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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台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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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自在WADE]異俠[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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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5 11:30:34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二 意外的友人  

將大明從詩函手上接過那塊布時,詩函知道大明全身都在顫抖著。

「老公,冷靜一點。就算你急昏了頭,對事情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

有詩函在旁勸阻,大明一直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說的很對,失去理智對現況並沒有任何好處。

當大明冷靜下來後,開始拿起那塊布分析著情況。這布塊是特意被撕成長條狀,不可能會是路旁的樹枝勾撕下來的。

「這是……用來綁傷口的布條,不管是……無痕還是練霓裳,她們當中肯定有人傷的……非常重。」

大明以為自己已經夠冷靜了,但是看到那都是血的布條時,說話的聲音還是抖了起來,一想到這可能是無痕的血,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根本不可能保持冷靜。

這塊布應該是無意間落下的,只是不知道無痕她們是經過這裡,還是在這裡發生過打鬥。現場被不死生物踩踏的亂七八糟,大明根本無從看出任何蹤跡,就算想追查無痕的去向也是不可能。

大明右手緊握著那塊布並抵著額頭,詩函知道大明現在的心情很亂,可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才好。

「我們往洞穴裡找。」

大明深吸一口氣後做下決定,既然毫無頭緒,那就選可能性最大的那個吧。這地方是怪物巢穴的洞口前,無痕她們就在裡面的機會非常大。

接著大明將那塊布條繫在手腕上,由迅雷在前,他領著詩函小心翼翼的前進著。

這洞穴挖鑿的很大,直有四條馬路般寬,且地上凌亂的散落著碎骨或屍塊,大概是那些不死生物進出時掉下的。

洞穴往下延伸,大明他們走了一會後來到一個更大的空間,但是這裡之後路卻成「Ψ」分成了三條。

「老婆,弄點光來。」大明說著的同時在地上蹲了下來。

詩函依言施放了一個光球術,頓時白色的亮光照滿了整個空間。

「你看,那些怪物向左右兩邊退去,但中間這裡卻很乾淨。」

大明指給詩函看,通往左右的兩條路滿是凌亂的足跡,但中間這條路上卻乾淨的很,除了幾個顯目的鞋印外。

詩函把腳放在鞋印旁比了比,可是鞋印卻要比她大上好幾號,於是她搖了搖頭說:「不會是無痕的。」

「對,這是個男人,而且還是活人。」

大明手指著鞋印過去。地上所留印子相當整齊,腳步間隔也完全一致,如果是殭屍的話絕不會有這麼整齊的步伐。

「但是……這裡同樣沒有任何像是無痕留下的蹤跡啊。」

詩函的話讓大明感到一陣洩氣。

「說的也對………」大明另外看看左右兩條路,但是地上足跡卻亂七八糟的,根本看不出任何可疑訊息。

「可話說回來,這條路應該是通往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如果無痕真被抓走的話,往這個方向送去的機會應該比較大。」

大明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

「既然往左往右都沒頭緒,那就這條路闖一闖吧。」

大明倒也不遲疑,招呼詩函後就開始往前進。

和原先的洞穴比起來,中間的這條路並不寬敞,越往裡走越窄,最後窄到只能容納兩人並肩的寬度,而且路程迂迴曲折,像似在往上盤延。

「這些是什麼東西?」

當他們走完這條路,看到眼前出現的東西時,詩函忍不住叫了出來。

在上千坪的空間裡,從天花板上垂掛著一個又一個的血肉囊袋,囊袋上傳來的脈動一脹一脹的,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

不過,大明對這東西絕不陌生。

「用來替代女性子宮的東西,我早些年在血燄的實驗場所看過,只是沒想到技術已經發展的這麼成熟了。血燄很早以前就在研究生體改造和遺傳基因等技術,他們用這種東西來製造人和妖怪的混合生命體。」

以前大明看到的只是實驗階段的研究物,直徑大小不會超過三十公分,但現在入眼看到的隨便一個都超過一公尺,相信裡面培育的生物也不會小到哪去。

「你是說……這裡面都是怪物?」詩函頓時感到一陣噁心。

她是一個母親,很了解懷胎生子的辛苦,尤其肚子裡的孩子折磨了她兩年才生下來,那種感覺更是深刻。撫育生命應該是一件很神聖,很了不起的事,而不是隨自己喜好當工具拿來製造怪物。

女性的子宮………做這些事的人都該下地獄。

「乾脆把這裡給毀了吧。」

詩函越想越氣,右手扣著的一團火球也燃燒的更加猛烈起來。

「等等,這裡應該有控制裝置才對,只要把生長系統破壞掉就好,而且比一個個去解決要快的多。再說,這種密閉空間裡不宜使用威力太大的法術,不然塌下來被埋的可是我們。」

聽大明這樣說,詩函才把右手的火球給熄了。

「另一邊有路,先過去看看再說。」

大明拉著詩函快步的從這些血肉囊袋穿過,但是跟隨在旁的迅雷卻停下腳步發出低吼警告著,室內垂掛的血肉囊袋也在這時開始用力地蠕動起來。

「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這些混合妖即將出生,詩函語氣反而冷靜了下來。

「詩函,妳要不要避避。不然等下打起來血肉橫飛的,那場面恐怕不怎讓人舒服」

大明左手握住白骨劍杖,這種地方不能靠詩函的魔法進行轟擊,看來只能做近身戰了。

「我沒什麼,不用在意我。」

詩函手上扣著一發連鎖閃電伺機而動,同時也做好肉搏戰的準備。

這時血肉囊袋開始一脹一縮的,不一會就從下方噴出一塊肉塊。

那縮在一起的肉塊身上佈滿黏液,比常人肥壯的四肢慢慢伸展開來。這種不知名的人型怪物個個人長的巨大且肥胖,身軀要比常人粗壯上好幾倍,連腦袋也比普通人多了一顆,長的青面獠牙的十分可畏。

