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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系列五後半部 謎海歸巢"與"陰山古樓-引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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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尾聲
  之後的經歷泛善可陳。
  我們喘著氣,互相看著,感覺剛才一切都好像在做夢。胖子臉色慘白就讓我們快走,一刻
也不敢停下來。之後的過程我基本上是非常恍惚的,特別是到了最後。我只能大概地記敘一下
經過。
  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一路回到了出來地水道口,選了一個方向就順著石壁開始尋找另
外的出口。在六小時後進入一個水道口,忍著飢餓,三個人乾脆悶頭走,什麼也不說,免得消
耗體力。
  「不吃東西靠脂肪能支持一到兩周,難受的只有前幾天,」胖子說:「我經歷過這種時候
,忍忍就好了。」
  我一開始還懷疑我們能否活著出去,同時我也忽然明白了,三叔這一次進來,為什麼要稱
為「不歸路」,因為路程實在太長了,一個人背負的食物完全無法滿足整個來回,他已經預見
到了回程的艱苦卓絕。
  在渠道中空腹行軍,胖子的計劃是一天內走出去,但是往上走比往下走要累得多,餓了兩
天後,我們實在無法忍受了,開始琢磨辦法。這裡能吃得東西非常有限,有乾枯的乾糧,以及
很多縫隙裡的蟲子,探險手冊上說,在野外沒有食物又摸不准什麼能吃得時候,吃蟲子是最保
險的。我們開始嘗試著抓一些來吃,不過這裡的蟲子也非常的少,並且都很細小,當瓜子還差
不多。
  悶油瓶一直恍恍忽忽的,後來好了一些,但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我們和他說了好幾遍事
情的經過他都無法理解,好在不用在攙扶他,他可是自己跟我們走。
  靠著蟲子又撐了三天,我們終於看到了活的樹根出現在井道壁上,胖子判斷這裡應該試離
地面很近了,我們在四處徘徊,終於找到了幾個向上的豎井口。胖子爬了上去,發現這是我們
當時進入雨林時路過的那篇塔林。
  這裡的孔洞很小,我們沒法鑽進去,於是胖子用子彈砸出一個小孔,做了一個定向爆破,
把幾個孔之間的石頭炸裂,我們才勉強擠進去。
  地面上已經面目全非,所有沼澤的水位全部都降道了最低點,露出了瘀泥和猙獰的樹根系
,此時烈陽高照,所有的毒蛇都在地下,應該時最安全的時候。
  雨林裡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景色,很容易讓人產生美輪美奐的錯覺,以為這裡時人間仙
境,但是我們深知這片刻安寧絕對是一種假象。越是安寧,越是不能休息。
  我們算了一下時間,在天黑前絕對出不了峽谷,最多能進入道峽谷的中端,如果遇到任何
的阻擊,我們三個筋疲力盡的人肯定會減員。
  我們三個都是經歷千辛萬苦活下來的,我四周不希望這種關頭再有人犧牲,但事道如今,
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盡全力了。好在峽谷中雞冠蛇並不多,而且我們可以塗上瘀泥。
這一路,可以說是完全看命了。
  接下來是長途跋涉,期間的過程沒有必要再贅述了,我也實在不願意提起,在瘀泥中摸爬
滾打,我們都帶傷,草碑子爬滿了身上也沒有時間處理,入夜之後更是緊張,一有聲音就立即
加快腳步。
  我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迅速穿過了峽谷,回到了戈壁,果然看道了在外面等候的定主卓
瑪他們。那完全是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胖子一出峽谷,就幾乎昏了過去,而定主卓瑪他們看
到我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峽谷外,我們休整了三天,所有人都渾渾噩噩,筋疲力盡。這三天我什麼都沒有想,什
麼苦惱都沒,但是感覺只有睡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拉圾。而且我頭一次真正感到了
釋然,似乎那些謎,還未解開的一切,都和我沒有了關係。
  悶油瓶仍沒有起色,要麼縮在帳篷中發呆,要麼就是靠著岩石看天。我們都嘆氣,但是毫
無辦法,誰也沒有想到,他追尋到最後,竟然是這樣一種結果。
  潘子卻意外被扎西救了回來,躺在另一個帳篷裡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沒敢跟他說三叔的
事情。扎西說文錦交代過他們一些事,他們知道怎麼防蛇,之前信號煙出來的時候,他們也進
入營地搜索,在叢林那兒發現了營地,在那裡發現了潘子。
  我算了一下時間,應該就是我們去抓文錦的後一天,想想只要能熬過那一天晚上,就能碰
到扎西,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惜,那一晚變數太大了。
  又休整了兩天,扎西就告訴我們應該出發了,按照他的記憶,我們現在處在一個魔鬼城環
的中間,魔鬼城設置了蹊蹺的機關,我們必須有精確的導航,走出去之後,東西兩邊可能都會
有公路,我們只要到了公路,就可以求救。此刻,我也想知道三叔和黑眼鏡的下落,可是卻已
經沒了力氣。扎西說,他們可能從另外的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沒有出來,但是我們已經什
麼都做不了了。
  沒有車只能步行,我們最缺的是勞力,因為當時的水是三叔大隊人馬搬過來的,他們出發
之後剩下了好多,我們沒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的時間礦日持久,我們能帶的水堅持不
到找到公路的時候。
  胖子就道:「把食物減半,丟棄帳篷,多出來的空間全部用來帶水,少吃點沒事,沒水堅
持不了幾天。」
  於是照辦,揹著大量的水出發,橫渡戈壁,這過程初期免不了艱苦,但是和雨林行軍已經
屬於兩個檔次了,四天後,我們走出了魔鬼城。又走了一個星期,終於到達了公路。攔到了一
輛SUV的驢友,用軍車上的電話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聯繫,大概三十個小時後,阿寧公司的車
隊趕到,將我們救起。
  所有人都癱倒了,有些人喜極而泣,這是怎樣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在回程
的路上,胖子靠在車上,忽然唱起來歌:「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何處傳來駝鈴聲,
聲聲入心砍。」
  破落一樣的嗓音倒好聽了起來,我忽然覺得一陣感慨與悲涼,一剎那,我淚如泉俑,視線
模糊,過往的一切恍如夢幻搬從我眼前閃過,彷彿聽到了那些個永遠失去的聲音,在蒼茫的戈
壁上迴盪不止。
  回到格爾木後,我權衡了再三,寫了一封EMAIL給我的二叔,將事情的前前後後全部都交
代了一遍。半個小時後,二叔就打電話過來了,對我說他知道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對任何人
說珞,叫我也不要管了,他會處理,叫我立即回杭州。
  自然不能立即回去,胖子和悶油瓶還有潘子都必須在醫院待一段時間。
  胖子是疲勞過度,掛了幾瓶營養液就緩了過來。潘子命大,我將三叔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邊
,他捶胸頓足,我自己筋疲力盡,也無法去和他說什麼,他沒完全康復就回長沙,說要等三叔
的消息。我讓他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最嚴重的視悶油瓶,住院之後他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我們發現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過
渡的刺激讓他的思維非常混亂,醫生說要讓他靜養。
  本來他能記起來的不多,現在連我是誰他都不認識了,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崩潰,看著他的
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是最後一個回到家的人,洗了一個熱水澡,就百無聊賴得看積下來的信,突然發現其中
有一封信竟然是三叔寄過來得。
  我心中一動,看了看日期,發現沒有郵戳,立即展開,發現這是一封長信。
大侄子:
  你看到這封信得時候,我也許蹤跡全無,也許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你此時是否已經知道了
真相,但是我知道怎麼樣也欠你一個交代。現在我即將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是我得宿命,我
無法逃避。我感覺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了,我為了這件事已經選擇毀掉自己得事業,如果這一
次我沒有找到答案,那麼我寧可選擇死亡。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寫在下面,你可以慢慢看。你大概一直非常奇怪,我為什麼一次又一
次地騙你,你看完後就明白了,那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騙局。
  非常抱歉,但是不管你怎麼看我,你永遠都是我的大侄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三叔我做
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保護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也沒有想過對你們吳家有任何不利。
  也許我其實已經是吳三省了,又或者,這個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來了。
  同樣抱歉,在這封信裡我沒有辦法說明所有細節,我想說在這件事情上,所有發生得事,
都有必然的原因。而我,其實只是一個事故。當時得陰錯陽差導致這一切得發生,等我深陷其
中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在西沙的事情,其實隱藏著一個更大得秘密,文錦他們得背
景也遠沒有那麼簡單。我在調查他們得時候,發現他們其中幾個人完全沒有背景,不知道從何
而來,也不知道以前他們是幹什麼的。
  再深入調查下去你就會發現,這支考察隊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深不可測,
所以之後如果你仍舊被捲入在這件事當中,一定要你看看我的下場,就會知道追尋這個秘密,
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更希望這件事情,到了這裡就結束了。你知道真相之後,你的生活可以繼續下去,不要
再陷入其中了。我知道你回想整個事情得經過,還是會發現大量得謎題,但是那些已經合你無
關了。
  最後,作為臨別得最後一句話,你要記好,那是你爺爺溜下來得話語:
  比鬼神更可怕得東西,是是人心。
  你的三叔 於敦煌
  下面是很長的一段事情經過的描述,和文錦說的幾乎相同。我默默地看了下去,看完之後
,我的眼淚就無法抑制地流下來了。


  (《謎海歸巢》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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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3:43 |只看該作者
《陰山古樓-引子》
第一章 盜墓筆記
  八月的杭州氣候宜人,雖然近幾年來,夏天的溫度越來越高,但是在西湖邊上,你還是能
感到當年「水光瀲灩晴方好」的意境。
  我靠在鋪子的躺椅上,翻閱這幾個月來我整理的東西。從格爾木回來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我似乎一直沒有緩過來,最後發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沒有想像到事情會以這
麼一個事態收場。
  這三個月,我始終無法走出當時的夢魘,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無數經歷的畫面。
  可是,我真的能擺脫了嗎?我真的很懷疑,我心中的鬱結,並沒有隨著那些秘密的解開而
少任何一點。
  別人拚命想掩蓋的,必然是你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追尋別人的秘密必然要承擔知道秘密
的受過。
  這是我最後領悟出來的話,可是,就連悶油瓶都無法逃脫那種宿命,我又能如何呢?又有
多少人,可以把滿腔的疑問在心裡放上一輩子呢?
