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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台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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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自在WADE]異俠[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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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1:58:17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二 凶神檮杌

事情既然會扯到血燄身上,那就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擄人案件而已。

大明向健司問了一些有關千春的事,但這個女孩出身背景皆很平凡,平日生活也很普通,不像是會和血燄沾上關係的人。

難道說那個女孩會是異能者?大明心裡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大明陪同健司等人到警局報案後,就讓他們撘計程車先回飯店休息,今天一天已經夠他們累的了,況且這樣在外面胡亂瞎轉也是於事無補。

而比較慶幸的是,數位像機上有錄下那輛車子的型號和車牌,這樣也比較好查起。

大明送走健司等人後,自己則上了另外一輛計程車前往別處。

PACO在各主要城市都有據點,香港當然也不例外。這事和血燄有關,相信PACO也不會坐視不管,它的情報網這時非常能派上用場。

雖說大明脫離了PACO,不過PACO方面依然保留著他的資料和身分,所以大明進入據點內並沒什麼困難,而且很快的就用影像電話和馮聯絡上。

「氣色看起來不錯啊,亞格斯。」馮在影像另一頭打著招呼。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幫我查看看這輛車子的所屬資料。」大明拿出預先抄下的車號和車輛外型,交給了一旁的據點人員,他會負責傳送到PACO總部那邊。

「另外,近來香港這邊有傳出任何關於血燄的消息嗎?」

「你遇見誰了………」馮的語氣一下子變的深沉起來。

「瑪門。」

「貪婪嘛………想不到他也到香港了。糟!那丹羅他們可能有危險,原罪化身可還不是他們目前能對付的東西。」

「丹羅人目前也在香港?」大明挑起了眉毛,這點他還真意外。

「最近幾日血燄在香港動作頻頻,所以上面派了丹羅等幾個好手去探查一下,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要如你所說貪婪此刻也在香港的話,我懷疑這恐怕是個陷阱………」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大明關切的問。

這時馮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報告,並翻了一下,那是大明剛拿來的那個車號的調查結果。

「這輛車主人登記的地址,和丹羅等人前去偵查的地址是一樣的,我讓人送你過去,順便匯報一下目前所掌握到的消息,一切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大明微微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

影像電話結束後,馮才捏著眉心鬆了口氣。以目前的PACO來說,他們果然還是缺少不了亞格斯的………

在路途上,大明聽了PACO的人員大致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最近這段日子裡香港這事件頻傳,雖然表面上是意外,但PACO卻發現有血焰的人參與其中,在經過不斷調查後,終於鎖定了某特定的地點。

大明聽到這,也覺得馮的顧慮並不是沒道理。

以往血燄的行蹤都是隱密至極,毀屍滅跡的各種手段都做的很好,讓人無從追查下去。可這次卻一反常態,大動作頻頻,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裡一樣,這太奇怪了。

只是PACO方面也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不過在血燄底細未明前他們也不敢貿然突進,所以才派遣丹羅等少數菁英先行調查,就不知道血燄這次玩的是啥花樣。

大明讓車子在目標地遠處停下,那地址是一棟十來層高的大樓,看上去是頗為陳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整棟樓是同屬於一個人名下,也就是大明在追查的那輛車的主人。

這大樓以前是出租給一些輕工業作為工廠用,但隨著工業北移大陸,現在多半已荒廢掉,而類似像這種地方,總是很適合做為某些特定族群的巢穴。

大明讓車上的人留在原地接應,並吩咐了一些事情,隨後自己則獨身往大樓前進著。

大樓旁還有不少住家,所以大明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會顯的突兀。他先繞了大樓一圈勘查地形,並在樓旁的巷道內發現了自己正在找的那輛車子。

「是這裡沒錯了。」大明望向大樓,丹羅等人現在應該也在裡面吧,還有瑪門也是………

想到這,大明立刻找了一處從大樓內部不太容易看到的圍牆角落,從那邊溜了進去。

下面幾層樓都是堆滿了雜物,樓梯間也是塞到無法通行的情況,看來這裡一般出入都是靠搭乘電梯。

不過他們是偷偷來調查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搭電梯上去,所以大明想丹羅等人應該是用裝備直接攀到屋頂進入。

可既然上面已經有人走過,如果他們已經出事的話,那麼再走同一條路線的自己被發現的機會會很大。大明思考了一下後,決定從下面一層層的摸上去,且說不定有機會和丹羅他們碰頭。

樓梯間內雖然堆放滿了雜物,但還不到完全堵死的地步,當中還是有空隙可鑽,依大明的能力來說,是可以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攀爬上去。

大約攀爬了三、四層後,雜物的量減少了很多,但空氣中卻開始瀰漫起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裡有那些東西,而且數量還不少………

大明留上了心,步伐也就更加輕緩了起來。那些傢伙可和人類不同,在某部份感官上可發達的多了,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被察覺。

從五樓以上開始,黑暗的空間中就有身影在晃動著。

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大明都沒有興趣照面,他這趟來主要是救人,要是太早打草驚蛇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

只是……血燄弄那麼多魔物在這裡要做什麼?大明不懂。而且他們是怎弄進來的?還是說……這裡根本就是魔物的巢穴!?

大明小心翼翼到達八樓後,才發現這個樓層裡面有房間燈光亮著,不過卻是無人看守。

「那個女子可以使用嗎?」

在房間那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於是大明便靠了去過。這裡的木板隔間隔音效果並不好,倒是便宜了他。

「不行,聖女對於祭品的篩選要求十分嚴格,資質僅於這種程度的貨色根本行不通。」

「這麼說來,還是只有「她」嘍?只是我們都特意顯露行蹤了,可這些天來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這句話的主人是瑪門,大明還記得他說話的聲音,另一個雖然陌生,不過能在瑪門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相信在血燄的地位也不低才對,或許……他也是原罪化身之一。

而從他們對話的內容來看,這裡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血燄為了某人而設下的陷阱,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目標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大明也都不能放著不管。且他剛經歷過與無痕錯身的低潮,實在是很需要找點事情來發洩一下。

像這種時候,還有比找血燄麻煩更好的抒發管道嗎?

「那這個女孩子不就白抓了………也罷,等下丟給那些小傢伙處理掉。將它們關在這都好些天了,再不給它們一點食物的話可是會起騷動的。嘿嘿──」

這傢伙………

聽見瑪門的笑聲,大明心裡就有種很想扁他的衝動。

「還有,今天我遇到一個蠻有趣的東西。」

瑪門大致形容一下了今天演唱會的經過,並特別強調無痕那一段,以及不明語言歌曲所帶來的影響力。

「喔,有這種人?那我倒是蠻有興趣的,這個女人的力量可以利用。交代下去,調查這幾個女人的來歷,順便把人給我帶回來。」

大明在外面聽的是牙癢癢的,恨不得進去咬他一口。現在是怎樣,血燄和他犯沖是吧?和自己有關的人血燄都要碰…………

這時上方的樓層傳來一陣很大聲的聲響,房間內的兩人立刻有了反應。

「去看看!」

大明隱身在轉角處,看房間裡衝出兩個人後,隨即往房間門靠過去,確定沒危險後才進入。

房間裡,千春的身子癱臥在沙發上,看樣子是被弄暈了。

「醒醒!」大明拍了拍千春的臉頰,樓上八成是丹羅他們的蹤跡被發現了,他可得盡快趕過去才行。

千春迷迷糊糊醒來後,看見大明的臉後著實嚇了一跳。大明先摀住千春的嘴,簡短扼要的說明事情經過,並囑咐千春不要出聲。

「能走路嗎?」大明伸手將千春拉了起來。

「可以。只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那些人又為什麼要抓我?」

千春臉色雖然因為驚嚇而顯得蒼白,但反應還算頗為鎮定,並沒有大哭大鬧的情況發生,不然大明可得頭疼了。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有話出去在說吧,這裡並不安全。」

大明拉著千春往房間外出去,現在首要就是先與丹羅他們會合,然後安排千春和他們一起撤退。

從上層傳來的騷動依舊不斷,顯然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大明拉著千春才往上前進一層,千春忽然間抱著身體跪在樓梯轉角處不停的發抖著。

「怎了?」

「有很多………不好的東西在這裡。從小,我就能感應到這些東西存在,但是……這裡數量太多了,好可怕。」

顫抖中的千春艱難的把話說完。

看來這女孩靈感似乎很強烈,這就是為何血燄抓她的原因嗎?

大明思索著。

「下面……有東西上來了。」

在千春叫著的同時,大明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樓梯。

因為上方樓層起了騷動的緣故,導致原本在下面樓層晃盪的魔物都開始聚集了上來。

「這可不太妙啊。」

大明立刻雙手抱起了千春往樓上衝,但在十樓處往上的樓梯卻被水泥牆給完全封死,大概是原本此處工廠設計上的問題吧,不過大明這下可得另外找路上去了。

由於這棟大樓裡的魔物太多,千春已經怕的顫抖到說不出話來,大明左右看看後,往一條長廊跑去。

「喵!喵!」

這時大明肩膀上發出了貓叫聲,他側頭一看,居然又是剛剛那隻白貓。

「你怎麼還在啊!」大明有點不可置信。這傢伙該不會從剛才開始,一路上就緊黏著自己吧?

那隻白貓右前爪一直往前揮,就像是在提醒大明什麼。

大明留上了心,突然間一個黑影從右側的房間竄出,大明將千春交由右手單手抱著,左手招出骨劍迎上,一照面就將那玩意剖成了兩半。

那玩意看起來像是罩著黑色大布袋的人影,被剖開後的兩半則是溶在地上形成像黑色果凍一樣的東西。

突然,從那兩個果凍樣的物體中鑽出了像矛一樣尖銳的硬物,筆直的往大明刺了過來。

大明往後一跳,隨手揮劍砍偏硬刺。

物理攻擊無效嗎………

在大明想著的同時,那兩團果凍纏紐在一起,漸漸又形成原來的黑色人影。

大明再次舉劍上前,那黑色人影則自身體中爆出一團硬刺,不過卻被大明一劍破斷,並把那人影順勢分成了四塊。

和先前一樣,屍體變成了四塊果凍狀的物體,只是這次大明化出幾顆燃燒彈一丟,頓時火光衝天,幾個果凍在火燄中逐漸乾涸消失。

然而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明可以看到有不少相同的黑色人影接近中。

傷腦筋,自己燃燒彈可沒幾顆啊………

雖然還是有別的方法可用,但是大明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傢伙上面,必須要找個能快速解決這群東西的辦法才行。

看著自己手裡的白骨劍杖和火焰,大明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他把白骨劍杖移到了火堆裡。起初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但是大明腦裡總是有個念頭在閃動,所以大明相信他能做得到。

忽然間,大明手上的劍杖整把燃燒了起來,熾熱的紅色火焰包覆了劍身,不過大明左手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熱度。

感覺………有點熟悉。

隨著火焰燃起的,還有一股潛伏已久的劍意。

大明揮劍帶起一片火雲,行雲流水般穿過魔物們。

僅剎那間,炎劍帶起的火燄浪潮澎湃地吞食了長廊上的所有魔物,只要被骨劍斬到的下場俱是瞬間爆燃,燒的連渣也沒剩下。

大明甩了一下散去劍身上的火燄,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

「你到底是什麼人!?」

訝異取代了恐懼,千春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男人。為什麼這些讓自己從小害怕到大的東西,在這個男人面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這個……妳就姑且當我是個路人甲吧。」大明微微笑了下。

也許是大明給了千春勇氣吧,千春的反應明顯得冷靜了許多,也勉強能自己繼續行走。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當人冷靜下來後,思考會變的清晰,疑問也就自然的產生。

「不要想太多,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場惡夢吧,這樣對妳會比較好。」

千春畢竟是個普通女孩,沒有那份勇氣去爭取事情的真相,對大明的話也只有默認以對。像她這種既平凡,個性又不堅強的女孩子,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在大明解決這些魔物的同時,樓上傳來的紛擾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然後出然間又傳來很大的一聲爆炸聲,讓大明不免對丹羅他們的安危擔憂了起來。

終於,大明在樓層的另一端找到了能往上前進的樓梯。

「亞格斯!」

不過大明還沒上去,倒是有幾個人搶先從上面跑了下來,而且都是大明所認識的人。

除了丹羅外,另外兩個人則是馮的手下,在諜報方面一等一的好手,只是這時他們身上都掛著彩,傷勢看起來不輕的樣子。

「只有你們三個人嗎?」

大明問著的同時,順便注意三人後面有沒有東西追上來。

丹羅搖了搖頭說:「還有一個,但是他犧牲了自己讓我們有脫逃的機會。不過你怎會在這?這個女孩又是?」

「我是來救人的,只是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樓上的情況怎樣?」

「糟透了,我不是沒想到會有怪物出現,但這個數量實在是太誇張。」

「這是為了某個人而設下的陷阱啊………」

丹羅看了大明一眼。

「血燄目標是誰我不知道,但能確定不會是你我等人,或許……和那個女孩所擁有的特質有關。」

「來了。」千春望著樓梯口叫了一聲。

大明聞言從樓梯上方的縫隙望去,無數的黑影竄動著。於是大明對那兩個諜報員說:「街口有人會接應你們,你們保護這個女孩先走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對此,諜報員們毫無異議的點頭服從。

PACO的上帝之手,其事蹟和能力旁人也許所知不多,但他們這些搞諜報的是在清楚不過了,眼前這個男人在PACO內的地位無人可以左右。

「接著………」

大明拉起千春的雙手,讓她摀著自己的嘴巴,可這個舉動卻讓千春完全無法理解。

「等一下的舉動會蠻粗暴的,所以忍耐一下,不要叫出來……丹羅!」

大明看了丹羅一眼,然後眼神移向窗戶。而丹羅和大明搭檔了幾年,兩人默契十足,立刻知道了大明的意思。

當下丹羅移步到窗戶旁邊,抓著窗框蠻力一發,把整個窗戶都給拆了下來。同一時間,大明左手甩出骨鏈纏住三人,接著雙手用力把三人從空窗中拋了出去。

被丟出去的三人都嚇的半死。這下千春總算知道大明為啥要她用力摀著嘴,不然此刻她的尖叫聲,恐怕這帶社區全都聽到了。可雖說千春是沒叫出來,但卻換成另外兩個男人發出慘叫聲。

「這裡是十樓………」丹羅好心的提醒著大明。

「我知道,但是這樣比較快。」大明估算著高度,開始握緊骨鏈已減緩下墬速度,最後讓骨鏈停下。

兩人探出窗外一看,下面那三人雖然平安的到達了地面,但似乎都嚇的腿軟走不動。

這個行為同時也驚醒了棲身在上層的魔物,有飛行能力的魔物破窗而出,繞行了幾圈後往地面的三人直撲而去。

大明左手收回骨鏈,右手則是化出一把標槍遞給丹羅。

大家都合作那麼久了,丹羅當然明白大明的意思,接過標槍後手臂蓄力,選中一隻魔物後用力擲出。

射出的標槍化為閃電擊中魔物,且在擊中目標時又分射出數枚閃電攻擊其他魔物。

僅僅一發,所有在空中飛行的魔物盡數被殲滅完畢。

地面的三人看到這情況,也故不得腿軟,立刻互相攙扶著往街口離去。

「還是跟你搭檔比較有成就感啊。」丹羅些微嘆息著。

沒有大明在場,攻擊火力真是少的可憐,偏偏他異能走向又與攻擊沾不上邊,能依靠的也只有一身的怪力。

「該辦正事了,今天會打的很激烈喔。」大明舉起骨劍指著樓梯口,有不少魔物已經出現了身影。

「中國三千年,有句話『來而不往,不是禮貌』。」丹羅股起肌肉,整件上衣立刻變成四散的碎布,雙眼燃起戰意的火燄,整個氣勢遽然高漲。「來吧!好好體會一下這個力量,這身力與美的肉體所蘊含的憤怒,將會讓那們這些腐敗的傢伙知道什麼才是愛與正義。」

說罷,丹羅奮起的肌肉擺出個姿勢,全身閃耀著謎樣的星輝。

「上吧。」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往前衝,丹羅緊追在後。

少了千春這個後顧之憂,大明出手更是毫無顧忌,白骨劍杖所到之處均無人可擋。另外大明給丹羅弄了副加力量與雷屬性的拳套,他的戰鬥方式又比大明更加豪邁,撕裂或揍爛他所能看到的每隻魔物。

兩人勢如破竹的清理完盤據在十一樓的魔物,途中也順便將下層追上來的魔物解決掉,就這麼一路推進到十二樓。

「原本以為來的是幾隻老鼠,沒想到卻意外釣到大魚了。很高興又見面了,PACO的上帝之手………」

在漆黑的樓層中傳來瑪門說話的聲音,原本在圍攻大明兩人的魔物聽到這個聲音後,也乖乖的退下,形成一個圓圈包圍住他們。

「是啊,我也很高興,這次你別想逃。」

大明和丹羅背靠背的警戒著,看來重頭戲要上場了。

「上次是有一葉知秋在場,但這次的立場應該是完全被反過來了吧,被甕中抓虌的可是你們!」

魔物們往兩旁分開,瑪門及另一個陌生的金髮青年現出了身影。

「對了,你們應該還沒見過這位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驕傲的獅子,路西弗。」

傲慢的化身嗎………

七原罪裡最有名的就是路西弗和撒旦,雖然血燄只是據名以用,但依常論來推斷,這兩個原罪化身應該也是實力最強的吧。

大明和丹羅繃緊了神經。

這一戰,可不好打………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今天得請兩位把命留下來,畢竟你們阻礙過我們太多事了。不過,這地方似乎是太狹小了點,一但打起來波汲到附近的居民,兩位恐怕是諸多顧忌吧。而且以我們的立場來說,目前我們還是不願把事情鬧的太大,那會影響到我們的計畫,所以………」

瑪門從懷中拿出一顆雞蛋大小,閃耀著土黃光芒的珠子。大明和丹羅兩人皆是警戒的看著,不知這傢伙要搞什麼鬼。

「前些日子得到了這個玩意,剛好能用兩位來試一試。」

在瑪門說著的同時,那珠子發散出了土黃色的煙霧,慢慢的覆滿整個樓層。大明和丹羅除了彼此以外,漸漸的其他東西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這傢伙打算要做什麼?」不知道敵人會從哪衝來,丹羅左右張望警戒著。

「不清楚,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蜃氣珠,取自海市蜃樓之意,能製造出似幻似真的空間,而逃脫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打倒我。」

瑪門話說完後,煙霧也開始散開。雖然大明他們還是一樣給魔物包圍著,但是週遭的環境卻已變的不同了。

空曠的碎石荒野,抬頭還能看到半月以及滿天的星辰。

「很可惜,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瑪門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手勢輕輕一揮,四周的魔物頓時簇擁而上,如同美式足球般將大明兩人團團壓蓋住。

照常理來看,兩人是絕無生還之理。

「PACO的上帝之手只是這樣的貨色嗎?浪費我的時間。」金髮的青年不耐煩的說,臉上明顯的表現出厭惡。

「如果是就好了…………」瑪門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忽然魔物團中發出了藍白色的閃光,接著是一陣挾帶著激烈電流的爆炸。

從爆炸中,大明和丹羅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雖然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但並沒什麼大礙。

「熱身……結束了。」

大明眼神銳利的盯著兩個原罪化身,手上的劍杖激放著藍白劍芒,在旁的丹羅也感到這搭檔的氣勢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看起來評價必須修正一下呢。也罷,我這裡有件東西正好像找人試驗一下,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我記得名字是叫………檮杌吧。」

路西弗拿出一樣東西隨手往空中拋。不一會,一朵黑色的雲狀物體遮掩住了天空中的星辰和月亮,並傳來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大明肩上的阿呆感到這股氣息,毛和尾巴全豎立了起來,並發出尖銳的貓叫聲。

阿呆是屬於比魔物更上層級的妖魔,但是那團黑雲裡的東西卻是比它還高階的魔神級別,也難怪阿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大明雖對檮杌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歷,只知道這傢伙是個非常恐怖的角色,除了在非洲那個莫名奇妙的鬼東西外,大明還沒見過這麼驚人的氣勢。

至於路西弗和瑪門,此時兩人臉上則是一臉的愕然,顯然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兩人的預料外。

「那個………使用說明書,你有看了嗎?」

瑪門有點不安的問,當初發現這些東西時,應該都是附有使用說明才對。

「沒有,看了我還是驕傲的路西弗嗎。」金髮青年自信滿滿的說。不過,他也不知道該怎控制這傢伙就是了,但沒關係,總是會有方法的。

這個自大又傲慢的白痴!瑪門在心裡氣的快瘋了。

一聲怒吼,檮杌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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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09:10:14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三 強制招喚

檮杌,中國神話中的四凶之一。

相傳外型是人頭虎身,身上的毛長達兩尺,嘴裡長有豬牙,好打鬥。然而檮杌真正的模樣,卻比傳述中更為兇惡許多。

當檮杌出現後,空中的黑雲也散開了,在月光和星辰的照耀下,讓人可以看清楚檮杌凶惡的姿態。

檮杌是隻長滿長毛的巨獸,高約十三公尺,身上色彩雖然頗為鮮豔,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陰沈晦暗。而特色是人頭與虎身的交界處有個大的嚇死人的血盆大口,除了上下兩排利齒外,還有四根巨大的獠牙。

檮杌前腳一跺,霎時間天搖地動。接著巨口一吼,眾人只覺雙耳朦朧,眼花撩亂。

「這、這是什麼怪物啊!」

丹羅雖然有和利末安森對戰的經驗,但是那種改造生物和傳說的魔神比較起來,層級實在差別太多了。

路西弗和瑪門也被檮杌的威勢所鎮,紛紛萌起了打退堂鼓之意。

當初三聖靈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眼,血燄是死是活更不關他們的事。檮杌的封印一但打開後是不可能控制的,反正三聖靈的用意就是讓檮杌等魔神再次禍亂塵世,迫使絕無暇顧及天界事態的發展,哪可能會去白白便宜血燄。

「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先撤吧。」瑪門臉色有些發白,他大夠還不夠檮杌一口吞的。

路西弗也失去了原先的驕態,猶豫著到底是性命重要,還是面子比較重要。

說到底,七個原罪化身都只是改造生物,以力量來論也僅是妖魔階級,與傳說中的惡魔形象根本無法相比。

檮杌持續的耀武揚威著,大概是被封印久了無處宣洩吧,此刻氣焰是越來越盛。等發洩夠後,檮杌突然對大明衝了過來,大概是感覺到在場的人之中大明對它最具威脅性吧。

「快退!」

檮杌氣勢驚人,大明如果想正面硬碰的話只有一招可行,於是急忙喝退丹羅以免被波汲到,同時蓄氣於劍杖之上。

不過檮杌來得極快,在大明聚氣尚未完成就到了大明身前,提起前腳猛烈的踏下。然而大明耳邊傳來一聲虎吼,阿呆即時化回人虎原型,雙爪替大明硬扛下檮杌前腳。

大明無暇考究人虎來歷,抓準時機後由下往上擊出。

「去吧!我的愛───」

白骨劍杖擊中了檮杌的巨嘴左側,劍招威力更是直接將檮杌給打翻了過去,在地面揚起了非常大的沙塵。

有用嗎………

大明半跪在地上,用劍杖撐著身體。剛才他可是用盡全力砸了下去,要是沒效果的話,那自己可以考慮開始逃命了。

可檮杌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後,又渾然無事的站了起來,大明剛剛那下純粹是激起了它的怒氣。畢竟是上古凶神,除非是蒼冥四訣或乾坤八劍等級的威力輸出,否則通常招式恐怕很難傷到檮杌。

這時阿呆對大明吼了一聲,手爪直指著檮杌,大明頓時明白了阿呆的意思。

接著阿呆體型突然開始脹大,直到跟檮杌差不多為止,然後衝上前去和檮杌扭打在一起。不過大明知道,阿呆這個型態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修羅、夜叉、烏鴉天狗!」

大明一口氣招喚出手上所能用的三隻荒獸,現在可不是藏拙的時候,在旁還有兩個原罪化身隱藏著,誰曉得他們什麼時候會出手。就連丹羅,大明也是丟下一堆武器給他。

但事實上,傲慢和貪婪已經是有點發傻了。能一擊把檮杌這樣的怪物打翻過去,PACO的上帝之手也是怪物嗎?

