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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台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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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自在WADE]異俠[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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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5:55:04 |只看該作者
之一百 鬼神降臨

因為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所以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嗎……

感受到大明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力量,莫菲絲感到有些迷惘了。

當初絕就是抱著這種心態,所以他發揮出以往從所未見的絕對威力,一舉打倒了其他六個元素體。只是……到底什麼是需要保護的,我有這種東西嗎……

「你這傢伙,要打就直接衝著我來,別去動她們。」大明沉聲喝著。目前身體的力量已快回復以往的水準,大明有絕對的自信和莫菲絲一拼,但只是怕她將矛頭轉向詩函她們。

「放心吧,我現在還不會對她們出手。」縱然心中有所迷惘,莫菲絲還是維持一貫冷靜深沉的語調。

「同樣的錯誤我們不會再犯第二次,不過狂怒例外啦,它向來不知道何謂記取教訓。上一次我們就是碰觸到絕的『逆鱗』,結果六個全被打的重傷沉眠,所以說什麼我們再也不會去碰逆鱗。」

說是這樣說,但莫菲絲心下卻另打主意,也許她能好好的利用這兩個女孩。雖然這兩個女孩會讓絕變的更強,但相對的也會變成絕的弱點,就看她怎麼用了。

大明一聽,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實在不懂這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倒是有件事,你大概會有興趣。前天感應到你力量的人可不只我,接著還來了兩個天人,說他們是什麼三聖靈的手下,不過他們倆個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所以我直接把他們宰了練成天屍,這下送給你玩玩吧。」

也不見莫菲絲有任何動作,青黑色的煙霧就自動從她身上散出,如同乾冰的白煙一樣鋪滿她周圍一地。從煙霧裡,兩個人影狀的東西緩緩的爬了上來,有若從地獄闖出的惡鬼般。

因為大明和莫菲絲聊的太久,而且被淡藍的水幕擋著什麼也聽不到,所以在場的觀眾早已有些不耐。這下看莫菲絲叫出了東西,紛紛鼓譟了起來,但沒多久全場又立刻安靜無聲。

那兩個天人分別為一男一女,穿著和夢無涯、太昊等極為相似。男的全身多半腐朽露出白骨,化為半液態的腐肉還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女的雖然維持著姣好的容貌和身體,但那紫黑色的嘴唇和眼影,加上比牛奶還蒼白的臉龐,更令人有股說不出的妖異美感。

「不錯吧,這些日子我看了不少人類的電視電影,給了我不少啟發。人類這物種雖然脆弱,但想像力十分豐富。如果時候真的到了,我會很樂意把他們心中的恐懼化成現實。」

「殺都殺了!何必死後還這樣玩弄他們的屍體。」大明雖然對三聖靈不抱持著任何好感,但是更討厭莫菲絲的這種做法。

「天人這種東西,並不是傷害肉體就會死的,只要靈魂存在,他們就可以無限制的重生。我不過是把他們的靈魂禁錮在身體裡,連同身體一起腐化,要徹底折磨天人,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大明耳朵一陣刺痛,因為他聽到從屍體內發出的淒涼吶喊,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悲慟。在場觀眾也聽到了這股聲音,雖然深藍的水幕阻消去一半的威力,但那從地獄傳出來的哀嚎仍壓的大多數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心裡只是想著,這個莫非斯到底是什麼來歷。

幾個來自高野密宗的修行僧甚至開始唱誦起經文來,因為他們感覺到眼前的東西,是完全不屬於人世間的妖物。

「變態!妳這傢伙的作為比起惡魔還要更令人憎恨。」大明心情越發激動,他內中從未試過這麼去痛恨一個人。

「不不……,人類杜撰出的惡魔只是小兒科而已。我『們』,才是真正的惡魔。」莫菲絲特別強調「們」這個字,表示大明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去死啦!煉獄,把他們全給我燒了。」大明憤怒的擲出手上的卡片。彷彿在回應大明心中的怒火,煉獄的卡片在半空中燃燒起來,而且火勢越來越旺,形成一枚大火球的模樣直撲莫菲絲和兩具天屍。

莫菲絲身形詭異的直直向後滑退數十公尺,而兩具天屍也已不符外貌的迅捷動作分左右跳開,讓火球直接擊中地板打不到人。

火球擊中地板後整個碎散了開來,不過非旦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熾烈,火焰也由紅轉白。沒多久,火焰就把附近石板全都融化成岩漿。

「唉呀呀,要玩火球也玩的好一點,少說也得有這種程度才能出來見人。」莫菲絲揄耶的說,並且身前還冒起一枚半人大小的青色火球。接著莫菲絲輕輕一推,青色火球就往大明方向疾射。

但在飛經那片熔岩時,突然從熔岩中冒出一隻燃著的石頭巨手,輕而易舉的就抓住那枚青色火球。接著巨手一握,硬生生的將那枚青色火球握碎,帶著疫病的青色火燄也被白色的熾火所吞食。

慢慢地,煉獄白色的巨大身影自熔岩中騰起。而煉獄身上那驚人的狂霸威勢也隨著擴散全場,還隱約將天屍帶來的恐怖感蓋過。

忽然發生這種狀況,莫菲絲也是頗感意外。她默默的在一旁採取旁觀,讓天屍警戒的在煉獄身旁游走著。既然這種比賽鬥的是手下的妖魔鬼怪,她就陪大明玩一玩。

本來台上的兩具天屍已經讓眾人心驚不已,這下再出來一隻聲勢更威的火焰石巨人,大家看的都傻眼了。尤其是日星兩派門下俱在納悶,明月何時得到一隻這麼可怕的式神,不過別說他們不明白,明月門下的弟子也是被嚇的不清。

現在明月的長老們都明白當初徹一郎為何力排眾議,堅持要讓一個與三家毫無血緣,甚至不是日本人的外人坐上御主這個位置,果然有他的道理。只要有這隻式神在,全天下恐再難逢敵手。

先前不怎麼重視大明的長老們,這下也想辦法開始想辦法要拉攏他了。和三家毫無血緣這不是問題,生下來的孩子有就好了,許多長老都動起了和當初徹一郎一樣的念頭。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徹一郎為什麼捨的自己的寶貝孫女親自去服侍御主,不禁扼要自己晚了一步動作。

「叫我出來作什麼?」煉獄的口氣有點不爽。它正忙著組建它的炎魔軍團,忙到團團轉,而大明居然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叫它出來,害它事情都要重作了。如果大明不給它個交代,煉獄肯定當場發飆。

「打架啦!」大明隨口應了一聲。

說到打架,煉獄眼睛都放光了,忙放聲說:「好啊好啊!來,這次要怎麼打。」

「不是我,是你旁邊那兩個。」大明用手指點了點。

「跟兩個死屍!你有沒有搞錯。」煉獄不屑的說。

這時那男天屍舉起寶劍,縱身往煉獄砍去,煉獄看都不看,隨便揮了一拳回去。不料一聲金石交擊響後,居然是煉獄退了一步,而那男天屍安然無恙的落在地下,立刻採取第二波攻勢。

「不錯嘛。」煉獄被引發了興趣,也開始和認真的和男天屍打了起來。

男天屍的動作和速度已是肉眼難辨,而煉獄居然比他更快。短短一分鐘之內,兩人拳劍交鋒以破萬次,在場大部分的觀眾只有聽見噹噹噹的交擊聲,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動作。牧童和無痕還跟的上,但詩函就看的頭昏眼花了。

男天人繞著煉獄的周圍遊鬥,但煉獄防守極嚴全無漏洞,偶爾還能發出極為凌厲的反擊,好險幾次都被男天屍躲過。男天屍手上的寶劍雖非凡鐵,但和煉獄砍久了也是一片通紅,不過他早已是死屍沒了知覺,不然肯定握不住。

莫菲絲看只有一隻天屍不足以取勝,於是讓另一隻女天屍也加入戰局。女天屍張口一聲嚎叫,舞起十幾條彩帶迎上。那彩帶不知何物所織,碰上煉獄的熾火居然不會引燃。

在彩帶的牽制下,煉獄的動作變的有些遲滯,但煉獄實戰經驗何等豐富,還不至於為此手忙腳亂。反倒是兩具天屍一直圍在煉獄身邊,身體都被烤的有些焦臭了。

看到這樣,莫菲絲只是喃喃唸著:「屬性被剋,看來也不用打了。」

莫菲絲試驗煉製天屍不過一日,腦中有很多耗時的強化辦法都用不上,頂多也只能讓這兩具天屍發揮出全部的潛力。雖然兩具天屍身上都帶奇毒,但遇上了煉獄這種怪傢伙,卻是連一點用處都沒有。

「就地取材的東西果然沒什麼用處,不過也算有點收穫,下次在改進吧。」莫菲絲話裡完全聽不出一絲失望之意,她很純粹的把這場比賽當成一種實驗。

這時男女天屍各使出絕招。男的手上寶劍光芒四射,劍氣縱衡,在空中劃出個十字往煉獄劈下。女的則是將十幾條彩帶捲成矛槍狀,並挾帶著大量的尖銳寒冰往煉獄爆射。

雖然這兩個天人原本實力就不弱,經過莫菲絲激發後更是大增,但奈何級數還是相差煉獄太多。只見煉獄雙手懷抱在胸,然後猛喝一聲,全身隨即張成「大」字型,一股熱辣的氣勁也跟著爆炸開來。男天屍的劍碎,女天屍的彩帶化為灰燼,然後瞬間兩具天屍就被煉獄張手握住,在掙扎中被燒的灰都不剩,連同那已腐化的靈魂一起……

煉獄這一氣爆,連深藍的水幕也承受不住,水幕就像氣球被灌爆一樣破裂掉,被高溫直接化成水蒸汽。也多虧了深藍的水幕緩衝,在場眾人免去被烤成乾屍的命運,但也熱昏的一大片。

沒有了水幕的遮掩,煉獄手握兩具天屍高舉狂吼的暴戾模樣,深深的衝擊眾人的心理,那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絕,那我們下次見吧。」莫菲絲淡淡說完,身影直接消失在場上。

「煉獄!你也給我回來。」大明對煉獄一招手,趕緊趁它還沒惹出更大的麻煩前把它收回來。煉獄不甘心的一吼,身體就像快熄滅的火堆一樣,慢慢的消失在半空中,剩下一張卡片飛回大明身邊,大明左手一夾,然後喘了好大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麼大亂子。

「勝者。明月,御堂三郎。」這場比賽勝負已分,裁判們也立即做下宣判。只是因為賽程太過於驚心動魄,觀眾們誰也歡呼不出來。

「深藍,妳能把臺上留下的穢物都給淨化掉嗎。」大明還是擔心莫菲絲會留下「禮物」給他,讓深藍這麼做還是比較保險一點。

深藍點了點頭,然後右手指向天際。只見天上明明萬里無雲,卻落下了絲絲小雨,地上煉獄所留下的熔岩,也因這場雨冷卻下來,發出了陣陣的白霧。

大明就在小雨中,坐在輪椅上慢慢的被深藍推回去。直到大明的身影消失後,群眾中才爆起歡呼聲。


因為開幕戰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接下來的對戰反而顯的不怎麼精采。

牧童的對手是個陰陽師,使役著一種叫做朧車的妖魔。話說日本平安時代有個貴族喜歡以牛車殺人為樂,但某日牛車撞上大樹碎裂,貴族也慘死在其中,車輪因染了太多血而變成妖魔,就是後來的朧車。

朧車外觀是一雙大木車輪,還纏繞著青綠色的火燄,移動速度不但快,而且衝擊的力道也不可小覷。但可惜,它遇上了阿呆。

牧童連出手都不必,阿呆三兩下就把朧車踩在腳下當獨輪車玩,任憑那陰陽師法術施盡也是無力回天,只好忿忿然的認輸。

無痕和牟迦玀的對手則是一隻河童,在一人一獸面前大玩水系術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河童參賽,但在無痕和牟迦玀面前玩水,無異是自找死路。當無痕解決河童下來時,它主人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詩函和侍劍就比較特別,她們遇上了隱星的一個少女,姓是役小角。

「役小角……」大明把這名字默唸了幾次,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一樣。大明發悶的同時,也不知是何緣故,他身邊的女孩子好像變多了點,原本看熟的隨行人員這下全都換成女的。

只是這些女孩卻有意無意的排擠開無痕,不讓她坐在大明身邊。無痕性子好可以不計較,但大明臉可沉了下來,嚇退了一干女子後才得以清靜。

「她們在搞什麼鬼啊……」大明也沒想那麼多,繼續專注於詩函的比賽。大明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都是明月長老們搞出來的把戲。

「妳的實力不錯喔。」詩函微微一笑,她和侍劍都能感覺到這少女身上蘊藏著很大的靈氣。

正牌隱星的宗主的力量,在對方眼裡僅僅是不錯而已嘛……少女暗自苦笑著。

原本她在深山中專心閉關修行,讓伊達代理她的位置出席大會。但這次武鬥會的結果關係重大,她馬上從山裡被長老們請了出來,清晨時分才抵達島上。但看過開幕戰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了,因為島上沒有任何式神打的贏那隻火焰怪物,包括自己在內。

打不過明月御主她也認了,可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的評價卻讓少女有點不能接受。這一戰,少女說什麼也不想輸。少女雙手各捏印成不同的法訣,身上靈力也跟著劇增,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一樣。

「我叫役小角 靜,別人叫我靜子。我希望妳能記住這個名字,看看這場比賽完後,妳對我的評價是不是僅只有『不錯』的地步。」

「要開始嘍,侍劍姊。」詩函深吸了一口氣後在心裡默唸著,同時眼睛看向少女身後的觀眾席上,那裡正坐著伊達,還有她的父親。

「我老爸正看著呢,當女兒的可不能給他丟臉。」詩函握緊手上鑲有絕眼珠的法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專注嚴肅。她是不知道伊達有沒有將她的事說給林父知曉,但那不重要,因為她父親現在正在看著。

伊達心裡也是很掙扎,他本來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詩函的事說出來,而且也萬萬想不到詩函會代表明月出賽,還跟隱星真正的宗主槓上,這可真的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替哪一邊加油了。

林父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次純粹是受隱星之邀來觀看而已。他笑著對伊達說:「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這次我本想帶我女兒來開開眼界的,可那ㄚ頭不知跑哪去了,四處都找不到人。」

「您女兒就在台上啊。」伊達是很想這麼跟林父說,但他不敢,誰曉得林父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役小角、役小角……。啊,我想到了。」大明雙手一拍,頓然大悟。那不是他在漫畫裡看過的名字嘛,主角是會使役前鬼和後鬼的少女,難不成……

大明才剛想到,台上的靜子身旁以聚集了大量由靈氣化成的白霧。從白霧中,有兩條人影劃破煙霧而出。那是一高一矮的兩條人影,高的人影大喝一句後,就把整個白霧都給驅散掉了。

「鬼神前鬼,在此現臨。」

雖然和大明在漫畫裡看到的形象不同,但眼前的前鬼看起來更顯的霸氣十足。矮的那名後鬼則偏向冷靜沉著,氣質和前鬼完全相反。

「真的跑出來啦……」大明看的有點呆住了。畢竟看到漫畫人物突然跑出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實上,役小角本來就是奈良時代有名的山岳咒術師,使役前鬼和後鬼兩隻鬼神作為護法。

「我的護法式神已經出來了,妳的呢?」面對靜子的質問,詩函只是指了指她肩膀上三頭身的侍劍。侍劍也一個翻身躍起,落到了詩函身前。

「ㄚ頭,妳不是要本大爺和這種布偶娃娃打吧。」前鬼顯的相當不悅。想他不知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打倒了多少強大的敵人,現在居然要他和一個布娃娃打,這像話嘛。

侍劍的回應很簡單。只是輕輕地揮了一下手上只有鉛筆長短的迷你長劍,但所發出的凜烈劍氣卻在堅硬的石版上留下了一條鴻溝,而且剛好擦過前鬼的腳邊,是很明顯的挑釁動作。

「小東西,妳會後悔的。」前鬼也被挑了火氣,一個箭步往侍劍衝去。

「前鬼,別那麼衝動。」靜子想阻止,但也已來不及了。後鬼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金鋼角!」前鬼一喊,從右手拳頭上立刻竄出一條寶紅色的尖銳圓錐。前鬼一拳往侍劍所在的方向插去,金鋼角很容易的就插入堅印的石版裡,就像插豆腐一樣。但是這一擊威力雖猛,但並沒有擊中侍劍。

「那小東西到哪去了。」前鬼擊了個空後,發現那小東西的身影居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左右都看不到人。

「我在上面。」

前鬼忽然聽到頭頂上有個女子聲音傳來,接著頭頂略感微痛,急忙抬頭一看。侍劍借力一蹬,在半空中一個後翻後直接揮出三道劍氣。

前鬼直接吃了一劍,後兩劍被趕上的後鬼張開結界給擋下。因為只是比賽,侍劍並沒有下重手,前鬼只是被劍氣打的趴下,身體陷在石版裏而已,一點傷也沒受到。

後鬼一把拉起前鬼說:「別太衝動。」前鬼負責攻擊,後鬼負責防禦和輔助,兩人在一起時會發揮出絕大的威力。

「這小東西根本是在耍著我玩,她的力量可遠不止於此,連她那外表也是假象,簡直太瞧不起人了。」前鬼恨恨的說。

「那先把她逼出原型再說。」

「正有此意。」前鬼雙手逼出金鋼角,往侍劍的方向抄去。前鬼的特性是遇強則強,先前是太大意了點。

侍劍也以手上一柄長劍迎上,雙方纏鬥在一起打的是旗鼓相當,好不熱鬧。原本對開幕戰之後比賽有些失望的觀眾們,也開始對這場比賽產生興趣了。侍劍那可愛的外表原本就引人注目,而且那小小的身體裡居然還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就更加讓人好奇了。

「小東西,變回妳的真面目跟我打吧。妳這樣子,大爺我打的悶啊。」

「要我變回來行啊,就看你有多少實力了。至少,也得要能碰到我的衣角在說。」

「這可是妳說的。」前鬼金鋼角一掃逼退侍劍。後鬼等著機會很久了,一看侍劍出現空隙,雙手立刻祭起五芒咒缚。霎時侍劍周圍出現五芒星的圖案,將位於中心的她定的死死的,而以侍劍之能居然一時間還無法掙脫。

前鬼把握住機會,正想竄前補上一擊時,卻發現自己身體也變的動不了。原來詩函見情況不對,讓風化為鎖鏈綑緊了前鬼。

眼看那小東西就快掙脫出後鬼的五芒咒缚,前鬼的金鋼角突然燒起了火燄,然後脫離前鬼的拳頭往侍劍射去,這是前鬼的絕技之一「金鋼角‧紅蓮斬」。

侍劍雖然及時躲過,但裙襬附近還是被燒焦了一角,氣的一張小嘴嘟的老半天高。

「嘿嘿──,這下子妳就乖乖的現出原形吧。當然,妳想說話不算話也行,本大爺不會跟妳這種小娃娃計較。」前鬼說話可得意了。

不過在台下觀看的大明知道有人要倒楣了。侍劍和詩函這對大小惡魔二人組連他都不敢惹,前鬼居然好死不死的去動侍劍,大明開始為他默哀了。

「你等下可別哭喔……」侍劍搖身一變,幻化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全場安靜無聲。

第一次安靜,是懼於天屍的恐怖。第二次安靜,是畏於煉獄的威勢。第三次安靜,則是驚於侍劍的美麗。

在場不分男女,全被侍劍的美麗所深深吸引住,看的是目不轉睛。那白衣勝雪,絕美的天姿容顏,不屬凡塵的高雅氣質,相信世上沒有一個畫家能用畫筆將這份美感表達出來。

「那個瘋狂大姊真的那麼有魅力嗎?」大明看到這景象,不禁轉頭問問身邊的無痕。還是自己平常看太多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長的不錯嘛,不過打架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就算美女也沒打折扣。勸妳那美美的臉蛋還沒受傷前,還是趕緊下臺認輸吧。」前鬼雖然微微驚艷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復正常。

「我說過,最後哭的人會是你。」侍劍豎起長劍靜靜地說。變回原形後,侍劍的長劍也變回一般的大小,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劍光一閃,侍劍這次採取了主動攻擊,前鬼揮起金鋼角格擋,不料卻揮了個空,手臂上還多出了條傷痕。接著無數劍芒爆起,將前鬼完全吞食其中。

後鬼正想過去幫忙,但一計落雷砸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詩函舉起法杖指著後鬼,挑明了你的對手是我。接下來後鬼別想說幫助前鬼,連他自己都有點自身難保,雖然詩函的攻擊不外乎落雷、火球、風刃等威力小的法術,但是那連續綿密而不絕的攻擊,連善於防禦的後鬼也受不了。

「真可怕,單憑凡人之軀就能與鬼神抗衡嗎?」靜子開始流汗了。雖然她本身也有修行術法,但和眼前女孩的程度差上太多了,難怪在對方眼裡,自己的實力僅是個「不錯」的地步。

靜子移動腳步,雙手結印發了一發火球襲向詩函左側。詩函為了擋下這顆火球,不得已的停止了對後鬼的攻勢,讓他有機會衝向前鬼那裡。

此時前鬼全身以是傷痕累累,全憑著骨子裡那股不屈的鬥志堅持著。侍劍發覺背後有人攻來,很自然的迴身一劍迎去,這劍揮舞的時機完全恰到好處,後鬼就像自己把脖子靠到劍鋒上去一樣。這突然而來的一劍可真的讓後鬼嚇一大跳,後鬼急忙停住身子往後一躺,才避過了斷首之禍。侍劍並不趁勝追擊,反而飄逸的連退數步仗劍立於場上,隨後周圍爆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侍劍的路子劍走輕靈,與其說她在攻擊,倒不如說她像是在跳劍舞。就像難得一見的藝術表演一樣,讓台下的觀眾看的是如癡如醉。

「這女的不是普通的厲害。」前鬼在侍劍的攻擊下居然全無反擊之力,心中雖然憤恨,但也是無可奈何。靜子和後鬼早已帶著前鬼後退,重新尋思對策。

「ㄚ頭,幫我解封吧,憑我目前的力量是絕無勝算的。」前鬼所謂的解封,是指集合後鬼和靜子全身之力讓他進化成超鬼神,藉此大幅提升力量。但這樣做會耗去後鬼和靜子的所有靈力,而且變身的時間也有限,是賭命的最後絕招。

靜子再三思良後,終於同意讓前鬼使用這個辦法,但這時對方卻傳來一句。

「我、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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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零一 穿幫

我棄權三個字像晨鐘一樣狠狠的敲進靜子三人的心坎裡,前鬼甚至憤怒的衝上前的對侍劍吼著:「妳這算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我不爽被人當猴子觀賞著,所以不想打了。不過這劍,是臨時別時送你的。」侍劍說完後隨手將手上的長劍拋上天去。長劍在空中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好像太陽一樣,然後往前鬼的所在落下。

在前鬼眼中,他只看到一顆明亮的彗星正向他墬落,他的身體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壓迫感。雖然直覺告訴他要立刻閃躲,但前鬼一點也不想逃避,他舉起雙手怒吼著想要擋下這顆彗星,直到全身都被彗星的光芒所吞沒。

但前鬼預期中的恐怖破壞力並沒有發生,除了插在前鬼身前地上那把明晃晃的長劍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愕然的前鬼最後還是掉下悔恨的眼淚。

「抱歉,我家大姊性子就是這樣,好像做的太過火了點。」詩函一臉歉然的對靜子說。既然侍劍說不想打了,詩函也沒什麼好堅持的,只是沒想到侍劍居然會用這招來整人家。

「對了,我改一下前言,妳的實力……很不錯喔。」詩函笑著摸了摸靜子的臉頰,然後轉身和侍劍下台去。

從「不錯」升級成「很不錯」嗎………。

明明好像被羞辱了,但是靜子卻一點也氣不起來,因為程度實在是差太遠。她只是摸著臉頰,淡淡的笑了。不過這時靜子才想到,她忘了問對方叫什麼名字,但這時詩函以去遠了。

台下的觀眾看詩函這一組明明佔盡上風,卻突然莫名奇妙的棄權了,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尤其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位白衣女子,心中更是一片愁帳。



「啊!大姐好詐,人家打的那麼辛苦,妳卻兩三下就棄權。」無痕不甘心地拉著詩函的手臂叫著。

「妳這女惡魔,居然真的讓人家哭了。」侍劍一回來後,大明就開始數落她。

「接下來換你想哭嘛?」侍劍將拳頭握的啵啵響,嚇的大明趕緊轉移話題。侍劍只需在詩函耳邊挑撥幾句,倒楣的一定是大明,這種事他遇過太多次了。

看到這樣,詩函和無痕都噗一聲笑了出來。

明月對詩函棄權一事雖然頗有微言,但是詩函是大明的人,不在明月的體制管轄內。而且以大明在明月裡的地位,也沒人敢去對詩函說些什麼,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晴川、伊達他們也都是以壓倒性的姿態贏得比賽,晉級下一輪。由於今年日月星三宗精銳盡出,賽程都打的十分激烈,幾乎都在瞬間就分出勝負,因此三十二場比賽,在傍晚還不到就完全結束。

但是從隔天起,大明反而變的無所事事,因為他每一場的對手都是自動棄權,誰叫煉獄的恐怖已深植每個人的心中,根本沒人敢跟他打,害的大明整天大喊無聊。最後還是侍劍聽煩了,讓詩函拖著大明回房間裡去凌虐,耳根這才清靜了下來。就這樣,大明在被詩函的關愛日子中,進到了前四強。

牧童雖然一路贏下,但在四強爭奪賽裡和大明碰上,所以自動棄權。至於無痕則是碰上了晴川,在大明的意思下同樣也是棄權認輸。

但是終究有人不怕死。在準決賽中,大明遇上了伊達。

雖然伊達知道大明的式神相當可怕,但如論如何他都想和大明打上一場,因為大明的存在奪走了他的人生,這份仇恨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忘懷。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想知道,詩函看上的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你奪走了我一生的信念。」伊達對大明根本不抱持任何好感,說話也冷冰冰不帶絲毫情感,甚至,有些憎恨。

大明猶豫了一下,但隨即說:「她自己並沒有這意思去玩弄任何人的命運。如果要怪,怪造化弄人吧。」

自從遇上伊達後,詩函就對他的來歷產生了疑問,最後還打電話回去問琉璃倆。琉璃姐妹在不堪詩函逼問下,終於說出了前因後果。她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消失的詩函會突然跑到式神大會去,甚至還遇上了伊達。因為如此,所以大明大概也了解詩函和伊達之間的因緣。

「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一切根本不會改變,這點你無法否認吧。」伊達漸露狂態,以往談笑風生的開朗樣以不復見。隱星的人都很納悶那個以好好先生著稱的伊達,怎會變成這樣。

「我是無法否認,但是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誰能知道。如果沒有我出現,詩函也許已經死在綁匪的手裡,那時候的你又在哪裡。你的存在詩函根本從頭到尾一點都不知情,那你又是憑什麼站在這裡指責對錯。」