  回來之後,我將這一年來的所有的事情,全部寫了下來,從我爺爺的筆記開始,一直到現
在,一件一件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終究會有忘記的那一天,猶如三叔的面具,戴的太久,
就摘不下來了。時間總是能改變一些東西,我現在只希望這一天能來的更早一些。
  在整件事情中,還有很多我不瞭解的部分,比如說,我真正的三叔在哪裡?悶油瓶的真正
身份,消失的文錦到底去了哪裡?終極到底是什麼?那地下的巨大遺跡到底是誰修建的?文錦
那批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們到底在進行著怎樣的計劃?
  這些東西仍舊是一個一個的謎團,本來最讓我上心的是後者,不過放到現在看來,這些問
題也並不怎麼重要了。
  悶油瓶回來之後,我們將他送去了北京大學第一醫院,做了全身的檢查。他的身體基本上
沒有問題,就是神智還不是很清醒,我們將他留在醫院裡,找了專人照顧。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我問過長沙的一些人,想瞭解悶油瓶的一些背景,讓他們去幫我打聽,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任
何一個人回復我。
  胖子說他有辦法,也許有回音,看樣子,要瞭解悶油瓶背後的事情,遠比我想的要難,現
在也只有寄希望於他能夠早日好轉,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給我們。如果不能,那只能是由我們
養他一輩子,對於他來說,也許倒不是一件壞事。
  很少有人能有忘掉一切的機會,而幸運的忘掉的人,卻又不顧一切地想記起來,這種輪迴
簡直是一個任性的悖論。私底下說珞來,我倒真不怕他永遠記不起來,反而怕他記起了什麼,
卻又不清楚。
  潘子被送到醫院,他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蹟,我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其實受傷並不重,
很快就康復了。
  長沙那邊現在一片混亂,潘子告訴我,之前老夥計還在的時候,三爺就算不在,那邊的局
面也好控制,但是現在不行了,樹倒猢猻散,到處是風言風語,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在三叔
的產業被陳皮阿四鬥得縮了不少,否則還要難處理,他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實在不行,那也只
能拆伙,他這些年攢的錢早已經不愁吃不愁穿,現在也許是該退休的時候。
  我告訴他讓他快點找個姑娘成個家,三叔的產業也就別操心了,三叔年紀也大了,他又無
兒無女,這事遲早會發生,積垢已久,靠我們是沒法力挽狂瀾的。
  潘子沒什麼反應,三叔生死未卜,我想他永遠也不會安心,可能還會一直的找下去,我只
有祝他好運。
  胖子分手的時候回了北京,他是最沒感覺的人,回去照常開張做生意,按照潘子的說法,
這人的城府非但不淺,而且還很深,不過我是實在看不出來他深在哪裡。胖子臨走說了一句套
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說的挺有感覺,若不是這麼多時間相處下來,又出生入死
的人,很難體會到這種套話裡的意思有多麼婉轉淒涼。
  扎西在格爾木就和我們道別了,如果不是他,我們肯定走不出塔里木,所以當時我們想籌
點錢給他,扎西說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是一次業,能把我們活生生地帶出來,已經是菩薩保佑
,他不能再要我們的錢,後來我把我的手錶送給了他,留個紀念。
  阿寧死了,裘德考的公司我暫時沒了聯繫,發了幾個E–mail給熟人,都被退了信,也不知
道他們是否還要繼續下去。無論如何,這一次的失敗,那老鬼也應該死心了,如果還執著下去
,那也只能自求多福。
  塵歸塵,土歸土,所有人的生活好像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那時我剛回到杭州,繼續過
我朝九晚五的小康生活,坐到那籐椅上,打一個小盹,一覺醒來,百無聊賴地翻開我爺爺的筆
記,忽然就感覺時光倒流,恍如隔世。
  莊周夢蝶,醒後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化人之夢的蝴蝶,還是在做化蝶之夢的凡人,以前我聽
著玄乎,現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感觸。只覺得這一年來的一切,好比夢幻,一閃而過,又
感覺自己還在蛇沼之中,眼前的悠然,可能是自己臨死前的臆想。
  不管事那個,我都想欣然接受了。有的時候,一件事情結束比得到這件事情的結果更加讓
人期待。
  然而在我心底的最深處,我十分明白,這件事說結束還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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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3: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討論
  兩個星期後,悶油瓶出院,我去北京和他們碰頭,順便商量之後的事情。
  回來之後我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處理三叔留下的爛攤子。我這一年來的事情,雖然轟
轟烈烈,卻都是在暗中進行,家裡人完全不知道我這邊發生的巨變,三叔如今是真正的下落不
明,可能永遠不會出現,這邊的事情如何解釋是一回事。
  另一面就是悶油瓶,如今他真的變成了拖油瓶,隨著他意識的恢復,我必須面臨如何和他
重新認識的問題。
  他沒有親人,在這世上乾乾淨淨,也不知道老窩在哪裡,問了不少人,什麼消息也沒有,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幾乎和這個世界沒有一點聯繫。他的隨身行李全部丟在盆地裡,沒錢沒任
何證件,這時候放任他不管,恐怕他只有去路邊當流浪漢。
  胖子混得相當不錯,在琉璃廠也開了堂口。我們在他的新店裡碰頭,幾個月不見,悶油瓶
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氣色,除了眉宇間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其他倒是給我熟悉的感覺,這讓我多
少有點心寬。見到他的時候,他靠在窗口,也沒有看我,眼神如鏡,淡得比以前更甚,好比心
思已經根本不存在於人世之間。
  我先說了點客套話,他毫無反應,就問胖子他的情況如何,醫生是怎麼說的。
  胖子搖頭:「不就是那樣,據說是回憶起一些片段來,醫生說是受了強烈的刺激,得精神
刺激才有可能好轉,不然每天燉豬腦都沒用。」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在那隕石之內,在最後時刻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你有什麼打算沒?」說了點無聊的,胖子就問我,「我這兒就四十多個平方,可實在侷
促,你要讓他住在這裡,我連相好都不敢找,別人一看我藏著個小白臉,還以為你胖爺我是兔
兒爺。」
  「你這人真沒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過咱的命,你擔心這不靠譜的幹啥?」我沒好氣
道。
  「他又不住你那兒你當然站著說話不喊疼,你要我出錢給小哥找個房子,那咱是一句話,
他要住四合院我都給他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這和救命不救命沒關係。」胖子道:「你看
要不這樣,我掏錢租房子,你掏錢找保姆,咱們把他安頓在這附近,給他好吃好喝,沒事週末
過去探望一下。」
  「你這他娘的整得好像金烏藏嬌一樣。」我道,「他又不是傻子,你得問問他自己的想法
。」
  於是胖子便看向悶油瓶:「小哥,你自己說怎麼著吧,今後有什麼打算?」
  悶油瓶閉了閉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處去走走。」
  我道:「走走?到哪兒去走走,有目的地嗎?」
  他淡然道:「不知道,到你們說的那些地方,長沙、杭州、山東,看看能不能記起什麼東
西來。」
  我心裡咯登了一聲,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他想記起點什麼東西來,現在他腦海裡基
本是一片空白,他的過去是一個巨大的謎題,但是謎題越大,對人的折磨就越小。然而如果他
在遊歷過程中,記憶開始復甦,在他腦海裡浮現出的情感片段對於空虛的人來說是誘惑力極大
的,一點點的提示都會變成各種各樣的線頭,讓他痛苦不堪。
  我理解,對於失去記憶的人來說,人生的所有目的,應該是找回自己的過去。這一點無論
如何也無法迴避,但是我實在不想他再走上那條老路。
  胖子看我臉色有變,知道我心裡有個疙瘩,拍了拍我,提醒我道:「順其自然,咱們不是
