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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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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黃易]凌渡宇系列-- 光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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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1 14:32: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直搗黃龍

輕巧的練習機在漆黑的天空上靈活地飛行,凌渡宇和金統兩人整副跳傘裝備,攜著精良的全自動步槍、**、烈性炸藥和其他工具,等待飛臨泰臣工業城上空的時刻。金統不斷地計算風速和落點的關係,指示布津的航線。

駕機的是老朋友布津,他曾和金統在軍隊**事,到過越南的戰場。

飛機並不是筆直飛往泰臣公司,而是以泰臣公司為中心,繞著它做圓周的低飛,圓周逐漸縮小,直至接近中心點,這樣飛行會比較費時費力,卻可以避過泰臣公司的保安雷達。不過能否避過光神的耳目,只有天曉得了。

布津叫道:“朋友!準備。當我飛到上風處,便是你們去玩樂的重要時刻了。”

凌渡宇和金統戴上紅外光夜視鏡,把世界轉化成清綠的螢光色。

凌渡宇閉上限目,心中道:“楚媛!不用怕,我終於來了。”風聲大作,側艙的自動門打了開來,寒冷的夜風捲了進來,艙門外是夜茫茫的虛空。

  布津叫道:“現在!”

金凌兩人先後躍下,迅速下跌,下降了大約三百多尺。兩人才放開降落傘,向泰臣公司的方向飄去。

他們不斷調節降傘,向目標泰臣大樓移去,落點是泰臣大樓的天台。

風勢急勁,把他們迅速帶進泰臣公司的範圍內。

五十七層的泰臣大樓遠遠高於其他建築物,在紅外光夜視鏡下,目標明顯,這也是他們選擇泰臣大樓的另一個原因。

泰臣大樓轉眼在腳下二+多尺處逐漸擴大,金統縮起一團,一沉氣,降落傘徐徐下降,待雙腳一觸地面,立即滾倒地上,化去了衝力,成功降落。

凌渡宇沒有他這般幸運,泰臣大樓剛在腳下十多尺時,一陣勁風吹來,把他帶得急速離去,眼看要吹離泰臣大樓的上空,凌渡宇一把抽出腰力,往上一揮,蹬緊的降傘繫繩立時斷了一半,整個降傘側往一邊,浮力大跌,向下急墜,凌渡宇不慌不忙,一扯降傘,下墜的勢子立即加速,他藉著那些微向上的力道,打了一個筋斗,時間拿捏得非常好,筋斗剛盡,雙腳恰好觸著天台的地上,借勢滾倒,化去足折之禍。

金統走了過來,在紅外線夜視鏡下也不知他的面色是否蒼白,卻在那大口喘氣,顯然對剛才一幕猶有餘悸。

凌渡宇把降傘的殘骸包紮好,金統適時道:“好了!怎樣下去。”

凌渡宇指向天台往大廈內的進口道:“你看,門的上下四方都有電子感應的儀器,你我只要踏足其中,保證護衛立即洶群而來……奇怪!你看!”指著天台一副龐大的電機設備,道:“這發電機,看來它的產電量可以供應整個泰臣公司的工業城。一般來說,發電機只是作後備用途,何須這樣龐大的設施。而且安放這樣笨重的設施,應在地面另起廠房為何要放在整個工業城最高建築物的天台?”

金統也感到奇怪,道: “你看!還有五支避雷針,安裝在大台的中心和四個角落,一支便足夠了,是嗎?”

凌渡宇隱隱想到一點東西,卻忍住不說出來。向金統道: “好!我們現在下去。”

他們取出攀山用的勾索和工具,將一端扣緊在天台發電機的鐵架上,另一端則係在腰間。然後向下慢慢滑去。

  很快滑下至最高一層的窗戶。

兩人打個手勢,凌波宇取出鐳射切割器,把玻璃開了一個四方形大口,金統把一個吸盤啜在被界開的玻璃上。連在手上的繩索,所以當凌渡宇用腳把玻璃蹬開時,玻璃並沒有碎裂地上,只是給連著繩的吸盤吊離大廈內的地板上三尺許處。

整個工業城的建築物大部分烏燈黑火,只有建築物間的通路燈火通明。

這是凌晨四點鐘,據說是墨七出動的最佳時刻,人的精力在這裡是最低潮。

  凌金兩人先後躍了進去。

  向四周觀察。

  金統眼睛四射,道:“奇怪!”

他們背靠窗門,眼前是一道向左右伸展的長廊,一邊是窗戶,一邊是一堵光禿禿的牆壁,沒有任何裝飾,長廊空蕩蕩的,甚麼東西也沒有。這算是甚麼地方?這樣的長廊可以作甚麼用途?凌渡宇低喝道:“一定有門戶。”

兩人沿著依窗而築的長廊,繞了一個大圈子,到了另外一邊,依然找不到通往大廈中心區域的通道,那廣大的空間給包在牆壁裡。

長廊盡處有道鎖著的鐵門,當然難不倒凌渡宇這開鎖專家。

門打開後,現出一道往下走的樓梯。

金統奇道:“這算甚麼建築,連升降機也沒有,難道要我們走下五十七層嗎?”

凌渡宇道:“在泰臣起來吃早餐前,我們最好走到他的辦公室內。”當先走下去,每一層都有道緊鎖的鐵門,凌渡宇試著打開了兩道,都是和第五十六層相同的廊值。倆人大力好奇。

樓梯螺旋而下,到了第十二層時,金統大吃不消,叫道: “停一停,這樣即管走到最下層,我也會暈頭轉向,不辨東西。”

凌渡宇無奈道:“時間無多,只可以休息十分鐘。”

金統不敢坐下,倚著牆靜養起來。

兩人驀然睜開雙服,一陣隆隆的低沉悶響,從大廈中心的地下傳上來,若非在大廈內,是絕對聽不到的。

  金統道:“這是甚麼聲音?”

凌渡宇面色沉重,道:“我們最好快些落到第七層,據資料說,那是泰臣辦公室的所在地。”

金統振起精神,緊隨凌渡宇背後,向下層走去。

到了第八層的轉角處,凌渡宇一手攔著金統,低聲道。 “看!牆上裝了紅外線動感警報系統,任何人經過,都會惹得警鐘大鳴。”

金統道:“這是非常通用的警報系統,簡單卻實際,任何物體在它感應的範圍內移動,它立即反應,怎麼辦才好。”

凌渡宇道:“前天我向組織要求武器和裝備的供應時,便知道難逃做賊的生涯,看!”

從佈滿了袋的外套內取出一筒噴劑。

金統道:“這是甚麼?噴髮劑嗎?”

凌渡宇詛咒一聲,把噴劑向感應器的方向噴射,低聲解說道:“這是我組織內專家的發明,可以大幅度減低感應器的靈敏度,噢!成了。”向金統一招手,俯伏地上,像條蛇般向下緩爬。金統兩眼一翻,無奈下仿效凌渡宇的形式,向下爬去。

幾經辛苦,才轉入了另一彎角,凌渡宇才伸出了小半個頭,猛地縮了回來,金統哧了一跳。

凌渡宇道:“有兩個紅外線閉路的攝像機,一個對正我們的方向,另一個對著另一個方向。”

金統眉頭大皺道:“你還有沒有法寶?”