「我是沒這個資格去說誰對誰錯,但是你奪走了我要守護一生的珍寶,就用你的實力來說服我吧。」伊達將衣袖中滑出的兩柄短刀交擊成X字形,雙刀鬼武者的身影也慢慢浮現在他的身後。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憐。」大明左手夾著一張卡片,對外平舉著。他對伊達並感不到任何憤恨,有的只是可憐。因為從小的教育環境,讓他完全喪失了自我。

「我可還沒落魄到需要人可憐的地步。」伊達一邊說一邊操縱著鬼武者要提刀往大明砍去。憤怒歸憤怒,但伊達可還沒失去理智,他知道如果讓那隻火焰石巨人出來的話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想採取快攻先擾亂大明的步調。

但鬼武者並沒有如伊達預期中的出手,反而還畏畏縮縮的蹲在原地,連刀也不敢拿,任憑伊達如何變換法訣操控,鬼武者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伊達記得在第一次鬼武者攻擊大明之後,就曾經出現過這種反應,但是在後來的比賽裡,鬼武者並沒有再出現任何異狀,所以伊達一直認為那只是突然失常而已,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那絕不是巧合。

「混帳,這像什麼話,還不給我站起來。」大明怒喝一聲。

原本伊達還搞不清楚他是在罵誰。可這時鬼武者突然站的筆直,雙刀也拿的穩穩的,那雄糾糾氣揚揚的模樣,就像在有長官來巡查時的士兵一樣,讓伊達看的是啞口無言,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修羅,去把這傢伙的筋骨好好給我調整調整一下。」大明並沒有叫出眾所矚目的煉獄,反而讓修羅出戰。畢竟那傢伙危險過頭了,而且眼前的對手級數也沒那麼高。

修羅拔出村正一步步上前,而鬼武者也舉起雙刀迎上。石頭盔甲對上金屬盔甲,給在場所有人一種戰場上兩軍交鋒時的肅殺之氣。

伊達現在雖然能操控鬼武者了,但感覺上卻是和以往完全不同。該怎麼說,鬼武者的意識就好像慢慢地活躍起來一樣,有點開始不受伊達的控制。

修羅大步加速,村正以四十五度角斜斬而下。鬼武者一刀格擋,另一刀回敬給修羅。但修羅變招迅速,村正以豎直在身體前擋了下來。

如果是徹一郎駕馭修羅來和鬼武者打,雙方的力量或許在伯仲之間。可修羅被大明收回後,自身原本的力量就已經開始甦醒,加上在煉妖塔鍛鍊的日子,這實力上的差距已遠非鬼武者所能比擬。不過大明的意思是讓修羅引導鬼武者的覺醒,而不是生死相搏,不然修羅會在第一刀就將鬼武者的頭斬下。

鬼武者刀走剛猛,修羅詭異刁鑽,雙方看起來雖然是打的激烈無比,但大明知道其中並沒有什麼凶險。倒是伊達越來越心驚,鬼武者已經快脫離他的掌控了。

「你做了什麼!?」伊達沉著臉問。

「沒有什麼,只是讓它醒過來而已。」大明攤了攤手。

「醒!?」伊達不明所以。

鬼武者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揮刀間的風雷之聲也越來越響。最後鬼武者將雙刀刀柄一倂,成了把雙頭刀,接著把它當成迴力鏢投擲了出去。雙頭刀轉成了一個圈圈,而且還夾雜大量的藍色電流,聲勢驚人的往修羅飛去。這一擊連修羅也不敢輕易擋下,急忙側身一閃。

雙頭刀飛了一圈後又飛回鬼武者手上。鬼武者接刀後迴身一轉,把雙頭刀拆回雙刀的模樣,並藉著迴轉之力把刀上剩餘的電氣再次斬出,又是一發特大號的月牙刀氣。修羅在村正上聚起闇氣,然後直接高舉斬下,直接將月牙刀氣擊碎。

「好傢伙!初覺醒就有這種威力,看來層級應該比修羅高才對。」大明摸著下巴說。伊達和隱星的人也是震驚不已,他們從來不知道鬼武者居然隱藏著這種威力。

這時大明往伊達的方向走去,就要走進修羅和鬼武者激鬥的範圍時,兩隻荒獸同時收刀罷戰,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而大明就站在它們之中。這景象讓在場的觀眾紛紛議論不已,尤其是隱星的人。

大明拍了拍鬼武者的身體對伊達說:「你現在,對我的實力還有懷疑嗎?」

「………沒了。」一生的信念被對方奪走,引以為傲的式神也被對方輕易破去,伊達的人生可說是徹底的變成一無所有。這一刻,他甚至連淚水也流不出來。

「你殺了我吧,我已經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伊達跪下來沮喪的說。就算大明不殺他,他也會找地方自行了斷。

「人生的意義是要靠自己去找尋的,而不是等著人家給予。」大明也跟著蹲了下來。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對伊達有任何義務,但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去死,會讓詩函的心底蒙上層陰影。

「自己去……找尋。」伊達迷惘的唸了幾次,隨即又對大明說:「那對你而言,你的人生意義又是什麼。」

大明轉頭看著詩函,笑了笑說:「讓她幸福。」

「拜託你!不管做什麼都好,請我讓跟著大小姐吧。不管當管家、當僕人、當司機,我都願意。」伊達看了詩函一會後突然拜倒在地喊著,讓大明有點手足無措。

大明看到這也不禁佩服隱星的教育方式,居然能教出這麼死忠的人才,看樣子詩函如果叫伊達自殺的話,想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是這樣的人跟在詩函身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大明想了一會,終於做下的決定。

「你的學歷大概怎樣?」

「啊?」伊達沒想到大明突然會問這個,但還是很快的回答說:「我學的都是和商業有關,兩個博士學位、五個碩士………」

「夠了夠了!」大明趕忙阻止伊達說下去,免的越聽越自卑。看樣子,他不用功不行了。

接著大明在伊達耳朵旁說了些什麼,只見伊達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然後榮光煥發的下了台去到最後,大明仍是沒把鬼武者收回來,因為突如其來的預感,讓他覺得這步棋以後一定會有它的用處。

在伊達認輸的情況下,大明進入了最後的決賽。

「你剛跟伊達說了些什麼?他樣子怎麼怪怪的。」大明一下臺就被詩函拉著手問。因為伊達下台時比上台前還要有精神,讓人看的是莫名奇妙,他不是輸了嗎?

「沒什麼啦。妳不是說妳公司那很缺人手,我一時間還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我幫你敲了個免費勞工。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妳以後就能輕鬆很多。」

「你就放心把他放在我身邊?」詩函瞪大了眼睛。

「呃……我想沒什麼問題才對。畢竟他不是把妳當女人,而是當成觀音神像那類來拜……」大明話還沒說完就被詩函掐住脖子,拖回房間凌虐去了。

四強的另外兩個,則是晴川和靜子之戰。雖然靜子沒有正式表明身分,但這場可是名副其實的宗主之戰,素質之高與激烈的程度,自然是不在話下。

靜子一樣使用前鬼和後鬼,而晴川一改前幾場所慣用的式神,以天之叢雲迎戰。雖然靜子大概也猜到晴川會這麼做,但是天之叢雲的威力比她預期中的還要強大,交鋒幾回後靜子立刻讓前鬼進化成超鬼神,並且裝備上前鬼的最強武器,「黃金斧」。黃金斧相傳為神龍化身成的武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二次解封後的前鬼力量暴增,且在黃金斧的幫助下,逐漸壓下了天之叢雲的攻勢。但這時天之叢雲裡化出一匹好像小馬的動物,頂生獨角、長鬃長尾,腳踩五色祥雲奔走於週遭,並能引九天落雷攻擊。牠就是天叢雲之靈,原為天帝座下騏麟的叡麟。

神獸大戰超鬼神,氣勢堪稱風雲起,山河動。只是叡麟靈識初醒,能作戰的時間有限,這點跟前鬼化為超鬼神後是一樣的。

在最後一擊中,天之叢雲和叡麟頭頂上的獨角化為一起,並結合九天落雷往前鬼衝去。另一方面,前鬼使出了究極奧義,「黃金斧‧極霸斬」。

只是前鬼與侍劍一戰的失敗,終究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陰影,以致讓極霸斬露出了個破綻,最後敗於叡麟劍上。因此大明決賽的對手,確認是晴川無誤。



「要輸呢?還是要贏?」站在晴川面前,大明有點拿不定主意。

想了一想之後,大明還是決定放水輸掉。反正徹一郎那老爺爺對於日月結盟一事顯的相當高興,看來是沒問題才對。既然如此,大明有沒有贏這一場,意義上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以耀日目前的狀態,大明就不信那隻老狐狸不會趁機佔點便宜,不過他也放話給徹一郎了,要佔便宜是可以,只是別做的太過火,不然小心他跳槽到耀日那去。

所以大明想,倒不如把這勝利送給晴川,振振耀日的聲威也好。畢竟他這個明月御主想翹頭很久,拿下勝利對他而言也沒個屁用。

只是在大明發呆的同時,晴川招出天之叢雲在手,靜靜地朝大明走過去。然而就在大明發現晴川的意圖並要加以阻止時,已經晚了。因為晴川給他下了個定身咒,雖然時效只有短短幾秒,但對晴川而言,夠用了。

晴川捧著天之叢雲讓它虛浮於在大明身前,然後自己盈盈下跪一拜,額頭緊貼於地。這動作和前幾天她在深藍背上所做的完全相同,但這次是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而這動作代表著著什麼意思,那是在清楚不過了,現場的觀眾簡直炸翻了鍋。

「妳知道妳這是在做什麼嘛。」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代表耀日全體,向您宣示忠誠。」晴川仍是伏低著身體一動也不動。她知道,大明此刻的火氣一定很大,但晴川並不後悔,因為大明的存在絕對有這個價值,這點她已經從叡麟身上得到了驗證。

「我……我不管了啦!隨你們想怎樣去玩。」大明握住天之叢雲向外一揮,劍身上隨即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白光,像似宣告他才是天之叢雲真正的主人。

大明剛想從明月脫身,沒想到晴川卻挖了個更大的坑等他跳下去。他現在簡直氣到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眾人早已是議論紛紛,不過耀日的人馬看來倒是頗為鎮靜,可能預先就知道晴川會這麼做吧,想必有異議的份子已經被她先處裡掉了,耀日才能這麼平靜。但話說回來,耀日本家就剩晴川一個人在撐著,的確是她想怎麼玩都行。但誰也沒想到她會玩的這麼過火,屹立數百年的耀日,居然在她手上向人低頭。

「日月合併,隱星在日本的歷史也到了盡頭了吧。」靜子幽幽的唸著。發生這種事,最不平靜的就是隱星這邊了。畢竟日月一旦合併,哪有不吞了隱星的道理。

「這還不一定。」伊達走到靜子身邊附耳了幾句。

「你確定!?」靜子聽完後訝異的問。不過想想也是多餘,伊達本身就是個不會開玩笑的人,尤其在這種時候。

「如果真的照你這麼說,那人與我們也是淵源頗深的。」靜子低頭尋思著。她剛聽的很清楚,晴川說的是「您」而不是「明月」,加上天之叢雲的異常反應看來,問題都出在那個叫御堂三郎的人身上。

「希望長老們能理解我的做法。」靜子似乎下定了決心,躍上石臺後往大明他們那走去。

「現在妳可以起來了吧?反正都已經鬧到眾所皆知了。」大明沒好氣的說。後來晴川雖起了身,但依然仍跪坐在地上。

這時靜子走了過來,衣裙一擺後也跟著跪下,看的所有人又再度安靜了。

現在是開進香團嘛?大家都來參拜好玩的啊。大明有點抓狂的說:「這位大姊,妳現在又是在跪什麼意思的,求神祈願啊,是要求婚姻還事業,或是求早生貴子。」

「不!因為您是林小姐的夫婿,所以您的地位就如同隱星的主人一樣。林先生早年對我隱星一族曾有大恩,可說是拯救了我們全部族人免於滅亡。自從那次起,宗主及眾長老、族人們就已發誓願世代效忠於林家。林小姐是獨生女,所以這一跪,事實上並不為過。」靜子說的聲音並不大,只有大明和晴川聽的到,因為這件事還是個秘密。

「不會吧!還有這種事?」大明聽完後當場傻眼。林家和隱星居然會牽扯這麼深,而詩函的老爸老媽居然瞞著沒說。如此一來,為何隱星會替詩函訓練出琉璃、伊達這種人才,就解釋的過去了。

看到靜子的動作,隱星的長老們當場都鬧了起來。但經過伊達說了幾句話後,又全都安靜了下來。

「都起來吧。」大明一時間也拿捏不定主意,這是得和詩函好好商量看怎麼做。搞了半天,日月星三宗全和他們夫婦扯到了一起。

台下的觀眾看的也是很莫名奇妙,怎麼打著打著,三宗好像就要搞合併了。

「發生了什麼事?」詩函的父親也是一頭霧水。雖然他懂得不多,但也看的出事情很不尋常。

「我帶您去見一個人,也許你就能明白了。」伊達想事情到這地步,也是時候該坦明了。詩函和她丈夫的存在必須讓長老們都認可,這樣大家才沒有異議,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詩函的父親去證明他們的身分。


大會至此,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三宗內部的問題。來訪的賓客雖然還有很多疑問沒得到解答,但三宗之間的關係將會產生重大改變,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搞到最後,那小子的位置反而越坐越大。該說天命不可違呢?還是說他真的很賽?」牧童知道大明原本這次大會後就要抽腿走人,可是現在……難喔。

「怎麼樣都好,重點是終於能回家了。」詩函等人現在就是回居住的小木屋去打包行李,等大明回來後一口氣傳送回家,多麼省事簡便。

「大小姐!」

走到半路,詩函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喊叫著。只是不用回頭,詩函也知道是伊達那傢伙,除了他之外,這島上沒有人會這麼叫她。

不過對於伊達,詩函心裡還是有些反感。就因為他的關係,才讓大明引發力量失控的危險,到最後大明雖然平安無事,但詩函就是不能釋懷。

「我警告過你,別在島上叫我………」詩函很不客氣的轉過頭說。可看到伊達背後那個人時,詩函立刻變的啞口無言。

「爸……」詩函下意識的開口,但立刻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嘴吧。

林父聽伊達叫眼前的陌生女孩大小姐時,心裡就已經很納悶了。更離譜的是那女孩居然還開口叫自己爸爸,這就更奇怪了。林父再三想想,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私生女流落在外,那這女孩是………

雖然詩函臉部有偽裝過,可身高體態聲音一點都沒變,要是一般正常的父母,現在應該已經認出來了。但林父長年在外四處奔走,根本沒多少時間和詩函相處,因此才會認不出來,要怪只能怪他這父親當的太失職了。

「大小姐,事到如今非請妳和姑爺表明身份了。長老那我已經壓不下去,只有請你們表明身分,證明是林家的人之後,這場風波才得以平息。」

林父想了想。既是他女兒,而且又有老公的,也只有一個啊………。想到這,林父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詩函瞪了伊達一眼,意思是你給我記住,這才說:「回屋子裡再說吧。」

回到小木屋裡後,幾個人就坐在客廳當中。則詩函就在自己父親面前,伸手揭去臉上的偽裝。

「詩…詩函…」林父手一直指著詩函抖個不停。要不是身體平日還保養的蠻好的,恐怕這時應該已經中風了。最後還是牧童看不過去,從他背後輸入一道真氣助他平復心境。

「真的是妳!」林父腦中都亂成了一團,久久理不出頭路。

「嗯。」詩函的表現倒也冷淡,僅僅是嗯了一聲。無痕和牧童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也只有乖乖的在一旁觀看。

這時大門突然衝進來了一個人,隨即又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並且用身體把門擋住。

「老婆!快點準備烙跑,後面一堆人在追我,都快被煩死了。」進來的自然是大明,他後面還追著日月星三宗的長老們,和晴川、靜子等一群人。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聲勢相當浩大。

只是當大明看見林父時,也犯了跟詩函一樣的錯誤,脫口而出說:「啊。岳父,你也在……」

看到大明忽然乖覺的閉上嘴吧,詩函依舊是淡淡的說:「別裝了啦,都穿幫了。」

「你是阿明!?」林父這次把手指向了大明,不過大明現在也只有直直傻笑。天啊!誰來告訴他該怎麼辦。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父雙手摀著頭坐下,他現在頭好痛。

「你講啦。」詩函推著大明。在她父親面前,詩函的個性就會變的有點扭捏,一點也沒有平常的爽朗。

發生的事情太多,大明也不知從哪說起,而且也有很多事也不能亂說,例如自己娶了兩個老婆這件事。大明真不知道,林父知道時自己會是怎麼死的……

最後,大明只好用他的邏輯觀念,用最簡便的方法來解釋。

「呃……簡單的來說,就是我和詩函遇上了奇蹟,然後就變成超人了。故事模式大致上是這樣啦,但說起來話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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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9:03:28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二 新年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大明嘆了口氣說。他現正坐在一輛非常擁擠的公車上,準備回老家過年。

詩函因為秘密曝露的關係,被她老爸拎回國外過年去了。雖美名為過年,實為關警閉逼供吧,林父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了解女兒一番。至於無痕,也和牧童回崑崙過節去了,過完年後才會回來。家裡又住著老孝一家子和兩個陌生的女孩,大明待的不習慣,所以也只有乖乖的回老家去。

另外還有日月星三宗的事,當詩函表明身分時,隱星的那些長老全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還雀躍的歡呼著。最後大明莫名奇妙被推成三宗共主,不過大明才不管那麼多。雖然有人提議要讓三宗合併,但大明的做法是讓三宗維持現狀,然後指派徹一郎、晴川、靜子作為他的代表,不管什麼事找他們就對了。至於耀日拿出來的那份地盤,則由三宗統一管理。安排好這些後,大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管怎麼說,三宗的事也算是解決了。

在這次的事件,受益最大的應該就是晴川吧。現在三宗共侍一主,只要有大明在,月星說什麼也不能去動耀日,相對的還得要保護它。這樣一來,耀日能在最安全的環境下進行休養和革新。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晴川那一跪,也是早就算計好的吧。他和晴川之間有曖昧,也有可能是晴川特意讓人散撥的謠言,加上大明又沒去澄清,現在三宗裡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她了,因為她是大明的「女人」……

大明遙了搖頭不去多想,越想心情只會越壞而已,他向來最討厭玩弄陰謀手段。三宗以後的事,他也不會去理就是了。

最後……就是美幸了。自從那一夜後,到大明離開島上為止,就再也沒見過她一面,所以大明到最後也是不知美幸怎麼想的。

「以後再以見不到面了吧……」大明喃喃自語著。

以三宗在政治、軍事、經濟上的影響力,大明現在的地位可堪稱是日本的實質統治者。只是他本人並無任何自覺,依舊坐在公車上和人人擠人。

今天已經是除夕了,所以返家回鄉的人潮特別多。就算是在早上九點多,大明也排了一個多小時才坐到車。不過有坐到就該偷笑了,越晚人潮只會越多。

過年要做些什麼呢?大明回想起他去年好像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前年也是、大前年也是………。大明這時才忽然發覺,他好像每年都過的一樣………

好!大明做下了決定,今年就………繼續睡覺和發呆……

並不是大明特別懶散,他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他和詩函在小島上遇到絕的時間是去年的四月,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內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在接連不斷的大小戰鬥中,大明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甚至增強到身體負荷不了的地步。

照無的說法。大明的實力在一般的情況下,至少也要花好上好幾十年才能達到目前的水準,但是異常密集的戰鬥,卻讓大明的力量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爆發性的攀升。這樣一來肉體的強韌無法跟隨力量成長,弊病也就出現了。大明真的覺得他的身體好累,而且這種疲累不是休息一兩天就能消除的。

只是一進家門,大明就很不幸的被他老媽給逮到。除了耳朵要接受不停的嘮叨砲轟之外,手上也有一堆做不完的勞動服務,看來大明想休息依然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對了,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不帶詩函回來坐坐。」大明的老媽突然問。自己的兒子難得有女朋友,怎說也要關心一下。

「她和父母到國外過年了。」大明隨口說。他可沒忘記林父知道無痕和他的關係後,差點把自己活活掐死。詩函會被強迫帶回去,多半也是這個原因。

「如果被甩的話,老實說沒關係。畢竟像詩函那麼好的女孩……」雖然大明的老媽很不願這麼想,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性,她在清楚不過了。大明配人家可配不起,誒……

天下父母心,大明他老媽自然會擔憂大明的事。只是大明她老姊王怡君這時卻好死不死的爆出一句說:「媽,不用擔心啦。小弟現在和詩函同居在一起恩愛的不得了,說不定明年就抱孫子回來看妳了。」

別說大明他老媽登時傻了,連在喝水的大明也被嗆到全數噴了出來。

「天啊!你居然敢跟人家同居。我就納悶你怎會想搬出去住,原來是因為這樣。你才幾歲而已,就跟人同居。」大明他老媽劈哩趴啦的叫了出來,甚至開始找藤條要來教訓這死小孩。

「我們訂婚了啦。」大明被唸的受不了,又看到藤條飛來,趕忙頂了一句回去。可之後馬上發現自己錯的更離譜。

大明他老媽倒吸了一口氣,這下聲音可更大了。「訂婚!?什麼叫訂婚,別以為拐人家小女生私定終生就叫訂婚,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藤條虎虎生風的揮來,大明也豁出去了:「是很正式的訂婚啦,有詩函的父母和賓客在場見證交換戒指。」

大明一邊說還一邊把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項鍊拿出來,兩顆明晃晃的鑽石戒指就掛在銀鏈上。聽到大明這麼說,他老媽脾氣倒也收斂了些,雖然還是很生氣,但藤條就沒揮下來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怎沒有通知我們?」大明他老媽冷靜下來後,開始改氣這件事,這麼重大的事居然也沒回來通知一下,不肖子啊──

「聖誕夜那天啦。我怕你們嚇到,所以沒說。」大明那天也是臨時被詩函拉上台去的,當然來不及通知他父母。加上詩函知道大明還不願他的事被家裡知道,所以也就沒有請來大明的親友。而且像大明這種小戶人家,看到詩函家舞會上盛大的場面,大概也是嚇的渾身不自在吧。

「不對!」大明他老媽又發現了疑點。「既然只是訂婚,為什麼有兩顆戒指。」

大明沒想到他老媽心思居然這麼細膩,連這種事也注意到。心下正盤算要用什麼藉口搪塞過去,但這時王怡君又來拆他的台。

「喔,那是無痕的……」

「老姊!」大明吼著,他姊怎會知道這麼多的事。顯然,詩函好像忘了把王怡君已經知道一切的事轉告給大明聽了。

「無痕?那又是誰?」大明老媽臉色又沉了下來。因為無痕兩個字,聽起來就像女人的名字。既然大明承認和詩函訂婚了,怎又和其他的女孩子有所牽扯。

「那是妳二媳婦。詩函當大,她當小………」王怡君話還沒說完就被大明點住了啞穴。接著大明趁她老媽發火前,扛起王怡君趕緊衝出門去。

「你這死小孩!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大明他老媽在門口怒喊著,連附近的街頭巷尾都聽的到,可大明這時候也已經跑遠了。

不過大明繞了一圈後,又偷偷的從屋頂溜回自己的房間裡。他的力量雖然不能用,但靠目前的身手和走刃的幫助就綽綽有餘了。

「老姊,不用這麼玩我吧。」大明解開王怡君的啞穴後就往床上倒去,他現在真的好想抱著棉被哭。

「這不算什麼吧。比起因為你的關係而讓我飽受生命危險,我覺得這種事只是小菜一碟罷了。對不對,阿明,或找我該叫你做御堂三郎,仰或是……絕。」比起大明,王怡君就顯的冷靜多了。

「詩函都告訴妳了啊。」大明想來想去,大概是王怡君被人綁架那次,詩函等去解救時露了口風吧。

「嗯,把眼鏡拿下看看。」王怡君對這比較有興趣。大明沒辦法,只好把眼鏡拿下,露出藍頭髮的真面目。

「果然是這張臉,難怪詩函和無痕會對你死心塌地的。」王怡君伸手捏了捏,然後很認真地把大明的臉孔又掐又揉的,好像在揉麵糰一樣。

「夠……夠了吧。」大明趕緊後退,擺脫了他老姊的魔掌。

「還沒呢!我只是檢查你是不是有整容過而以,接下來還有。」王怡君左手拿針筒,右手拿手術刀,一臉邪惡的好像要把大明解剖研究一樣。

「妳,妳要做什麼……」大明怕怕的縮到牆角。

「乖,讓姊姊我抽點血檢查做實驗。一條龍欸………」王怡君的眼裡閃閃發亮著,好像看到一個大寶藏一樣。

「我不要!」大明回答的很堅決。

而王怡君也沒繼續逼她,只是喃喃自語:「我想,老媽會有興趣知道你那些紅顏知己的事吧。美幸、侍劍、小雪、晴川………」

「我知道了……」大明含著眼淚,屈辱的投降了。

「乖,這才對嘛。」王怡君拍了拍大明的臉頰,然後抽完血拔了幾根大明的藍頭髮後,就興高采烈的回房間去做實驗了。

看的大明是直搖頭嘆氣,自己好像是回來找罪受的。

晚上在吃年夜飯時,大明少不了要受父母一頓砲轟。不過罵歸罵,大明今年還是有領到個紅包,雖然不多,但也算討討喜氣。

隔天一早,大明就騎著腳踏車溜了出去。雖然他原本是要在家裡睡一整天,但是有王怡君留在家裡他更危險,所以大明只好騎車出去四處逛逛。

新年的街上也沒什麼好說的。這裡又不是什麼大鄉鎮,所以自然也沒有啥百貨公司之類的東西,大多數的商店也都是歇業的狀態,而且最近天氣很冷,大家不是出去玩,就是情願守在家裡,所以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人。

說實在的,一個人孤拎拎的在冷清的街上亂晃,心情實在好不到哪去。最後大明騎著車,越往荒僻的地方鑽,最後來到一個本該很熟悉的地方。

「怎麼……」大明惆悵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這裡原本該有個小小的海灣,也就是他和被綁架的詩函相遇的地方。

以前大明老愛來這地方釣魚,因為這裡偏僻又安靜,沒什麼人會來,他可以發呆上整日。可現在這個海灣被填平了,被建築廢棄物給填平了,到處只見碎紅磚和水泥塊,野草蔓地叢生,往日的風貌已不復存。

「這裡變了,我也變了。」大明有點哀傷的笑了笑,總覺得能回去的地方又少了一個。最近寒流來襲,冷風蕭瑟的吹著,到真有幾分悽涼之意。

「但是你的心,由始至終就不曾變過,不是嘛。」侍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明身後說。這時一陣強風吹來,吹的侍劍的衣裳和長髮漫天飛舞。

