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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胖子背上的人,鬼氣森森的縮在胖子的肩膀後面,也沒有因為胖子的轉頭做出任何反
應,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含情脈脈的看著。
這人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我腦子裡炸開了鍋,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都用手電掃過一
遍了,雖然沒有如何如何的仔細,但是這麼大一個人,肯定是躲不掉的,也就是說剛才我們進
來的時候,這『人』還不在這裡,那他怎麼就能突然就出現在胖子背上?
會不會是阿寧他們一夥的,在這裡著了什麼道了?還是乾脆他娘的就是死在這皇陵中的冤
魂?
我古怪的事情見多了,可是處於陰森的地下皇陵之中,一下子也是頭皮發炸,寒毛直豎,
不由也感覺自己的背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趴著一樣,渾身的不自在。
胖子臉色慘白,冷汗直流,不過他到底是個人物,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人不敢動,但是
我看到他的手緩緩的做了一個手槍的手勢,估計是讓潘子開槍。
潘子擺了擺手,讓他把頭移過去點,自己好瞄準。這時候華和尚舉起兩隻手,輕聲說:「
等等,先看看,別是個活人。」
「長成這樣都能叫活人?」潘子輕聲道。
華和尚擺手讓他別說話,自己用手電一點一點移向胖子肩膀後面的地方。手電照了上去,
那人被光線一照,頭一下子轉向我們。我看到一張無法形容的臉,整張臉是凹陷下去的。鼻子
的地方只有一個大洞,眼窩深地畸形,兩隻眼睛猶如電筒一樣反射著手電的光芒,嘴巴的地方
,看上去竟然像一隻貓頭鷹。
潘子就猶豫了,槍就鬆了下來,看向我們,「他媽的是隻夜貓子?」
我心說怎麼可能,這裡的空氣質量這樣,基本上不可能存在生物,夜貓子不可能在這裡生
存。而且要這是夜貓子,那他娘的也太大了。
可是單看這張臉,還真是非常像,夜貓子飛翔的時候是沒有聲音,難道就是這樣,他從瓦
頂上無聲息的飛了下來,停到了胖子的身上?那胖子怎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胖子臉上的汗就像瀑布一樣,一邊還在讓潘子開槍,一邊手開始往腰上的匕首伸去。大概
是看我們沒反應,自己忍不住要動手了,我忙向胖子一擺手,讓他別動,沒搞清楚之前,萬萬
不要硬來。
胖子朝我疵牙,表示抗議。
沒想到他才一露牙齒,背上人突然似乎受了刺激,一下子凹陷的臉扭曲了起來,人往後一
仰,突然嘴巴就張了開來,我操!一口的二寸長的獠牙,那肯定就不是鳥了,而且越張越大,
很快就超過了人類所能張的極限。
我一看糟糕,胖子要倒霉了!潘子猛把槍托壓緊自己的肩膀,一瞄那嘴巴,剛想開槍,突
然「嗖」一聲,一道勁風在我面前飛過,一個東西就從門殿外面扔了進來,一下打在潘子的槍
上,槍頭一偏,一連串子彈就貼胖子的耳朵掃了上去。胖子嚇的大罵:「你他娘的打哪裡啊?」
我轉頭一看,陳皮阿四和順子衝了進來,陳皮阿四對潘子大叫:「放下槍!」
上面那東西一口已經朝胖子的脖子咬下來了,胖子腦袋一撞,把那傢伙的腦袋撞開,然後
扭過身子就用反手掰住後面那東西的嘴巴,想把它給甩下去,但是那東西不知道是怎麼趴在他
背上的,怎麼甩都甩不掉,胖子大叫:「他娘的,快上個人來幫忙!」
葉成拔出刀就想上去,我大叫:「不行!梁要塌了!胖子你快跳下來!」
胖子根本沒聽見,還在那裡大叫:「你們幾個沒良心的,快點!」
陳皮阿四猛一甩手,一顆鐵彈子就打在胖子腳上,胖子「哎呀」一聲吃痛,腳一鬆一滑,
整條樑柱因為他的動作喀嚓一聲往下一斜,胖子一下子就平衡不住了,人一倒就摔了下來。