凌渡宇嘴角一牽,綻出一絲笑容道:“跟我出來闖世界,包你絕不吃虧。”在袋中掏出一個佈滿電子儀器的小板,道:“待會我按動這電子頻律放射器,會釋放出短暫但強烈的電子訊號,對電視造成乾擾,觀看電視的守衛會誤以為是正常的線路問題,我們要利用那剎那的寶貴時間,撲到兩個視像管之下,那是視象的死角。”

金統道:“假設有另一支視像管,對正你所謂的死角,我們怎麼辦?”

凌渡宇用手作了一個割喉的姿勢,道:“那便讓我們大干一場,把炸藥的信管塞進泰臣的大口裡,記著!行動要迅速,不要像你平時那樣遲鈍! ”

金統正要大罵,凌渡宇喝道:“現在!”身子箭也似標去。

  金統施展渾身解數,如影附形。

兩人瞬間己貼在那死角位,頭頂是兩枝視像管。

樓梯轉下的地方沒有視像管,卻有一道鐵門。

凌渡宇低聲道:“這鐵門和上面每一層的鐵門一樣形式,我估計可以在三至四秒內把它開啟。”把電子乾擾器遞給金統,道:“今次由你負責開門,記著,門一關上,須立時鬆手,這次干擾的時間長了一點,至於守衛會否懷疑,要看他的責任感了。”

金統道:“我賭他不是在看**書報便是在睡覺,去吧。”

凌渡宇一把衝到鐵門前,兩支長鋼線靈巧地插入了鎖裡,不一刻傳來“的”的一聲,兩人搶了入去。

裡面是一個放滿了紙張、吸塵機一類東西的雜物室,沒有樓上那奇怪的長廊。

金統道:“根據大廈消防條例,那道樓梯應是走火通道,怎可在通往走火通過的門,有一個這樣的雜物室。”

  這大廈處處透著不尋常。

凌渡宇向雜物室的正門走去,一邊道:“待會由你親自拷問泰臣,好嗎?”

金統笑道:“拷問他美麗的女祕書較有趣一點?”

“的”一聲,在凌渡宇的妙手下,雜物室門應聲而開。

凌渡宇低聲道:“外面才是辦公室。”又看了一會,道: “我們走運了,甚麼防盜設備也沒有。”跟著皺眉道:“保安設備似乎只是防止人登上七樓以上的地方,但上面除了長廊外甚麼也沒有,這算是甚麼保安設備?”

金統道:“待我拷問完那芬妮再告訴你,出去吧,還有二十七分鐘便五點了。”

  凌渡宇一動也不動。

  金統訝道:“你在想甚麼?”

凌渡寧回頭望向他,沉聲道:“記否得那晚你給他們弄昏了後,帶到的大廳,有甚麼特別?”

金統呆了片晌,輕叫起來道:“呵!是的,那像一個密封的盒子,除了一道大門,一座升降機外,一個窗子也沒有。”

凌渡宇道:“怎麼會有窗子。”指了指屋頂上道:“整座泰臣大樓,由八樓打上,五十層全被密封在牆內,廳子是牆內的某一處,這是為了甚麼?”

跟著駭然以對,這是龐大得驚人的空間。

  凌渡宇收攝心神,閃了出去。

門外是個二千多方尺的寫宇樓,窗戶的另上邊有一排房間,是高級職員的辦公室。現在當然一個人也沒有。

凌渡宇和金統兩人散開,迅速搜索,十分鐘後又碰在一起。

  泰臣的辦公室不在這裡。

  亦沒有任何通往上層的通道。

金統道:“假若沒有法子,不如走回上層的廊道,硬給它炸個大洞好了。”這當然是下下之策。

凌渡宇道:“泰臣大樓每層面積達二萬多方尺。你才看二三千方尺,便失去耐性,跟我來吧!”

兩人迅速移動,離開了辦公室,走迸了一個客廳模樣的會客廳。

廳放了幾組大沙發,牆上是一幅幅的大圖片,展示泰臣公司的驕人產品。兩人不敢停留,走出了會客廳,進入了一條走廊,一邊是幾間會議室,另一邊是個開放式辦公室,放滿了設計台和大型的電腦繪圖儀器,是泰臣公司的設計部。

離開設計部,來到迎客廳,四部升降機林立一旁。

金統剛要說話,忽地全身一震,凌渡宇輕叫道:“有人上來!”

升降機門上的訊號燈亮了起來:“二、三、四、五……” 顯示升降機逐層上升。

這樣的時分,凌晨五時許,甚麼人會上來。當然!除了來找他們的警衛。

凌渡宇叫道:“隨我來!”轉入了一道走廊裡。走廊盡處是一道門戶。

  腳步聲和人聲愈來愈近。

凌渡宇取出鋼枝,不一會把門打開來,兩人閃了進去。凌渡宇又把門鎖上。在夜視鏡的螢光色下,門內是個二百多方尺的大空間,排了幾個文件櫃,“l'宇型放了兩張書桌,一邊桌上是套電腦和電子文字處理器,像個秘書間。

  書桌後是另一道大門。

門上寫著“泰臣公司董事局主席泰臣”一行宇。

得來全不費功夫,誤打誤撞下,兩人來到泰臣的辦公室。

門外的走廊響起腳步聲和男女的談話聲。

金統輕呼道:“不好,他們要進這裡來!”

凌渡宇施展妙技,打開了泰臣辦公室的室門,走了進去。當金統掩上門時,外面那道門鎖傳來鎖匙插入匙孔的聲響。

室內是個華麗之極的辦公室,兩旁的組合書架,除了書外還放了套名貴的音響組合,巨型的電視,大書桌斜放在一角。千多方尺的辦公室放了一張巨型的會議台,另一角落是組豪華的沙發。地上滿鋪天藍色的羊毛地毯。

對著門是兩個裝滿了美酒的大壁櫃,裝滿名貴的酒以百計地展列。

  可是辦公室沒有任何窗戶。

  身後傳來開鎖的聲音。

凌渡宇向金統打個手勢,兩人合作多時,早有默契,凌渡宇閃入沙發背後,金統則貼身在書櫃與牆角的間隙處。

兩人並非奢望敵人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興要來人一亮燈,他們立時無所遁形,這樣做只是要先弄清楚來人的虛實,再作打算,也是典型做賊的心理,可避則避。

  辦公室門打開又掩上。

  沒有亮燈。

辦公室中傳來衣服和身體磨擦的聲音,男人的喘息,女人的伊晤聲。

  凌金兩人好奇心起,探頭窺察。

夜視鏡下室內一列男女在熱烈擁吻,他們兩塊臉碰在一起,一時間看不清他們的樣貌,男子身形高瘦,女的優美動人。

  甚麼人到泰臣的辦公室來親熱。

  好一會兩人分了開來。

男子有所動作,女子輕叫道:“噢!不要!”

