根子發燙,自己一定是滿臉通紅。

    幸虧他不在,她心想還是去翻翻看各房間,看有沒有什麼衣服替換,順便替他帶一套。

    真可惜,剛才只想到自己,卻沒注意到去觀賞他的身材,白白錯失一個養眼的機會。雖然不一定成為夫妻,但欣賞砍賞,當作留念也不錯,真是好可惜!


    屋外雨勢未歇,風雨交加,分不清是白晝亦是夜晚,不過湖水沒有再高漲了。

    他們兩人各自換上乾淨的衣衫,圍坐在火堆邊,隨時注意窗外的天氣。

    「侍會雨一停,我們就回岸上去。」在這種陰晴不定的天氣下,難保不會來第二次的狂風驟雨,為了安全起見,石雲提出意見。

    薛冰兀自沉浸在剛剛的羞窘中,一邊擦拭頭髮一邊低垂著頭,注視竄燒的火舌,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冰兒。」石雲柔聲輕喚。

    「啊!你說什麼?」薛冰一抬頭,就後悔了,望見他那對洞悉一切的黑眸在火光映射下,燒起兩簇火苗,遠比火餡還要剌目,吸引著飛蛾去撲火,而她就是那笨死的飛蛾。

    石雲咧齒一笑,打量她微濕的長髮披肩有如瀑布飛瀉而下,看起來清新可人,一張嬌靨在跳躍紅火下更加瀲豔嬌俏,腦海裏浮現她剛出水那一幕——

    雖然天色未明,可是練家子的眼力不同於平常老百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玲瓏有致的胴體,那般嬌媚誘惑著他男性的欲望,即使是自製力過人的他,也無法壓抑下腹中燃燒的欲火,不得已只好找藉口開溜,幹息心中的渴望。

    如今,回到廳堂,生起火後,除了取火,還有更想清楚的端詳她的容貌,滿足大男人乾涸的心靈、她不愛他沒關係,看看總可以了吧!

    此時他才發現他是大大失策,這一眼使得他緩和下去的欲念又重新點燃了腹中火……

    「雨好像停了!」薛冰這一句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化解了他的困窘。

    他仰望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山嵐之氣自湖面冉冉升起,環繞在濛濛朧朧的霧海之中,有如人間仙境,讓他不禁讚歎大自然的神奇與奧妙,深深體會什麼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滋味。

    「石雲!要走了嗎?」薛冰擦乾頭髮,感覺有點累了,雖然發梢還有點濕,不過至少不會再滴水。

    站在他身側,與他一起眺望窗外寧靜祥和的湖面,千里煙波彌漫整座毒魔林,感覺十分和平安詳,令人心曠神怡,非常舒暢。

    任誰也無法想像它才歷經一場驟來的暴風雨摧殘。想著,想著,突然間她覺得眼皮沉重了下來。

    「等霧散去吧!」石雲回看她顯出倦容了,仍強打起精神,他不禁輕笑的撫揉著她的頭,「你先去睡一會兒,天亮了我會叫你。」

    一提到睡,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哈欠,再經他溫柔的細語呢喃的催眠,她眼睛慢慢闔上,口裏低喃:「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天亮?如果霧一直不散去……」聲音漸小、漸弱,直到尾音消失。

    石雲感受到肩上傳來的重量,真不相信這丫頭居然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真不知道她是相信自己姿色平凡,還是對他太放心了?害他一點欲念都不敢有,堂堂神算子如今要作柳下惠。


    暴雨在轉為滂沱的大雨,漸漸變弱為綿綿細雨,空氣中全是彌漫著迷蒙的水霧,不知過了多久,湖面波濤和緩了下來,變成規律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殘留暴風雨的激蕩,而小船早巳不知飄流到何方?

    「怎麼辦?」他們站在回廊外發愁。

    石雲知道她怕水,剛剛的險境仍讓他驚魂未定,他不願她下水,太危險了。即使他會潛水,萬一抓個不穩失手了,或者他沒力氣遊不了那麼遠,到時候兩人一起沉下去,兩人一起完蛋,枉費她那辛苦營救他一條性命,他可要好好珍惜,因為,他還想與她共度今生,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大不了我們留下來,住在快活林,一輩子快快活活。」石雲由衷的說。

    「少臭美了,誰要跟你在一起。」薛冰根本不領情,「你去找銀城公主、你的皓雪妹妹吧!我可沒興趣再插一腳。」

    「你在吃醋?」石雲笑得邪惡。

    「吃……」她差一點又罵出髒話,為了維護她淑女的形象,她一改語調,虛偽的笑道:「我吃鹽、吃糖、吃飯,就是不吃醋,你想吃醋自己去抱一缸來喝。最好喝到中毒。」

    「這樣你就可以救我了?」石雲依舊笑容可掬?

    「誰會救你?要我浪費我寶貴的血,我倒不如去救一頭豬。」薛冰牙尖嘴利毫不客氣的回敬他,雙手抱胸別過臉,寧願不要看他那張嘻笑的厚臉皮。

    「哎呀呀!誰說我是豬哥再世?沒想到你對我那麼好,還要犧牲藥血來救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你……」她才想起自己曾罵他是豬哥再世,這會兒變成她搬磚塊砸自己的腳。

    「別氣!我不會要你的血,只要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你去死!」她咬牙切齒的迸出這三個字,轉身大邁步離開。

    可惡的臭狐狸就會欺侮她!她怎麼會愛上這個惹人厭的男人?

    好像玩得太過火了。石雲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背後,正欲開口向她坦白心事時——

    「師兄!」她興奮的聲音無疑是給他滿腔熱情的當頭潑下一桶冷水,澆減了他提起的勇氣。

    「我果然沒說錯吧!我師兄來救我們了。」薛冰向對岸的黑衣人招手。

    「是呀!」心涼的石雲沒好氣的撇撇嘴,寧願那個傢夥不要過來。

    「我師兄去找船了,他一定會幫助我們脫險的。」

    瞧她紅撲撲的一張臉滿心喜悅,美麗的笑容卻不是為他綻放,他心中十分吃味;

    沒關係,他是諸葛再世,憑他的聰明才智還怕贏不了那個冷冰冰的冰雕人。


    等霧散去時,才發現蔚藍的天空,豔陽高照,轉為酷暑的天候,這就是南蠻天氣的特色,忽冷忽熱、忽雨忽晴。

    坐在小船上的薛冰熱得直用手扇風,揮汗如雨,而一旁的石雲卻怡然自得的仰躺在船尾,在大太陽底下睡覺也不怕被曬昏了頭。

    「心靜自然涼。」石雲送她一句箴言。

    氣得薛冰牙癢癢的,真想一腳踹他下船,不安慰她、替她扇風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

    薛冰為了避免氣死自己,而天熱又怒火中燒,她決定不理那個石雲臭狐狸。

    她轉向冷默,「找到我娘了嗎?」

    冷默一邊撐篙,一邊搖搖頭,似乎不願多談,謹遵著禍從口出,煩惱皆強出頭的原則?像他這一次就替自己招惹了一個美麗的麻煩。

    「沒關係,毒魔林是娘住的地方,她遲早會回來,」畢竟這曾伴她娘度過美好的時光,也是薛冰難忘的回憶?