說好的嗎,你想把他硬按在這裡也不現實。」
  我嘆了口氣,如果這樣,只有實行第二個方案了,就是和他一起琢磨這些事情,看著他,
我們到底是過來人,很多東西可以避免他走極端。
  他的想法我也想過,我曾經有計劃帶他到長沙,讓其他人看看,不過現在長沙形勢混亂,
我都不知道去找誰好。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問胖子道:「你上次不是說你有辦法能知道
這小哥的背景,怎麼後來就沒消息了?」
  「別提了,這事兒說珞來就噁心。」胖子道:「你胖爺我當時計劃是找那些夾喇嘛的人問
問,他們當中間人的消息廣,這小哥竟然能被你三叔聯繫到,肯定曾留一些信息在夾喇嘛的地
方,咱們可以通過這個下手。」
  我一聽心說這是好辦法啊,怎麼就噁心了?胖子繼續道:「沒想到這些人個個都搖頭,說
什麼不能講。你說這批人平日裡幹的就是拉皮條的勾當,這時候給我充什麼聖人君子。」
  我哦了一聲,是這麼回事,行有行規,這倒不能怪他們。他們這些人可能就指望著這些信
息吃飯,一旦透露出來,恐怕不止混不下去,還有可能被做掉。
  「這些人口硬得不得了,這條路也是死路。」胖子道:「你那邊怎麼樣?」
  我嘆了口氣,說要是我三叔在,也許還能打聽點什麼出來,現在我接觸的人資歷不夠啊,
那些老瓢把子品性古怪,現在都盯著我這邊的狀況呢,我特地去接近他們,還不給他們吃了。
那不是我這種人能幹的事兒。
  「那你就別琢磨了,我看還是按照小哥說的來,咱們給他報個旅行團,準備點錢,讓小哥
自己出去走走,」胖子道:「要不咱乾脆替他徵婚,把他包給一富婆,以小哥的姿色,估計咱
還有得賺,以後就讓他們自己過去,你看如何?」
  這不是扯淡嗎,我心說,搖頭不語,琢磨起胖子剛才的說法,總覺得那是個好辦法,胖子
還沒想到點子上。想著就想到一個人:「不對,你剛才找夾喇嘛的辦法,也許還不是死路。」
  「怎麼說?」
  「那些人不肯說,無非是怕得罪人,又或是不知道,怕說出來露短,但是有一個人,就沒
這個顧慮,也許咱們可以從這個人身上下手。」
  「哪個人?」胖子問。悶油瓶也轉過頭來。
  「去長白山的那次,替我三叔夾喇嘛的,是一個叫楚哥的人,你還記得嗎?」
  「你是說那個光頭?」
  我點頭,楚哥楚光頭,是三叔合作的地下錢莊老闆,被陳皮阿四買通後,被雷子逮了,現
在不知道在哪裡坐牢。他聯繫了悶油瓶和胖子,肯定知道他們的信息,而且他現在身在牢房,
也沒什麼顧慮,只是不知道怎麼找到他,還有怎麼讓他開口,畢竟他說也沒顧慮,但是不說也
沒顧慮。
  胖子一擊掌:「哎呀,還真是。」點頭理解了我的想法,道,「這我倒沒想到,不過,咱
要是去找他,他把我們舉報了怎麼辦?」
  「這種人精明得很,他手裡信息很多,他要是有心吐出來,長沙一片倒,他忍著沒說就是
因為知道不說才對自己有利。」我道,「他現在落難,求人的地方很多,我看套出話來不難。
」說著心裡已經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其他事情不能麻煩潘子,這事倒是不敏感,可以托他去問
問情況。
  這就決定還是幫悶油瓶查吧,我們插手好過他到處亂跑。不過這事情我沒法一個人幹,我
這邊沒事得要命,而且局勢混亂,讓悶油瓶跟著我到處跑肯定不行,他那種人我又制不住,萬
一他突然想起什麼來,突然又溜了,我去哪兒撞牆都不知道,得拖胖子下水。
  和胖子商量一下,胖子也只好同意,他道:「別的不說,最好是能找到小哥住的地方,那
咱們可以省很多力氣。」
  於是就這麼約定,我去托潘子辦事,悶油瓶先和胖子住在一起,有眉目了,我們再一起商
量後面的情況。反正以三個人的關係,這事情怎麼樣也脫不了身,不如當自己的事情秘,算是
還悶油瓶的人情。
  常言道,好言難勸該死鬼,這一拍板,這是非就跟著來了。
  我回杭州後給潘子打了電話,講了來龍去脈,潘子也是講義氣的人,一口答應,他效率很
高,三天後,我就接到他的電話。
  我以為有了眉目,問他情況如何。
  他嘆了口氣,對我道:「麻煩事,找是找到了,我問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他確實知道,
不過他不肯白說,有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道。這是醫療中的事情,我在他這樣的情況也會提條件。
  「他要十萬塊錢,還要你去見他,他要親自和你說。」
  「見我?」我愣了一下,有點意外,心說:錢好說,見我幹什麼?聽著感覺有點不妥當。
  「該不是他想把我引出來,好戴罪立功?」我心寒道,耳朵邊一下聽到了鐵鎖鏈的聲音。
  「我也覺得有可能。」潘子嘖了一聲,「不過,他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他說你看了這
東西,必然會去見他。」
  「是什麼東西?」我好奇道。
  「是一張老照片。」潘子頓了頓,「很老的照片,是我那輩人年輕時候的那種黑白照片。」
  我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第一反應就想到了三叔西沙出海前的合影,那張狗屁的照片,
誤了我多少時間。心裡琢磨,難道楚哥也知道這事的隱情嗎?不過他現在用這件事情來談條件
,未免有些晚了。
  想著問道:「上面拍的是什麼?」
  潘子嗯了半天,道:「我不敢肯定,感覺上,那拍的應該是一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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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第二張老照片
  照片通過E–MAIL發了過來,潘子對此一竅不通,我教了他半天,收到的時候,離我和他
打電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那真是一張很老的照片,發黃,上面有褪色的痕跡,即使如此,我還是能看到照片上的東
西,也理解了為什麼潘子不能肯定,以及「鬼」是什麼意思。
  那張老照片應該是在一間老宅中拍攝的,背景是一面屏風,照片發白得厲害,細節都看不
清楚,卻能夠看到在屏風後面,直直站著一個人影。
  光從屏風後透過來,人影相當的清楚,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人的姿勢,平常人站立,總是會
有一個重心的偏移,但是這個人影幾乎是直立在那裡。而且,整個人肩膀是塌的,一看就不正
常。我第一感覺,這人是吊在半空的。
  屏風後面吊著個死人?
  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想不出這照片哪裡能引起我的興趣。看了這照片就會去找他?沒
有這種感覺。
  再往下看,地板是木頭的,照片左邊邊緣是一個深景,是屏風後的走廊,一半被屏風遮了
,一半能看到,那個地方已經皺了起來,粗看看不清楚,但是仔細看,我就看到走廊一邊有幾
道門。
  一下我就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這種古老陳舊的感覺,加上這樣的房間排列,肯定在哪裡
看見過,而且印象還比較深。
  我拖動鼠標,E–MAIL裡還有照片背面的掃瞄,上面寫著楚哥的手記,顯然是寫給我的。
上面道:一九八四年,格爾木解放軍療養院。
  我倒吸一口冷氣,恍然大悟,啊,這是格爾木的那幢廢棄的療養院裡拍的照片。我腦子裡
一下子閃出了當時的情形,這不知道是幾樓的走廊。
  那療養院是文錦他們為了躲避三叔的追查而選擇的藏身之地。文錦一行人背景詭秘,按照
三叔的說法,他們不知道在進行什麼研究。在這個廢棄的療養院裡,他們拍攝了大量的錄影帶
,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裡面甚至還有個極度像我的人存在,這方面的事情完全是一團亂麻。
  楚哥怎麼會有那地方的照片,難道他也牽涉其中?
  不像,我一想,他和三叔關係非常好,會不會是三叔有什麼東西在他那裡?或者托他辦過
什麼事情––所以他知道一些內幕。
  這確實很有可能,如果他真的知道在那療養院發生過什麼事情,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意外之
喜。不過話說回來,這張照片拍的是什麼呢?
  對於普通人而言,拍照必然會有主觀的目的,要麼就是留影紀念,要麼就是保存資料,不
可能毫無意義地就去拍一張照片。當時,在那個療養院裡,顯然是有了什麼契機,使得有一個
人拍下了這張照片。
  留影紀念我看是不太可能,屏風很普通,那簡陋的走廊處於照片的邊緣,肯定不是為了拍
這些而照的。那麼,這個人要拍的,必然是這屏風後的那個影子。
  這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一方面這個影子讓人毛骨悚然,另一方面,這樣的拍照方式,
確實讓人覺得,這可能是在拍「鬼」,因為這看上去有點像網絡上的鬼照片了。而且我心裡很
清楚,這不可能是個鬼,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這屏風後頭。而拍照的人,基於某種理由,隔著
屏風拍了這張照片。只是我們不在當場,只看到了一個結果,所以覺得匪夷所思。
  那幢療養院實在隱藏了太多東西,他們把自己的一舉一動拍了下來,現在又出現我這樣的
照片,到底他們在裡面幹了些什麼?