她一出聲凌金兩人即時認出來,是泰臣的女祕書:芬妮小姐。

男子道:“你不想嗎?”聲音柔和悅耳,使人想到他是個有學養的人。

凌渡宇幾乎叫了起來,他對這聲音並不陌生,正是那被稱為阿達米亞的男子,泰臣最大的地庫工廠是以他的名字作命名。

  他究竟是甚麼人?

凌渡宇盤算好不好扑出去,把兩人制服,芬妮輕柔地道: “不!我很想!我歡喜你……和我造愛,但是泰臣隨時會來,別忘了日出時的集會。”

阿達米亞摟著芬妮又吻起來,好一會才分開。凌金兩人心中又驚又喜,一方面知道有個集會。另一方面又嘆時間不巧。

阿達米亞道:“我有點後悔,當日我實在不應答應和泰臣合作。”

芬妮柔聲道:“後悔是沒有用的,我……”呼吸急促起來。

阿達米亞道: “你為甚麼這樣緊張?”

芬妮主動擁著阿達米亞,借對方的力量平復下來,在阿達米亞的懷內抬起頭來道:“我有……我有一個計劃。”

阿達米亞道:“說出來吧!我從未像愛你那樣地愛過一個人,甚麼也聽你的。”

芬妮道:“我們可以單獨實行那計劃,光神只是聽你一個人的說話。”

阿達米亞的呼吸急速起來,道:“這怎可以,泰臣待我不薄。又失去了你。”

芬妮怒道:“你……”忽又放軟了聲調,道:“你的心腸太好了,難道你不知泰臣由一開始便在利用你,你從光神得到的新設計,使他成為了世上最富有的人。”

阿達米亞道:“沒有那些新設計,我們何來經費?”

芬妮推開了他,走到凌渡宇隱身其後的沙發坐下,回頭嘆道:“你太天真了,泰臣是野心家,其他的人如謫百威、馬蔔等有那一個是好人,紅牛更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兇徒。所有人現在像神一樣尊敬你,只因為你是唯一見過光神的人,唯一能和它對話的人吧。”

阿達米亞道:“我卻不是這樣想,光神也說過,我們每一個人本質都是高貴和偉大的,比任何人能夢想的偉大……所以,當回到了那裡時,就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回复我們夢想不到的'本性',看!那不是令人夢絮魂牽的理想嗎?”

凌金兩人聽得一頭霧水,這對男女癡人說夢,教他們怎能明白。

芬妮冷笑道:“不過,在到達那時刻前。我看我們早已把所有醜惡的一面顯露了出來,直到這一刻,大家還有個共同的目標,就是要保持計劃的機密,但你看,他們用甚麼卑鄙手段去達到目的,告訴你,那是令人痛恨的暴力和謀殺。”

“甚至光神也在乾著令人費解的事,它既答應助我們保密,為甚麼不對付那中國人,為什麼那天要放那中國人和金統走,你解釋我聽。”

阿達米亞怒喝道:“住口!我不准你批評光神。”

  令人難堪的沉默。

凌渡宇伏在芬妮坐著的沙發後,近得可以嗅著芬妮的體香,耳中聽到她急促的呼吸,可以想像她的胸脯快速起伏,情緒激動。

阿達米亞回復了平靜,走到芬妮旁坐下,柔聲道:“芬妮!光神有人類難以企及的智慧,這樣做必然有它的理由。”又嘆了一口氣道: “它說過:人類最大的錯誤,是發展了左邊的腦,而不是右邊的腦,引致整個'科技文明'的出現,那是最可笑的。”

凌渡宇全身一震,他終於明白了阿達米亞“左或右”的啞謎。這牽涉到人類進化上一個最關鍵性的問題。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迅快發展的“生理心理學”研究。發現人類神經系統一個奇怪的事實,就是大腦竟然是兩個有不同功能,而幾乎是各自獨立的部分組成,在醫學上稱為左半球和右半球。

唯一聯繫著左右兩半球的,只是一大束名“胼肌體”的神經纖維,就像一條道路,把兩個完全文化不同的王國連接起來。

左半球和右半球各自執行不同的任務。

左半球負責理性和邏輯性的分析工作、語言功能。比對起來,我們對右半球的認識便貧乏得多,假設左半球是開發了的文明社會,右半球便是有待探險的原始森林,現時的研究者,懷疑那區域是掌管音樂、韻律、舞蹈、圖像,換句話說,是感性的知覺和空間感,與人類神秘的直覺、第六感、藝術和創造有密切的關聯。

  好了!問題來了。

我們每一個人,只要在有意識的時刻,便無時無刻不在說話和思想,無論說話或思想,我們都要運用語言,而語言功能正是左腦的私家出品,那即是說,我們一生人中,有絕大部分時間,只在運用我們的左腦,而右腦變成了沉默的一半。

我們是左大腦佔絕大優勢的生物。

所以阿達米亞說:“只發展了左邊。沒有了發展右邊。” 正是這個意思,但這究竟有甚麼問題?我們實在太習慣左腦優勢的生存方式,一點也感不到異樣,正如凌渡宇腦中想到這個問題,便是用左腦來工作。那右腦究竟在“想”甚麼呢?是否在冬眠的狀態裡?

芬妮的話聲把凌渡宇驚醒了過來,她道:“我不明白,也不想去猜,我知道自己猜不到。究竟光神是甚麼樣子的,為甚麼每次問你也只是搖頭。難道連我你也要隱瞞嗎?”

凌金兩人精神大振,他們也想知道答案、愈知得多有關光神的事,對他們的行動當然大有幫助。

阿達米亞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要隱瞞你,而是我不知道。”

芬妮尖叫起來:“甚麼?”顯然震駭非常,續道:“光神只許你一個人打開它藏身的神合,你怎會未見過它。”

阿達米亞待要說些甚麼,輕微的人聲從進來的方向傳來。

芬妮道:“泰臣來了,快進去!”

  凌金兩人一呆,“進去”那裡?忍不住一齊探頭窺看,剛好見到整個載著美酒的大壁櫃,分中裂開兩半,輕緩移往兩旁,壁櫃滑行暢順,上千瓶酒不見半分晃動。

壁櫃分向左右移開後,露出一堵光禿禿的牆,芬妮伸手在牆上一按,一度螢光閃閃尺許見方的屏幕露了出來,像一個電視的屏幕,上面閃著一行字: “身分驗證”。螢光幕發出的亮光,在漆黑的室內更覺刺目。

芬妮把手掌放在屏幕上,不一會牆壁裂開,現出一道暗門。

  兩人隨即走進去。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載酒的壁櫃合攏起來。

  一切回復原狀。

凌金兩人暗暗叫苦,一路行來,遇著的都是普通門鎖。這可能是泰臣公司作賊心虛,不想在普通辦事的地方,安裝先進電子鎖,以免敵人疑心,獨是這裡有暗門,又安裝了能辨認人手紋路的電子記憶門鎖,不問可知內中定有玄虛,但他們的手掌並沒有被記憶在門鎖的電腦系統內,教他們用甚麼方法啟門?在他們來不及思索間,門又給人推了開來。