嗜血食人魔,以生血肉為食的怪物,好戰,攻擊力不但高,防禦能力也不是普通的強,被火箭砲直接轟到也不會怎樣。由於培養容易,加上智商偏低十分好控制,是血燄量產用來籌組軍隊用。

這些剛出世的食人魔連站都還不會站,但聞到大明和詩函身上活人的肉味,進食的本能驅使著它們向兩人爬過來。

詩函左手一抬,藍色的閃電從她掌中發出,打中了離她最近的一個食人魔,接著再往其他食人魔彈射過去,如此反彈下共擊中了十隻食人魔,但這十隻中只有前三隻食人魔被拷成了炭焦,其他均只是重傷而不死。

這些食人魔雖是剛剛才出生,但在防禦力上已是十分驚人。

大明和迅雷左右開弓,一下子就解決了不少隻食人魔,雖說是費力了一點,但是並不成問題。

「破壞神的碎片,吾在此解除汝之束縛,從暮色之地降臨於現世吧。」

詩函右手朝下,一個直經約五十公分的黑色魔法陣在其手掌下成型。受到魔法陣的引響,詩函周圍出現了一些黑色電流般的光芒,並開始在她手上聚集起來,逐漸的成為一個握柄的形狀。

「汝之名為,『破滅的希望』。」

這時一隻食人魔勉強站了起,搖搖晃晃的朝詩函奔過來。

詩函右手一舉,將漆黑的光之刃從魔法陣中抽出,並順勢將那隻食人魔剖成了兩半。

但仔細看的話,這把劍所造成的並不是切割傷,而是黑芒所碰觸過的地方都整個消失了,就是因為失去了中間那一塊,所以那隻食人魔看上去是被斬成了兩半。

那劍的光芒長達兩公尺,寬約四十公分,構成劍身的黑芒還不穩定的在晃動著,使整把劍看起來搖曳不定的樣子。

「破滅的希望」,同時也就是詩函先前所用的法術裡,那三個破壞天使所擁有的劍中其中一把。它的能力可以消滅所有物質,當力量解放到頂端時,甚至連空間也能撕裂開。

先後兩個咒語來源都是引導破壞神的力量,這個遠不可考的神祇是毀滅元素座下其中一脈,詩函是由璐考妮雅口中所得知。

雖然這神祇早已經神格提升而升往異界,不過還是能解由某些管道借提它的力量。當然,這也因為詩函的力量是源自於絕,因此才能這麼容易調動。

靠著輕身術的影響,詩函靈活的殺入敵陣中,當中還不時放些火球、風刃等等小法術,勢如虎入羊群般銳不可擋………不過,是隻母老虎。

在魔力供足的前提下,詩函的近戰表現甚至要大明優異。

對方是才出生的食人魔,雖說皮粗肉厚,但威脅實在有限。在兩人一狼的分路廝殺下,百來隻食人魔很快的就被殲滅一空。

但這時通道另一頭突然響起槍聲,並且逐漸的朝他們這邊靠近,大明握緊了白骨劍杖留神以對。

可看到突然從洞口跑出的三人,大明驚愕的下巴差點掉下來,而來人也是同樣的表情。

「你們怎會在這裡!?」

雙方異口同聲的問。

大明不敢相信看到的人居然是阿德、老孝和他母親,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阿德和老孝兩人身上背著行囊還握著槍械,而莊如月也穿起她那許久未碰觸的戰鬥盔甲,三人看起來俱是一副武裝齊全的打扮。

「你們不是去度蜜月了?」阿德和老孝也顯得異常錯愕。

「沒人說不行來這裡度蜜月吧,你們又是為啥跑來的?」

「在你們的婚禮過後,曉雯那ㄚ頭說什麼要當義工,結果跑來這鬼地方後人就沒了下落,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地方發生了這種怪事,於是就一路追查到了這來。先別說這麼多了,快閃!」

阿德剛說完,他們身後的那面石壁突然被擊碎,一隻揮舞著石槌的異種食人魔吼叫著衝了出來。

這些異種食人魔和嗜血食人魔外型相似,但體型卻大上好幾倍,灰綠且佈滿腫瘤的皮膚上套著滿是利刺的盔甲,危險性光看就比那些食人魔高出不知多少。

但這時詩函快了一步往前縱出,手上的破壞之劍三兩下就將那異種食人魔給肢解了。

「小心!那些東西不只一隻。」

如月話剛警告完,被肢解的食人魔後方一根石槌緊接著敲來,就像打高爾夫球一樣由下往上向詩函掃去。

詩函左手趕緊一發護盾術發出,不過對方力道還是恐怖的將她給擊飛,筆直的往後撞上另一端石壁。

「詩函!?」

大明嚇的趕緊朝詩函望去。

這時迅雷卡位,衝上前去和異種食人魔纏鬥在了一起。

「我沒事。」

包圍詩函的護盾在石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圓形缺口,不過她本人卻是一點傷勢也沒有。