夜叉依然是巨大的獨眼鬼王型態,所以可以直接硬上和檮杌對幹,修羅則是和烏鴉天狗配合著從上空進行著攻擊。丹羅負責遠處支援,地上抓什麼武器就丟什麼。

雖然大明這方面是數量上佔優勢,但總合起來的質卻還是遠遜於檮杌,所以是越打越屈於下風。

「這樣下去可不行。」

大明感覺自己情況好了些,便要上前加入戰況,但這時路西弗和瑪門卻出現阻擋在自己身前。

「雖然這樣感覺像趁人之危,但還是要請你把命留下。」路西弗的巨劍指著大明。

傲慢和貪婪在看過大明的戰力後,都覺得應該要趁這個時候收拾掉他,不然將來必是一大隱患。而且要從蜃氣珠脫出的方法,不是幹掉敵人就是被敵人幹掉,可謂是名符其實的死鬥場。

「很正確的判斷,只是……你們也要有這個能力才行。」

大明一劍劈向路西弗,在遭反擊退後的同時閃過了瑪門的雙匕首,並一腳踹上那癡肥老頭的下巴。

「瑪門!用極限化身解決他,我們沒多餘的時間了。」

在路西弗說話的同時,他身上也開始產生異變,變成獅頭人身的模樣,體格也變的壯碩很多,快和丹羅有的比了。

而瑪門則是相反,蛻去癡肥的外貌,化身為體態輕盈靈活的狡詐狐人。

路西弗氣勢恢弘的一劍砍下,大明橫劍抵擋,但這劍力量大的與之前根本完全無法相比,大明雙腳沒入土底數分。就在大明抵抗的同時,瑪門的身影飆竄而過,雙匕首在大明腹側留下了傷痕,速度快的嚇人。

大明雖不知道極限化身是什麼意思,但眼前兩人的變化顯然比利末安森和巴力毗珥那種大而無當的身軀還要難以對付。

「看來你們這些傢夥當怪物當的很快樂啊。」大明要抵禦兩人的夾攻已是很不容易,但嘴巴也沒給他閒著。

「當怪物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上力量就代表著一切。」

「你這傢夥……還真可憐呢,連身為人類的那顆心都自願捨棄掉了。那麼,到最後你又能剩下什麼呢?」

「像你這樣卑下的人類蛆蟲又懂什麼!我有權力,有地位,我擁有著世上的一切!」

路西弗一連數下重斬,大明差點招架不過來。

「但是,你沒有心啊。」

大明奮力盪開路西弗的巨劍,這時瑪門正好補位上前攻擊,大明故意露了個空隙,在腰腹上又留下一處傷痕後,大明趁機讓劍杖變為骨鏈將瑪門團團捲住。

瑪門不知道大明的劍會有此種變化,所以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但相對的,大明這時手上也沒有武器了。

路西法把握機會全力一劈,誓將大明斬成兩半。

但鏗的一聲,大明卻用左手臂硬生生的擋住路西弗的巨劍,路西法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大明的左臂整個獸化成龍爪樣,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完全姿態。

「不好意思,我正好………也是個怪物啊!」

大明右手化出一柄短劍,直接刺入路西弗的胸膛,劍上附著的冰霜之力立刻將他全身凍住。

而被骨鏈束縛無法脫身的瑪門,看見大明冷淡的眼神飄過來,立即知道事情要糟。

「那個………有話好說………」

大明的回應則是賞他一記冰霜短劍,然後把他和路西弗丟在一起,接著讓骨鏈變回劍杖,並開始往劍上聚氣。

「也該說再見了………去吧!我的愛──」

連用兩次大招並不是大明目前身體能負荷的,只是檮杌那邊戰事未了,大明連確認路西弗和瑪門生死的時間也沒有,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

不過大明被瑪門所傷的傷勢相當嚴重,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加上體力透支,走沒幾步就搖搖晃晃的快要跌倒。

這時丹羅趕到扶了他一把:「還撐的下去吧?」

「撐不下去也要稱啊,目前我們還有選擇嗎。」

對檮杌的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阿呆是全面爆發自己的力量來和檮杌對抗,但時間無法持續太久。修羅、夜叉、烏鴉天狗能給檮杌帶來的傷害又很有限。

突然一個黑色波動從檮杌身上擴散開來,範圍攻擊技「闇濤怒震」將四獸全給擊散。而之中又以阿呆首當其衝,不但耗費完所有的精力暈了過去,身軀更直接縮回小貓樣,雙眼還不停的打轉著。

檮杌得意的吼了幾聲,然後又將矛頭對準了大明。其他荒獸被震飛的太遠,此刻根本來不及回援。

大明見狀一把推開丹羅,看能不能拼著使出第三次「去吧!我的愛」。但結果身體內卻是空蕩蕩的,一點氣力也聚集不起來,反而一腳跪跌了下來。

檮杌這時從巨嘴裡噴出一顆黑色的能量球體擊向大明,從球體給人的壓迫感來看,被打到可是會屍骨無存的。

「還有人在等著我回去啊,我可從沒想過會死在這………」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想撐起身子,但是檮杌的攻擊已經逼近。雖是如此,大明到最後一刻還是沒想過要放棄,一定還有辦法才對。

只要他的劍能揮出的話………

此時驚天一劍,淡藍的劍芒在黑夜中閃逝而過,檮杌的黑色球體被劃分成兩半,落在大明兩旁遠處產生驚人的爆炸。

不過,這一劍並不是大明所揮出的。

大明現在只是呆呆的望著,望著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麗人身影。

迎風飄盪的藍白衣裙,輕柔秀緻的水藍色長髮。

大明不敢置信,是那個人嘛……會是那個自己所一直在追尋的人嘛…………

來人輕輕的轉頭望著大明,臉上帶著兩行清淚,手上的長劍也鏗的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她」跪坐在大明身前,顫抖的雙手慢慢地摸上了大明的臉頰。

那是被她所遺忘,卻又是最珍貴重要的人………

雖然樣子和相片上的不同,但「她」知道就是他沒錯了,因為「她」心裡所缺失的那塊………現在已經開始填補了起來。

「無痕………」

大明輕輕的喊出無痕的名字,自己該不是在作夢吧。

無痕這時根本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是貪婪的摸著看著大明,拼命的想要填補心理所失去的一切。同時眼框中的淚水卻是止不住的一直湧出,因為她好恨,恨自己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

「不要哭啊,無痕。我說過的,不要哭………」

大明伸手擦著無痕的眼淚,但卻怎樣也擦不完。無痕握著大明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著熟悉的溫暖。

「很抱歉,打斷一下你們感人的重逢。」隨後到來的牧童煞風景的說。

「不過,得先想辦法處裡掉那個傢夥呢。」牧童看著檮杌。

四凶照理說不可能會在現世出現,上古洪荒惡獸不是煙滅殆盡,就是被封印在天界的某處,這是牧童的師傅告訴他的。還有這顆蜃氣珠,很明顯是屬於天界的東西,要不是牧童有些認識,恐怕還被擋在外面進不來呢。

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三聖靈開始有所動作了。

「小子,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你,你總是有辦法把自己弄得很慘。」

牧童看了看大明的情況,嘖!慘不忍睹啊。這時無痕也注意到大明身上的傷勢,手忙腳亂的想替他止血,但怎樣卻也止不住。

以往大明這點傷勢應該很快就會自行癒合才對,是因為力量被封印的關係,使的身體的自愈能力也跟著下降了嗎?

牧童邊想邊點了大明身上幾個穴道,封住血脈以減緩失血的程度。

「我……應該認識你們嗎………」大明不解的看著牧童,看樣子他似乎是認識自己的,而且還很熟捻的樣子,但自己對這個白髮小童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你這小子滿腦子在乎的只有你的女人而已。」牧童用手指敲著大明的腦袋。

「老頭,快過來幫忙!這傢夥不好對付。」練霓裳退到牧童身邊喊著。

玉真、清兒和她三位龍女連手接下檮杌,但卻根本完全不是對手。算算三女修行頂多兩百多年出頭,就算練霓裳情況特殊多加了幾百年,也根本不會是檮杌這種傳說中魔神的對手。

「你要我上也沒用啊………」牧童納悶的說。他修為才五百年,可不是像大明那種能把乾坤八劍卯起來亂放的怪物。

這時無痕拾起滄海站了起來,往檮杌走去。大明想要阻止,卻被牧童給擋了下來。

無痕用滄海在身前劃出一個水紋圈圈,同時唸著:「百川歸納,天海一線痕無盡。」

接著無痕高舉滄海,眼中放出攝人的氣勢。

「極!」

滄海幻成百尺水藍劍影,重重的朝檮杌斬下。

檮杌一聲震天怒吼,張開一面黑色的氣盾阻擋在身前,然而剛猛的劍勢卻直接碎盾硬斬在檮杌身上。

這八年來,無痕給人的感覺都是很無助徬惶的,臉上總是帶著憂鬱和哀傷。所以常常讓人很容易忽略,其實她的力量是四龍女中最強的,而且是遠超乎牧童之上的恐怖力量,不然天劫考驗也不會提早了數百年。

以往無痕是徬惶無助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陷於對自身的迷惘中。可是一但找回心中最重要,最想要保護的東西後,無痕會比任何人都堅強,不再猶豫的劍會發出很恐怖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樣………

揮劍怒斬檮杌。

痕無盡,指的是劍痕無盡。重創檮杌的劍招去勢未盡,直到消失在空間那頭,甚至是在蜃氣珠上留下了裂縫。

「不好!」牧童看到幻境產生怪異的變化,知道這個幻境持續不了多久。

「幻境就快消失了,得趕快把檮杌給解決掉。萬一讓這傢夥在人間現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檮杌不愧是上古魔神,無痕那驚人的一劍雖然讓它受到創傷,可看樣子卻還不足以致命。照這個情況來看,戰力不足的他們要消滅檮杌是不可能的事。那麼,也只能選擇再將它封印住了。

看到在與檮杌戰鬥的修羅等荒獸,牧童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小子,你能招喚出璐考妮雅嗎?」牧童盤算現況後隨即問著大明。

雖然牧童知道有幾種封印方法,但一來毫無準備,再則一般封印法對檮杌這種上古魔神大概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大明曾靠璐考妮雅封印過狂怒元素體,所以牧童想蔗對檮杌應該也有效,只是不知道目前的大明能不能辦的到。

可話雖如此,牧童還是想博一博,看是否能藉著危機意識刺激大明的覺醒。

「我不記得這個名字。」大明搖了搖頭。

「那麼你就呼喚她吧,我想她會回應的。回應身為荒獸之王,繼承『絕』之名的你。」

絕?

大明是第二次聽到個字眼,但其意義似乎跟老孝形容的出入頗大。荒獸之王?那又是啥?

「聽好!不管你現在有什麼疑問,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無法完全消滅掉檮杌的情況下,只能靠你和璐考妮雅來將它封印。接下來我們會負責牽制檮杌,剩下的………就看你了。」

說完,牧童右手捏起劍訣,頓時周圍出現許多明晃晃的長劍,接著牧童踏上其中一柄御劍而起,開始發號施令。

「玉真、霓裳、清兒三人隨我結陣,無痕伺機牽制檮杌。此等妖物萬萬不得放縱於人世,諸位務須全力放手一博,起!」

牧童雙手一揮,無數長劍飛往檮杌上空,然後成自由落體墬下。

「列陣!」牧童右掌在身前橫拂而過,眾劍依序在檮杌週遭排列了起來。

檮杌似乎也感到劍陣的威力,想趁劍陣尚未完善前脫身,但是卻被無痕一劍給逼了回去。

三龍女和牧童分立劍陣四方,抓準時機後隨即發動劍陣。牧童和龍女們聯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檮杌一時間被困的動彈不得。

檮杌這時前腳躍起重重的踏下,又是一招「闇濤怒震」。不過招式威力被劍陣給抵消掉大半,對牧童等已不構成什麼威脅。

不甘受制的檮杌瘋狂的掙扎著,牧童和三龍女隨即發起攻擊加以牽制。修羅等荒獸知道幫不上忙,於是徘徊在旁伺機而動。

「亞格斯………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

被晾在一旁的丹羅從頭到尾都只有吃驚的份,自己……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長久以來和大明搭檔的他,一直都以為大明的能力是個很不可思議的存在,但現在看來………根本是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世界。

還有,丹羅蠻在意大明獸化的那隻左手爪,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適合追問的好時機。

「我想……應該是。」

看到無痕怒斬檮杌的模樣,大明自己也是很震驚,無痕……似乎沒有外表看起來柔弱啊。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璐考妮雅………璐考妮雅又是什麼東西?

大明閉上眼睛,很用力的想著,但是腦子裡卻沒有半點關於璐考妮雅的印象。

璐考妮雅、璐考妮雅、璐考妮雅…………

「璐考妮雅到底是什麼東西!」大明獸化的左手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面。

突然,大明感覺身前有光芒降臨。

於是他張眼一看,發現自己身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發光物體。

那小東西大約只有巴掌大,全身是由會發光的晶體構成,看起來像是很可愛的水晶娃娃,特點是頭上有著一顆大大的淡藍菱形晶石,那塊晶石就佔去她三分之一的體積,所以特別顯眼。

一樣的,和迪蘭朵是一樣的………

在大明看到璐考妮雅時,心裡很自然的湧上這個念頭。很明顯,眼前這會發光的小傢伙,和迪蘭朵是屬於同一類型的存在。

「我應您的招喚而來,王。」

聽到璐考妮雅的聲音,大明這時又明白了一件事。

迪蘭朵稱呼他為王並不是指他的姓,而是如同字面上般最單純的解釋,也就是那白髮小童所說的,王………荒獸之「王」。

「那個……很遺憾我並不記得妳,但能不能請妳幫個忙,封印住那邊的那隻大傢伙。」大明現在也沒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直接抬頭望向檮杌。

璐考妮雅的回答卻是對大明搖了搖頭。

「我的能力必須有媒介配合才得以發揮,然而以王您目前的情況,別說是對敵人進行封印,恐怕就連一般戰鬥也有困難。」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大明說話的語氣倒是出奇的冷靜。

「如果王您依然堅持的話,那麼方法只有一個……請對深藍進行『強制招喚』。」

璐考妮雅小小的手掌舉起,藍色光芒的條紋自她身下出現,漸漸在地面上構成一幅複雜的圖案。

要封印像檮杌實力這麼恐怖的魔神,必須擁有龐大的力量輸出才行。除了絕以外,也只有九級荒獸能達到這個條件,而其中又以深藍和璐考妮雅屬性最合。

「以您目前的情況,是無法依循正常管道招喚出九級荒獸,若是要強制招喚出來,您原本的力量和您身上的封印將會起衝突,對身體將會是一股無法想像的負擔與痛苦。儘管如此,您依然還是堅持嗎?」

大明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

看牧童等人陷於苦戰當中,自己卻什麼都不去做,這可不是大明的行事作風。

「明白了,那麼我將在此引導王的力量進行強制招喚。」

這時璐考妮雅的身體越來越亮,她身下的光芒圖案也跟著相呼應,起初大明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

但緊接著,那個感覺又來了…………大明的世界再度失去了聲音,寂然的只剩下他的心跳。

隱約中,匡啷匡啷的鐵鍊敲撞聲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並逐漸的清晰起來,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大明的方向望去。

與上次思語所看到的一樣,大明渾身纏滿了被下咒的鐵鏈,除了左手已掙脫的龍爪外,大明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若實若虛的朦朧咒鏈給綑綁住。

三聖靈的封印再次地顯現了出來。

然而大明此刻身上卻沒有上次的凌厲氣勢,只是半跪著用左手爪用力抓著骨劍,努力的不讓自己倒下去。

因為璐考妮雅在引導大明力量的同時,大明身上的封印同樣產生反制。他身上的咒鏈這時就好像蛇一樣的活物蠕動了起來,開始一步一步纏緊大明的身體,將他的肉體繃緊到了極限,且還持續的在收縮束縛中。

那就是三聖靈下在大明身上的封印嗎…………

牧童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無痕已經先一步搶到大明身邊,舉劍往大明身上的咒鏈斬下。儘管大明身上的咒鏈非實體的存在,但是無痕的滄海也非凡物。

況且對現在的無痕來說,這世界上沒有她斬不斷的東西。

清脆的金屬切斬聲響遍了整個空間,一節節斷裂的咒鏈自大明身上掉下,落在地面上後消失無蹤。

只是………無痕卻錯愕了。

這一劍雖然斬斷糾纏住大明的咒鏈,但在看到大明的身體後,無痕整個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要────!」

無痕放聲尖叫著。此時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大明的情況,那令人慘不忍睹的情況………

如果把大明的身體比喻是一塊布,咒鏈是針線的話,那大明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塊被針線縫的亂七八糟,面目全非的破布。

除了左手的手爪外,大明其他地方都是一般人型的狀態,而無數的咒鏈就這樣鑽進大明的身體裡,然後從另一頭冒出,緊緊的與大明身上的骨血相連,這才是三聖靈所下封印的真正面目。

因為受到無痕解開外層封印的關係,封印的反制又變的更加厲害,宛如活物的咒鏈猛烈的束縛收縮,大明的肉體甚至被扭曲成讓人不寒而慄的模樣。

這種激烈到無法想像的痛楚讓大明連劍杖都握不住,整個身體直接癱倒在地上抽蓄著。

就連向來對大明沒啥好感的練霓裳,這時也是將臉別過去不忍在看。

「真有必要做到這麼狠毒嗎,三聖靈!」牧童真的是怒了。

無痕在了解自己到底做出了什麼事後,無力的在大明身邊跪下自責不已,看這大明如此痛苦的樣子,無痕胸口心痛的彷彿是要心碎了一樣。

這時無痕伸手去抓咒鏈,想把咒鏈抽離大明的身體,只是她雙手才一稍稍用力,大明身體就痛的整個弓了起來,嚇的無痕趕緊放手。

現在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有誰來告訴她到底該怎麼辦?

手足無措的無痕哭的簡直都快不成人樣。

「別哭……無痕,不要哭………」

這時倒在地上的大明用盡力氣說了一句話。他甚至不敢把頭抬起來對著無痕,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時的容貌想必不怎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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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6 09:07:26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四 封神之印

三聖靈的封印反制不光是帶給大明身體上的痛楚,就連大明腦袋此刻也是頭痛欲裂,幾近無法思考。但這一切,卻還比不上無痕在旁的無助哭泣聲,大明只覺得心里好像在被刀鑽挖一樣。

「乖,轉過身去,不要看。」

大明極力的想讓自己語氣像沒事一樣,但根本不可能辦的到,一字一句都是得咬牙切齒才擠的出來。

「不要!我……怎可能………」

無痕淚流滿面的猛搖頭,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不下去。

「我們還活著,還有希望,一切都還能重新開始。那麼……無痕,為什麼還要哭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不是嗎………」

大明很想伸手擦去無痕臉上的眼淚,但這動作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卻只是一種奢望,讓大明痛恨著自己的沒用。

就在這時,深藍的身影在璐考妮雅的身前顯現了出來。幽幽的藍光聚合成一個朦朧的女體,然後型影逐漸開始清晰。

而這段時期也是大明身上的力量與封印鬥爭到最厲害的時候。殘苛的痛苦讓大明連跟無痕說話的餘力也沒有,左手爪的指爪用力深深地抓入地面強忍著。

「夠了!你已經夠了努力了。檮杌我會負責解決,所以你不要在這樣折磨自己,我不想看你這麼痛苦,而我……卻只能在一旁無能為力。」

無痕放聲的哭喊著。

她在旁邊急的指甲都刺入了手掌,血滴的衣裙上紅點斑斑,但無痕恍然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痛苦著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除了哭以外什麼也做不到。

不是的,不是這樣。

大明用力的搖頭,盡管他不能開口與無痕交談,但是腦袋還能思考。

除了要封印檮杌外,大明在這種痛苦中堅持下去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他感覺如果自己連這種事都跨越不了的話,那他就沒有找回記憶與真相的可能,這才是大明一直拼命撐下去的原因,他有這個責任。

一切……都是為了詩函和無痕,還有週遭的所有人。

大明必需找回自己。

在璐考妮雅身前的深藍這會終於完全成型,如魅影般的水藍透明女體緩緩張開了眼睛。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張開眼後的深藍看到大明現在的情況,臉上先是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眼匡兩道唏哩嘩啦的奔流下兩道水柱,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深藍那原本就很愛哭的個性,加上心中的悔恨與不甘一起爆發出來,那結果可是相當恐怖的,差點沒讓現場變成水鄉澤國。

如果…如果當時她們能在更努力一點的話,事情跟本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地步。

「深藍,目前妳的存在與力量的使用會給王的身體帶來相當大的負擔,如果妳真的有替王著想的話,那麼就盡快替王辦好他想做的事吧。」

璐考妮雅也不理她,只是淡淡丟出了一句話。當下深藍停止哭泣擦乾眼淚,像這種時候應該怎麼做她還是很清楚的。

「王,您還可以吧?」璐考妮雅關切的問,事情發展比她想像的還要糟。

「別…別管我,做妳們…應該做的事……就好。」

當深藍出現後,大明感覺身上的痛苦好像減緩了一些,多少回復了點說話的餘裕,但那斷斷續續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快要斷氣的樣子。

「就是那個傢伙嗎………」深藍看向檮杌盤算著雙方實力。璐考妮雅在強制招喚的已經將事情對深藍簡述了一次,所以深藍也了解自己此行的目的為何。

以總體戰力來說,深藍並不差於檮杌,但這裡場地並不是水屬性,所以深藍戰力上未免就大打折扣,不過……有璐考妮雅在。

「這個空間隨時會有崩潰消失的危險,不宜激烈的戰鬥或持久戰。深藍,一口氣將它封印住。」璐考妮雅提醒著。

「妳說的簡單,那傢伙看起來還生龍活虎的,可不會輕易地乖乖就範,不把它扁到某一程度是不行的。」

話雖如此,但想到自己使用力量就會給大明帶來痛苦,有所顧忌的深藍更是不敢隨便出手。

「王之妻………同為水屬的人啊,能助我一臂之力嗎?唯有讓這場戰鬥提早結束,王的情況才能真正得以從痛苦中解脫。」

深藍跪坐在無痕身旁,將無痕深刺入掌心裡的指甲輕輕的扳開,而且用法術加以治療。

她只是愛哭,並不是無腦,擔當一方之主的人豈能沒點真材實料。

無痕伸手擦去眼淚抬頭看了看深藍,然後回頭看看大明,下定決心後再次拾起地上的滄海。

既然她無法幫大明分擔身上的痛苦,那麼她就斬去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吧。

「大家準備全力一擊,務求重創眼前的怪物,我將在此後發動封印攻勢。」

憑藉著璐考妮雅的力量,深藍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到在場所有人腦中,就連丹羅也不例外,當雕像閒很久的他立刻從大明留下的武器中拿了把巨鎚,也準備奮力一博。

事情發展成這樣,就連與大明搭檔多年的丹羅心底也在納悶,到底大明是什麼來歷?這時如果有人跟他說大明是外星人的話,恐怕丹羅也不會感到訝異吧。

當眾人擺好架勢後,檮杌也感到氣氛不對,準備奮起全力拼個魚死網破。

這時深藍雙手各出現一道水柱,化為龍形徘徊在周身舞動,一條水龍偏闇,一條水龍偏亮,顯示出深藍光闇重合的兩種屬性。璐考妮雅則立於深藍胸前,將全身的光芒集結成一個小點。

「攻擊!」

深藍一聲令下,以無痕為首的眾人紛紛使出最強絕招。檮杌也將自身凶勢提升到極限,拼出最強一擊。

雙方交鋒之初,無痕等人集結的力量竟然有點壓不下檮杌爆發出的範圍攻擊技,牧童立刻指訣變換,劍陣反守為攻向檮杌攻去。

饒是如此,威力還是不足以打破檮杌的攻擊,當然深藍也就無從發動起封印。

但互拼絕招的下場,就是讓這異空間的崩潰開始加速。天上的暗夜星辰出現了裂痕,並且一片片開始剝落,景象十分詭異。

這時………

「七寶菱華鏡,最終攻擊組態───『破邪』!」

「天絕出鞘!末之式,『劍絕天下』!」

兩股氣勢恢弘的力量突然間穿插進戰局襲向檮杌,雙方平衡立改,檮杌的招式瞬間潰敗,眾人的絕招齊轟至檮杌身上。

雖然力量多少被抵消掉,但是眾人這合力的一擊對檮杌造成十分嚴重的傷勢,不過以它這種層級的魔神來說,只要給它點時間很快就能回復反擊的能力。

蜃氣珠的空間受這波攻擊影響,也已快崩散的差不多。

「退!」

深藍把握住機會,手上兩條光闇水龍往檮杌擊去,水龍們纏上檮杌身體後開始環環相扣,織成一個大網般將檮杌給壟罩在裡面,然而檮杌重傷在身,就算想掙扎也沒有力氣。

接著璐考妮雅將積蓄的力量一口氣打入水龍中,使水龍的身體瞬間結晶,並且也同樣的感染到檮杌身上使之迅速晶化。

「深藍!」

「我知道,要用那個是吧。」

回應璐考妮雅的呼喚,深藍雙手隨即再招出八條普通的水龍前往檮杌身邊,用水龍行經過留下的水紋畫出複雜的圖案,形成一個球體將檮杌給完全包圍住。

這次璐考妮雅藉由深藍釋放出力量,水紋球體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在光芒的影響下,檮杌身上晶化的速度突然加快數倍,可檮杌連回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這樣不甘的被化為一尊巨大的水晶雕像。

「萬象凍絕,停滯的時間與空間之獄,封神之印!」

璐考妮雅小手一揮,發光的水紋球體逐漸縮小沒入檮杌的水晶雕像內。

這個法術是將敵人禁錮在一個內部時間與空間都停滯的區塊,是以璐考妮雅的力量性質為架構衍生出來的獨特封印術,當初狂怒元素體也是被這項法術所封印。

而荒獸世界末期則以這個法術為基礎,開發出封界玉(也就是所謂的荒獸之石)與光繭(類似超小型封界玉,單體用。)兩種東西,才得以讓部分荒獸繼續存活下去。

當封印完成後,檮杌的雕像變的極為脆弱,一下子就整個崩潰掉,細微的晶塵飄散的整空間都是,亮晶晶的好像下雪般。

牧童在檮杌原本的位置發現一顆雞蛋大小的灰闇珠子,於是過去揀拾了起來。珠子上隱隱流露著讓人不安的凶惡氣息,看來就是檮杌的封印體沒錯。

「剛剛出手相助的人是………」

牧童握著珠子回想著剛才的情況,到底會是誰呢?那兩招的威力可是不亞於無痕的極招之下,照理說人間界不應該有這種人才對,除非說是天界來人!?

可既然相助於他們,但為何又不現身一見?疑問啊………

在牧童疑慮的同時,位於某人手上的蜃氣珠也完全碎裂,眾人漸漸被轉移回到現實世界中,大明的情況也開始穩定下來。

「那個………」深藍拉了拉無痕的衣袖。

本在關切大明的無痕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深藍的形體正逐漸淡化消失。因為她的存在會影響到大明,所以深藍也不敢多作逗留。

「雖然現在王遺忘了很多事,但是等他記起來後,一定要在叫我出來喔。」

深藍頗不好意思的說,還用手指頭搔著臉頰,樣子跟大明如出一轍。她總是會去模仿大明的一些小習慣,盡管被告誡多次,但依然還是改不了。

說著,深藍揮了揮手道別,最後像人魚公主般化為泡沫消失掉。

而連同深藍消失的,還有大明身上的咒鏈。只是回復原狀後的大明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任憑無痕怎樣叫喚都沒有反應。

「怎會這樣?」無痕焦急的看向牧童。

牧童看了下大明的情況後說:「看樣子是昏了過去,但詳細情況就得問……」牧童把眼神瞄向了璐考妮雅。

「請放心,王目前的情況只是因為封印力量反噬,並沒有什麼大礙,約四到五個月後自然就會醒來。」璐考妮雅解釋道。

「難道說就沒有辦法可以破除這個封印?」

牧童知道眼前的小傢伙智慧與見識均非自己所能比擬,自然是把握機會開口請教,大明身上的封印委實在自己的能力之外,解不了。

「要破解這個封印目前有兩種辦法,一是王靠自己的力量掙脫,二是尋求比這封印更加嚴苛的力量來加以破解。遺憾的是,目前這兩樣都不是輕易能辦到的。」

璐考妮雅表情也是很沉重,雖然「無」說過這是大明該經歷的事,一切都得要靠他自己去摸索解決。但「絕」對荒獸們而言感覺畢竟不同,眼見大明遭遇這種事心情當然輕鬆不起來。

「也罷,好歹人是找到了,往後的事接下來在慢慢在說吧。」

牧童看著大明和無痕,心想至少是把這兩個大小麻煩弄到了一塊,只是不知詩函那邊的情況怎樣,大明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嗎?