    她相信她娘一定會恢復正常的,只要有師兄在,而且娘能夠變回常人,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心願。


    送他們上岸後,冷默就自行離去,也沒有說道別的話,留下石雲和薛冰站在湖岸邊。

    「你不跟他去?」石雲語氣泛著酸味。

    「師兄有他的任務,他習慣漂泊流浪,居無定所。」

    「就為完成醫治你娘的工作?」石雲介面問。

    薛冰點點頭,「治好我娘是我爹爹強自加諸在他身上的枷鎖,任何一個普通人也無法忍受終年相伴一個瘋瘋癲癲的人,而且還武功高強,具有攻擊性的病患,我師兄的武功也是這樣被爹爹和娘磨了出來。照理說,他是可以逃離這種不人道的待遇,可是他沒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聳聳肩,對煩惱的問題她皆曬然一笑置之。

    遠望那道落寞的黑影消失在陰鬱的綠林中,石雲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也許是因為你!」

    「你說什麼?」薛冰沒聽清楚。

    「沒事,我們快回去吧!」石雲不想讓她知道太多,雖然他大概猜得出原因,免得她對她師兄更加崇拜,萬一她對冷默動了情,那他身為未婚夫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他得小心,為了自己未來的幸福作精明的打算。

    「去哪?」薛冰忽然想及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要回到來時處。

    「飛龍堡。你忘了我說過我是出來追逃妻的嗎?」石雲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粉嫩嫩的臉蛋瞧,不意外的看見她酡紅了臉。

    「誰是你的逃妻呀?皓雪嗎?我想她大概已經回去了。」薛冰低垂著頭,一聽到這個名詞,她就情不自禁面頰發燙,到底她還是很在乎他,夢想著當他的逃妻。

    哎!思春期的女人總是愛幻想,她替她自己的羞窘找了個藉口。

    「就是你呀!」

    此言一出,她杏目圓瞠,不可思議的瞪視他,紅潤的唇因驚訝而微張,那誘人嬌俏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輕啄了一下她的櫻桃小嘴。

    然後,他伸出食指梭巡她震愕的嘴形,柔情似水的凝視她。

    「我在這裏印上了我的記號,這裏只有我能碰。」說著,他再次的以吻印誓,品嘗這只專屬於他的芬芳。

    薛冰腦袋一片空白,任他為所欲有,一直到他的嘴攫住她的唇,濕熱的舌尖哨俏的舔舐她溫熱的唇瓣和貝齒,甚至放肆的探人她的口中,狂野的掠奪她的呼吸,她才乍然驚醒。

    原本想要推他的手,卻不受控制的反勾住他的後頸,她腦袋開始昏沉,渾身發熱,感覺周遭的空氣都燃燒了起來,是太陽的關係,曬得她發暈?還是——

    溫柔的擁吻轉為強烈,他瘋狂的採擷她口中的芬芳,情不自禁的真想將她揉入自己身體內。想歸想,在一記深深的熱吻後,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頭抵著她額前,濃重的喘息呻吟著,「不行!我們還沒成親。」他恢復了自製力。

    薛冰渾渾沌沌的,在他離開她的唇瓣,她還意猶未盡,沒想到接吻是那麼美妙的事,她仍然沉浸在剛剛那一吻的震撼之中。

    「冰兒,跟我回飛龍堡?」

    一聽到他輕柔的聲音,她兩腿發軟渾身酥麻,連他說什麼,她就只是直點頭。

    看得石雲不由得憋笑,心想她還真好騙!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5-19 02:02:21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為什麼一碰上他,她就沒轍?一聽他呼喚她的小名,她只有被他牽著鼻子走,認命的份。

    在飛鴿傳書告知紫衣,她不回草蘆的消息後,石雲就帶著薛冰馬不停蹄的趕路,沿著山徑來到這座茶棚。

    「非要那麼急著趕在十五前到達嗎?」薛冰掐指一算不到兩天的時間了。

    石雲一副神秘兮兮的笑,「我要你去見個人,一個和我有密切關係的人。」

    「誰呀?皓雪嗎?」她還不曉得皓雪住到草蘆去,並沒有回飛龍堡;雖然得到他大膽的示愛,她還是沒辦法確定自己的心。姑且不論他到底愛誰多一點,身為一個女孩子家心裏還是不免有些疙瘩,尤其皓雪曾是他鍾愛的姑娘,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

    不能說她是小心眼,因為任何一對情侶在戀愛中都特別在乎對方的一舉—動,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樣,她只是不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還要面對他心中有另外的女孩。

    石雲明瞭她的狐疑和憂慮,如果不好好澄清,化解她隱藏的心結,他遲早會失去她,誰教這愛情的遊戲是他起的開端,他得想個法子把它完美落幕。

    「你提皓雪,是不是在吃味呀?」石雲輕捏一下她的粉頓。

    薛冰沒點頭也不否認,靜靜的等他給自己一個真正的承諾。

    「你可知道皓雪為何離家出走?」他捧起茶淺嘗一口,沉吟道。

    薛冰搖搖頭,這個問題她和紫衣都問了好幾次,而皓雪緊咬著牙關,任她們好言相勸加以利誘,還是無法突破皓雪嚴密的心房,死不肯透露,讓她感覺得出這個秘密一定在皓雪心中占很重的分量,不然,以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會突然跑到荒郊野外來?幸虧是碰上她師兄,否則難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你認為皓雪和你師兄真的是偶遇嗎?」

    這……她不敢確定!因為師兄向來行蹤飄忽不定,怎麼那麼巧合?她隱隱約約感覺其中大有文章,卻又不敢妄自揣測,這可關係皓雪這位大家閨秀的清白呀!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別老吊人家胃口。」她直截了當的問,有點受不了他擺出那副高深莫測的嘴臉。

    「如果我推斷得沒錯,皓雪是愛上你師兄。」他優雅的喝口茶。

    平淡的語氣卻在薛冰腦海投下炸藥,轟然一聲巨響,震撼了她。

    石雲把她震驚和錯愕全收入眼底,透著杯緣細細玩味在她驚詫的表情下有幾分情意。他得好好評估,草擬一分計畫,在沒有全然的把握前,絕不輕易許諾,這可有關他的一生,他得詳加考量。

    接著,他把經過告訴薛冰,到底如何自皓雪口中問出那位神秘情人,沒有姓、沒有名,也不知是何方神聖。

    「那也不能說皓雪的他就是我師兄?」薛冰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冷默外表剛毅冷硬,只有在他們師兄妹前才會表露溫和的一面,對陌生人絕然的冷漠疏離,沒想到他也會墜入情網,若說紿紫衣聽,說不定她會笑掉大牙。

    「那你能有更好的解釋嗎?那一天夜晚的情形你也在場,你應該看得比我清楚才對。」

    是的!那天師兄的表現的確有些異常,很輕微的,讓人難以察覺的波動、難道真如石雲所言,皓雪是為師兄而離家出走,而又那麼恰巧兩人碰在一起……那麼皓雪和師兄之間關係真的非比尋常。

    她得找個機會問師兄,心中有些懊惱為什麼沒早一點發覺,在毒魔林時就可以抓他來盤查,如今,他不知去向,要找他可難了。


    回飛龍堡的一路上兩人都默不作聲,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打算中。

    到達了熱鬧的再來鎮外。

    「大哥,薛姑娘。」石風出聲喊住他們,「找到皓雪了沒?」

    「找到啦!怎麼?她應該早我們一步先回來呀?」石雲和薛冰相視一眼,心中有同樣的念頭,難道皓雪真的跟著冷默。

    這種追著男人跑的行為等於私奔呀!若是讓皓龍知道那還得了?不全面通緝皓雪和冷默才怪。

    所以石雲和薛冰在眼神交會後達成默契,抵死也不洩漏皓雪的行蹤。一個是為了皓雪妹妹的清白著想;一個是希望師兄能避開這無妄之災。

    「可是她沒有回來?分舵傳來消息,她和一個黑衣男子進入山林後,就失去了蹤跡,我擔心她會不會被人給騙了。」石風慌張的來回踱步。

    瞧這小弟焦急的模樣,難得他對皓雪有這份心;石雲拍拍他的肩,輕笑道:「別在意,她不會有事,她已經長大了,懂得照顧自己的。」

    「放心!皓雪冰雪聰明,明辨是非,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味的保護也不是辦法,也該讓她出去闖闖,體驗人生。」薛冰也來一段。