詩函翩然落地後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迅捷術,又衝上去和那些異種食人魔打在了一起。

「胖子……你老婆有這麼猛!?」

在阿德的印象中,詩函是個看起來很柔弱,很文靜的美女,可現在………

「她現在已經抓狂了。」大明指了指地上食人魔的屍體,將事情說了一遍。

看著遍地的食人魔屍體,阿德和老孝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這些都是你們做的?」

大明沒有回答,反而是手指向了前方說:「那個……月姨看起來也抓狂了。」

阿德和老孝順著大明手指看去,不知何時起,如月也衝上去加入了戰局,和那些異種食人魔打的好不熱鬧。

老孝顧忌母親的安全趕緊跟上,阿德見狀也立刻上前,不過兩人卻被大明阻止了下來。

「這種程度我想詩函和月姨應付的過來的,你們也就別上前湊熱鬧了。倒是我有件事想問,你們這一路上有看到無痕嗎?」

「無痕?沒有,我們這一路上並不曾遇到過她。我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曉雯那個ㄚ頭呢。」

可看大明一臉難掩的失望表情,阿德想也知道沒有,三人頓時一同鬱悶了起來。

「我們是從那一邊的山洞一直過來的,途中雖然碰到了不少怪物,但是連一個活人也沒碰到過。」

阿德用手一指,不過他所指的方向卻是和大明來時相反。

「這麼說來,我是找錯方向了………」

「看來我們也是啊………」

三個男人看起來顯得更加鬱悶了。

這時詩函那邊的戰鬥也差不多快結束了,詩函當然是不用說,如月光靠拳打腳踢的也被她撂倒了幾隻食人魔。

戰鬥結束後,一夥人開始聚集起來看接下來該怎麼做。

「依據曉雯最後一次和外界連絡,她當時是在這座島上,但那也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我們連她現在是生是死,人還在不在這裡都不曉得,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在這裡盲目的尋找了。」

莊如月憂心忡忡的說。

「抱歉,我自己現在心裡也是亂糟糟地,實在是擠不出話來安慰你們。」

大明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如果無痕不在這裡,那她又會在哪裡呢………

「那個………無痕的情況很危險嗎?」阿德看大明的樣子,無痕現在的情形恐怕很不樂觀。

大明只是舉起手腕,讓他們看著那條被血染紅的布條。

「這是無痕衣裙的一角,我剛剛在洞穴外面撿到的,你說我能不急嘛?」

看著布條上那怵目驚心的血跡,眾人的心情一下子都沉悶了下來。

「總之現在我們先聯絡牧童,看看撤離的難民中有沒有曉雯的蹤影。再來這區域內我想應該還有還有很多地方有倖存者躲藏著,我想曉雯很有可能也在這裡面。」

「那我們一個個去找。」

一直未開口的老孝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語氣顯的相當激動。

「沒用的,這麼大的地方,你要找到什麼時候?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唯一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去消滅造成這場異變的源頭,只要這股死亡力量一滅,這些怪物自然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阿德等三人想想,都覺得大明說的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這裡並不安全,你們先和牧童他們會合後,在看看要如何行事吧。目前我最重要的得找到無痕再做考慮。」

「不如我們去洞外找找吧,總比在這發楞的強。」詩函拍了拍大明安慰著。

「我們也去吧,說不定運氣好會碰上一些曉雯的消息。」

決議既定,眾人退出洞穴,改沿著海岸線搜索著。一路上雖然碰到不少高階的不死生物騷擾,不過不用大明和詩函出手就被阿德他們給撂倒了,但來他們這次可是準備的非常齊全。

轟隆!

突然間,天上一聲悶雷響起,大明心臟也跟著重重地頓了一下。

於是大明停下腳步,抬頭往天空看去。

不知何時起,天空中聚起了厚厚的雲層,雲層內還不停的雷光閃動,並挾帶著劇烈的聲響。

「看樣子是起雷暴了。」阿德也跟著大明看向天空。

只是大明每看到雲層內雷光閃動,他的心臟就會跟著悸動一下,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怎麼了?」

詩函看大明的表情很不對勁。

「好像………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像似在呼應大明的話般,雲層內的雷暴演變的更加激烈,連雲層底部也開始出現電流流竄的痕跡,這時眾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大明身上。

然而大明對此卻無所覺,他腦海內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但自己卻一直捕捉不到。

「不對………是我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沒有想起來…………」

大明雙手掩面,內心的焦迫感筆直的攀升。

「我應該要想起來的,我應該要想起來的………」

大明開始在原地繞圈子,其他的人也都被他的焦慮所感染,不免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胖子發神經了?