  想了想也沒有辦法顧慮這麼多了,看來確實是有必要見一下這個人,於是給潘子打了電話
,說明了我的想法。潘子想了想就答應了,說他來安排,安排妥當後再通知我。
  書說繁簡,很快,我在坪塘監獄就見到了楚哥,過程比我想的要順利。潘子帶我進去,這
是我第一次進監獄,一路過來直冒冷汗,過了幾道鐵門,我在休息室裡看到了他。
  這傢伙明顯瘦了一圈,光頭都不亮了,看上去老了好幾歲,皺著眉頭瑟瑟發抖,我遞給他
煙,他抽了幾口才有點放鬆。想想當初見他油光滿面的樣子,我不由感慨,混這行的暴富暴窮
,活成了這個樣子也得認命。
  見面侷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好,反倒是他先問我:「你三叔什麼情況?」聲
音都沙啞了不少。
  我草草說了一下長沙的情況,就道三叔音信全無,場面上看不到人,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
去了。
  「報應,走這行就是這報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似乎有點走神,想了想抬眼盯著我
看了看,又問道,「你在打聽啞巴張的事情?」
  「啞巴張?」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小哥?你們叫他啞巴張?」
  「道上人都這麼叫他。」他此時已經把煙抽完了,速度極快,我看他手又抖了起來,把我
的煙和打火機都遞給他。他立即拿出來又點了一根。「因為他不喜歡說話,你打聽他的事情幹
什麼?」
  我心說關你屁事,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潘子就在一邊道:「你他娘的問這麼多幹嗎?」
  楚哥抽了幾口,瞄了潘子一眼,也是有恃無恐:「老子都這樣了,問一聲能怎麼樣?」
  潘子本來見他就恨得慌,嘖了一聲想說狠話,我把他攔住了。楚哥現在算是最落魄的時候
,說狠話沒用,所謂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你罵他幾句又能如何?我道:「楚哥,你
在江湖上混得比我長多了,知道有些事情我真不好說。」
  「喲呵,小三爺也和我玩場面話了,行啊。」他點頭看著我,有點酸溜溜地說。
  我倒是不吃他這一套,只是看著他,他哆嗦著似笑非笑了一會兒,發現我毫無反應,也有
點無趣,忽然就對著潘子說:「潘爺,你錢付給我老爸了吧?」
  潘子掏出一東西,那是一張收條,大概是潘子拿十萬塊替我付了,甩到楚哥面前。楚哥拿
過來看了看,道:「果然是三爺的人,夠爽快!」
  「錢我們也付了,人你也見著了,現在你能說了吧?」潘子悻然道。
  楚哥點頭,就對他道:「那請潘爺你迴避下,這是我和你們小三爺的事情。」
  潘子皺著眉頭就有點火,我忙給他打了個眼色,意思就是順著他吧,他能有什麼辦法。潘
子暗罵一聲,起身出去。
  楚哥看著他離開,直到門關上,才轉頭看著我。我發現他臉色變了,他猛吐一口煙,就對
我道:「小三爺,你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
  我吃驚地看著楚哥,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為什麼?」我脫口而出。
  他嘆了口氣:「你看看我,我的下場,你三叔的下場,啞巴張的下場,所有人的下場,你
都看到了。」他站起來:「從這之後的東西太驚人了,不是我們這種人接觸的。」
  我坐直了一些,想起了那張照片,問他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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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同病相憐之人
  楚哥這樣的說法,讓我感覺他知道相當多的事情,不由讓我緊張起來,於是出言催促,唯
恐他和三叔一樣,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這一下不由就露了怯,楚哥看著我笑了笑道:「你別急,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
你要先答應我幾件事情。」
  「是什麼?」我問道。心說:該不是要臨時加價?
  他看了看門口,發著哆嗦道:「你不能對別人說,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畢竟,能告訴
你啞巴張的事情,我也能為了錢告訴你其他人的事情,搞不好有人聽到這個消息,想不開找人
把我做了。我也不是無期,還是要出去的,而且這裡也沒我想的那麼安全。如果我不是走投無
路了,我也不會賣這些消息。」
  我點頭,這我可以理解,所以他才讓我來見他,還要把潘子支開,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
好。
  「我和你三叔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早年有很多的事,都是我去實施的,比如說,調查陳文
錦。所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的多得多。」他哆嗦道,「你知道這後面的水有多深。你
可能不知道,你三叔經常提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你不是道上人,所以我才敢賣消息給你
。」
  哦,我心裡一陣翻騰,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會有那張照片。問他道:「這究竟是怎麼
一回事?」
  我繼續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沒有和你說過,那些人的事情?」
  「你指那支考察隊?」我道,腦海裡響起了三叔的話:他們都不正常。「說過一些,但是
不多。」
  「你三叔這輩子,一直在調查那批人的行蹤,我之前跟他混的時候,經常聽他嘮叨,但是
越查,他就發現這批人越不正常。」楚哥又吸完一根煙,拿出一根來對上繼續吸,「這些人,
好像都是獨立的,獨立於這個世界,和這個社會一點聯繫也沒有。他們來自哪裡?是什麼人?
到底在考察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些我知道。」
  「但是我勸他放棄,他對我說,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存在。那幾年我們
幾乎用光了所有的辦法,一直沒有進展,最後你三叔還是聽了我的,死心了。我以為這事情就
這麼完了,沒想到一年前,你三叔、你、還有啞巴張那幾個人去山東回來之後,你三叔忽然告
訴我,那啞巴張也是那夥人之一,而且一直沒老。驚訝之下,我們馬上開始調查,目標自然是
啞巴張。」
  我坐了坐直,看到楚哥又點了一支煙,這不知道是第幾支了。他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
啞巴張當時是四阿公的人,是你三叔從四阿公那裡借來的,我就找人過去打聽他的身世,結果
聽到了一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頓了頓,「據說,四阿公第一次見到啞巴張的情形相當奇特,那事情發生在四年前,在
廣西的一次捕屍當中,你聽說過捕屍嗎?」
  我點頭,捕屍是舊社會的事情,一般發生在出現某種災難的時候,有殭屍傳說的地方比較
盛行,打旱魃就是其中一種。這種時候往往會挖墳翻屍,也有真的鬧屍變的時候,村民挑出膽
子大的,用套索套粽子拖出古墓,在太陽下暴曬除害。
  陳皮阿四的人和楚哥講的捕屍卻和這個不同,楚哥道,「這要從陳皮阿四在廣西的生意說
珞。」
  廣西曆來是一個各民族文化薈萃的地方,文物古跡眾多,不過因為文化差異與中原太大,
中原人那一套在廣西完全沒用,在廣西活躍的一般都是淘家或者是古董倒家,都往村寨民間去
收古董。因為廣西和越南接壤,久而久之,有一些越南人就發現這個生財之道,這些人結伴越
境到中國來盜掘一下古墓。廣西有嶺南文化,古墓眾多,而且很多都是明葬,越南人不懂盜墓
,亂挖亂掘,但還是能搞到一些東西的。
  中原一代在長沙、陝西這些地方的生意其實已經很難做了,你說斗沒有吧,確實還有,有
很多油斗,盜了十幾次,裡面還有東西剩下,進去總不至於空手。但是有真東西,有龍脊背的
真的太少了,要開一個新斗幾家都蹲著搶貨,這樣的局面,肯定得求變,所以有很多瓢把子都
在打外省的主意。有一段時間,黑龍江挖金國墳的也有不少,廣西也是一條線。
  陳皮阿四的盤子大,所以和廣西的越南人也有聯繫,那一次派人去廣西,就是因為聽那邊
的說,有一批越南佬發現了大斗,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看上去規模相當大,要這邊派人去「指
導」,他們不知道哪些東西值錢哪些不值錢。
  當時去了三人,他們跟著越南人進了雨林,第一次看到了越南人是怎麼辦事的。越南人是
全副武裝,估計這批人不僅幹這一種買賣,還抬著一個筐子,問他們裝的是什麼,他們說裡面
是「阿坤」,陳皮阿四的人懂越南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中越邊境的林子裡穿行了三天,他們才到達那個地方。古墓幾乎是敞開的,他們用芭蕉
葉蓋住發現的入口,好像是一個地窖,就在他們要進入的時候,越南人攔住了他們,對他們做
手勢,意思大概是「小心」。
  說著有一個越南人把筐子裡的東西搬了出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筐子裡裝的竟然是一個
渾身赤裸的男人。
  那人的手腳被綁著,披頭散髮,渾身是泥,越南人就扛著他從入口吊了進去。
  入口下面就是墓道,一路是向下的石階,越南人都拔出了刀,陳皮阿四的人也準備起了黑
驢蹄子,走著就發現這古墓規模極大,走了十分鐘才到了墓室,下到底下就聞到了腐臭味。他
們尋著臭味,發現墓室的中央有一個臉盆大的方井,味道就從下面傳出來的。