「對喔,我都忘了還有妳的存在。」大明笑著說,他還一直以為只有他一個人。

「別傻了。除非你死或蒼冥毀滅,我們才有可能分開,不過這兩件事,我想大概也沒有人辦的到。」侍劍敲了敲大明的腦袋。

「那會是多久。」

「永遠。」

「永遠……真是漫長的字眼,我真能活那麼久嗎?」

「會的,不管你願不願意。」侍劍也知道這種強迫性的生命型態,只會是永無止境的折磨,可這就是事實。

「那詩函和無痕呢?」大明問了一句,但這時侍劍就沉默了起來。

「妳知道嘛。光是現在詩函無痕不在我身邊,我的心裡就感到好孤獨。我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大明說著說著,那聲音好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侍劍正想安慰他幾句時,大明卻抬起頭來樂天的說:「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才對,以後在煩惱好了。」害的侍劍狠狠的K了他幾拳。

「白痴,害我以為你真的很難過。」

「我是很難過啊。一想到最後還是註定要失去她們,我的心就好像空了一樣。侍劍,如果每個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義,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任憑寒風一直吹著。這時大明感覺褲管被拉了幾下,於是低下頭看了看,但沒想到他看到的會是小雪。

「雪也會喔。」似乎是感覺到大明心裡的哀傷,小雪的臉上也帶著愁容,看了讓人好生憐惜。

大明不知道為什麼小雪能自己跑出來,但他沒去細想那麼多,立即把小雪抱了起來安慰著她。忽然大明又感覺肩上有東西一陣竄動著,原來是火尾正用毛絨絨的頭摩擦著大明的臉頰。

「既然閒的發慌,那就來找我打架吧。」說這話的自然是煉獄。

「王,您不要傷心喔,您傷心我也會跟著傷心的。」深藍淚汪汪的說。

「您並不是一個人。」璐考妮雅、烏鴉天狗、走刃、修羅、夜叉、迅雷,疾風,大伙全都到齊了。

大明看到所有的荒獸們都在對他笑,只是一陣風吹過,所有的荒獸都消失了。

是幻覺嗎?原來荒獸們也很擔心自己啊,大明笑了笑。他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夥伴,只是大明去忽略了而已。

「好了,回去吧。」大明突然大步轉身往回走。

「怎突然變的這麼有精神。」侍劍覺得有點奇怪。大明好像與之前判若兩人一樣,開朗了許多。

大明轉頭笑著說:「沒什麼,只是當王的如果不振作的話,荒獸們也是會很傷腦筋的。」

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侍劍也跟著消失在原地,回到她所屬的地方。


「死阿明!你跑哪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大明還沒進家門,就看到王怡君氣呼呼的站在門口。

「又怎了?」大明有氣無力的回答,不會又是要拿自己去做人體實驗吧。大明不安的想,但人都在家門口了,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三缺一啦!還不快來。」

「不要啦!」但是大明抗議無效,硬給他老姊拖走。大明的賭博運是出奇的差,每年過年總是他在輸,今年也不例外。才一下子而已,大明昨晚那薄的可憐的壓歲錢就全部奉獻出去了,連兩顆鑽石戒指也差點被他老媽凹走。

「對了,你老媽子我明天要回娘家,你們兩個都要跟著去。七筒自摸!」大明他老媽邊說邊摸牌,居然還給她胡了。

「為什麼?以往又沒一定要回去。」王怡君一邊問還一邊懊惱的付錢,因為她也是聽七筒。

「妳外公身體變的很差,大概是撐不過今年了,你們這些子孫輩不管怎說也要回去看看。」大明他老媽黯然的說。

「怎會,我記得他身體一向不是硬朗的很嗎?」王怡君奇怪的說。

「是癌症,突然發現的,已經是末期了。」大明他老媽傷神歸傷神,但手上可沒閒著,連開三槓後轉眼又再聽牌。大明隨手打了一章出去,馬上又被胡了。

昏!我們家的人都是賭神賭聖轉世嗎?大明想怎自己就沒遺傳到,他現在已是負債累累,差點連內褲都要拿去當。不過對於外婆家,大明的印象並不怎深,因為他過年只喜歡發呆和睡覺,很少回去。既然老媽都這麼說了,去一趟也好,反正詩函和無痕也沒那麼快回來。

初二一大清早,大明就被挖了起來。

「怎麼這麼早……」大明還死抱著棉被不放,難得睡個好覺說。

「要睡到車上睡啦。今天初二,車潮一定很多,不早點出發一定會遇上塞車。」王怡君硬把他拖下床。等大明準備好後,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到外婆家的車程大概要三、四個小時,大明也就趁機在車上補眠。可等他一覺醒來後,發現車子依然卡在高速公路上動彈不得。

「塞的這麼嚴重。」大明看前後都是綿延不絕的車潮。

「前面是二線道,車多的時候從三線道一時換成二線道就會堵住塞車,看來只好在下一個交流道下高速公路了。」大明他老爸看看手錶,看來要比預期的晚到了。

如大明他老爸所料,他們比預期中的慢了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大明的外婆家家境算頗為富裕,所以房子蠻大的,座落也很清靜。等大明他們到時,房子外已經停了一排車,看來來的人不少。

沒多久,大明他們進到一間房間裡,床上躺著個枯瘦的老人,看那樣子確實是來日無多了。大明和怡君乖乖的叫了聲「外公」,然後外婆則給了他們一個紅包,接著兩人就退出了房間去,留下大人們在裡面。

「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暫啊。」大明感概的說。王怡君是學醫的,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因此感觸沒大明那麼深。

「就因為短暫,所以要好好把握每一分時間,努力地讓自己活的更充實。」王怡君是現實派的。與其有空在那哀傷,還不如拿來做其他有意義的事。

大明的外公共生了二男三女,全都結婚了,年紀最大的都有孫子了,因此客廳裡的人數相當可觀,只是大明一個也叫不出來。

「我去外面走走。」大明最怕這種場面,一下子就溜掉了。其實也不是怕,應該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對應,因為他最不擅長於人際關係。

原本大明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只是有個一、二歲的小孩子抱著小球好奇的一直朝他看。不知又是哪位的小孩親戚的小孩,看樣子才剛學會走而已吧,那腳步蠻不穩的,走路時又搖搖晃晃,可偏偏他又走很快,真是讓人看了就捏把冷汗,怎沒大人跟在他身邊。

大明才剛想完,那小孩就腿一彎跌坐在地,因為地上是柔軟的草皮,所以並沒有受傷,不過大明還是立即過去把那小孩子扶起來。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是好動,馬上又活潑的跑開了,或者是怕了大明這個陌生人吧。

後來大明又坐回了椅子上發呆,可這時一顆小球滾到了他的腳邊,大明看那小孩在他前方眼睜睜的看他,就是不敢過來撿,好像是真的怕了自己。於是大明拿起那顆小球,輕輕的又滾了回去。

小孩撿起那顆球後,突然又雙手推出朝大明滾去,大明接到後也讓球滾了回去。如此讓球滾了幾回合之後,那小孩臉上的畏懼神色盡去,呵呵的笑容滿面。

有人說小孩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這點大明不否認。因為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純真的東西,他們還不懂任何心機,只是單純地開心的笑,這種笑容最容易讓人放鬆心情。讓球滾了幾回,那小孩似乎是膩了,又笑著跑開。

看著那小孩子,大明突然想到如果詩函和無痕也有小孩,應該會比他更可愛吧。

想到這大明就擔心了起來。他近來和詩函無痕在床上運動的次數相當密繁,而且都沒用套套,搞不好真如他老姊說的,他明年就要抱孫子回去看父母了。

想到這大明就嘆了口氣,他可還沒有為人父的打算。這問題他回去應該和詩函好好商量一下,畢竟兩人都還年輕,要當人父母還嫌太早。

想著想著,大明偶然抬頭看到那小鬼居然從後門跑出去,而且旁邊都沒人跟著。

「哇!你怎亂跑啊。」大明嚇了一跳,趕忙追上去。不過大明到了外面一看,卻看到那小孩正被人抱上車,好像準備要離開的樣子。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孩子的家人,可是這時庭院卻有個女人在喊著:「冠傑、冠傑……」

大明發現事情有點奇怪,馬上向那輛車子跑去。可一看到大明接近,那輛車馬上飛也似的衝出去。

「不好!」大明看到逐漸遠去的車影,立即跑步追了上去,而且還從左手變出一張卡片喊著:「烏鴉天狗,把那輛車給我攔下來。」

還好這裡彎路多,那輛車一時間也無法加速過快,在第三個轉彎的地方就被烏鴉天狗給追上。烏鴉天狗站在路中間,那輛車原本是要加速直接衝撞過去,但是烏鴉天狗伸出雙手硬是將車子擋了下來。

就在那輛車子加足馬力和烏鴉天狗比拼時,後來趕上的大明趁機躍上車頂,並用手中的白骨劍杖將車頂剖開個大洞,伸手將小孩給抓出來。同時,他還聞到一股細微的腥臭味。

那小孩子睡的很沉,好像是被動了什麼手腳,不過看來應該沒什麼危險。大明往後躍下車頂,並向烏鴉天狗點了點頭示意。烏鴉天狗收到後握住背在身後的八角銅棍,用力的往引擎蓋砸下去,連同裡面的引擎等等也一同砸的稀巴爛,然後直接消失在現場。

烏鴉天狗砸車的聲音那麼大聲,連在大明懷裡熟睡的小孩子都驚醒了,更何況是附近的居民。小孩子被驚醒後就一直哭,大明不得已之下只好先送他回父母身邊,不過他有叫出火尾出來盯著。

看到小孩子在大明懷裡哭的溪哩嘩啦的,別人還都以為是大明欺負他了。雖然不太好公開指責,但還是不免唸了幾句,不過大明並沒說什麼。等人都散後,大明才溜出房子。

「阿明!等等。」大明才剛走出後門,王怡君就在他後面喊著。

「怎了?」大明停下了腳步回頭問。

「我才要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剛剛一定有事情發生吧,你看向外面時眼光銳利的會嚇死人。」王怡君心有餘悸的說。那是她看過最凌厲的眼神,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

大明看了看附近都沒別人,這才沉聲的說:「剛有人綁架那個孩子。」王怡君一驚,神情定了定說:「是你救回來的?那你剛剛怎不說,白白給人家誤會。」

「要解釋太花時間了。再說我身上秘密那麼多,乾脆不講也罷,也省的那孩子的父母擔心。而且那些綁匪還逗留在附近,看來不死心的樣子。」

「乾脆直接打電話報警。」王怡君提議著。

「沒有用,那些綁匪不是普通人,而是妖魔之類的。雖然他們極力想掩飾,但那種腐敗的臭味仍是騙不了人。」

「你是狗啊,用聞的就能聞出來。」

「在禁錮妖魔鬼怪的煉妖塔混了六年出來,這氣味就算想忘記也辦不到。別說氣味,三餐吃妖魔肉也是很正常的。」大明雖然說的平常,但王怡君聽了只感到一陣噁心。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看情況吧,最不濟就是把它們都殺了。這種傢伙留在世間上只會繼續害人而已。」

「那我也跟你去。」王怡君可有興趣了。

「這可不行喔,老姊。妳似乎還不清楚你老弟我變成多麼危險的人物,隨隨便便靠近我身邊,可是會死人的。」

大明淡淡的笑了,笑的讓怡君內心直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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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4:10:30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三 天外天

「剛剛那隻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你問我我問誰?可惡!明明已經得手了,居然又殺出個怪物來。」

「都別吵了!先想辦法把那小孩子抓回來在說。如果今天以內我們還不能抓到足夠的人數回去,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很明白。」

在大明外婆家附近的空屋裡,有三個人影正激動的討論著。其他兩人一聽,紛紛沉默了下來。

「是嗎?還有其他的孩子啊。」大明從暗處走出來說,他站在那已經聽一會了。

「你是誰!?」三人同時戒備的說著。

大明看了看他們的打扮很像是幫派份子,於是笑著說:「怎?最近連妖魔也跑去混黑社會了嗎?看來經濟真的很不景氣啊,連妖魔也要下海撈錢。」

身分被人揭穿,三個人俱是一陣愕然,他們自信自己的偽裝相當完美無缺才對。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還有,你又是什麼人。」這點也很令它們不解。

大明沒有回答,只是平舉著左手,在角落的火尾立刻竄到他手上並且武化成戒指。

原來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控著,三人的臉色都變了。「你想怎樣?」

「很簡單,把孩子全都交出來。」大明冷峻的說。

三人看了看四週。三比一,他們完全比對方佔上風,因此也不怎麼把大明放在眼裡,對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的胖子而已。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你以為我們還可能放你活著回去嗎?」

大明的回答則是從左手暴射出白骨劍杖,從最前面的那個人口中刺進,破腦而出。然後大明將劍杖往上一挑,把藏在人皮底下的怪物給甩上右邊牆壁。

「原來是披著人皮啊,難怪外表看來找不到破綻。可是不管再怎麼偽裝,你們那腐敗的臭味永遠都不可能抹去。」

看到大明一出手就那麼狠,剩下的兩隻怪物也撐破人皮變回原樣。兩隻都是類人型的怪物,但外表各長的奇形怪狀的。

「孩子們在哪裡!走刃!」大明含怒出手。刀劍雙行,不一會就將兩隻妖怪剮的體無完膚,血流滿地。最後一隻被大明腰斬,在地上爬阿爬的,不過被大明一腳踩住腦袋。另一隻則被走刃釘在牆上,死命的掙扎著。

「仍然是不說嘛?」大明的劍杖燃燒起黑色的火燄。

「血燄不會放過你的……」被大明踩著的那個妖怪剛說完,腦袋馬上被大明一腳踏碎。

「又死灰復燃了嗎?」大明喃喃唸著。

「夠了!」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王怡君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但眼前血腥殘暴的景象隨即又讓她嘔吐不止。

「我說過別跟了,妳就是不聽。」

這時先前被大明甩到牆壁上的妖怪突然爬了起來,往王怡君衝去。大明不慌不忙的將手上的劍杖射出,把那隻妖魔釘在牆上,而那妖魔就在悽慘的哀嚎聲中,被黑炎燒的一乾二淨。

王怡君這次真的怕了。不過不是怕那隻妖魔,而是怕大明,在大明的眼裡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存在,彷彿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一樣。

大明走過來拔起劍杖,向最後一個被走刃釘在牆上的妖魔走去。

「我在問一次,那些孩子在哪裡。不說的話,我會讓你爽到頂點。」

可那妖魔就是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說。大明也沒在逼問,只是手上的劍杖一揮,斬下它一根指頭。指頭被斬斷後,黑炎開始從傷口上慢慢竄燒,痛的那隻妖魔瘋狂的喊著。

那感覺,就像猴子被活活剝開腦袋殼,然後把熱油到下去一樣。

「夠了!你給我住手,我這次是說真的。」王怡君受不了了,大明怎會變的這麼可怕。以前的他雖然蠢歸蠢,但心地很好,至少還像是個人,可現在……

大明也真的住手沒繼續砍,只是淡淡的說:「老姊,妳知道血燄是什麼嗎?」

「咦?」

「妳見過的,妳被綁架那次的事妳都忘了嗎?那隻會傳染殭屍病源的怪物,就是血燄製造出來的。而血燄要抓這些小孩,為的就是把他們改造成妳所看到的那種怪物。姊,妳現在還要我住手嗎?就這樣看著無辜的孩子變成那種東西?」

大明說完後又砍下妖魔一根手指,這次王怡君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摀著嘴哭了。看著大明每問一句,就斬下一根妖魔的手指,然後是一次又一次的悲慟哀嚎。

當大明把妖魔的右手砍完要換左手時,那隻妖魔終於忍不住全招了。大明隨即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葉若秋,這事相信她會處裡的比自己好。

「還有,這裡要麻煩你們來清理一下。」大明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我很冷血是吧。說實在的,我也很訝異自己能無動於衷的作出這種事,除了看的太多之外,大概是我已經越來越不像人類了。如果妳會怕……很正常的,回去吧,離的我越遠越好,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我也認了,因為這是我走上的路,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王怡君的動作只是哭著抱著大明。

「姊,我身上都是血,會弄髒妳的衣服。」

「傻瓜……」王怡君哭的更厲害了。

結果那一晚,大明並沒有跟父母回家。大明的老爸老媽問怡君大明去哪了,怡君只是回答他跟朋友走了,不用擔心,但怡君知道,其實大明是跟葉家的人走了。

也許是去救那些孩子了吧,怡君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還會回來嗎?這點怡君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大明就是大明,這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現在情況怎樣?」葉若秋問著葉驊。

「孩子們已經救出了,只是有些小孩已經………」葉驊說不下去,那狀況太慘了。大明雖然漠然的看向窗外,但是葉驊看到他手握緊的好像要滲出血來。葉若秋雖然表面上無言,但也是和大明一樣的情況,好像要把手中的劍鞘扭斷。

「近來血燄一直沒消息,我還以為他們收歛了點,沒想到……」葉驊恨恨的說。「可惡,他們還要讓這種慘劇生幾次才會住手。」

「對這種人已經不是語言規勸就能說的通的,要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只有……」葉若秋說到一半,最後三個字大明也和她不謀而合的一起說出來。

「殺無赦!」

感到後座兩人散發出的驚人殺氣,在前座開車的葉驊就感到冷汗直流。天啊,保佑他們可千萬不要突然抓狂,自己這輛愛車可經不起他們輕輕的一擊。

「對了!」葉驊趕忙轉移話題,生怕他們把車給拆了。「還記得那個叫伊爾格的傢伙嗎?」

「伊爾格?害死秋月的那個伊爾格?他怎了。」

「他死了,是自殺死的。原本那一次我們抓了十幾個血燄的幹部級人員,可他們也都是和伊爾格一樣自殺,同一個時間,同一種死法。所有人都是自挖雙眼,咬斷舌頭,然後活活掐死自己,你能想到用雙手自殘的方法,他們全都做了。十幾個人的死狀完全一模一樣,真讓人看了就發寒。」

「這倒玄了,有人在控制?」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我們發現這些人全都有被洗腦和催眠過的跡象,原本是要再進一步檢查,但當晚他們就全自殺了。」

「你的意思是說……血燄把別人洗腦來幫自己做事?」

「我想也是如此。不然世上雖有狂人,但血燄也不可能找到那麼多人來幫它做這些喪心病狂的事。」

「但是能替那麼多人洗腦……」大明就納悶了,難道血燄是一個個去去抓來洗腦的嗎?這樣也太費時費力了吧。

「是宗教。」葉若秋補充道。

「是的,能吸引大批人潮且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他們原來思想的,利用信仰是最方便的了。只是關於這方面,我們目前還沒掌握到任何消息。」

「等吧,釣魚的訣竅就是要有耐心。血燄近來損失慘重,如果想恢復元氣,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近期內一定會有大動作。」

「大明我問你,你可否有想過要加入葉家?」葉若秋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以葉右護法的地位舉薦的話,一進葉家就有不俗的地位,左護法,四天王目前都有空缺,憑你的實力定有一席之地。尤其你又受過軒轅劍仙的指導,這意義更是非同小可。」葉驊興奮的說。

大明想了下後回答:「還是不了,我習慣獨來獨往,團體行動對我來說反而有掛礙。你也知道我的力量打起來時,是沒空去顧慮到別人的。」

「也不一定加入葉家後就要聽葉家的指揮,基本上左右護法、四天王和八大金剛都有絕對的自由,有幾個還是以客卿的名義出任。」

「那死老頭有掛名嗎?」大明指的是牧童,全葉家裡也只有大明敢這樣叫他而已。

「就剛葉驊提的軒轅劍仙,這是葉家給師父專屬的封號,地位比家主還大。我讓你加入葉家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你遇事時能直接調動葉家的人馬,畢竟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其實你能自由的來往崑崙,就是葉家承認你客卿的証明。」

「我會認真的考慮看看。」這和被明月強拉入伙的狀況並不一樣,大明是確實對葉家感興趣。

「本家就快到了,你先看看再說吧。」

葉驊將車子轉了幾個彎,離開了鬧區後,行走在兩邊都是農田的小路上,然後到了一個小村莊。這村莊真是小的可憐,莊內的建築物大多都是三合院之類的,少有現在化的平房,而且村莊四周全是農地,真是荒涼的可以。

「不是應該要去崑崙嗎?還是這裡有傳點?」

「是通到崑崙沒錯,但和一般的傳點不一樣。這世界上只有五個傳送點能到達崑崙的本家,這裡就是其中之一。」葉驊解釋著。

「還不都是到崑崙,哪有什麼差別。」

「等你看到後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跟我走吧。」在葉驊解釋的同時,葉若秋已經走遠了,大明也只好快步跟上。

三人走進一座三合院中,然後葉驊對在裡面泡茶聊天的幾位老人抱拳行禮。這時一個老人站了起來,帶著他們往後門口走出去。

門後是一堆錯綜複雜的小巷,大明走沒多久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葉驊又說:「這裡設有陣法,會無時不刻變換巷道的位置,加上這裡本來就錯綜複雜,沒人帶領肯定找不道路。」

「那這老爺爺的記憶力還真好,我都記到頭昏腦脹了。」

「這幾位老人家都是來自崑崙的土地神,那自然又有所不同。你看,到了!」葉驊指著前方的門坊。那門坊看來雖然平凡無奇,但卻佈滿黃光,宛如一道光柱一樣直指雲霄。

葉驊向那老人家抱拳道謝後,就領著大明走進門坊裡。

步行過光芒後,大明就知道他來到了崑崙。因為他現在以感應不到詩函,卻能感應到無痕,因為心靈感應的威力在強,也無法跨足到其他世界去。

「你來看看。」葉驊站在懸崖邊,對大明招了招手。

大明往下看去,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山谷,而是綿延不絕的海。而且這片海是透明的,底下還能再看到東西,大明看到了地面,還有他熟悉的圓頂建築,彷彿就像從高空俯看一樣。

「本家的所在地,就是飄浮在崑崙虛空的巨大陸地,所以不從那五個傳點進入,基本上是上不來的。而且地位不夠或未經允許,是進不到本家的。」葉驊遙指著前方的莊園。「其實我只有正式入門時來過一次,這次還是多虧葉護法的帶領才進的來。」

「不能下去嗎?」大明問,他倒是有點想去找無痕。

「可以下去,但是下去以後就上不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見家主。」葉若秋走在前頭說。

「我去見他做什麼?我又沒點頭說要加入葉家。」大明奇道。

「不過家主想見你一面。」

「說見就見,那我多沒格調。」大明嘴上是這麼說,但腳步還是乖乖的跟著葉若秋走。大明的前方是一處莊園,外觀是中國風味的造景,基本上和無痕的家差不多,不過佔地更大,氣勢也顯的較嚴肅,感覺上像是宗廟或學府那類的。

葉家的大門口上掛著「葉家莊」三個字的牌匾,但附近並沒有人站崗,不過有對青銅獅在,大明意思是指活著會動的那種。這青銅獅高度就有大明的兩倍,看到大明三人走進時,兩顆碩大的獅頭就一直盯著他們上下看,還有那銅鑼大的眼睛和血盆大口,真是讓人望之生畏。

葉驊說這對青銅獅乃是神獸,在此看守門戶鎮邪驅惡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他第一次進本家時也是被嚇了一跳。另外這裡也有許多其他神獸的存在,葉驊說他就曾看過一對鳳凰。

那對青銅獅直到大明等進入大門後,眼睛還在盯著他們打轉。那感覺就像是獵物被盯上一樣,大明可不喜歡。

在穿過大門後,葉若秋讓葉驊帶著大明去四處走走,自己則先去通報家主。

葉驊對大明招了招手說要帶他去看鳳凰,這下大明也來了興致,點了點頭後就跟著葉驊走了。他們繞過主殿出了莊園後,往後方的樹林走去。途中,大明還看到了英昭、陸吾、雲生獸等等神獸,不過葉驊都拉著大明遠遠的看,不敢太接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可他總覺得這些東西老愛盯著自己看。

「鳳凰在這樹林裡最大的樹木上築巢,等等看時離遠點。我上次來時這對鳳凰正在孵蛋,我想現在也是,聽說神獸之類的生長週期都很緩慢,孵顆蛋也得要百年之久。」

「那也太久了吧!都熟了……」

鳳凰是一對五彩斑斕的美麗巨鳥,相傳是祥瑞的象徵。凰這時正臥在窩裡孵蛋,鳳則是站在窩邊,用頭親暱的摩擦著凰的頭。可隨著大明和葉驊的接近,鳳凰這時都鼓譟了起來,好像如臨大敵一樣。

「怎回事?上次我們距離兩百公尺內看都沒事,現在離它們可還有六百之遠啊。」葉驊完全不明所以。這時那隻鳳看向他們這邊,張開巨翅一副要衝過來的樣子。

「我想這問題還是以後再研究吧,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們逃命比較重要嗎?」大明後退了幾步。

「也對……」葉驊和大明同時轉身就跑。

原本鳳要振翼追上,但此時一條紅色的龍竄出團團盤繞住樹木,也把鳳也擋了下來,龍頭瞪著鳳把它瞪了回去,加上大明他們也跟著跑遠,鳳也就安靜了下來。隨後紅龍遊離了樹木,往大明兩人的方向追去。

「惹怒神獸可是重罪,搞不好我一輩子都不能上來了。」逃到安全的地方後,葉驊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這輩子他可從沒跑的那麼快過。

「小命能保住就該萬幸了。」大明倒沒像葉驊那麼累,連汗也不流的坐在地上。

「那頭鳳沒追過來吧。」

「鳳倒是沒有,不過追來了頭龍。」大明訕訕的說,驚的葉驊翻身一看。只見一條紅龍自空盤旋而降,並慢慢變化,等落到大明兩人身前時,以化成了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火辣辣的身材和穿著,嬌豔的容貌,讓自制力十分深厚的葉驊也不禁臉紅心跳。

「你這個笨蛋!鳳凰孵蛋時警戒心是最強的,你這樣貿貿然的靠近,它們當然會嚇到。」紅衣女子火爆的說。葉驊本以為自己要糟,沒想到那女子完全是衝著大明來的。不由得好奇的問大明:「你們認識?」

「稱不上是認識,不過你眼前的女子是南海龍王的女兒,練霓裳。」大明小聲的說。不過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會在這裡遇上這個辣椒,上次宴會相遇時的那股潑辣勁,可真是讓大明印象深刻。

「原本我是感覺到神獸們開始騷動,好像有什麼東西闖進天外天來了,想來應該是你再作怪。」練霓裳對大明本就印象不佳,而且她的兄長也沒說明大明的事,因此練霓裳說話的口氣很不好。

天外天是指對這片虛浮大陸的稱呼,不過這名詞葉驊也是第一次聽到。

只是練霓裳不明白,眼前的傢伙在她看來是平平無奇,可為什麼天外天的神獸們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其實問題出在氣息,不管大明再怎麼掩飾,週遭依然會帶著若有似無的絕之氣息,不過沒一定的力量還感覺不到。練霓裳本身也是龍族,而且氣息如火般強烈,細微的絕之氣息被她所掩過去,所以練霓裳一時之間還無法查覺,也只能說她修為還不夠。但對天外天的其他神獸而言,這氣味可就很清楚了,尤其是孵蛋中的鳳凰更是敏感,大明一靠近馬上緊張了起來。