    聽他們一搭一唱,石風停下腳步,打量他們,「怎麼幾天不見,你們的感情變得那麼好?有問題喔!」他賊兮兮的用手肘撞一下石雲,「喂!大哥,你已經作出決定啦?」

    石雲乾咳了幾聲,「還沒有,我只是把薛冰找回來,三個人比較熱鬧。」他還不想那麼早被發現自己已有定下來的心。

    「是呀!銀城姊妹花條件比我好,年輕貌美又多金,他怎會看上我這滿身毒藥的魔女。」薛冰一張臉笑容可掬,心底可是把石雲罵得半死,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這只奸笑的臭狐狸,若有機會絕不放過他。

    真的沒什麼嗎?石風搖頭晃腦,心中充滿疑竇,迷惑的梭巡他們,石雲仍是那張溫文親善的微笑;而薛冰表現出優雅閒適的態度。難道真的是他自己搞錯?

    「好了!別說那麼多,你們風塵僕僕一路趕回來,一定很累了,先進堡裏休息吧!」

    什麼時候他的小弟那麼懂事?石雲不可思議的揚眉問,「你呢?不跟我們一起進堡嗎?」

    「老爹馬上要到了,我不在這邊等誰來招呼他老人家。」

    「你不是在這裏迎接你大哥的?」薛冰還以為石雲事先通知了飛龍堡,所以石風才會在鎮口等候。

    「他還需要人歡迎嗎?」石風悼悻然指著石雲,嘲諷的怪笑,「老是伸出鬼沒,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冒出來。」

    「別當著我的面討論我的事。」石雲含笑的望著他們,眼中散發危險氣息、他實在不喜歡看薛冰和別的男人那麼熟絡,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

    「和薛冰聊天又沒礙到你,何況你還有兩個貌似天仙的未婚妻可以挑,送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石風頗不以為然,真搞不懂他大哥到底有什麼魅力,也不過是比較聰明,怎麼那麼多女人搶著要。

    「二位石公子,我不是禮物可以送來送去。」薛冰壓抑下胸中的一口怨氣,唇角掛著如花的笑容,「你們兄弟慢慢在這裏討論,我先走一步。」

    可惡!竟敢把她當東西,好歹她也是武林名門世家之後,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要跟石雲回來,爭個什麼妻子的名分,簡直自找活罪受,自取其辱。

    她氣得不輕呀!石雲連忙跟了上去,不敢多言,以免說錯了話,要是她轉身來個繞跑,他損失就大了。


    回到飛籠堡,薛冰依舊被安頓在桂院,毗鄰著蓮閣,相隔一道藍瓦白牆。

    在丫鬟沐浴淨身後,她換上粉紅色的宮裝羅裙,腰束以紅色繡花的腰帶,感覺十分飄逸柔美,對她久穿勁裝行走江湖的俠女而言,反而有些不適應這柔軟的細緞,細緻的質料。

    衣服摸起來觸感輕柔,但走起路卻綁手綁腳,還要輕挪蓮步蹀蹀而行。

    好不容易走出桂院,到了與回廊相接的大門,正要跨過門襤時,前腳踩到了裙擺,後腳跟抬起踢到門檻,可以預料的她整個重心往前傾,腳步躓踣的仗著身手靈活反應撐了幾個小碎步,還是無可避免向下伏倒,眼看要撞上蓮湖的護欄……

    一個強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柳腰,拯救她免於與護欄接吻的惡運。

    她正要轉身向對方道謝時——

    「我要求一個吻。」一個濃濁的鼻息吹拂在耳際,似乎看透她的心思。

    除了石雲,還有誰那麼大膽,趁著四下無人對她上下其手。

    她羞窘的掙紮,「放開我?你這個無禮的傢夥。」

    他深吸了一口氣,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清香,「你穿這樣很好看。」

    聽到他的誇讚,她心咚了一下,脈搏開始不規律的鼓動,耳根子也跟著燒熱,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溫溫的拂過她的發梢。

    「別這樣,會有人看到。」她尷尬的閃躲,企圖掙脫他雙手的箝制。

    她赧然的語氣今他莞爾不已,正想多享受一下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時,耳尖的聽到細微的步伐朝這而來,他立刻放開她。

    「今天天氣真好!」他雙手撐著護攔,仰望蔚藍的天空。

    瞧他一副裝模作樣,她知道有異,失落的情緒換成配合演戲的偽裝心情。

    「是啊!只是厚重的白雲下陰沉沉的灰雲,恐怕會下雨。」她還是忍不住向他挑釁。

    「真沒想到薛姑娘也懂得天候節氣,察言觀色。」他毫不客氣反駁回去,似笑非笑的斜睨她,言下之意是調侃她不錯嘛!反應滿快的。

    「略知一、二,還是不如石大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為呀!」她毒辣的反將一軍。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石雲搬出孔夫子的大道理。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薛冰諷刺他想做君子,再修身養性一百年吧!

    「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石雲狡黠一笑,即使你心中空空洞洞,我還是知無不言。

    薛冰知道他在罵她無知呆蠢,氣得牙癢癢道:「吾未見好欲者,如好色者也。」

    「大哥!你們在做什麼?」石風人未到聲先到。

    石風這小子什麼時候不好來,偏偏挑她氣血翻騰,正想罵人的時候出現。

    石雲氣定神閑的負手而立,「我們在討論孔老夫子。」說著,還故意朝薛冰拋個媚眼。

    薛冰氣得差一點嗆到,橫了石雲一眼,他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孔子?難得薛姑娘有這個閒情雅致與我大哥談天說地。」石風拱手一揖,佩服之色溢於言表。

    「是啊!兩位公子。奴家奉送你們一段詩。」薛冰甜甜的笑,盈盈一福,「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語畢,挽起裙擺快步的回到桂院中。

    留下的石雲哈哈大笑,而石風則一頭霧水!

    好個舌尖嘴利的丫頭!石雲愈來愈期待和她相處的每一天。

    「她在說什麼呀?」石風仍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為什麼她的話會讓大哥笑得那麼開心?

    「沒什麼,你找我有什麼事?」石雲止住笑聲,轉移話題。

    「爹回來了,正在廳堂。」


    奔回桂院的薛冰,走在散發清香的桂花小徑,夾道都是盛開雪白小花的桂花樹。

    回想石雲的戲弄促殃,薛冰氣惱的折下一枝桂花,拔掉樹枝上的葉以宣洩怒火,正當她準備辣手摧花時,不期然眼前出現兩位銀光閃閃的背影,正好擋住她的去路?她抬起頭是銀城公主;她記得比較高的石雲叫她銀霜,是姊姊;另一位是銀月。

    「薛姑娘。」銀霜轉身,冰冷的銀面具散發無限威儀,冷傲的睥睨她。

    薛冰可不是被嚇大的,「銀霜、銀月,不知兩位大駕光臨寒舍,有何指教?」照平時,她應該豪爽的抱拳一揖,但今天穿裙子,不能表現太粗野,只有斂身一福。

    若是她們是來端架子挑釁的,不管她們高貴的身分,她會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管他什麼淑女不淑女的。

    「我們是來告訴你最好放棄。」銀月坦直率性的說。

    「銀月。」銀霜臉一沉,銀月立刻噤聲。

    觀察銀城姊妹的言行舉止,薛冰覺得比較欣賞坦率無偽的銀月,至少不會像銀霜那樣冰冷不近人情。

    「去桂花亭坐坐。」薛冰指著前方不遠矗立在桂花叢中的涼亭。然後喚來丫鬟奉茶。


    三位未婚妻聚在一起這是何等大事,不知要商議些什麼?

