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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少年行
打小,董俷還沒有遇到過能在力氣上和他半斤八兩的人物呢。
可剛才的一個回合,讓他意識到了什麼是天外有天。這傢夥的年紀和他相當,力氣也相當。這對董俷而言,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典韋的力氣比他大,但他的年紀也比董俷大了六歲。用句通俗的話說,典韋已經到了成長期末期,馬上就要進入成熟期。
而董俷呢,如今還是在成長期的初期呢。
他很有信心,二十歲的時候,至少和典韋鬥個半斤八兩,或者還有可能會稍勝一籌。
但現在,出現了一個能和他較力的同年人,怎沒欣喜若狂?
已經感覺到象龍撐不住幾個回合,乾脆下馬步戰。他甩蹬下馬,輪賜撲了過去。
而對方少年也毫不示弱,哇呀呀的怪叫著,掄起鐵蒺藜骨朵,和董俷打在一處。
叮叮當當,一聲聲巨響回蕩山間。
說實話,這種程度的戰鬥並不足以引起典韋的興趣。力氣大,並不代表就能天下無敵。能把力氣和技巧完的融合在一起,把招數發揮極限。把力量發揮極限,才是典韋地追求。
董俷和那少年的交手。全都是硬踫硬,沒有任何地巧。
眨眼間,董俷轟出了十八錘,而少年也砸出了十六擊。巨響聲震得馬匹唏溜溜的暴叫。
象龍和那頭牛還好一些,典韋的戰馬可就已經受不了了。
連連後退,任憑典韋如何安撫。那西涼戰馬就是安靜不下來。氣得典韋乾脆下馬,一手一匹馬,生生的把兩匹馬按在地上。雙目炯炯有神,凝視著戰場的變化。
董俷氣喘吁吁,手臂已經沒有了感覺。
而那少年的情況更慘,雙手虎口迸裂,滿手都是鮮血。可這兩人仍然是誰也不肯示弱。
董俷說︰“妖怪,可敢再戰?”
那少年回答︰“醜鬼,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那就再來!”
董俷長身而起。雙手拎錘,卻感覺往日這對運用自如地大錘。竟然變得格外沉重。
心知這是力量消耗的太過兇猛,已經達到了極限。
深吸一口氣,董俷大吼一聲,一口真氣在體內運行,全身的骨骼嘎巴巴一陣亂響。
那骨節錯動的疼痛,讓他額頭冷汗淋灕。
可是卻生出了一股巨力。隨著董俷再次一聲爆喝,大錘呼的提起來,身撲了過去。
少年一見,大驚失色。
這傢夥是個妖怪嗎?我都沒力氣再打了,他居然看上去好像沒事人一樣?
可這時候,他是絕不會示弱的。十四歲打遍五溪蠻無敵手,一年來少年的心氣高傲的不得了。輸給同族人,他能接受。可是輸給一個醜兮兮的漢人,他無法接受。
勉強握緊了鐵蒺藜骨朵,少年一招橫掃千軍。
董俷單手錘向外一磕。跨步猛然沖了過去。鐺的一聲,錘棍相交。董俷一個趔趄,身形向外一晃。不過速度卻沒有降低,撲到少年身前,右手錘呼地一聲落下。
鐵蒺藜骨朵被磕開,蕩了出去。
少年啊的大叫一聲,同時身體一貓,鐵蒺藜骨朵也不要了,合身就向董俷撞去。
大錘落空,空門大開。
董俷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少年撞倒,雙錘也脫手飛出。
心中勃然大怒,四肢好像八爪魚一樣地纏住了少年的身體,拳打腳踢。而那少年也不示弱,不停的回擊。
一場拼鬥,讓少年的隨從看的是心驚肉跳。
可是在典韋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他看得出來,董俷已經留了勁兒,而那少年雖然是在苦苦支撐,但也顯出了佩服之。只是,他們現在地模樣,簡直就像是街頭的小孩打架,毫無半點風度。典韋搖搖頭,邁步準備上前。與此同時,那少年的隨從也蜂擁而上。典韋的臉一變,一對大戟刷的取出,作勢就要撲過去。
“都給我住手!”