「你們先回去吧,在王醒來以前我會先留在這照應。」

璐考妮雅對著修羅等三荒獸說,後者微微行禮後跟著消失化回卡片。

「無痕,妳留下來陪這小子。玉真,妳們跟我來一下,這裡的魔物必須清光才行,這麼多的數量萬一讓流竄出去可就糟了。」

牧童對著其他三位龍女說,並順便將手上的灰色珠子交給無痕讓她收好。

檮杌的封印體該怎麼處裡可得慎重,在無法送回崑崙天外天的情況下,得多加小心才行,牧童可不想和那個傢伙再打一次。

「你們……是亞格斯的朋友嗎?」

丹羅對中文不是很行,所以用英語開口詢問著。被晾在一旁這麼久,現在總算是有機會發話。

「亞格斯!?是說他嗎。」練霓裳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大明,並用英語回答著丹羅。怎說她都曾在英國留學了好些年,可不是在混假的。

這時眾人才開始注意到丹羅這個巨漢,畢竟剛才一進蜃氣珠就打的天翻地覆,並沒時間去留意太多。這時回想起來,這男人跟大明應該是一路的。

「霓裳,妳也留下來問看看,看能問出些什麼。」

牧童下了決定後,帶著玉真和清兒開始掃蕩整棟樓內的魔物,練霓裳則是對丹羅問了一些問題。

隨後眾人移到牧童等在香港的暫居地。

在與丹羅的對話中,牧童和無痕大概了解到大明這八年來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漂流在世界各地,只為了尋找心中所遺失的那一塊角落,但大明自己實際上也不能肯定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就這樣迷惘的一直排徊下去。

丹羅以他的視野訴說著他所認識的大明和其經歷,無痕在旁聽的心都快糾了出來。

尤其丹羅說到大明和他、薇妮在被利末安森追殺那一段,利末安森的骨箭是如何傷到了大明,他們又是怎樣從大明胸腔附近的傷口,發現了那兩枚被埋在心裡的戒指。

聽到這,無痕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在場的其他三位龍女臉上也不禁動容。

「那個……妳該不會也是其中一枚戒指的主人吧。」看到無痕的髮色,丹羅突然間有了這樣的聯想。

無痕拿出珍藏的那枚水藍鑽戒給丹羅看,證實了丹羅他的猜測。

「亞格斯向來把那兩枚戒指掛在脖子上。」

練霓裳對牧童說了一下,牧童便過去把大明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項鍊給掏了出來,無痕看到後不免又是一陣激動。

「你剛才說『也是』,難道這死胖子已經先找到他另一個老婆了?」

練霓裳對大明的叫法還是改不過來,但她也沒想去訂正就是了。

「喔,妳說林小姐嗎?我看過她。」丹羅點了點頭,在場眾人不免感到十分訝異,大明已經找到詩函了嗎?

「詳細情況我並不怎清楚,但是我看到林小姐時………」

丹羅大概說了一下詩函當時的危急情況,牧童等都忍不住替詩函捏了把冷汗,之後聽到詩函現在已回復健康才放心了下來。

「一切都是愛啊!是真愛喚起了奇蹟。」

丹羅握著拳頭說著,臉上甚至感動到留下熱血的男兒淚。雖然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大明是怎救回詩函的,但對他而言這種解釋就行的通了。

眾人在一旁看到這情景頓時頭上冒出數條黑線,這個男人………

「那麼,你可以幫忙連絡詩函那邊嗎?」牧童思考後說出這句話,霓裳幫忙翻譯著。

以大明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跟詩函那邊會合來的好。雖然之前恐懼元素曾出面搗亂過,但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他也該沒有理由插手了才是。

相比之下,牧童反而比較擔心三聖靈那邊的動靜。現在演員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三聖靈也該顯露出他真正的目的了吧。

「當然可以。只是……我已經回答了各位的問題,那麼各位現在能回答我的疑問了嗎?」

丹羅眼裡閃動著光芒,這絕對是探究亞格斯來歷的大好機會。不管怎說,好奇心是每個人都有的,尤其亞格斯又是異類中的異纇。

「先等一下,我還有幾個疑問,你們是怎麼會到那邊去的?」

正事解決完了,不過牧童心中還有疑惑,他對檮杌的出現一直很在意。四凶已出其一,難保其他三凶不會跟著出現,必須多加注意血燄的動向才行。

「說到那件事………」要提起這點,丹羅不免就得介紹一下PACO的來歷,畢竟大明也替PACO做事了好幾年,然後再提起他們此行來香港的目的。

「當我碰到亞格斯後,他說那裡是一個為某特定人士所設下的陷阱,但目標並不是我們PACO或他,反而說是跟稍早前被綁架來的那個女孩有關。」

「那個女孩在哪?我能看看她嗎?」牧童似乎蠻在意那個女孩。

「我想現在應該受保護回到PACO的據點了吧,雖然是不開放讓外人進入,但如果是你要去的話,我想是沒問題才對。」

丹羅曾經看過牧童揮劍,打死他也不會把眼前的白髮小童當成小孩對待。

如果把亞格斯比喻成專家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是專家中的專家,那是丹羅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霓裳,妳跟我去看看,至於無痕妳們就留下吧。」牧童看無痕望著大明的那個樣,恐怕弄台拖車來也拉不開吧。

有丹羅的引導下,牧童和練霓裳倒是很容易就進入了PACO的據點內,當然他們是亞格斯朋友的這個身份也佔了不小的影響在。

丹羅首先去聯絡馮報告一下今晚所發生的事,只是關於那隻叫做檮杌的怪物(從牧童處所得知),丹羅卻猶豫著不知道該怎說才好。和檮杌相比之下,前次他們合力所解決的利末安森根本不算什麼,充其量只是一隻大一點的蛇而已,完全比不上檮杌這種神話中的凶神。

至於森本千春,PACO藉口以身體健康檢查為由,調查她是否為也為異能者的一員,但結果出來卻是否定的。這點讓PACO的人大感疑惑,那麼血燄綁架這個女孩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牧童隔著單面鏡觀察了千春一會,然後心中已有些明瞭了。

「怎樣,能看出些什麼嗎?」丹羅向馮匯報完今晚的狀況後便來到牧童這裡,他們的人員檢查不出來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何特異之處,但是丹羅想這些神奇的人應該知道些什麼才是。

「這個女孩身上擁有蠻罕見的『陰脈』,所以她靈力比一般人要強,對於不潔之物也頗為敏感,不過整體來說也就是比常人略微特殊罷了,一但嫁人陰陽調和後這些特質自然會消失,我想血燄所要找的,應該是更上層的『絕陰脈』。」

牧童知道這個陷阱是為什麼人設的了,因為他恰巧就知道一個擁有絕陰脈體質的人,而且還是數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六道絕陰之體。如果那人不是因為大明的事而逗留在台灣的話,今晚殺進那棟大樓的恐怕就是「她」了………

唉,自己收的幾個弟子怎都那麼會惹麻煩啊。

牧童想想就嘆氣,他的命還真不好,怎年紀越大需要操煩的事情就越多。

隔天在PACO的安排下,大明等人被快速的送回台灣,然後再由丹羅出面與詩函那邊接觸。

而那也是………詩函和無痕八年後的再度相會。

不過兩個女人的會面,倒也談不上什麼感動,彼此只有好奇打量的眼光而已。

地點是在林宅內,原本無痕和牧童的打算是想將大明送回他們的那個家裡,但是詩函目前的情況林家的人根本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面跑,最後想了想,還是將大明轉送回了林家。

起初詩函只是靜靜的看了看大明,然後讓人送他回房間安置,接著讓琉璃外的所有傭人退下。

「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一開始詩函先向牧童打了聲招呼。

「所有的事情背後都有一隻黑手在牽動著,這樣的結果只是早晚而已,只是……妳好像不怎擔心那小子。」

相比起無痕,詩函的表現確實是冷靜許多。

「焦慮不能說沒有,不過阿明已經平安的回到我們身邊,所以我想不需要痛哭流涕來表達才是,等他醒來後我自讓他了解到我有多麼的『擔心』。」

詩函特別加重了末兩字的語氣,看來大明醒來後可有苦頭吃了。

「呵呵,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這對夫妻向來相處特異,牧童也樂的拿他們當笑話看。

「這位,應該就是無痕了吧。」詩函把目光轉向無痕,彼此眼光都在相互打量著。

「無痕。」牧童說了一聲,無痕隨即退去黑髮的偽裝還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果真是人如其名,『水無痕』啊……」在琉璃倆都驚於無痕的變化時,詩函卻發出了讚嘆聲。

以第一印像來說,這個女孩子讓她還蠻喜歡的,並不會感到討厭。

「不敢與姊姊相比。」無痕很早就知道了詩函的存在,出身禮法嚴教家庭的她,對這位「大姊」自然是不敢愈禮。

詩函搖搖頭說:「我至今對過往的事依然什麼都沒想起,在真相尚未釐清之前,妳還是直呼我的名字詩函就好。」

不討厭並不同等於接受,詩函暫時還需要時間思索這發生的一切。

「那麼……我可以留在這裡陪著阿明嗎。」無痕怯生生的問。她知道詩函一時間還不能接受自己,但這是可以理解的,目前她只求能陪在大明身邊就好,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我聽過妳唱的歌,那是為阿明而唱的嗎?」

詩函沒直接回答無痕的問題,反而另外問了一句。

「當時……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一點而已。」無痕抓緊了衣裙:「我腦中全然沒有對阿明的記憶,就連長相也是沒有留下,只知道心理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然而失去一切的我,甚至想擁抱著回憶過日子也辦不到,我心裡有股思念,但卻不知道該為了什麼而去思念。」

無痕說著,臉上垂然淚下,讓詩函心有戚戚焉。如果她不是因為懷孕,有了思語這個生活的重心的話,現在恐怕也是變的和無痕一樣吧。

「妳的心情我何嘗不是相同呢,我想我沒有拒絕妳的理由吧。」


(光繭、封界玉註解)

光繭與封界玉性質極為相似,且都是為了讓幼小的荒獸們所存活下去,而集結眾人的智慧和心血結晶所研發出來的產物。

封界玉包容極廣,連土地海洋都能封存入內,而且內部的時間與能量停滯不會流逝,所有生命皆沉睡著,等待著王者的回歸。只是封界玉製造不易,除非是幾個大族群聯合起來才有可能製造。

相比起來,光繭的製造方法和材料要簡單的多,雖是如此,小部族能做出了兩、三個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但那也表示,一個小部族中,也僅有兩、三個孩子能存活下來,所以相比荒獸世界的全盛時期,存活下來的荒獸真的很少。

因為光繭製作比封界玉簡單許多,相對的保護措施也就不如封界玉嚴謹,所以光繭解開的時間很不一定,因而將荒獸散佈於歷史洪流中的各個角落。

一些出現在歷史上的奇特生物,或許就是從光繭裡甦醒的荒獸也不一定。

光繭像是一種冬眠設備,在裡頭的時間並不會流逝。以小雪為例,當小雪從光繭中醒來時,她的記憶和年齡依然是停留在進入光繭前的那一刻。

怎說荒獸時代距今至少都要以「億」年當單位,小雪等一般荒獸自然不可能活的那麼久,煉獄和璐考妮雅因為情況特殊而例外。

小雪的光繭解開時間是距今六百多年,因此雪實際年齡也只有六百多歲,其他荒獸則視情況不一,像修羅、烏鴉天狗比小雪早、夜叉比小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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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9:05:13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五 三人的重逢  

當大明醒來後,時間已經是五個月後的事。

不過對大明本身來說,這只是沉長的睡了一覺而已,所以當他醒來看到房間周遭熟悉的環境,不免感到有些迷茫。

他記得……自己不是應該在和檮杌的戰鬥中嗎?

為什麼他會回到了林家?還有無痕呢?

「王,您終於醒了。」

璐考妮雅小小的身影漂浮在大明身前,這幾個月來她都一直守候在旁,片刻未曾鬆懈。

「我昏過去多久?」

「到今天正好五個月了,王。」

聽到自己居然昏倒了那麼久,大明有點難以置信。因為感覺上他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沒想到當中已經過了五個月之久。

詩函和無痕應該都很擔心吧………

想到這點,大明便從床上起身,且順便問了一句:「妳知道那個水藍色長髮的女孩子在哪裡嗎?」

既然自己被送回了林宅,那照理說詩函和無痕兩女應該已經碰過面了,只是不知道她們兩人可不可以好好相處,想到這點就讓大明覺得十分擔憂。

齊人之福可不是種福啊………

「無痕先前已經來探視過。照現在的時間來看,兩位夫人應該都在宅子後方的庭院裡吧,您無須擔心。」盡管璐考妮雅成天守候在大明身旁,但她還是有辦法得知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個動向。

知道無痕也在這棟宅子內,大明內心不禁寬鬆了些許,腦筋也能轉到其他地方上去,所以便問璐考妮雅:「那麼當時檮杌後來怎樣了?」

想起當時後咒鏈纏身的苛痛,大明就好像感覺到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還殘留在身上,連光是去回想都是一種讓人難熬的折磨。

「在深藍的幫忙下,總算是順利封印成功。」璐考妮雅大致說了一下經過。

「辛苦妳們了。抱歉,都是我自身能力不足的關係,反而必須拜託妳們戰鬥。」大明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房門,璐考妮雅跟在他身後飄了出來。

「請別這麼說。王願即吾願,只要是王您所希望的,吾等上下皆會全力以赴。」

「聽起來你們那個『王』好像很了不起啊,但你們確定沒認錯人?我怎看自己也不像是個『王』的樣子。一個真正的王是該有能力保護妳們的,而不是要妳們代替他戰鬥,這樣立場根本就倒過來了。」

大明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那是因為封印的緣故。」璐考妮雅倉惶的解釋著。

「可像我這般沒用到會被封印的王,想必你們也是很傷腦筋吧。」

這時前方有幾個侍女迎面走來,大明伸手用手掌將璐考妮雅攬到身後藏起,並很自然的對侍女們點了點頭。

幾個侍女微微躬身行禮,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大明看,看的大明亂不自在的,急忙加快腳步離去。

「請您別這麼說。」璐考妮雅從大明的掌中鑽了出來:「以您自身的力量,要破解這封印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些事等下在說吧。」大明又把璐考妮雅的頭給按了下去。

因為………他遠遠的已經看到那幾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麗人身影。

詩函、無痕,還有………美幸。

看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聚在一起泡茶聊天,大明這時反而望之卻步不敢靠近過去。

因為光是這樣看著,強烈的懷念感就湧上了大明的心頭,好像曾經失去的東西如今又找回來了一樣,讓大明彷彿有種在作夢的感覺。他生怕自己的靠近會破壞這一切,所以顯得有點膽怯。

「小子,就上前去吧,婆婆媽媽的怕什麼。」

大明忽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推了他一下。

他回頭一看,是對檮杌時出現過的那個白髮小童,在旁還有思語和小雪笑瞇瞇的對著他看,並且也伸手幫忙推著他。

隨著大明邁開步伐走近,那邊的三個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無痕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大明,淚水逸出了眼框,只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但有人反應比無痕還要更直接,詩函全然不顧淑女形象踩上桌子,直接躍起往大明飛撲而去。

有誰能說詩函不在意大明呢,她只是一直強忍著而已。

「喂!喂!」

大明急忙用雙手接住詩函,並在原地轉了兩圈後才將她安然放下,但詩函這時已經摟著大明的脖子說什麼都不放開了。由於現場人多,大明還會有點不好意思,可是這時無痕也加了進來,雙手悄悄摟住大明的腰,將臉深深的埋入他懷裡。

丟臉就丟臉吧,大明伸手用力的摟抱住兩女,閉上眼靜靜地感受兩人傳來的體溫、身體的觸感與身上的味道。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他曾發過誓要保護的重要東西………同時也是他心裡一直在尋找的那塊缺失的地方。

大明知道如今他終於找回來了。

他的家人啊………

在旁的美幸雙手摀著嘴,雙眼也泛紅了起來。雖然她也很想上前去抱住大明,但卻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夠這麼做。

「好了,要抱回房間在抱,先說說正事吧。」牧童看他們這樣下去會抱個沒完沒了的樣子,不禁出言提醒一下。

詩函和無痕這時才察覺現場還一堆人在盯著看,急忙尷尬的分開,不過大明還是握緊著她們的手不放。

大明心想這樣的大美人自己一手一個,難怪會遭天譴,就連神仙都要妒忌吧。

「先坐下吧。你剛醒來,我想你此時心中也是諸多疑問待解。」

牧童拉開椅子,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至於思語雖然很想黏著父親,但看大人們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自己不適合留下來觀看,也就乖乖的和小雪溜到別處去玩。思語沒有別的同年齡玩伴,儘管一開始對小雪有些賭氣,但在一起久了之後反而熟捻了起來。

「那一天……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大明對那天牧童和無痕等突然的出現,一直感到很好奇。

「這點說來你得感謝霓裳,是她看到阿呆黏在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身上,一路追查下去後才確認是你,因為你和以前的形象變化太大,所以並不容易認出來。」

牧童說著,邊把這次最大的功臣阿呆給提起,也就是大明那晚看到的白色小貓。因為立下大功的關係,阿呆這幾個月來吃的好睡的好,一下子又胖了十幾公斤,牧童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讓它減肥了。

大明看了看阿呆,在看了看牧童,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那麼,我依舊是那個問題……你是誰?而我又是誰?」

「我啊,我只是一個活了五百年還不得清閒的糟老頭而已,學過幾年劍,旁人都稱呼我為『牧童』。至於你是誰,這點連我也弄不清楚。王大明、亞格斯、御堂三郎、荒獸之主、蒼冥繼承者、毀滅元素體,甚至是其他等等,說到底……也只有你能決定自己是誰。」

牧童手指一邊在桌上劃圈,一邊低沉的說著。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大明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尤其後面幾個名詞讓他感到很陌生。然而私下大明卻緊握著詩函和無痕的手,比起那些自己所無法確定的事情,詩函和無痕無疑是更真實且重要存在。

「不過這些事當你回復記憶後自然就會一清二楚,在這之前我就算解釋的再多也沒用,所以姑且先把這些事放一旁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牧童的臉色開始凝重了下來。

「你該不會認為你們三個人聚在一起………『對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牧童的話讓大明心中一緊。他知道牧童的意思,但他完全不了解他的敵人到底是誰。

「對方是誰?把我們搞成這樣到底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我只知道對方自稱是『三聖靈』,是蟄伏在天界裡的一股力量,此外還以什麼命運監督者自居,喜歡打著公理與正義的口號。簡單的來說,就是一群神經病發作的變態,是無法言喻與理解的。」

這是牧童想來想去後所做出的定論。除了變態兩個字之外,他還真找不出用詞來形容三聖靈。

「原本的我是個很壞的傢伙嗎?」大明向來自認自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而且雖然正義感沒有豐富到過剩,但是對做壞事也沒什麼興趣。

總之,除卻他的力量不說,大明只是個很平凡的人。

「不!你是我看過最沒有志氣的傢伙。」牧童直接了當的回答,差點讓一桌的人都跌下了椅子。

「你這胸無大志的傢伙根本只要有老婆就好,對其他事並沒什麼興趣。若非其他種種因素讓你不得安閒,我想你大概更喜歡成天窩在家裡陪老婆。」

對牧童的這番說辭,大明還真找不出話來反駁。

「三聖靈和絕與天帝間似乎有段淵源在,而繼承後兩者力量的你,一並把其中的恩恩怨怨也給繼承了下來。這是我的看法,至於其中詳情,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了。」

「但我不懂,三聖靈抹去我們的記憶到底是想做什麼。雖然時間過了八年之久,可是我終於還是找回了詩函和無痕不是嗎?」

說到這,大明更用力的握緊兩女的手。

「問題不是這樣看,八年這個時間可能更早,也可能更晚,重點是一開始他就是個破綻。你有沒有想過,三聖靈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將你的力量和記憶給封印住,依當初的情況我想直接將你們抹殺掉會更省事吧。那為什麼他們要搞的你們,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失去記憶,而且僅僅經過八年的時間封印就已經開始失去作用,為什麼?」

牧童頓了一下,同時回想著那晚伊諾所說的最後一段話。

「他們一開始就是所有準備而來,三聖靈本身另有計畫。」

「那我們現在應該要怎麼做?」

「你醒來過後,有看過自己的樣子嗎?」

對牧童的問題,大明搖了搖頭。他當時心中只掛記著無痕和詩函,匆匆忙忙就跑出了房間,並沒有理會那麼多。

牧童看了無痕一眼,後者伸手在桌面上一抹,整個桌面頓時化為水鏡顯現了出來。

大明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頭髮有超過一半都變成了深藍色,而且還是他很熟悉的色澤,整個人樣子看上去感覺蠻奇怪的,難怪走廊上的侍女們會有那種反應。

強制招喚深藍與無痕所破去的外層封印,對大明還是有一定的影響,連帶現今力量也回復了許多。

「你身上的封印已經慢慢的在解開,不管三聖靈最後有什麼目的,早晚都會顯現出來的,就算你想避也是無處可避。」

聽牧童這樣說,現場的氣氛沉重到了極點。

「所以,我們現在唯有………什麼也不做!」

牧童拍桌子大喊一聲,嚇的大明一愣一愣的,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詩函和無痕、美幸早幾個月前就和牧童談過,所以對牧童的結論並不感到意外。

「你……沒說錯吧?」大明一臉的難以置信。

「現階段我們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解開你身上的封印,所以想再多也是沒有用。」牧童聳了聳肩,這幾個月和璐考妮雅商量下來,結果還是沒有半點方法可行。

「但你不是說三聖靈隨時可能都會有動作嗎?」

「錯!他們是已經有在行動了,而且你早就被牽扯了進去。」牧童豎起食指訂正大明的錯誤。

「你說的是…………」

「還記得檮杌嗎?你該不會認為以血燄的本事,能找的到那種神話中的怪物吧。」

的確,檮杌的恐怖力量遠非現今任何一個原罪化身所能比擬,大明對此並不是沒有懷疑。

「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說明了血燄後面有三聖靈的力量介入。雖不知何原因他們沒有親自出手,但三聖靈已有所動作是無庸置疑的。」

依牧童的想法,三聖靈應該是顧忌伊諾他們幾個元素體的存在。不過一下子對大明說太多只是讓他很混亂而已,有機會再說吧。

「四凶已出其一,我想三聖靈不會好心的只放一隻下來而已,目前其餘三凶肯定還在血燄手上,且在你沉睡的這五個月內,血燄的形況有蠻大的變化,這些我慢慢再跟你提。不過說真的,目前倒是有件事得先解決才行。」

「什麼事?」

「結婚啊,結婚。」牧童斜眼看著大明和詩函,後者被瞧的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倆的事情拖了這麼多年,況且女兒都這麼大了,也該定下了吧。」

本來大明昏睡這幾個月,婚禮的準備事宜也應該停辦的,不過牧童和詩函都覺得沒這個必要,所以一切事項還是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算算,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咦!?」

剛醒來就要被抓去當新郎,大明臉上的表情比剛才還錯愕。

談完正事過後,再來就是給大明和詩函、無痕三人相處的時間。

只是對現在他們三個人而言,這樣坐下來說話還是第一次,因此氣氛不免都有些尷尬,東張西望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題。

「對不起!」

首先是大明低頭道歉打破沉默,詩函和無痕皆向他看去。

「在你們眼中或許我只是個很花心,很濫情的爛人,所以不管妳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無話可說。我自認自己不是很聰明,在感情問題處理上也不知道要怎做才能夠圓滑,但我現在心裡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妳們對我而言,是最重要而且也是無可以取代的人,我誰也不會放手。我知道我這麼說是很貪心沒錯,但是我只想的出來種笨法子,我不願失去妳們任何一人。」

大明知道當他和詩函無痕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問題是一定要說開的,但至少……他在這一點上不能當縮頭烏龜。

當大明一口氣把話說完,隨即頭低低的等待著兩女的反應。

這八年的時間並沒有空閒讓他涉足感情的領域,再早之前那就更別提了,所以大明對女孩子真的沒什麼了解,唯一能用以憑藉的就是N年前看過的八點檔灑狗血劇。

依照那些劇情做出推論,女方現在如果不是破口大罵負心轉身離去,要不然就是哭著流淚問男主角到底愛的是誰,更甚者搧男主角幾個耳光再拿菜刀追殺,這些大明認為都是在正常不過的。

可是大明頭低低的老半天,發現詩函和無痕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免目光斜視偷偷的瞄著兩女。然而無痕和詩函卻只是睜大著眼睛看向他,一點都沒有大明預想中的情況發生。

「妳們……不生氣?」

「對喔!正常來說應該是會生氣才對。」詩函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瞇著眼柔聲說:「那我們將你剁成兩半一人一邊,那就不會搶啦,你說好不好。」

聽到詩函那充滿危險意味的媚惑語氣,大明臉上頓時冷汗直流。

「這個,也有點太………」

「男人啊,只准自己三妻四妾,卻容不得女人在外面養小白臉……」詩函幽幽的嘆息著。

「這點說什麼都不行!我知道這很自私,而且一切也都是我的錯,我自己也都快莫名奇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但這種事無論如何就是不可以。」

大明拼命的搖頭,雖然他知道詩函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但聽起來總是不舒服。男人啊………

「姊姊,妳就別在玩相公了。」無痕有點看不過去。

「誰叫他說要出門找朋友,結果回來卻是在床上躺了快半年。他就沒有想過我們的心情嗎?這幾個月裡有誰好過的。」

詩函說著眼框都紅了,無痕自己也是心有所感。這幾個月裡,向來最開朗的思語,臉上也是很少露出笑容,連帶地讓整座宅子沉浸在一股落寞的氣氛中。

「對不起……」到頭來,大明能說的還是只有這一句話。

詩函低頭閉目了一會,然後才擦去眼淚說:「有些事我和無痕已經談過,我也認同她的身分。放心吧,不會有讓你難做人的情況出現。」

說完,詩函起身離席。

「相公。」無痕用眼神示意著大明追上。

大明臉上對無痕表露著歉意,隨後追著詩函而去。

然後大明一連叫喚詩函數聲,詩函都是頭也不回的走著,所以大明快步上前拉住了詩函的手。

「放開我!」詩函想掙脫開來,但是大明卻是直接將她拉入懷中抱住。

「詩函,先冷靜點聽我說。」大明的語氣有些無奈。

「我很抱歉讓妳們為我擔心了,但是依目前的情況,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有責任必須去想起一切,不光是為了我自己,同時也是為了妳們。往後我或許還是會碰到類似的事和危險,但我必須踏過這個門檻。」

「我聽無痕說過當時的情況了,我只是不想你這麼逼自己。」詩函撇開頭不去看大明。

她和無痕一樣,都是在惱怒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明的痛苦,但卻一點也幫不上忙。

「詩函,現在的我很幸福喔。」大明手上用力抱緊了詩函,詩函則對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我從沒去想過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搞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那種。我想不管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由始至終所期盼的只有一樣,那就是像現在這樣小小的幸福而已,就如同許多普通人心裡的冀望。為此,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來守護這一份幸福,守護住妳們,不管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大明低下頭貼在詩函臉上。

「雖然我們未來的路並不好走,但有一點我想讓妳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你們永遠都是我心裡面最重要的東西,同時也是最優先的考量,所以無論我在外面遇到任何危險,我都一定會平安回到這個家的,這是我的保證。」

詩函哭了,雙手也摟著大明緊緊抱住。

因為就如同大明所說,她知道未來終究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面對的,逃避不了。

兩人相擁大約十來分鐘,詩函的情緒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去陪陪思語吧,這幾個月來她也一直都在擔心你。」

「沒事了?」

「嗯,沒事了。」

詩函點點頭,但還是捨不得離開這讓人感到溫暖的懷抱,直到稍後琉璃倆有事來找詩函,兩人這才分開。

接下來的時間,大明自然要全放在寶貝女兒身上。

思語許久沒父親陪伴,也高興的跟什麼一樣,整棟宅子差點給她掀翻了過去。

然而累積了半年的份量一次追討回來是很可怕的,大明一直陪思語玩到她累的呼呼大睡才得以解脫。

只是牧童對他一天下來的辛苦彷如不見,深夜後還把他從床上抓起來搞特訓。

「不是說什麼都不做的嗎?」大明剛甦醒就被精神轟炸了一天,說實在感覺是很累,可沒想到最後還被牧童給硬拖出來。

「那是給詩函和無痕的說法,私下你要做的事可多著嘍。亮劍吧,讓我看看你還記得多少。」

牧童讓美幸在後花園立了一個小結界,免的太招搖側目。接著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亮出木劍,小小的個子氣勢頓時變的凌厲起來。

大明不敢怠慢,也立刻招出白骨劍杖以對。

可三招,雙方交手才三招而已,大明的骨劍就被木劍拍離脫手。

「完全不行啊,你這小子連劍要怎握都忘了嘛。你的劍法是我教的,就這麼給我忘的一乾二淨?太不給面子了吧!」

大明一臉的訝異,他剛剛是有點大意加走神沒錯,但是才三招………會不會太離譜了點,這些年他可是出生入死打過來的,居然沒用到這種地步!?