    飛龍堡奴僕雖然很好奇,但謹遵堡規,沒有主人的命令不得打擾貴賓的院邸,連經過門外也不行,這也是為什麼西廂院特別寧靜,廣大遼闊的湖鮮少有人溜達。

    薛冰淺啜口茶,「說吧!你們有何目的,不必拐彎抹角的。」

    「薛姑娘,快人快語,我也不妨直說,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何而來?石大公子乃家父看中意的乘龍快婿,未來要繼承銀城的人選,以他的才華大有可為,你又何苦斷送他大好前程?」銀霜道。

    「石雲不可能入贅的,依他的性子他寧願瀟灑的浪跡天涯,也不願局限一小塊天地。縱然你們銀城有的是金山、銀山,給他權勢地位,但是那是你們單方面的想法,他不可能為了區區名利財富而放棄他的自由。」若非她們要來找他,他還想多過幾年單身的生活。而若不是她們鬧烘烘的大張旗鼓,搞得天下人盡知,她也不至於被爹迫來蹚這渾水。

    銀霜敞眯起眼,仔細打量薛冰,冷冷道:「你可別忘了你也算是銀城的血脈。」

    「不是叛徒嗎?」薛冰可沒忘她們對她母親的批評,別人怎麼說她,她無所謂,左耳進右耳出;一旦辱及她的親人,她則是會記仇的。

    「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只要你願意,銀城隨時歡迎你。」銀霜提出個赦免。

    「哎呀呀!法外施恩呀?」薛冰揶揄的冷笑,「只可惜本姑娘是叛徒的女兒,高攀不起。」照平常她待人處世,她是不會對陌不相識和初次見面的人如此失禮,她不像師兄是拒絕和別人親近,她通常可以和所有的人,不論平民百姓或達官貴人,不論男女都能做個普通明友。

    但,惟獨銀城大公主例外,她連普通朋友也不屑去攀,以免貶低了自己的格調,誰教她們說她娘的不是。就算她娘是擅自離城,背叛了銀城;就算她娘瘋了,但娘就是娘,絕不容許外人來批評。

    何況上一代的恩怨由上一輩的人去解決,她們和她都是小孩子,哪有置喙的餘地,她們未免管得太多了。

    「你……」銀霜顯然被激怒了,不過為了維持銀城的威嚴,她還是按捺著良好的風度和涵養,「你放心,只要姑母願意回去,我們會向爹爹求情,赦免她的叛逃私走之罪。」

    瞧她們把自己說得多偉大,薛冰打從心裏發出不屑,鼻哼了一聲:「算了吧!我娘不需要你們的假好心,如果,如果她真的喜歡銀城的生活,她當初就不會走入江湖而背叛了銀城。而你們的父親也真是的,沒問清楚事情原委就亂扣我娘的罪,好歹也是他親妹妹,就算他是一城之主要維護銀城的法規和戒律,但禁止人出城看看外面的世界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好棒喔!在銀城沒有人敢像你這樣……」

    銀月興奮的鼓舞立刻被兩道冷芒阻止,銀霜面覆寒霜,「銀月,回房去!」

    「是!」銀月只好乖乖的順從,誰教姊姊比較大,姊姊管教比較嚴,不僅嚴以律己,還嚴以待人,偏偏爹爹把事全權交給姊姊。

    「真好笑,都是同胞父母生,還是個雙胞胎,卻差異那麼大。」薛冰曬然一笑。

    「夠了,我們今天談話就到此為止,既然你不肯放棄,那我們就公平競爭。」銀霜拍桌而起,無形中發出迫人的氣勢。

    薛冰絲毫不畏懼,只是覺得好笑。這個小丫頭跟她差不了幾歲,老愛用命令。

    「有何不可?」薛冰也起身與銀霜平視。同樣是人,沒有誰比較高貴或身分特別,那都是後天環境造就出來的。

    「你別忘了,石伯父看中的是我們,而你是名不正、言不順。」銀霜丟下話,趾高氣揚的轉身離去。

    薛冰愣了愣,她竟忽略了這一點,她只是她爹硬塞給石雲的,而且薛家當初還是上山來挑釁,雖稱不上大仇大恨,但絕沒有好感,這是真的。那麼石伯父會怎麼看待這件姻緣?石雲的抉擇又是什麼呢?

    石雲會按父母之命,抑或是自己的意願?

    冷颼颼的寒風吹來,滿地落英繽紛拂在她身上,她一動也不動,只是覺得有點冷。


    廳堂上,一張圓桌旁坐了個面容清臒的老頭,下顎留著一小撮白色山羊胡,稀疏脫落,已剩下沒幾根了,他正是石天問。

    「爹,久違了。」石雲拱手—揖,坐到石天問的對面。

    婢女立刻奉上茶和點心,然後退到一旁等侯召喚。

    「爹,我把大哥叫來。」石風也坐下。

    「你還真大牌,我要找你還得三催四請。」雖然石天問已是發蒼蒼,牙齒也沒幾顆,但精神矍鑠,目光放射懾人的光芒掃視他的兒子,依稀殘留他當年的影子,而石雲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真不知道該為有子如斯而驕傲,還是對石雲的精明老練感到煩惱。

    「爹,大哥晌午才回到堡裏,他也是趕了好幾天的路。」石風替石雲辯解。

    溫儒喝茶的石雲在一旁淡笑不語,宛若旁觀者優閑自在。

    「不用替這傢夥說話。」自己兒子的性子,石天問還不清楚嗎?看石雲這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他不由得長歎這傢夥不好搞,說不定連他要回來就預先算到了。

    「說吧!你的決定。」石天問籲了口氣。

    「我可以都不選?」石雲含笑,「何況傳宗接代的事、繼承家業還有個石風不是嗎?」

    石風口中的茶險些噴了出來。怎麼扯到他身上來著?大哥要結婚,幹他何事?

    「長幼有序,你不先娶妻,他怎敢逾禮,而且要等他成熟穩重一些,還要再個十年吧!」石天問沉吟道。

    一番話說得石風直點頭,只是後面那幾句……他裝作沒聽見。

    「我想你當初的意思是銀霜配我,銀月給石風是吧?」石雲老謀深算的瞟一眼面漲成豬肝色的老爹,果然被他猜中了。

    石天問差一點嗆到,「你知道?」

    「什麼?怎麼連我也有份?」石風激動的站起身,真不敢相信老爹是這樣打算,要不是大哥揭穿,他恐怕被設計進彀了都還不曉得。

    「坐下!坐下!來,喝茶。」石雲替石風倒滿茶水,體貼的安撫拍拍石風僵硬的背。

    石天問乾咳了幾聲,掩飾心虛。只是沒想到會冒出了薛丫頭,破壞了他全盤計畫。

    「爹,你希望我怎麼做呢?」石雲一邊飲茶一邊察言觀色。

    「當然是選……」石天問是想說要他選擇銀城的千金,可是瞄見他銳利精湛深邃的雙眸,又把已到口邊的話吞回肚子裏,改口道:「當然是你自己作主,我還能有什麼置喙的餘地,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哎!這孩子太深沉內斂了,每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與其限制約束,倒不如讓他自由發揮,聰明的他會作出最好的決定。石天問相信他。

    「謝謝爹!」石雲溫文的咧齒一笑。

    石雲笑得賊兮兮的,石天問無法清透他心中的打算,在這個時候,做父母的也只能默默為他祝福了。


    「喂!你是不是哪里有問題?」薛冰直搗黃龍到石雲的書房,「怎麼婚姻大事還要你爹替你作主,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至於如此懦弱到任人宰割?」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別一開口就沒好話。」石雲系上帽纓,手搖羽扇,穿著素白色襦袍,流露非凡的氣宇。

    「你要出門?」薛冰瞧他如此慎重其事的整束衣冠,忍不住問。

    「不是。」他轉身捏一下她的俏鼻,「我爹要見你們,而我是陪客,穿正式一點,才不會失禮。」

    薛冰睜大了眼珠子,她怎麼不知道這當事?