天外天的神獸和地球上所遺留的荒獸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它們不會像荒獸們一樣乖乖地臣服於絕。但是它們感應到絕強大的力量依然會緊張害怕,因為級數差太多了,所以神獸們才會一直盯著大明。

大明也直覺到問題是出在自己,不過他並不想跟練霓裳解釋些什麼,直接拉起葉驊走回葉家莊去。

「你給我站住。」練霓裳化出一把朱紅纓鎗釘在大明身前,槍尖附近的草地頓時都變成焦碳,不過大明並沒看到。「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天外天作什麼?」

「我有必要像妳報備嘛?」大明覺得眼前的場景好像頗為熟悉。就像他力量喪失碰上無痕那次,這次則是力量不能動用,一樣碰上一個驕蠻龍女。

「天外天向來由龍族鎮守,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和立場要你這麼做。你是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練霓裳不愧是在人間打混過,連說話也帶著官腔。

葉驊在旁邊看了都傻眼了,事情怎會搞成跟龍族槓上。

「好好,算我怕了妳了。我來是因為受葉家之邀要辦點事情,至於我是誰,妳回去問妳哥不就一清二楚了。至於會走到這來純粹是亂逛,如是是因為我們的緣故驚嚇到那對鳳凰,那我道歉。這下總可以放了我吧,練大姐、練阿姨、練姑奶奶……」

「你在胡說什麼!」女人對年紀的問題本來就比較敏感,而且大明說話的樣子又顯的特別卑賤。練霓裳盛怒之下纓槍一挺,直往大明胸口捅去。

哇靠!龍族的女人怎說打就打,跟當初無痕根本是一個樣,不會無痕事件再次上演吧。大明這麼想的同時,順便抽出劍杖格擋掉纓槍,同時口中還說:「拜託!我今年都還未滿十八,妳的歲數當我曾祖母都有餘了。對了,最近過年還可以跟妳領紅包。」

練霓裳氣的都快瘋了,槍身上也跟著爆出了烈炎,槍勢如野火燎原之姿襲來。大明小心翼翼的應對,避免任何身體上可能的接觸,免的無痕事件重演。

打了一會後,大明突然罷手收回劍杖,並大喊了聲:「不打了。」但是練霓裳纓槍來不及收手,槍尖直接貫穿了大明的右肩,把他擊飛出數丈。

「都請住手!」葉若秋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聞訊急忙趕來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到場時只見到大明被擊飛且血花四濺的景象。

「你怎不躲?」練霓裳這時也愕然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大明卻是有苦自己知,越和練霓裳打下去,體內壓制的力量就越有失控的趨勢,一個不小心可能又會爆發出來,所以他情願挨上一槍也不想再打下去。

這時又飛來一藍一紅兩條龍,並且立刻落到地上化成人形,來的是無痕和敖離。

「相公!」無痕看大明受傷可慌了,立刻衝到大明身邊。敖離則是看到自己寶貝妹子做的好事,臉色變的相當難看。

「沒事,這點傷還死不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妳變成龍的模樣,可惜沒看清楚。」大明雖然口說沒事,但臉孔微微扭曲的痛苦表情可騙不了人。

這傷口還真是他媽的痛,簡直像烈火在燒一樣,而且還逐漸的往全身擴散去。大明原本想說大過年的能好好休息一下,可沒想到又受重傷了,真是有夠給他圈圈叉叉。

「霓裳,妳怎可如此莽撞,居然把焚炎也拿出來。」敖離的頭好痛。如同無痕的滄海一樣,練霓裳的焚炎也是龍族神器。

焚炎的可怕在於傷人之後,炎勁會深入敵人的骨髓和筋脈。功力不夠者會當場自焚,不然就是終日飽受烈炎焚身之苦,慢慢的折磨死去。

「誰叫他欺負我。」面對敖離的質問,練霓裳氣的別過頭去。

「大姊!麻煩妳看清楚現在是誰趴在地上好不好,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被大明這麼一講,好像全是練霓裳的錯一樣,急的她都快哭了。

「什麼都好,快把焚炎拔起來吧。」練霓裳還沒哭,無痕倒是先哭了。無痕把滄海貼在大明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水蒸氣,可見大明現在身體裡的熱度。而且焚炎除了認主的主人外,別人是使不動的。

練霓裳這時脾氣可上來了,不動就是不動。不過她心裡倒是奇怪,為什麼水無痕這個龍族公認的才女,居然會叫那個胖子相公。

「我就奇怪怎會這麼熱,原來是這把槍作怪。」大明是因為底子太厚,才能清醒的說風涼話。要換作別人,老早已經昏過去了。

無痕看練霓裳都不動,於是伸出手握住焚炎的槍身。那景象就像是把肉片丟到高溫的鍋子裡一樣,只聽到茲的一聲,無痕的雙手冒出了白煙。大明趕緊撥開無痕的雙手一看,都嚴重燙傷起水泡了。

練霓裳可以討厭大明,但卻不能忽視掉無痕這份情意,於是也走了過來想拔出焚炎。不過大明這時卻心疼的對著無痕說:「別那麼傻!只不過是把爛槍而已,你相公我還不放在心上。」

練霓裳一聽,脾氣又硬了起來,抱著雙手不理會大明,連敖離在旁勸她也不理。

「像這種東西……」大明推開無痕站了起來,然後用左手握住槍身,從拳頭的顏色看來,手掌怕不都熟了。「要對付我還嫌不夠格調啊──」大明左手猛然將焚炎拔起,掉頭指向練霓裳。

突然,從焚炎身上冒出一條巨大的火龍,緊緊地住大明的身上盤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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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4:11:36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四 回天無力

「你躲在這幹麻?」莊曉雯不懷好意地看著在庭院中躲躲藏藏的阿德。這傢伙該不會大過年的就想當賊吧,而且還是最下流的那種採花淫賊。

「噓!」阿德緊張的望著四周,好像很害怕有人會走近一樣。

「農曆新年不在家陪你的春夏冬,反而躲在這吹冷風,你覺得這很好玩嗎?」莊曉雯好奇的說。大過年的就一個人多在樹蔭下吹冷風,看起來真的蠻悲情的。

「別提了……」說到春夏冬阿德就是一陣嘆氣。「去年春夏秋冬還全聚在一起,但今年秋月卻已是天人永隔。家裡那三個ㄚ頭全苦著一張臉,不然我也不用閃到這裡來了。」

「那幹麻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進屋裡去。」

「鈴兒她……不在吧?」阿德滿懷著希望問。要不是因為她,阿德也不用可憐兮兮地在外面吹冷風。

「這你可要失望了,她和我媽正在廚房裡忙著。」莊曉雯用著有點曖昧的眼光看著阿德。「鈴兒她是個好女孩子,我不懂你為什麼一直躲著她。」

「就因為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才要躲啊。」阿德無力的說。

自從那日阿德救了風鈴以後,風鈴就把阿德歸類成那種可以黏的好人,而且每次阿德一來,風鈴就黏在他五步之內不放。盡管莊曉雯再三提醒風鈴,她眼前的可是一隻披著人皮的大色狼,但風鈴總是有聽沒有懂,久了之後曉雯也懶的再提。

可是讓人感到好笑的,卻是阿德的反應。

照莊曉雯的想法,應該是阿德這匹大色狼,會迫不及待的將魔爪伸向無知的小綿羊才對,可是她看到的情況,卻是阿德對風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畫面。

阿德是有苦自己知,不對清純小女生下手是他的原則,尤其是他對風鈴也頗有好感這才更糟。現在風鈴無時不刻的膩在他身邊,阿德真的很怕久了自己會忍不住打破原則對風鈴下手,但是這麼一來就表示阿德必須對風鈴負起所有的責任,畢盡風鈴可不是網路上那種一夜情玩玩就能算了的女孩子。到時阿德就必須改邪歸正,從花花公子轉職成新新好男人,然後放棄手上一大卡車的獵豔名冊,從此當人家的好好男朋友和好好老公,將來甚至是好好父親。

想想連阿德自己都覺得可怕,那種循規蹈矩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是地獄,所以阿德現在才躲風鈴躲的那麼厲害。

「老孝在哪?我去找他。」阿德現在只想避開風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到老孝的房間去。

「我哥和小妙兩個正關在房間裡修理那隻木獸,我去看過一次。你知道嘛!原本我哥本來就已經夠沉默寡言了,沒想到小妙專心工作起來也是一個樣子,他們連說話都不必,光憑比手畫腳就能瞭解對方的意思,如果有問題就在紙上推演公式。那氣氛沉默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而且兩人從頭到尾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受不了就跑出來了,我想你去情況大概也不會比我好多少。」

「不會吧!」阿德瞪大眼睛說。老孝那樣子就已經夠怪了,居然還有人跟他一樣,而且還是個女的?一怪加一怪,可真是絕配。

就在阿德驚訝之時,突然看到風鈴遠遠的揮著手跑過來,搞的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因為他曾經跑過一次,結果那次風鈴傻在那當場哭了起來,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害阿德被眾人口誅的體無完膚。阿德不是沒有想過說些重話或奇怪的動作來嚇跑風鈴,但是一看到風鈴純淨的雙眼,阿德就什麼事也做不出來,只好讓情況繼續曖昧不明下去。

當風鈴高高興興的跑近阿德時,忽然前腳拌到後腳,眼看就要狠狠的親吻上地球表面,阿德連忙快一步搶身上前扶住她,兩人四目相交,久久無言。曉雯見狀立刻悄悄退場,一點也沒打擾到兩人。

這對活寶啊………

曉雯想想有點好笑,也有點羨慕,她老哥和阿德的春天已經來到,可自己的春天好像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唉………這就是純純的少女情懷啊。這時曉雯走到大門口處,不期然的想起大明那日在這裡落淚的樣子,那次大明的告白深深地震撼了曉雯的內心。

以後會有人像大明對待詩函那樣對自己嗎?把自己看成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想到這莊曉雯就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自己今年才剛滿十四歲,想這些未免嫌太早了點,還是去廚房幫母親的忙比較實際,畢竟那個人離她太遙遠了,還是別想的太多。曉雯笑了笑,推開大門往廚房內走去。

曉雯所指的那個人,從除夕倒楣到初二還沒完。不但在家裡被老姊拆台,去外婆家也會碰上血燄,連到了崑崙天外天也莫名奇妙的身負重傷,現正泡在葉家莊內的某處水池內哀聲嘆氣著。

這處水池本來為一處天然的冷泉,是莊內一些水屬仙靈的棲息之地,但目前被大明佔著來驅散體內的炎勁。至於那些棲息在內的仙靈則是早早就遷移他處避難,因為這座冷泉已經被大明變成熱滾滾的溫泉了。

不過就算這裡沒被大明變成溫泉,那些仙靈也對大明唯恐避之不及,因為它們都已經被大明嚇到了,而且還嚇的不輕。

話說當練霓裳的焚炎化成巨大的火龍盤捲住大明,要將他一口吞下之時,大明身上反竄出一條更巨大的銀藍色半透明巨龍,張口就將火龍撕咬成兩段。火龍在悲鳴中化為虛無,只剩下碎裂成兩截的焚炎掉在地上。

練霓裳和焚炎可說是一體的,焚炎受此重創,練霓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頹然的倒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要如何是好,而那條銀藍色的巨龍仰天長吼一聲後,才就此消失於空中,但天外天上所棲息的神獸仙靈們卻被這聲怒吼驚的是雞飛狗跳,久久無法平復。敖離當機立斷,立刻化身為龍帶著練霓裳和斷掉的焚炎飛回家去,這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最莫名奇妙的就屬大明了,那傢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連過個年也能搞到身負重傷,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牧童坐在泉水邊很無奈的說,他知道大明很賽,可沒想到會賽到令人啞口無言的地步。牧童回煉妖塔還沒幾天,就馬上被無痕十萬火急的帶上天外天來,然後就看到大明泡在水池裡被當成魚養的樣子。

「我也是千百的不願意啊。」大明坐在水池裡只露出一顆頭,哀聲嘆氣的說。他的眼鏡早被拿了下來,身上也被扒的一乾二淨,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海草一樣在水面漂啊漂的,看來真是怪可憐的。

「少來!我聽葉驊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明明是你嘴賤去招惹到練霓裳,這又能怪誰。」牧童在溫泉伸手下去試試溫度,看樣子水溫還蠻合適的。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脾氣並沒有那麼倔降才對,可是在面對練霓裳時,我卻是說什麼也不願低頭。在當初遇上無痕時,還有四方龍王會集那次,我的態度都會變的相當強硬,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牧童對此也沉默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他的推斷。

「我想……大概因為『絕』的關係吧。絕是一條龍,而且還是非常古老且地位崇高的一條龍,所以繼承它力量的你,潛意識中說什麼也不會對同樣是龍族,而且還是條幼龍的練霓裳低頭。你在面對無痕和龍王們時,我想也是類似的狀況,輩分差太多了。龍族相當注重身分地位,也因為這點,四方龍王才會對你這麼敬重。」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那我以後得盡量避免和龍族起衝突,不然這牛脾氣一發作起來,我自己也是很傷腦筋。」大明一顆腦袋在水池裡浮浮沉沉的,沒想到絕的毛病還真多。

「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吧。心靈相繫的神兵硬生生的被破壞,練霓裳所受的重創肯定比你嚴重上許多,目前是生是死還不知曉,我已讓無痕先去察看了。我想你還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如過練霓裳真有個萬一,到時不管南海龍王再怎麼敬重你,南海龍族也肯定會全面跟你槓上,再怎說練霓裳好歹也是龍王的女兒,堂堂一族的公主。」

「別再說了……我頭好痛。」大明抱頭悲鳴著,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麼嚴重的地步。

「對了,關於葉驊所提到的那條銀藍巨龍是怎回事?我來天外天的路上到處鳥獸竄鳴,鬧的很厲害的樣子,這景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那隻傢伙是怎麼跑出來的,我完全是一頭霧水,感覺好像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老頭,你知道大概的原因為何嗎?」

「會知道才有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這問題你到不如請教侍劍或無還比較實際點。」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牧童的話才剛說完,侍劍的身影就出現在水池旁的大石上端坐著。「也許無會知道一點端倪,但是我找不到她的人。」

「看來也只有等了,等無痕回來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大明嘆了一口氣。

「嗯,反正你身上的炎勁不泡個四、五天是無法散盡的,這段時間裡你就乖乖的泡在水池裡面吧。我先去換衣服,等等在聊。」

一想到過年期間自己要泡在水池裡度過,大明就覺得好想哭。但聽牧童說要去換衣服,他就覺得奇怪,不禁好奇的問:「你換衣服做啥?」

不料牧童很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泡溫泉啊!」

「…………」

聽牧童回答的這麼理所當然,大明這下可真是啞口無言了。



另一方面。無痕心裡雖然十分擔憂大明的情況,但還是聽從了牧童的話,到南海龍王的居所探望練霓裳的狀況。畢竟無痕同樣身為龍族,這種情況下由她出面比任何人去都還妥當。

南海龍王的居所離天外天有段距離,依無痕化龍盤旋於空的速度,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先前她和敖離都是去採集靈花異果以應節用,所以恰巧在天外天附近才能那麼快趕到。練霓裳則是常上天外天去照顧那些神獸,尤其很擔心那對孵蛋中的鳳凰,所以早就在那了。

無痕的龍形與一般的龍有點異常,一般正常龍族覆滿鱗甲時的狀態顯的比較剛毅,但無痕的形象則是柔和。無痕的身上無鱗,取而代之的則是與她髮色相同的水藍色柔毛,且在空中遊走時,柔毛還會泛起陣陣漣漪和光暈。

在四方龍族裡,也只有她一人擁有這種特色。所以當無痕靠近南海龍王的行宮時,馬上就被人認了出來。

無痕一靠近行宮,馬上知道事情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嚴重性。

行宮中間的廣場上躺著一隻百來公尺長的紅龍,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樣子是練霓裳無疑。而在她周圍還盤據著其他幾條紅龍,長度約介於四、五百多公尺之間,看來應該是南海一族的長者。

龍的大小和長度隨年齡成正比,大概一年長一公尺左右,所以可以從龍的外表就能判斷出他的年歲。龍族普遍的壽命約在五百年左右,如果連這些幾近化虛的長者們都被請出來了,可見練霓裳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化虛意指死亡。因為龍族死亡是直接消失化為空氣,並不會留下屍體,因此稱為化虛。龍生於天地之間,最後又還歸於天地。)

無痕不敢直接降落在行宮的廣場上,因為這樣顯的十分失禮。所以儘管無痕內心再著急,也只有盤降在大門口回復成人形,等候家將的通報。

稍後出來迎接無痕的是敖離。敖離拱手一揖問好後,隨即做手勢請無痕進門去。

「霓裳姑娘的傷勢目前怎樣?」無痕一照面就問。

敖離搖了搖頭:「她完全失去了意識,連人身也無法維持住,而且生命跡象也越來越薄弱。現在她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燈滅人亡。」

聽敖離說的這麼嚴重,無痕自己也是一臉愁容,這下事情該怎麼解決才好。

「心靈相繫的神兵被破壞,在過去不是沒有這種例子。雖然持有者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傷害,但從未發生過像霓裳這麼嚴重的情況,所以長老們正在研究是否有其他原因。但依我看……」敖離苦笑了一下:「我想原因大概是出在妳相公身上。對了,王兄他的情況還好吧?」

「相公他看來並無大礙,謝敖兄關心。」比起練霓裳的情況,大明實在是好太多了。雖然肩膀上焚炎所貫穿的傷口回復的十分緩慢,大明怎說也是不死之身,應該沒什麼影響,只要把體內的炎勁化掉就能復元。

「那就好。唉………」敖離想再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直接領著無痕往練霓裳倒下的方向走去。等無痕走近練霓裳身邊時,才看清楚她憔悴的模樣。

練霓裳龍形時最大的特色,就是如同她人身時的火紅波浪長髮般,在龍頭後方的部位有一大蓬的火紅鬃毛,而且這些鬃毛上還帶著熊熊火焰。

如果是在普通時候,練霓裳頭上烈火滔天的模樣可是十分嚇人,但現在這團火燄卻是黯淡的都快熄滅掉了。還有火龍一族特有,那身有著明亮烈火色澤的龍鱗,也變成很難看的暗紅色,好像凝固的血塊一樣。

練霓裳閉著雙眼,任憑周圍幾條紅龍口吐烈火噴她,但依然是全無反應。南海龍王仰望著練霓裳,雙眼滿是悲色。

無痕在旁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良久後才開口說:「陛下,我在此為我相公深深的表達歉意。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

南海龍王舉手不讓無痕在講下去,望著練霓裳頭也不回的說:「不用在說了,敖離已經把事情的始末全交待清楚,是我教女無方。霓裳既然出手傷人在先,光憑這點我就沒理由去怪罪於妳相公。」

南海龍王共育有一子六女。其中練霓裳就是最小的一個,加上她資質又是眾多兄姐中最出色的,所以自小就很受南海龍王和家人的疼愛,龍王甚至還將自己最心愛的兵器「焚炎」傳給了練霓裳。

南海一族屬火,所以脾氣和個性普遍都比較暴躁激烈(有些例外),加上練霓裳從小被寵到大,個性更是驕縱的不得了。

龍王自己也是了解到這一點,才讓霓裳到人間去留學歷練的,為的是希望能讓她的個性在成熟一點。只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霓裳的個性還是害了她自己,如今霓裳會弄成這樣,自己也是逃脫不了責任。

雖然龍王自己能很客觀冷靜的看待這件事,但其他人可就不同。

先前就說過,南海火龍一族脾氣本來就特別暴躁,現在看到練霓裳傷的這麼嚴重,所有人早已是怒不可邁,要不是龍王壓著這件事沒說是誰做的,一大群紅龍早已殺上天外天去找大明算帳了。

現在所有人就等著龍王一聲令下,隨時傾巢而出為霓裳復仇。不過龍王已先治好霓裳的傷勢為藉口,暫且將這事給壓了下去。

「陛下。」這時一個紅髮紅鬚,樣子頗具威儀的老者走了過來。老者對著龍王和無痕幾人拱手一拜,臉上盡是相當無奈的表情,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的表情。

龍王見狀後直接了當的說:「焚炎修復的怎樣?有話直言無妨。」

霓裳的狀況既然是因為焚炎遭破壞所引起的,所以要治好霓裳,理所當然的要從焚炎開始下手。目前就由兩隻長老級的紅龍負責這件事,它們現在正用全身的修為噴出龍炎,希望將焚炎溶化修復。可是看到老者的表情,龍王心裡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消息。

「老臣無能,只是情況實在太過詭異,我等完全是束手無策。」紅髮老者悲嘆的說。

「我去看看!」龍王說完就走了過去,無痕和敖離也趕緊跟上。

在一旁,有兩條紅龍不停的從口中吐出猛烈的火燄,噴灑在它們之間的石臺上,而石臺上擺放著的,就是碎裂成兩截的焚炎。

兩火龍一看到龍王走近,立刻停止了吐炎。龍王走近後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伸手拿起石臺上的焚炎。

「這………」

照理來說,經過兩條紅龍的火焰這麼一段時間的吐息,焚炎現在應該是非常熾熱才對,但現在龍王握著焚炎卻是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熱度。

龍王本身就是焚炎上一任的持有者,所以能清楚地感覺到焚炎的異常。

「離!你再說一次,當焚炎被破壞時是怎樣的情景。」龍王沉聲的問,他心裡已有了最糟糕的預感。

「焚炎並不是本體遭到破壞,而是從槍身上竄出的火龍正要攻擊時,卻被另一條突然竄出的銀藍巨龍給活生生咬斷消失。當時我也一時被那條巨龍所驚嚇住,等我回神過來時不但焚炎以斷,小妹也跟著倒下了。」

「果然………」龍王輕撫著斷掉的槍身沉默了起來,樣子好像在送別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十分不捨。

「陛下,不如我在去招集其他長老過來。我想集眾人之力,總有辦法修復焚炎的。」紅髮老者建言著。

「不必了,就算招集整個南海部族的人,一樣是修不好焚炎。畢竟就算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回已魂飛魄散的死者。」龍王揮揮手,讓紅髮老者退了下去。

「父王,您這話的意思是?」敖離不明白的問。

龍王雙手捧著焚炎,良久才回答道:「如果是神兵本體遭破壞的話,只要靈氣尚存,就有修復的機會。但這次焚炎是槍內寄宿的龍魂直接被摧毀,神識已滅,靈氣盡失,換句話說焚炎跟死了無異。本來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但霓裳居然拿焚炎去對付龍神層級的人物,這就。唉………」

「難道小妹真的沒救了?」

「我何嘗不想救霓裳,但是回天無力啊,現在我大概知道霓裳問題出在哪了。

焚炎的靈識和霓裳的靈魂本來就緊緊的結合在一起,能和焚炎的靈識如此的契合,虧當初我還讚她是族內少見的奇材,資質還遠在為父之上。殊不知,就因為如此才害慘了她。

要是今天霓裳拿的是一般的兵器,就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地步。如今焚炎的靈識盡滅,霓裳的靈魂無異是直接削減掉大半。

你說,我們要拿什麼去救她?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幫霓裳吊住一口氣了。不過往好處想,霓裳她沒有知覺,所以並不會感到痛苦,算是……自我安慰吧。」龍王苦笑著說,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管如何,只要小妹沒死就有希望,現在說這些喪氣話還太早了。既然從焚炎這無法下手,我們可以從別處啊。崑崙裡能人隱士甚多,總是會有辦法的。」

敖離語氣堅定的說,意志絲毫沒有沮喪動搖。龍王看了他一眼,內心也湧起了豪氣說:「你說的對!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

聽到這,無痕終於明白了練霓裳傷勢嚴重的原因。但是明白歸明白,無痕卻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陛下!不管怎說,霓裳姑娘終究是我家相公所打傷的,所以也請讓我們幫這個忙。既然以知目前霓裳姑娘的狀況,那我立刻回去轉述於我相公,看看有無什麼方法可行。就算霓裳真有個什麼萬一,我們夫婦也會負起全責,還給您一個交代。告辭了!」

「不送。」龍王衣袖一揮立刻招集部眾去了,看看有無方法能救霓裳。老實說,對只見過一面的大明,龍王並不怎麼抱持著希望,況且霓裳還是他打傷的。

無痕走出宮殿外後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化龍盤旋而去。

當無痕回到天外天上的葉家莊時,天色已晚。由於無痕久出未歸,所以她的兄長敖無忌也尋到這附近來,正好遇上歸途中的無痕。

在回葉家莊的途中,無痕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無忌聽完後臉都沉了下來,馬上就要衝回到家裡去稟明一切,不過卻被無痕阻止了。

事因大明而起,無痕不想把北海水龍一族也給牽連進來,這事由他們夫婦去面對就好。

「那傢伙……對妳好嗎?」老實說,無忌和他的兄弟們並不喜歡大明。

無痕就是像是龍族裡一顆最珍貴的寶石一樣,向來被眾人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但堂堂一位龍族的公主,居然甘願下嫁他人做小,這點許多人說什麼都無法接受。

「沒有人比他對我還好了。」無痕甜蜜蜜的笑著,那是沐浴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所流露出的會心一笑。

看到無痕的笑容,無忌也靜靜地說不出話來了。他看無痕是從小看到大的,可是無痕現在所展現的笑容,卻是他從所未見的。

「那傢伙真的有這麼好?」無忌暗自想著。

因為無痕的關係,好不容易讓無忌對大明的印象開始有點好轉,但是當無忌到了葉家莊一看,這點良好的印象又全都毀了。

在滾熱的溫泉裡,牧童抓著一塊木板游來游去的練習游泳,而阿呆正坐在木板上。

自從在日本被牧童強迫泡了好幾天的溫泉後,阿呆居然意外的成為了溫泉愛好者,變成一隻有史以來最喜歡泡澡的溫泉貓!?