三個人走了人來,他們不比芬妮兩人對地方的熟絡。亮著門旁一盞壁燈。一時室內大放光明,習慣了黑暗和以紅外線夜視鏡看物的凌金兩人。受光線刺激,一時睜不開眼。

兩人再能見物時,壁櫃裂了開來,露出暗門的位置。

凌渡宇心中一動,取出**,閃電扑出,眼角處金統也撲了出來,顯然和他同樣心意。

那三人在驚覺有異時,溶劑式的麻醉彈射進他們體內。

  三人倒下。

凌渡宇細察光禿禿的牆壁,伸手按在一個嵌在牆上的小方格,早先的屏光幕的地方一陣微響,牆上裂開了一個方格,露出了屏幕,閃著“身分驗證”的宇樣。

凌渡宇抱起其中一人,金統拉起他的手,按在幕上。

另一陣微響傳來,暗門出現,透射出柔和的黃光。

凌渡宇和金統以最快的速度,把三人塞在沙發背後,衝進門內。

  暗門在身後關起。

內裡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大約二百來尺,除了兩個高達八尺的大衣櫃和另一道門,甚麼也沒有。

凌渡宇打開其中一個櫃,內裡放了數十件寬大的袍服,全是黑色。這些袍服連著頭罩,戴上後只露出眼鼻和口。

凌渡宇笑道:“這是紐約來年的時裝,要不要穿上一件?”一邊把夜視鏡除下。

金統嗤之以鼻,道:“拿槍指著我也不要穿這鬼東西。” 也除下了夜視鏡。

凌金兩人走到那通往另下邊的門,凌渡宇暗數三聲,一扭門把,門“咐呀”一聲,開了一條隙縫。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把眼湊在門縫處。

凌渡宇立即關上了門,望向金統,金統正側頭望向他。

門內是那天他們與對方衝突的大廳,通往光神所在一層的升降機,在另一端的盡處,廳中心立了兩個黑袍人,一高一矮,矮的怕就是芬妮,另一個當然是那被稱為阿達米亞的男子。

金統道:“怎麼辦?”拍了拍身上負著的全自動機槍。

凌渡宇知道他想硬衝進去,把兩人制服,這在目前恐怕是唯一可行之路。

就在這時,兩人忽感有異,原來由泰臣辦公室為此處的暗門,緩緩裂開。

兩人反應奇快,分別撲向左右的大衣櫃,躲了進去,做賊的滋味真不好受。

泰臣的聲音響起道:“我倒不怕他們,我會通過在政府和國會的人事,向加少將施壓力,他自顧不暇,還敢來惹我們?待他們再要行動時,哈……我已成為了地球的主宰。”

  另一人默言不語。

泰臣頗為興奮,續道:“計劃最重要的部分已完成,凌渡宇那小子任他有三頭六臂,也莫奈我何,現在是迫阿達米亞要求光神為我們作最重要服務的時候了。”

另一人沉聲道:“我卻非常擔心,光神近來行為奇怪,先是要把六位名人擒來,弄得他們一一自殺,惹得我一身麻煩,假如它能把追查此事的人,全部生擒,我也無話可說,偏是他卻屢次放過那凌渡宇,又不許我們把那些好事的人滅口,你說,這是否有違它當初的承諾。”

凌金兩人認得這人是馬卜,他們的懷疑成為了事實。

金統心中大罵,幾乎要衝出去把馬卜槍斃時,櫃門打了開來,哧得他縮在黑袍後的一角,呼吸也停止了。

他看到馬卜伸手人來,取了兩件黑袍,幸好他的注意力不在櫃裡,對金統的存在懵然不覺。

馬卜關上櫃門,續道:“紅牛那傢伙也大有問題,你知我一向安排了眼線在他手下里,但兩日前我卻發覺那眼線失了踪,十成九是給紅牛發現了他和滅了口。”

泰臣狠聲道:“這小子忘思負義,不過!現在需要他的部分已完成了!嘿!你也不是善男信女,應該知道怎麼做。”

馬卜陰陰地笑起來,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同意,一切易辦。是的!芬妮是否擺佈得那小子貼貼服服。”

  泰臣一陣沉默。

  馬卜驚道:“甚麼了?”

泰臣沉聲道:“我也不知道,芬妮的態度變了很多,當初我要她以美色迷惑那小子,恐怕……”

馬卜道:“不用煩惱,只要光神把我們依他吩咐蒐集的物料轉化成燃料,我便要他們好看。”

泰臣有點遲疑地道:“光神說過無論我們怎樣待他,它也不會傷害我們分毫,你說這是否可靠。”

櫃內的凌渡宇心中暗笑,這泰臣既要害人,又怕光神反擊,利用光神的好意,確是卑鄙。

馬卜道:“不如讓我們連那鬼'神合'也炸掉,就算不成功,光神也不會傷害我們,對嗎。”

  兩個奸人一齊狂笑起來。

笑聲中,兩人扭門進入了大廳內。

凌金兩人從氣悶的衣櫃走了出來。

金統奇道:“你拿著那勞什子黑袍幹甚麼?不是要我穿上吧?”

凌渡宇一手一件黑袍,笑道:“我現在不是拿槍指著你,而是請求你。”把一件黑袍遞給金統。

  金統無奈下穿上黑袍。

  兩人變成了光神教的信徒。門再次打開,金統忘記了自己的偽裝,本能地想縮人衣櫃內,凌渡宇連忙乾咳一聲,制止了他的行動。

這一次魚貫地走了六個人入來,一頭白髮的謫百威赫然在其中。

謫百威望也不望他們,迳自打開衣櫃,新進來的六個人罩上黑袍,走進廳內,凌金兩人硬著頭皮,跟在六人身後。

  廳內一個人也沒有。

凌金兩人雜在黑袍人內,穿過大廳,走進升降機內。

  升降機門關上,向上升去。

凌渡宇心中有點緊張,說實在的,他對泰臣等沒有分毫畏俱,怕的只是那光神,若它是擁有高智能的異星生物,他和金統便危險萬分了。他雖然一身都是厲害的武器、炸藥、催淚彈、麻醉氣,即管紅牛在場,也可以應付,但要對付一無所知的異星人,便毫無把握了。

  這升降機只有兩個按扭。一個是到剛才的客廳,一個當然是到那光神的處所,其他的各層呢?升降機不斷上升,估計來到了泰臣大樓的頂樓,才停了下來。

  各人走到打開的升降機門外。

四個黑袍人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一邊是橫斷整個空間的大黑幕。

謫百威他們一聲不響,走過去坐在地上,圍成了一個小半圓,凌金兩人有樣學樣,坐了下來。

黑袍人工相間只是點首為禮,沒有交談。

跟著不斷有黑袍人乘升降機上來,凌渡宇默算下,總共是三十六人,圍成了一個大半圓,向著長垂的大黑布幕。

一個高瘦的黑袍人站了起來,走到那一道大黑幕前,回過身來道:“集會的時間到了。”

  凌渡宇認得是阿達米亞的聲音。

阿達米亞向著黑幕道:“光神!光神!我們來了。”

  黑布幕分中向左右移開。

凌渡宇伸長了頸,企盼地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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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遙世之緣