橫樑離地的高度,摔下來不是說沒事情就沒事情的,幸好下面掛著一具屍體,他下來的時
候用力扯了一下,在半空緩衝了一下力道,重重就摔進地上的瓦礫堆裡。我們趕緊衝過去一看
,幾個人都一愣:胖子背後那東西不見了,什麼都沒有––
我一下子想起柱子上那些彈孔了,馬上意識到不對,一甩手道:「那東西沒掉下來!當心
頭頂!」話還沒說完,頭上一個影子閃電般掠過,一邊的順子一個就地打滾,左肩膀上已經多
了三道血痕。
我馬上端起槍,但是老五六比我想像的要重多了,我端的不是很穩,抬了兩下,槍口竟然
沒抬起來。胖子爬起來,一把奪過我的槍,憑著感覺就朝頂上掃了一圈。大量的瓦片稀里嘩啦
的掉了下來。我們的手電全部舉上去給他照明,但是等槍霧散盡,頂上卻什麼都沒有,剛才那
東西不知道到什麼地方了。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胖子心有餘悸。
「你還問我們,它趴在你身上你都沒感覺,你幹什麼吃的?」潘子大罵。
胖子大怒,剛想罵回去,忽然人一頓,我們轉頭一看,我操,那張怪臉,不知道什麼時候
竟然從潘子的肩膀後面探了出來,幽幽的看著我們,而潘子自己也一點都沒有發覺。
我們馬上全部疲開潘子,潘子一看我們的反應,臉馬上綠了,叫道:「你們幹什麼?」還
沒等他回頭,肩膀後的那東西猛的就張大嘴巴,一下子一口的獠牙。
胖子抬槍一個點射,砰一聲那東西半邊腦袋就給轟飛了,頓時綠水四濺,濺了我們一身,
一股極度難聞的味道瀰漫了開來。
我一下子以為搞定了,一看又不對,那張半個腦袋的巨大的嘴巴裡面,竟然還隱約有著一
張臉!
「該死!」我聽見一邊的順子輕聲叫了一聲,一個飛撲就撞到了潘子身上,潘子給撞的飛
了出去。他倒地後一個轉身就坐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軍刀已經在手,反手就往身後捅。
但是他身後的東西卻已經不見了,坐在他後的是剛撞他的順子,那一刀就直了過去。幸好
順子反應快,一把壓住他的手,把他手給扭了過來,同時大叫:「剛才誰開過槍?!」
胖子馬上舉手,「我!」
「還有我!」潘子也舉起了手。
順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眉宇中多了一股不容質疑的氣質,一甩手:「開過槍的人留下!
其他人跑!一直往前跑!絕對不能回頭!」
我一看,一數,哎呀,我們的人全都留下了,那我怎麼辦,跟著陳皮阿四豈不是等宰嗎?
忙也一舉手:「我–我忘記了,我也開了!」
葉成他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反應,這時候我們就聽到門殿頂上傳來了瓦片碎裂的聲音,
似乎有很多東西正在爬上殿上的瓦頂,數量之多,難以想像。幾個人都大驚失色,不知道到底
出了什麼事情。
「來不及了,還不走!」順子大叫。
陳皮阿四看了我們一眼,一甩手,對華和尚他們說:「走!」說著三個人快速跑出了前殿。
我心裡覺的奇怪,但是形勢已經不容我多想,頭頂上的瓦片碎裂聲越來越多,胖子甩出自
己的子彈袋子給潘子,兩把槍都上鏜,我們圍成一個圈,問順子:「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我
們怎麼辦?」
順子沉聲道:「不知道。」
「那你讓他們跑什麼?」潘子掉眼睛。
順子道,「我只是想讓你們和那老頭子分開來,這不是我的主意,你們三叔的吩咐。」
我們一聽,全部都轉頭看向他,心說什麼,我三叔吩咐的?潘子就問道:「那你是什麼人
?」
「別問這麼多了。」順子道:「我現在帶你們去見你們的三叔,到時候你們自己去問他吧
。」
我渾身一緊,剛想問:我三叔現在也在這皇陵裡?突然頭頂上發出一連串破碎聲,瓦片下
雨一樣直往下掉,我們護住頭全部都往上看去。只見在手電的光斑裡,無數的影子在挪動,似
乎都是剛才的那種東西。
順子甩手道:「剛才你們槍聲一響,這死樹林裡面到處都是聲音,都向這裡圍過來了。」
「那我們為什麼不跑?」潘子聽著四周已經密集的讓人無法分辨數量的爬動聲,緊張問:「