    「別緊張,只是見見面。」他輕柔的撥弄她額前的劉海。

    「原來你要我回來就是為了見你父親?」薛冰微眯著眼,深思的盯著他,不知道他有何目的?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他手順勢滑下她吹彈可破的粉頰。

    薛冰拍掉他的手,「是嗎?我還不想成為那個醜媳婦,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誰知道你父親會怎麼看待我?」愈想愈覺得鬱卒,氣自己怎麼那麼容易上當,被他一句「冰兒」就騙了回來,不但要面對銀城大小姐的戰書,還要應付石雲的父親來下馬威。

    「你怕了?」石雲附耳低喃,聞著她身上的清香。

    感受他如鬼魅般貼近,她臉微熱的跳了開,逞強的道:「誰怕了?不管你爹是什麼老頑固、老石頭,我去見他行了吧!」忽然,瞥見石雲憋笑的漲紅了臉,薛冰感到莫名其妙,「怎麼了?」

    「咳!咳!我還不知道自己有個綽號叫老石頭。」一個蒼勁有力的嗓音傳來,隱隱還帶著笑意。

    薛冰心一驚,回過頭,眼珠子快掉下來了!難道眼前這位瘦小的老頭子就是

    「在下石天問,就是你口中那位頑固父親。」石天問含笑望著這位坦直率真的丫頭。歹竹出好筍,沒想到毒手怪醫也能生出那麼標緻的女兒。

    完了!她說了什麼?薛冰窘得只想找個地洞來鑽,偏偏無處可躲,而石雲那傢夥卻置身事外,看她出糗。她該怎麼辦?對了!打招呼!

    「伯父好,我叫薛冰。」她斂身一福,滿臉通紅的不敢抬頭。

    「你想嫁我兒子?」石天問很直截了當的問。

    「我考……」薛冰話還沒開頭,就被石雲攬腰抱在懷裏,並代她回答。

    「沒錯!」石雲笑嘻嘻的倚在她頭頂,聞著她發香。

    「看來你們關係匪淺?」石天問饒富興趣的打量他們。

    「那……」她根本沒機會開口,又被石雲打斷。

    「是呀!」石雲摟緊了她。

    薛冰又氣又窘又掙脫不開他那兩隻像螃蟹的鉗子的手臂,回瞪他時,臉頰不小心刷到他溫熱的唇瓣,驚得她回頭,大氣不敢喘一下,全身緊繃的不敢亂動。

    真丟人!他居然在石伯父面前輕浮,那麼不知羞恥!但臉紅心跳的卻是她!

    「不過,我們也不能對遠到而來的銀城失禮。」從石雲表露的獨佔欲,石天問已經明白他兒子的選擇。

    石雲點點頭,「所以我打算辦一次競賽。」

    「拋繡球嗎?」她可是非常期待他出糗,想想一個大男人在樓臺上讓眾女人評頭論足,那是多麼有趣。

    石雲邪惡的笑,「錯了!是游泳比賽,參加比賽的是你們。」

    薛冰下巴快掉到地上!他瘋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5-19 02:02:46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比游泳!」

    真不敢相信石雲會提出這個餿主意,分明是要她去送死。

    看著婢女送來的黑色緊身魚皮水靠,是特地自江南銀鉤紡訂制的,嶄新的,完全按她的尺碼。原來這一切都在石雲的計算之中。

    比賽地點是飛龍城中央的那座湖,從西廂房門外回廊開始先抵達湖心亭就算贏。

    她根本不會游泳,怎可能比的過位在海島的銀城公主們,她們可是文武全才。

    「放心,有我幫你。」石雲突然自她身後冒出聲音。

    薛冰已經習慣他這樣神出鬼沒,喜歡嚇人的怪癖。

    「我棄權好不好?」薛冰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呼了口氣,垮下了雙肩。

    哎!她真的不行,她怕水!

    「不行。」石雲挑起她的下顎,與她四目相接,「你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人嗎?我不相信你是真的不會游泳;我還記得在毒魔林時,你跳下水奮不顧身來救我,你並非怕水,只是你不敢去面對。冰兒。」

    在他柔聲細語的蠱惑下,她感覺全身像著火似的燒起來,一句冰兒讓她渾身酥軟。

    「你喜歡我嗎?」石雲加緊問一句。

    薛冰傻呼呼的點頭,根本不知道他問些什麼。

    「你不想把我拱手讓人吧?就算是為了我,冰兒。」他灼熱的嘴攫獲她的唇,眷戀的品嘗她的甜蜜,然後鬆手,「我不願失去你。」

    薛冰眼中激情未褪,體內的渴望,一波一波的震撼著她,她被他的愛和熱情取代她的心緒和靈魂。

    薛冰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會同意他這個瘋狂的提議,在大冷天下水!


    石雲特地命人造了一個木制長形的水池,比浴池還大,擱在桂院中。

    薛冰換上那一身水靠,露出玲瓏有致的身材,走到水池邊,倚坐木緣,伸手去掬那冰涼的水。

    「難道不能比別的。」她不由得哀歎。

    「比烹藝,你絕對輸;比琴棋書畫,她學得比你精深;比武功,你不一定打得過她;比試毒,銀城的解毒技術也不差。」石雲一一分析給她聽。

    「既然我那麼爛,你為什麼要我跟她們比?你乾跪選擇她們不就得了。」薛冰噘起小嘴。

    「因為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呀!」石雲揉揉她的頭,眼底俱是憐愛。

    「她們也是呀!」

    「銀月不參加,所以她不算。」

    「還有銀霜那位冰山公主。」薛冰不忘提醒他,「她可比我厲害個幾十倍,不但才藝雙全,相信容貌更勝我一籌。」

    「我又沒見過,我看到的只有你呀!」這小東西還聽不出他的心意,他可要把她推到水池裏,讓她清醒、清醒。

    「你娶了她,不就可以看到了?」薛冰口氣酸酸的,「那麼好的姑娘,你不直接決定,還來個比賽,你當婚姻是兒戲。」

    「你也不差啊!」他蹲到她面前,捧起她愁苦的小臉蛋,「你有一顆善良、勇敢、熱忱的心。遠比名利財富還珍貴,我要的只有你這顆心。」

    這次她真的嚇到了!她張大了嘴足以吞下一顆鴕鳥蛋,兩眼圓瞠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顆芳心開始狂亂的撞擊她的胸口。

    天哪!他是在對她表白嗎?