接下來幾個回合,牧童都是在數招之內就打掉大明的骨劍。全神貫注的大明雖然偶爾有神來一筆的巧妙招式出現,但還是被牧童給吃的死死的。

「夠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情況了。」牧童反手拍掉大明的骨劍做為結束。

這時大明已經累的有點出汗,他明明已經很專注,但卻是連牧童的邊都沾不到,感覺純粹被打好玩的。

「你現在的功底幾乎等於零,單純是靠過網累積的戰鬥本能在撐,而且連基本導氣運行都不會,這樣自身力量再大也是同等於廢物。」

牧童越說越是搖頭,同時開始編篡起教學內容。

「所有基本要訣都要複習一遍,還得教你怎樣學會運氣,劍術上也得加強,況且現在沒有蒼冥在手,也只能讓你重學乾坤八劍了。天啊,要是能回崑崙就好。」

如果能進練妖塔修練,牧童自認短時間內就能大幅拉回大明以往的能力,但現在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時間緊迫啊。

為今之計,也只能努力多少算多少了。

「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水準差很多嗎?」看到牧童嘆氣的模樣,不免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是差很多啊。原本的你是可以一個人輕鬆單挑檮杌那樣的凶神,力量不小心暴走的話還可以順便毀滅掉整個世界。如果現在能把你的戰力給拉上來的話,對付血燄也會比較有把握些,其餘的三兇神也是不好應付的東西。」

「聽起來……我完全是個非人的怪物啊。」大明聽的內心一陣苦笑。毀滅世界,有沒有那麼誇張………

「無痕也不是人類,難道說你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嗎?我活了五百年,你會像看待怪物一樣看待我嗎?」

前者是肯定不會,後者大概就難說了。牧童在內心感嘆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段時間我很迷惘,因為我連自己是什麼東西都無法確定。在無痕的演唱會上,我的左手突然產生了變化,當時我甚至是嚇的倉惶逃逸,不知到該怎麼去面對才好。」

大明抬頭仰望著夜空。

那時的迷惘依舊存在,只是……沒有那麼濃厚了。

牧童聽完了然於心,難怪當日演唱會上大明匆匆離去,原來是這個原因。

「力量只是力量,但決定怎麼樣去運用它的,終究還是你自己本身。不管外在如何改變,你的心變了嘛?」

牧童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讓大明陷入了沉思。

「來吧,我們已經沒多少時間可以讓你猶豫了。」

自那晚以後,大明天天接受牧童的地獄式訓練。

讓牧童感到欣慰的是,大明的底子實際上依然存在,牧童只要讓他找回感覺就好,進展可說是頗為神速。

而隨著一天天過去,那個最重要的日子也即將到來。

大明與詩函的結婚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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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09:12:00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六 詩函的婚禮  

「恭喜!世上又多了一個男人踏進戀愛的墳墓,失去了可貴的單身自由生活。」

婚禮前一晚,阿德、老孝、和丹羅在大明的房間裡開了一個簡易的單身告別派對,就連牧童也跑來參一腳。

這幾日來許多和婚禮有關的人湧進了林宅內,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快忙翻了,這還不包含賓客在內,可想而知到時場面有多盛大。

「我女兒都這麼大了,還說啥單身。而且……你這妻管嚴的奶爸說的那麼哀壯幹麻,敢情到現在你還沒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死心過?」大明斜眼看著阿德。

「我怎敢啊,家裡面那一個大的加五個小的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哪還有空去想其它事,倒是你這個老婆的家世………」阿德看向窗外吹了聲口哨。

老實說,他們前幾日來時確實是嚇了一跳。

LN財團雖然沒有悠久的歷史來襯托,但其驚人的財力絕對可以稱的上是豪門中的豪門,但他們也沒想到婚禮會豪華到這麼令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寬廣的前庭被裝潢成美輪美奐的婚禮會場,採用帶點希臘味道的西式風格,一切布置皆是選用最好的素材。風鈴和魯妙看到詩函的婚紗後,都癡癡地捨不得移開目光了。昂貴的高價首飾自然是不用提,會場上細微到連一根湯匙都是以純銀鑲金製成,可想而知奢華到什麼程度。

然而這場婚禮籌備不光是林家在推動,背後日月星三宗可說是卯足了全力,調進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甚至是連PACO也有參與其中,可說是幾個國家級財力聯合打造出來的夢幻陣容。

大明對此還真的只能苦笑。

他和詩函本來只想要個平平靜靜的婚禮,但林氏夫婦才這麼一個獨生女,怎說都
得要嫁的風風光光,加上三宗為了新共主在其後推波助瀾,結果婚禮一發不可收拾搞成這樣。

「岳父岳母堅持,沒辦法。」大明聳了聳肩,雖然這事他得擔當起一半的責任,不過他也不便明說。

「可這樣結婚後你都得看娘家的臉色做人,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吧。」

阿德清楚大明的家庭背景,簡直是普通到不行,這樣懸殊的差異會讓他被女方家的人看輕吧。而且看女方那邊的樣子,是不會讓詩函隨大明到外面吃苦的,看來大明是出不了這棟大宅子嘍。

大明聽到後反而笑著說:「你想我會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乖乖牌嗎?我不是,詩函也不是。」

「只要有愛,一切都不是問題。」

丹羅將手掌搭上阿德的肩膀,翹翹的鬍子臉龐露出和善的面容,全身周圍顯現著謎樣的粉紅星輝,讓阿德看的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時大明和牧童一致心想………又要開始了。

「世間是有真愛存在的!」

果不其然,丹羅轉眼脫去上衣露出全身糾結的肌肉,雙手向上開始擺起了架式。

「看吧!看吧!這身兼具美感與力量的肉體,見證過因真愛而引發的奇蹟,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好,更讓人感動的事物嗎?就像我這身肌肉一樣,也是經過千錘百鍊,熬過重重困苦,才成就藝術般經典存在。為什麼,一切都是因為愛啊────」

這時眾人眼裡彷彿看到了幻象,丹羅周圍的粉紅星輝在他背後組成了「真愛無敵」四個大字,嚇的幾人趕緊揉眼讓自己清醒過來。

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滴!

可阿德和老孝還是第一次遇到丹羅來這套,不免發傻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丹羅說到熱淚處,還激動的一把抱住阿德,在女人堆裡混長大阿德受到這麼一個兄貴肌肉男的猛襲,差點口吐白沫暈過去。

大明撇過頭偷笑快到內傷,畢竟很難得看到阿德吃鱉的鏡頭。

「恭喜。」老孝這時舉起了酒杯,也解救了阿德的危機,眾人一致將酒杯高高舉起,為明天的新郎祝賀著。

「謝謝。」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

婚禮的前夕,同時也是林宅上下氣氛最高潮的時刻,眾人半年來的努力將在明天展現出成果,相信今晚應該很少有人睡的著才是。

大明房間裡的人鬧到半夜才散去,只是他自己也屬於睡不著的人之一,於是便跑出去四處溜搭走走。

老實說,大明自己現在心裡也是很緊張。

他從小到大就不是什麼讓人注目的焦點,這八年裡大多也都是獨來獨往,很少涉及人多的公眾場合。因此一想到明天要在一堆人面前和詩函舉行婚禮,說心裡沒點怯場是騙人的。

不知道是誰說新郎新娘婚前不事宜見面的,大明這些日子來想見詩函一面的機會也沒有。事實上,她那邊是忙地昏天暗地沒錯,實在是排不出空暇的時間來。相比之下,他這個新郎算是悠閒的有點罪惡感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大明突然好想看看詩函,腳步也不自覺的往詩函的房間移去。

最近這一、兩個月以來,詩函的房間連同附近的範圍都被劃分成男賓止步的地帶,一堆女孩子整天忙進忙出的,就連林父和大明也都不得接近。

所以當大明靠近時,立刻被留守的侍女們給擋了下來。因為這陣子出入的人實在是太多太雜,考慮到安全問題都特地加強了安檢和人手。

大明被擋下後也不以為意,只是問說:「小姐睡了嗎?」

「小姐已經睡下了,姑爺也請早點休息吧。」

詩函可是明天最重要的新娘,眾人當然是早早就伺候她睡下,不然明天有什麼黑眼圈之類的可就不好,再說詩函這陣子也很累了,沾到床後立刻就沉沉地睡去。

大明點了點頭後就移動到別處去,晃著晃著,走到了婚禮的會場上來。

「怎還沒睡?」

聽到有人在對自己說話,大明回頭過去一看,意外看到的卻是詩函的父親。

女兒明天就要出嫁了,林父按耐不住心情,親自將會場一切裡裡外外巡了一遍才得以安心,務求明日要給女兒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爸,您不也是還沒睡嗎?」

「坐下吧。」林父招了招手,岳婿兩人便在會場的一角坐下。

「二十六年啊………。我自問不是個好父親,這二十六年裡我真正陪在詩函身邊的時間,大概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林父看著婚禮會場感嘆著。

「努力工作的定義,原本是要給家人更美好的生活環境,但我和詩函的母親卻忘記了這點,反而本末倒置的將工作擺在第一位,將詩函給冷落掉。我們是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幸福的,但是當我們察覺到隔閡時,我們已經無法了解那個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家庭畢竟還是比事業重要,這是我給你的忠顧,可惜這點我們明白的太晚了。」

大明想說點什麼,卻被林父給舉手阻止了。

「說實在,我一直不認為你是詩函理想中的丈夫,不是因為出身和家世的關係,而是你給詩函帶來太多的折磨和苦難。雖然如此,但詩函依舊選擇了你,我想那個孩子的年齡已經足夠去自主她的人生,所以我也尊重她的意見,不論我多麼不認同你………

只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我還是希望你能讓詩函過的幸福。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說罷,林父站起了身子。

「早點睡吧,明天會很忙的。」

大明默默不語的看著林父遠去。大概是心中所掛念的女兒終於嫁人了吧,放下重擔的林父背影看來有些許的蒼老。

「詩函對我來說是個無可取代,心裡頭最重要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夠幸福。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替她扛著,一輩子愛她、保護她。所以請您放心,將詩函交給我吧!」

大明幾乎是用吼的喊出這句話,在深夜中的林宅大概有過半的人都聽見了,接著他對林父的背影深深地躬身低下頭,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林父回頭看了大明一會,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去。

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讓人看見他流淚會惹笑話的………林父把頭高高抬起仰望著星空。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天還沒亮,林家上下的氣氛就整個熱絡了起來。婚禮在上午十一點舉行,接下來還有個宴會,直到晚上又有晚宴,要準備的事情可多著了。

尤其詩函天剛亮就被拉起來開始打扮,大明等要負責接待客人的自然也就不能倖免,早早就被人喚起。至於大明那半藍半黑的頭髮太過醒目,牧童前些日子已經讓無痕教了他隱去之法。

九點過後陸續有賓客進場,這天林宅內所有的侍女和保鑣等都換上新的制服,在大門口一字排開的迎賓場面是很壯觀的。

每組賓客都會由一個侍女加一個保鑣引領至婚禮會場,而大明和林父及伴郎們則在會場入口負責招呼。現場備有各種精緻的點心和飲料,賓客在婚禮開始前可以自由的走動及談天。

這次的客人除了部份林家的親戚外,亞洲地區有事業上往來的財團或公司也是重點之一。至於政治人物部份,林氏夫婦多少和各國政府高層有所往來,而日月星三宗更是幕後操控政經界的黑手,政治人物可說是當手下在用,其共主的婚禮有多少重要人士需要前去祝賀就更不用說了。

但台灣地處敏感不便張揚,所以這些人多半是偷偷前來,因此會場上很容易看到關係不好的某某和某某國家官員站在一起的畫面。

說到這徹一郎就不得不感到嘆息,如果在日本明月地頭上辦,哪需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他必定搞的比林家排場還風光百倍。

考量到此點,加上詩函和大明也不希望曝光,所以婚禮上謝絕任何媒體參加。

只是這麼一個豪門世紀婚禮媒體哪可能不注意到,不過在林家保密工夫做絕的情況之下,加上幾個財團透過關係直接對媒體施壓,因此媒體都顯得蠻安分的,都只是簡單的報導一下草草帶過,不敢大肆宣染。

但怎說還是有不怕死的狗仔隊等著爆料,也不管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不過都被林家的保鏢們給收拾的乾乾淨淨。

「胖子,你的笑容太僵硬了。今天你是新郎,要笑的自然一點。」身為伴郎之一的阿德提醒大明說。

今天婚禮光伴郎就有十二個人,其中有阿德、老孝、丹羅、伊達,就連牧童也來湊熱鬧了。至於讓伊達當伴郎則是詩函的意思,大明也就沒什麼話好說,剩下的都是從林家和三宗抽調來的人手。

當然憑這十二個伴郎和林父加大明,要招呼那麼多客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另外還有一大票林家旗下的高層主管員工幫忙招呼客人,甚至是有團隊專門負責收禮品禮金的。

饒是如此,林父也早早就被人海給淹沒。

至於大明認識他的人不多,所以沒這困擾,但是一張臉都笑到快僵硬化了。

聽到阿德的話,大明靠著他轉過去揉揉臉頰。面對一大堆陌生人,林父跟他說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但他怎樣也沒有辦法放輕鬆。

「你說的倒容易。」像這種時候,大明就很羨慕阿德臉上永遠是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相比之下,大明覺得和檮杌再對幹一次都比這工作要好上許多。

「深呼吸幾次,用調氣之法讓自己鎮靜下來,凝神訣前陣子不是都教過了嗎,小子。」

牧童這次算是特別優待了,難得化身成二十來歲的青年出場,俊秀的臉孔加上白髮,確實相當引人注目。

「我忘了………」大明實在是緊張過頭,急忙依牧童之言讓自己鎮靜下來。

「恭喜你。」

這時馮和亞契、薇妮、碧琪以及一些在PACO內大明比較熟識的人員走入了會場。大明難得看到認識的人,不免有些喜出望外。雖然他父母這邊也有來一些親戚,不過大明都不是很認識。

「謝謝。」看到認識的人,大明臉上的笑容也比較自然了一點。

而馮和亞契看到大明身邊的老孝,臉上則是閃過了一絲的訝異。因為老孝長的很像一個他們所認識的人,一個對PACO具有特別意義的人………

不過這時大明也沒空暇去注意馮和亞契臉上的異狀了,因為三宗的人馬已經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大明看的有點好氣又好笑,這個婚禮搞成今天這個模樣,這些傢伙可是「功不可沒」啊。

以御堂徹一郎為首,約近兩百人的隊伍走到大明身前,然後忽然一同躬身低頭請安。當時大明根本不可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的暗自叫遭。

果然,瞬間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這邊。

其中有點見識的人看到這批人馬,不免都嚇的心驚膽跳。他們誰都可以不認識,但是御堂徹一郎這個手握日本政經界大權的傳奇人物,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存在,更別提同行的人裡還有許多政經界不輕易露面的名人。

但最恐怖的是這些人居然向一個二十幾歲的小毛頭行禮致敬,而那個傢伙還是這次婚禮的新郎。

這下大明可紅了。

原本現場的賓客多半是看林家的面子才受邀前來,新郎是誰其實無所謂,但是看到這個情況,眾人紛紛開始打聽起新郎是什麼來歷。

而三宗更是連手挖個坑讓大明跳下去,以其所屬財團的名義隨便編了一個很好聽的高階職位給他,並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他「可能」是財團的接班人。

不只三宗,和PACO有關的美國和歐洲兩個大財團也弄了個高層特別顧問的職位給他。這原本是考慮到詩函家世的問題,丹羅和PACO的上層商量後做下的決定,但現在看來反而是多此一舉。

這下大明不只是紅了,還兼鍍金鑲鑽勒,簡直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啊。

當場人群往大明那邊排山倒海般淹去,大明只好硬著頭皮一個個握手寒喧。

馮則是別具深意的看著大明,他幹情報的不可能不知道御堂徹一郎是誰。實際上他不但知道徹一郎身旁安倍晴川和役小角靜的來歷,也知道他們是日月星三宗的掌權者。

既然這三宗的人都向同一個人低頭行禮,那答案是在清楚不過了。他們的老朋友亞格斯………看來就是那位神秘的三宗共主了。

但現場最吃驚的,還是屬林父和大明的親友吧。

林父知道大明是有朋友在幫忙這場婚禮,但卻沒想到他朋友會是這種來歷。

至於大明的父母和親姊、阿德、老孝等皆是嚇的目瞪口呆,他們怎都沒聽大明提起過這事。可這也不能怪大明,因為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些事,說他是現場被嚇的最重的人也不為過。

我死定了………

大明臉上掛著笑容,心理面卻是在直冒汗。

男人們在外面應酬,女人們自然在房間裡談心事了。詩函和她母親依依不捨的哭成了一團,讓前去打招呼的晴川和靜子幾個女人也心有戚戚焉。

隨著十一點接近,賓客們也都開始就定位,等待著婚禮的開始。

大明站在台前,身後十二個伴郎一字排開。儘管被台下眾人看的很不自在,大明還是努力深呼吸的調適心情,畢竟這個時候可是不能丟人啊。

十一點整,也不知哪來的鐘聲,現場的樂團開始演奏起了結婚進行曲。

此時紅色地毯的另一頭,林父手牽著詩函出現了。

今天詩函的美麗是驚人的,雖然臉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面紗,但仍吸引住了在場所有賓客的目光,讓人有著探究面紗下真實的衝動。

在十二個花童灑花開路下,這對父女倆慢慢的沿著紅毯前進。

為首的兩個花童自然就是思語和小雪,其他則是找公司裡員工的小孩來幫忙。這兩個小傢伙搗蛋起來雖然像惡魔,但是安靜乖巧的時候則會被每個人奉為天使對待。

在詩函身後,還有十二個伴娘伴隨前進著。

因為詩函的婚紗裙擺在地上拖行了十來公尺,所以十二個伴娘分別左右各半負責提著裙紗。根據她事後的說法,那身婚紗好看是好看,但是實在是太重了,難怪需要動用到十二個人幫她提著走,不然光她自己一步也不可能動的了。

而伴娘方面的陣容也是十分堅強。

除了無痕、霓裳、玉真、清兒四位龍女外,三宗方面美幸、琉璃倆是一定出場的、就連晴川、靜子等一宗之主都親自加入伴娘的行列,在算上薇妮、風鈴、魯妙正好是十二個人。

一條看似不長的紅毯卻走了快十分鐘之久。林父再不捨,最終還是牽著詩函走到了大明面前。

「交給你了。」

林父將詩函的手遞給了大明,同時傳達過去的還有責任,也就是詩函往後的一生。

大明接過詩函的手,兩人一起步上平台,來到了神父的面前。不過兩人都不是基督教的信徒,而神父也只是一個儀式的見證而已。

這時陪在大明身邊上台的伴郎是丹羅,其他人都留在台下,詩函這邊伴娘則是美幸,兩人等下要負責戒指的傳遞。

音樂停下,神父開始朗誦婚禮的宣召。由於新人都不是基督徒的關係,其中宗教意義比較濃厚的手續全部省去,直接跳到了婚約問答。

「王大明,你願意娶林詩函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此生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大明隔著白色的面紗看向詩函,牽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像似在確認她的存在一樣。

「我願意。」

「林詩函,妳願意嫁王大明作為妳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妳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此生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詩函也望向了大明,握緊了大明的手以做回應。

「我願意。」

「請交換戒指。」神父手一擺,又輪到思語和小雪出場。

兩人捧著的正是當初大明送給詩函的那對鑽戒,相比今日的盛宴雖然顯得蠻寒酸,但是這對戒指對他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因為有這對戒指,他們才能找回了彼此。

思語和小雪把戒指交給了丹羅和美幸,之後在由大明和詩函接過替彼此戴上。

透過面紗,大明看見詩函掉下了淚水。

「怎哭了。」大明小聲的問。

「沒有。」詩函否認著。只是想起這八年來的心境歷程,詩函心中就有一股平復不下去的激動。

「在上帝及在場眾人的見證下,我宣佈你們成為夫妻。奉父、子、聖靈的名,阿門。」

神父大聲的朗誦,宣告婚禮的完成。

「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大明掀起詩函的面紗,看到了她眼中的盈盈淚光。

「別哭,我們在一起了,不是嗎?」

說完,大明吻上了詩函的唇,現在也跟著爆響起一陣掌聲與音樂聲。

儀式完成後,詩函第一件事理所當然的是去把這身婚紗給換掉,不然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大明則在婚禮過後的宴會上,繼續被一堆人給圍著介紹來介紹去,還必須撐起笑臉以對,天曉得他心裡面苦死了。

好不容易等詩函換好衣服出來,大明這才得以解脫。

「抱歉!那個……能給我們夫妻倆一個獨處的空間嗎?」

聽到大明這麼說,所有人都很識趣的散開了。

「感謝老婆!終於解脫了。」大明偷偷的對詩函做了一個鬼臉。

「辛苦嘍!老公。」詩函伸手將大明的領結拉好。

「今天的妳………特別漂亮。」最近這幾天都沒看到詩函,大明心裡突然有了這感覺。大概是因為日子特別的關係吧,因為一個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候就是在她的婚禮上。

「是嗎?」詩函甜甜的笑了。

的確,自從詩函身上的病因消失後,整個人風采都變的不同了。從內在裡好像有種東西閃耀出來一樣,不管身處何地永遠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所在,尤其在今天這個日子裡威力更是驚人,一顰一笑彷彿帶著媚惑眾生的魔力。

這點從周圍失神的男女數量可以看的出來,不光是男人,連女人也被詩函的美貌給媚惑了,由此可見有多可怕。

至於詩函是怎被治好的,這點得歸功於璐考妮雅身上。

因為詩函的病情是因為自身能量幾乎都被榨乾才引起的,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失去的力量全部補充回來就好,這時璐考妮雅就派上用場了。身為一級始祖荒獸的她,可以看成是個接近無限大的能量供給源頭,其能量不單純淨,而且形態又算是最接近「絕」的一種,所以很容易就能被詩函的身體接受吸收。

「無痕那邊需不需要過去幫忙?」大明看向無痕那邊,實在是很想吹聲口哨。

這次婚禮上人氣指數最高的不是他,不是林父,也不是御堂徹一郎,而是四位龍女們。

雖然這半年來「尋覓」停止了一切演出,但人氣度卻是有增無減,還在一路飆升中,這場婚禮上不知有多少個歌迷等著排隊簽名。

「有牧童在,我想是不用擔心。」想起牧童哀怨的訴說他當萬用經紀人的那段日子,詩函實在是很想笑。

另一方面阿德和老孝也都上前幫忙了,順便趁機弄幾張簽名回來。沒辦法,誰叫家裡的女性們全都是「尋覓」的歌迷。

「那去和爸媽打聲招呼吧。」大明牽起了詩函的手開始在宴會場尋找著。

這時大明的父母正被林氏夫婦招待著,他們這輩子可還沒見過這種大場面,所以顯得相當不自在。林氏夫婦也知道這情況,所以特別安排親家們到人少的地方休息。

當大明和詩函過來請安後,大明的父母不禁一邊怨懟大明什麼都沒通知,一邊又讚美著詩函的乖巧。

這時王怡君拉著大明走到一旁。

「姊,妳該不會在這種日子,這種場合下擰我耳朵吧………」大明一臉的苦笑。

「你自己的形象不要就算了,不要把我也拖下水。」王怡君嫌惡的說,她可沒有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當潑婦。

「關於那些事……」大明已經對先前三宗等放出來的消息想好了說詞,只是不知道王怡君會不會信………

………會信才有鬼吧。

「你或詩函認識『尋覓』裡的人嗎?」王怡君才不管剛那些事,就抓著大明問,眼裡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算是好朋友吧。」大明心想,莫非………

「那幫我弄幾個簽名來,尤其是無痕的。」王怡君興奮到抓著大明的手都會抖。

果然………

大明很懷疑如果他跟王怡君說無痕也是她的弟妹的話,不知道他老姊會有什麼反應出現。不過現階段,大明當然是提都不敢提。

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免去被王怡君質問的危機。大明在詩函向父母請完安後,以招呼朋友為藉口,拉著詩函飛快的溜走。

「好險……」大明暗叫僥倖,要是讓他老姊認真起來,那事情可就不好搞了。

「兩位,許久不見了。」

這時,穿著奇異服裝的一男一女出現在大明和詩函的眼前。

他們服裝看上去像是中國古代宮裝,但材質給人的感覺很特殊,有種飄逸感。真要形容的話,女的話就像是神話中天上仙女所穿的霓裳羽衣。而男的一身儒裝長袍,背後卻背著一把長劍,同樣相當引人注目。

「妳是……?」大明不記得自己有這麼特殊的朋友。

宮裝女子微微行禮,然後回答說。

「夢、夢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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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七 天譴出世

「今天是兩位的大喜之日,無涯在此代敝主獻上薄禮,還請兩位不要嫌棄。」

夢無涯一揮手,男天人手上捧著一個長九十,寬五十公分古木盒子站出。

然後夢無涯打開盒蓋,裡頭是一套材質樣式與她所穿類似,但更為華麗數倍的霓裳羽衣,這套衣服雖華美卻不顯俗氣,輕薄如蟬翼的材質隱隱散發著流光,顯示出它不凡的氣息。

宴會上的人哪曾看過這麼奇特的衣裳,不免紛紛圍繞過來打觀看著。

大明和詩函則是在猶豫,不曉得這份禮該不該收,因為他們完全不知曉對方是什麼人,在場還記得夢無涯的,也只有剩牧童和晴川而已。

「拿『九天玄裳』來送人,貴主真是好大的手筆。」

牧童看到那件衣服是很吃驚的。

因為這可不是一般天女的服飾,而是數量極為希罕的珍貴寶衣,除了防禦能力驚人外,本身還附帶著一些特殊效應,算是屬於相當高級的女性用仙甲。

牧童的師父雲煙就有這麼一件,所以牧童知道它的珍貴之處。而對目前無物傍身的詩函來說,這件東西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軒轅劍仙果真是好見識。這是天宮裡的姐妹們上下齊心合力編織出的一點心意,還望夫人收下。」

聽到有人認出九天玄裳的來歷,夢無涯不免有些高興。要不然收禮的人不知道東西的價值,不但送東西的人鬱悶,同時也糟蹋掉了這一件寶物。

可夢無涯的稱讚對牧童並不受用,他只是很納悶。

「半年前檮杌之戰,出手相助的人就是你們吧。我很好奇,為何兩位當時不現身相見,卻在今日這種場合出現呢?」

「無涯今日只為送禮前來。」夢無涯笑笑避開牧童的問題,看起來是不準備回答了。

大明給牧童打了眼色,這禮……是收?還是不收?