布幕後是大堂的另一半,盡處有一個漆黑的大鐵箱,高八尺闊六尺深十尺,鐵箱當中有道三尺闊兩尺高的門,緊緊閉上,像個小房子。

  這就是光神居住的神合。

凌渡宇心中告訴自己,即管要付出生命作代價,他也要把神合打開來,看看光神是否三頭六臂。

頭上傳來軋軋的聲響,一幅白色的大屏幕從神合前降了下來、像電影院裡的銀幕一樣,他們成為了看電影的觀眾。

  四周的燈光暗下來,僅可視物。

屏幕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圖像和圖案,不同的色彩和形象交互變滅,有種奪人心魄的壯麗。

凌金兩人心神全被吸引,一時忘了此行的目的,呆呆地看起來。阿達米亞這時做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筆直走到神合前,把合門打了開來。門內是另一幅黑布幕,阿達米亞鑽進了布幕後。

圖像驀地化成了文字,道:“見面了,我是光神,你們忠實的僕人。”

凌金兩人哧了一跳,原來這一切都是由光神操縱的。

光神通過在屏幕上顯現文字,道:“你終於來了。”

  眾黑袍人一齊愕然。

  凌渡宇和金統卻是大驚失色。

屏幕的左下方打出了一行較小的字,道:“光神!我們不明白你的意思。”

  凌金兩人呆了起來,這又是誰。

屏幕上又打出一行宇,道:“你的生命能達五百七十二度,比普通人平均的一百五十度高出了四百二十二度,加上我們失誤的度數,所以我推算出你一定會回來。

  眾黑袍人更是驚異。

凌渡宇完全不知道它在說甚麼,但他的直覺卻絕不言糊地告訴他,光神知道他來了。

他望向身旁的金統,後者的手縮進袍服裡,他的手也不自覺地捏著懷內放射麻醉彈的手槍,可以不殺人,還是不殺人妥當點。

泰臣叫道:“阿達米亞!請你問光神我們何時可以升空。”他還未醒悟到光神的真正意思。

屏幕的左下方又打出了一行文字,道:“光神,我們請你在升空的日期上,給我們一個指示。”

凌渡宇恍然大悟,左下方那行字是阿達米亞的說話。在神合內,不知阿達米亞用什麼方法來和光神作出這樣 “屏幕式對話”,但當然是有一定的理由,不解的地方是既然神合內是光神居住的地方,現在阿達米亞又身在其內,怎會未曾見過光神的真面目。

  難道合內是另一次元的空間?只有通過屏幕才可以顯示出那空間的事物?但為何泰臣的叫聲阿達米亞又可以聽得到。

屏幕的正中打出了幾行字,今次的字是閃動的,分外刺目,道:“愈接近升空的時間,你們的生命能便愈弱,泰臣、馬卜和紅牛三人均跌至一百度下,沒有可能參與這千萬地球年計的宇宙飛行。升空取消!”最後四個宇是血紅色的,在其他白色的宇體襯托下,更是令人矚目。

  黑袍人一陣騷動。

一個人站了起來大叫道:“這是騙局!這是騙局!根本沒有光神,全是阿達米亞那小子弄出來的鬼把戲。”他一邊囂叫,一邊向神合走去,看他的樣子,是要把神合打開來看。

另一個黑袍人霍地站了起來,道:“紅牛!冷靜點。”馬卜的聲音。

紅牛一把扯去了頭罩,露出猙獰的神色和麵上的刀疤,咆哮道:“不要阻止我,否則我先殺了你。”手掌一翻,一支黑黝黝重火力大口徑的手槍,指著攔路的馬卜,暴戾地笑起來道:“我已忍受夠了,每個星期都要來看屏幕上這些鬼話。”

馬卜扯去頭罩,看著紅牛手上的槍道:“這裡是光神殿,我們的教規是不准攜帶任何武器的,紅牛你犯規了。”

紅牛仰大大笑道:“鬼話!行動!”最後兩個字他是大喝出來,眾人齊齊愕然。

三十多個黑袍人有十多個跳起來,手上都拿著手槍指哧著其他人。

馬卜這時才明白“行動”的意思,是紅牛通知他的同謀發動,可惜太遲了,紅牛控制了大局。

凌金兩人也在被指哧的人群中,意外橫生,令他兩人也有點無所適從。

芬妮扯下頭罩,垂下如雲的秀發,走到紅牛身前道:“紅牛!你還記得是誰治好你的愛滋病,你竟然說這是騙局。”

紅牛面上肌肉一齊震動,眼中射出凶厲的光芒,叫道: “我不管!假若不給我把飛船發動,我把你們全部幹掉。” 最後幾句是怒哮出來。

  芬妮哧得退後了幾步。

泰臣也拉下頭罩;道:“紅牛!你坐下來,讓我們和光神再作討論,只要你答應以後遵守教規,今次的過犯可以不計較。”

紅牛獰笑道:“要我相信你這老狐狸,實在是太難了。” 大步向神合走去。

芬妮尖叫一聲,向紅牛撲去,想阻止他傷害阿達米亞。

紅牛無情地回身一掌把她推開,芬妮斷線風箏般滾倒地上。

泰臣怒喝一聲,手上已多了把手槍,瞄向紅牛。

紅牛微微一笑,手中的槍火光並現,泰臣一聲慘叫,打著轉跌了開去,滿手都是鮮血,紅牛手上的槍足可擊斃大象,看來泰臣持槍的右手是殘廢了。

凌金兩人留上了心,這著名的兇徒反應奇快,槍法如神,絕非易與之輩。

紅牛一槍震懾全場,不屑地向馬卜道:“不是只有我們攜槍吧。”

紅牛來到神合前,大叫道:“阿達米亞!列但,給我滾出來。”

凌渡宇知道紅牛不敢直衝進去,是對光神仍有畏懼。顯示連他自己也不肯定這是否一個騙局。

紅牛怒吼一聲,毅然標前,粗暴地拉開合門,一手扯著封閉神合的布幕,正要發力扯下。

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紅牛的人、其他的教徒、受傷的泰臣、倒在地上的芬妮和混水摸魚的凌渡宇和金統,一顆心都跳到口腔處,緊張靜待謎底的揭曉。

  光神究竟是怎樣的?