不管真相如何,阿呆現在玩的很開心倒是真的。

雖然大明幾番抗議,但終究沒人理他。連葉驊也在牧童的壯膽之下,在一旁玩起溫泉水煮蛋,讓大明簡直是欲哭無淚。最後大明只好嘟著一張嘴,讓腦袋瓜子隨著水面浮浮沉沉的生悶氣,大嘆交友不慎。

無忌實在不懂,為何無痕會對這種人死心塌地的,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男子有任何可取之處。而且任人如此嬉鬧不管,一點威儀也沒有,無忌看了就不舒服。

「大舅子!你怎麼來了?」大明看到無忌後訝異的問。因為無痕的關係,無忌還是對大明擺出和悅的臉色打了聲召呼。

看到無痕回來,牧童等人也收起了玩鬧之心,靜靜的聽無痕轉述練霓裳那邊的狀況。只是越聽下去,眾人的臉色越是難看。

「今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到南海龍王那看能不能幫的上忙。」

在牧童的提議下,眾人才滿懷著憂慮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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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9:03:09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五 再造

天外天的夜晚顯地非常安靜,和白天鳥獸爭鳴的景象相比,夜晚的天外天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沒有蟲鳴、沒有風聲,黑夜吞蝕了一切,只餘天上點點繁星。

在這樣的環境裡,行走時的腳步聲總是讓人特別敏感,就算腳步再輕柔也是一樣。尤其大明本來就沒什麼睡意,聽到有人靠近後立刻警戒了起來。

來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而且很自然而然的走到水池邊。看清楚來人後,大明也放鬆了警戒。

「姑姑,那麼晚了妳還不睡?」

「沒什麼,睡不著出來走走。」葉若秋淡淡的說。

這時從水面底下冒出一條優美的水色藍龍,正昂起脖子看著葉若秋,並且微微的點了下頭,隨後又沉入水中盤繞在大明身邊。

「她還真有心。」看到人家恩恩愛愛的樣子,在回想起剛剛自己做的夢,葉若秋心裡顯的更是黯然。

對此,大明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

無痕不捨,也不放心大明一個人整夜都泡在水池裡,說什麼也不願獨自回房去睡,因此化成龍型在水裡陪伴著他。無痕的舉動讓大明覺得十分地窩心,心裡也是暖洋洋的一片,一掃之前和侍劍對話時的空虛與孤獨感。

「怎,妳又哭了?」大明這時才看清楚葉若秋眼匡紅通通的,臉頰上還有著未乾的淚跡。大明以前也曾看過葉若秋痛哭的場面,所以知道她內心中其實相當的碎弱,只是平時一直武裝自己,強迫自己表現的堅強而已。

「沒什麼!」葉若秋轉身悄悄擦去淚痕,但這動作在大明看來只是欲蓋彌彰。

「妳又夢到了那個……葉海?」大明試探性的問。在他的認知裡,只有那個已經逝世的葉海才能令葉若秋如此動容。

大明不提還好,一提起葉海兩個字,葉若秋的內心立刻全面崩潰,兩道清淚如泉湧出,連身體也站不穩,頹然的跪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這麼寧靜的夜晚放聲痛哭,效果是十分嚇人的。沉睡中的牧童和葉家家主可說是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但是聽清楚這陣哭聲後,卻又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嘆氣,顯然這種事發生過太多次了。

對此突來的變故大明也是一陣愕然,無痕甚至用頭微微地頂撞大明,似乎是在責怪他不該提起這事,惹的葉若秋如此傷心。

大明雖然很想為葉若秋做些什麼,但如果依他現在全身光溜溜的狀態跳出水池,搞不好馬上就被葉若秋揮劍給砍了。

好在莊內神獸仙靈對此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許多白天大明曾見過的神獸仙靈跚跚的從黑暗中出現,帶著好像類似衛生紙之類的東西,在葉若秋身前疊的好像小山一樣,然後又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葉若秋對此彷彿一無所覺,只是一個勁的流淚。大明也只好靜靜的呆在一旁,聽著這淒涼的哭泣聲回盪在無止境的夜空中。

只是,大明偶然聯想到之前他對侍劍提起的問題。葉若秋現在的情境,是否就是他往後日子的寫照?

抱著對已經不在的人的思念活下去,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度日。

想到這,大明就感到一陣黯然。

他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安慰葉若秋,因為要是遇上這種事,自己的反應並不會比葉若秋好到哪去,甚至會更為可怕。

無痕也察覺到大明心裡的異狀,於是用頸子微微地蹭著大明。大明也知道無痕在擔心自己,所以伸手輕撫著她的頸子表示沒事。

過了十來分鐘,葉若秋依然哭個不停。大明不禁感概,女人還真的是用水做的,哭那麼久眼淚依然尚未流乾。

「對妳而言……葉海的存在只是痛苦?」大明淡淡的問了一句。

葉若秋並沒有回大明的話,但是哭泣的聲音有略為小了一點。大明也沒有繼續向她追問,而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為什麼會感到痛苦,是因為過去很幸福吧。因為那已逝去,不再擁有的幸福,所以才會感到哀傷,所以才會流淚,這是很自然的事,大家都一樣。」

「不要說的你好像都懂一樣!」葉若秋忿忿的回了一句。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懂啊。」大明苦笑了一下。

「我想妳大概不知道………我的身體既不會老化,也不會死亡,就算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絕種了,我還是會一個人苟延殘喘的存活下來……不管願不願意。也許,那時候我會失去詩函和無痕………」

說到這,大明下意識的抱緊了無痕,而無痕也回應著貼緊了大明。

無痕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無法渡過轉生試煉的雷劫,化為飛灰將是自己唯一的下場,連靈魂也不復存在。

而且聽牧童的口氣,那試煉很快就會到來,就在近十幾年甚至數年內而已,所以她能陪伴大明的時間十分有限,畢竟無痕對試煉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我和妳的情況其實都是相同的,妳是事情已經發生,而我則是等待著事情發生,最後所面對的,一樣是讓人心碎的痛楚。只是……妳後悔和葉海的相遇嗎?」

大明的話讓葉若秋停下了哭聲,轉頭用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他。

「就算現在幸福的生活會是往後痛苦的來源,我也不曾後悔過和詩函無痕的相遇。傷痛是必然的,但是我不會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回憶,那是我和我所珍愛的人兒一起的幸福回憶。妳呢?妳是否還記得和葉海在一起的日子,在一起時的感覺,那時……妳很幸福吧。」

聽到大明這麼說,葉若秋不禁回想起過往和葉海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是她向來刻意去迴避的記憶。因為她一直很害怕,怕觸動這些記憶會讓自己更痛苦,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卻是感到暖暖的。

「回憶並不是痛苦,痛苦的是對回憶的思念。但是不要因為痛苦,就遺忘掉過去的回憶,這對葉海也不公平吧,他也是不希望看到妳哭的。」

葉若秋這時完全冷靜了下來,輕輕地擦拭去眼角的淚水。眼前的她完全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樣,哪還有絲毫往日冷傲的形象存在。

「你這是在………安慰我?」

「不……」大明搔了搔頭髮:「我只是找藉口在安慰我自己。不過道理人人會說,但是詩函無痕一出事我馬上就抓狂了,哪可能那麼冷靜的細想這麼多,說到底根本是唬人的。」

「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我一直因為害怕而在逃避著,結果反而遺忘了更重要的事,葉海他不是我心裡的痛楚,而是我的幸福。只是長久以來我任憑自己沉浸在淚水和痛苦中,反而把對他的感覺忘了。」

葉秋秋仰望著星空,臉上還留有淡淡的哀傷,不過並沒有之前那麼悲痛的樣子。

「抱歉!打擾一下。」

就在大明和葉若秋雙方皆沉默無言之時,侍劍閃身了出來。

「我找到『無』了,或許練霓裳還有救。」

無痕聽到侍劍的話後,立刻移動身體游到大明下方,然後猛然的竄出水面,一副作勢欲飛的樣子。

趴在無痕背上的大明趕緊制止住了無痕的動作,不然可能會一路裸奔到南海龍王的住處,那臉就丟大了。

「要救練霓裳是很急沒錯,但至少先讓我穿件衣服再去啊!」大明緊緊趴在無痕背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春光外洩。

無痕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太過莽撞,連忙穩住身子。

「我去拿衣服給你吧。」葉若秋說完就往屋裡走去。剛剛無痕一有動作她就已先轉身,所以並沒有看到任何不雅的鏡頭。

大明一離開池子,附著在皮膚表面的水分立刻化為白茫茫的蒸汽蒸發掉,身體裡的熱度可見一般。

無痕見狀後擔憂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搖搖頭表示不用擔心,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以往發高燒一樣(只是體溫高的會嚇死人,都能用來做石板烤肉了)。

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還尚可以忍受。自從遇上絕和蒼冥開始,大明所遭遇的大小傷就不曾間斷,因此對疼痛的忍耐力可說是大幅提升。

葉若秋找出一套衣服直接交給侍劍,靜靜地看著他們離去後這才轉身回房。只是那一夜,她又夢到了葉海,睡夢中的眼角依稀泛著淚光。

縱然傷痛可以平息,但那折磨人的思念卻是揮之不去。

永無止盡的思念啊…………


雖然崑崙的夜晚非常幽暗深沉,但在南海龍王的行宮住處周圍卻是亮如白晝。

因為練霓裳的關係,南海龍族中富有學識的人全被招集了過來。不光只是南海龍族,連崑崙裡有名望的隱仙宿老,能請的全都請來了。

「怎樣,有方法了嗎?」南海龍王整天就留在練霓裳旁反覆的問著這句話,但面對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來人很遺憾的搖了搖頭,龍王也莫無表情的揮手讓他退下。

練霓裳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看來是撐不到天明了,而自己卻是什麼也做不到,這點令龍王相當自責。

敖離則是尚未死心,奔走在眾人間尋找一絲能救回練霓裳的方法,專心到連無痕和大明來了也沒察覺到。

看到敖離的衝勁,龍王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老了……

「人還真多。」大明拉著無痕的手在人群裡左竄右鑽的,好不容易才進到南海龍王的行宮裡,不過裡面也是一片忙上忙下,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無痕,妳還記得練霓裳在哪嗎?」

無痕點了點頭,但是又覺得有點不妥的說:「可是我們就這樣未經通報闖了進去,妥當嗎?好像有些失禮的樣子。」

「救人要緊,失禮之處事後再賠罪吧。」

無痕聽到後便拉著大明,依下午來時的記憶往練霓裳倒下的地方走。

因為大家都認為焚炎已死,再也無法重鑄,所以並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這柄碎裂的神兵就這樣被整齊的排放在石臺上,孤零零的沒人在去理它。也多虧如此,大明才能如此輕易的就接近焚炎。

大明靠近石臺後,就直接拿起碎裂的焚炎端看著。

「怎樣?」無痕望著大明,臉上顯的有些不安。

「有救。雖然幾乎細不可微,但是這把槍仍和留在我體內的炎勁起了共鳴,晚點就難說了。」看大明點著頭,無痕臉上滿是喜色。

「不過這裡人太雜,妳去跟龍王說說清清場,剩下交給我處裡。千萬記得,等等誰都不可以靠近我。」無痕看大明的表情十分慎重,也認真的點點頭去了。

在無痕走後,大明招出了火尾化成輔助型態,一團黑炎自他左手油然而生。

依無的說法,是要大明以黑炎導出體內殘存的炎勁,並以這些炎勁來修復焚炎。當然,要做到這些事必須使用到絕的力量,不過無和侍劍會負責在他體內壓制住,給大明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只是以絕之力所推動的黑炎威力是很可怕的。任你大羅金仙,只要稍稍一沾上,就足以讓人屍骨無存、魂飛魄散,也因此大明才會那麼慎重的告誡無痕。

霎時大明左手上的黑炎化成數條黑龍,散佈盤繞在大明四周,甚至將他的身形都掩沒了。場中的幾條紅龍見狀就要上前攻擊,因為它們出於本能地感到眼前黑炎的可怕,但卻被龍王阻止了下來。

大明目前是練霓裳唯一的希望,龍王當然不可能讓人去打擾他。

再則,那黑色炎龍盤旋過的週遭四處,不論花草樹木或地磚石板全被焚化的一乾二淨或變成紅色的熔岩,龍王當然不可能讓族人白白去送死。

南海龍族屬火,因此這座宮殿全都是以全崑崙最耐熱的物質所構成,上至一磚一瓦,下至一草一木,就算龍王自己化為龍形,以龍炎噴吐上三天三夜,連根草也燒不起來。

但如今卻在大明手下瞬間就輕而易舉的化為烏有,這恐怖之處可想而知,霓裳會栽在他手上可完全不冤枉。

在數條黑色炎龍盤旋的縫隙中,大夥隱約能看到中心有一團紅色的火光,那就是大明從身體裡所導出的焚炎炎勁。

那紅色火光和碎裂的焚炎起了反應,並且在黑炎的鍛燒下熔合在一起,整個過程大概耗費了十多分鐘左右。

最後斷裂的焚炎終於重新的接合,只是槍身上仍留有斑駁的裂痕。

大明散去圍繞在週遭的黑色炎龍,並且左手揮出骨鏈捲住剛修復好的焚炎,往練霓裳的方向擲去。因為黑炎的性質和南海部族的火燄有很大的差異,所以修復好的焚炎必須再經過紅龍們的龍炎洗鏈過一次才算大功告成。

焚炎虛浮在練霓裳的額頭上,和她一同接受眾多紅龍的炎息洗禮,而焚炎槍身上所殘留的黑火也隨著漸漸消失。

就在黑炎消失的同時,焚炎冒出了火紅的烈焰,而且烈焰又變化成一條龍的樣子。只是那條火龍只有小小的一條,簡直與剛出生的幼龍無異,不過那條小火龍盤繞在焚炎周圍接受龍炎的洗禮,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

在場的龍族見狀,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尤其南海龍王神色更是激動。

既然焚炎以修復,其內的龍魂也跟著復甦,那練霓裳的小命可說是保住了。這不,練霓裳的生命跡象開始慢慢的回復平穩,所有人差點要歡呼了起來。

「目前看來是死不了了,剩下的等天亮之後再說。我休息一下,別來吵我。」大明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廣場角落的一棵樹下。無痕為大明的無禮向龍王歉然的笑了一下,然後馬上追了上去。

雖然有無和侍劍合力壓制住絕的力量不讓它爆發,但大明仍是感覺到體內血氣一陣翻湧,最好還是立即讓體內的力量平復下來才算安全。

也不管在場眾人的異樣眼光,大明大刺刺的倒在樹下閉眼就睡。

關於練霓裳得救的消息,不一會功夫就傳遍行宮裡裡外外,眾人對於這個救了練霓裳的神祕人物可好奇了,可偏偏沒人知曉他的來歷。

好在南海龍王先前沒有說出是大明傷了練霓裳的消息,眾龍族也不知道傷了練霓裳的和救她的會是同一人,因此對大明可感激了。但大家若是知道事實,大明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

當大明醒來時,已是艷陽高照。

「早啊!」大明一張眼就看到無痕溫柔的笑臉,也回應給了無痕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大早醒來所看到的就是心愛人兒甜蜜蜜地笑容,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嗎。

大明爬起身來後,才發現自己枕著無痕的大腿睡了一整夜,看來是無痕趁著他睡著時移動了他的他身子。

雖然無痕和詩函站在一起時,大家的目光總是被詩函所吸引而容易忽略到她。但是大明知道無痕為自己的付出並不比詩函少,尤其從日常的細微之處最能看出無痕的細心。

想到這,大明一雙眼睛就一直望著無痕不放。

「怎這樣盯著人家看。」無痕臉嫩,被大明一直看的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微微偏下了頭。

看到無痕低著頭略帶嬌羞的模樣,大明輕輕地用手扶起無痕的下巴,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如此眷戀的吻了許久後,兩人的嘴唇這才分開。此時無痕的臉上已滿是醉人的霞紅,更令人看的著迷。

雖然自己平日老愛抱怨命運不公,總是讓自己扯入一大堆麻煩事件裡。但其實老天爺也算不虧待他了,讓他娶了無痕這麼個可人兒當妻子。

現在大明和無痕眼中只看的到彼此的存在,完完全全沉浸在浪漫的二人世界中。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周圍至少有數千雙眼睛死命的瞪著他們兩人看。

「咳、咳───」南海龍王雖然很不願意打擾到他們,但是還有霓裳的事情尚待處理,而且時間地點不對。當著大庭廣眾下深吻,未免……太開放了點。

最先回神過來的無痕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後,整個人羞的趴到大明懷裡不敢見人。而大明轉眼間看到廣場上擠滿了一大堆的人,也只有訕訕的傻笑著不知如何回應。

「年輕真好,想我和我家老太婆年輕時相戀的豪放作風,可完全不輸給他們。」

「說到豪放,有誰比的上我們兩口子,想當年啊………」

看到大明和無痕的情況,一大堆的龍族老者紛紛吹噓起當年的英勇事蹟。

「抱歉!我太大意了,才會讓妳這樣的難堪。」大明輕輕撫摸著無痕的頭髮,歉然的說。不過無痕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責怪大明。她很喜歡大明這麼對她的感覺,只是這時間地點就未免太………

「來吧!趕快把正事處理完,我們好回家了。」大明輕吻了下無痕的額頭,然後拉著她站了起來。不過這下無痕可就一直躲在大明身後,畏畏縮縮的羞於見人,乖乖地讓大明牽著手走著。

由於龍王下令過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大明,所以大明周圍百公尺內完全空無一人,這會看到大明站了起來,敖離趕緊迎上前去。

「王兄!舍妹如此對你,而你居然還能不計前嫌的出手相助,這份恩情小弟實在無以為報。」敖離拱手抱拳說,神色看來還有些激動。

「這事是我失手傷人所造成,現在我只是負起我應負的責任而已,敖兄實不需如此客氣,不然小弟我真的無地自容了。」

身為肇事者的自己卻被受害者家屬如此的感激,大明自己真的覺得頗感尷尬,但也只有微微苦笑以對。

「不管怎說,若非你即時出手,霓裳這條小命無論如何是救不回來了。」

大明知道這事討論下去絕對又是沒完沒了,所以轉移話題問:「現在大概是什麼時候?」

「現已近正午時分,怎了?」敖離不解的問。

「昨夜倉卒修復焚炎只是為了吊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要讓她回復原狀還有道手續要做。南海龍族屬火,以中午陽氣最旺盛的時候動手效果最佳。」

也不是大明真的懂得那麼多,只不過是把侍劍那套話搬出來現學現賣而已,但對敖離來說足以讓他深信不疑了。

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囑咐她留在原地,自己則往練霓裳的方向走去。

佔據練霓裳四周的數條紅龍看到大明上前,立刻停止了吐炎並且退開到一旁,靜靜的觀看大明接下來的動作。

至於盤繞在焚炎周圍的那條小小的火龍,雖然經過龍炎常時間的噴吐,讓它連帶吸收了不少的能量,體型也比起之前大了三倍有餘。可是看來依然是不怎麼入眼,小小條的一點威勢也沒有。

那小條火龍一看到大明靠近立刻嗚鳴幾聲鑽回焚炎裡,可能是先前被破壞時的記憶尚在,所以對大明感到畏懼。

練霓裳現在依然處在昏迷當中,而身體外觀比無痕所見過的更加憔悴不堪。

修復後的焚炎雖然能保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卻無法使她的傷勢復原,這點就是大明現在要動手做的,不然練霓裳就算救了回來也等於廢了,終生只能病奄奄的渡過,這跟死又有什麼差異。

大明握緊雙拳深吸了口氣,然後將兩隻手臂完全獸化。大明獸化前和獸化後的氣勢可說是相差千里,尤其那原本內斂的絕之氣息忽然猛烈的爆開來,在場的龍族全被這股氣勢所震住,連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可與其說是被震攝住,到不如說是他們身體裡的血脈和絕的氣息起了共鳴。這情況連南海龍王和敖離先前和大明碰面那次也未曾遇過。

雖然大明自己已有心理準備,加上侍劍和無合力壓制,但體內激盪的力量仍是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等大明稍微適應了些後,他伸出右手腕,然後用左爪在右腕上劃出一條深刻的傷口,讓藍晶色澤的血液泊泊湧出。縱使無痕早聽過侍劍說過這方法,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緊緊的抱著手臂,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一樣。

從大明傷口流出的血液並沒有直接低落到地上,反而是在半空處凝聚成一顆圓球狀。大明只知道要用絕的血來救練霓裳,但要多少無並沒有說明,因此等到那血球約有了一個棒球的大小後,大明覺的差不多了這才收手。

那藍色晶球虛浮在大明手掌上方緩緩轉動,且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的異常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煞是好看,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就是剛從大明體內所流出的血液。

「龍王陛下!借點火來用用。」大明高舉著藍色晶球說。

南海龍王一點遲疑也沒有,立即搖身一變成一隻威武至極的巨大紅龍,光身長就幾近六百公尺,在龍族中算是很長壽了。

龍王變身後隨即張口吐出烈焰,而大明手上的晶球在烈焰的催化下,慢慢地從深藍轉為艷麗的火紅色。直到手上的晶球完全轉變為火紅色並冒出熊熊烈火,大明才打手勢讓龍王停下。

但是這下問題可來了。

照無的說法,這東西要用在連霓裳的身上,但要怎用她又沒說。

大明端看了下後,一腳踩在練霓裳的下顎,然後另一隻手爪抬起她上顎,硬是將她嘴巴撬開,接著把手上的火紅晶球直接丟近她嘴裡深處。

絕的血脈可說是種萬靈藥,不過對龍族來說還具有另一層更特殊的意義。

經過遠久的代代傳承和環境變化等等外在因素,龍族血液中流傳的原始力量比起太古誕生之初要稀薄上許多,而絕的血脈不但還保有龍族最原始的力量,並且還有讓龍族回復這股本能的能力。

大明撬開練霓裳的嘴巴、餵藥、闔上嘴巴三個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可就在那粒晶球入喉之時,練霓裳的身體馬上產生反應,而且還是很大的反應。

在入喉的瞬間,練霓裳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瞪大,不過這不是表示她已經清醒,而是一種很自然的身體反應,來自於對異常巨大的痛楚感。

大明自己也被練霓裳的動作嚇了一跳,加上看到她有張口欲咬之勢,連忙用雙手爪緊按著她嘴巴。無的話只交代到餵練霓裳吃藥完,之後就什麼也都沒說,因此大明也無法預測到練霓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由於頭部被一股巨力壓制住無法動彈,練霓裳只有努力的擺動軀體表達出疼痛感。而廣場中眾人的劫難也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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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9:03:51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六 又是誤會

最先遭殃的,當然是離練霓裳最近的那幾條紅龍。

廣場中的眾多人潮阻擋住了它們的退路,在躲避不及下,身子結結實實的被練霓裳的尾巴掃中,那力道大的足以將整條軀體龐大的紅龍給打飛出去,絕不像是個奄奄一息中的病龍所能打出的力道。

被擊飛出去的紅龍轟一聲的倒在行宮的建築物群中,壓垮了幾間屋子還不知道,而且被打飛的紅龍可不只一條,這下美輪美奐的宮殿肯定要全面遭殃。

強如變身後的紅龍都如此了,週遭的群眾就更不用講。在練霓裳的身軀左右來回激烈狂掃下,廣場上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這些人都是對大明身份感到好奇或是擔心練霓裳的傷勢,因此才留下來觀看後續發展的人。只是任他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會被捲入這無妄之災。

好在現場的全都不是普通人,都有一定的實力,再加上大明的鉗制。雖然有不少人因練霓裳暴動而受傷,但幸好沒鬧出人命。

這時練霓裳的尾巴改採上下拍動,一下又一下地重擊在廣場的石板上,直到擊裂出數條深邃的裂痕後還依然不肯罷手。

「怎會如此!?」龍王和敖離等人對此變故也是感到一陣驚愕,趕忙想上前查看練霓裳的狀況,但是此刻練霓裳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近身,誰靠近誰倒楣。

在無計可施之下,幾人只好向無痕求助。但這時無痕自己也是六神無主,哪還有心神去幫龍王們分憂解勞。

最靠近練霓裳的大明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嘴巴被封著的關係,練霓裳直接從鼻孔中噴出高溫的火燄,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站在練霓裳前方的大明了。

身上的衣服被燒的只剩件褲子不說,身體沒被龍鱗覆蓋的地方則是多處嚴重灼傷,要不是有護體真氣撐著,恐怕已經被烤焦了。但是那灼傷後,復原在灼傷的滋味可不好受。

只是為了怕力量暴動,大明不敢太過提升護體真氣的強度,一直維持在一個基本量而已,不然大明的情況也不會這麼慘。

隨著時間過去,練霓裳的情狀不但沒有平穩下來,反而越加激烈。

從中午到傍晚為止,練霓裳週遭能破壞的全被破壞光了,周圍的地面也被她拍打的全陷了下去成了,而練霓裳的身軀就在砂礫堆中翻滾著,捲起的塵煙完全遮住了她和大明。

其他三方的龍族早也聞訊趕到,來的全都是大明見過的熟面孔。但縱然四方龍王匯聚於一堂,對眼前的狀況依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撐了那麼久的時間,別說大明吃不消,連無和侍劍也是同樣的狀況。就算大明已經將輸出力量降到最低,並且小心翼翼的控制好每分力量,但因為時間拖的太長,無和侍劍再也壓不下絕快要爆發的力量。

在大明和無痕心靈通訊過後,無痕也了解到大明現在危急的狀況。

經過無痕和四方龍王的商討後,決定由四方龍族接手壓制住練霓裳。不然讓現在的練霓裳掙脫的話,會帶來怎樣的破壞大家都無法估計。

就在眾龍族準備出手時,覆滿練霓裳身軀的塵煙漸漸的消失,現場紅光沖天,尤其在夜裡更是明顯。

不知從何時起,場中央那條樣子病厭厭快死的紅龍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全身燃燒著烈焰的火龍,而密佈的塵煙就是被這隻火龍身上的烈焰所化開。

要不是龍頭處還有大明死命壓著,眾人可還認不出這條火龍就是練霓裳無疑。因為這條火龍比起先前練霓裳的龍形,體長足足暴增兩百公尺有餘。

至於焚炎,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想來大概回到練霓裳身上了吧。

這時大明退了一步,雙手放開了練霓裳。

自由後的練霓裳並沒有再進一步的破壞行動,而是抬頭仰天怒吼,像似要把堆積多時的鬱悶之氣完全宣洩而出一樣。

當練霓裳怒吼宣洩完畢之時,全身的烈焰也跟著散去,露出火焰底下真正的模樣。

火紅的鱗片,燃燒著的艷麗鬃毛,眼前的紅龍形象和練霓裳大致相仿,唯一不同處就是要比練霓裳原來的體態大上太多了。

昂首的紅龍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其實以是外強中乾的狀態,身體微微的搖晃兩下就頹然倒地不起。

在絕之血脈的效力下,練霓裳的體內無疑是被大改造一番,並且身體硬被催化成長兩百多公尺,任她原本再怎樣厲害,也不可能受的了這種折磨,更何況練霓裳的身體因為先前的事本就顯的虛弱,這下子可有的她躺了。

不過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大明血用的太多了。

當初大明只用了些微的量,就足以讓伊娜美起死回生,並且徹底改變體質,如今硬塞了這麼大一「球」給練霓裳,當然會出事。

而且四方龍族的血脈流傳太久,體質上已不如遠古時期健壯,所謂虛不受補大概就是指這麼一回事。可是這點無就沒有料到了,不然她早就囑咐大明斟酌血量,不用弄得大家都慘兮兮的。

練霓裳至此意識才有些微的清醒。她微微地睜開眼睛,但只有看到眼前一個糢糊的人影,練霓裳只知他的頭髮是深藍色,然後又不醒人事沉沉地睡去。

回復意識的練霓裳,也從龍形轉化回人身,靜靜地躺在砂礫堆當中。

大明這時才收回獸化的狀態,一屁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好險,只差那麼一點點,絕的力量就要整個全爆發了出來。