在這裡不是等死嗎?」
「等他們再走遠一點。」順子一邊看了看身後,陳皮阿四似乎已經跑遠了,轉頭對他道:
「走!」說著一拍我們,一馬當先向著前殿的出口跑去,我們緊跟其後。
門殿之外可以看到神道的衍生殿,前面出現一道漢白玉二十拱長橋,橋上吊著兩條不知什
麼材質的盤龍,順著橋兩邊的欄杆纏繞著,玉色極好,竟然沒有一絲縫隙,似乎是整體雕刻而
成,橋下就是內皇陵的護城河,地下不知道有沒有水。
我們才跑出幾步,後面勁風就起,我們幾個全部就勢一滾,胖子回手就是一個無目標的點
射,黑暗中聽到一聲輕微的嘶叫,不知道打中了什麼東西,一團東西就摔進了橋下的深淵裡。
黑暗中瀰漫著一種躁動,我隱約感覺到這種東西似乎能飛,但是手電狂掃卻什麼也掃不到。
我們爬起來繼續往前跑,頭頂一陣一陣,似乎有東西在貼著我們的頭皮盤旋,胖子對著天
上邊跑邊掃射,很快我們便跑到了橋上,突然我就感覺背上被什麼東西帶了一下,一下子就摔
了出去,我一個反身爬起來,還沒反應過來,胖子一個槍托就從我耳朵邊上砸了過去,我就感
覺一個東西從我背上摔了出去。
回頭一看,只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正掙扎的爬起來。潘子抬手就是一槍把它打成兩截,接
著胖子就對著天上狂掃了幾槍,子彈的曳光閃過,無數的影子盤旋在我們頭上。
「這些到底是什麼?」我咋舌道。
「太多了,打不光,我們怎麼走?」潘子大叫道,問順子。「三爺到底在哪裡?我們怎麼
走!」
再往前就是四道龍樓殿的第二殿,到了那裡免不了又要和陳皮阿四碰頭,說實在的他們幾
個人在一起我心理壓力很大,而且現在已經有了三叔的下落,我恨不得馬上找到他,問問到底
整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你們三爺應該在地下玄宮了。」順子道。
「地宮?」胖子又是一槍托,也不知道打下什麼東西,「太好了,媽的省事了,地宮的入
口在什麼地方?」
順子道:「我不知道。」
一下子幾個人都楞了一下,看下順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開玩笑。胖子就罵:「
你不知道你說帶我們去見他,這皇陵這麼大,我們怎麼找?」
一般來說地宮的正規入口就是順著神道進入的第三道龍樓––天殿之內,但是必然是壓在
銅鼎之下,有七十多道青磚加上鉛漿鐵水的裝甲等著我們,現代工兵團沒有十天半月也挖不開
,但是地宮肯定有秘密入口,而且應該就在皇陵建築之內,中軸線上。慈禧陵的地宮入口就是
在陵宮影壁裡,但是現在這情形哪有時間去挖洞。
順子非常鎮靜,矮著身子,對我道:「你三叔說,這裡是『玄武拒屍』之地,他說告訴你
這話,你自然就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你想想有沒有印象。」
我一聽奇怪,『玄武拒屍』是玩笑之說,也就是風水理論中,集合了世界上最差的風水的
地方,這種地方和理論中極品寶穴『九龍盤花』相同,是理論中的東西,世界上是不會有的。
我問道:「他真這麼說?還有沒有說什麼?」
葬書上說:『地有四勢,氣從八方,故砂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後為玄武。
玄武垂頭,朱雀翔舞,青龍蜿蜒,白虎順俯。形勢反此,法當破死。故虎蹲謂之銜屍,龍踞謂
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屍,朱雀不舞者騰去––』
順子矮著頭看著四周,急促道,「沒了,當時你三叔似乎在躲避什麼人,所以非常匆忙,
你三叔是安排我在村子裡面接應你們,帶你們進山,然後就是帶這幾句話。」
我聽著,忽然站定,心裡啞然。如果這裡真的是『玄武拒屍』,那葬在這裡,後代死絕,
老婆偷人,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汪藏海和萬奴皇帝這麼大仇?
而按照陳皮老頭的說法,這裡的風水應該是極其好才對,怎麼會是『玄武拒屍』呢?