少年厲聲喝道,順手抹去嘴邊的血跡。
董俷也是半跪在地上,半眯的眼楮盯著少年,突然間放聲大笑。
那少年開始的時候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兩人這一笑,卻讓緊張的氣氛得到緩解。
隨從們站在原處,典韋也不再動作。
“醜鬼漢人,你是好樣的!”
董俷掙紮著站起來,“妖怪蠻人,你也不錯!”
說著,他朝對方伸出了手,“妖怪,我們今天不打了吧。我還有事情要辦,改天再較量。”
少年一怔,眼中露出了一絲暖意。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董俷地手。董俷手臂用力,一下子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醜鬼漢人,我輸了!”
少年說︰“沙沙一直以為,漢人都是只會耍陰謀詭計的懦夫。沙沙錯了,你很厲害,是一個真正地勇士。還有那位一直觀戰的大哥,也很厲害,和你一樣是勇士。”
典韋連忙跑過來,攙扶住了董俷。可是他呆住了,因為他看見,董俷的手心竟有隱隱的血絲。那不是虎口被震裂而產生的血,而是他剛才咳出來的血。不禁駭然,“主公,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是一點點的內傷罷了!”
董俷深吸一口氣。並沒有感覺自己有什沒正常,“典大哥。你別擔心。我身體壯地好像牛一樣,沒事的。”
“真地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
董俷對咳出的血絲並不在意,推開了典韋,朝那個叫沙沙的少年一拱手︰“妖怪,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咱們下回再比剩還請你給一條路,不知可否?”
“醜鬼,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一場火拼,兩人地稱呼雖然如故,但更多的是一種惺惺相惜的調侃。
董俷說︰“我剛才說過了,你們五溪蠻人綁走了長沙太守張機大人,我來救他。”
沙沙黃眉一蹙,“醜鬼,那張機是你什麼人?”
“什麼人都不是,我之前根本不認識他。”
“不認識他?你就來救他?你知不知道。這山裏有多少我的族人?你又怎麼去救?”
董俷正道︰“妖怪,我不瞞你。張機大人是一個好人。而且醫術高明,治好了很多人的命。我本來是找他看病的,沒想到……他的弟子原本請求我出手相救,但是後來覺得太危險,也就不說這事了。他診治了我的部屬,作為報答。我就應該救回他的老師。漢人有一句話︰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不管有多危險,不管有多困難,哪怕是送上了我的命,我也一定要救回張機。”
這番話說地是大義凜然,董俷卻暗自叫慚愧。
看得出來,沙沙是一個很單純的傢夥,而且在這裏頗有地位。董俷想要他幫助,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對付單純地人。就要用大義,用熱血來感動他。而事實上。他成功了!
沙沙連連點頭,“醜鬼,我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說著,他招手示意一名隨從上前,“知道不知道,是誰家的人需要郎中?最近都有什麼人出山了?”
那隨從想了想,“少主人,老龍嶺柯大王的人病了,好像很嚴重,附近的郎中都看過了,說是炕好。柯大王很生氣,就有郎中說長沙有一個人,醫術很高明……恩,最近也沒有什麼人出山,如果漢人說的是真地,那就只有柯大王了。”
“哦?”
“八天前,柯大王的兒子帶著族中的勇士出山,人數不少。”
“那他們回來了嗎?”
隨從搖搖頭說︰“沒聽說回來。不過這件事如果真的是柯大王他們做的,也快回來了!”
沙沙轉身說︰“漢人,我可以幫你的忙。他剛才說的,你也聽到了。這樣吧,我派人去老龍嶺找柯大王說情。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還有一個請求,讓那個郎中給柯大王的人診治一下。我保證,不管能不能診治好,我都會把郎中交給你。”
董俷看了典韋一眼,想了想說︰“既然如此,我信你!”
“漢人,你可敢去我家?”
“去你家?”