  每一個人都想知道。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整個人堂,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一道電光,劃破漆黑,使人眼目幾乎不能睜,詭異美麗。

  紅牛慘叫起來,令人不忍卒聽。

漆黑裡,那道電光纏捲著紅牛,把他拋往大殿的半空。

吱吱聲起,電光繞著紅牛的身體疾走,不一會紅牛變成一具閃發著白光的人體,再由白轉黑,消失不見。

由於影像太強烈,紅牛體形殘留在備人腦海中的餘像,仍然纏繞不去,所以當閃電消去時,似乎仍見到紅牛發光的身子在空中慘叫掙扎。

柔和的燈光再次亮起,紅牛不留半點痕跡。

  眾人口瞪口呆。

凌渡宇和金統更是心神驚震,這不是人能對抗的力量。

  擋!擋!紅牛的同黨目睹剛才一幕,心志被奪,有兩人手足發軟,連槍也拿不著,掉到地上去。

馬卜乘機喝道:“還不放下槍。”

紅牛的同黨心膽俱寒,紛紛把槍掉下,馬卜重新控制大局。

泰臣面色蒼白得怕人,芬妮為他包紮傷口,馬卜向神合叫道:“阿達米亞!請代表我們向光神致歉,並請求他指示我們.有什麼辦法作補救。”

另一個高大的黑袍人踏前一步,拉下頭罩,露出一頭白髮,正是泰臣公司的首席科學家謫百威——凌渡宇通過催眠從他身上知道飛船一事的老者。

謫百威道:“阿達米亞!請你告訴光神,深入遙遠的大空,探索無盡無窮的可能性,接觸天外的文化,是人類最大的夢想和祈求,為了這個目標,我拋棄了一切,若是我們真的不能升空,不如你直接殺了我吧!”他的語氣透露出一種深切的感情,使人對他說話的誠意沒有絲毫懷疑。

屏幕亮了起來,在下方阿達米亞把他兩人的說話不加修飾地打出來。

屏幕立即有反應,字行不斷打列出來,道: “七個地球年前,我找上了阿達米亞,再由他組織了你們,進行我們的計劃,當日你們平均的生命能,也是我所說的'阿達米亞指數',在二百點以上,所以我可以帶你們回去,恢復你們的偉大和光榮,但計劃進行期內,你們不斷發生全無意義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爾虞我詐,故此'阿達米亞指數'一直下跌,兩個月前,當你們的'指數 '跌破普通人平均的一百五十度時,我便要求你們給我找來世上最傑出的六個人,讓我進行生命能堅持力的試驗,但後果你們都知道,他們失敗了,失去了生命能,亦失去了人生的意義,結果全自殺了。”

馬卜失去了鎮靜,狂叫起來道:“我們又不是要作你的試驗品,生命能多少有什麼關係?你能否解釋個中奧妙。”

屏幕上光神又作反應,道:“那是沒有法子作解釋的。至少不能通過人類的語言能解說明白,語言代表人類的經驗,超越了人類經驗的事物,語言是沒有意義的。”

凌渡宇沉吟起來,光神這幾句話含意深遠,語言是人類經驗的反映,例如在我們的字彙裡,只有七大類顏色,至調“第八種色”是甚麼?沒有人知道,也沒有言可以去形容,就像甜酸苦辣外,沒有語言去形容“第五種味道”,因為在我們的味覺經驗裡,那第五種味道根本不存在。

所以語言是人類主觀的經驗,也反應出人類的局限。

泰臣在馬卜身後叫道:“剛才你說我們中有人達到五百七十二度,那是誰?是否阿達米亞?他可以升空嗎?”他面上有種絕望的神色,像位千萬富豪,剎那間傾家蕩產,變作一無所有。

凌渡宇和金統對望一眼,準備應變,泰臣等人在極度失望裡,反應殊難預料。

屏幕上光神說道:“阿達米亞的生命能源本高達三百二十度,這是我找上了他的原因,可惜這數年來沉醉於人類所謂男女之情,生命能一直下降,遠不如前,所以我所指達五百七十二度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你們中的另一位,以你們人類的名字來說,他叫凌渡宇。”

泰臣和馬卜失聲叫道:“甚麼?”

凌波宇向金統打個眼色,站起身來道:“對不起!諸位,估不到本人的生命能、甚麼阿達米亞指數,要遠遠高於各位之上。”一把扯去了頭罩。

  泰臣等不能置信地望著他。

芬妮發出了一聲尖叫,道:“捉著他!”她想到現實的問題,他們已失去了光神帶來的希望,假設讓凌渡宇逃走了,他們會連這世界的虛榮和財富也失去。

  馬卜狂叫一聲,向凌渡宇撲去。

  其他黑袍人瘋狂進擊。

凌渡宇一聲長笑,手中的**連珠放射,光神教徒紛紛倒地。

馬卜連受打擊,精神進入歇斯底里的地步,從懷中抽出手槍,向凌渡宇瞄準。

光神說得沒有錯,這班人爾虞我詐,事實上每人都帶有武器來集會,你說這算甚麼?

馬卜正要開槍,一把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道:“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馬卜剛認出身側的黑袍人是金統時,他的小腹已受了金統一下膝撞,後腦同時給硬物重擊,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金統手中的**逢人便射,不一刻,能站立的只剩下他們兩人,黑袍人倒滿一地。

凌渡宇和金統自然地轉身望向神合,阿達米亞在裡面寂然無聲,屏幕上一片空白。

  金統怪叫一聲,向著神合衝去。

凌渡宇大驚失色,剛叫出“小心。”金統已衝至神合前六七尺的地方。

  奇異的事發生了。

金統驀地全身一震,整個人彈了回來,像是碰上一道無形的力牆。

  金統在地上翻滾。

  凌渡宇一把抱著他。

金統跳了起來,把背後的全自動機槍轉了過來,向著神合,瘋狂掃射起來,口中大叫道:“讓我殺死你這外星怪物。”

光神殿中充斥著“軋!軋!”的機槍聲,子彈一撞上力牆立時爆炸,密集的火力,造成一幅光雨,煞是好看。

  機槍聲停下,槍彈已盡。金統一下子打完了千多發子彈。金統暴跳如雷,從腰間掏出兩個烈性手榴彈。凌渡宇飛身向金統撲去,一邊叫道:“不要!”金統剛舉起手扔出,凌渡宇已撲至把他撞倒,金統失去了準頭,手榴彈擲向右邊的牆壁。 “轟隆!轟隆!”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使整個光神殿充滿了火屑、碎石和煙塵。

  碎石打得兩人渾身疼痛。這是最強力的榴彈,只一枚足可以把任何屋宇炸毀,何況是兩枚。

  煙屑逐漸消去。

兩人一齊從地上抬起頭來,入目的情景。令他們目瞪口呆。

他們看見了一直搜尋不獲的宇宙飛船。

爆炸處的牆壁整幅粉碎,露出黑黝黝的鋼鐵質,那是飛船的船身。

這確是了不起的構想,把整艘飛船放在五十六層高大廈內的正中。

滴百威說得不錯,光神的確是住在飛船的神合內。

  就在他們的面前。

金統顯然對光神有種深切的痛恨,跳了起來,大叫道! “光神!你給我滾出來,看看你比我們能優勝多少?”

凌渡宇恍然,金統是為人類的尊嚴、人類的無奈和自卑,向光神挑戰,所以失去了應有的冷靜。

凌渡宇跟在金統背後,兩人戰戰兢兢向神合走去,身後躺滿一地的光神教徒,

沒有人可以想像光神的下一步行動,因為它根本不是人類。它為甚麼要找上列但?為甚麼要幫助人類建造飛船?為甚麼要恢復人類的高貴和偉大?為甚麼要找六個名人來試驗?為甚麼要擄走卓楚媛等人?為甚麼放過凌渡宇?

  沒有人知道?