    她捂著發燙的臉頰,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只聽得見自己心跳如雷鳴。

    「冰兒,不管前塵過往如何,如今我的眼中只有你這塊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石雲雙手包裏住她的柔荑,舉至嘴邊吹氣,希望給她力氣。

    薛冰熱淚盈眶,抿著嘴不知該說什麼,她到現在還無法接受他會對自己有感情這個事實。

    「你愛我嗎?」

    他在向她勒索感情求同等回報,而她傻傻的點頭。早在六歲那一年她請求爹救他時,就是因為欽佩他那堅忍不拔,處逆境仍不屈服的氣魄:再次相逢,他成為俊美無人能出其右、卓然出眾的江湖名人,再再散發成熟精明的睿智,幾乎可以透視她的靈魂,害她忐忑不安。

    薛冰一直警告自己這個男人不可以碰,但無可避免的欽佩和欣賞轉化無限的傾慕。她為他心動,她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了。

    「肯為我奮鬥嗎?」石雲真摯的直視她,想看穿她逃避的原因,他真心想幫助她走出懼水症的陰影。

    「我……不行!我還是不行,木屋那一次是情急之下。」

    瀑布那一次是昏迷中,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醒來時就在岸上。

    小溪邊是在河床邊淺水的地方,而且是自己半睡半醒的走進去,何況他就在旁邊,她很放心。而今,飛龍堡中央這湖是天然的,而且深不可測,誰知道湖底有什麼?

    「難道你不能換個方式?非要我跳水不可,萬一溺水怎麼辦?」

    「我會跳下去救你,這麼一來,就明白宣告大家我的選擇,只不過,我不希望最後是這樣收尾,我希望是你努力爭取的。」他打算突破她心中的恐懼。

    「好像不做不行。」薛冰斜瞟一眼及腰的水池不禁苦笑,「就在這裏練嗎?」

    「有我教你,你別怕。」石雲含笑的托起她的下顎,輕柔的印下深情的吻,但願這吻印能給她信心。


    第一天,石雲教她吸氣、呼吸和換氣,還有柔軟身體的運動,這些簡單的動作對練武的人是基本吐呐的功夫,所以輕而易舉。

    第二天,石雲教她適應水溫,坐在木緣,露出雪白的小腿做踢水的練習。

    通常女孩子的玉腿是不能讓男人看見的,不過,若是她的未婚夫那就沒關係。

    第三天,石雲要她泡在水裏,頭潛到水裏閉氣,這一次她猶豫了——

    「不行!我會吃到水。」薛冰任憑他拉,絕不進入水池中,抱著一旁的桂花樹,雙腳頂著水池木板的外緣,抵死不從。

    「不會的,想想木屋那一次你是怎麼潛水的。」石雲好言相勸,偏偏她直搖頭。

    想他石雲,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向來動口不動手,如今,為了使她面對困難,不得已只好動粗了。

    石雲一把摟住薛冰的腰,將她往水裏拋,依她的武功應該不至於讓自己屁股著地,但出乎他意料,她居然倒栽蔥的入水!

    他忍不住噗哧的放聲笑出來,可是,當他發現她身子載浮載沉,他笑聲煞住,趕緊跳下木制水池中央,抱起她沒有知覺的身子,火速的奔回屋內。

    他懊悔的緊攏著眉峰,心想怎麼會這樣?


    撥開層層輕紗,穿過外房來內室的石雲將薛冰安放在床上,然後用食指試她的鼻息,溫溫的、淺促的,還好有呼吸,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他首先解開她的衣襟,替她脫下緊身的水靠,看見她只著一件紅色肚兜,這一次他的定力可真的是面臨空前絕後的考驗。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別去注意她雪白的玉頸延伸到纖肩,可是腦中卻無可避免的想起在木屋那一夜她曼妙有致的身材。

    他將緊身水靠褪到她腰上後,拿起被子蓋住她誘人的胴體,結束這場嚴厲的煉獄,即使是面臨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他也面不改色;惟獨面對她,他發現他的背居然濕透了。

    目光回到她蒼白失去了紅潤光澤的臉蛋;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子快速的轉動,似乎在作惡夢;微抿的唇瓣發紫,不停的輕顫,仿佛在呻吟抗拒些什麼。

    「冰兒,醒一醒。」石雲一邊呼氣給她一邊搖動她瘦弱的肩膀。

    薛冰冰涼的嘴讓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擴大,急欲喚回她惡夢中的靈魂,心中也不斷的自責,真不該強迫她的,可是他真的想幫她呀!

    「我不會游泳,救命哪……娘……」她掙扎的呐喊。

    這次他聽見她尾音拉長那個「娘」字,上一回溪中他居然沒察覺,她求救話中隱含的秘密,是他一大失誤。他懊悔的心想,這麼說來,冰兒小時候的落水恐怕不是意外。

    「冰兒!」他憂心忡忡的握住她發抖的小手,舉到他面頰邊摩挲,希望藉此給她溫暖。

    「救命哪……娘!我快淹死!救我。」猛地,她抱住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一邊哽咽的低泣。

    聽得出她被救了!石雲任她緊緊的依附,雙手輕擁著她入懷,拍拍她的背,觸到她柔嫩如絲緞般的肌膚,霎時他掌心像被火燙著,他想縮回手,而她偏偏摟得更緊,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石雲腦中一片空白,所能想到的是為什麼柳下惠能坐擁美人而坐懷不亂?也許柳下惠是個太監?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壓抑心中的悸動,試圖乎緩腹中升起的那團火,理智告訴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然後,原本不知該放哪的手拂上她烏黑柔軟的長髮,順勢輕撫著,安慰著她。

    「沒事了!冰兒。都已經過去了。」

    「爹!」她哽咽的呢喃,「我好怕。」

    「不怕!」沒想到他居然成了她爹!算了!就此一次,下不為例。此刻,最重要的是喚醒她,問清事實的真相。

    打定主意後,石雲呼喚她,「冰兒,快醒來,天亮了。」不知道這方法是否有效。

    當她眼臉輕輕顫了一下,緩緩睜開,扇闔著那扇狀的長睫毛,眨呀眨的!

    薛冰乍然驚醒,指著石雲,「你……」猛地跳出他的懷抱,驚覺自己上半身裸露著,衣眼被卸到腰際;她慌亂的緊樓著棉被,羞憤不平的瞪視著他,盈然的淚光在晶眸中閃爍,如珍珠斷線般一顆顆滑落。

    「別哭!」他想伸手去安撫她,卻被她逃開了,「我什麼都沒做。」他沮喪萬分,不禁後悔的苦笑剛才為什麼要扮聖人。

    「你把人家丟進水裏,還脫人家衣服,你……」她噙著淚水,顫抖的下唇含著怨懟,說出對他可惡行為的指控。

    石雲搖搖頭,起身從她衣櫃裏取出一套橘紅色的裙裝扔到床上,頭也不回的道:「穿上,免得著涼,我去外面等。」說著,走出內室,留下她一個人。

    不知為什麼?當石雲消失在她面前時,她心中竟感到一抹失落和心痛。


    換上一襲乾爽潔淨的裙裝後,她蹀蹀的踱出房外,舉目顧盼,只見身著素白長袍的石雲立於亭外桂花邊,一副優閑自若的負手而立。

    輕風一陣,落英繽紛,拂了一身還滿,吹動他衣袂飄飄像是沾了雪似的,融合在天地之中。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滾滾。有美一人,婉清揚兮,邂逅相遇,與子共臧。」

    石雲緩緩轉身,幽幽訴情,感動了薛冰。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站在身後,所以才說出這一大段,不過,的確有用。