阿德和老孝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神中傳遞著這樣的訊息。

可突然間,大明無頭無腦的邁開步伐往東邊跑去。他這個舉動雖然嚇到了詩函他們,不過眾人還是趕緊跟上。

只是阿德看大明跑的跟飛一樣,不免出口抱怨了一下。

「死胖子,你不會跑慢點啊,跑這麼快你去哪啊你。」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沒過去,會發生什麼讓我抱憾終生的事。」

大明邊喊,人卻越跑越遠。要不是阿德和老孝練過幾重天地心法,早被大明給甩開了。

可大明此刻雖然心慌意亂,但警戒上卻是一點也沒有放鬆,要知道這裡可不是什麼觀光勝地,隨時隨地都可能存在著危險。

因此,當大明聽到耳邊傳來破風聲響時,右手很自然的化出一把短匕將來物格擋開。

襲擊大明的是三隻滿是倒刺的奇異骨箭,不管大明怎看都覺得十分眼熟,但是當他看到射箭之人時,才是真正的嚇了一跳。

「利末安森!?」

看著遠處和利末安森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大明心裡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自己曾在非洲解決她一次,又在非洲地底殺了她第二次,為什麼她還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然道說她真的是殺不死嗎?

大明心中湧起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但這時大明身後傳來奇異的波動,大明手上的短匕立刻反射性般的向後刺去,不過卻被擋了下來。

「巴力毗珥!?」

大明從眼角餘光看到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男人時,臉上也是出現不可置信的表情,這傢伙明明上次已經被他們合力給解決了,怎還能如此生龍活虎的。

不待大明多想,另有三個人影分左右包抄而來。

大明左手抽出白骨劍杖揮退巴力毗珥,反身和三個人影打在一起。

「瑪門、路西弗?」

大明雖然不知到另外一個是誰,但是這兩個人數個月前才吃了他一記毫無保留的重擊,就算沒死也該廢了才對。

這些不可能再出現的傢伙,怎一口氣全冒了出來?

以一敵五,大明很明顯的居於下風。

對手不單占了數量上的優勢,連實力也比以前飛躍了好幾倍,盡管大明自己這段時日內也進步了不少,但應付起來還是相當棘手。

這些傢伙………很不對勁。

大明在戰鬥時發現這些原罪化身一直默默無語,臉上也絲毫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和以前給他的印象實在相差很多,真不知血燄這次又在搞什麼把戲。

可能是見五個原罪化身遲遲拿不下大明,最後兩個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靠!七個全到了。

七個原罪化身全到齊後,打鬥不但變的更為激烈,情勢也變的對大明更加不利,但是大明還是咬牙死死苦撐著,等待反擊的機會。

可這些人彼此間配合度絕佳,大明根本很難找到空隙加以突破。

突然大明渾身一抖,感覺背後有什麼討厭的東西在,於是急忙扭頭避過。

「嗯!?」

這一避,讓大明閃過了對方十拿九穩的刺擊,僅在大明臉頰上留下一條血痕,來人不禁感到些許的訝異。

「休傷我老公!」

隨後趕到的詩函看到大明被圍攻的情景,當場大喝一聲,並且全身周圍一口氣爆發出數十枚魔法飛彈往大明掃去。

「散開!」

帶頭的人當機立斷下達命令,七個人影同時從大明身邊散開。這時詩函發出的魔法飛彈也已追至,在大明周圍向外擴展的炸裂開來。

這些魔法飛彈威力驚人,光是一枚的威力就足以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留下尺長的深坑,這下數十枚同時炸開,那威力可不是說笑的,地面的搖晃震的隨後趕來的阿德和老孝差點站不住腳。

而身處在攻擊範圍中心的大明看上去雖似凶險,但實際上卻是最安全的人,此刻正伏低身體保持戒備,以防這些原罪化身趁塵土飛揚時再次偷襲。

塵埃落定,在大明周圍百米以內的東西全被夷為平地,不過攻擊大明的七個原罪化身卻在遠處好好的一字排開,看樣子一點損傷也沒有。

在那七個人之中,有六個人接穿土黃色的袍服,只有站在中間那個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腰側還別著一把軍刀,而大明剛那厭惡感的來源就是出自這把刀上。

「看來,你就是這些原罪化身們的頭頭了。不過你的形象不怎像是淫慾或暴食,那麼……你就是憤怒的撒旦了。」

大明慢慢的站起身,剛在激戰中雖然受了些小傷,但並不礙事。

然而在他眼前這個男子長相剛毅,和血燄這些邪魔歪道站在一起特顯突兀,不過大明心裡有種感覺,他和眼前之人一輩子也不會成為朋友。

「可以這麼說,但我還是習慣用我本來的名字,顧長風。」

顧長風……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大明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聽過的樣子。

此時一道閃電恰巧劈落在大明身旁打斷了他的思緒。天上的雷暴越演越烈,已開始有落雷劈下,大明心中那莫名的煩躁感也跟著劇烈起來。

「給我讓開!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們打。」

隨著不安感越來越重,大明也沒閒情繼續和顧長風廢話下去。

「當你們踏進這片領域開始,相信你們對死亡已該有所覺悟了。」

「廢話太多了,要打就快點!」

大明慢慢步向前去,左手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巴力毗珥受到顧長風的授意,幾個瞬移衝到大明面前,可大明左手突然獸化,一拳就將巴力毗珥打倒在地。