就像實驗室的白老鼠,不知道自己在幹甚麼一樣:。

凌渡宇和金統安然穿過力牆,來到神合的前面三尺處。

兩人面面相覷,一點不明白光神為甚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金統狂叫一聲,一抓向門把拉去,左手掏出僅餘的一枚手榴彈,決定一見光神這怪物,立時投彈,好為世除害。

凌渡宇大感不妥,偏又不知問題所在,所以沒有製止金統,兼且金統行動敏捷,他要阻止也趕不及。

  四周光亮起來。

電光劃過空間,直擊在金統握緊手上的榴彈,金統驚呼一聲,整個人打著轉遠跌開去,身上滿佈遊走不定的電光。

凌渡宇也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流,令人不能呼吸、一股無可抵擋的大力,把他拖得踉蹌倒退,一連退了十多步,終於咕咚一聲坐倒地上。

  一切回復平靜。

  光神殿內一點聲息也沒有。

凌渡宇望向金統,後者仰跌地上,胸口不斷起伏,只是昏倒了。

寂靜的光神殿內只有凌渡宇孤單一人,面對著光神棲身的神秘大神合。

凌渡宇下了一個決定,毅然站起身來。

他緩緩把腰上綁著的子彈帶、**、榴彈、煙霧彈除了下來,讓它們滑到地上,又將背上的全自動機槍解開。 “當”一聲,機槍被他拋撞往地面,滑行了十多尺,才停了下來。

  凌渡宇完全解除了武裝。

  他大步向神合走去。

全無異樣,直到他來到神合緊閉的門前,光神仍沒有任何反擊。

凌渡宇深吸了一口氣,像平常般把門把扭下,打開,另一隻手把掩遮的布幕拉起一半。

  他終於看到內中的情景。

神合內像個小房間,放了一套殘舊的電腦,阿達米亞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望著顯像器的屏幕。

  光神在那裡?

光神殿中的大屏幕,便是反映神合內。顯像器上的對答。阿達米亞鍵入間題,光神則在屏幕上回答。

  這就是人與神的對話。

屏幕上閃動著一行字,道:“你明白了。”

  凌渡宇不自覺地點頭,是的!我終於明白了,光神是不會傷害任何人的,但卻會反擊任何敵意的進攻,當凌渡宇拋開了一切的武器後,光神便讓他進入神合內。

凌渡宇沉聲向阿達米亞道:“列但先生!這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阿達米亞緩緩轉過頭來,眼中有種深沉的失望,像一個人完全失去了生存的意志,他深深地望了凌渡宇一眼。低頭輕問道:“她怎麼了?”

凌渡宇知道他在問芬妮,道:“她只是中了麻醉彈,沒有事的。”

阿達米亞抬起頭來,眼中現出回憶的神情,道:“七年前,那時我是一個被譽為最有前途和出色的電腦專家……”垂下頭,嘆了一口氣,續道:“一個雷電交加的晚上。我在房中的電腦前工作,四周忽地漆黑一片,閃電劃過房內的空間,片刻後一切回復正常,但我的電腦內,已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凌渡宇指著神合的電腦,道:“是這部嗎?”

阿達米亞點頭道:“是的,他通過屏幕顯示的第一句說話,就是'你是阿達米亞,我是你的僕人,讓我們結合起來,回复昔日的偉大!'”

凌渡宇道:“這就是你名字'阿達米亞'的來源嗎?”

阿達米亞頹喪地道: “是的!不過一切也沒有了,光神說得對,這些年來我自已從沒有任何努力,只是坐享和企盼光神帶來的成果。”

凌渡宇道:“為什麼你要弄個光神教出來,跟著又銷聲匿跡!”

阿達米亞道:“這是光神的指示,它說要精選一班人。建造宇宙飛船,帶我們到一個叫'宇宙的傾斜'的地方。”

凌渡宇皺眉道:“宇宙的傾斜?”

若光神說要把他們帶至仙女座星雲,或是天狼星旁的一粒行星,他也絕不會奇怪,但是“宇宙的傾斜”,卻令他完全摸不著頭腦。阿達米亞續道:“我們遇上泰臣和馬卜,他們目睹了光神驚人的能力:它可以治療任何絕症,讓我們看到任何奇景……”

凌渡宇道:“通過那屏光幕嗎?”

阿達米亞聲音忽地急促起來,道:“我要快些說了,總之,我們聯合起來,共同奮鬥,為了飛往'宇宙的傾斜',我們立誓拋棄人間的醜惡,為理想而奮鬥,在光神的指示下,我們終於建成了飛船,只是尚欠發動的燃料……豈知……” 呼吸沉重。

  凌渡宇訝道:“你怎麼樣了?”

阿達米亞的面白得怕人,兩眼射出熾熱的光芒,望向神合的頂部,似乎想透視屋頂上那無限的夜空。

阿達米亞喃喃道:“我要去!我要去……”聲音逐漸微弱,眼神轉黯,鮮血從嘴角流下來,一側身,蓬一聲倒在神合內。

顯像器上依然閃著“你明白了。”幾個字,有種說不出的諷刺。

凌渡宇有種深沉的悲哀,阿達米亞或是列但,已服毒死了,他完全可以理解他自殺的理由。

遠征太空,是整個人類文明的最高夢想,在這事垂手可得之時,忽然失去,那打擊不是阿達米亞所能受得起的。

凌渡宇心中感到一股憤怒兒在電腦前,鍵入道:“光神!光神!是否你欺騙了他們。”

顯像幕中,一行字打了出來,道:“阿達米亞,你已沉淪了以千億計的年月,現在應該是醒來的時刻了。”光神以他一貫的方式反應。

凌渡宇道:“你說的話,我並不能明白,但你為什麼叫我作'阿達米亞',他不是自殺身亡了嗎?”他開始通過鍵盤、通過電腦和光神直接對話。

光神道:“你們每一個人,也是阿達米亞,套用你們人類的意思,那是一種偉大生物的名字。”

凌渡宇迷惑萬分,連忙鍵入道:“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圖。”

光神道:“人類的生命太短暫,感知的範圍只緣於一時一地,自然沒有方法明白宇宙的再生和毀滅、阿達米亞的興起和沈淪。”

凌渡宇不住搖頭,完全迷惑了,但他直覺感到光神對他一點惡意也沒有,反而他對光神有種說不出的親切和倚賴,他一直和光神站在對立的位置,不明白為甚麼有這奇怪的感覺。

凌渡宇道:“你將楚媛他們怎樣了?”

光神道:“他們都是優質的人類,很好,不用擔心!我原本想他們帶到宇宙的傾斜處,但我計算他們的生命能將不勝負荷,所以取消了這個意念,現在我只要求你一個人跟我去。”

凌渡宇呆了一呆,道:“甚麼?”