    薛冰破泣而笑,「你非要用古人來談情說愛嗎?」

    「聰明人當然要不同凡響。」石雲上前輕擁著她的柳腰,走進涼亭落坐,「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薛冰頷首,她明白這一次是逃不了了……

    在薛原帶她離開毒魔林的前一天——

    萬里無雲,天氣很好。

    母親在藥室煉丹,而她坐在回廊上戲水。

    「冰兒,娘煉好一種藥了?」銀夢拿著一小顆血紅色的藥奔出來,「你來試試。」

    「不行!爹說不可以亂吃藥。」她搖搖頭拒絕。

    「就吃一顆,看看效果,別讓你爹知道。」銀夢逼上前。

    薛冰倒退一步,腳步一個踉蹌,掉落湖中,她拚命的掙扎,「娘!娘!」拍打水面,乞求母親施援手。

    但銀夢只趴在回廊地面前,伸長了手道:「乖,吃下藥,娘再拉你上來。」

    「不要哪!救命!我不會游泳。」薛冰的力氣愈來愈弱,內心又恐慌又懼怕,直到薛原趕回來救起了她,並點了她的睡穴,用催眠術讓她忘記那一天發生的一切,可是,惡夢如浪潮般向她吞噬,她一點一滴的再度憶起了水中的恐懼。

    「現在你明白了吧!」薛冰籲了口氣,依偎在他溫暖的臂彎中,內心出奇的平靜,似乎不再為往事的夢魘而惶悚,她沒想到自己能坦然的面對。

    「說出來是不是比較好過?」他抬起她嬌俏的臉,啄了一下她的朱唇。

    她羞窘的埋首在他胸膛裏,點點頭。他真是個不可思議的男人,居然能平息她心靈的不安。

    「那麼你可以接受挑戰了嗎?」石雲拂過她柔嫩的粉頰,真想咬一口。

    「萬一輸了怎麼辦?」薛冰遲疑的低問。

    「我相信你。」接著是一記纏綿冗長的熱吻。

    在這寒冷的初冬向晚時分,兩顆心交會在一刹那間,冷風變得柔和,空氣中流動的是春天的氣息,豐富了她的生命,她真的好愛、好愛他,願意為他做一切的犧牲,所以她要贏。


    初冬的黎明,東方翻魚肚白,天空一片朗霽,像被露水洗禮後澄淨的寶藍色,倒映在湖中,成了一面水鏡,將遠山近景盡收湖面。

    真是一個好天氣!對薛冰而言卻是新的挑戰,下水的好天氣,在今天,她要拋開過去的陰影,為自己也為石雲贏得勝利,即使兩腿發軟、心中存著怯懦,她還是毅然決然的整裝待發。

    走出桂院的大門,回廊四周早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潮,除了她和銀霜在起點的這條回廊上,還有裁判石天問和崔皓龍、石風三人,而石雲在對岸涼亭內悠哉遊哉的喝茶,宛若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

    「我勸你還是早早放棄。」蓮閣內踱出一個穿上身銀色皮蛟水靠的女子,連臉都蒙了起來,還戴了個銀面具。

    薛冰斜睨銀霜一眼,好笑又好氣的心想,封住了口鼻,還戴面具也不怕窒息。

    「銀城子弟兵個個驍勇善戰,身手矯健如海中蛟龍,你呢?一個蠻荒山林出來的野丫頭,連下水都不敢,何況遊到對岸?」銀霜睥睨的冷笑。

    「要不要試試呢?」沖著銀霜的諷刺,她兩腳不再顫抖,抬起不馴的下巴,「如果我贏了呢?」

    「我跟銀月會離開,而且終生不入江湖。」

    「好!這可你說的,記住你的誓言。」薛冰原本無意要她們起那麼重的誓,既然她們都說了,她當下也決定,「我輸了,我會退出武林,自動消失在你們面前。」如果石雲跟她走,一起退出武林,那就不算違背承諾。

    「好!擊掌相約。」

    銀霜和薛冰私下達成協定,對岸涼亭中的石雲看得手裏的杯子差一點滑掉,他皺皺眉心想,她們在搞什麼?該不會玩起賭博來了吧?他不禁有些憂心,希望她們別玩得太過火。

    「你們在做什麼?」石天問撫著快掉光的山羊胡,一臉笑意的走向她們,「巳時開始比賽,我先跟你們說清楚比賽規則,我對媳婦要求不高,主要有一顆真摯誠懇的心。等會石風會將白蓮花丟人湖中央,惟有賢德善良有愛心的人才可以得到,然後交到石雲手中就算獲勝!」

    兩位未婚妻相視一眼點點頭,跳上欄桿做準備,銀霜身手靈活;而薛冰還有一點畏縮的坐在欄桿上。

    薛冰低頭望了一眼深不可測的湖底,映射了銀夢猙獰的面孔,她嚇得往後一傾,差一點摔下地板,幸虧她及時抱著漆紅的圓柱。

    這個膽小的舉動引來銀霜不屑的冷笑,「怕就別下水,以免別人說我欺侮弱小。」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在銀霜嘲弄的眼光下,她放開柱子,正準備躍下水時,腦海中不期然閃過母親的威脅,她猶豫了一下,就這一個差池,她失足滑落水裏,揮舞著雙手。

    「救命哪!」她驚恐到了極點,渾然未覺她足下正有韻律的踏水。

    「還沒開始就喊救命,太丟人了吧!」石天問攏著眉峯,有些擔心,遠望對岸神態自若的石雲仿佛視若無睹。他不禁啞然失笑的想,他那聰明的天才兒子都不緊張了,他這做老爹未免太大驚小怪了。

    薛冰掙扎了一會兒,身子浮浮沉沉的飄在水面上,並未掉進水裏,她愣了愣,舞動著兩腿,雙手拍擊水面,真不可思議的她居然會潛水了,抬起頭與涼亭內石雲四目相接,得到一個為她高興和繼續鼓勵的眼神,她用力點點頭,比出大拇指回應他。

    在一旁戴面具的銀霜看不出臉色有什麼表情,不過聳動的雙肩可顯示出她的不悅。

    而石天問沒好氣的搖搖頭,有些受不了這小倆口,還沒開始呢,就已經在眾目睽睽下眉目傳情,一點也不知道收斂一下,根本沒把他這個做爹的放在眼裏。

    石天問乾咳了幾聲,清清喉嚨來引起眾人的注意,同時打斷兩人眼波交會。

    「在九曲橋上石風手中的蓮花擲向水中央後就開始。」石天問沉聲的說,用眼神示意銀霜可以下水了,然後舉目四顧,「聽著,為了比賽公平,絕不允許任何人插手,更不許任何人協助她們,如有違反者就是跟我遇不去,也就是跟整個飛龍堡過不去。」接著,斜睨一眼石風。

    石風收到訊號,旋即將白色蓮花扔出,準確無誤的射向水中央。

    在那一瞬間,兩條美人魚如翻江過海般前進,在陽光下,銀的閃閃發亮;黑的優遊自得,而加油、呐喊聲不斷。

    眾人圍著湖,擠滿了九曲橋上和回廊,幾乎聲徹雲霄。大家都聲嘶力竭的彎腰探看,在推擠之中。

    「啊!」女僕阿菊意外的落水,卻沒有人注意到,大夥的目光都集中在湖中的兩條美人魚,喧鬧叫囂聲覆蓋了阿菊的呼救?