因為先前練霓裳暴走的關係,唯恐意外發生,南海龍王讓聚集在廣場上無關的群眾早早就疏散離開,所以現在廣場上僅存的人數並不多。

但剩下的人包含四方龍王在內可是嚇的不輕,龍族的生長變化極其規律,像練霓裳這樣修行忽然暴增的情況,簡直是前所未聞。

眾人納悶之餘,覺得無痕這夫婿的來歷顯的又更加神秘了。

其實和大明在一起久了,又和詩函一起學習採捕之術,無痕轉變的情況更是驚人,只是她一直隱藏起來沒給人知道而已。

當練霓裳變回人身後,一堆人全湧了上來,無痕也跟著來到大明身邊。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無痕看大明渾身是汗,便掏出隨身的手絹細心的擦拭著。

大明只是笑了笑說:「沒什麼,要救那個野蠻ㄚ頭並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該如何控制好絕的力量,這點就頗為棘手,過程中累就累在這。不過托那ㄚ頭的福,我也算上了一課,對於如何去掌控和運用力量有了更深入的心得。」

這時南海龍王走了過來,大明停止了和無痕的對話,向他說道:「讓她休息一陣子,又可以生龍活虎了。」

龍王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並且指揮著侍女將練霓裳小心地搬回她的房間中,自己也隨後跟著趕去。

「事情看來都告一段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才對。」大明在無痕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準備向敖離辭行。

「王兄!你幫了我們如此大忙,南海龍族上下全都十分感激。你可得千萬留下來讓小弟好生招待一番,不然怎也說不過去。」敖離見狀連忙挽留大明。

再怎說,敖離也不願因為霓裳的事而和大明有了隔閡,尤其是見過他神鬼莫測的能力後,更加讓敖離篤定。

「不了,我在天外天上還有點事要辦。況且………」大明環顧了下四周,這座宮殿經過練霓裳這麼大肆破壞,想來大興土木是免不了了。

「因為我的疏忽,讓府上被破壞的亂七八糟。敖兄你不找我索賠我就已是謝天謝地了,哪還有臉逗留於此。」雖然話這樣說,但大明主要還是不想再碰上連霓裳,那ㄚ頭大概天生和他八字犯沖,想不出事也不行,大明當然是能躲就躲。

雙方推託數句後,敖離知大明心意已決,因此也不再勉強,便約定下次人界再聚。

「賢婿啊,事情辦完可別忘記帶無痕回家裡坐坐,難得回來一趟………」北海黑龍王叮嚀著。

「一定!一定!」大明連連承諾,好一會之後才得以和無痕離開。

只是事情結束,四方龍王並未就此散去,反而四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許久,不知在商議些什麼。

「老二,霓裳的情況怎樣?」四人中排行最大的東海龍王開口問了。

「好!簡直是好過頭了。雖然外觀上霓裳體態長了兩百餘公尺,但她目前所擁有的修為,就我保守估算,少說也暴增八百年以上。」

聽到這話,其他三位龍王嚇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不過南海龍王不理他們,繼續說道。

「但是我從沒遇過這麼龐大的力量,所以這數字實際上也說不得準。可如果霓裳能充分掌控這股力量,就算我們四個老骨頭聯手也未必有勝算,更別說放眼龍族內還有誰是敵手。當然!無痕算例外,我覺得她身上所隱藏的東西比起現在的霓裳還更加可怕。」

龍王當了好幾百年可不是當假的,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麼說來,霓裳反而是因禍得福?」

「以霓裳的脾氣和個性,這事是福是禍還很難說。我很擔心她會憑仗著力量,闖下更大的禍害。唉───」南海龍王嘆氣著說。

「老四,難道你都沒從無痕那問出你女婿的來歷嗎?」

「怎可能沒有!不管我或者她母親,明著問、暗著問、從旁敲擊、迂迴引導,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全問過了,可無痕不說就是不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這話果然不假。現在無痕一顆心全繫在她夫婿身上,哪還理會得我們二老。」

北海龍王顯的相當哀怨。

「能以自身血脈提升其他龍族的修為,這點連位居天界的三位龍神也辦不到。可是從無痕的夫婿身上所感受到的,卻又是很古老純正的龍氣,那他到底是誰?」

東海龍王苦思的想著,其他三位龍王也跟著大傷腦筋。

「難道是初始之龍?」西海龍王突然拍著手說。

所謂初始之龍,是指天地開闢之初就已存在的第一條龍,而且亦是所有龍族誕生的源頭。那條龍以自己為藍本,創造了「龍」這個種族。

乍聽之下,這和女媧造人的神話故事很像。不過事實上,初始之龍的存在也只是龍族內的一則神話故事罷了。

「那不過是則傳說罷了。」東海龍王揮了揮手否決。

傳言中,初始之龍身長萬里,一鳴則風雲變色、身動則山崩地裂,神通不但足以通天撤地,其威能更能毀滅世間一切。

至於初始之龍的下落,龍族內相傳是沉睡在世上某處。

因為初始之龍醒來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毀滅世界、二是創造世界。東海龍王敢如此斷言大明不是初始之龍,是因為他還沒看到這兩種情況發生前的預兆。

只是,有誰又能知道預兆是什麼呢………

「老四,你介不介意我跟你結個親家。」沉默了一會,南海龍王突然開口了。不過話語的內容讓北海龍王聽的有些糊裡糊塗,全不明所以。

「我想來想去,以霓裳現在的力量,也只有你女婿壓的住她了。所以我大膽作主,想將霓裳許給了你女婿,不知你意思怎樣。雖然他來歷十分神秘,但光看無痕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很疼妻子的人,這樣我也不必擔心霓裳嫁過去之後會不幸福………」

南海龍王話還沒說完,西海龍王以搶著答話了。

「二哥!你好詐,這樣不擺明便宜都被你和老四佔光了。我不管,既然霓裳要嫁,那我家清兒也要算上一份。清兒她在崑崙雖然沒有無痕那麼有名,但也是個識大體、才學淵博的大家閨秀,且論容貌說什麼也不輸霓裳無痕。」

看到西海龍王的固執樣,南海龍王也只好望向東海龍王報以求助的眼神。不料東海龍王非但沒站出來勸解,略為思考下後反而說道。

「也好,我家玉真眼光向來就高,找了幾十年也沒個看上眼的男人,所以我已經放話出去,如果玉真再找不到婆家,就由當父親的我作主把她嫁了。

我看這事就一起吧,老四,你看看找個日子把喜事都辦了。

當日無痕出閣我們都沒到場,這次就把它補辦回來。四位龍女同時出嫁,怎說也得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能丟人。」

既然連東海龍王也這樣說了,那南海龍王也沒立場再加以反對,三人把眼光看向北海龍王,看他怎麼說。

「這……我可決定不了。我有沒有說過,無痕其實是嫁人做小,在她上面還有個握有一切生殺大權的大老婆的存在………」北海龍王汗顏的說。

看到三位龍王的臉色變的異常可怕,北海龍王很確信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不知是練霓裳本身的復原能力太厲害了,還是改造過後的體質影響。總之才經過一天一夜,練霓裳大致上就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

這日早晨,練霓裳的貼身小ㄚ鬟打水進了練霓裳的房門,準備替昏迷中的她擦身。

才剛擦完了臉,小ㄚ鬟就看到練霓裳幽幽的醒了過來。

「小姐!妳終於醒了,老爺和夫人可是擔心妳擔心的不得了。」小ㄚ鬟欣喜的說。

「我怎會在這裡?」練霓裳有些迷惘的看著熟悉的房間。「我不是在天外天上,怎會跑回來?那個死胖子呢?水無痕呢?」

練霓裳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對中間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完全一無所知,只不過對大明的憎惡感依然存在。

「不行!不找那胖子討回個面子,本小姐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想起那個胖子的嘴臉,練霓裳就感一陣噁心。

可是很奇怪,她記憶只到那胖子將肩上的焚炎給拔了出來,然後對接下來的事她就全無印象了,這事可古怪的緊……

想到這,練霓裳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到屏風後更衣,準備再上天外天。

「小、小姐!您又要去哪啊,老爺交代過要讓您好好休息靜養的。」小ㄚ鬟緊張的叫著。練霓裳日前才掙扎在生死邊緣而已,醒來後馬上就要四處亂跑,怎叫人不擔心。

「怎?我看起來像有病的樣子嗎?幹麻要修養。」練霓裳反奇怪的問。

小ㄚ鬟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而且練霓裳固執的脾氣一旦做出決定,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ㄚ鬟所能改變的。想到此,小ㄚ鬟立刻步出房門去請老爺夫人,不然萬一出事,最慘的可是自己。

練霓裳暗自奇怪她在緊張個什麼勁,不過也沒想太多,換好衣服後就逕自走出房門去。只是才出房門,練霓裳馬上愣在當場。

原本開門一看到的,是座幽靜的美麗庭院,植滿各種練霓裳所喜歡的豔紅花朵。可現在映入眼簾的,卻只是一片破碎的瓦堆石礫,被破壞的相當徹底。

「遭到攻擊了?」

練霓裳第一時間升起了警戒的念頭,同時雙腳不停的往其他地方移動。然而所經過之處,大部分都是一片磚瓦凋零的景象,彷彿經歷過一場大戰。尤其是宮殿中央的大廣場,更是被破壞的慘不忍睹……

總之,原本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現在有一半以上都化為廢墟了。

「會是誰做的……」練霓裳暗自盤算了一下。

綜觀當今崑崙,有實力將龍王行宮破壞成這樣的勢力寥寥可數。但龍族向來與這些勢力交好,而且他們並沒道理作出這種事。

難道說是……天人!?

連霓裳這時想到前些日子龍族和一些天人起了摩擦,而他們在人間的行動甚至全被天人監視著。只是練霓裳因為修為淺薄所以感應不到什麼,過了一陣子也就不放在心上。

現在看這狀況,難道是天人打來了?

想到此,練霓裳更是快步跑著,希望盡快找到父母或兄姊們。

就在這時,敖離從前方的轉角處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大堆人。

「這邊就直接拆了,西邊那再擴建一座樓閣出來。」敖離雙手拿著張大草圖,還不時的朝四周比手畫腳,為重整家園做準備。

旁邊一堆人很專心的用紙筆記著,唯恐錯落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些人都是從各地招集來的巧手工匠,因為是替龍王的住所施工,所以大家都聽的很詳細。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練霓裳的聲音,敖離欣喜的抬起頭來說:「霓裳!妳醒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當我有事的樣子?我看起來像病人嗎?」練霓裳不滿的嘟著嘴說。但隨即又問:「為什麼房子會變成這樣,莫非有敵人打了進來?」

「這個嘛………。並不是有外人侵犯,妳別想太多。」敖離覺得自己很難開口跟練霓裳說清楚事實,於是打算先哄哄她,等晚點再慢慢解釋。

「騙人!大部分房子倒的七零八落,總該有個原因吧。」練霓裳賭氣的跺了跺腳,因為敖離總是還拿她當小女孩看待。

「乖!我正忙著呢,有話等等再說。既然醒了就先去看看爹娘吧,妳昏迷了好幾天,兩位老人家可擔心的緊。」

敖離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揉了揉練霓裳的頭髮後,又領著一票人去忙了。

自己昏迷了好幾天!?

練霓裳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打量起自己,可是她完全沒有感到身體有不適的地方啊。相反的,她從沒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此地好過。

想不通透的練霓裳突然一把抓住路過的侍女手臂問:「今天初幾了?」

「初五了。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事,妳忙妳的。」練霓裳揮了揮手。她記得自己上天外天那日是初二,如果今日是初五的話,那自己不就真的整整昏迷了三天!?

看著眼前的斷垣殘壁,練霓裳直覺到這事和肯定自己脫不了關係。

「謝天謝地!霓裳小姐你終於沒事了。」

「太好了!小姐妳終於醒了。」

一路上看到熟悉的家將婢女,他們都是一臉欣喜的向練霓裳說著這類的話,更加讓練霓裳確定,她昏迷的三天內確實出了不小的事。只是不管她怎麼問,家將婢女們對此事一直就是閉口不提。

「霓裳,還好妳沒事,當娘的我可擔心死了。」練霓裳的母親一看到她走進來,立刻拉著她的手細看著,確定無異狀後才鬆了口氣。

看到母親一臉憂色,練霓裳知道這幾天讓他們擔心了,於是說了句「對不起……」,還差點哭了出來。

練霓裳只是個性上比較火爆野蠻,但本質上仍是個會替人分憂解勞的好孩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讓父母如此擔心自己,練霓裳真的很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不就是房子被拆光了而已。只要妳人沒事就好,大家並不怪妳。」練霓裳的母親以為她是在為宮殿的事自責,於是柔聲的安慰著她。

房子……是我拆的!?

練霓裳聽到後可足足嚇了一大跳。天啊!這三天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娘,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就跟我說嘛。」練霓裳纏著她母親撒嬌的說。

「我說霓裳啊,妳那火爆的脾氣確實要改一改了,不要遇到人就那麼衝動,這一次我們真的是差點就失去了妳。還好無痕的夫君肯出手相助,不然妳這條小命可沒了。」

「您說那隻豬救了我?」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且聽她母親的話,自己好像曾經有過瀕死的狀態,但是練霓裳自己卻絲毫記不起來,這點最讓她感到恐怖。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欸,不得胡來。那位公子雖不似妳兄長的俊美,但也是儀表堂堂的人才,怎可以這樣說人家。再怎說,人家也是妳的救命恩人,為了救妳可也花了不少心力,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練霓裳這下可納悶了。聽她母親的描述,水無痕的丈夫和她當日所見的好像不是同一人,這又是怎回事。可看當時水無痕居然赤手去拿焚炎,那著急和擔憂的樣子,怎看也不像有假。

不過練霓裳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有很多事依然被蒙在鼓裡。而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這幾天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霓裳,妳對無痕的那位夫婿印象怎麼樣?」

練霓裳因為在想事情,所以毫不思索的直接脫口而出說:「個性下流無恥,外表面目可憎,基本上沒什麼印象可言。」

「是嗎……」練霓裳的母親這下可犯愁了。龍王和她商量過,有意將霓裳許給無痕的夫君,所以她才會先探探霓裳的口風,但沒想到霓裳對人家的評價會那麼差。

她是反對這事的。先別說捨不得自己女兒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再則霓裳的脾氣和性格,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住的。胡亂將霓裳許配給一個她全無好感的人,怎可能會有幸福可言。

「娘!您怎了,怎會這樣問?」練霓裳看她母親臉色怪怪的,於是問了一句。

「就因為他將來會是妳的夫君。」南海龍王氣呼呼的走進房間來。他接到小ㄚ鬟的回報,說霓裳剛一醒來就跑了出去,害他急的四處亂找,還好終於在這找到人。

「爹……您說什麼?」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說什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妳這ㄚ頭成天闖禍,還是讓妳早早嫁人省的煩心。」以往龍王不曾用此嚴辭厲色對練霓裳說過話,所以練霓裳突然間不知道要怎回應是好,頓時呆滯在當場。

久久,練霓裳才激動的說。

「我不要!」

練霓裳這下真的哭了,她才不要嫁給那種人。為什麼才一醒來,好像整個世界都全變了,她是在作夢吧。練霓裳腦子裡拼命的想找出個合理的說法,但都說不過去,忽然,她有了一種很荒唐的想法。

「是不是那個胖子威脅你們,要治好我的條件就是讓我嫁他!?我上天外天去找他算帳。」練霓裳說完立刻要衝出房門去。

「先冷靜點。」龍王沒想到練霓裳會想歪到那方面去,急忙堵在門口抓人。

但盛怒中的練霓裳無意之間引動了身體內沉睡的力量,輕易的避過龍王擒拿,從他身旁的細縫中鑽出去。

「好快!」龍王對自己這一抓本是自信滿滿,可霓裳的速度突然大幅提升,居然讓他落了個空,這就是霓裳現有的實力嗎?

練霓裳一出房門立刻化成龍型長揚而去,怒火中燒的她甚至沒發現到自己身體的大幅改變。

遠在天外天的大明這時只感到一陣冷顫。

麻煩,又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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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9:04:37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七 事端再起

在練霓裳躺著的一天一夜裡,大明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成天除了打坐外還是打坐,以慢慢地調順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

大明就坐在前日他泡著的冷泉旁,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

由於體內的炎勁以盡數驅出用來修復焚炎,所以大明在也不必泡在泉水裡散熱,因此住在冷泉內的仙靈紛紛遷回到自己的住處。雖然它們還是很害怕大明身上的氣息,但一些比較好奇的仙靈仍是遠遠地盯著大明看。

忽然大明默默地站了起來,雙手拉開架式開始打起掌法。

其實這也不算是掌法,只是大明他突然領悟了些天地經裡的某篇關於力量用運的心得記載,身體隨性擺動而已。

他在和練霓裳的拉鋸戰中,對於力量的使用有了更近一層的體會。然後大明將自身的體悟,與天地經中的心得記載、牧童長久來的細心指導等等多方面結合印證,進一步去找尋適合自己的路子。

大明的雙手擺動的很慢,就像是在打太極拳一樣,但全身周圍卻纏繞著很厚實的氣勁,雙掌翻動間甚至隱約還夾雜著風雷鳴動之聲。

如果不動用到絕的力量,大明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大明現在就是在試驗,學著怎麼在不至於讓力量暴走的狀態下,去運用絕部分的力量,會突然冒出這想法,都是前一天被練霓裳被逼出來的。

不過其間力道的拿捏十分細微,大明雖有了理論,但還欠缺著練習。

打了一會,大明就停下手來想了想,看看哪裡不對後又繼續打。

他身體目前的狀況,並沒有任何人能教導他該怎麼處裡。無也許可以,但她實在是混過頭了,行蹤完全無法捉摸,感覺上有點靠不住。

到頭來,一切仍是要靠大明自己去慢慢摸索。

大明就這樣打打停停的,直到心裡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波動,才下意識的張眼朝右手邊的天空擡頭望去。

不看還不打緊,大明這一看之下可真是嚇的不輕。

右手邊的天空呈現一片火紅,且一條三百多公尺長的大紅龍正往這呼嘯而來。那紅龍的外型大明實在是太熟悉了,肯定是練霓裳那潑辣妮子無疑。

那ㄚ頭已經能生龍活虎的四處亂跑了嗎?大明疑惑的想著,這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重點是那瘋ㄚ頭正筆直的朝這裡衝過來。

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太快,就像是顆火紅的流星一樣墬落到大明身前,這時大明就算想跑也是來不及。

練霓裳一落地就立刻化回人型,殺氣騰騰的走到大明身前。

大明暗自叫糟。他本以為已經處裡好練霓裳的事,沒想到對方居然又特意找上門來,這下恐怕是爭端再起。不過這還不打緊,大明怕就怕絕在龍族前的那副傲脾氣,到時不知又會給他搞什麼飛機出來。

練霓裳衝到大明前面,雙手直接扯住大明的衣領,用著惡狠狠的表情說:「那個胖子在哪裡!」

「啥?」大明起先愣了一下,隨即又醒悟到練霓裳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真正模樣,所以沒有認出眼前的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我說水無痕的夫君,那隻卑鄙無恥、好色貪婪的豬現在在哪裡?」練霓裳雙眼都快噴火了。

大明臉上青筋微冒,顯然很介意練霓裳說的話,可又不想和她起爭執,只好乖乖閉口不言。但是卑鄙無恥、好色貪婪這兩句評價從何而來,他就一頭霧水了,他應該沒對練霓裳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才對………

當然任憑大明想破腦袋,也猜想不到是龍王一時想出的餿主意害慘了他。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練霓裳這下可有點不耐煩了。

「抱歉,我沒看過妳所說的那個人。」事到如今,大明也只有繼續裝傻下去。

「早說嘛!浪費本小姐的時間。」

就在練霓裳正想放開大明時,恰巧一陣微風吹過,大明深藍色的髮絲被微微吹起,輕拂過練霓裳眼前。這時練霓裳好像忽然想到什麼,把大明抓的更靠近了。

「我們見過?」練霓裳疑惑的問。她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種髮色,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我想……應該沒有吧。」大明苦笑著。如果可以,他真想和練霓裳來個永不相見,那世界就太平了。

「算了!」練霓裳也不在意這種小事。她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那隻豬把他皮給扒了。

練霓裳放開大明的衣領,準備去找別人詢問,而大明也趁機轉身朝著練霓裳的反方向走,準備偷偷溜掉。可惜………

「相公,師父他有事找你……。咦?霓裳小姐,妳已經沒事了啊,真是太好了。」

無痕這時出現就像是在拆大明的台一樣,練霓裳頓時停下腳步。

大明知道這下要糟,趕緊快步離開。可這時忽然感應到身後傳來警訊,大明急忙趴下身子,只見一片火雲從他頭上掃過。

「大姊啊,怎一聲不響就出手。」大明暗道還好閃的快,不然頭髮可都焦了。

「這裡才我們兩個人,水無痕那聲相公不是叫你難道是叫我啊!好啊,你這傢夥,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耍著我玩。會玩變身就很了不起嗎?你這隻下流好色的豬,本小姐今日就把你給宰了。」

練霓裳一手握著冒火的焚炎,一邊凶神惡煞的說。同時捲動手上的焚炎,化為一道火龍捲直逼大明。

焚炎身上殘留的裂痕早已盡數消失,威勢更勝從前。

自己修好的武器反掉頭過來對付自己,大明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大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練霓裳產生了這麼大的反應,但他此刻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個發狂的ㄚ頭。不然再讓身體裡那條神秘的銀藍巨龍跑出來,練霓裳的死活可就無法保證了。

大明認為練霓裳是大病初癒,所以大概精神狀況上出了點差錯,因此也不想真的跟她計較。再怎說,練霓裳也是他花了一番心力救回來的。

雖然大明自己有所顧慮,但練霓裳槍下處處不饒人,盡是直指大明周身要害。就在焚炎要一槍捅穿大明的後心時,一把水色長劍半途插手,格開了練霓裳的槍勢。

「練小姐!我家相公縱然再有不是,為了救妳也算費了不少心力,為何如今還要這樣地咄咄逼人。」

無痕舉劍擋在大明前,臉上滿是森然之色,顯然是動了真怒。對練霓裳的稱呼,也連帶改為較生份的練小姐。

一見無痕擋身在前,練霓裳立刻收槍止步說:「四方龍族一脈相承,我不跟妳打。且這是我和那胖子之間的私人恩怨,不甘妳的事,妳快讓開。」

「妳動到我相公就是與我有關,要是妳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肯罷手,那麼接下來就盡數由我一肩承擔,換我來和妳交手。」無痕嶄定的說。

「妳這是決心袒護他到底了。我實在不懂!像這麼卑鄙又好色的男人,有哪點值得妳這麼死心塌地。」

說到卑鄙又好色,連無痕也回頭看了大明一眼,只見大明死命的搖頭否認。

以無痕跟在大明身邊這段時日的觀察下來,大明和卑鄙兩字似乎搭不著邊。她這老公既沒什麼野心,也沒什麼偉大的志向,就因為沒有目標,所以也不會去耍什麼心機手段。

雖然有句話叫望夫成龍,每個當妻子哪不希望丈夫出人頭地。只是無痕體認到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是安份平凡一點的好。

至於好色………

無痕是承認大明週遭出沒的女性,是離奇的多了一點。不但個個獨具特色,而且許多都對大明頗有好感,這點無痕一直默默地看在眼裡。

不過大明向來對男女之間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小心,所以無痕並不認為大明是個性好漁色之人。坦白說,如果大明有意的話,今日無痕在多幾個姐妹出來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但是大明並沒有。

「我相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請妳不要這樣說他壞話。」

聽到無痕這麼說,練霓裳知道她已經是沒救了。真搞不懂,難道是這個男人將她洗腦了嗎?不然水無痕謂何如此死命的袒護他。

「無痕,這ㄚ頭讓妳打發,我就不出手了。妳自己應付的來嗎?」大明開口問。他可不想再惹練霓裳,無痕的回應則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但卑鄙又好色,遇事居然還躲在老婆後面。難道你的雞雞就跟風鈴一樣,是吊在胯下掛好看的嘛!」

大明的話讓練霓裳更是抓狂,這下連在人間學到的粗話都用上了。

聽練霓裳罵成這樣,大明臉都快氣歪了。這ㄚ頭簡直潑辣過頭了,堂堂南海龍族的公主,說話也未免太………

無痕則是臉色微紅,手上滄海化為數道劍光刺出,不再讓練霓裳有說話的機會。

練霓裳用焚炎擋下無痕的劍擊,並且順勢還了幾槍,不過她無意和無痕多做纏鬥,一直想找機會衝過她的封鎖。但無痕劍勢緊密,宛如滴水不漏的地步,練霓裳委實難以越池半步。

只是越打下去,練霓裳越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而恐怖的來源居然是她自己。

練霓裳發現自己每出一槍,槍上蘊含的勁道就會強上幾分,直到現在,焚炎每擊發揮出的威力已是過往的數倍。這現象不由的讓練霓裳感到一陣恐慌,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股力量究竟是打哪來的?