「原來是你。」

顧長風看到大明獸化後的左臂,臉色終於出現了變化,看樣子他的記憶並沒有被三聖靈封印注。

現階段可不適宜和這個怪物硬拼,就讓這傢伙和冥府去鬥個你死我活吧,我們得加緊腳步進行那項計劃才行………

「退!」

顧長風瞬間就做下了決定,七個原罪化身立刻從戰場脫出保持實力。雖然他們之間注定免不了一戰,但並不是現在。

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抗衡這個怪物,所以他需要先實行嘉娜烈斯的計畫。

為此,他將招喚「黑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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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十三 天劫降世  

見到七個原罪化身居然就這麼乖乖離開,大明心中雖然感到訝異,但是也沒想太多,立刻又開始拔腿飛奔。

隨著雷暴變異的越加激烈,落雷的數量也猛然加劇起來,現在阿德和老孝他們前進時都得小心翼翼的注意不被劈到,不過大明可不管這些,埋頭就是猛衝過去。

跑了一陣子後,大明眼前出現了一堆不死生物衝了過來,大明當然是拔出劍杖準備將這些不長眼的傢伙砍的人仰馬翻。

但奇怪的是這些不死生物卻是從大明他們身邊奔跑而過,完全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圖,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詩函他們幾個看在眼底,就明白前方正如大明所說的………有事情要發生了。

大明在一陣狂奔後,穿過茂密的樹叢來到一處蠻寬廣的草原上,這裡地上到處堆滿了不死生物的屍骸,顯然發生過相當激烈的戰鬥。

「是這裡了………」

大明神情恍然的東張西望,尋找著到底是什麼東西把自己引到這裡,但不其然間所看到的,卻是自己擔憂以久的麗人身影。

「無痕?」

大明看到無痕跪坐在地上顫抖著,且閉上眼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似乎很害怕雷擊的樣子,那徬惶無助的情景叫大明看的心好痛,腳步也慢慢往無痕移了過去。

「不能過去!無痕的天劫要來了。」

一旁的練霓裳看見大明突然出現靠近,立刻放聲警告。

練霓裳的情況看起來比先前還更為悽慘,雖然用長槍勉強撐站著,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她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樣子。

從天明時分到現在,她們兩人一直在被不死生物給追殺。要是平時還好,但是此刻兩人皆是重傷在身,根本只能邊打邊逃,可老天大概覺得她們受的磨難還不夠,無痕的天劫竟然選在她狀況最糟糕的時候降臨。

該死!天真的不長眼嗎?

練霓裳第一次詛咒老天爺。這種情況下,無痕哪可能還有度劫的機會。

天劫?

練霓裳提到的這兩個字似乎在大明腦袋裡點醒了什麼,昔日牧童說過的一席話開始浮現在大明腦中,這也就是大明一直沒有想起來的東西。

「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煉期開始後,而你卻不在她身邊,無痕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這是當時牧童再三叮嚀他的事。

「對,我想起來了」

大明抓著頭髮喃喃自語,但是牧童當時只是靠訴他陪著無痕而已,卻沒說明自己該做些什麼,難道說自己還有什麼沒想起來?

其實牧童的本意是要大明用蒼冥以抗天劫,但後來事情的發展並不是他所能預料的。此刻地大明連蒼冥也已經失去,牧童的那番話對現在來說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

但是大明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以為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想起來,不免為自己的沒用感到懊惱,在這樣下去,無痕會死的………

大明抓緊頭髮硬逼著自己一定要想起來,因此連帶精神狀態也陷入了很不穩定的狀態,走路也開始變的搖搖晃晃的。

慢慢地,大明屢步蹣跚的來到無痕面前,無痕察覺到身前有人,也跟著把頭抬了起來。

「相公………」

無痕用著可憐兮兮的哭腔喊著,同時眼淚佈滿了整張美麗的臉龐,霎時間大明只感到內心一陣刺痛,他不該讓無痕淪落成這樣的。

那時起大明什麼都忘了,什麼也不再去想,只是俯下身子輕輕地抱住了無痕。

無痕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雙手緊緊抓住了大明。盡管她在練霓裳見前表現的很堅強,但終究還是有她脆弱的一面。

「不用怕,我就在妳身旁。」

大明柔聲的說著。事情就算想不起來也不要緊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離開無痕的。

「快離開她!會死的!」

什麼都做不到的練霓裳只能放聲嘶吼著,同時暗恨自己的沒用與無能為力,如果不是她執意衝進來的話,根本不會讓無痕落到一身重傷去面對天劫。

這時,天空中的落雷都停下了,雷鳴與閃電也都静歇了下來,情況寂靜的十分詭異。

「老公、無痕!?」

詩函看到這一幕,急忙向大明他們跑去,不過卻被隨後趕到的牧童給拉了回來。

「別去!已經太晚了。」

牧童嘆息著,終歸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無痕的天劫會選在這種時候降臨。沒有蒼冥護身,這下真的只能期望奇蹟發生了。