光神道:“這樣要你下決定,是絕對不公平的,我先給你說出來龍去脈,讓你有一個明白,然後你再作決定。以下我說出的事情,由於是遠遠超出人類的經驗,所以我將以高度簡化的意念,配合人類流行的觀念,加以解說,希望你能有這種理解。”

凌渡宇點頭表示明白,這便像人類去訓練一隻狗,無論他怎樣解說,狗也只能以它的方式去明白,所以與其向其大說哲理,反不如幾個手勢那樣奏效。

光神正是要用簡單的手勢來使他明白。

光神道:“宇宙是會不斷毀滅和再生的。你們所說的爆炸理論更有些微酷似。原因當然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

凌渡宇點頭表示明白,大爆炸理論是解釋宇宙中星體誕生的一種理論,說所有天體來自一個宇宙級的物質大爆炸,把物質送往宇宙的角落,所以我們目下觀察到的星都是向外方遠去,所以科學家又稱我們處身的宇宙為“擴張的宇宙”。

有些科學家更大膽推論,當物質擴至某一極限時,向心的力量會大過離心的力量,物質會走回頭路,至積聚成一點,又再產生另一個大爆炸,生出另一代的宇宙。

  一張一縮,猶如宇宙的呼吸。

  人的呼吸只須數秒。宇宙的呼吸卻是以億計的悠久年月。

光神續道:“阿達米亞是宇宙中最靈智的生物,在一次宇宙的毀滅前,他們想到一個方法,渡過難關,跨進新一代宇宙去。這是從未有任何生物能達到的夢想,宇宙毀滅時,任何最強橫最長久的生命也會煙消雲散。”

“方法非常簡單,就是創造一種'工具',或者是你們習慣說的'機器',一種不會被任何力量毀滅的'能量',當宇宙的末日來臨前,和這'能量'結合在一起,渡過大難。”

凌波宇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如何偉大的構想,比起人類的無能為力,連地球上的地震天災也應付不了,人類真是可憐得好笑。

光神道:“於是,阿達米亞用它的方式,經過以地球年來說二千億個歲月,那個'機器'終於大功告成。但最不幸的事這時發生了,基於某一種原因,宇宙的毀滅提早來臨。”

凌渡宇訝道:“機器已製成了,還怕甚麼?”

光神道:“機器雖然製成,還需要以億計的年月,讓阿達米亞和機器合成一體,阿達米亞才能真正的不死不滅。時間已不容許它這樣做了。”

“阿達米亞於是攜帶了它的'機器',來到了'宇宙傾斜 '的地方,在那裡,毀滅的力量中包含了再生的力量。”

凌渡宇愕然不解,但他知道光神正在以一些人類可以明白的意念,來解說人類不能明白的東西,便像向人解說紅橙黃綠青藍紫外第八種顏色究竟是甚麼“色” 。

光神續道:“用你們的說話,阿達米亞和它的'機器'' 攜手,在那處,等待宇宙的毀滅,大災難終於來臨,整個宇宙化成灰盡,阿達米亞和它的機器,也化成'塵土',激射往宇宙的四面八方。

凌渡宇大奇道:“這豈非荒謬極點,你剛才又說那機器是種不死不滅的能量體,為何又和阿達米亞一齊灰飛煙滅?”

光神並不理他,續道:“宇宙毀滅後,開始再生的過程。 '阿達米亞的機器'重新在宇宙的核心處結合和成形,它只有一個使命,就是尋找'阿達米亞'的種子碎片,和它結合在一起,應付第二個將要到來的毀滅。”

凌渡宇有點明白了,不由大口地呼吸起來。

光神道:“機器於是在廣闊無涯的宇宙進行搜索,經過了無千無萬的年代,終於在七年前,發現地球上有阿達米亞生命種子衍化出的生命形式,那就是你們人類,阿達米亞的估計沒有錯,宇宙的傾斜中含有再生的力量,所以它雖然被毀滅了,卻變成了種子。唯一的問題,就是阿達米亞和機器一齊在宇宙的傾斜處,宇宙的大災難來臨時,阿達米亞化成的種子,也含有機器的成分,這也是人類最大的敗筆。”

凌渡宇目瞪口呆,事實上他從沒有想過這問題,但細心一想,人類真是像一副機器,其實整個機器文明,人類都在模仿他自己,電腦是最具代表性的例子。

光神道:“你明白了,我便是那機器,你現在遇到的,只是由真的機器所發出的一組訊息,因為我的能量太龐大。降到地球上,會把你們的太陽系徹底毀滅,所以只能派出一組訊息,通過閃電來獲取活動的能量。”

凌渡宇幾乎是呻吟出來道:“我的天!你只是一副機器。”事實上,他現在的而且確對著一副機器“說話”。

光神道:“是的!不過我和你們地球的機器不同,是會發夢的。”

凌渡宇兩眼一翻,呻吟道:“好了!現在我明白了,你要怎樣?”

光神道:“我想邀請你乘坐這艘太空船,抵達我本體存身的星際空間,以我龐大的能量,千百倍地增強你的生命能,然後,完成我們合體的美夢,達至永生不死的境地。”

凌渡宇叫道:“為什麼你不強擄我往天外,以你的力量,應是毫無困難的。”

光神道:“不可以,你一定要保持積極樂觀,生命能才可以保持強大,假設迫你的話,生命能減退,旅程中你會抵受不了而死去,當日我想把你和文西兩人一同擄來,但發覺你的生命能,竟能抵抗我的力量,若我硬要把你'攝'來,你將會死去,這也是我放過你的原因,那天我引發了你的生命能,使你經驗到深心中最渴求的事物,你仍能藉助意志,逃了出去,所以我才特意借空間的轉移,放你逃走。”

凌渡宇道:“假設我不答應隨你走,你會怎麼做?”

光神道:“和阿達米亞結合,是我唯一存在的目的和理由,我會回到我本體的棲息的空間,一面靜待回來的時刻,另一方面繼續搜尋其他的種子。”

凌渡宇心中一嘆,這是副忠心的機器,在宇宙中靜待主人的再生和復活,便像主人死後,每天仍到碼頭等候主人下班乘船回來,悲壯動人。

  光神期待地望著他。

凌渡宇閉上雙目,好一會才睜開道:“那六個人為甚麼要自殺?”

光神道:“我引發了他們的生命能,使他們看到阿達米亞的偉大本質和人類文明的失誤,當重新回复人類的形式時,他們都受不了那轉變,自殺死了。這是我不能預計的奇怪行為,就像泰臣紅牛等人的爭權奪利,都不是我所認識的。”

凌渡宇記起那天,看到那形像後,覺得美麗的芬妮也是醜陋不堪、不忍卒睹,當下對光神說的多了幾分明白。

光神催促道:“我等待你的決定。”

凌渡宇毅然道:“不!我不能隨你去!”

顯像器忽地變成空白,四周陷入絕對的黑暗裡,一道電光劃過漆黑的夜空。

  那是最後一次見到光神。

燈光復明,凌渡宇呆坐在神合內,列但的屍體側倒地上,顯像器的屏幕閃動著一幅地圖,指示通往囚禁卓楚媛等人的通道。凌渡宇收攝心神,退出神合外。

金統從地上掙紮起來,道:“甚麼了!你的面色那麼蒼白。”

凌渡宇曬道:“你的面色難道很好嗎?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你的好朋友。”

金統踉蹌地跟在他背後,道:“到那裡去?”

凌渡宇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上方,喃喃道:“到那裡去?”

-------------------------------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0-5-21 14: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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