可就連牧童自己也在猶豫,從過往的跡象來看夢無涯是屬於天宮的人沒錯,但這並不代表夢無涯就絕對和三聖靈沒關係。

他們目前所知道的實在太少,很難猜想出三聖靈下一步會做出什麼。這件衣服固然珍貴至極,但誰知道上面有沒有被做過手腳。

「收下吧,這東西做的不錯。」

這時從人群裡走出一人,詩函和牧童看到後臉上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

大明立刻警覺的護住詩函,但卻發現四周的空間和時間彷彿凝結了般,除了他們幾個人外,萬物皆陷入了靜止不動的狀態,現場寂靜的嚇人。

對眼前的人大明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肯定不是好感。

「伊諾!」牧童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個名字。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要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伊諾臉上一點害羞的神情也沒有,反而那笑容很想讓人湊他一頓。接著伊諾逕自從男天人手上接過木盒,夢無涯和男天人一臉的戒備神情,但伊諾根本不在意。

男天人手指已經搭上劍柄,但卻被夢無涯給阻止了。

「所謂入境隨俗,照理說今天這種日子也應該送新娘一點東西祝賀的。可是我們幾個向來都是兩手空空,現在也只好借花獻佛了。」

伊諾先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對詩函微微躬身,然後一手捧著木盒,一手像是在九天玄裳上灑著什麼東西,手指輕輕地在衣服上方搓著。

「在『無畏』之名下,願勇氣與信念長存。以我印記,刻以『震攝法印』。」

當伊諾手指灑下光芒時,九天玄裳的色澤和樣式忽然產生了變化。接著伊諾收回手指,換成突然出現的莫菲絲接手,和伊諾做出一樣的動作。

「在『療疾』之名下,萬般不潔之物僻易。以我印記,刻以『疫病之風』。」

最後則是亞瑞特,他看了大明一眼,然後接手祝禱。而大明則是覺得這個男孩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在『豐獲』之名下,福澤幸運相伴永隨。以我印記,刻以『災禍之雷』。」

當三個元素體都做完祝禱後,九天玄裳從原來鮮豔的色澤變成灰黑色調,樣式也和原先有了差異,整套衣服散發著濃濃的神秘氣息。

但在場眾人都同時冒出一個疑問。

這種東西穿了之後,好像反而會被詛咒吧…………

「心意到就好,那我們不便再多做打擾,至於接下來的開始………我很期待。」

伊諾笑著將木盒塞給大明,微微行禮後拉著兩人一同消失。

當三個元素體離開之後,現場的一切也都變回正常,沒人察覺到剛才發生過什麼事,就連在另一邊的無痕也不例外。

「禮物既已送到,我們也該告辭了。」

雖然被伊諾等人打了岔,但夢無涯臉上還是不顯聲色,在向大明詩函微微行禮後就和男天人轉向大門離開,途中還順便和迎面而來的晴川打了聲招呼,晴川也還禮以對。

「就這麼走了?」牧童可是還有好多事情想問。

「無涯說過,此行只為送禮而來。該見面的時候,還是會再見面的,而且……會很快。」

夢無涯留下這句後飄然遠去。

雖然途中發生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但中午整個婚宴還算是圓滿落幕。

至於晚上的晚宴則宴請男女雙方比較重要的親友,人數大約三百人之內,席開三十桌。三宗的晴川、徹一郎、靜子,與PACO的馮和亞契等人都是受邀對象。

晚宴進行中男女雙方不免都派出幾個人來介紹一下新郎新娘。詩函那邊有她高中的同學和伊達,大明這邊則是阿德和亞契(考慮到在場眾人的心臟負荷力,丹羅還是不要上場的好………)。

詩函那邊兩人介紹的都很正常,亞契也把大明的介紹搞的像學術演講一樣,但是輪到阿德上台,那情況又是不一樣了。

這傢伙天生口才就好,而且不喜歡沉悶的事物,總是有辦法調皮搗蛋把事情弄的很熱鬧,因此在介紹大明之餘還不忘處處調侃他,說到興奮之處還把大明老孝給拉上台,對大明當年的學子生活來個大爆料,末了三人還順便還做出幾個資訊三怪的招牌搞笑動作,現場是笑聲連連。

晚宴過後,鬧新人洞房當然是少不了的活動。

尤其阿德鬼點子特多,大概是當初和風鈴結婚時吃了不少虧,所以這次趁別人結婚一口氣全整回來,而最可憐的自然就是大明和詩函了。

好不容送走了一票瘟神,房間內終於只剩下大明和詩函兩人獨處。

兩人坐在床上面面相望,現場氣氛顯現的有點浪漫,這時………

「累死了!」

大明和詩函一致說出這三個字,然後雙雙仰躺在床上,今天整天忙下來實在是快累斃了。

「老婆……妳能不能跟岳父說另一場婚禮取消掉算了。」想到幾個月後在歐洲還得在辦一次,而且規模要比今天大上N倍,大明隨即發出了哀嚎。

「死心吧。今天來的客人只是冰山的一角,家裡的事業九成集中在歐美那邊,今天的婚禮主要是應付那些親戚,下次的才是重點所在。」

詩函怎會不知道她父母的用意,只是她也沒說什麼。她可以不在乎別人說她的壞話,但不能繼續讓思語成為別人口中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只是想到還要在弄一次婚禮,詩函光想頭就暈了。整個婚禮下來,最累的就是新娘好不好………

「天啊。」大明整個人一下子全癱了,開始思索要不要直接擄人逃婚算了。

這時詩函翻過身來,臉朝下著大明看說:「老公,我們……明天去蜜月旅行吧。」

「蜜月旅行?」大明在婚禮前並沒聽起詩函提起過這檔子事,因此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想想也不反對,於是便問:「妳想去哪?」

「嗯………我們回『家』吧。」詩函手指輕點著大明的額頭。



幾個月前,詩函從無痕那裡得知她們曾經有個『家』。

當時詩函沒有多問,後來也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因為她在等著,等著有這麼一天,要和大明一起回到那個屬於他們的家………

可與其說是蜜月之旅,倒不如說是家族旅行還比較貼切。除了大明與詩函外,無痕、思語、小雪和美幸也都是一同成行,牧童則是因為有事要處理沒跟上。

當然,這次也是偷偷跑出去的,依照他們全家出遊的不良記錄來看,林家這邊哪肯輕易放人。最後是詩函好說歹說,加上思語也上場開口求情,好不容易才磨到琉璃姐妹倆點頭答應,不過當然她們也要跟著。

所以表面上他們是出國去旅行,但實際上卻是偷偷溜到別的地方去。

「人還真多………」

大明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剛好一台休旅車塞地滿滿的。

「你就專心開車吧。」坐在一旁的詩函出言提醒著,然後繼續和無痕她們聊天,難得出門一趟,她心情可是好的很。

其實大明那棟房子離林宅也不算遠,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而已。起初無痕還會指點大明要往哪走,但是後來大明越開越順,以不需要無痕再多言。

看著越來越熟悉的環境,大明心裡也慢慢地暢快起來,回家的路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最後大明把車停在一條岔路前,和詩函一起左右張望著,然後異口同聲說:「往右走!」

雖然遺忘,但對於『家』的感覺………是不會那麼容易消退的。

「到了。」

當車子停下來後,大明將上半身探出車窗外開始打量著房子。那是一棟三層樓樣式的別墅,房子佔地很廣,周圍則被清靜的庭院和樹林給包圍著。

看著這棟房子,大明心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詩函這時已經下車,站在車門旁邊觀看著房子及四周的環境,心裡和大明有著一樣的感覺。

思語和琉璃姐妹則是好奇的打量著。

前者是第一次來,而琉璃姐妹則是在納悶自己好像在哪看過這棟房子。

這時房子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隻小小的白色狐狸竄出奔到詩函的面前停下,並且歪著小腦袋看著她。

詩函低頭看了一會,然後笑著將它抱了起來。雖然思語也跑過來嚷著要抱,但卻被詩函摸摸頭給打發了。

接著,詩函慢慢的走進大門內。

這間房子曾經荒廢了八年的時間,有不少東西已經老舊不堪使用,不過當無痕回來後有整理過一番,而在大明昏迷的那幾個月裡她也是時常回來清掃,所以屋子內外並不見髒亂。

詩函從玄關走到客廳,一路上用手掌輕輕撫觸她所看到的任何東西。大門、牆壁、客廳的沙發………

和當初的無痕一樣,詩函心中一股激昂的情感慢慢的醞釀了起來。

大約看完一樓後,詩函由樓梯走上二樓去,大明則是站在客廳中間,內心同樣也是百感交集,這時無痕突然從背後伸手抱住了他。

「歡迎回來。」無痕頭靠在大明背上,眼框泛紅的輕訴著。

「我回來了。」大明緊抱著無痕的手,內心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

回家的感覺啊………

後來當大明上樓去找詩函時,發現她正站在三樓某間房間的門口發楞。

「怎麼了?」

大明順著詩函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掛在牆上那張三人的婚紗照,當下也說不出話來。詩函和無痕他當然一眼就能認出,但是對照片上的男子卻有點遲疑,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自己嗎?

儘管牧童是了解真相之人,但他在大明詩函面前,除了一些重要的事項外,對於過去的事卻很少提及,除非是大明詩函主動口開詢問。因為一口氣灌輸大量資訊只會讓人很難接受,遺忘的東西就是遺忘,不會因為你唸了一大堆而突然全部回想起來,因此還不如採用引導的方法,一點一滴的讓他們累積去感受。

所以,沒有人告訴過大明,八年前他還有另一個自己。

只是……大明也不意外就是了。因為他早已經隱約察覺到這點,不然八年前詩函和無痕怎會看上自己,那完全說不通啊。

「嘖!又不是玩變臉,一張臉變來變去還真是夠麻煩的。」大明摸了摸下巴。他的髮色已經開始恢復,相信封印解開後樣子也會改變才對。

緬懷傷神中的詩函聽到後嗤笑一聲,順便拍打了大明一下,好好的氣氛都被打亂了。

「嘿!」大明這時怪叫一聲,然後整個人成大字型往床上撲去。

「好懷念的感覺。」大明裹著棉被,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床上打滾。俗話說,金窩銀窩還不如自己的狗窩,當然是自己睡慣的床最舒服。

「不過得要換了。」大明抱著棉被聞一聞。雖然無痕已經清洗過,但這裡畢竟荒廢多年,寢具上都有股霉味。

也不只寢具,還有許多東西已經陳舊的需要汰換,當初無痕一個人不好拿主意,所以盡量保持房間內的原貌,同時也算是對過去的一種思念。

不過既然大家已經回來,自然是要大刀闊斧的革新一翻。

接下來的時間,大明全家動員開始尋查整棟房子,把需要換過或重新修葺裝潢的東西一一列表出來。然而這個過程有點像是在尋寶,因為大明詩函經常發現一些他們老早就以為不見的東西,可說是驚喜不斷。

像在詩函的房間中,她找到了當初學習魔法時留下的完整手稿,這對目前的她幫助很大。

「連這種東西都有留下來?」大明看了一看。

「我可是個用功的好學生,每次上課一定會做好筆記的。」詩函揚了揚手稿,頓讓大明感到羞愧不已,相比之下他啥都沒有留。

不過大明也不是全無所獲,從他房間翻找出來的「天地經」一書,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由於牧童的內功心法並不對大明的路子,所以他也僅教大明一些提氣和如何運用的法門,但現在大明可以重新學習專屬於他的天地心法了。

這時詩函走到房間旁的衣櫥室,開始打開裡面的衣櫥。看著看著,詩函忽然看到其中某個衣櫥裡放的東西,她先是呆了一下,然後飛快地用力關上,發出很大「碰」的一聲。

「怎了?臉怎麼那麼紅。」聽到聲音的大明急忙跑過來看,卻發現詩函整張臉紅透到了耳根。

「不要過來!」詩函急忙靠在衣櫥上,死命的搖頭叫大明別靠近。

見詩函這麼強勢的表態,大明也只好鼻子摸一摸去別處幫忙。

詩函看到大明走後,才又偷偷的打開衣櫥,這衣櫥裡面放滿了琳瑯滿目的內衣睡衣,而且樣式還是很性感挑逗的那種,詩函怎說也不可能讓大明看,羞死人了。

同時詩函也冒出疑問,以前她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私生活。

(當後來詩函從媚兒那知道,自己是扮演著每晚強行推倒大明的角色時,她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直到快傍晚,琉璃姐妹才負責出去採買食物,然後由美幸親自下廚。

美幸哼著小調,身形俐落的在廚房裡忙碌著。

這片廚房曾經可是她的地盤,當別人忙著整理房間時,美幸首先卻從廚房下手一個人默默地整理著,所以美幸很快就對廚房的一切駕輕就熟著。

料理要好吃,無非在於心意。

星爺也說過:「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

對美幸來說,能為喜歡的人做飯是件很快樂的事,而且這也是目前她對大明情感表達的最好方法。每一道菜餚裡都滿滿地包函了她的心意,哪可能會不好吃。

尤其當晚餐時間,大家用餐時臉上的笑容讓美幸倍感窩心。美幸知道,她的幸福………就在這裡。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都致力在房子的換新和整修上。林家那邊則以為他們夫婦已經出國去渡蜜月了,所以詩函等目前倒是不用擔心被發現。

反正都是大整修,有些牆壁該刷油漆的地方也就順便刷一刷,這種粗重活理所當然的落在大明身上。雖然有思語很貼心的跑來幫忙,但途中卻是鬧出了不少笑話,等到一面牆好不容易刷好,父女倆都變的跟牆壁一樣白了。

另外小雪原本是和大明睡的,不然就是侍劍。

但這下問題來了,如果小雪跑來跟大明睡的話,那思語一定也會跑來,接著表示大明那晚肯定不得安寧了。因此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大明他乾脆替這兩個小女生佈置了一間新房間,讓她們一起睡。

有時大明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傢伙,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就這樣忙了四、五天,好不容易讓整棟屋子從裡到外換然一新。眾人站在前院,看著自己這幾天來辛苦的成果。

「也許………以前的我有跟你說過。我這輩最想要的東西,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詩函有點落淚的抱著大明。

不用很大,也不用豪華,但卻是個很溫暖的家。這是詩函在童年的寂寞陰影下,最渴求的一件東西。

或許如此,詩函才那麼容易的接受無痕的存在,就因為太習慣寂寞與孤獨,所以才期望著一個人多熱鬧又溫馨的家庭。

大明則是抱緊了詩函以做回答。

「我們都回來了,不是嘛?這次,我不會讓它在失去………」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雖然是很平靜,但是大明認為沒有比這更好的蜜月假期了。

不管是看著無痕在庭院裡舞劍、詩函在房間裡專心研究手稿的樣子、美幸在廚房中做菜的背影、思語和小雪互不相讓氣嘟嘟的臉頰。

這一切的一切,讓大明感覺到「家」是如此真實的。

可雖然大明找回了他的家,他的家人。

但實際上,這只是個開始而已,一場大戰正悄悄的展開………

烽火燃起,是在印尼比較荒僻的地區。

起初只是一、兩個小村子失去了聯絡,因為該地區還算很落後,多半是未開發的島嶼太多,這種事算是很常見,所以並沒有人在意。

只是後來這種情況慢慢擴散,越來越多的村子完全失去了訊息,其中還包括了人口較多的大島嶼,當下有人開始感到不對勁。然而前去查探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回來………

這情況開始驚動了政府機關,開始派出了大量的警力介入調查,但情況還是一樣。所有的人下落都石沉大海,一去不回,同時失聯的區域範圍也越來越大。

感覺到事情嚴重性的政府高層,最後終於讓軍隊介入,不過最後傳回來的卻是傷亡慘重的消息,以及一段震驚國際的影像。

在影像裡,土地是紅色的,海洋也是紅色的,但這並不是任何特效的效果,而是真真實實用鮮血染紅出來的世界。由無數怪物、巨獸與死者組合而成的大軍出現在這個血紅世界上,這不是夢,也不是幻境。

在這股大軍之前,印尼的軍隊輕易的就被摧殘的一乾二淨。

儘管人類這邊有強大的火力支援,但是當他們每倒下一個同伴,隨即那屍體就復活加入對方的陣營,再怎殺也是殺不完,這種恐懼和絕望感立刻就讓軍隊的士氣潰散。

況且……這些威力強大的武器還不一定有用,凶猛的巨獸連飛彈火箭也不怕,腳下橫衝直撞之處必定死傷無數。

這隻大軍沒有任何宣告,也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所帶來的,只有死亡而已………

當這段影像公諸於世後,印尼的國土至少有兩個省以上已經淪陷。印尼方面緊急對外求援,並且投下所有軍力阻止事態擴大。

在三聖靈之助下,血燄終於發動了最終攻勢。

這股血色的洪流最終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滅絕世界上一切活著的東西。

它的名字是………

「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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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1 09:10:29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八 嘉娜烈斯

十七歲的克特是在島上長大的孩子。

這座島很小,島上人口也才四戶共二十來人,多少和克特有著親戚關係,平時島上的人就靠捕魚維生,並沒有什麼和外界接觸的機會。因此對克特來說,這座島和這片海域,就是整個世界的全部所在。

這日,克特和其他人準備搭乘著小船和往常一樣出海捕魚。只是克特看著海面,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一個比特克還要年長的人問。

「今天的大海,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可至於是哪不一樣,克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片自小看到大的海洋,今天卻讓他感覺有些害怕。

當時時間雖是早上八、九點,但天空卻是灰矇矇的顯得陰霾鬱悶,也不是像要下雨的樣子,一股極為壓抑的氣氛讓幾人感覺都不怎麼好受。

以兩人為一組,一共三艘小船出海,出海到達定點後,克特他們撒了幾次網,但奇怪的是全都一無所獲。這是自克特懂事以來,他記憶中不曾發生的景象。

這片未被開發的海域向來不吝嗇賜予他們溫飽,漁獲資源十分豐富,雖不能說天天滿載而歸,但至少也沒讓克特和他的家人失望過。

對於這樣的異常,克特他們當中水性最好的人跳下海去看看情況。然而當那人冒出海面時,卻擺擺手說海裏面居然連一條魚也沒有,接著繼續潛下水底查看個究竟。這樣的結果讓船上的人面面相覷,因為誰都沒有聽過這種事情,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好,只好先等底下探查的人回來在做打算。

可是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海底下的人卻遲遲沒有浮上來,留在船上的人不免顯得越來越急躁。

「你們快看海面!」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大叫,船上的幾人紛紛低頭向海面望去。

只見整片原本湛藍的海水正慢慢的被染化為血紅色,連帶天空也抹上一層酚紅,這種妖異的景象讓船上的人面面相覷,神色惶恐至極。

接著眾人感到血海下有東西在拉扯著小船,拉的小船晃盪不停,當下也顧不得還留在海面下的人,立刻將船死命的往島上划去。

可在途中,有一艘小船似乎被纏住了,整艘船被那不明的東西給直接拖入了海裏面,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更慌了,自然更加賣力的划行著。接著沒多久,另一艘船也跟著被拖入海中,剩下的只有克特這艘小船。

克特和船上另一個四十來歲的成年人嚇的臉色倉惶,好不容易拼命划到了島上,趕緊棄船往島內狂奔。

但接下來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景象,卻是讓人完全陷入了絕望。

村子裡的房屋被大火熊熊的燃燒著,地面上血跡斑斑,克特的親人全都慘遭毒手,無一倖免。

最注目的是一隻龐大跟牛似的犬型怪物,它外表看起來像是一隻獠牙獵犬,但背上卻又連長著一個男人的上半身,可脖子以上的頭部卻又是一顆夜梟的頭顱。

那隻怪物橫行在村子中央走著,佈滿獠牙的嘴裡還咬著一具屍體在拖行,嚇人的斗大眼珠正不停地張望四方,彷彿在巡視著是否還有活著的生人。

克特和另一人原本是躲在樹叢中,只是看到村子裡發生的慘劇,另一人當場丟下克特不知逃跑到哪去。

而過沒多久後,一聲慘叫傳來,克特雙手用力的摀住了耳朵。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驚恐與悲傷充斥在克特的心裡。他咬緊牙關,身子慢慢地在樹叢中爬行,明白想活下去就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在亡者的國度裡,沒有地方是安全可言的………



克特村子的遭遇並不僅僅只是個個案,在血燄天譴軍這波行動中,受到相同殘害的地方比比皆是,其死傷人數甚至無法數計。不過當這件事在國際上引起高度注目後,外界的助力開始湧進印尼,天譴軍團的擴張速度卻在這時突然停滯了下來。

雖說如此,印尼境內約四分之一左右的國土還是徹底淪為了死域。

政府當局對此卻只能消極的以封鎖周遭地區對應,畢竟那塊區域內發生了什麼事仍是一團謎,而且軍隊派遣去調查的特遣隊也從沒有人生還過,數次下來根本沒有人敢再踏進那塊死域。更何況從死域內撤退出來的難民潮搞的週遭的省份秩序大亂,恐懼的情緒擴散到全國上下,個個人心惶惶,國家機能幾乎成停擺狀態。

然而就在這片遼闊的死域當中,一座造型怪異的尖塔聳立在孤島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石筍一樣。另外尖塔所在的島上盡是枯死的乾草枯木,尖塔四周圍還有絲狀的白色霧氣繚繞,看起來相當的詭異和神秘。

就在最上方的塔頂中,一名金髮的女子神情落寞的看向窗外。

她的名字是「嘉娜烈斯」,這個來自異界的名字在她們神族語裡意思是晨曦,象徵著希望與勇氣,但那已是過去。

這位曾經被認為是神族之傲晨曦天使,在與對頭阿格斯特的死鬥中意外的漂流到這個世界,並且被阿格斯特的邪惡所腐化,成為一名墮落的血天使,在阿格斯特死亡後,嚴然成為血燄這組織的最高統治者。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嘉娜烈斯眼神看向窗外,不過內心卻是在翻閱以往的記憶。

高舉著金色的勝利之劍,雖然眼前是茫茫無邊際的魔族大軍,但站在最前線的她卻從未懼怕過,帶領著神族的軍隊歷經一次又一次艱苦的戰鬥。

可是如今呢?嘉娜烈斯眼裡露出了迷惘。

很久很久以前,嘉娜烈斯也忘了到底有多久。她和阿格斯特一起漂流到了這個世界來,途中她遭了阿格斯特地暗算,成為聽他使喚的墮天使,一個魁儡。

阿格斯特是很有野心的魔族,盡管流落異界,可他對權勢的貪慾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同時他又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很獨特且強大的存在,但要以個人的力量去掌握住整個世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成立了血燄,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而且做的很好。

只是千算萬算也不如天算,阿格斯特怎也想不到在自己的野心實現前,一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就將他毀滅了,就算再大的野心,一切也都化為了塵埃。不過,他還是留下了一個名為「血燄」的混亂種子。

在阿格斯特死亡後,嘉娜烈斯的靈魂雖然獲得了自由,但是已被墨水潑過的白紙怎樣也回不到原先的潔白。

各種邪惡、殘忍的想法深植在嘉娜烈斯腦內,而且她並不排斥,可是受到解放的意識努力的與之對抗,喚醒著她消失已久的正義與善良,於是就在善惡交戰中,讓嘉娜烈斯陷入了一種黑白不明的渾沌狀態中。