  這是一個兩層墓,而且是嶺南國的群葬墓,手電照下去,井下是相當矮的墓室,大概只有
一點五米高,能看到排列的木棺侵在積水裡,從底下瀰散出濃烈的惡臭。
  越南人直接把那個被綁住的男人推了下去,然後垂下繩套,用手電照著,似乎在等待什麼
獵物。
  陳皮阿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這古墓裡肯定有問題,也許他們第一次進去已經死了人了,
所以這一次,他們帶了人進來。這個人可能相當於魚餌,他們想要用活人把裡面的什麼東西引
出來,然後放繩套下去套住吊起來。這確實是一種捕屍的做法。
  聽著這未免也太殘忍了,盜竊文物無非是求財,弄得要奪人性命這事情就變質了,但是那
邊的事情,有歷史原因,很難一概而論。陳皮阿四的人知道了越南人都是亡命徒,這種事情不
能干涉,否則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不過他們等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越南人非常奇怪,在那裡用越南話商量了一會兒,
領頭人就逼著一個越南人下去查看。
  那人下去之後看了一圈,就招手,意思是沒事了,另幾個越南人也下去,開始往上面吊東
西,陳皮阿四的人當時也大意了,沒有跟著下去。結果沒吊上來兩件,突然下面就起了變故,
聽到有人慘叫,血都從井裡濺了出來。
  這些越南人相當彪悍,立即就有人往上逃,還真給逃上來兩個,接著,一下就有一隻指甲
奇長的屍手從井下伸了出來,差點把領頭的抓下去。他們嚇得半死,沒有辦法,只好用石頭把
井口封了起來,壘了十幾塊大石頭,然後倉皇而逃。
  這個事情後來被陳皮阿四知道了,對於這種經驗豐富的瓢把子,不可能因為裡面有幾隻粽
子就放棄這座古墓。於是陳皮阿四親自帶人回到廣西,到達那座古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
後了。他們搬開石頭之後,就發現下面一片狼籍,滿是殘肢,惡臭四溢。
  陳皮阿四以為人已經全部死光了,下去之後,卻看到墓室的一邊倒著十幾隻粽子,脖子全
部被擰斷了。一個渾身赤裸的人坐在粽子中間的棺材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楚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之前被越南人當魚餌的『阿坤』,也就是現在的啞巴張,當
時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我吸了口涼氣:「這也太戲劇性了。」
  「這裡面肯定有誇張,這行裡容易傳神。」楚哥說著這件事,似乎也挺享受,可能是回到
了坐牢前的時候,「據說,那幫越南人是在廣西一個村子裡發現啞巴張的,當時他神智不清,
他們當他是傻子,把他綁去當餌。不過事情的大概應該就是這麼回事,誇張的可能是粽子的數
量之類。之後,他就成了四阿公的夥計,這事情在四阿公手下幾個得力的人裡面傳的很廣,不
過對外他們什麼都不說。」
  「那這之前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啞巴張相當厲害,四阿公相當看重他,不過,我想四阿公恐怕也不知道他
的來龍去脈,道上有規矩,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多問。」
  我心說,陳皮阿四知道也沒用啊,他自己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哪兒問他去。
  「雖然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傳說,但是至少給了你三叔一個方向。」楚哥道。「不過,事情
急轉直下,你三叔著急去西沙,我就代他去了廣西,拿著啞巴張的照片去那一帶問消息。那他
媽的根本不是人幹的活,老子整整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在一個叫巴乃的小村,得到一些線索–
–」
  那個村是山區,靠近中越邊境,那裡就有人認出了啞巴張,當地的名字就叫阿坤,並且帶
楚哥到了阿坤住的地方。
  我啊了一聲,實在沒想到:「你是說他住在廣西的農村裡?」
  「相當偏僻,但那個地方是陳皮阿四在廣西的堂口,越南人很多,他應該就是住在那裡,
不過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去長白山夾喇嘛,我是通過四阿公聯繫他的,他的大部分時間應該
都在外面下地,看得出來屋子沒怎麼住人,也許,當年他離開廣西就沒回去過。」
  「他那屋子是什麼樣子的?」我問道。我有點好奇,悶油瓶的家會是什麼樣子的。
  「很普通,那是一幢高腳矮房,就和當地少數民族住的土房一樣,裡面就是床板和一張桌
子,在那桌子上有玻璃,下面壓著不少照片,我是偷偷進去的,因為那是四阿公的地盤,我也
不敢放肆,沒敢把東西帶出來,就只是在裡面翻找了一下,拿了其中一張照片出來––就是我
給你的那張,準備等和你三叔商量了再決定怎麼辦。不過我沒想到陳皮阿四老早就盯上我了,
還沒出巴乃,就被人給逮了個正著,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頓了頓,又道,「我自己的
感覺,我在長沙打聽啞巴張的時候,四阿公就已經注意到我了,他可能多少知道一些事情,所
以我一到巴乃就被盯住了。我當時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和他一起來對付你三叔。」
  我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這個後面的大秘密是什麼?」
  楚哥看著我,又發抖起來:「這個我不能說––」
  我最討厭有人給我打啞謎,道:「什麼不能說,你是不是嫌錢不夠?」
  楚哥哆嗦著:「小三爺,實不相瞞,你三叔在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你尋根問底。現在他
生死未卜,難保有一天他突然出現,這些事情你自己查到也就罷了,要是他知道這些事情是我
告訴你的,我恐怕小命難保。你三叔做事也不是善男信女,我賣過他一次,但那算是情有可原
,只是這件事如果再出賣他,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你也說了,道上的事情有道上的講究,你
想知道這個,你到那房子裡,看看那桌上玻璃下面壓的其他照片,自然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讓你
收手。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具體的內容,絕對不能從我嘴巴裡說出來。」
  他還想點煙,但是煙已經沒了,咳嗽一聲,眼神茫然,竟然和悶油瓶的眼神有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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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4: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再次出發
  廣西的山村,村裡的啞巴,這他娘的越扯越沒邊了。不過那楚哥說的搞的我心癢難耐,悶
油瓶的房間裡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怎麼問他都不說了,追問了多遍,他嘴硬的利害。我看他的
樣子,感覺有點異樣和做作,十分的古怪,最後守衛都進來問是怎麼回事,到這份上,再逼下
去恐怕會出事,於是只好作罷。
  潘子相當的鬱悶,道:「要不他找人教訓他一頓,讓他吐出來」。我說:「不用做得這麼絕
,我看他的樣子有點虛,有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
  「為什麼?」潘子問。
  「這叫做虛張聲勢,他可能只是知道那房間裡有桌子,上面有照片,但是他並不知道照片
裡面確切是什麼,虛張聲勢,這種賣消息放債的,都會這一套。」我道,「他當然是去過,才
敢說的那麼肯定。」
  這只是我的推測,其實想這些都沒有意義,無論如何,還是要親自去一趟,到時候自然會
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太誇張。
  從楚哥那裡拿來巴乃的地址,去廣西的計劃就基本上確定了。
  巴乃是一個瑤寨,處於廣西十萬大山山區的腹地,被人叫做廣西的西伯利亞,早些年是一
個相當貧苦的地方。看那個地址,恐怕還不是巴乃村裡,可能還是村四周山裡的地方。
  陳皮阿四是老派人,可能喜歡選這種報了警都要兩天才能趕到的地方做堂口,有什麼不妙
往山裡一走就沒關係了,不過這可苦了我們。
  胖子和悶油瓶先到了杭州會合,胖子說也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會會南蠻的堂口,也多點貨
源,這年頭生意難做,他都斷糧好久了。於是我們休息了幾天,便由杭州出發,飛到南寧,然
後轉火車進上思。
  這不是倒斗,什麼東西都沒帶,我們一身輕鬆,一路上亂開玩笑,一個車廂睡了六個人,
兩個是外地打工回上思的,還有一個是導遊,那導遊教我們打大字牌,和麻將似的,好玩的緊。
  靠近上思就全是山了,火車一個一個地過山洞,遠處群山霧繞,導遊說,那就是十萬大山
的腹地。
  廣西的山叫做十萬大山,幾百公里的山脈鋪成一片,森林面積五百多萬畝,其中心是幾十
萬畝的原始叢林無人區,山巒疊嶂,森林蒼鬱,瀑布溪流,據說是一處洞天福地,是群仙聚會
之所。不過這種地勢也造成了交通的極度不便利,我們選擇火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平原地區
的人,坐汽車進廣西腹地,可能會吐成人干。
  我看著那大山,心情非常異樣。以往,看到這種情形,往往意味著我之後就要深入到這崇