寂靜只持續了幾秒鐘,接著巨大的天雷洪流衝破開雲層,如瀑布般直接吞沒掉大明和無痕兩人。

那天雷直擊到地表的威力,連大地都被撼動了,隨後而來的地震天災接連不斷出現,若非此處早已成為死亡之地,不然所帶來的巨大傷害將難以估算。

「為什麼會這樣………」

詩函看到這一幕,驚嚇的整個魂都飛散了,雙腿一軟就這麼跪坐在地。

「全部的人都趕快離開!」

熾白的天雷開始在地面上横掃破壞,牧童明白接下來情況只會越變越糟,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會非常危險,於是趕緊指揮眾人撤退。

就在牧童忙著把練霓裳弄到阿呆背上時,詩函突然跨步往那天雷洪流奔去,牧童見狀趕緊拉住了她。

「放開我!阿明和無痕都在那裡面,我要去救他們。」

詩函狀若瘋婦般,死命的要掙脫牧童。

「這種時候任誰去都沒用,現在能救他們的人,也只有他們自己了。」

牧童看詩函完全聽不進他的話,而且情況也不容自己和她多做糾纏,於是直接伸手點昏了詩函了事。

望著天雷洪流所聚合而成的巨大雷柱,牧童也只能再次的嘆息,然後轉頭趕上眾人。

最少………你得將無痕給帶回來啊,大明。

在阿德的指引下,牧童一行人躲進了當初大明和詩函進入的那個洞穴。

隨牧童一起來的,還有葉若秋、馮和丹羅,前兩人自然是主力精英,後兩者則負責儀器操控和後援工作。

對此突如其來的異象,馮和丹羅當然是有著滿腹的疑問,其實不只他們倆,阿德和老孝都是一樣的情況,只看他們看到牧童一臉凝重的表情,都知道此刻並不是開口詢問的好時機。

牧童從帶來的行李中抽出兩張毯子讓詩函和練霓裳躺下,並和葉若秋著手處理著練霓裳身上的傷勢,其他人則被叫到洞穴深處的那頭警戒著。

「無痕她………」

練霓裳咬緊牙齦,不知該為自己的魯莽說什麼。

「事以至此………什麼也不用再說了。」牧童搖了搖頭續道:「凡事冥冥中自有天定,既然無痕命中注定要在此地遭受天劫,不管是誰引領她來到此地,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如果不是我執意闖進來,根本不會害的無痕身負重傷,說到底,是我害了她。我只恨上天,天不長眼啊!」

練霓裳說到激動處怒急攻心,全身開始抖個不停。

牧童看了葉若秋一眼,葉若秋立刻將手掌貼在練霓裳腹上運氣助她平靜下來。

「霓裳,妳不需要這麼詛咒上天,其實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把這件事換個角度來看,莫不是上天借予無痕之手,在給這塊逆天之地降下災禍嗎?」

牧童本身也是渡劫之人,這幾百年來也看過幾次其他人的天劫,但聲勢如此威猛的天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知道是因為龍神的試煉如此,還是因為這塊土地的變化招致天罰。

「往好處想,如此一來大部分的天劫之力將由土地所承擔,相對無痕渡劫的機會不就大的多了嗎?」

「但是無痕她………」

牧童知道不適宜讓練霓裳在激動下去,於是便下藥讓她入睡,此時正是藥力發作的時刻。

「等待吧。這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到的事………」

牧童這邊剛處理完畢,另一頭的阿德和老孝這邊卻顯的不怎麼平靜。

打從他們進到洞裡後,馮的目光就經常停留在如月和老孝身上,並且一臉沉思的表情。

如月雖然也發現到馮的異樣,但是看情況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她性子也不愛強出頭,因此就沒怎放在心上。

不過對老孝來說就不一樣了,他知道對方是PACO的人,也許多少知道他們的底細,所以一點也不敢放鬆。

這情況在他們五個人被叫來洞穴內不戒備不死生物後,變的更加凝重了。

馮考慮良久後,終於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艾蜜莉?」

聽到這個多年未曾耳聞的名字,如月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老孝更是直接握緊槍口對準馮和丹羅兩人。阿德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和老孝是站在同一陣線的,當下也立刻將槍口對準兩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如月顯得相當激動,長久以來她都很努力的說服自己是個正常的人類,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就這樣習慣了下來,但是「艾蜜莉」這麼名字就像利劍般刺在如月心口,挑起她最不願想起的事實。

也因為這種心態,在多年後老孝入主PACO時,在如月的要求下,老孝消除了所有關於如月的人格與記憶,將一切恢復空白。

至此,如月的一生也算是到此結束了,靈魂也得以安息。

可雖然老孝將如月的軀體封印起來,但畢竟還是料不到未來的事。有關如月的原始設計圖和資料,在很久以後還是被人拿去做為私人野心利用。

「兩個少女的戰爭」

很久以後,人們是這麼稱呼的,這是讓世界毀滅的最後一戰。這場由私人野心所引發的戰爭,最終………還是把整個世界拖下去做為陪葬。

馮雖然被槍口指著,但臉上卻是絲毫不見慌亂,還伸手拉住要採取行動的丹羅。

「是嗎………讓死者再活過來,沒想到肇文這輩子的夢想還真的讓他給完成了,只是代價卻是他自己的一條性命。」馮微微抬頭仰望,臉上露出些緬懷的神色。

「你認識我父親?」

文肇是老孝父親的名字沒錯,但是馮的表情讓他有些疑惑,他知道的有多少。

「算不上深交,在PACO前身和地聯尚未拆夥前,你父親是我們旗下所屬的研究員,彼此間還算蠻聊的來的,所以我曾見過你母親幾次,只是………我很難想像,那傢伙瘋狂的念頭還真的成功了。我是負責情報部門的,因此你父親後來的遭遇我很清楚,雖然當時我們有試著出手援助,但很遺憾……」