她現在最常思考的問題就是,「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又該歸往何處呢?」

此時嘉娜烈斯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不過她並沒有回頭觀看,因為能進來這裡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冥府』的力量已經慢慢穩定下來,領域範圍的擴張也到達了瓶頸,但因冥府的力量所生成的不死生物絕大部分尚未歸入我們的操控下,所以軍隊的編整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所有情況都還在掌握之中。」

來人的聲音很制式化的報告著,嘉娜烈斯也不答話,依然默默地看著窗外。

良久,嘉娜烈斯才轉過頭來。

如晨曦其名,嘉娜烈斯給人的感覺是驚艷、耀眼的。

柔順且富光澤的金髮如瀑布般直下,遮蓋住了她右半邊的臉,但這並遮掩不住她的美麗,一襲古希臘風格的白袍(就一塊白布裹身,用別針加以繫緊)襯托出她完美無可挑剔的身材。

雖說眼前春光無限,可來人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既然你們長老會決定這麼做了,也無須跟我報告什麼。」

嘉娜烈斯雖是血燄現在最高的領導者,但向來不干涉血燄的行事方針,所有的決定都由五個長老組成的長老會來做,眼前的來人就是長老會之一的成員。

阿格斯特是以宗教的方式來架構血燄這個組織,下了很多心血去經營,並留下一本「真典」以傳達教義和他的理念。所以雖然他已經死亡了,但血燄還是一直按照他的期望在運作著,因此嘉娜烈斯的存在,精神象徵大於實質作用。

「怎說您也是組織的首領,這些事屬下理當報告。」

嘉娜烈斯聽到後站起身來,繞著來人賺了幾圈。

來人穿著筆挺的西服,腰上掛著把帶鞘軍刀,臉上帶著半邊的鐵面具,如果是以前的大明在這,肯定能認出這個人來。

「你也是個人類啊,顧長風。我真的很好奇,人類殺人類到底是什麼感覺。」

嘉娜烈斯就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用著充滿好奇心的語氣問。

「那是以前的事,如今我已經捨棄了人類的身分,沒什麼感覺不感覺的。」

「說著簡單,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為什麼要帶上這個面具呢?」嘉娜烈斯伸手摸上了顧長風的鐵面具:「難道你就不是在隱藏嘛?隱藏那些不屬於人類身上的東西。」

顧長風退後一步,臉上也不顯露聲色,示禮後就退出了房間。

「你和我一樣的,我們心中都想去隱藏著一些東西…………」

面對著鏡子,嘉娜烈斯撩起了遮住右臉的長髮。左半邊臉是絕世容顏,但右半邊的臉,卻是個血淋淋帶著腐肉的骷髏頭。

嘉娜烈斯,悲傷的骷髏血天使。


而在印尼發生的事,也讓大明家裡面為此發生了些不小的爭執。

印尼這事與血燄有所關聯,背後更可能牽扯到三聖靈,大明認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袖手旁觀。

只是這麼一來問題也就出現了,不但無痕說要跟著大明去,就連詩函也堅持要跟,可大明怎可能讓兩女去犯險,無痕倒還好,大明見過她揮劍的聲勢,知道無痕的實力還遠在自己之上,可詩函就………

先不提這次印尼那裡是狀況不明的兇險之地,去年詩函才病的差點命都沒了,現今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但是大明怎可會讓她插手這件事。

再說,就算詩函跟著去,大明也很懷疑她能起幫上什麼忙。

然而在這事上詩函可是相當堅持己見,不管大明怎勸說都沒用。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打一場試試,看我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

最後詩函發下豪語,唬的大明一愣一愣的。

「真要打?」大明站在庭院裡垮著臉,這要叫他怎麼打啊。

詩函一身輕便打扮,就連頭髮也束成馬尾:「不想打也行,讓我也去不就好了。我知道你嫌我累贅,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證明自己。」

「妳說哪去了妳。好!好!好!要打就打吧,不過先說好,輸掉後妳可就不能在提這件事嘍。」大明看詩函的樣子,知道再說下去事情也是沒完沒了,於是決定敷衍一下詩函,讓她看清楚所謂的現實。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詩函話剛說完,大明的身形立刻消失在原地,他打算速戰速決,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大明從側方竄向詩函,原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指搭住詩函脖子就算贏了,因為照理說詩函是不可能看清楚他的動作才對。

可就在大明要貼近詩函身邊時,忽然發覺她嘴角上掛著微笑,當下大明立刻感到不對,只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畢竟詩函就麼兩手空空的站在那,看上去根本毫無威脅性可言。

就在大明疑惑的當時,他離詩函已經不到半公尺了。

突然!

大明腹上傳來一陣劇痛,就像似被人重重揍了一拳,身子不但疾退十來公尺,還連翻帶滾地趴在了地上。

「啊!」在旁觀看的無痕和美幸也小小的叫了一聲。

「老婆,妳來真的啊。」

大明單手撐起上半身,腹上還是熱辣的痛著,而且全身還感覺麻麻的,他不明白詩函拳頭啥時變這麼有力了。但仔細看清後,這才發現詩函左掌上飄浮著一顆棒球大小的藍色雷電球體,球體上電流不停流竄並茲滋作響著,敢情剛才就是著了這玩意的道。

「我說老公啊,我只不過輕輕按一下你就這樣。如果你不在認真點的話,那我只讓你躺在床上幾個月,至於印尼那邊的事由我和無痕去就好嘍。」

詩函說著並高舉右手,這時從右掌心中出現另一顆燃著烈焰的紅色光球體,然後右手一揮,火焰在空中留下一行軌跡,並出現三枚火球成品字型朝大明打去。

大明狼狽地滾身避過,火球在他身旁爆炸開來,揚起的塵土弄得他滿身都是。這時大明明白了一件事,對這場勝負看待的最天真的人,其實就是自己。

想及至此,大明躍身從地上翻起,可這時一顆大火球迎面而來,體積比剛才的火球還要大上十幾倍。

大明想也沒多想,左手招出白骨劍扙,一劍將火球劈成兩半。兩塊被劈分的火球左右岔飛爆炸,還好詩函預先設立好了結界,所以並沒造成任何破壞。

詩函右掌朝前展開,一連串的小火球像機關槍一樣朝大明掃射。

大明劍杖或挑或拍,將火球一一卸去,頓時結界內爆炸不斷,若非有這一層結界擋著,大明這房子早被拆了,只是無痕看情況覺得有點不妥,便和美幸又各加上一層結界覆蓋。

大明知道在遠處自己只有遭受攻擊的份,於是在化解詩函攻擊的同時,也步步向詩函逼近著。

詩函看見連珠火球無法奏效,於是立刻改換其他法術,只見一團火焰從詩函面前噴出,以扇型面積覆蓋了她身前的區域,火焰當然也將大明包覆在了裡面。

大明看見火浪襲來,右手立刻化出一件有抗火能力的斗篷遮在身前,不過火浪持續並沒幾秒,大明挪開斗篷一看,眼前竟是詩函朝自己衝了過來。

詩函的力量性質是魔法師,近身搏鬥對她來說應該非常不利才對,為什麼她要刻意拉近距離。

大明想不透這點,但詩函已經衝到他身前了,並且左手握拳揮出,拳上藍芒閃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可是用劍杖去擋又可能會傷到詩函,所以大明用右手上的防火斗篷捲成一團來防禦。

若是沒有把握,詩函當然不會做出這種魯莽的舉動,況且魔法師在肉搏戰上本來就不是強項,詩函是故意這麼做的。

雖然她了解大明極欲保護她們的心情,但如果不用實力狠狠顛覆大明的觀念,大明會一直視她們為長不大的孩子般保護著,這點是詩函所不樂見。

被所愛的人保護,這點固然讓人感到很窩心、很幸福沒錯,但詩函不想讓大明一個人去默默地承擔這一切,所謂夫妻,不就是一起分擔一切、一起扶持赱下去的對象嘛。

因此在大明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詩函可不光忙於婚事,實力方面也是跟著突飛猛進,這點得完全歸功於璐考妮雅,比起侍劍,璐考妮雅無疑是更好更負責任的導師,學識方面也更為廣博。

一陣藍光閃過,被震彈出去的又是大明。

雖因為隔著一塊布的關係,詩函拳上的電勁打了對折,但力量還是足以把大明從原地轟出去,不過這大明有所準備,所以被震開後依然站地好好的,只是被電的相當不舒服。

兩人又不是生死相拼,大明出手有所保留,同樣的詩函也是。可大明還是能了解,如果詩函真的認真起來,這拳的力道可遠遠不僅於如此。

雙方交手數次,大明對詩函的實力是有了些肯定,但在生死相博的戰場上畢竟可不是說著玩的,所以他決定認真點好讓詩函死心。

大明棄掉斗篷後,在右手上另具現化出六枚約二十公分長的圓錐體,然後開始繞著詩函跑著,途中詩函發出一連串的攻擊,但他只是一昧的閃躲著,並且趁機把圓錐給釘入了地下。

「薩洛克飛彈風暴!」

詩函看大明這麼會躲,於是喊了一聲,接著二十顆純魔法能量的光彈出現在她身周,然後狂亂的向大明衝過去。

這個魔法是詩函從璐考妮雅那邊學來,因為發明這個魔法的人叫薩洛克,是荒獸世界裡是個很有名的魔法大師,也因此就以他的名字來命名這個魔法。

這魔法單一的攻擊威力雖然小,但數量卻很龐大,而且特色在於其飛彈軌跡絕無脈絡可循,就像風暴一樣席捲目標,是種很難閃躲和防禦的魔法。

由於飛彈軌跡變幻不定難以捉摸,盡管大明很專心的防禦,不過是有七成的飛彈都打在了他身上,雖然力道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樣,但是一連被打十幾拳下來,傷害的累積也是很可觀的。

然而盡管大明被打的人仰馬翻,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投降吧!」

大明將最後一枚圓錐釘入地下,一個以六芒星為主體的圖案將詩函困在其中,這時詩函發現她雙手上的兩團能量球不但消失無蹤,而且自己一點法術也用不出來,臉上不免有些訝異。

「小型法術無效結界,這下妳該死心了吧。」

大明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個魔法師被封住了施法能力,那還不等於是待宰的羔羊一樣。

照理說對上施法系的人物,採用凌厲的快攻才是上策。要是對上其他人,大明早就幾把飛刀先飆過去了,哪還給對方出手的機會,只是對象是自己老婆,他哪可能下如此重手。

「你身上玩意還真多。」

詩函嘟著嘴有點不服氣了,她知道大明的能力可以變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但沒有想到他居然有辦法封住自己的能力。

「別嘟著嘴了,在戰場上可是完全的生死廝殺,敵人不會因為妳耍賴就放過妳,妳難道還不清楚我們要去的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這點我很清楚!我只是沒想到你身上還有這種東西。」詩函反駁道。

「詩函,妳得清楚一件事。既然我有辦法封住妳的能力,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同樣的事,不能施法的魔法師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以。所以說乖乖聽話,待在家裡陪思語。」

詩函沉吟了一會,然後說:「不行!依照約定,除非你能碰到我,不然我都還不算輸。」

「妳說的喔!」大明一邊說一邊向詩函走去,雖然他猜想詩函也許還暗藏了一手,但施法能力都被封住了,大明很懷疑她還能做些什麼。

就在大明要伸手碰詩函時,詩函開口說:「我想保護這個家,保護你,保護思語,所以我需要力量,對此……我已經有所覺悟了。墨裳!」

詩函末兩個字說完,從她身後出現一件張開的黑紗物體將她給包覆住,看上去像是一件衣服。

「該不會………」

大明馬上聯想到婚禮上夢無涯送的那件衣裳,後來被三個莫名奇怪的傢伙稿的怪裡怪氣的,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詩函竟然還敢穿。

當下大明伸手想阻止詩函,但手指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黑紗迅速在詩函身上束緊成型,順便連她髮型也改了一下,頓時一位穿著宮裝羅群的古典美人出現在大明面前,只是因為她身上灰黑色系宮裝的影響,詩函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神秘氣息。

「這種東西妳也敢穿。」

大明承認這件衣服穿在詩函身上好看是好看,但不知道這件衣服會帶來什麼奇怪的影響,詩函這麼做太莽撞了。

當詩函穿上這件衣服後,原本雙手上消失的能量球再次出現,接著她右手一揮,一團烈燄將她包裹在了其中,火焰上傳來的熱度逼的大明不得不後退。

「結界失效了!?」

大明看了下週圍的六枚圓錐依然完好無缺,那麼原因肯定出現在那件古怪的衣服上。

因為有三位元素體的祝福,所以詩函對絕大部分的負面狀態免疫,就連大明的法術無效結界也制不住她。

火焰散去,這會可輪到詩函意氣風發了,手上又是一陣法術轟擊。

「這下該認輸的人可是你嘍!」

「那可不一定,既然打不贏我還不會跑嗎。」

大明東奔西竄的躲開詩函的攻擊,雖然表面上看來十分狼狽,但實際上並沒怎受到傷害,穿上那件怪衣服後詩函火力變的更猛,大明一時還想不到有啥方法能制服她。

「別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詩函抬起右手對準大明,手掌前方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印記陣法。

「震攝法印!」

一股屬於恐懼元素的力量從印記中打出,直接擊中了大明身上,頓時大明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束縛住,全身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詩函伸手抓住衣袖上的絲帶,絲帶依照她所想的變成了一把法杖,法杖頂端還有個誇張的巨大鎚頭。

「等……等一下。」大明腦袋裡浮現了城市獵人中,阿香老是扛著巨大鐵鎚扁人的場景。

但已經晚了,詩函雙手握著法杖用盡全力往大明的頭敲下去。

「哪有人這樣……對自己老公的。」大明雙眼轉著圈圈,仰頭倒了下去。

詩函單手輕鬆的耍著那把看起來相當沉重的法杖,並且擺出一個勝利的姿勢,在旁的無痕和美幸看的都笑翻了。

還好大人打架小孩子不適宜觀看,所以思語早就被打發到一旁去,不然他這個當父親的可就尊嚴掃地了。

至此,詩函確定成為遠征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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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2 09:16:08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九 死亡領域

在大明昏迷的那段日子裡,葉家和PACO經由丹羅的居中引線,雙方針對血燄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與合作關係。

而在天譴軍團的行動爆發後,他們雖然也迅速做出反應,但在血燄這股底細未明的新力量前,他們並沒有什麼有效手段可以抗衡,其中還有數次發生過相當激烈的衝突,但也只是平白折損人手而已。

也因此,目前兩方正佈下聯合戰線在邊防上觀望著,靜待下一步採取行動的時機。

由於對這次感興趣的團體並不只有他們,以搜救隊的名義組隊前來的大有人在,可能是某某神秘組織,又或者是哪的學術機構,所以當大明找到這塊搜救隊伍聚集的營地時,說真的還讓他瞞驚訝的。

現場帳篷林立,各式各樣的人種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簡直就像是萬國嘉年華會一樣。

然而牧童和PACO的人都不太願意和別人打交道,因此營區設立在最偏遠處,大明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

當大明看到牧童時,他正在臨時成立的指揮所內和人開會,裡面不少人也都是熟面孔。

牧童當然是不用說,葉若秋和三位龍女也都有到場,PACO方面除了丹羅外,負責情報的馮也在,而雙方旗下數名人員也聚在一起討論著。

「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通知我!」

大明看屋子裡的都不是陌生人,所以說起話也就沒什麼顧忌,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要不是看到新聞上的報導,恐怕他到現在依然是毫不知情。

後來他聯絡上牧童後,牧童只是說了一個地點讓他過來,也沒有多就解釋,這多少讓大明有點不滿。

「你們才剛結婚,大伙想讓你們多過幾天安靜的日子,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會忙的連親近的時間也沒有,覺悟吧。」

大明和詩函是新婚,無痕則是有孕在身,所以誰也不想去打擾他們。不過關於無痕懷孕的事,牧童還真找不到機會開口。

「我有在電視上看了大概,但現在的詳細情況又是如何?」大明對牧童的話沒做回應,逕自找來兩把椅子讓詩函和無痕坐下,自己則挨著她們倆站著。

至於詳細的事項由馮來負責說明。

「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雖然我們一直在追查血燄的消息,也知道他們暗中似乎有著什麼計劃,但這次發生的事一點徵兆都沒有,等我們發覺時情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接著馮在桌子上攤開一張地圖,並以紅色區塊標出被天譴侵襲的領域範圍。

「剛開始時這個領域擴張的十分迅速,不過現在已經完全停頓下來,有不少像我們一樣自發性的團體組成了搜救隊進入這塊區域內偵查。當然,我們同樣也組織了搜救隊進入調查。」

馮指了地圖上幾個點,表示這是已探索過的區域,不過都只是封鎖邊境上周圍的地帶而已。

「雖然未曾有過深入的搜查,但大體上還是能做出幾點結論。」馮打手勢讓人放了幾捲探索時拍下的帶子。

「很遺憾的,我們並未找到任何活著的人類或是生物,許多看到的村子都只剩下一堆廢墟。而且光是邊境上的幾個地點內,就有不少超自然現象的物體在四處移動,因此我們推斷這些東西的總數量相當的可觀。」

馮說的是指殭屍、骷髏、遊魂等不死系生物,這還是這片領域內威脅度最小的東西。

「一般槍械對這些東西並無作用,倒是尋常的刀劍斧鎚等傳統武器,對殭屍、骷髏還能造成傷害,因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將它們打的稀巴爛,而且重點是便宜,所以最近這些武器需求量還蠻大的。另外對於遊魂這種沒有實體的東西,閃光彈之類的強光物品有著意外的效果。」

隨著時間過去,人們也慢慢找到如何對付這些東西的辦法,但這也僅是對週遭的這些東西而言,誰知道更深入後還有什麼東西存在。

「但問題的重點是,是什麼樣的力量造成了現在這種變化,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的是有外力介入,而且是我們聞所未聞的詭異力量。可從我們長久以來對血燄的研究,他們手上不可能掌握有這種程度的能力才對。」

大明和牧童對看了一眼,他們所想的都是同一名詞………三聖靈。

「不過如果我們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麼我們只有到一個地方去找答案。」

因為領域是呈圓形,馮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交叉線,交叉點的地方就是圓心,也就是他們所要去的地方。雖然不能肯定那裡一定會有解答,但至少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才對。

接著馮向PACO那邊的人介紹這次的領隊牧童,以及這次大概的計畫流程。

PACO那邊幾人並不明白牧童的底細,臉上不禁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這一趟旅途雖然不能說很長,但是………非常危險,所以我們需要更專業的人士來處理。」

留下馮和丹羅向PACO那邊的人解釋,大明他們離開指揮所後和牧童等移到了一處房屋內,並確定週遭沒其他人,畢竟有些東西他們還是不適宜讓PACO的人知道太多。

「事情遠比看上去的還要嚴重。」

最先發話的人是玉真,這點倒是讓大明有些意外,但也有點不明白。

「死了那麼多人,我以為這事已經夠嚴重的了。」

「不、你不了解。那股力量感覺上就像是………一股很純粹的死亡,它不但影響死者變成怪物,而且也在吸取那塊土地的生命力,這樣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這塊土地會喪失所有生機。」清兒解釋著說。

「那意思代表徹底的死亡,往後這片土地上在也無法成長培育出任何的生命。」玉真也附和著。

龍族存在於這世上的角色相當於是管理者,調節氣候與土地,讓環境不至於有太大的失常,因此若非有重大因素,不然他們不會參予到世上的紛爭中。

不過,這次的事情他們不介入也不行了。

因為那股死亡之力的存在不但開始滅絕那塊土地上所有生機,連駐守當地的龍族也遭受到了傷亡被迫撤離,重大的異變讓幾位龍女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其實何必找來這麼多人,光靠我們早就能出發去解決這件事了,況且那些人類的能力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去了也只是累贅。」

練霓裳是直性子,對眾人這次拖拖拉拉的處理態度早就有點不滿,牧童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

「霓裳,冷靜一點。不管這股力量的來源是什麼東西,它都無疑要比檮杌還要危險上許多,所以我們不能莽撞行事。再來以我們的水平來看,PACO的異能能力也許不值得一提,但他們在科技上的成就卻很可觀,這會是一份相當大的助力。」

葉家對道法異術研究的很深,但談到科技方面就差的遠了,所以這次合作雙方多少有點互相交流的意思,而且這次行程的裝備上都是PACO所一手包辦,光憑葉家的能力可弄不到這些東西。

「這次去主要是探查情況,雖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東西,但不排除會發生像上次檮杌那樣層級的戰鬥,所以我想人手上不便帶太多過去把情況弄得太複雜,玉真、清兒,妳們倆留下以便能隨時支援,小秋和霓裳嘛………」

牧童說到這,兩個女人都同時瞪著他。

「不用這麼看我,會讓妳們去的。」

牧童心想如果不讓練霓裳去的話,這好戰的ㄚ頭恐怕會當場變身為噴火龍把這裡移為平地吧。葉若秋就更別提了,任何和血燄兩個字有關的事物都會使她陷入極端的暴走狀態,牧童哪有能力去阻止。

「大明和無痕我也有考慮進去,只是詩函………妳確定妳也要去?」

牧童的印象裡顯少有詩函參予戰鬥的情況,而且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度假勝地,環境惡劣的程度令人難以想像,他不知道詩函這位大小姐能不能耐的住。

「我很確定。」詩函點了點頭回答。

「話先別說的太早。下午跟我去周圍走走,看過環境後再說,其他人就各自去準備一下,現在起可是有的忙了。」

牧童所謂的走走,則是帶大明夫婦三人越過封鎖邊境,實地的去看看現場的情況。

因為印尼情勢混亂,當局人手嚴重不足,而且領域的封鎖邊境太廣大,所以警戒上顯的十分鬆散,或是根本就沒有,因此牧童他們很輕鬆的就能過來。

要怎區別死亡領域其實很容易,因為當踏入死亡領域那一霎那,天空瞬間就從藍色變為血紅色,並且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憔悴的枯黃植物,空氣中飄散著絲絲的血腥味,這景象讓大明顯得有些走神。

「怎樣,感覺是不是很熟悉。」

牧童明白大明此刻心裡是怎樣的感覺,他第一次踏上這塊領域時表情也是跟大明一樣的。

因為,這裡的環境竟然和練妖塔裡十分的相似。

「是,但是我不明白………」大明感覺相當疑惑。

雖然他遺忘了記憶,但是在練妖塔那段時間的恐怖磨練,他身體可是記的清清楚楚的。

「這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你恢復記憶後自然會想起來的,不用怎放在心上。」牧童邊說邊往前走。

走著走著,前方地上鑽出了一隻骷髏兵,身上有著簡易的破舊盔甲,手上還拎著生鏽的長刀和木盾。

「這些東西……變的有點不一樣了。」

牧童記得前幾天看到這些東西時,身上還是沒有武裝的,看樣子這塊領域內已經產生了變化,而且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那種。

這趟行程恐怕會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原本牧童是想讓詩函上前去應付,看她會如何反應,但一隊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的人馬圍住了那隻骷髏兵並且開始攻擊。

幾個高頭馬大的男人雙手握著武器對骷髏兵就是一陣亂砍,嘴上還大聲呼喝著增長自己的氣勢,不過大明等看的出來這些人全都是門外漢。

這群隊伍裡除了這幾個男人外,還有幾個蠻漂亮的女伴,看他們穿著樣式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另外就是一大群持槍荷彈的保鏢,身上裝備武裝到連火箭筒都有。

「他們是?」大明夫婦很不解的看著牧童。

「說出來大概你們也不會相信。」牧童嘆了口氣。

最近這段期間裡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行業,只要花大錢,就能享受打怪當英雄的樂趣,不過這當然是指邊境上一些十分好對付的零碎小怪。

起初牧童聽到這件事只是當笑話笑了笑,但沒有想這世界上有錢有閒又不怕死的人還真多,現在這裡已經變成另類的「觀光勝地」,每天進去領域內的遊客比搜救隊的人還多。

「世道真的不同了………」

牧童除了嘆氣外,還是只有嘆氣。

那骷髏兵不像前幾天的骷髏,只會呆呆的被人打成碎片,它行動上不但靈活了一點,而且還會懂的一些攻擊和防禦的方法,只是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它也只能不甘地變成一堆碎骨躺在地上。

一夥人還大刺刺的把腳踩在碎骨上,擺好架式拍起照片來了。

「走吧……」

大明拉著詩函和無痕兩人往別處走去,總覺得那個骷髏兵怪可憐的。不管怎說它生前好歹也是個人類,雖然說遭逢不幸死後變成了怪物,但這也不是它願意的,如今變成別人取樂欺凌的對象,這情何以堪。

不過才走沒多久,大明他們又遇到了兩隻骷髏兵一隻殭屍的組合隊伍。殭屍的變化並沒有骷髏兵那麼大,但靈活度上看來遠遠進步了許多。

「讓這些死者們安息吧。」大明感嘆的說了一聲。

詩函方才心理所想的也是同樣一件事,聽到大明的話後隨即步出緩緩迎上。

起初她對這些東西內心尚存著一絲恐懼,不過現在她明白了,這些亡者並不是什麼怪物,而不過是無法解脫的可憐之人罷了。

正當詩函想要出手時,剛才那批人馬又飆了過來。

「小姐!妳不用怕,我來保護妳。」

當頭一位帥氣男子意氣風發的說,潔白的牙齒還閃亮到會發出十字光輝,自詡白馬王子狀的要去拯救公主。

不過他不是衝到怪物前面,而是衝到詩函前面開始搭訕,怪物則揮揮手讓其他人去打發。

「這位美麗的小姐,妳怎會一點保護都沒有就在這種地方行走呢,這裡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如果妳不嫌棄,就讓在下的劍來保護妳吧。」

說完,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微笑,潔白的牙齒刺目的嚇人。

「那個……你的同伴好像有點應付不過來了。」詩函好心的提醒他。

那男子回頭一看,發現他的那些同伴正手忙腳亂的應付著,於是轉頭頭髮一撥,用著極為瀟灑的姿勢說:「唉!我這些朋友真沒用,沒有我什麼事情都辦不好。勞煩小姐妳稍微等一下,這種小嘍嘍我三兩下就能打發掉。」

有佳人在旁觀看,不管怎說都得好好表現一番才是,當下男子舉劍用最帥氣的姿勢衝過去加入戰局。

可惜的是對方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願,那隻殭屍在打鬥中剛好揮舞起左手臂,而那個只顧著回頭衝詩函笑的男子根本沒注意前方,轉過頭時鼻樑正好給殭屍的左手揮到,當下成為血流如注的第一號犧牲者。