山峻嶺之中,去尋找一些深埋在其中的秘密。然而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地只是山中的一個縣城。
  這種感覺很奇怪,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看著遠處青色的花崗岩山峰和茂密的林海,我
總覺得有點起雞皮疙瘩。
  到了上思,轉去南平再進巴乃,坐一段車走一段路,正值盛夏,一路風光美得幾乎讓人融
化,我和胖子看的滿眼生花,連悶油瓶的眼睛裡都有了神采。
  這樣在路上就耽誤了比較長的時間,到了巴乃已經是臨近傍晚,我之前問幾個驢友拿過資
料,知道瑤寨那裡可以住宿,一路詢問過去,問到一個叫阿貴的人那裡,才算找到地方。
  阿貴四十多歲,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年紀都不大,有兩間祖腳的瑤族木樓,一座自己住
,一座用來當旅館,在當地算是個能人,很多遊客都是他從外面帶過來的。他看悶油瓶,我原
以為他會認出來,沒想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胖子和他說了我們的來歷,他出手闊綽,也沒怎
麼討價還價就住了下來。阿貴相當習慣我們這些人,頗有農家樂老闆的派頭,表示住在他這裡
,他什麼都能幫我們搞定。
  一路舟車勞頓,我也想不出來有什麼需要他搞定的,只覺得肚子餓得慌,就對他說先把晚
飯搞定吧。
  阿貴就讓他的兩個女兒去做飯,他帶我們安頓下來。我在木頭地板上放下行李,用泉水擦
了一把身子,坐在高腳木頭的地板上,十分涼爽舒服,渾身都軟了,再看著兩個窈窕的瑤家女
孩弄著飯菜,我忽然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趁著飯沒好的當口,悶油瓶就向阿貴詢問楚哥給我們的那個地址是在什麼地方,他有點急
切。
  阿貴說就在寨子裡,不過在寨子的上頭。胖子就讓他別急:「雖說是你自己的房子,但是
這麼晚讓別人帶你去,你又沒鑰匙,很容易給人懷疑,咱們到了這裡,有大把的時間,明天再
去也無妨。」
  我也贊同,悶油瓶點頭,我相信這種耐心他是絕對有的。
  晚飯是燉肉和甜酒,瑤寨人還有打獵,吃的據說是松鼠的肉,感覺很怪,但是甜酒相當OK
,入口是甜的,而且當地水好,入口非常清冽。胖子喝多了,舌頭大了,直勸阿貴說自己是大
老闆,他不想走了,讓阿貴把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他,他會好好種地的。
  我怕他亂說話得罪人,忙把東西扒完,幫他兩個女兒收拾,讓胖子自己一個人待著吹吹涼
風清醒一下。
  一邊洗一邊和兩個小姑娘聊天,問瑤寨的情況。兩個小姑娘告訴我,以前這裡很窮,連飯
也吃不飽,後來有人來旅遊之後,情況才好起來,像他們阿爹帶了人過來住家裡,賺的錢就夠
吃喝了,他也不用上山打獵,可以買其他人打來的東西,這樣他們一家就養活了好幾家人。
  我特地問了陳皮阿四的情況,又問她們是不是這裡有越南人。
  她們說越南人是有,不過不是在巴乃,還要往山裡。這裡現在來的人多了,她們也分不清
楚是不是有長沙人在裡頭。
  收拾完我甩著手,心說看來陳皮阿四還真小心,連村子都不敢待。
  想來,他們可能是化裝成觀光客到巴乃,越南人直接走林子,他們在山裡匯合交易。如此
說來,這裡交易的東西,恐怕比我們想的要多得多,至少陳皮阿四非常看重。這些關係,可能
也是他以前在廣西逃難的時候種下的人脈。
  想著,走到飯堂裡,準備問阿貴討點水果吃,這時候看到一身酒氣的胖子正盯著一邊的牆
上看。
  我以為他喝多了,腦子入定了,沒想到他看到我,就把我拉住了,對我道:「小吳,你過
來。」
  我走過去,問他幹嘛?他用眼神給我打了個方向,我看到在吃飯的房間的木牆上,掛了一
個相框,裡面夾著很多的相片。他用下巴指著其中的一張相片,對我道:「你來看,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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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4: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繼承
  那是一張有點發棕色的黑白照,和楚哥給我看的那一張相當的像,夾在很多的像片之中,
不容易分辨。上面是兩個人的合影,我吃驚的發現,其中一個人竟然是陳文錦!
  這張照片比楚哥給我看的那張要大很多,所以看得相當清楚。照片裡的另一個男人穿著瑤
族的民間服飾,表情緊張,文錦則笑得很燦爛。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小孩子在背景處。
  這是怎麼一回事?文錦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即問阿貴:
「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阿貴過來看了看:「幾十年前。」他指著那個穿著民間服飾的男人,「這是我的阿爸,這
個女的是考察隊的人。」
  「考察隊?這裡來過考察隊?」我幾乎跳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清楚,好像是說那邊的山裡發現了什麼。」阿貴指了指一個方向,「搞了好幾年,
後來忽然就沒下文了。」
  我心中暗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趟還真給我來值了!立即就拉阿貴
坐下,讓他馬上和我講講這考察隊的事情。
  阿貴覺得莫名其妙,大概覺得這人怎麼回事?怎麼一聽到這事這麼興奮?
  胖子就道:「我們幾個人就好這個,你別介意,您就說給我聽聽,我們給錢,給稿費,千
字三十。」
  阿貴一聽有錢,立刻就來勁了,忙招手叫他女兒過來數著字,把事情和我們從頭到尾說了
一遍。
  事情發生的時候,阿貴只有十幾歲,當時巴乃非常的貧窮,幾乎與世隔絕,所以考察隊的
出現,讓他印象深刻。
  他記得考察隊有十幾個人,由一個女人帶隊,是跟著外面趕集的人回寨子裡的,因為他的
阿爹當時是村子裡的聯絡員,所以就去接待。
  那個女人就告訴他的阿爹,他們是城市裡來的考古隊員,要在附近進行考古考察,希望他
父親能夠配合。他們有政府的紅章子文件,這在寨子裡算是件大事,阿貴的父親不敢怠慢,幫
忙安排了住宿和嚮導。
  考察隊在這裡就待了六、七個月,不過,這期間,大部分時間就在外頭山裡跑,寨子裡的
人基本上都沒有和這支考察隊接觸。和他們關係最緊密的,就是阿貴父親所安排的嚮導。
  後來考察隊的人走了,他們就問嚮導,這些人到底在山裡幹什麼?嚮導也說不清楚。這幾
個月幾乎走遍了附近的山,最後似乎才找到要找的地方,不繼續在山裡跑就不需要嚮導了,他
就沒隨著隊走。那女人只讓他隔三天去報到一趟,還特別提醒他,不要早也不要晚。
  後來,出了個聽起來挺邪門的事情。
  嚮導一開始都是三天去一次,沒什麼大問題,有一次他要幫親戚打草,想著提早了一天去
也沒關係,結果去了,發現那支考古隊的營地裡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嚇
壞了,以為是遭了禍害,又不敢說,自己一個人去找,找遍了附近的山都沒發現。
  他膽戰心驚的回村,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再去,卻發現那些人又出現了,營地裡熱熱鬧
鬧,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他當時就覺得不正常,以為是山神作怪,也沒敢講,等考古隊
走了,才說給村裡人聽。
  考古隊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十幾箱東西,據說都是從那一帶找到的。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什
麼。這張照片是臨走的時候,那個女領隊和他父親照的合影,在城裡沖印出來寄回來的。就因
為這件事,他父親後來成了村官,所以把這當成自己的光輝歷史,掛到牆上。
  阿貴說完,胖子已經按捺不住興奮,又問阿貴:「是哪一年的事情,你記得麼?」
  阿貴用他的煙桿指了照片後面背景中的小孩:「這就是我,太小了,年分搞不清楚,當時
沒有書讀,不過肯定有人會記得,你們要想知道的更詳細,我明天去幫你們問問。」
  我道了謝,心裡翻騰起來,看樣子這裡的事情確實不那麼簡單,考察隊在這裡出現過,那
悶油瓶住在這裡,就不是什麼偶然的事,背後肯定有淵源。雖然阿貴的資訊並不多,但是已經
可以肯定,他們在山裡,確實是進行了一系列的考古活缺,這顯然應該和他們的計劃有關係。
  我看向那山,又問阿貴道:「你是本地人,那山裡,你們當地有沒有什麼說法?能有什麼
東西?」
  「那一帶叫羊腳山,我還真不知道那地方會有什麼,其實我也挺好奇的。後來我也問過一
些人,據一些老人說,那山溝裡原先有個老寨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後來皇帝打仗,起了
山火,被燒了大半,燒死好多人,就荒廢了,也許他們在研究那東西。」
  阿貴道:「怎麼?你們也感興趣?」
  「相當有興趣,」胖子誠懇道。「那山有點遠,路不好走,而且很奇怪,野獸很少,我們
一般不去,不過那裡有一道河谷,可以抓魚,可這個季節下雨很多,會有危險,我建議你們還
是不要去哪裡玩。」
  「你去過沒有?」悶油瓶忽然問。
  「我也沒去過,我爺爺去過,說那山火非常厲害,地面上能看到的東西都沒了,土裡也許
還剩點地基椿子,好多年的事了,」阿貴道,「你們想知道那考古隊的事情,不如我明天帶你
們去找當時的那個導遊問問,他一定知道的比我多,山裡最好就別去了。」
  悶油瓶並不理會,只道:「如果一定要去,應該怎麼過去?」
  「要順著溪走,路很難走,你們要過去,我可以幫你們找個帶路的,兩百塊,怎麼樣?不
過明天去不了,起碼得過兩天,現在獵戶都沒回來。」
  悶油瓶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兩天的時間正好,我們可以先在寨
子裡好好打聽一下悶油瓶的事情,然後再去山裡,時間上不衝突。