PACO和地聯當初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之際,地聯那邊仗著研究資源比PACO豐厚,硬是將他們的首席研究員給引誘了過去。

馮如今回想,當時應該不顧一切阻止的才對。

「你父親的實驗室至今還依然保留著,有興趣的話可以來PACO看看。」

馮說完後就沉默了下來,他知道眼前的人對他依然戒心未消,因此也不打算在多說什麼。

「在你的印象裡……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馮蠻意外老孝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簡短回答道。

「瘋子。」

不過想了想,馮又補充了一下。

「是個頑固且愚蠢,但總是讓人感覺到哀傷的瘋子。」

語畢,洞穴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而約經過一天一夜後,被牧童點昏的詩函這才轉醒。

雖說有璐考妮雅和妮蘭朵在,詩函施放魔法時不用擔心魔力不足的問題,但連續的施放法術還是會給精神上帶來疲憊和負擔。且詩函還是第一次涉入戰場實戰,這兩天來又沒什麼機會休息,所以被牧童點昏後才沉睡了那麼久。

詩函醒來後並沒有什麼激動的反應,只是很恍然的看著四周。

迅雷就在詩函旁邊曲捲身體趴著,看到詩函醒來後也跟著揚起頭來。在大明給天雷捲進去之前,他給迅雷下達的最後命令就是要保護好詩函,因此迅雷一直跟在詩函旁寸步不離的。

詩函伸出手摸了摸迅雷的頭,然後看到了靠躺在白虎阿呆上的牧童,此刻牧童正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在翻看著,葉若秋則隨其他人往洞穴內部探索著,至於如月則是留下來負責照顧霓裳。

「阿明和無痕怎麼樣了?」詩函語氣比之前顯的平靜很多。

闔上書本,牧童揉揉眉心道:「目前還不曉得,但如果無痕渡劫失敗的話,天劫也就會跟著消散,因此目前我們能知道的是………無痕還活著。」

牧童看向洞穴外的狂風暴雨,簡直就像超級颱風過境一樣,這天劫引起的災害還真是難以想像的大,就像天在發怒啊。

雖說幸好不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發生,但是想到無痕………唉,牧童直感到嘆氣。

「至於那小子妳就放心吧,雖然會受點苦,但是他的命要比蟑螂強上千萬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地球上所有生命都絕跡了,妳那老公照樣還是生龍活虎的。況且,這次的事說不定會是個轉機。」

詩函不明白的問:「怎麼說?」

「璐考妮雅說過,要解開大明身上的封印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靠大明他自己,但這不知要修練到到何年何月才行的通,二是尋求比大明身上更強大的力量來破解,可仔細想想,這次的天劫不就正好符合這個需求嗎?」

說到這,牧童就是一聲長嘆。

「可謂天意莫測啊,只是………這背後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些。」

牧童起身走向洞口,當初破開雲層降臨的那道天雷洪流所組成的雷柱,如今已經變形成一個巨大的雷繭,全身散發熾白的天雷肆虐著大地。

至於在裡面的無痕和大明情況如何,除了當事者外沒有人能夠知道。

「不管結局如何,總是要有人悲傷的…………」

詩函起身來到牧童身邊,也看到了洞穴外的現況。

「詩函,天劫過後,妳得多注意大明的情況。如果無痕出了什麼事,能阻止他的也只有妳了。」

「為什麼?」

詩函剛聽到牧童說大明沒事,一顆緊繃的心正放鬆下來,但牧童隨後這些話又讓她的心揪在一起。

「無痕懷孕了,但是她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龍族和人類不同,不但體質上就很難受孕,還且孕期長達百年,換算成人類來說根本是懷孕前的一兩個禮拜,所以這八年來她一直都沒發現這件事。」

「那麼………孩子。」

詩函看向天上的雷繭,心裡有很不安的感覺。

「那是個注定跟她無緣的孩子。」

聽到牧童這句話,詩函心理面彷彿被觸動了什麼,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袖。

在旁默不作聲的如月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不禁露出擔憂的無痕的面容。

「不管怎樣,救救那個孩子吧。」詩函顯得相當激動。然而誰又知道,此時的她內心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無痕能在這場天劫中活下來,就已經是個最大的奇蹟了。其他的,實在是……無法奢望太多啊。我們遲遲不敢告訴無痕的原因也是如此,如果她一心只想保住孩子,那下場絕對是母子皆保不住。所以每次看著懵懂無知的她,我們這些人的心都在替她痛啊。詩函,妳知道嗎……你知道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詩函說著說著,竟然掩面開始哭了起來,讓牧童顯的有些手足無措。如月看詩函哭的相當淒厲,因此也過來安慰著她,可是她一個局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好,只能輕輕拍府詩函的背希望她能安靜下來。