雖說只是個小意外,但見到血後幾個人也都開始有所動搖了起來,加上這次怪物的數量容不得他們以眾欺寡,漸漸的開始有人身上掛彩。

當下立刻有人退出戰局不想再打,他們是花錢來享受刺激,不是真的要把命送在這裡。可是他們忘了一點,對方是只為殺戮而存在的不死生物,到死也不會放棄戰鬥的本能,哪可能會因為敵手失去戰意就放過他們。

這時一個骷髏兵跨出一步,手上生鏽的長刀上挑,眼看的就有人要被開腸破肚,但那群保鑣們卻已是救之不及。雖然他們配有火力強大的武器,但這些武器同樣會把他們的顧客給轟成爛泥。

不過,還是有人出手了。

「你們不該對死者不敬!它們是遭受不幸的罹難者,你們不該用幸災樂禍的心情去對待。」大明不知何時竄到骷髏兵身旁,握住了骷髏兵持刀的手骨,說完後一腳將那人踢開。

被抓住的骷髏兵本能的用另一手的木盾砸向大明,大明微微的向後側身避開,然後左手用力捏碎了骷髏兵的手骨,右手成手刀狀三兩下就把骷髏兵給拆散了。

詩函和無痕在大明有所動作時也各自上前接下剩餘的兩隻怪,並俐落的將之解決。

「喂!你們這是在搶怪。」

大明夫婦聽到這個網遊術語時,不免顯得有些愕然,而且質問他們的還是那差點要被開膛破肚的人。

霎那間三人都和牧童浮現出一樣的心情,現在這是什麼世道啊…………

「這麼說來,救了你反而是我們的錯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世上有人的癖好是喜歡被怪物砍死的。」

大明感到有點好笑,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

「你怎知道我就一定會被砍死,我還有絕招沒有用出來呢,多事!」有女友在旁看著,這面子說什麼都不能丟。

「嗯,那麼接下來就讓你表演吧。」大明手指向他身後,那裡還有四五十隻骷髏兵正成群結隊的衝過來,帶頭的是一個騎著骨馬的不死騎士。

「我很期待你的絕招喔。」大明戲謔的說。

看到這景象,那些人嚇的臉色都白了,也顧不得逞一時意氣,紛紛拔腿就跑。

牧童看到這畫面則是皺起了眉頭,邊境地帶的怪物向來零散,這麼成群結隊的出現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還是這麼有秩序的統合。

看來這些不死生物不單單只是開始進化,連組織體系也開始嚴謹了起來,往後恐怕是會越來越難以應付。

「這下子該我上場了吧。」

詩函伸了伸手腳,被剛才那些人一鬧,都忘了自己來這是要做什麼了的。

「請安息吧………」

詩函默禱完,縱身對著不亡騎士衝去。

接下來的幾天,牧童忙著處理出發前的各項事宜,大明和無痕則陪著詩函到處去打打怪累積一下經驗,戰績上頗為豐碩。

這些日子裡封鎖的邊境裡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零落出現的怪物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組織系統的巡邏隊伍,雖然至今尚未聽過有跨越邊境攻擊的消息,但一般的搜救隊伍已經很難繼續展開調查行動,不少人都已經撤退回去,剩下來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團體。

至此人人都產生出一種感覺,那塊領域好像是活的一樣,而且還在不斷的成長中………

就在出發前一晚,牧童還在指揮所內和馮進行著討論。

「衛星照片還是沒辦法拍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嗎?」

牧童看著從衛星上拍下來的照片,死亡領域中央那一帶的區域總是被一層紅色雲團給遮住,連衛星也偵測不到那片區域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很遺憾,但這方面我們已經儘力了。」

「那船隻方面安排的如何?」

死亡領域內有很大的部份都是海洋,比照原先地圖的話,領域中心那一帶是整片的群島,出入最普遍還是靠船隻運行。雖然照理說用直昇機之類的運輸工具會更為理想,但飛行工具進入這塊領域後都會發生原因不明的墬毀,結果還是只能依靠船隻來作為交通工具。

為此,PACO的研究室方面為了這次的任務,特地連夜改造出一艘高機動性的船隻以便用。

「各方面都沒問題了,只是……這次的行程恐怕沒那麼容易。」馮手上也接到了領域變化的報告,自然不得不感到憂心。

「這些交給我們去操心就好。」

把事情確認完之後,牧童也準備回房間去休息,不料這時清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霓裳自己一個人衝進去領域內,玉真和無痕已經追了過去。」

「那個莽撞的ㄚ頭。」牧童急著從指揮所裡跑出去,並且一邊向清兒詢問:「事情是怎樣發生的。」

「原本我們正在討論一些事情,可是霓裳突然起了性子,說這件事她一個人也能解決,然後就一個人化回龍形往領域內衝去,玉真和無痕怕她出意外,兩人也都跟了上去。」

牧童和清兒匆匆趕往邊境上,但夜色茫茫的什麼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她們跑到哪去,貿然行動太危險了。」

龍行萬里,如果練霓裳她們卯起勁來飛,這下搞不好跑到地球的另一邊了也說不定。

「現在也只有先等看看,說不定她們幾個等下就會自己回來。」

牧童知道自己其實是近乎奢望了,有練霓裳那ㄚ頭在,實在是想不出事也難。

而約三十分鐘後,一條青色長龍出現在夜空之中,只是那飛行盤旋的姿勢搖搖晃晃的十分不穩,最後竟然倒頭直接栽在地上,將一大片樹林給鏟成了平地。

「是玉真,可她看來好像受傷了!」清兒臉色一變,這下肯定是出事了。

巨大的聲響和地面搖晃驚醒了整個營區的人,牧童和清兒見狀立即向青龍墜落的地方奔去。

在斷木殘枝中,牧童和清兒好不容易找到回復成人型的玉真,但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人也昏了過去,模樣看來慘不忍睹的。

「先帶玉真回房間在說。」

牧童看開始有人向這裡靠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清兒也點了點頭抱起玉真,跟在牧童身後竄去。

等他們回到房間後沒多久,大明和詩函也跟著尋上門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痕說有點事要找你們商量,然後就一直沒回房間,接著外面就搞的驚天動地的………」

大明看到躺在床上傷痕累累的玉真,表情一下變的凝重起來。

「無痕呢?」

「她……她和霓裳都還沒有回來。」

清兒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太敢直視大明逐漸變的沉冷的雙眼,因為至今都還沒有人跟大明說過無痕懷孕的事,所以他並不知道無痕實際上一直處在帶「球」跑的狀態。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詩函也點了下頭回應。

「我們要去找無痕。」

牧童雖然知道自己怎勸都沒用,但他還是覺得有開口的必要。「玉真現在昏了過去,我們並不知道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好的話還是等玉真醒來在說。」

「無痕不一定有時間能等。」

大明轉頭回了牧童這一句話,之後和詩函一起離開了房間。

「等一下!」

牧童先跑回自己房間拿了兩樣東西,然後把它交給大明。

「至少保持連絡。」

領域範圍內很多通訊儀器都不能使用,所以PACO方面勉強作出一種可用的通訊器,不過效能上還是無法保證。另外一個則是有衛星定位的PDA地圖,好讓大明倆隨時知道自己的位置。

大明接過牧童手上的東西,手指點點頭算是他記住了。

雖說是三更半夜,但玉真先前造的騷動讓整個營區的人都醒了,所以大明和詩函必須走遠一點,免的引起旁人的注目。

「一但出發後就不能回頭了,妳確定?」

大明把手伸向了詩函。

「到了現在,還需要問這些嘛。」

詩函微笑著把手覆上大明掌上。

大明也笑了,然後左手將一張卡片拋向天際。

「疾風!」

在嘹喨的嘯聲伴隨下,巨鷹振翅背負著大明和詩函融入了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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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3 10:07:11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 冥府之龍

疾風飛進死亡領域後,迅速的飛離陸地範圍進入海域,在血紅之月的照耀下,海面一閃一閃的反射著紅光。

「你認為無痕她們會往哪裡去?」

詩函一手拿著PDA,一手壓著頭髮,另外因為風勢很大,她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提升不少。

「妳認為那個火爆ㄚ頭還會去別的地方嗎。」

大明一手抓著疾風的羽毛,一手抱著詩函免的她被吹跑,同時心中下達指令讓疾風往正確的方向飛去。

只是一路飛過來,路上似乎都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情況,這不免讓人擔憂起無痕的行蹤來。

「放心,無痕會沒事的。」

詩函察覺到大明雙眼中的變化,開口出言安慰著。

大明則對詩函報以一個微笑。

這時疾風一聲清嘯,讓兩人把注意力都拉回到了前方。

遠處,一團紅色的雲霧正向他們滾動過來。

「疾風!拉開高度,避開這些東西。」

大明說完,疾風鷹首一昂,成八十度角往天際衝去。但那團紅色雲霧詭異的變了個方向,然後加速的朝他們移動過去。

疾風一連換了幾個角度,只是那紅色雲團的面積太大,它還是逐漸的被包圍了起來。

「被這些東西纏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大明發現這哪是什麼雲霧,而是一隻隻數不盡的紅色蝙蝠聚集起來的東西。

「火焰震爆!」

詩函從手上發出幾顆火焰流星打向四周,爆炸的威力將紅色雲團打缺了好幾角,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空缺的地方馬上又被其他蝙蝠給填補了起來。

同時疾風也振起雙翼,拍打出強勁的烈暴風將雲團給吹開,但這也無法阻擋他們逐漸被包圍的事實。

「數量太多了,這樣下去可會沒完沒了。」

這時開始有蝙蝠攀上疾風的身體喫咬,大明用身體遮住詩函,並且揮舞著手臂驅離蝙蝠。

「大概會有點熱,忍一下。火環術!」

頓時一個火環從詩函身周炸開,擴散的火焰之環將包圍他們的蝙蝠都捲了進去,不過她事先給大明和疾風下了抗火法術,所以兩者不至於被拷成焦炭。

這些蝙蝠攻防雖弱,但數量上佔了極大的優勢,詩函的法術剛清出一個空間來,不過很快的又被佔滿。

「疾風!往下,貼著海面飛。」

大明說完後,疾風幾個旋身筆直的往下鑽,直到貼近海面後才拉起角度平飛,這一招的確讓不少追過來的紅色蝙蝠煞車不及墜到海裡。

正當雙方在海面上展開追逐時,忽然間一條巨大的黑色尾巴從海面上竄出,甩身就往疾風身上拍打下去。對此疾風顯然受到驚嚇,拍打著雙翼想升高避開,但身上還是被擦撞到。

受到撞擊後,大明和詩函第一個從疾風背上彈開,然後澎的一聲落入水中,至此大明還是緊緊的抓著詩函,慶幸的是這海水只是看起來血紅,但實際上還只是單純的海水而已,並沒有被污染變質。

「那是什麼東西?」

大明和詩函冒出水面後,就看到疾風和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纏鬥著,而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龍?

和無痕她們那些龍族不同,出現在大明和詩函眼前的黑色巨龍比較像是西方傳說中的龍,有著厚實的身軀,巨大的肉膜翅膀,長尾長頸,鋒利爪子的四肢,以及長滿尖刺的恐怖頭顱。盡管疾風的體型已經非常巨大,但和那條黑色巨龍相比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大明和詩函注意到黑龍身上有很明顯的外傷,肉膜翅膀上也坑坑洞洞的,推測應該是不久前才造成的,而且因為傷勢的關係,黑龍的行動明顯的變的相當遲緩。

看樣子無痕三人先早也遇上這條黑龍了,雙方之間也發生了一場戰鬥,不過如今玉真身受重傷,那無痕和霓裳呢?

大明左顧右盼的想看看有沒有無痕的蹤跡,但疾風和黑龍之間的戰鬥又把他拉回到現實來。

疾風用利爪尖喙來回的攻擊黑龍,黑龍則嘶吼著張牙舞爪還擊。縱然黑龍行動上有所不便,但攻擊威力並沒有減弱多少,拍擊的力量攪的海面陣陣翻動,疾風雖仗著靈敏的身軀閃躲著,但只要挨上一擊恐怕也就沒戲唱了。

詩函放了一個漂浮術將大明拉出海面,並讓他靠著自己站穩。

疾風和黑龍打的激烈,而那些紅色雲團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麼,一直散的遠遠地不敢靠近。

「看樣子這條黑龍剛才似乎和無痕她們發生過戰鬥,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無痕她們可能還在附近這一帶。」

詩函看著PDA,這附近有許多大小島嶼,無痕她們可能就在這其中一個島上。

「不過我們得解決眼前這傢伙才能開始展開搜查。」大明看向那條黑龍。

因為疾風有意將戰場拉離大明他們,所以兩邊現在距離至少有一公里以上,一時間還不用擔心黑龍將矛頭轉過來。

這東西的力量不在檮杌之下,但上次檮杌他是依靠深藍的力量才解決的,大明這次可不想在昏個半年。只是他又不會飛,在這種沒有實地的水面上很難進行戰鬥。

「讓我試試看,如何?」

詩函用冰凍術在海面上造出一個平台,然後把大明扔到上面去,自己則依然漂浮在原地,接著換上九天玄裳‧改。

「墨裳。法杖,長距離射擊模式,能辦到嘛?」

大明知道詩函身上那件衣服是件擁有自我意識的神器,而且還是個女性,可這樣聽她自言自語還真是感到有點怪怪的。

衣裳上的絲帶聽從了詩函的願望,化為一把三公尺長,並鑲有寶石的尖頭法杖。詩函輕巧的將它在空中揮舞個圈,然後對準了黑龍。

這時法杖的尖頭處出現了三個魔導增幅迴圈,依小中大由內而外排列著,迴圈內開始有光源聚集。

「暮色降臨之夜,於彼岸佇立的三位破壞天使。」

當詩函開始唱誦魔法時,一個魔法陣從她腳下展開開始架構著,法杖槍尖的光源也開始轉暗,變成比黑夜還要深沉的色澤。

「展開黑色羽翼,唱誦其劍之名,揚起戰姬之舞吧。在『顛倒的黑白』、『失序的律法』、『破滅的希望』名下,合唱起毀滅的序章,賜予萬物之終結。」

此時在海面附近出現了像是鯊魚一樣的東西在徘徊游著,三角的魚鰭不停的在海面上穿梭,只是詩函現在正專注在魔法上,無暇分身去注意這些東西。

突然一條鯊魚跳起來,張開利齒滿佈的大口往詩函咬去,不過一條鎖鏈從中插入捲住鯊魚,然後將它給絞成數段。

但正確來說,那是鯊魚的屍體變化而成的怪物,也許是因為受到詩函魔力聚集的影響被吸引了過來。這些半腐的鯊魚屍體比原本的大上許多,而且大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這些東西居然有腳!?

「嘿!別碰我老婆。」

大明左手骨鏈剛絞殺完一隻鯊魚殭屍,右手就具現化幾把飛矢射了出去,正好解決第二隻跳躍起來的鯊魚,這時詩函法術也已經準備就緒。

「破碎之法‧崩滅!」

黑色的光球從詩函法杖尖端擊發,黑龍雖然察覺到這股龐大的的魔力,不過奈何身上傷勢太重,要完全閃避是不可能的事。

黑色光球擊入黑龍的背側後,在它周圍出現了三個揚著羽翼的天使幻影,接著三位破壞天使舉起手中的黑色利刃互相敲擊在一起,在黑龍體內的光球也因此爆發開來。

爆發出來的魔力不光是在摧毀黑龍的身體,也時也在撕裂破壞著空間結構,其產生的空間連鎖破壞效應更將法術的威力擴散。

如此劇烈的破壞就算黑龍防禦力在強也沒用,它發出了令人震攝的狂吼,最後則是轉為哀嚎。

隨著黑龍的肉體被消滅,剝離軀體的殘肢斷翼開始一一墬落到了海裡,最後落下的則是黑龍的頭顱,其他部分則是被破壞空間吞食的連渣的沒剩下。

聽到黑龍的哀嚎,紅色雲團和水裡的鯊魚殭屍似乎受到了什麼驅使,很快就跑的一乾二淨。

「看來……破壞力比想像中的要大。」

這種純破追求極致破壞力的法術詩函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實驗,因此一直是存於理論階段而已。可看著散發虹光的破壞空間,不知要多少時間才會自我修復,詩函就覺得這種法術以後還是不用為妙。

詩函這樣的想同時,突感到身子一陣乏力,整個人直接從空中摔了下去,畢竟用了這麼大的法術不可能還若無其事,現在詩函身上可是連一點魔力也榨不出來。

大明見狀趕緊伸出雙手接住詩函。

「怎樣,我做的還不錯吧。」詩函勉強笑著,臉色顯得蒼白透了。

「傻瓜,做的太過火了。」大明真不知道詩函是去哪學的這些,真是怪恐怖一把的。

見詩函情況不太好,大明抱緊了她叫喚疾風過來。剛落入海裡時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得先找個地方讓她休息才行,不然照這樣下去穩大病一場。

看了PDA上的地圖後,大明讓疾風飛往附近一座比較大的島,並找了一處地方紮營。

「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大明抱著詩函跳下疾風的背,順便拍了拍它,然後將它收了回來。

「我去撿些乾材來生火,夜晚有點涼,不把身上的衣服弄乾的話妳會感冒的。」說著,大明把詩函放在石頭上讓她坐下。

「放心,我有帶替換的衣物。」會空間魔法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用隨身帶著一大堆東西跑。

「升點火會比較溫暖。」

大明在附近地上撿來枯枝,熟練的升起了一團營火。

詩函這時則用手指在身旁的虛空處輕輕劃過,手指所經之處在空間上留下了一條裂痕,然後詩函將手臂伸入裂縫中像似在搜尋什麼,最後則是拿了兩套衣服出來。

「那個……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詩函抱著衣服,聲音有點細訥的說著。

「喔,對不起。」大明慌張的轉過頭去。

「你也換吧。」詩函將另外一套衣服放在大明身邊。

寧靜的夜晚中,大明只聽的到身後傳來木頭燃燒的劈啪聲響,以及詩函換衣服時的細微聲,現場氣氛尷尬的有些微妙。

兩人舉行過婚禮後並未有過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因為他們下意識的避開不談起這件事,或許該說……兩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才好。雖然他們女兒都六歲大了,但以目前兩個人的情況來說,實與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無異。

大明得承認,這種氣氛下實在是很………引人遐想。

詩函換著衣服同時,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情。

「不知道思語睡著了沒有,這些天來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

作母親的總是掛念著孩子,一想到思語,詩函臉上就略微露出愁容。

「有美幸和小雪陪著她,思語不會有事的。」

這次大明並未帶著小雪同行,而是讓她留下來陪伴思語,一來是怕思語寂寞,二來也是為了思語的安全。

「而且小思語很堅強的,這點連大人也比不上她。」想起那次在非洲叢林的經歷,大明臉上就露出了微笑,思語是個會讓父母感到驕傲的孩子。

「如果不是思語找到我,我恐怕不會知道我這輩子到底失去多珍貴的東西。」

大明下意識的回頭看詩函,可沒料到詩函還沒穿好衣服,那衣衫不整的半裸景象讓大明心臟狂跳、猛跳、卯起來跳。

詩函這會也瞪大眼睛看著大明,臉上染滿了紅霞。

「對不起!我以為妳應該換好衣服了。」

「沒關係,是我動作慢吞吞的。」

詩函趕緊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穿好,她剛想到思語後整個人就走神呆掉,連自己在換衣服也忘了。

兩人各自別過頭去,場面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那個……你想無痕可能在這座島上嘛。」

詩函現在羞的要死,只想找個話題帶開目前的窘境。

「我也希望如此。」大明張望著前方漆黑的夜空。這帶的島嶼面積加起來不知是台灣的多少倍,沒個目標的話根本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吧。」詩函將換下的衣服收起。

「不急,今晚就先在這休息吧,這種環境下沒有充分的準備就行動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大明知道剛才詩函耗費了很大的魔力,一時半刻間沒那麼快就能回復過來。

「但是無痕她……」

「我也相信無痕沒事的,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不要把事情越弄越糟,所以聽我的,好好休息。」

「那讓璐考妮雅幫我,我魔力能回復的快一點。」

詩函自己雖然就能回復魔力,不過要補回剛才所消耗的魔力得要好幾天才行。

「嗯。」大明點了點頭,這時周遭黑暗的樹林中傳來騷動聲。

「妳在這休息,我去樹林裡看看。」

大明招喚出璐考妮雅和烏鴉天狗讓它們陪著詩函,自己則往樹林內過去。

當然,大明心裡多少希望是無痕她們的蹤影,可當他撥看樹葉看見是幾隻骷髏兵和殭屍在等著他時,他立馬拔劍砍翻了它們。

「可惡!」大明忿怒的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

天亮後,大明招喚出疾風和迅雷幫忙偵查,自己則和詩函徒步搜索著。

「璐考妮雅,妳知道領域內這股力量的來歷嗎?」大明邊走邊發出了詢問,以璐考妮雅的見識來說,是個很值得請益的對象。

「很抱歉,我本身也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死亡力量,不過迪蘭朵本身就擁有相近的闇黑系屬性,或許她會知道的多一點。」

「我倒是把她忘了。」

大明找出迪蘭朵的卡片一看,卡片畫上的小人兒眼睛已然張開,不復以往的沉睡樣,大明知道自己已能再次對她進行招喚。

「迪蘭朵。」大明左手兩指夾著卡片拋出,並輕唸著迪蘭朵的名字。

這時半空中的卡片化為黑霧流淌到大明身前聚集了起來,然後迪蘭朵小巧的身影則從中慢慢地浮現而出。

「很久不見了,我的朋友。」大明臉上露出了微笑。

「很高興見到您,王。」迪蘭朵也笑著微微行了個禮。

「這是我的妻子。」大明牽起詩函的手向迪蘭朵介紹著。

詩函還是第一次看到迪蘭朵,雙眼不免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不過有璐考妮雅這例子在前,所以倒是沒怎麼大驚小怪的。

接著大明說明了招喚迪蘭朵出來的目的,迪蘭朵聽完後閉目沉思著。

「死之力也是屬於闇黑系的範疇內,在荒獸世界中也有些不死生物的部族,例如修羅就是,它是安息者之地的守護者。但是那種死之力是很平靜的,是屬於自然界生死循環的一部分,可存在於此的死之力卻是一種強制力,它破壞了自然界的平衡,將一切終歸於死亡。」

「那要怎阻止這股力量?」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有消滅其源頭了。」迪蘭朵小手指著一個方向,而那裡也就是領域的中心地帶。

走著走著,大明和詩函無意間離開了樹林,來到了一條馬路上。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座城鎮,要不要去看看?」詩函看過地圖,因此還有點印象。

「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大明讓疾風順著馬路飛去,先一步看看城鎮現今的情況。

雖然大明不認為城鎮內會有倖存者,但是當那座城鎮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卻意外的一點損傷也沒有,完好的讓人感到有點驚悚。只是當大明和詩函走在街道上時,街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這城鎮靜悄悄的就跟座鬼城一樣。

「看起來這裡並沒有發生過戰鬥,但是……人總不會自己憑空消失吧。」

大明看見街上的店舖都是緊閉的關門狀態,地上滿是紛飛的垃圾和雜物,看起來這裡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人活動過。

這時疾風突然叫了起來,在城鎮外的某處有東西在,而大明隨即也聽到了槍響傳來。

在城外的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神廟,當大明和詩函趕到時,卻發現有一大群白色的鬼魂正包圍著那座神廟,而且神廟裡有人駐守著正和這些東西進行著戰鬥。

這些鬼魂有著猙獰的人類臉孔,看上去就是一團白色的霧狀發光體。它們是由死去人類的靈魂被扭曲後的產物,因為自己的不幸遭遇,演變成憎恨所有活物的存在,它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別人變的跟自己一樣不幸。

「別過去,這些人是拿著槍在攻擊,小心被流彈打到。」現場槍聲大作,大明急忙拉著詩函躲在樹後免遭到波急。

只是他很奇怪,這些鬼魂並沒有實體,照理說子彈應該無法造成傷害才對。但現場的情況並非如此,這些人射出的子彈確實對鬼魂造成了傷害,不過得要花費上好幾發才能消滅一隻鬼魂。

「我把鬼魂引過來,妳再解決他們。」

大明爬上樹後在手上具現化出一把破魔弓,搭上三隻破魔矢後滿弦射出,化為流光的箭矢一下子就消滅掉七、八隻鬼魂。

察覺到有敵人在附近,一大批的鬼魂立刻往大明那邊包圍過去,因為神廟周圍有股力量讓它們很難進入,所以它們開始掉頭轉向別的目標。

大明手上箭若流星般的射出,每一箭都能消滅兩、三隻鬼魂,但詩函比他還猛,隨手一記飛彈風暴就把大群的鬼魂掃的七零八落的。

鬼魂是種很兇厲的不死生物,但當敵人比它更兇暴時,它也只好摸著鼻子偷偷溜了。於是在這對恐怖夫妻的淫威之下,鬼魂很快就散的一乾二淨。

「你們是誰?」

當鬼魂散去後,大明讓詩函留在原地,自己則小心翼翼的靠近神廟,這時分散在神廟周圍的十數人紛紛舉槍對準了大明。

大明舉起了雙手說:「應該……算是搜救隊吧。」

「我怎知道你和那些東西是不是一伙的,你們也在用著奇怪的能力。」

一個持槍的黝黑女性大聲喊著,看樣子是這夥人的頭頭。

「如果沒有點特異的能力,妳認為我們有辦法進到這裡來嗎?」

那女性看了大明和詩函一會,然後說:「進來吧。」不過臉上還是滿滿的戒備神情。

大明讓疾風和迅雷在原地進行警戒,自己則和詩函慢慢的走入神廟中。

神廟內空間蠻寬廣的,大約有近百人在。每個人面黃肌瘦的,臉上盡是充滿恐懼的神情,看來這段日子裡可是飽受了驚嚇。

「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嗎?」

「那些東西在鎮上抓走了很多人,沒被抓走的人應該都在這了。這座荒廢的古廟有著很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將那些怪物阻擋在外,而在神壇上供奉過一天的子彈則能殺死那些怪物。」