  阿貴就嘀咕了一聲,道:「問題是,那地方什麼都沒有,就是林子,你們去了看不到什麼
。」
  胖子對他道:「就是去踩踩也好。」
  阿貴苦笑著搖頭嘆氣:「那路可真難走,你們城裡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喜歡花錢買罪
受。」
  說著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我們道,「對了,你們打聽這些幹什麼?你們該不是盜賣文物
的?」
  胖子喝多了,一聽罵道:「什麼倒賣文物?說的那麼土!告訴你,其實我們是倒––」
  我趕緊戳了他一下,接著道:「是導遊!有個團要進來,這裡沒地陪,我們先來打聽一下
,在找景點。」
  阿貴一聽很有興趣:「那好,人帶來我幫你們安排,這裡好玩的地方多的是,那山裡不好
玩,你們自己去就算了,客人肯定不喜歡。」
  我點頭堆笑答應,心裡暗罵胖子。
  胖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不再囉嗦,自顧自去放尿。
  我還想問阿貴一些詳細的情況,不過他說真的不記得了,看得出他可能出去打工的時間比
較長,對村子的過去也不是太瞭解,我只好作罷,等著明天找其他人打聽。這事情就這麼拍板
了,接著我們坐在外面露天乘涼,繼續商量細節。
  胖子看阿貴離開,立即壓低聲音道:「他娘的那幫考古隊神出鬼沒,白天不見人,臨走還
帶走那麼多東西,明顯這羊角山一帶有一座古墓啊!這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咱們旅遊來的,
卻得了這個消息,怎麼樣?兩位,咱們是不是該順應天意,順手就把這斗給倒了?」
  我對胖子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提這個!那山裡有古墓,現在只是你的推測,要到了那
兒實地看才知道。而且那批人進的古墓,每一個都詭異異常,我是真不想進去。」
  「這次肯定沒事,你沒看他們都安全出來了嘛!」胖子道,「而且還帶了好幾箱子明器,
他娘的,這得值多少錢啊?」
  「說珞來也奇怪,聽阿貴的說法,這批人顯然沒有採取考古隊大揭頂的工作方式,看樣子
竟然也是打盜洞下去的,真是少見。」我道。如果不是確定這批人的政府背景,我絕對會以為
他們是偽裝成考古隊員的職業盜墓者。
  「這就是你孤陋寡聞,在條件不成熟的時候,考古隊也會使用盜洞搶救一些文物,我看,
可能這古墓的規模相當大,以當時上思的條件,沒法進行挖掘。」胖子道,口水都下來了,「
那小阿妹不是說,越南人還在山裡,我想他們恐怕也是聽過這件事,在找這古墓。我們就算不
為錢,也不能把這便宜讓給那批連洛陽鏟都不會用的越南佬。」
  我嘆了口氣,心說我是真的不想再下地了,你再怎麼說我都不會聽的,不過,如果那裡真
有古墓,那麼必然和考古隊在追查的東西有關,不進去似乎又不甘心。
  這有點難辦。
  胖子繼續在我耳邊嘮叨,我就行緩兵之計,讓他別激動,我們兩天後去實地看了再說,就
是真有古墓,那地方這麼大,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不過如果真找到了,他要下去,我們也會幫
手,他這才肯罷休。但是他已經無法按捺了,阿貴一回來,就立即拉著問東問西。
  我本來怕他露餡,但是心裡很亂,也就沒心情管這些,讓他去了。自己靠到柱上,一邊學
悶油瓶看月亮,一邊琢磨怎麼辦。
  晚上有點濕熱,我們扇著扇子,吹著山裡刮來的帶著樹木清新的涼風,很快酒勁上了頭,
我有點暈乎,胖子在和阿貴聊什麼,有點聽不清楚,腦子也轉不起來,只覺得這裡看天上的星
星,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鄉下的感覺,十分的自然美滿。
  恍惚間,忽然注意到,另一邊,阿貴自家木樓的窗戶裡,似乎有一個人正看著我們這裡。
  那邊沒有開燈,只能看到有一個模糊的古怪影子,我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影子肩膀完全是
塌的,就像楚哥給我的照片上,那屏風後的影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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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4: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影子的傳說
  夏天的山風吹過掛在房前的燈,燈泡和四周大量的蟲子一起晃動,光影斑駁,我以開始以
為自己看錯了,但是風過後,那影子還是在哪裡。
  我看這,剛開始幾眼還沒有什麼感覺,後來越看,背就涼了起來,難道阿貴家裡有人上吊
了?
  於是強忍住恍惚的感覺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
  再一看,那影子卻消失了,窗子後面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是錯覺?我用力皺了皺眉頭,就問阿貴:「那個房間後面住著什麼人?」
  阿貴看了看道:「是我的兒子。」
  哦,我腦子裡閃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閃起來,只覺得又暈起來,心說那肯定是他兒子在
看這邊,我喝多了,看的東西不正常起來。
  天色也晚了,阿貴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就說要回去休息。
  胖子付了千字三十的消息費,我們和他打了招呼,也進了屋子,進屋子胖子就鬱悶:「我
靠,就這麼一兩句話的事,這龜兒子竟然能講掉我三百塊錢,勞動人民的智慧真是無窮的。」
  我說誰叫你充大款,在窮鄉僻壤露富是最沒流兒的行為,你他娘還後悔,沒流兒中的沒流
兒。
  胖子嘀咕了幾句,說我假道學,偽君子,我也沒精神理他。普通人進廣西晚上沒那麼容易
睡著,我們前幾晚就睡的不踏實,不過今天晚上喝了酒,人相當迷糊,很快就睡著了。這一覺
相安無事,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十一點多才起床。吃了阿貴給我們做的中飯,我們就跟著他女兒
往楚哥給我們的地址走,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那是一棟很老的高腳木樓,黑瓦黃泥牆,只一層,比起其他的木樓看上去小一點––說珞
來這裡的房子好像都是這個樣子的––看上去似乎沒有住人,混在寨子的其他房子裡,十分的
不起眼。
  阿貴的女兒很奇怪我們到這裡幹什麼,我們假裝拍照,胖子給了她點錢把她支開,看四周
沒什麼人,我們就嘗試著爬進去。
  木樓建在山坡上,後面貼著山,窗戶全破了,門鎖得很牢,上面貼著褪了色的門神畫,推
了兩把連門縫也推不出來。
  「對這木樓有印象嗎?」我問悶油瓶。
  他摸著這些木頭的柱子和門,搖頭,我嘆了口氣,這時候胖子已經把一邊的窗戶翹了開來
,對我們招手:「快,這裡可以進去。」
  「這麼熟練,你他娘的以前是不是也幹過?」我罵道。
  「你胖爺我是什麼人物,觸類旁通你懂不?盜墓和盜竊就一個字的區別。」胖子一邊說,
一邊催我們。
  我們一人望風,偷偷從窗裡爬進去,然後把窗關好。進去之後我的心竟然狂跳,感覺極端
的刺激,連褲子被鉤住了,差點就光(月+定),心說這偷活人就比偷死人心理壓力大多了。
  木樓裡面有點暗,不過結構很簡單,我先是看到了一個像阿貴一樣的吃飯的大房間,和灶
台連在一起,牆上掛著很多工具,都銹了。
  「小哥,真看不出來你原來是個種地的。」胖子拿起一邊的鋤頭道:「鋤禾日當午,我是
鋤禾,你是當午。」
  我們沒理他,看到一邊有木牆隔著,木牆後應該就是楚哥說的他找到的房間。這種木樓只
有一間房間,肯定沒錯。
  沒有門,只有一塊相當舊的簾子,上面的灰塵都起了花,悶油瓶皺著眉頭,看了一圈四周
,似乎有點猶豫,不過只過了幾秒,他就撩起了簾子走了進去。我也有點緊張,這個似乎漂浮
在虛空中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的落腳點,卻一點也不記得,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在玩
他,不過沒時間細想,胖子就把我推了進去。
  一進房間,就是一股霉味,裡面非常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勉強看著胖子想去開窗,卻發
現這房間竟然沒窗。
  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沒人帶手電,我們只能把簾子打了一節,讓外面的光照進來。在暗
淡的光下,可以看到房間很侷促,一圈架子靠牆放著,我們看到了一些書和一些盒子,架子上
空空蕩蕩,地上散落著泥巴,除了這些東西,就剩下一邊的一張板床和一張木頭桌子。桌子是
老舊的學生課桌。所有的東西上都有一層薄塵。
  這山中的空氣非常乾淨,所以灰積的不多,如果是在大城市裡,恐怕這裡的灰可以剷去種
地了。這也說明這裡確定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這就是你的房間?」我有點吃驚,看著這個房間,感覺有點太普通了,這就是悶油瓶住
的地方?像他這種人,房間不是應該更加古怪一點嗎?
  但是一想,似乎具體的古怪法我也想不出來,他到底也是一個人,人總是睡床,總不會是
睡棺材。線索也不能寫在牆壁上,應該是在這些擺設裡。
  我們走進去,胖子走近那些櫃子,發現基本上沒有什麼東西,自言自語道:「看不出你還
是一個非常窮苦的種地的。」
  房間裡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看上去相當亂,那些盒子和書放的並不整齊,可能是楚哥來
的時候被翻過了。我隨手拿起一本書,發現書潮的厲害,是一本老版本的線裝書,我翻了翻,
裡面都有點發霉了。心中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書?