“這樣比較方便,省地我到時候在找人通知你。你住我家,我們可以在比試比剩”
沙沙說著,突然一笑︰“不過你們漢人都說我們那裏很可怕,你有膽子嗎?”
咦,這貨還會用激將法?
董俷笑了,“有何不敢?我就隨你去!”
典韋有心想要阻攔,可又一想,這種情況下,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董俷牽著象龍,典韋跟在他身邊。沙沙也拉起了那頭牛,三人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笑了。
“妖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沙沙,是五溪蠻蠻王的兒子,也是未來的五溪蠻之主。我爹給我起了一個漢人的名字,叫做沙摩柯。醜鬼,你呢?叫什麼名字?還有你,那位醜大哥叫啥?”
董俷說︰“我叫董俷,是河東太守、司隸校尉董卓之子。我以後繼承不了我父親的職務,但是我會自己爭取……他是我大哥,叫做典韋。你也叫他大哥,但是不要再加一個‘醜’字。”
典韋笑了笑,“我叫典韋!”
沙摩柯回了一個禮,目光凝聚在董俷的身上,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董俷,你說的不錯,果然是個勇士。我們不應該靠著父母,應該靠自己打一片天……恩,你們救回郎中之後,打算怎麼辦?我也想和你一起,靠自己去爭取。”
董俷沒想到,他無心的一句話,卻改變了一個人的思想。
“你要和我一起?去中原嗎?”
沙摩柯用力的點頭說︰“沒錯,五溪蠻已經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了。我爹經常說,漢人中有很多厲害的人,就好像你一樣厲害的勇士。我想和他們會會面,領教一下漢人勇士的本領。而且你剛才說的很好,依靠父母而成為蠻王的人,不是好蠻王。”
第七十九章 張機辭官
蠻王倒是一個很開明的老人。
事實上從伏波將軍馬援征討五溪蠻之後,五溪蠻在很多方面嘗試吸收漢人的化。
在聽了沙摩柯的陳述之後,蠻王好奇的看看董俷,又看了看典韋。
沉吟片刻,他點點說︰“沙沙,你有這種想法非常好,我也很開心。其實從去年開始,我就一直擔心你的將來。你很驕傲,甚至不屑於去接受漢人的東西。事實上,我早就說過,漢人雖然狡猾,但也有真正的勇士。很幸運的是,你遇到了。”
“父親,那你同意我的請求了?”
蠻王並沒有回答沙摩柯的問題,而且走到了董俷的桌前,為他端上了一鼎酒。
“漢人勇士,很高興你教導了我的沙沙,用你們漢人的話,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沙沙能在這個年紀,遇到一個年紀和他相當的漢人勇士,這是他的福氣。我聽沙沙說,你的父親是河東太守。你的出身應該也很高貴,我很希望沙沙能跟隨你,學一學漢人的東西……當然,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保證,他不會受到傷害。”
董俷站起身,從蠻王手中接過了酒。
“蠻王大人,很抱歉,我無法給你保證。沙沙想要走出去,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可是他能否活著回來,我無法保證。這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看他自己的造化。”
蠻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斂起來。
他靜靜地看著董俷,一句話不說。簡陋房舍中的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非常地緊張。
沙沙秉住了呼吸。典韋忍不住握緊了大戟。
突然,蠻王大笑起來。
“這我就放心了……漢人勇士。如果你剛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我反而會認為你心懷不軌。你很誠實,沙沙跟隨一個誠實的勇士,不會吃虧。好吧,我無需你保證他的安全,那要靠他自己。但我希望。你能給他機會,好好的教導他。”
董俷正說︰“俷定不辜負蠻王大人的厚望!”
一句話,沙摩柯笑地露出了兩顆虎牙。
******
住在沙摩柯的家中,董俷有一種回到了上輩子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平靜,沒有任何爭鬥,沒有任何勾心鬥角的簡單生活。五溪蠻人的生活方式很簡單,真的是應了一句老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有著非常明確的分工,或者狩獵,或者耕種。用勞動的成果。和山外的漢人進行一些交易。
董俷不明白,這樣一群人。為什麼朝廷會說他們冥頑不化?