大明環顧著神廟內,思考著該如何安置這些人,然後他眼光轉到了那黝黑女性身上。

「妳叫什麼名字?」

「瑪拉。」黝黑女性用著不是很友善的語氣回答。

「瑪拉,妳能不能跟我說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那一天………就是天空變紅的那一天起,鎮上開始有人無緣無故失蹤,我的丈夫僅是開個門出去拿報紙,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且就算將自己鎖在家裡也一樣,鎮上有不少將自己鎖在家的人都失去了下落。」

瑪拉說這話時,雙眼露出怨毒的眼神。

「後來失蹤的人數越來越多,鎮上的人開始逃離這個地方,我也帶著我的孩子離開了鎮上,就在我們經過這座古廟時,那些東西現形了………」

瑪拉說到這時,周圍不少人都抽了口冷氣,那天發生的景象沒人能忘的掉。

「那些東西是隱形的,在我們經過這座廟時它們全現形了出來,而且開始四處抓人,當時我們拼命的跑進這座廟內。這座古廟已經荒廢很久,平日大家也就把它當成是一座古蹟,但這座廟有種未知的力量保護了我們。」

大明看了這廟一會,不過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印尼這大部分已經被回教化,神壇上的壁畫畫的是被遺忘很久的古神吧。

「那麼昨晚到現在,你們有沒有看過其他人出現?比如兩個年輕女子。」

「沒有,除了你們外,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過其他活人了。」

明知道無痕她們在這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大明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瑪拉,有些事我必須先說清楚。」

大明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了簡易地圖,並標明天譴軍團所侵占的領域範圍。

「邊境上已經被軍隊給封鎖了,由於這塊領域內變的十分危險,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有人來救你們。如妳所見,我們夫妻只有兩人而已,很難保護你們這麼多人安全離開,況且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現階段我也只有請你們繼續留在這,因為這個地方還能保護你們,同時我會聯絡外界盡可能的提供援助。」

聽大明這樣說,瑪拉眼裡當然有著說不出的失望,但還是很快靜下心來分析目前的情況。

「有個毒販將一批軍火埋在附近,我們把它挖了出來,因此彈藥上不成問題。神廟後面有一座泉水,所以水源也不匱乏,但我們目前急切的需要食物和藥品,雖然我們曾派人去鎮上拿,但是那些人都沒回來………」

「這點忙我們還能幫的上,那現在我們先去鎮上籌措物資吧。」

大明對瑪拉點了點頭,然後招呼詩函離開了神廟。

「老婆,妳看能不能聯絡上牧童,看他能不能想些辦法。還有,在那座廟裡面,妳們有察覺什麼東西存在嗎?」

大明有點好奇是什麼力量在保護這些人。

「那是一個精靈。」回答大明話的是迪蘭朵。

「那是由這塊土地上所誕生出的精神生命體,可說是像土地神一樣的存在。只是我感覺那個精靈體力量很衰弱,我想是因為這股死之力在消減土地生命的緣故吧,失去所依靠土地的精靈自然沒辦法在活下去。當精靈死後,那座廟同樣會失去保護那些人的力量。」

「看來得盡快摧毀這股死之力的來源。迪蘭朵,那我們有可能從這位精靈身上取得什麼情報嗎?」

「精靈是土地的主人,儘管力量衰弱,但這片土地上發生過什麼事它應該會知道才對。」

「就這麼辦吧。」大明希望那位精靈會知道有關於無痕的下落。

到了鎮上後,大明開始撬開那些緊閉商店的大門,大肆的收集食物和醫藥品。雖然這行徑像是強盜,不過這種時候也沒辦法計較那麼多了。

「我把地圖座標發給了牧童前輩,他說會讓一些人來處裡這邊的事。」

詩函直到現在才和牧童說完,她把從昨晚遇上那條黑龍到現今為只發生過的事全報告了一遍。

「玉真的情況怎樣?」

詩函搖了搖頭說:「還沒醒來。」

「對了,妳有帶錢嗎?」

見詩函點了點頭,大明便讓詩函放點錢到被他搜括的店舖中,大明可不像詩函一樣會空間魔法,身上帶不了太多現金。雖說這些店的主人可能已經罹難不一定拿的這些錢,但也算是盡點心意。

「走吧。」

時過中午,大明看物資收集的差不多了,便讓迅雷變大來駝起這些物品,並迅速的往神廟前進。

希望無痕沒事才好……

這是如今大明唯一掛心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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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十一 寒冰幽影

時間回到稍早。

「不用理我了,妳一個人快走。」

練霓裳全身軟弱無力的靠在無痕身上,盡管一張嘴還在那逞強,可惜語氣軟弱的一點也強硬不起來。

現在霓裳全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被廢的右手臂雖然還掛在身上,但那也僅僅是個裝飾而已,事實上她的右手臂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了,這還只是她身上眾多慘烈傷勢中的一個。

曾經風光不可一世的練大小姐,如今卻傷的像似灘爛泥一樣。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

無痕額頭上還留著血,身上的傷勢雖然比練霓裳好點,但也強不到哪去就是了。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扛起練霓裳在漆黑的樹林中奔走著。

無痕和玉真在追逐練霓裳時被那隻黑色巨龍所攔截,戰意狂盛的練霓裳根本想都沒想過要避開,無痕和玉真自然也不能丟下霓裳不管,雙方展開了慘烈的戰鬥。

龍族一脈源自於絕,存於天地之間,水火風地各司其職,監控四季天候之變化,其目的在於世間萬物繁衍,以求生生不息,因此本相為「生」。

可那黑色巨龍卻是冥府之守門者「冥龍沃夫加」,在亡者的國度裡是極為至高的存在,乃是以亡魂鬼怪為食的魔神,在異界可是赫赫有名,所經之處枯骨千里,萬物不生,為走極端的「死」之相。

兩方屬性相剋,互為天敵,見面後當然少不得就是一場死鬥。

而三位龍女中以玉真實力最弱,自然也就最先敗陣下來,無痕和霓裳為了掩護重傷的玉真撤退,紛紛受到沃夫加的重創,霓裳的右手就是在那時被廢的。

嚴格說來,沃夫加的層級算的上是天界的龍神了,三位龍女在它面前根本還無勝算。只是冥府初立,沃夫加的力量尚未回覆到頂峰,所以三位龍女勉強和它戰成平手,最後無痕和霓裳拼死的聯手一擊重傷沃夫加,兩人則趁機脫離了戰場。

為了躲避沃夫加的追趕,無痕和霓裳也只能隱蔽氣息躲在附近的島上,待調理傷勢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這裡應該就可以了。」

無痕找了一處乾淨的草地將霓裳放下,並弄了些水將手絹沾濕,擦拭著霓裳身上的血跡。

「我沒什麼,妳先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吧。」

練霓裳看無痕額頭上血還在那邊滴著,而她自己卻只顧著打理別人的傷勢,雖說那個人是自己,但練霓裳還是一股莫名的火氣冒了上來。

「嗯。」

無痕不知道練霓裳在生什麼氣,於是草草地幫自己的傷口止了血,但過沒多久後注意力又轉到了霓裳身上,並斯開衣裙幫練霓裳包紮傷口。

這時練霓裳吼了起來:「妳就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嗎!?」

「妳的傷勢要比我嚴重許多,先幫妳治療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雖然被吼的很莫名奇妙,但是無痕還是一臉和顏悅色的替霓裳治療傷口,大概是很習慣練霓裳那不可理喻的火爆脾氣了。

孩子,孩子啊!

練霓裳在心裡大叫著。

無痕不知道自己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在,而霓裳也不敢告訴她實情,只能一個人替這個不知自愛的孕婦乾著急,因此火氣難免越積越大。

就算妳不愛惜自己,也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

有好幾次霓裳都衝動的想喊出這一句,但是都忍了下來,最後乾脆閉上眼不去看無痕。

看練霓裳脾氣變幻莫測的,無痕也只是笑了笑,繼續打理霓裳身上的傷勢。

雖然有龍族的靈藥在手,但兩人所受的傷並非尋常傷勢,不靜心休養幾個月是不可能復原的,這還得歸功於兩人底子深厚。像玉真給沃夫加打的那一下,沒一年半載的恐怕是下不了床了。

「妳應該丟下我的。」

練霓裳看著在打理傷口的無痕,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原本無痕不該受這麼重的傷,她比霓裳要冷靜,實力也比霓裳高出很多,但練霓裳的莽撞拖累了無痕和玉真,無痕身上的傷勢多半是因為救她們而受的,若只有無痕一人,她就算打不贏也可從容全身而退,不必把自己搞成這樣。

「現在還提這些作什麼。」

「但是在剛剛的情況下,妳就沒想過我們有可能全死在那邊嗎?畢竟妳才剛找回自己最重要的人。」

方才玉真和霓裳遇險時,無痕都是毫不猶豫的撲上前以身軀阻擋,霓裳自付她在狠也做不到無痕這樣的果決,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一樣。

「何需去想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胡思亂想對現況一點幫助也沒有。」

無痕靠著一顆樹坐著,抬頭仰望星空。

「就算剛才我逃了,可難道說我就能這樣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嗎?不!我自問辦不到,因為這件事會永遠牽掛在我心頭,我連面對自己也做不到,在往後的日子裡哪可能會快樂的起來。」

「但是死了……一切也就沒了,妳不害怕死亡嗎?」

「怕啊,怎會不怕,我還捨不得這份剛回到身邊的幸福。只是雖然會感到不捨,但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情,至少……我的心裡面,沒有遺憾。無愧於任何人,無愧於自己的心,還擁有這世上難以言喻的幸福,那我這輩子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說完,無痕臉上露出了微笑。

霓裳看到這,可真的是完全服了這個女人,相比之下自己根本只是個會闖禍的黃毛丫頭。

「更何況我一點也不打算死在這裡,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人在等著我回去,還有我的家………」

是什麼能讓無痕變的這麼堅強?

是愛情嗎?

練霓裳眼神望向遠處沉思了起來。

愛情這種東西………離她還真是遙遠啊。

為了加快回復傷勢,無痕和霓裳開始打坐運氣,希望多少回復一點戰力衝出這塊地方。而大約十多分鐘後,海面上再次傳來冥龍沃夫加的吼聲。

「追過來了嗎!?」

兩女同時被驚醒,無痕更從原地跳起觀察著情況。

「不,像似有東西和那隻黑龍發生了戰鬥。」

無痕在隱蔽處觀察著海域,只是距離太遠看不到什麼東西。

「會是妳老公他們追來了嗎?」

霓裳算算時間,玉真應該已經回到牧童那邊,他們應該會有所行動才是。

無痕凝心傾聽,發現在黑龍的吼聲中還夾雜著清厲的鷹嘯,知道這應該是疾風沒錯。

「應該是了。」這時無痕臉色反而擔憂了起來。

她很高興大明犯險進來救她,但令一方又擔心起大明的安危。

「放心吧,妳老公可是初始之龍啊,不可能會栽在這種地方的。」霓裳看出了無痕的憂慮,但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出口安慰無痕了。

「但是相公現在的力量和記憶都是處在被封印的狀態,怎叫人不擔心他。」

說句實話,大明目前的狀態還遠遠比不上無痕自己。

「不行,我得過去。」

無痕想想不妥,正想化回龍形時卻牽動起全身的傷勢,突然襲上的劇痛讓她咚的一聲雙膝跪地。

練霓裳看到後趕緊阻止了她。

「別犯傻了,現在我們兩傷成這樣,過去只是個累贅而以,目前我們兩安危尚無堪慮,還是靜觀其變再說。他是妳選擇要共度一生的人,妳應該多相信他一點,我想那傢伙會有辦法應付的。」

這下兩人的立場反過來了,變成是霓裳在勸無痕不要衝動行事。

無痕知道霓裳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堅持己見。

愛情………也是會讓人變的盲目的,霓裳心裡這樣想著。

戰鬥結束的很快,詩函那亂來的自創法術意外的重創沃夫加,冥龍瀕死的哀嚎響震了整個死亡領域。只是冥府未滅,沃夫加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下一次出現的它會用更強大的姿態回來。

而詩函那咒語的殘留威力同樣波汲到了兩龍女,爆炸過後產生的狂風和海浪就像超級颱風般横掃周圍的島嶼,無痕和霓裳可是緊緊地抱在一起才不至於被吹跑。

「這就是妳老公的做事方法嗎?」練霓裳必須大聲吼著才不會被狂風蓋過聲音。

「不,我想這是大姊的傑作。」無痕苦笑著。一般人可能都會被詩函柔弱的外表給欺騙,但無痕知道詩函有時會有很瘋狂的舉動出現。

「看!」

狂風過後,疾風的身影從無痕頭上掠過飛往別處,無痕和霓裳要叫喚已是有所不及,而憑她們倆目前僅存的氣力,要化回龍形或用法術引起他們注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著疾風被山勢擋住消失在眼裡,無痕眼中有著滿滿說不出的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雖然相公和大姊就在附近,可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宜貿然行動,還是先休息到明早再做打算吧,現在我們越多一份自保能力就越安全。」

無痕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卻依然難掩茫然若失的表情。看到無痕的樣子,霓裳不得不再次感嘆。

愛情這種東西啊…………真是碰不得。


隔天中午,大明和詩函領著迅雷迅速的回到神廟。

看到眼前比大象還要大上好幾倍的巨狼,在神廟裡的瑪拉等人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看到如此異獸,瑪拉和鎮民們都下意識的把槍桿握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反正你只需知道我們夫婦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就對了。現在先把東西卸下來,我們還有事要去辦。」

說著,大明讓迅雷趴下好讓鎮民搬運物資,自己則和詩函向神廟後面走去。

「你們要去哪裡?」瑪拉疑惑的問。

大明手指點了點神廟後方說:「去和這座廟的『神』聊一聊。」

在神廟後方有座不斷湧出的泉水,這裡不但是倖存鎮民們的飲水來源,根據迪蘭朵的說法,此處同樣也是該精靈的寄宿之地。大明看在泉水附近的草木還保有平時的翠綠,不似其它地方的灰綠憔悴,確實是有它特異的地方。

「接下來該怎麼做?」大明看了看迪蘭朵,和神啊怪啊這些東西打交道可不是他的長處。

「因為『死之力』的影響,土地的生命力開始逐漸耗盡,所以這個精靈的狀態已是非常虛弱,要呼喚它出來恐怕很難,除非王您能出手幫助它。」

「要怎做?」

「我的能力是『治癒』,而這個精靈的主要屬性是水和地,因此需要由王您出手引導我和璐考妮雅的力量。」

「妳們怎麼說就怎麼做吧。」大明此刻唯一牽掛的只有無痕而已。

依照迪蘭朵的指示,大明將兩手伸開平展,迪蘭朵和璐考妮雅則分立於他掌心兩端。

「同屬於大地之人。」

「同屬於波濤之人。」

迪蘭朵和璐考妮雅以荒獸語言分別吟唱了起來,接著歸於同調。

「依循初始的盟約,在此將力量分於汝等。」

黃色和水藍色的光芒從兩位初始荒獸身上散出,然後結合成細絲般的光雨灑落在泉水一帶。泉水附近的草木受到光雨的滋潤,一下子生長的繁密茂盛起來。

不久後,一束淡黃色的光芒從泉水中央突起,有著一張怪臉的矮小老人出現在大明他們身前。

那老人身高不足二尺,身體是土黃色且還被茂密的綠色枝葉包裹住,另外醒目的地方是頭顱大的佔了它一半的身軀,斗大的雙眼卻總是瞇著看人,看起來感覺還蠻和氣的。

「雖然不知道諸位來自何方,但小老兒由衷的感謝各位。有了這些力量,小老兒好歹能拖著這把身子骨再挺一陣子。只是……不知諸位到此,卻是為了什麼緣故。」

矮小老人用著沙啞的聲音問。

「主要是找人,再來也是為了這次發生的變故。老人家,你是這塊土地的土地神,相信這塊土地上發生任何的動靜,應該都蠻不過您的耳目才對,不知你清不清楚昨晚這一帶發生的事。」

事關無痕的下落,大明很誠心的請教著。

「你是說,那隻冥府的守門者?」

「冥府的守門者?是指那條黑龍嗎?」詩函看了看大明,原來她幹掉的黑龍有這等來頭。

「是的………『冥龍沃夫加』,也就是那條黑龍的名字。當這片土地被侵蝕後,有些訊息也開始流傳開來,所以小老兒多少知道一些事。我猜想,昨夜和那隻冥龍發生戰鬥的……就是諸位吧。」

大明點了點頭說:「我有幾位朋友昨晚的確遇上了那隻黑龍,此刻我也是為了尋找她們而來。」

「如果你是指那兩位龍族的小姑娘,那她們就在東邊過去的那座島上,只是詳細位置我並不清楚,非常抱歉。」它這陣子情況非常虛弱,雖隱約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無法詳細掌握。

「謝謝!您老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大明聽老人這樣說,當下急著想往外離開。

「請等一等,小老兒還有話要說。」

見矮小老人似乎未把話說完,詩函趕緊一把扯住大明的衣脖子。

「那座島上有人正在集結不死生物編成軍隊,因此那裡的怪物數量相當可觀,諸位還望多加小心。」

「可是昨晚我們從那上方飛過,並無看到任何動靜啊。」大明回憶思索,昨晚飛過那座島時什麼都沒看到,且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和無痕錯身而過,不禁大罵該死。

「那是因為沃夫加的關係。冥龍以這些不死生物為食,所以所到之處這些怪物必然躲藏的一乾二淨,加上昨晚沃夫加發出的哀嚎也嚇壞了這些東西,因此昨晚還算平靜了好一陣子。」

難怪,大明想昨晚就是這樣才沒什麼怪物出現。

「諸位雖然打倒了沃夫加,但小老兒必須提醒你們,只要冥府依在,沃夫加就是不滅的。」

「冥府又是什麼?」大明聽這個名詞出現了好幾次,卻不是很懂它代表的意義。

「那是這股死亡之力的源頭,但其真面目小老兒就不知了。諸位都是有能力戰鬥之人,小老兒在此請求各位,挽回這片土地的生命吧。」

老人說著,聲音也跟著沙啞了起來。

離開那座神廟後,大明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

「怎麼了?在擔心無痕嗎。」詩函看出了大明的異樣,於是開口問著。

「也有,只是我不明白,三聖靈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仇恨,大到要把這麼多無辜的人捲進來。」

「牧童說過,那些人是極端自我主義的狂熱份子,為求達到目的是不計任何手段和代價的,所以你無須感到自責。」

「說是這麼說。」

大明回頭看著空空蕩蕩的城鎮,心裡就感到很沉重。

「不管怎樣,我在你身邊。」詩函握緊了大明的手。

為了預防萬一,大明先讓疾風過去偵查那座島。如同那老人所說的,那島上的不死生物比起其他地方明顯稠密很多,疾風必須飛的很高才不至於被發覺。

「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靠近那座島上,結果都是會被發現。」

詩函看那島的四周都有鬼魂在飄蕩,海裡面又有長滿透明觸手的幽靈和溺死屍,想不被發覺前進島上簡直是作夢。

「那只好強行闖入了,最理想的情況是無痕她們發現騷動來和我們會合,接到人後迅速脫離。」

大明做下了決定,要靠他們兩人挑了這不死生物的巢穴,大明可還沒自大到這種地步,能解決沃夫加也是趁它重傷在身,這可沒什麼好得意的。

「疾風、迅雷、烏鴉天狗、修羅、夜叉、走刃。」大明細數了一下手上可用的戰力。

「沒帶小雪來真是失算,有她的霜妖軍團在要打下整座島並不是問題。」

「別把小孩子扯進這種事來。」詩函瞄了大明一眼。

「也是。」大明笑了笑。

島上不死生物密佈,表示無痕她們的處境也非常危險,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太多,大明和詩函商量好後隨即乘上疾風,飛往了那座島上盤旋著。

在島的上空徘徊的鬼魂最先包圍了過來,詩函已有過對付這些東西的經驗,知道這些鬼魂並不耐打,當下揮手十數枚火焰流星就飆了過去。

繞了整座島約兩三圈,大明還是看不到任何疑似無痕的蹤跡,於是便找了個地方讓疾風落下。

兩人落在一處海岸線上,這時大批的不死生物也開始包圍過來。

大明收起疾風後招喚出夜叉、修羅和烏鴉天狗來保護著詩函,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從旁輔助負責魔力供應,詩函本身則擔當起超暴力的炮台角色。

「要讓無痕注意到的話,盡量搞的轟轟烈烈的吧。」大明說著的同時,雙手具現化出兩大箱的炸彈來。

對付這些東西,一個個砍嫌太慢了,還是用炸的比較來的乾脆。要不是他無法弄出構造太過複雜的東西,大明真想直接弄顆核彈出來算了。

接下來的情況,可說是單方面一面倒的情景。

這些不死生物數量雖多,但大部分都只是一般的鬼魂、殭屍和骷髏,雖說當中是有夾雜較高等的不死生物,但在詩函的無限火力砲擊下,它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砲灰。

另一方面大明雖然也是花樣百出,弄出一堆炸彈轟的好不熱鬧,但怎樣也比不上詩函的清怪速度,於是乾脆守在詩函附近打游擊。

大明手上握著骨劍和短匕,剛把一群骷髏戰士給拆卸完畢,卻發現這些不死生物開始往後撤退。

原本沙灘上擠的密密麻麻的不死生物,一下子全散的乾乾淨淨的。

詩函有點不明所以的看向大明。

「看來對方不想和我們打消耗戰,有意思引誘我們深入。」大明解釋著。畢竟他風風雨雨過了這麼些年,這點見識多少還是有的。

詩函的魔法隨手一放就是倒下一大片,對方怪物動員的速度還比不上詩函解決的速度,因此想用人海戰術根本沒意義,這只是單純的戰力損耗而已。

「不過,我們不去也不行吧。」

「目前最壞的情況,就是無痕可能已經被對方抓走。對方要誘我們深入,我們還真的只能乖乖配合。」

其實最壞的情況,莫過於無痕已遭不幸,但大明拒絕去想這種可能。

大明將修羅等三隻荒獸收起,換上警戒性和移動力較高的迅雷。在敵暗我明之下,人數過多只會徒增標靶。

從沙灘進入樹林,地上全是不死生物踩踏後的凌亂痕跡,不過大致可以看出它們朝某一個方向退卻,大明等便循著這方位追去。

途中,迅雷突然伏低身體發出嘶吼,大明心知有異,快一步擋在詩函身前。

這時一陣寒氣吹來,大明感到有些不對,於是便高舉起左手護著頭部。只是大明感到手上傳來一陣冰冷,仔細一看,左手臂已經被厚厚一層寒冰給凍結住。

在他們前方,白色的寒冷霧氣開始瀰漫開來,三個帶著全罩式金屬頭盔,披著黑色斗篷的漂浮物體現出了身影。

寒冰幽影,在靈魂系中屬高階的不死生物。

由於寄附在半身金屬鎧甲上,防禦力遠比一般靈魂系不死生物優秀,且身上帶著冰冷的極寒氣息,靠近它的人很容易被冰凍傷害,然後被它的戰錘打成碎冰,同時它也善用冰系法術進行遠距攻擊,是可遠攻進守的強大不死生物。

三隻寒冰幽影從斗篷底下露出握著戰錘的金屬手甲,一副來勢洶洶不好惹的樣子。其中一隻寒冰幽影高舉戰錘,一塊車輪大小的冰塊凝結成型,然後朝大明他們砸了過去。

大明和詩函分兩邊向後跳開閃避,迅雷則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尖銳的利爪雖然劃開其中一隻寒冰幽影的盔甲,但它也有半邊身子被冰凍氣息給凍住,而對方看來卻一點傷害也沒有。

寒冰幽影的全罩頭盔下不停的流竄出白色的寒氣,它舉起戰錘正想往迅雷身上砸下,可大明彈射過來的一塊石頭撞偏了戰錘的準頭,迅雷則趁機退開。

「看來這三個傢伙也是物理攻擊無效。」大明左手雖然是凍結狀態,但還是一臉毫不在乎樣。

「那就交給我吧。」

詩函右手朝虛空一拂,九顆籃球般大的火球隨即出現在她身邊,並繞著她轉著。

三隻寒冰幽影頓時感覺到詩函的威脅性最大,三塊大冰塊同時出手砸了過去。

詩函早已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輕身術,因此很從容的躍起避開,但是寒冰幽影的殺招卻是在後頭,挾帶著尖銳冰錐的冰雪風暴襲向了人尚在空中處的詩函。

詩函不慌不忙的把右手伸到身前,然後手掌做了一個迴轉的姿勢,九顆火球在她身前急速回轉成了一面火盾,抵擋住三隻寒冰幽影的聯手一擊。

接著詩函將右掌握成手槍狀,對準了寒冰幽影大喝。

「九陽連誅,去!」

九顆火球一發跟著一發的依序打向寒冰幽影,這個法術的特點在於火球爆擊的威力一次會比一次大,連續九重的打擊下再高的防禦力也會潰散。

寒冰幽影也感覺到這招不好應付,乾脆用厚厚的一層寒冰將自身包裹了起來。

火與冰的撞擊所產生的蒸氣瀰漫了整個現場,詩函在手上扣了一發護盾術好隨時應變。

突然,在寒冰幽影的所在處,一顆車輛大小的冰塊飛砸了出來,不過目標不是詩函,也不是迅雷,而是大明。

「喂!喂!不要看我都沒做事就覺得我好欺負。」

大明臉上露出了好戰的笑容,當下左手獸化衝破冰封,然後握拳將整塊冰塊直接擊成碎末。

詩函的九陽連誅幹掉兩隻傷了一隻,剩下的一隻寒冰幽影是拼著群力要拖大明陪葬的,只是沒料到對方這麼不好對付。

迅雷也在同一時間採取了行動,既然物理攻擊無效,迅雷用出了它的攻擊技「雷爪」,雷電的利爪尖瞬間寒冰幽影撕裂成焦黑的碎塊。

「是有些不好對付。」詩函走進大明拍了拍手,不過這樣的程度還算不上是問題。

物種進化是需要時間的,冥府立成的時間尚短,許多真正恐怖的不死生物還未演化出現,這些寒冰幽影是最近剛從冥府出來的而已,數量並不多,否則大明等必有一番苦戰。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大明指向前方,前方的山壁處有個人工鑿挖的橢圓大洞,不過因為被樹林掩蓋住了,所以他們在上空時才什麼都看不出來。

「等下!老公,你看。」

詩函眼尖,從一旁被踩平的矮樹叢裡撿起一塊染滿血的淡藍色布料。

那是無痕衣裙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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