  唯一看上去像點樣子的,就是床和桌子,我想到這個,就立即朝那寫字桌走去,去找楚哥
說的那些照片。走到桌子旁邊,我就看到了桌子上蒙著灰塵的玻璃,下面依稀能看到很多的照
片,看樣子楚哥沒有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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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4: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照片的迷團
  這時候胖子捏了我一下,讓我看悶油瓶。我轉頭去看,看到悶油瓶還是一言不發,小心翼
翼地摸著那些書,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點什麼疑惑。
  「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我心中一動,問他道。
  他沒再理我,只是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心道:難道有門?不敢出聲打擾他,就在後面靜靜地看著。只見他側著頭,在房間裡轉
了一圈,忽然道:「好像不對。」
  「什麼不對?」胖子奇怪。
  他捏住自己的眉心,似乎在用自己所有的精力去回憶:「不對,這個房間,給我的感覺就
是不對。」
  「難道這不是你的房間?」
  他搖頭,忽然,他的目光集中向了那張床。他立即蹲了下去,去看床下。
  我也趴了下去,床下一片漆黑,悶油瓶回頭,胖子非常識相地馬上把打火機遞給他。他打
起來,往床下伸去。
  下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很多的蜘蛛網。但是他不死心,還是往裡面爬,並開始在木頭地板
的縫隙中模,摸著摸著,忽然見他手指一鉤,竟然抓住了一塊地板,將它掰了起來。悶油瓶的
力氣驚人,就聽到一聲恐怖的斷裂聲,整條的木地板被他掰下來一塊。他把掰下來的部分一扔
,繼續去掰,動作之大簡直是瘋狂了。
  我和胖子都累了,一時間不知道要幹嘛,胖子叫道:「小哥,就算不對,你也不用拆房子
啊。」
  但是沒用,我們反應過來的當口,悶油瓶已經在床下的地板上掰出一個大洞,這時候我才
忽然意識到什麼,只見他把手伸到這個洞裡,竟然從裡面拉出一個黑色的鐵皮箱來,用力往外
拖。
  他娘的,原來是這樣!我興奮起來,忙也爬了過去,就見木地板下面,竟然有一隔層,顯
然是精心設計的暗格。
  看來找到關鍵了,我心說,立即幫悶油瓶拉住這隻箱子,用力地拉出來。這箱子沉得要命
,就這麼拉出來,我已經一身是汗。胖子幫著我們把箱子抬起來,放在床上。
  「我靠,這是什麼?」胖子道,「這麼沉,難道是小哥的私房錢?」
  「怎麼可能?」我說,吹掉上面的灰,仔細去打量,
  這是一隻黑色的鐵皮箱,相當大,一×○.五寬,看上去能放進去一個人,上面佈滿了已
經生銹的花紋,似乎年代相當久遠。「看上去像以前地主人家的東西,可能還是個古董。」我
看了上面老式扭鎖,這箱子可能是民國時候的東西了,很有可能是大戶人家用來放衣服的,或
者是戲院放戲服的箱子。
  悶油瓶喘著氣爬了出來,我們看向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沒回答,眼神一片迷茫,自己也有點迷惑。
  看來他只是想起一些片段,不過他能想起來這件事,說明這箱子是他自己藏起來的,看來
裡面有相當重要的東西。可能就有他背景的線索。我們都很振奮。我對胖子道:「快打開看看
。」
  胖子立即去擰那箱鎖,沒想到還沒動手,悶油瓶一手按住箱面,叫道:「千萬不要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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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4 20:04: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檔案
  我們給他嚇了一跳,只見他臉色蒼白,似乎非常的緊張。
  「怎麼了?」我問道
  他皺著眉頭,看著這個箱子,好久才道:「不要打開,我的感覺––很不好。」
  「你想起來什麼了?你想起來不能打開這個箱子?」
  悶油瓶點頭:「我不知道,只是有非常不好的感覺,開這個箱子,肯定要出事。」看著他
的臉色,我發現他冷汗都下來了,不由自己後背也冒了冷汗,他都能緊張到這種地步,這箱子
裡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個炸彈?立即就讓胖子把擰鎖的手收了回來。
  胖子道:「我靠,小哥你也別嚇我。你到底記起什麼了?」
  悶油瓶捏住自己的額頭,有點痛苦:「我沒法形容這種感覺。」
  胖子就嘖了一聲:「難不成這箱子,不是普通的開法,裡面有機關?咱們這麼一開,可能
會射出毒針,或者會流出毒液?」
  我一想很有可能,悶油瓶對機關瞭解相當深,這鐵皮箱子是他的東西,似乎又放了相當重
要的東西,很可能是設了機關,不知道竅門,開啟會有很大的危險。
  這一下可麻煩了,我是心癢難耐,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又不可能咬牙說拚死開一下看看
,這時候我有個念頭,要是剛才胖子手快點可能就沒這種麻煩事了,但是一想,剛才如果胖子
手快點,可能我們這一輩子就都沒麻煩事了。
  我讓胖子小心翼翼地幫忙把這鐵皮箱子放到桌子上,仔細去看它的鎖,這種老式的扭鎖其
實不是一種鎖,而是一種普通的搭扣,只要輕輕一撥就可以打開,以我們的水平,怎麼看也看
不出這扭鎖後面會不會有問題。
  「那怎麼辦?」胖子也鬱悶。
  「看來只有先把這個東西帶回去,找幾個高手看看,然後在這裡的其他地方找找,有沒有
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道。看著四周,現在也只有這麼個辦法。
  胖子敲了敲鐵皮:「我靠,那得什麼時候才能把這東西打開,說不定得半年。要麼咱們乾
脆點,找阿貴去要把刀來,從鐵皮上撬進去。」
  我還沒搖頭,悶油瓶已經搖頭了,他道:「不對,應該不是機關的問題。」說著他用他奇
長的手指,按住那扭鎖,稍微撥動了一下,沒有機括的感覺,鎖沒有問題。
  不是機關,那為什麼不能打開?
  悶油瓶搖頭。我沉思道:「難道是這箱子裡面的東西有問題?」
  「這能有什麼?難不成裡面是條毒蛇?關了這麼多年,早就成蛇干了。」胖子有點補耐煩
了,道:「要不這樣,你們全部疲下,胖爺我來,老子命硬,我就不相信我能被一箱子幹掉。」
  「萬萬不可,不說是活物,裡面可能有什麼劇毒的東西,你一打開,不僅連累了我們,可
能整個寨子裡的人都會受你牽連。」我道。
  胖子罵了一聲,就一下子坐在床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送煉鋼廠溶了吧。咱們都假
裝沒這回事。」
  我感覺這氣氛有點搞笑,又有點詭異,我們從大老遠趕到這裡,確實是找到了悶油瓶的房
子,也找到了重要的線索,但是因為悶油瓶一個似有似無的感覺,我們連放著線索的箱子都不
敢打開,這確實鬱悶。但是,在這種環節上冒險,確實也是不值得的。
  我拍了拍胖子讓他稍安勿躁,不如再敲敲地板,看看這下面是否還有夾層。看悶油瓶掰斷
地板的方式,這夾層做的時候使用了整條木板釘死,說明短時間內他不準備取出這個箱子,這
種隱藏夾層的做法工程浩大,可能不止一個。
  於是我們開始東敲敲,西弄弄,不過這房子是架空的,怎麼敲我們都覺得這木板下面有東
西。
  高腳木樓的地板不是工業鋪裝,只是用長木條簡易搭起來的,木板之間的縫隙很大,胖子
就趴在地上,用眼睛往下面瞧。下面一半是用來養雞的地方,能看到泥地。
  胖子還真是不怕髒,一點一點看過來,搞的渾身是泥,但毫無收穫,似乎暗格只有那麼一
個。
  我們反覆找了三遍,裡外每一塊地方都查過了,確定無疑,胖子就拍著衣服道:「行了,
該找的找不到,該開的開不了,咱們收拾收拾東西先撤吧,免得阿貴他們起疑心。給一破房子
拍照不可能拍這麼久。」
  我一想也是,就去搬那箱子,胖子就阻止道:「這東西不能見光,現在搬出去,阿貴見我
們空手出來,搬這麼大一東西回去,恐怕不好解釋。如果事情傳出去,可能會傳到陳皮阿四的
耳朵裡。我看,我們還是把箱子放回原處,臨走的時候再找個晚上搬出來。」
  胖子想的周到,我點頭,於是胖子爬到床下,把箱子再次推進那個洞裡,然後把那些木板
草草蓋上去,把那洞掩上。
  接著我收拾了照片文件放進包裡,準備回去好好查看,正收拾著,忽然又聽見敲地板的聲
音。
  我就對胖子道:「別敲了,你不是說要走了嗎?」
  胖子在一邊抽煙,舉了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敲,我再以看悶油瓶,他正在將那些盒子和書
一樣一樣放整齊,顯然也聽到了敲地板的聲音,看向了我們。
  咦?我愣了一下,那是誰在敲地板?
  我們凝神靜氣,仔細去聽,就發現那聲音來自於床下「篤篤篤」,很輕微,但是很急促。
  胖子和我對視一下,掐掉自己的煙頭,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去看床底下,我也蹲了下去。
  床下肯定沒人,這不用說,我們貼近地板,發現感覺不到地板在震動,這個聲音不是敲地
板,而且聽起來,有點遙遠,感覺不出具體是在床下的哪個角落。
  胖子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在地板下面!
  我點頭,心說:難道有老鼠或者雞跑到這高腳木樓的下面去了?忽然我就看到,蓋著那鐵
箱的木板碎皮,竟然動了一下。
  嗯?這他娘的怪了,我目瞪口呆,難道是那隻鐵皮箱子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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