    只有在湖中央的兩位女子注意到九曲橋下載浮載沉的阿菊,但銀霜繼續前進,她相信有人會去救那個失足的女僕,目前她最重要的是贏得比賽,眼看就要拿到了白蓮花,怎能為了一位不相干的人放棄。

    薛冰與銀霜幾乎有同樣的想法,她也不想輸,可是她也不能見死不救,曾經溺水的恐懼在她腦海中依然清晰,她不希望有人跟她一樣遭遇。

    於是在眾人一陣驚呼聲中,薛冰游向那位快沉入水中的阿菊,奮不顧身的一把拉起阿菊,贏得在場一片喝采,同時也失去了奪標的機會,她輸了,但她不後悔,她相信救人如救急,如果站在和她相同的立場,他也會這麼做的。

    薛冰抱著阿菊游向岸邊,先推阿菊上九曲橋,藉由眾人的拉一把後,她也上了九曲橋,也望見銀霜跳上了涼亭,贏得了比賽。

    而那一刻,石天問宣佈了比賽的結果,聲如洪鐘的傳人每個人的耳中——

    「在這一場激烈的比賽後,我宣佈優勝者是薛冰。」

    「為什麼?!」銀月不解的抗議。

    「你們應該記得比賽前,我說過的話吧!仔細想一想。」石天問面帶微笑的瞟向依舊自顧自飲的兒子石雲,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算到他會來這一招,否則怎麼還能那麼鎮定從容。

    銀霜聽到最後的結果,渾身氣得僵硬,使手勁捏碎了手中的白蓮花,花瓣片片散落一地,她勉強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石天問曾說過的話,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就走進人家的圈套,這一切都是石天問的計謀。

    「你也參加一份嗎?」銀霜看也不看身後的石雲冷冷的問。

    「我完全不知情。」石雲閒適的淺啜一口茶,「不過,我可以料到結果,不管薛冰是否贏,我選擇的人是她。這樣說,你心裏應該好過一點。」

    「謝謝!」銀霜緩和下憤恨不平的情緒,大步的離開涼亭?

    她在經過九曲橋時與薛冰擦肩而過,她丟下一句,「我不認為我輸了,不過我會遵守約定!」然後頭但不回的離去,依舊是那倨傲的不可一世,像位高貴榮耀的公主。

    薛冰回望著銀霜在陽光下燦爛的身影,心中百味雜陳,說不出是討厭還是欽佩,自始至終銀霜的確高傲不屈,即使失敗了還是保持她的風度和銀城的尊嚴。

    在銀霜走後,眾人也做鳥獸散。

    石雲走向薛冰輕挽起她的手,回到涼亭之中,而崔皓龍和石風那兩個不識時務的正大牌的坐在涼亭裏,等著看好戲。

    「我妻。」石雲樓著她的柳腰,介紹給他的兄弟。

    「我們飛龍堡的阿菊不應該如此不濟,還會溺水,請問最後一幕是誰搞得鬼?」崔皓龍啜一口茶,饒富興趣的打量石雲和薛冰,「你要曉得如果是你搞得鬼,這比賽就失去了公平性。」

    「是我老頭。」不待石雲開口,石風便搶先發言,「大哥,我說得對不對?」

    「對極了。石風愈來愈懂事了?」石雲賊兮兮的笑。

    崔皓龍梭巡石雲和薛冰相會的眼眸,此生此情盡在不言之中,他不由得長籲了口氣道:「即使沒有石叔最後那一招,你還是會選擇她,兩人比翼雙飛,是不是?」

    石雲沒有回答,凝睇依偎在他臂彎裏嬌羞的不敢見人的妻子,算是默認。

    「而石叔不願見最後你們來個私奔,於是將計就計,叫阿菊落水演出感人肺腑的戲碼,其實……」崔皓龍老成持重的面孔覆上一層淡淡的感傷,但旋即隱去,恢復他少堡主的威嚴沉肅,「其實就算沒有石叔的搗蛋,你早就打定主意要離開了是不是?」

    「噗!」石風被茶水哽到,猛咳道:「什麼?大哥,你要走?」

    石雲含笑不語,眼中只有他的冰兒。當他望見阿菊落水時,他大致上猜到是父親的主意,不論出發點是想捉弄他呢?或不希望他和薛冰來個不告而別,終究結局是美好的,所以他還是得感謝父親大人的多此一舉。

    「等婚禮行過再走吧!我想這是你父親的希望。」薛冰雖不明了從頭到尾是怎麼一回事,但從他們的對話中大致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做父親最高興的事莫過於看到自己的子女有好的歸宿,他這一招為了讓他聰明的天才兒子能在堡內舉行婚禮也算是用心良苦。石雲怎好違拗父親的美意呢?

    「好吧!」石雲聳聳肩,無奈的苦笑。反正人生就那麼一次,難得大家都等著看他的好戲,等了那麼久,就算是回報眾家兄弟辛苦等候,這次婚禮就當他們茶餘飯後的消遣活動了。

    「記住喔!不可以開溜。」崔皓龍半威脅半邪惡的黠笑,有機會能整整石雲這只老狐狸,他怎能輕易的放過。他還打算呼朋引伴,把曹汝兒、丐幫淩築一干人全叫回來呢!

    石雲溫雅一禮,似笑非笑的神情透著詭異。

    「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籌備大哥的婚禮。」石風喳呼的離開。

    崔皓龍深思的瞟了石雲一眼,真不知道這小子心裏打著什麼算盤,他得小心提防,做好準備,於是,隨後也跟著離去。

    「石雲。」看來這些人積怨已久,不知在她和石雲婚禮要搞出什麼花招,薛冰不由得有些擔心,「我們要不要先『落跑』?」她可不願意被人當猴子戲耍。

    「安啦!有你相公在,保證萬無一失的。」石雲捏了一下她的俏鼻,心中有個壞主意在形成。

    看得薛冰心毛毛的,有這個鬼才相公,她要謹慎小心一點,否則自己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你打算怎麼做?」薛冰眯著眼直問。

    石雲臉上浮現狡猾邪惡的笑容,「銀城遠道而來,不讓她們帶點禮物回去,未免有失飛龍堡的風度,是不是?你等著看好了。」


    婚禮的當天,洞房花燭夜一群人鬧烘烘的將新郎送入洞房後,大夥都躲在門外窺聽,可是等了一夜,裏面居然沒半點聲響。

    直到,一聲尖叫——

    「你怎麼在我床上?」

    「我怎麼知道?」

    眾人沖進新房,赫然發現新郎新娘換成了石風和銀月,而他們團團包圍著新房守了一晚,親自送新郎進門的,怎麼可能會被掉了包?石雲和薛冰他們是什麼時候,從哪里逃掉的?

    不過,銀月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孔已呈現在大家的面前,揭開了銀城公主的神秘面紗,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至於石雲和薛冰,自此以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5-19 02:03:0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環繞著青山綠水的幽徑,一男一女相伴而行。

    「石雲,我們這樣做會不會過分了一點。」薛冰想到若是此事讓紫衣知道她敬愛的姊姊是頭號幫兇,不知道心裏做何感想。

    「年輕人嘛!總要讓自己多一點機會,我們是在幫他們。」石雲嘻笑的道。

    瞧他說得一副理所當然,薛冰不禁要為被他整到的人哀悼。

    「那我們要去哪?」

    「千山與你獨行,江湖任我逍遙。」這可是墊伏在他內心好久的夢想,若非飛龍堡事務羈絆著,他早就遊遍千山萬水,甚至可以去中土以外的世界瞧瞧,見識各形各色的人種。

    聽他的豪情壯志,薛冰也淺漫一笑,踮起腳尖,與他凝眸以對。

    「但願此生有你相隨,伴我一生。」深情的印上她柔情似水的吻。

    【全書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5-13 10:0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