和沙沙閑聊的時候才算是明白了一些端倪。原來荊襄九郡世族絲毫不比汁少,甚至說他們地根基更為牢固。這些世族幾乎控制了荊襄九郡地區的所有事情……土地、商業、政炙至於軍事。
從沙沙口中得知,荊、揚地區地正規軍其實並不足為慮。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世家門閥裏的私兵。這些私兵不但裝備比軍精良,甚至人數也超過了軍。他們經常會捕捉五溪蠻、山越人回去做奴隸。並且從各方面控制五溪蠻這種少數民族的生活來源,也就造成了這些少數民族和漢人的沖突日益加劇。
董俷陷入了沉思︰怪不得朝廷有時候會對士大夫進行打壓。
的確,擁有如此可怕能量地士大夫階層。已經對大漢王朝造成了巨大的威脅。想必朝廷裏那麼多聰明人不會看不出這一點。可看出了又能如何?依然束手無策。
董俷無奈的搖搖頭,這種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連朝廷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就更不要想去解決了。還是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家族,其他的事情別去多想的好。
不過,董俷和典韋對沙沙的那頭坐騎非常感興趣。
據沙沙自己說,他那頭牛是異種,還是當初他父親從南蠻地區用重金交換過來。
五溪蠻缺少馬匹,但不缺步兵。
幾乎每一個五溪蠻男人站出來,都是合格的戰士。沒有馬,他們就只好想其他地辦法。
這頭牛不但能走山路如履平地。在平原上奔跑起來的速度,也絲毫不比戰馬差。
而且。牛地耐力比普通的馬要好很多。
當初把這頭牛交換來的時候,是想要當種牛。可沒成想這頭牛凶媚很,頭上的那對犄角更是挑死了很多五溪蠻勇士。後來還是十二歲的沙摩柯將其收服,就變成了他專用的坐騎。整個五溪蠻中,除了沙摩柯,可以說無人能夠靠近這頭牛。
“阿醜哥哥,你讀過書,給我的牛起個名字吧。”
沙摩柯比董俷小十三天,也是剛過十四歲。這傢伙生平不服人,可一旦服氣了,就會真心真意。先是被董俷打敗,而後又在和典韋的較技中被典韋打得服服帖帖。
所以現在他見到董俷和典韋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
董俷看著那頭正在樹下匍匐打盹的牛,想了想說︰“這傢伙雙角紅似丹漆……我曾聽人說過,有一種動物名叫犀,和牛是同宗。恩……丹犀,就叫丹犀你看如何?”
丹犀?
沙摩柯歪著腦袋連叫了兩聲,秘歡叫一聲︰“丹犀,好名字,就叫它丹犀!”
這時候的沙摩柯,早已經沒有了早先和董俷角力的勇猛,拍著手大笑,好像個孩子。
那野牛丹犀似乎對這個名字也很滿意,仰頭叫了兩聲,以示贊同。
**
綁走張機的人,果然是老龍嶺的柯大王。
他愛得了重病,全身浮腫,連喘氣都覺撢難。有時候咳嗽起來。不但是咳出大口的血塊,甚至還會伴隨撕心裂肺一樣地疼痛感。武陵地區的醫生對此都束手無策。但柯大王又是個情很暴烈地人,一看治不好妻子,就生出了殺人之心。
無奈之下,那些醫生就把張機給牽扯進來。
在他們看來,張機是長沙太守,五溪蠻人就算是在蠻橫。還敢跑去長沙綁人不成?
可惜,這些醫生忽視了一個兒子對母親的愛。
柯大王還有些猶豫,可他的兒子卻實在忍不住母親每日痛苦的模樣。帶著心腹之人溜出了老龍嶺。本來也沒什麼事情,他們如果見到了張機,說不定張機會主動過來。可長沙城裏的漢人看見他們,就生出敵意。也難怪,五溪蠻和漢人之間的恩怨已經有很多年了,再遙遠地甚至可以追述到秋戰國,積怨太深。
這些五溪蠻人手裏都拿著武器,兵要他們交出來。
也許是表達方式上的一些差異問題。雙方一下子就起了沖突。特別是軍殺了一個五溪蠻人之後,把這些情本就很粗暴的人一下子激怒了。雙方就鬥了起來。
可軍官卻不是五溪蠻人的對手!