然而不管練霓裳槍勢在猛烈,無痕總是能在輕描淡寫間就將之化去。實際上比起來,無痕比起練霓裳還要可怕,但是練霓裳此刻正在慌亂於自己的異變,並沒發覺這一點。

大明一開始還有點不放心,但看無痕應付的如此從容,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大明也知道自己有點保護過度了。以無痕的實力來說已是少有對手,就算對上牧童也有七成左右的勝算,可他就是會不自覺的緊張。

突然練霓裳後退數步不再搶攻,用焚炎指著大明怒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身體變的這麼奇怪。」

雖然身體並不抗拒這股新的力量,甚至還感覺到十分熟悉,就像是身體裡失落已久的一部分一樣。

但是練霓裳並不喜歡這樣不明的轉變,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對於這問題,大明確實是想不到該怎麼解釋才好。依練霓裳現在對他的反感度,如果老實說他餵了練霓裳自己的血,怕是會抓狂的更厲害吧。

練霓裳擁著焚炎並且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頭也縮的低低的,全身還隱隱顫抖著。

她感覺到力量從身體裡源源不絕的湧出,多的簡直快無處宣洩。這情況讓練霓裳開始覺的有些不安,甚至是感到害怕。

練霓裳反復在腦海裡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最後,她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大明,沒錯!一切都是他害的………

「王……八……蛋……」

練霓裳咬牙切齒的說,然後瞬間抬起頭來。這時她不但瞳孔變成紅色,眼下雙頰處突然多出了兩道紅紋,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煞是明顯,好像土著民族的戰鬥彩裝一樣。

「小心──」無痕只來的及說出這兩個字,滄海就已硬架上焚炎,發生激烈金屬的撞擊聲。和剛才相比,練霓裳此時的速度可謂是天壤地別,快的幾乎讓無痕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

無痕反揮出一劍,可練霓裳連看都不看就用左手臂去擋,只是大明聽到「噹」的一聲,好像劈砍在硬物上一樣。

在碎裂的衣袖中,大明看到練霓裳左手上紅鱗閃動,且還盤繞著熊熊烈焰,細長的手指也盡數轉變成火紅的銳爪,看來已完全龍爪化。

「是半龍化狀態,她激動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無痕好不容易抽空說了句話,隨即又出劍阻擋住練霓裳。

要單純的以人身去阻擋半龍化後的力量,不管無痕再怎厲害也是會覺得吃力。而且隨著持有者半龍化,武器的威力與外貌也會跟著改變。

焚炎這時已不復見先前的細瘦,不但長度加長,連寬度也變的有碗口粗,槍尖也變的十分怪異,有若火焰燃燒時的三尖形狀。

可怕的是練霓裳居然只用一隻手抓住焚炎,且還發揮出驚人的勁道和速度,揮掃時還帶起陣陣驚人的熱浪,讓周圍的草地和樹木都焦枯了。

大明也知道半龍化其實和自己獸化時的狀況一樣,因此也不禁為無痕擔心了起來,左手更是抓緊了白骨劍杖,準備隨時上去接替。

半龍化後,練霓裳的攻擊方式也跟著大幅改變。

原本練霓裳是採用刺、挑等小而密集的攻擊,但現在則是握著焚炎改用掃、劈等更能發揮攻擊力的大動作。

無痕每每硬擋下來,久了自然吃不消。

「怎又來了?」原本在商量事情的牧童等人,聽到打鬥聲音全奔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大明沒見過的人。

「你以為我想啊!這ㄚ頭發瘋似的衝過來就開打,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對了,她是專門針對我而來的,不想受波及的話最好是離我遠點。」

大明趁說話時打量了一下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約七八人左右,感覺的出來都很有實力。

那幾個陌生人看看大明,再看看練霓裳攻擊時的那副狠勁,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倒是牧童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和大明肩並肩的站著,至於葉若秋則是維持著以往一貫的冷漠表情,站在大明另一旁。

就在大明和牧童交談的當時,練霓裳正掄著焚炎由上往下砸,恰巧這時無痕剛好力盡不敢硬擋,忙收劍一退,任由焚炎在地上砸出個長條型的焦黑坑洞。

「她不會打算把這也拆了吧。」大明皺了皺眉頭。南海龍王行宮的遭遇可還是歷歷在目,葉家莊可經不起那破壞。

「侍劍,能和無出手幫我一把嗎?讓我去處裡那ㄚ頭。」大明暗自問著,可侍劍的回答卻是令人洩氣。

「沒辦法喔!無她又消失無蹤了,光憑我自己根本不可能壓制住絕的力量。」

「需要她時又是找不著人嘛………」老實說,大明已經很習慣了,這傢伙果然不怎麼靠得住。

無痕這一退等於是給了練霓裳個空隙,她立刻補位朝揮槍大明而來。

「殺過來了,這下你想怎麼解決。」牧童閒暇的說。

「對於一條已經沒辦法用道理溝通的母霸王龍,除了打昏她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唉……對方可是個女孩子,你就不會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嗎。」

牧童一邊說,一邊輕鬆地揮起隨身的童玩木劍,架住焚炎的橫掃。大明則是上前一步,一拳揮向練霓裳的腹部,兩人的默契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

雖然大明的拳頭看上去很普通,但是練霓裳出於本能的感到不對勁,於是用空著的左手臂去擋了下來。

就在大明拳頭接觸到練霓裳的手臂時,內斂拳中的氣勁忽然整個爆炸開來。練霓裳受這股勁道一震,身形疾退十來公尺。

「喔喔!這招有意思,啥時學的啊。」

「剛剛突然想到的,就拿來用了。不過說穿了,原理跟『去吧!我的愛』是一樣的,都是內斂勁力,然後接觸時一口氣爆發出來,所以你就叫它『爆』吧。」

「你也真是的,居然拿這種殺傷力大招式的去對付一個女孩子。」

「拜託!你以為我現在的狀態能用上多大的力量,在說對方已經半龍化,防禦力更是大幅提升,我實際上連她根毛都沒可能傷到。」

就在大明和牧童說話的同時,練霓裳以穩住身子,再次呼嘯而來。

無痕立劍在兩人面前做好準備,如果這次真的壓制不下練霓裳,她也只好同樣半龍化了。雖然,她並不怎麼再那麼多人面前展現那樣子………

不料這時聲勢凶猛的練霓裳突然腳下踩了個空,整個人向前撲倒下去,不但如此,左手的獸化部份和焚炎也連帶的在瞬間回復成原樣。

「不好!」牧童看到立即竄出,但無痕以搶先抱住練霓裳倒下的身軀,有點焦慮的看著他。

好在牧童測完脈象後隨即鬆了口氣說:「沒什麼事,只是累昏了過去。」

其實想想也對。練霓裳痊癒才沒有沒多久,馬上又打的這麼激烈,就算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會倒下也是早晚的事。

大明一邊為這場騷動向眾人陪不是,一邊讓無痕將練霓裳搬到房間裡。同時心想,這妮子還可真會帶給人麻煩………

就在此時,南方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條紅龍,看樣子找練霓裳的人終於來了,只不過來的也太慢了點,事情都解決了。

大明看看遠處的兩條紅龍,又看了看練霓裳。

這事該怎麼解決,傷腦筋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練霓裳才幽幽醒來。

然而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看書的無痕,讓她慌忙的想起身。

可練霓裳這才發覺,自己全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虛弱到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更別提要挪動身子。而且想要挪動身子時,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襲來,讓毫無防備的的練霓裳頓時悶哼一聲。

「別亂動,現在妳安心休息就好,有什麼事等妳好點了再說也不遲。」

無痕聽到聲音,立刻闔上書本查看練霓裳的狀況,無痕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微笑,很難想像兩女先前還有著那麼激烈的打鬥。

「不…不用管我,我不需要妳假惺惺。」練霓裳縱然身體動彈不得,可口氣依然很倔強,不過無痕也不怎麼在意。

「既然妳醒了,我去請妳父親過來吧,他老人家可也著急的很。」無痕笑了笑就要步出門口,但是練霓裳阻止了她。

「等等!我不想見他。」

無痕聞言停下了腳步,雖然她很奇怪,但也知趣的沒有過問。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練霓裳才開口。

「我問妳,妳知道妳……丈夫,另外還有個人類老婆嗎?叫林詩函的。」

「妳認識姊姊?」無痕這就有點意外,沒想到練霓裳會知道詩函。

「兩女共事一夫,感情居然還好到姐妹相稱。哼!」聽無痕叫的那麼親熱,練霓裳不禁嗤之以鼻的說。

可無痕仍是微微笑著的看著她,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久了連練霓裳自己也覺得沒力,就好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他……真的好到讓妳這麼死心塌地?」

「他的好,有我們知道就足夠了。」看到無痕笑的那幸福樣,讓練霓裳頓時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水無痕,這個打自練霓裳懂世以來就不斷聽聞到的名字,有著龍族第一才女、崑崙第一美人等等赫赫名聲。可現在在練霓裳看來,也只不過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小女人而已。

「我問妳,我當初是怎樣受傷。」練霓裳顯的和顏悅色了點。

既然對方都能坦然接受共事一夫的觀念,而且還相處的如此融洽,自己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不過,她還是很討厭那個胖子就對了。

無痕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把大明如何打傷她,後來又如何救她的事全說了一遍。練霓裳聽完後,對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怎麼被打死的都不知道,等級差這麼多啊。難怪那死胖子一直迴避著我,原來是怕一不小心就把我這條小命給玩死。」

練霓裳自嘲的說,事實的真相帶給她的自尊心不小的打擊。難怪她的母親和兄長對此都閉口不談,因為他們都太清楚自己的個性,深怕自己知道後會胡思亂想。真是的,他們到現在依然拿自己當小孩子看。

「不!我相公絕無那個意思,只是……他現在有點控制不住他自己。」無痕急忙替大明辯解。

「說真的,妳老公到底是什麼東西。」練霓裳對於大明用血救她一事,顯的有些耿耿於懷不能接受。但多少知道了自己身體易變的原因,這點讓她安心不少。

「這點……我想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

練霓裳看了無痕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為什麼要這樣笑?感覺上好沉重。既然妳說妳愛他,為何又這樣滿懷心事。」

無痕搖了搖頭。

「我丈夫身上擁有無法估計的神秘力量,但同時也背負著比你我所能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的枷鎖。可我這個當妻子的只管被寵愛呵護就好,卻無力去替他分擔,這點讓我相當自責。」

「………」

這對夫妻未免太恩愛過頭了,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爽!

練霓裳分不出她心裡頭的情緒,究竟是羨慕或忌妒,或者兩都有吧。

在人間的這段日子裡,她喜歡上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但是因為種族關係,練霓裳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份感情一直被她擺在心底不敢說出來。如今看水無痕和她丈夫如此的恩愛,練霓裳當然難免多少都會有點反應。

只是練霓裳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自己的行為舉止根本是衝動到昏頭了。

能讓水無痕如此頃心的男人,當然不可能差到哪去。自然也不可能去要脅她父親什麼,如趁機要自己嫁他之類等等的傻話。

「妳知道……我父親作主將我許配給妳丈夫的事嗎?」練霓裳對這件事還是很在意,決定弄個明白。

「有這種事?」無痕微微一楞,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妳真的不知道?」看無痕的表情,練霓裳也很清楚她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也許她丈夫也是一樣,那麼………

想到這,練霓裳不禁哀號了起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混帳老爸瞎扯出來的。可笑的是我居然還信以為真,怒沖沖的就殺了過來。喔,要命───」

練霓裳想,這下看她要拿什麼臉出去見人。

「妳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會回到天外天?」無痕不可思議的說,這誤會可大了。

練霓裳垮著臉沒回答,或者該說是………不好意思回答。

「如果妳是擔心這點,那儘管放心無妨。就算伯父真的有這個意願,相公他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無痕笑著向練霓裳做下保證。

「妳就這麼肯定?」練霓裳的口氣有點質疑。

「因為相公他是用『真心』來對待姊姊和我。」無痕柔聲的說:「老實說,如果當初姊姊沒有點頭答應,相公他也絕不會接納我進門。就因為他很在乎我們每一個人的感受,所以不會輕易做出會傷我們心的事。」

「我不懂,如果他真的如妳所說的那麼專情,怎可能還會再娶妳?」

「呃……這個是另有原因的,一時間很難解釋的清楚。真要說的話,可以說是我硬把他搶回來拜堂成親的。」無痕臉上帶著羞澀說。

她和大明在一起的經過,怎看都是自己死皮賴臉硬上的。當時還不覺得,可現在回想起來總是會不好意思。

「相公!」

突然間無痕站了起來,心中滿是不祥的預兆。她和遠在人界的詩函都一起感覺到,這次大明是真的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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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9:05:05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八 刑天

時間回到練霓裳醒來之前。

大明所看到的那兩隻一大一小的紅龍,正是追趕練霓裳而來的南海龍王和敖離。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快的異常,龍王和敖離雖然苦苦追趕,無奈還是慢了一步。等兩人到時,練霓裳早已倒了下去。

龍王一落地後,馬上搶身查看練霓裳的情況,確定真的沒大礙後這才鬆了口氣,轉向大明頻頻道歉。

這景象,讓隨牧童一起出來的那些人看的是一頭霧水。

就算在崑崙,龍族也鮮少和葉家的人打交道,很多人只是偶爾看到過神龍出現在天空中的身影,可龍族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甚至不知眼前龍頭人身,身穿炎袍的傢伙居然會是龍王。只是覺得這傢伙氣勢非凡,應該相當有來歷。可讓人不解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拼命對著一個年輕小夥子低頭道歉。

這,就讓人搞不明白了……



原本龍王是想帶練霓裳回去靜養,但大明唯恐練霓裳醒來後又莫名奇妙的殺過來,因此讓她先留在葉家莊中。等她醒來後看大家之間有什麼是非誤會,全提出來一次說清楚,免的練霓裳老對他抱持著恨意,往後不時上門砍人,那就糟了。

龍王對此顯的似乎有點不安。霓裳會那麼激動全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幾句話,所以追究起來,責任還是在自己身上。但是對大明的話,龍王也無從反對起,於是讓敖離先回去報個平安,自己留在葉家莊陪練霓裳。

稍晚,龍王找了大明私底下談話,請無痕照顧著霓裳。

「我的天啊!就因為你亂說話,你女兒才會抓狂成這樣。」大明沉聲的說,音調中明顯的表達出不悅。要不是顧忌附近屋裡的無痕,他早就吼了出來。

原來龍王在大明的面前,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次,其中當然包括了霓裳發怒的原因所在。這當然引起大明很大的反彈。

「我不是胡說,而是很希望你認真的考慮一下。霓裳個性雖然是衝了點,但其他方面的條件都不差,她會個好妻子。」

龍王相當冷靜,顯然已做好準備和大明談一談。

「為什麼是我?偌大的龍族裡青年才俊可少不到哪去,幹麻找上我這個半龍半人的傢伙。」大明沉住氣沒發作。他不懂,為何龍王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

「非你不可。老實說,霓裳現在的力量連我也無法抗衡,一旦她那驕縱的脾氣發作起來,我根本無力管壓。眼下,唯一有能力制住她的也只有你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大明眼睛斜視看著龍王,且身上開始流露出先前並未有過的傲然氣勢。

「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就往別人身上推,莫非真當我是個撿破爛的不成。」大明沉著張臉,話語裡再也聽不出任何溫和有禮的口氣,宛如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

「不!別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龍王急著解釋。

他一直以為大明是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所以打算用道理來說服他。可現在看來,自己想的太離譜了。

「就算不提我,那你女兒呢。就因為這原因,你就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甚至是她所憎惡的人?這麼荒唐的事,你想我有可能答應嘛!」

說完後大明立即甩袖而去,一點也不想和龍王多談,生怕會因此忍不住自己的怒意。現在的他,情緒還不適宜太過激動。

「你不是已經娶妻?既然你都肯接納無痕了,為什麼不能接受霓裳?」龍王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殊不知此言深深地觸動了大明的心弦。

大明聞言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衝動,不然他真的會出手把龍王的龍頭扁成豬頭。

的確,一夫二妻,享盡齊人之福的他,令人感覺上很難跟「忠貞」兩字扯上關係,但是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確實是真心的對著詩函和無痕。

「雖然我和無痕之間的姻緣是誤打誤撞結下的,但現在她是我相當珍惜的人。所以,不要在跟我說想把女兒嫁我這種傻話了,我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們傷心的事。」

說完,大明頭也不回的就走掉。

見大明的態度如此堅決,龍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有默默地看著他離開。反正打從一開始,龍王對這件事就沒啥把握,會被拒絕也是預期中的事。不過這樣一來,大明對南海龍族的印象恐怕會變的更差吧,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龍王雙眼眺望著遠方,思考著往後的道路。



大明離開了龍王所在的庭園後,本是想去找無痕準備動身離開,但是在中途看到牧童在跟他招手,於是便尾隨他其後而去。

「怎了?你身上的氣顯的相當鼓譟不安,又是什麼事讓你生氣抓狂了。不是我老人家愛囉唆,你自己也知道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有可能造成力量失控的導火線。」

說真的,要不是大明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多了點,牧童早建議他出家當和尚了,清心寡欲的環境對他可能會比較好一點。不過現在牧童可不敢說這種話,怕被大明周圍那票娘子軍追殺,呵呵──

大明知道瞞不過牧童,遂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他聽。

「我想南海龍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過你和他說清楚後,他也該打消這念頭了,畢竟這種事可勉強不來。只是……這件事也能算是桃花劫的一種吧,剛過年就和女子產生糾纏,看來你今年大概依舊是桃花不斷。」

「我不要───」對牧童的話,大明只能以哀嚎來表示。

「不要什麼?」在大明哀嚎的同時,葉若秋迎面走來,對此不禁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開玩笑罷了。妳那邊的情況怎樣。」牧童一本正經的說。

「雖然有師父和我替大明擔保,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對大明的能力和來歷有所質疑,交涉過程並不怎麼順利。」

「也對,對他們而言大明只是個陌生人,也無任何功績足以服眾。突然就要讓他擔任護法一職,想來確實是讓人無法接受。」牧童摸了摸下巴沉思著。

「等等!你們兩到底在說什麼啊?聽起來好像是和我有關的事,可我卻完全聽不懂。」大明有點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們。

「就你要加入葉家的事,你忘了啊?」

「啊!對喔,這事我都忘了。」

經牧童提醒,大明這才恍然大悟。因為一上天外天不久,他就和練霓裳產生了糾紛,然後一連串的事情經歷下來,搞的他都忘了自己來天外天的目的。

「嗯,那聽你們這麼說,事情看來不怎麼順利的樣子。既然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又不是非得要加入葉家才能找血燄麻煩,有需要時互相通知一下就行了。」

大明毫不在乎的說。

「有個身份做事總是比較方便。總之先去見見家主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打算。」葉若秋看了看大明,又將眼光移到牧童身上。

「那就先這樣吧。小子,你跟我來。」牧童說完便帶著大明往正堂走去。

「不過就是掛個名而已,有需要這麼麻煩嗎。」大明邊走邊嘟嚷著。不過他身邊的葉若秋卻一反常態,居然和顏悅色的為他解釋起來。

「葉家收人的條件本來就極為嚴苛。一般新弟子入門,少說也得先經過一段時間的品行考核,然後花上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來學習,等學有所成後還得通過試煉才算是個正式的葉家門人。如今要讓全然陌生的你加入,且還是以客卿的身分出任左護法一職,當然多少都有人會有所異議。」

「護法?這職位很大嗎?」

「如果不大的話,怎會有那麼多人反對。如果今天我只是舉薦你做個入門弟子,我想並不會有人有所異議。護法這職位雖然平時並不過問葉家的行政體系,但在發生重大事件或必要時,權力足以調動葉家上下所有的人力物力。以職權來說只居於家主之下,我當初也是經過五、六年的時間,才讓眾人認可坐上這位置。」

「幹麻給我排這麼棘手的職位,這不等於是自找麻煩嗎?」

「這位置是家主和師父及幾位長老所決定。至於是出自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莫名奇妙的被安插重職,恐怕那些人也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吧。想想,自己還是早點推辭離去的好,免的又被捲入另一場風波中。

大明打定了主意,而這時他們三人也接近了葉家的正堂門口。

一進門,堂內眾人立刻起身作揖,對象當然是走在前方的牧童,論起歲數和資歷,在堂裡自然以牧童居冠無疑,葉家家主和眾長老都比不上。不過大明看不太出來,這死老頭居然有這麼受人敬重。

「老頭,原來你地位有這麼大?」大明和牧童打鬧慣了,於是不怎麼為意的說。但此言卻惹來在場不少人士一陣白眼,甚至有人欲張口責難。

「無妨!這位小兄弟和我平輩論交,並無什麼禮儀拘束,在座諸位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牧童及時出言阻止,所以眾人也就沒有發話。

在正堂裡有著十幾人分坐兩側,其中男女老少皆具。而位於中間的,就是那位他和練霓裳打起來時,和葉若秋一起前來阻止的老者。

「那老爺爺就是葉家的家主?」大明知道自己剛捅了個大簍子,也不敢再放聲張揚,偷偷的在葉若秋耳邊問到。

「嗯。他就是當今葉家的家主,葉清祥。」葉若秋點了點頭回答。

「試問,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們所討論之人嗎?」右側首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抱拳詢問。

「沒錯!」葉清祥點了點頭,讓堂內眾人望著大明直打量。

「看這小兄弟年紀輕輕,讓他出任左護法一職,恐難以服眾吧。」數來右邊第三位的貴婦提出了她的疑慮。

「的確,但老夫見過他的實力,要出任護法一職確實是綽綽有餘。」說話的是左手邊的一位老者。

他曾親見過大明斬殺芬里奇時的景象,那股威勢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故此他才對大明深具信心,推舉大明當護法也是他所提出的意見。

「實力雖然重要,但我們對這少年全無了解,也不知他心性如何,不疑就這樣冒冒然的做下決定。」中年男子提出了反駁。

「關於這點,右護法和軒轅長老都能出面保證,莫非在座諸位信他們不過?」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至少該讓我們明白這位小兄弟來自何處?師承何人?叫什麼名字?總不能全然一無所知吧,這再怎樣也說不過去。」

「沒錯!這就未免太離譜了。」在場不少人紛紛附和著。

「如果要立新護法,我想請軒轅長老出任是在好不過的,這樣一來相信大家絕對都沒意見。」

「是啊。」眾人一致的點頭。

「別!也不想想我年紀那麼大了,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還盡把工作往我身上丟。我老人家現在只想隨性走走看看,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回崑崙去,所以可擔當不起這種重職。這小傢伙無論心性和實力都是我信得過的,假如諸位真的如此抬舉在下,就讓他接下這護法一職吧。」

牧童找藉口搪塞了過去,也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會依老賣老。也不想想,堂內所有人裡,他看起來可是年紀最小的。

「死老頭!該不會人家其實是要你接任,你不肯之下把我拖出來當替死鬼吧。」大明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牧童。

「啊!這次你那漿糊腦袋怎變的這麼靈光。」言下之意……就是大明猜對了。

「我掐死你!」

也不理會在場那麼多人,大明雙手抓住牧童的脖子死命的搖來晃去。原本激烈辯爭的眾人都被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是嫌我現在麻煩還不夠多啊!還淨給我找事。」大明顯的有點忿忿不平。

「休得無禮!」右側那位中年男子隨即起身大喝。

「閉嘴!沒你的事,給我坐下。」大明下意識的轉頭瞄了他一眼。

那中年男子被大明的目光一掃,頓時心生惡寒,且雙腿沒由來的一軟,身子直接癱倒回座位上。

因為他看到大明雙眼的那瞬間,大明的雙眼正綻放著非常深沉的暗藍光芒。

饒是他斬妖除魔多年,兼之閱人無數,也沒看過這麼恐怖的雙眼……一雙會吃人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而自己正拼命的往下掉,最後下場就是被無窮無盡的幽藍所包圍吞噬。

就在他以為快被幽藍吞噬時,卻發現自己跌回了椅子上,全身冷汗直流。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中年男子的感覺卻是大起大落,宛如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你怎麼了?沒事吧。」坐在中年男子左近的人關心地問著。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中年男子所經歷的景象,只是看到他突然坐下冒冷汗,以為他是哪身體不適。

糟!大明隨即省悟,自己不經意之間又闖下了禍。

醫治練霓裳時所引動的力量根本還沒平復,所以在情緒高漲時,很有可能會做出連自己也無法預料的舉動。雖然他已經很小心預防了,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這樣子的他再待下去實在太危險了,還是先早早離去才是上策。

「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結果引起了大家的爭執。不過,還是請大家忘了我這件事吧。對於加不加入葉家我本來就沒什麼意見,但如果引起爭執就不好了,所以這事就此作罷。」

大明歉然的說,然後拎起手中被他搖到頭昏腦脹的牧童。

「所有事情都是這死老頭引起的,誠如這位大叔所言,左護法一職交給這死老頭就對了。別看他平時喜歡依老賣老,但是精力可比一般人還旺盛,所以你們盡可把他操到累翻過去也沒問題。」

大明說完停了一下,看了看堂內啞口無言的眾人。

這也難怪,在葉家從沒看過有人敢這麼和牧童說話。既然牧童本人都沒意見了,其他人也不好出言反駁,而且大明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是讓人無從開口。

「那麼接下來,這老頭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這是屬於在座諸位的家務事,我想外人也不便在場,所以小子就此告辭了。」

大明說完,扔下牧童就跑了。

「你這沒義氣的傢伙!這樣拆我的臺。」

牧童被抓住時被大明制住穴道,根本沒辦法說話,這下才放聲吼了出來。那嘹喨的聲音強而有力,很難想像是出自一個高齡五百的超級人瑞之口。

「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啦。」

大明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顯的已經跑遠了。

在情緒還沒平定下來之前,大明暫時不想在和任何人見面,怕自己又會做出什麼怪異的舉止。所以一出葉家莊,大明就往濃密的樹叢裡鑽,想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靜靜。

只是跑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片七彩斑斕的光壁。大明冷不防的迎面撞上,整個人都陷進光壁裡。

「咦!?」

看著周圍的景象全變成七彩的光暈,就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一樣。大明奇怪的四處張望著,在回頭看看來路,也只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七彩的光暈,哪還有他來時的路徑。

大明赫然想起葉若秋曾說過,沒事千萬別離開葉家莊在天外天上亂走,因為天外天上還留有許多仍在運作的上古陣法,一旦陷進去會很麻煩。十個陷進去的人,有九個是回不來的。

而且陣法裡有什麼東西,也沒人知道。聽說有些陣法裡面還囚禁著上古妖魔,強大到遠非練妖塔裡的妖魔所能比擬,所以才在天外天上獨自隔開囚禁。

想到此處,撼動天地的怒吼自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巨大的暗灰色身影也開始在他面前成型。所散發的氣息連大明也會覺得恐怖,且這股氣息是越來越濃厚,看樣子實體就快現身了。

「饒……饒了我吧。」大明差點就要哭了出來,看樣子他真的中了大獎。只是以目前他的情況,就算打的贏,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大明自嘆自憐的同時,那妖魔已完全成型。

它的外型像一個體格魁武的男人,有著強壯的肌肉和灰色的皮膚,但它沒有頭。在頸部有著平整的切面,好像是剛被砍掉腦袋一樣,顯的一片腥紅。

原本胸部乳頭的位置,被一雙幽暗的暗金色雙眼所取代,而肚臍處則是一張有著獠牙的巨口,在兩者間則是呼呼噴氣的鼻孔。至於巨口以下,則長滿白色長毛垂下,看起來反而像它的鬍鬚。

這玩意右手持血刃巨斧,左手持同等高度體型的巨盾,光身高就超過一百公尺,那氣勢可想而知是如何驚人。

就大明目前的感覺,這傢伙光憑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同等於煉獄的水平,看來不會是那麼好應付的。

「這是……刑天!?」

由於以前神怪小說看了不少,加上刑天的外貌又十分簡潔獨特,所以大明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傳說中刑天是上古曾向天神挑戰的巨人,但後來卻失敗被處以斬首,不過刑天並不服氣,從身體上長出眼與口繼續向天挑戰。所以刑天算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妖魔,甚至可以說是屬於魔神之類的神祇。

只是……葉家的人難道都沒發現,自家隔壁鄰居就是這麼恐怖的魔神嗎?