我一下子很後悔以前沒有好好的留意這些東西,如果來此時候能看懂一些東西,現在應該
一下就能領悟出什麼意思了。
胖子也懂這些東西,甚至有些方面比我還知道的多一點,這時候也很疑惑,叫道:「放屁
,不可能,皇陵玄宮所在,怎麼可能是『玄武拒屍』的地方。」
潘子一邊又是一個掃射,將逼下來的東西逼開,回頭道:「也不是不可能啊,風水對人來
講的,你沒聽那和尚說嗎?這皇陵裡埋的不是人啊,說不定這種奇怪的格局差異,和這有關係
!」
我知道潘子的話純屬氣話,以東夏國薄微的國力,建造這些建築應該已經傾注了全部的力
量和資源,能夠發動如此巨大的工程的,只有萬奴王一個人,而且我不相信當時的末代萬奴王
還有如此的威信,建造這座皇陵,必然夾雜某種宗教的成分,那個時期,萬奴王很可能是人神
一體的宗教偶像。
銅魚上說歷代的萬奴王都是從地裡來的妖孽,我認為不能直白的去理解,銅魚之上的信息
應該另有隱諱,具體是指什麼,可能要破譯了我手上的那兩條銅魚才能夠知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退到了石橋的末端。再過去就是皇陵的廣場,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橋的末
端的地方豎了兩塊並排的石碑,都有十米多高,一塊已經斷了,底下由黑色的巨大贔屭馱著,
石碑後面的不遠處。是一片高聳的巨大黑影。
我知道這裡是『皇陵界碑』,石碑之後應該就是通往『往生殿』長生階,也就是通往幽冥
的大門,『皇陵界碑』可以說是真正的人間與幽冥的分界線。因為『皇陵界碑』之後的地方,
守陵人都無法進入,幾百年前,皇陵封閉地那一刻起,就沒有人再踏足界碑對面的那一片區域
了。
看見石碑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似乎前方那一團巨大的黑影中,
在這死寂的皇陵內城的某個角落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等著我們。
就在這個時候,跑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一下張開雙手,把我們都擋了下來,我上
去一看,原來石橋的末端,竟然已經坍塌了,石橋和對面『皇陵界碑』之間,出現了一道大概
三米多寬的深淵,手電照下去一片黑氣濛濛,似乎有水,但是不知道有多深。
「怎麼辦?」我看向潘子,潘子想也不想,端起槍就道:「還能怎麼辦?一個一個跳過去
,快!」
我一看這距離,不由嚥了口唾沫,奧運會那些人能跳多少,八米左右?三米多不算太遠,
但是對於我這樣整天不運動的人來說,想要輕鬆跳過去還真有點難度。
一邊的胖子已經把槍交給順子,然後自己退後幾步,助跑一段後猛的一躍,在空中漫步而
過,滾倒在對面的石地上。順子子把槍再甩給他,然後把我們身上的裝備也先甩過去。接著順
子也跳了過去,潘子要給我殿後,讓我先跳,我看著前面的深淵,心裡一橫說死就死吧,對對
面的胖子大叫了一聲,拉著我點。
胖子滿口答應,我退後幾步,定了定神,猛的一陣加速,可倒霉的是,就在我想起跳的時
候,潘子突然就在後面大叫:「等––!」
此時我已經剎不住車了,一下子高高躍起,猛的向對岸跳去,還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奇怪
潘子為什麼要叫我。
這一看,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從我左上方俯衝了下來,凌空就抓住我的後領子,一
下子爪子勾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往邊上一帶,我在空中的姿勢就失控了,接著爪子就一鬆,我
整個人就翻了一個跟頭,就往深淵裡掉去。
一剎那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慢動作,看著胖子
衝過來,一躍而起想在空中拉住我,但是他的手就在我的領子邊上擦了過去,接著潘子舉起槍
,對著我的頭頂『啪啪啪』就是三個點射,子彈呼嘯而過,然後我就掉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們的手電光瞬間就消失了。
下落的過程極快,我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同時腦子瞬時閃過一連串的念頭,這下面是什麼
?下面是護城河道。一般的護城河有多深,有水嗎?我會摔死,或者給這裡硫化的水融成一堆
骨頭?
還沒等我想到這些問題的答案,我的背就撞到了一根類似於鐵鏈的物體,整個人差點給拗
斷了,疼的我眼前一花,接著身體繞這鐵鏈打了一個轉,又往下摔去,還沒等我緩過來,又撞
上另一跟鐵鏈,這一次因為剛才的緩衝,撞的不重,我伸手想去抓,但是抓了個空,我繼續下
落。
這一連串的撞擊把我撞的暈頭轉向,連墜落時蜷縮身體的姿勢也摔沒了,接著我就臉朝上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自己都聽到我全身的骨頭發出一聲悶響,接著耳朵就嗡的一聲什麼也聽
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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