那柯大王的兒子一不做二不休,帶著人沖進了府衙,綁走了張機,還殺了上百個人。
等柯大王知道了,也晚了。
雖然這位柯大王也是一個很粗暴的人,可考慮的事情卻比他那兒子要多了不少。
綁架朝廷命。意味著五溪蠻將會再次面臨災難。
就在他感到為難的時候,沙摩柯派人來了。把事情說清楚了,並且告訴那柯大王,只要他不傷害張機,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而且可以讓張機先給他的診治。
柯大王同意之後,董俷和典韋隨即來到了老龍嶺。
這會兒,董俷也想起了這張機是什麼人。大名鼎鼎的醫聖張仲景,在未來流傳了很多關於他地故事。張仲景的事跡,董俷是不清楚地。甚至也不知道這張仲景就是三國時代的人。他還是上輩子從一些老人家的口中知道了這個人很了不起。就連他當年上的縣城裏,都有一家藥店的名字是用張仲景的名字命名地。
若是在以前。董俷也許會很激動。
可是現在……呵呵,他真的是麻木了。
張機的年紀有四十多。可不知道是他天生娃娃臉,還是保養的好,氣色,神韻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模樣。長得是文質彬彬,有一種書卷氣。那雙深邃的眸子裏,讓人能覺察到一種悲天憫人的氣質。董俷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為人診治。
柯大王的妻子,患的是一種常見地山裡病。
只是由於調理不當,產生出了併發症,甚至還出現了用現代醫所說的肺氣腫。
這種病很難根治,需要長時間地調養。
張機寫了一個藥方,放在了柯大王的手裏,又非常小心的叮嚀了好幾句。柯大王感激的連連道謝,讓他那兒子拿著藥方出山采藥。這時候,張機才和董俷有機會交談。
“俷公子的這番情意,機心領了!”
張機和董俷在老龍嶺上走著,不時的會流露出一種很難過的表情。他輕聲道︰“不過機並不想回長沙……為官這麼多年,張機都快要忘記自己的本份。早些年南陽疫病,機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家人……那時候張機曾發誓,一定要把這身醫術用到正地方去,解救百姓的痛苦。可是後來當了,每天忙於那些瑣事應酬,卻忘記了當年的誓言,渾渾噩噩這些年,俷公子,當看到這些人,張機才覺得自己很有用處。”
“可是……”
“公子,你別勸我。這兩天我也一直在猶豫,直到今天才下定了決心。宦官生涯,並非張機所好。我願留在這裏,一方面為這些人診治,另一方面也想整理一下自己這些年的一些心得。我會寫一封奏摺,請俷公子幫我帶給我那學生吧。”
董俷想了想,輕聲道︰“老大人,您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您的學生考慮一下啊。再說了,您不想為官,俷能理解。可您也不必呆在這裏,環境太過於險惡了。”
“險惡嗎?”張機笑道︰“我倒覺得,這裏簡單的多,也安全的多。”
董俷想要再勸說,張機擺了擺手,“俷公子,中行心思單純,實不宜為官。我在的話,尚能保全他一二,如果我不在……呵呵,張機有一個請求,想請俷公子照拂我那傻徒弟一下。您父親也是朝廷大員,您……我雖不瞭解,可能感覺出,你是個好人。讓中行留在您身邊,也有好處。至少小病小災的,可以幫些忙。”
話說到了這份上,董俷不好再說什麼了!
為什麼所有見到他的人都說他是好人?為什沒管是什麼人,都要往他這裏塞?
蠻王是這樣,張機也是這樣。
哈,沒想到古人已經會用好人卡了啊。
好吧,如此一來,只怕身邊又要再多那麼一個人了。
董俷想想,很無奈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了苦笑,“張大人放心,俷定會好好照顧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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