不容大明多想,刑天已揚起血斧要劈下。

然而血斧未至,陣陣慘烈的陰風已先襲身,像似冤魂一樣纏上大明手腳,令他頓感行動遲滯。大明知道情況萬萬容不得自己分心,急忙掙脫陰風的束縛,在千鈞一髮之際側滾避開刑天的血斧。

刑天這一斧在七彩閃爍的地表上留下了奇異的劈痕,好像要撕裂開地表一樣往前後方擴散出裂縫,破壞力可見十足。

「侍劍!妳這次不幫忙不行了。」大明一邊招出白骨劍杖和物化的火角炎獸,一邊出聲喊著。

刑天所帶起的陰風,一遇上大明的黑炎就被燃燒殆盡,所以大明的行動力大致上還不至於受到阻礙,讓他多爭取了點時間。

「我的天啊!你又去哪去惹到這傢伙?你就不能安安分份的過日子嗎。」

侍劍一出現,就看到巨大的血斧聲勢驚人地迎面劈來,她這次可真的是被嚇到了。好在她和大明默契十足,兩人連忙互對一掌,借衝力左右彈開,避開刑天這一斧。

「如果這次打完我還沒狂化的話,妳就算要把我整天關在狗籠裡當狗養我也沒意見。」大明回了一句。

侍劍身形浮上半空中,趁刑天的注意力放在大明身上時,右手食、中指並攏向前一指,於身前化出一把金黃色的光劍,然後右手往上抬起。

在抬起的過程中,光劍的金芒不斷的暴漲。等侍劍右手高舉至頂時,其上已是把長度超過二十公尺的巨大光劍。

侍劍隨即俯衝一砍。但刑天已注意到侍劍的動向,將左手的巨盾立在身前。

轟然一聲巨響。

侍劍的光劍盡碎,而刑天卻只是連退十來步,外加巨盾上留下的一條細微劍痕,此外一點傷勢都沒有。

「好高的防禦力!」雖然只用上了三成的力道,但結果已夠讓侍劍驚訝了。

這次侍劍一口氣將力量提升至七成,又是一發光劍斬下。但刑天已有了準備,並沒硬接下來,反而選擇了避開,讓侍劍這記攻擊只是徒對地表造成破壞。

「要命!懂得避強擇弱,這傢伙不好打發。」

此時刑天一聲怒吼,將血斧狠狠地往腳邊砸下。

原來大明趁刑天閃躲侍劍的攻擊時,將黑炎火力提升到目前能忍受的最大極限,朝刑天的腳跟狠狠的砍下。雖然刑天在體型上佔了優勢,大明和侍劍在他之前可說跟螞蟻沒什麼兩樣,但就因為體型小,所以難免有地方會疏忽。

只是以大明目前能發揮的實力,所能造成的傷害相當有限。黑炎雖然讓刑天吃痛,但還不至於對它造成重創。

反到是大明因為使出這一擊,體內所激起的狂暴力量險險讓他喘不過氣。

雖然勉強避開刑天的斧擊,但它接下來的盾掃卻讓大明無力閃躲,侍劍也因有段距離而救之不及。

危急之下,大明右手一揮將蒼冥甩出。

爆射而出的蒼冥挾帶著怒雷凶炎,狠狠地撞上刑天的巨盾。刑天也沒料到大明有此奇招,所以也來不及收手。

兩者相撞的結果,就是產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爆炸。

首當其衝的大明被爆風吹離了地面,虧侍劍及時趕到接住了他。蒼冥則是從爆炸中彈跳了出來,直立在兩人身前守護著。

至於刑天,和蒼冥直接對撞的下場就是巨盾下方有一小部分碎裂,且身子也因衝擊而倒坐在地上。

「你不能再出手了!」侍劍看到大明脖子部分浮現出深藍色的龍鱗,慌張的叫著。

「太遲了……」大明苦笑了一下,舉起了左手。他的左手不但已盡數獸化,猙獰的模樣也越勝以往,而且鱗片下的肌肉還嚇人的在鼓動著。

他能感覺的到,這次真的是沒救了。

他全身上下的力量激盪翻湧著,而且還慢慢地喚醒沉眠中的力量一起作亂。然而當力量完全覺醒時,也就是代表大明這個人類身體被徹底撕毀的時候,絕會重新誕生在這世上。

「放開我吧。」

大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自己意識還清醒之前,先把刑天給解決掉。

不過有點很值得慶幸,他是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陣法裡狂化。只要這陣法撐得住,大明就不必擔心他化龍之後會去四處破壞。

這……也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而且詩函和無痕不在他身邊,大明不必掛心她們,也不會讓她們目睹到自己最後的模樣。這點是唯一能讓大明感到寬慰的。

大明展開雙翼,右手爪握著蒼冥。

他全身上下只剩臉部還沒完全變化,但也不遠了。左臉頰已被鱗片覆滿,完全變化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看到大明獸化後的身體握著蒼冥靠近,刑天竟然變的有點畏縮。不知是在懼怕大明還是蒼冥,或者兩者皆有。

突然大明消失在刑天的視線之內,讓刑天慌的四尋找他的蹤跡,最後驚恐的發現大明就在自己身前,連忙拎起血斧砍下。

不過大明看也不看,隨便抬起左手爪就將血斧的斧刃給抓住,利爪還陷入了斧刃內,任憑刑天怎使勁抽也抽不回來。

然後大明右手爪的蒼冥則是高高舉起,刑天見狀連忙棄斧,改為兩手持盾,務求擋下這一擊。

「侍劍,幫我跟詩函和無痕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答應要照顧她們一輩子的,可是我食言了。還有,我真的很愛她們,這點不管怎樣絕不會改變。」

大明笑了笑,蒼冥隨之劈下。

如今絕的威力完全爆發,這股力量哪可能是刑天所能阻擋下來的。

甫一交鋒,刑天的巨盾就完全碎裂,而左腕也隨著巨盾的擊破被蒼冥擊斷,右腕雖然好了點,但也只是靠殘肉黏在手臂上要掉不掉而已。另外從右胸的眼睛有一條血肉模糊的巨大傷痕,一直延伸到巨口上方。

饒是受到如此重擊,刑天依然還留著一口氣,直挺挺的站著,真不愧是上古赫赫有名的魔神,果然夠強橫。只是不巧,它遇上力量完全爆發出來的絕,那就沒戲可唱了。

反正都要狂化了,所以大明出手沒也在保留,因此大明對於刑天硬挨他隨手一擊居然還不死,顯的有點讚嘆。

不過讚嘆歸讚嘆,大明還沒忘記要給他補上一劍,他意識已經不清了,可不想留個禍根下來,免的再出什麼意外。

就在大明揮動蒼冥要將刑天解決掉時,刑天的身體突然化為七彩霓光消失,讓大明一劍斬下鋪了個空。

大明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這時黑暗已快吞蝕了他的神智,讓他的身體從半空中直接栽倒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沒時間去想。至於自己等下會發生什麼事,大明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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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9 19:05:35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九 轉折

在瑞士某處的下午,詩函正和母親坐在陽台上悠閒地喝著下午茶,倆母女還順便聊些有的沒的,氣氛顯的十分融洽。

她父母對詩函的遭遇可好奇了,一直問個不停。但對於大明腳踏兩條船,卻又十分不諒解,再怎說他們也不願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到點委屈。

那小子擁有了我寶貝女兒還不夠,居然還敢在外面拈花惹草,看我不閹了他才怪。

這是林父原本的說法。

結果在詩函花了好幾天解釋後,夫婦倆的反彈總算沒原先那麼大了。

其實詩函如果微微用上點精神層面的術法,事情會更好解決。但她並沒有,反而甘願花上數天耐心的向雙親解釋。她希望她的父母是出自真心地為她的婚姻祝福,如果是因術法洗腦的那種虛假,連詩函自己也不能心安。

林氏夫婦看的出來,這孩子真的變了很多。

變的很溫柔,沒以往那副冷冰冰愛理不理人的樣子。再來就是笑容,詩函以前是不怎麼會笑的,但現在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真的和以前差很多。

只是,這孩子的思想也太奇怪了點,和人共用一個老公居然還能這麼豁達。

罷了罷了!只要詩函的日子過的快樂,他們當父母的還能說什麼。不過要是大明敢讓詩函傷心的話,他們夫婦倆絕不會饒了他。

目前林父則在書房裡處裡些公事,讓她們母女兩獨處,說些私密的話題。

「我說女兒啊……」林母顯的有些不知怎麼開口。可為了女兒,這問題不得不問。

「嗯?」詩函抬頭看了她母親一眼,好奇她想說些什麼。

「就妳和那個無痕……妳們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啊。無痕她脾氣很好,個性又溫柔,十分好相處,而且又事事以我為大,所以不太可能會產生爭執。」

「不……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們在房事上面還好吧,阿明他有沒有因為這樣就冷落了妳。一個男人要對待兩個女人……我想……」

林母接下來不好意思在說下去了。雖然寶貝女兒看起來很「幸福」沒錯,但林母不知她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很「性福」。

不是說林母個性八卦,她只是關心自己的女兒,所以才會避開林父私底下問這些話題。畢竟她也是個女人,所以知道哪些話題比較敏感。

「這………」詩函聽到後臉都紅了。

雖然房門關起來後,詩函在大明面前能變的很開放,但要她在自己的母親面說這檔子事,確實是很難以啟齒。

「怎!難道他真的因此冷落了妳?」林母的口氣顯的有些擔憂。雖然性愛不是夫妻間的一切,但無性夫妻通常的下場都是不怎麼美滿收場的。

「不!阿明在那方面……應該算強吧。目前記錄是可以對我和無痕各來七次,而且是每天晚上。」詩函嬌羞的說。

「呃……不會吧!」林母反而被詩函的話給嚇到了。

詩函臉紅的點了點頭,證明所言不假。雖然很多時候……大明都是被硬逼的……

「阿明他的身體……承受的住嗎?」林母這下子反而替大明擔心了起來。

「放心!他又不是普通人,身體可是好的不像話,隔天早上起來又能生龍活虎的了。」

詩函雖然將她和大明的遭遇說了一遍,但其中去省略去不少的地方。例如大明會變身,還有絕是毀滅元素等等這些事,當然像大明隨時都有可能狂化把世界毀了,這種事詩函更是不敢說。

「年輕人貪鮮愛玩是很正常的事,但也要懂得節制。雖然目前看不出來,但老了以後可能會出現許多毛病,這就得不償失了。」

林母語重心長的說,詩函也只有一直點頭的份。畢竟她總不能和母親說,他們如此縱慾是為了控制住大明體內的力量吧,那會把事情全斗了出來。

「一個七次……兩個不就是十四次,這………晚上找老公試看看。」

「離開了好幾天,感覺上怪想他的,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想我呢?在一起久了,現在自己一個人睡反而不太習慣。唉…好想回家……」

母女倆各懷心事,紛紛低頭捧著咖啡杯猛灌來掩飾。

忽然詩函感到一陣心驚膽跳,心臟鼓動的好像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一樣。連手上的咖啡杯也拿不住,鬆手任由它跌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怎麼了!?」

林母看詩函臉色變的很難看,急忙起身來到她身邊。詩函緊緊地抓住她母親的手臂,全身還激動的顫抖著,抬起頭來時眼匡中已滿是淚水。

「阿明……他出事了。」說完,竟無法自制的哭了起來。



「你……曾後悔過這一切嘛?如果讓時間重來,你當初是不是還會選擇去救那個少女?會不會將絕給吃下?」

漂浮在深邃無邊的黑暗中,大明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一些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不在,因為已經完全沒了感覺。

雖然他還有眼耳口鼻,但在這個無窮的黑暗空間裡並沒什麼用處。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耳朵也絲毫聽不到任何聲音,嘴巴雖然可以說話,可任憑他喊破喉嚨也沒有東西能答他,就算呼喚侍劍和無的名字也是一樣,全無反應。

這樣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大明也計算不出來,只是感覺上覺得十分漫長,漫長的可怕。

起初大明還算平靜,但時間一久卻漸漸的開始感覺起煩躁,於是放聲大吼大叫著,直到鬧累了又冷靜了下來,不過休息完後又繼續的鬧。

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次,大明終於放棄了這種耍白痴的行為。取而代之的,是心頭浮現起詩函和無痕的身影,只是想著想著,居然哭了出來。

在種種情緒的折磨下,大明最後平靜了下來。如果他能累到睡著倒還好,可意識就是有夠該死的清醒。

現在忽然聽到這句話,大明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聽?仰或是心中對自己所產生的疑問?

「有什麼好後悔的!如果不是遇上這些事,我依然是那個成天過的渾渾噩噩,吃飽等死的胖子。相比之下,這段時間內過的有意義的多了,而且日子也覺得很幸福。基於使用者付費的原則,我當然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所以現在這情況我也認了,就算讓所有事情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大明自言自語的唸著。

「就算你做出這種事,你依然不後悔?」

那個聲音說完,大明眼前的黑暗突然轉變為耀眼的亮光,刺目的讓他睜不開眼睛。等好不容易眼睛適應後,所見的景象卻是讓他觸目心驚。

眼前的地方看起來「曾經」是一座城市,也許可能還是大明很熟悉的一座城市,但現在只剩一片大樓倒塌的鋼筋水泥殘骸,地表上四處留有巨大的坑洞,顯然破壞的很徹底。

然後鏡頭疾速下轉,把畫面拉到這片廢墟的某一角。

那裡地上滿是肢體不全的屍體,而且許多都是大明所熟悉的人。他的父母、姊姊、阿德、老孝、美幸……等等許多他遭遇過的人,死狀十分淒慘。

大明咬緊牙根,力道大的幾乎要讓牙齒碎裂,但大明已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痛楚。他此刻心中只有憤怒,而那來源就是自己。

最後畫面一轉………

在一塊巨大的水泥殘骸上,詩函的頭靜靜的擺放在最上端,嘴角留著一絲凝固的血絲,臉色蒼白的嚇人。事實上,詩函也只剩一顆頭而已,頸下部位就是被鮮血所染紅的水泥塊,那頭柔順烏黑的秀髮還隨著狂風飄揚著。

在她下方,則是龍身的無痕倒在地上,身體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給撕咬開來,分成數段散落一地。

「哇啊啊───」

大明的腦中再無意識,只懂得放聲大叫而已。雖然他想伸出雙手去抱緊詩函唯一剩下的頭顱,但身體根本沒有動作,他能做的只有「看」這件事情而已。

忽然畫面整個消失,一切又都歸於黑暗之中。

畫面雖然消失,但大明的叫聲卻依然尚未停止。如果不讓樣發洩出來,大明恐怕會瘋掉,而且……這也是他目前所唯一能做到的事。

過了很久很久,大明終於停下了叫聲。他的心理此刻只充滿了絕望與悲傷

「怎樣?感到後悔了嗎?」那個神祕的聲音續問道。

大明沒有回答,眼神看起來空空洞洞的,好像靈魂已不在身上一樣。

「告訴我……這個身體要怎樣才能死去。」良久……大明才幽幽地問了一句。

「你現在只想死嗎?真是懦弱到了極點,空有一身力量不知樹建,卻被無聊的感情所牽絆著,看來人類還遠比我想像中的脆弱。既然你想死,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吧,把自己的頭給砍下來就行了。」

忽然,蒼冥的劍身浮現在大明身前,而大明的身體也恢復了知覺。

「就如你所說,我只是個人類,還是最平凡的那種。我不懂得什麼為國為民的大道理,所以也不會用這份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去做任何改變。可以的話,我只想用這份力量來守護我所愛的人,然後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但是現在我卻是用這份力量,親手扼殺了我所愛的人,我心中除了痛恨自己以外,什麼也沒有。

也許大賢大智之人能豁然看開頓悟,但我做不到。因為我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日子過的也許很單調,因她們歡喜而笑、因她們悲傷而哭,但至少我很滿足。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結束,我也該離開了。」

說完大明伸手握著蒼冥,揮劍直朝脖子斬下,一點猶豫的神情也沒有。相反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劍揮過,大明的頭顱自脖子上離開,一直朝黑暗中掉落下去。

突然周圍景象一變,變成藍天白雲的高空處。大明的身體就出現在雲端,腦袋也好端端的安置在脖子上,讓他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大明腦袋裡亂成一團的同時,他的身體也正筆直的朝地面摔下。當大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狠狠的撞上了地面,痛的讓他眼淚直流。

「很對不起!我要為我對你所做的一切說聲抱歉。用蒼冥斬下絕的脖子將之封印,這個辦法只限於從前。如今絕與蒼冥之力開始融合,就我所見所學,並沒有力量能與之抗衡了。」

大明聽到的那個神祕的聲音,就在他身前不遠處發出。不過大明還四肢撐在地上抬不起頭來,剛才一摔效果太強烈了,劇痛到現在依然未散去,沒摔死也是個奇蹟了。

「那…剛剛……的影像也是……你搞的鬼?」大明說話斷斷續續的,不過其中參雜著強烈的忿怒感。

「是的!現在外界時間大概只過了六個小時左右,什麼事都沒發生,所以你儘可安心無妨。」

「為……為什麼這麼做?」大明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這個聲音的主人抓起來痛扁一頓。什麼不好玩,偏偏拿詩函和無痕來做文章,而且還做的那麼過火。

可當大明抬起頭後,一時卻愣住了。

眼前飄在半空中的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人」這個字來形容。

他的身體腹部以下已完全消失,左手臂也完全沒了。枯瘦的身體外加一頭覆滿臉孔,長的垂到地上的蒼蒼白髮,怎看都像個快死的老人。

不過大明能感覺他隱藏在白髮下的雙眼,卻依然炯炯有神,有股迫人的威儀。

「你是天帝還是絕?」大明謹慎的問。雖然他身體裡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但能帶給他這種感覺還沒遇過。想來想去,也只有聽聞中的天帝和絕了。

「天帝……那只是週遭的人給我的稱呼,不過時間過了太久,我的本名也忘了,所以你要叫我什麼都可以。」

「你不是早就死了?怎現在還突然的冒出來?」

「我是早已死了沒錯,現在的我只是天帝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而已,當初我也沒想到會有意識附著在真元上遺留了下來。原本我一直處於沉睡中,直到剛才有人在你身上用上了天界的密法,我受了刺激才醒了過來。」

「有天人?難道剛剛的刑天是天人搞出來的?」

「刑天的元神早已被我收服,並轉交給了某人作為護駕。所以我大概知道這件事誰做的,也知道她們的目的為何,希望你甦醒後不要責怪她們,一切是非都因我而起,要怪就怪我吧。」

「既然起因在你,你就出面和他們說清楚吧。」

「不!我沒臉見她們,況且我時間所剩不多了。現在的我如同一縷青煙一樣,片刻後就將消失。」

「那你還在這跟我廢話!?」大明大驚。「你有你想要見的人吧,怎不把握這時間了卻這心願。」

「我不久後就將消失,所以見上一面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出現,只是想看看我和絕的繼承者是個怎樣的人,結果嘛……」

「很失望對不對。」大明苦笑了一下。

「若以我往日的水準來看,你不足之處可能多到會讓我落淚吧。遇事不夠冷靜,連小小一個幻境也發現不出來,事後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老實說,你各方面條件皆不成熟,就像個稚子一樣。」

雖然被說成這樣,但大明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不過就因為你的不成熟,未來的可塑性還相當大。繼承兩者力量的你,不要走上我和絕一樣的路子,自己去發覺你想要走的道路吧。你現在的對人豐富的情感,也許會成為日後的痛苦,但從痛苦中學習成長,會讓你更加成熟。

少年,你所走的路可能會比你想像中的痛苦也不一定。但最終不要讓棄了你身為人的心,那是我和絕最後所欠缺的東西。少了它,那你就跟我們沒兩樣了。

至於天帝這個位置,接不接都隨你吧。你是一個新的開始,不需要背負著我和絕的過去,不過私底下,我希望你有餘力時能多加照顧天界,畢竟那是我的故鄉。

最後,我把我的記憶和知識全留下來,希望在你往後的路途上會有所幫助。」

天帝的殘存意識說到最後,身體也開始慢慢淡化,一副要消失的景象。

「等等!至少你也該見上侍劍一面吧。她一直是孤獨的一個人,連自己的雙親也沒見過,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侍劍……我對不起那孩子,也對不起她的母親。往後……她就要拜託你了。」

天帝朝大明鞠了個躬後就完全消失。

那一刻,他只是以一個父親的身分做出託付,而不是以天帝偉大的身分。

「你跟我這麼說也………唉!」大明嘆了口氣。他現在根本搞不清楚外界的狀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龍化,哪還有餘力管那麼多。

在天帝消失處,留有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體。大明想了想之後,還是選擇走過去握了住它。

不過才剛一入手,地面就整個碎裂開來,天空也在崩壞中,整個世界開始潰散。這個世界和大明先前所在的黑暗,都是由天帝殘存的力量所構成,連侍劍和無也進不來。如今天帝的殘存意識一消失,這空間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大明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和地面崩落到黑暗之中,天曉得接下來還有什麼再等著他。

這次畫面一轉,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不過隱隱約約中,大明聽到耳邊傳來琴音,而且是越來越清晰明顯。

那琴音十分柔婉,而且像似有種讓聽者心境平合的魔力。大明聽著聽著,心情平復了不少。

「過了那麼久了,相公怎還沒醒?」大明耳邊緊接著傳來無痕略為焦慮的聲音。要不是有琴音撫平心緒,恐怕這時無痕已哭的不成人型了。

「這事是妳們搞出來的!要是我老公真的醒不過來,我才不管妳們是不是天人,這事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這有點火爆的聲音是詩函發出來的。大明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可沒見她這麼發火過。

「這……我們當初也只是想確定蒼冥目前的狀態,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真的很對不起。」說話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音色十分清脆婉約,不過大明並沒有聽過。

「那也不用做的那麼過份吧,居然把刑天給放了出來。」侍劍的話裡聽的出有些不滿。她曾和刑天對手過,所以對刑天的實力多少也有個底。

「真的是很對不起………」

「大姊……」

那女子只是一個勁的猛道歉,而周遭還有數名陌生女子聲同時出聲勸阻,聽起來人數不少。

怎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

大明感到事情不對勁,拼命的掙扎想醒過來。可眼皮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身體也異常的不聽使喚,大明適應了久久才找回了點感覺。

「相公他醒了!」看大明眼皮微微顫動,無痕高興的叫了出來。

無痕這一叫,讓所有人都擠到大明身邊來,導致大明才一張眼就被嚇了一跳。

他……是在天國嗎?

大明眼前是美女雲集,除了他熟悉的詩函、無痕和侍劍外,另外還有其他七八位女子,且容貌體態皆不在三女之下。看她們穿著打扮很像夢無涯的樣式,應該是天界來的天女沒錯。

「你終於醒了!」詩函激動的抱著大明哭了。

自從感覺到大明出事,詩函冷靜下後立刻和王怡君聯絡上,大概了解了大明遇上什麼事。之後由於聯絡不到葉若秋人(在崑崙天外天),幾經輾轉下終於讓詩函連絡上了葉驊,確定大明人就在崑崙沒錯。

不過沒經允許,葉驊不敢作主私自帶詩函上天外天,但詩函只要求葉驊帶她到崑崙就好,最後葉驊才答應了下來。

一到崑崙,詩函就唸動咒法要瞬移到大明身邊,但途中被天外天的守護結界擋了下來,並且驚動了天外天上的守護獸和神獸群,詩函可說是一路打上來到的。

以她現在連自己也無法預測的實力,卯起來打自然是轟轟烈烈,可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最後連留在葉家莊的南海龍王也看不過去,差點要插手阻止,但還好被牧童及時勸阻,不然恐怕也討好不到哪去。

看到詩函哭了,無痕也在一旁垂淚。

大明很歉然的說:「抱歉!我老是惹的妳們為我傷心落淚。」不知何時,才能將這份淚水給完全止住呢……大明嘆氣的想。

看到大明和詩函親密的抱在一起,另一隻手還緊緊牽著無痕,在場幾位天女都微微面有異色。

「那個……」眾天女中,長相和氣質看起來最溫柔婉約的女子開口了,而聽她的聲音,顯然就是大明先前聽過被稱呼為大姊的那名女子了。

「抱歉!可以請妳們先出去嗎?有什麼事等等再說。」

大明這時才有空暇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在一個佈置十分素雅的廂房內,而且這房間十分的大,那麼多人在裡面還不顯的擁擠。

那女子點了點頭,揮起雙手要眾人退出房外。幾位天女似乎還有意見,但都被她給制止住了。

「好了!現在能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以為我應該已經完全獸化的,雖然沒發生那種事很值得慶幸,只是我的身體變的好奇怪,四肢都不太聽使喚的樣子。還有,這又是啥玩意?」

大明說著,並且揚了揚手腕。

他手腕上掛著粗大的奇異金屬環,外表看來雖笨重,但實際上一點重量也沒有。而且這樣的金屬環一共五個,分別套住他的兩手腕、雙腳踝及脖子處。

「這你得問她們。」侍劍搖了搖頭說。

「就在你身體開始產生變化的同時,那些女人就突然冒了出來,交談了一會後就給你套上這玩意。

說來也奇怪,當你套上這玩意後,加上那些女人當中有人開始彈起靜心咒之類的琴曲,居然讓你的異變緩和下來,甚至漸漸轉回人身。我並沒有天界術法和法寶方面的知識,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能確定的是,那陣法是她們射下的,刑天也是她們招喚出來的,換句話說,她們根本是直接衝著你來的。

至於她們一直不願表明自己的身份,非要等到你醒了在說,因此也分辨不出是敵是友。」

「不管是敵是友,肯定又會是個麻煩。」說完,大明轉頭對著詩函:「妳又是怎麼跑來的?岳父岳母那妳搞定了嗎?不然怎可能放人。」

「笨蛋!你發生這種事,我嚇都嚇死了,哪有心情想那麼多。」詩函嘟著一張小嘴。

「要不要去外面看看,詩函這次可是拼了命的一路打上來,留下的戰績可輝煌了。」侍劍打趣的說。

「侍劍姊!」詩函這下可跟她急了。

因為破壞的太過徹底了,詩函想起當時出手毫無節制的自己,也是亂不好意思的。好在詩函僅是讓攔阻她的神獸們失去戰鬥力和行動力,並沒有痛下殺手,不過這也夠它們永生難忘了。

「總之,還是先搞清楚這金屬環是啥玩意。身上掛著這些東西,總是感覺怪怪的。」

「向她們詢問嗎?」侍劍好奇的說。

「不!問妳老爸比較快。」

在侍劍搞不清楚大明這句話的意思時,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體以自他右手掌中浮現出來。

「這是……?」侍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

「剛我被妳老爸的殘存意識關起來玩弄了一會,看了些令人不怎舒服的畫面,然後留下這玩意就徹底消失了。說是他畢生記憶和學識所存,就不知管不管用。」

大明並不打算隱瞞,而且他也瞞不過侍劍,於是早早就自首說出來了。

「這樣啊……」侍劍臉上頓時顯的滿腹心事,不過她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大明。

天帝留下的記憶和學識並不是一股腦的全塞到大明的腦袋裡(那會造成大明消化不良),而是化成一顆光球體的形式,當大明有疑問時就把它握在右掌心中,答案會以影像或聲音解說的方式浮現在大明腦裡。

不過也不是毫無限度的。

當大明想了解天帝和絕過去的恩怨時,那玩意居然以大明能力不足為理由拒絕回答,看來天帝目前開放的記憶仍是有限的。

不過要到什麼時候才算滿足天帝的要求呢?這大明就不知道了。也罷,他目前都顧不好自己了,哪有空閒想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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