「這種痛苦……不該,不該讓無痕也體會到啊。」

無痕的遭遇,讓一段詩函本不願在想起,打算永遠埋在心裡的秘密,此時又血淋淋的整個被挖掘了出來。

牧童聽後為之一震,急切的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問!我明明已經決定不再想起來的。」

看詩函哭的那麼悽涼,想必是段十分令人心痛的回憶,而從她方才的話語中,牧童心中有些瞭然了。不過當詩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牧童並未再提起這事。

他知道,這是詩函和大明之間的問題。

如月現在終於知道牧童這段時間來為什麼一直在探氣,因為連她也在開始搖頭嘆氣了。

無奈啊…………

不久後,前去洞穴內探查的葉若秋他們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一個很奇怪的消息。

他們從大明和詩函未進入過的左右兩端下去探查,洞穴內部像是螞蟻窩般交錯縱亂的路徑,分成一個又一個的大小空間。

就阿德的說法,那些空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墓室」一樣。

至於奇怪的一點,則是這些地方躺滿了一動也不動的不死生物,雖然有一些比較高階的不死生物還能勉強活動著,但都被葉若秋一劍給砍了。

「是這場天劫的影響!」牧童恍然大悟的說。

「這些不死生物都是因為這股突然出現的死亡力量才能活動,可遇上這專剋穢物的九天神雷之氣,這股力量當然會受到影響。依我看,在天劫過後這片領域肯定會元氣大傷,同時也是我們反攻和進行搜救的最好時機。」

「可是外面雷暴的這麼厲害,我們目前根本聯絡不上外界。」

馮也很傷腦筋,要是無法把握機會做好準備,給了對方回復實力的時間,那可就不妙了。

「讓我試試。」

老孝用自己帶來的裝備試著和PACO連絡起來。

不過幫這個忙也不是全然無代價的,老孝很委婉的表示希望PACO方面能出手在撤退的難民群中搜索曉雯的下落,畢竟他們是屬於沒勢力的平民百姓,印尼政府才不會理他們這些人。

「這個沒問題,PACO有管道通往印尼軍方高層,你儘管放心好了。」

馮一口氣答應了下來。

他多多少少都起了點心意想拉攏老孝,而且這要求並非什麼難事,自然樂的做個人情給他。

接下來的幾天中,牧童和馮他們都忙著指揮各項調度,唯有詩函默默地佇立在洞口注意雷繭的變化。

當然,每過一天,牧童他們內心的希望也就大了一分,因為時間越久表示無痕越有可能熬過天劫。

到了第六天,牧童手上的事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於是和詩函一樣開始跑到洞穴口仰望著天空發呆。

根據牧童早先就從玉真那得知的說法,風寒霜的天劫只有五天四夜就結束了,但是今天已經第六天了,天上的雷繭卻依然不見任何變化。

也許是風寒霜那次情況較為單純吧,無痕的這場天劫裡摻雜進太多東西了,結果會變的怎樣也沒人可以預料。

在第七天,事情終於出現變化。

熾白的天雷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先是轉為淡藍色澤,接著轉為銀藍,最後定型為金黃色的天雷。

「時間就快到了。是哭是笑,一切就看這一刻了。」

牧童喃喃的說。

在雷繭內,無痕化回巨龍的型態,並且把身軀盤捲在一起,苦苦抵抗著天劫所帶來的痛苦煎熬。至於大明則是趴臥在無痕頸上一動也不動,同樣在享受和無痕一樣的待遇。

大明全身不但呈現獸化狀態,三聖靈所植入他血肉中的咒鏈也因天劫的力量被迫實體化,天劫之力在蹂躪大明的身體時,同樣也在摧毀著三聖靈所下的封印,而這也迫使著封印的自衛機能發動,咒鏈緊緊的絞扼住大明的每一分血肉、每一分神經。

因此大明除了要接受天雷蝕骨的痛楚外,還要忍受三聖靈咒鏈的反制力量,情況說起來還要比無痕更嚴苛一點。

只是從頭到尾,大明哼也沒哼過一聲。畢竟無痕在忍受著跟他一樣的痛苦,他這個做人家丈夫的怎能這樣示弱,不管怎樣也要撐下去才對。

在這種天劫試煉面前,要純粹用肉身去對抗已經是不可能的,現在已經單純是看精神力強弱而已,看是在這場天劫中撐過去,還是被天劫所吞食灰飛煙滅。

不過大明的情況要更遭一些。萬一他失敗的話,雖然說死是死不了,但是接下來出現在世上的,卻是力量完全解放,並且只有野性本能的「絕」,理性的再生恐怕是地球毀滅後很久以後的事了。

在這種難以想像的痛苦考驗下,思考已經變成是種很奢侈的事情。在大明和無痕緊守著一點清明中,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透過碰觸感覺彼此還互相依偎著。

「我們還在一起。」

無須什麼繁雜的理由,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念頭,讓他們奇蹟般的在這場天劫中一路苦撐了下來,只因為誰也不想放開對方。

如果只有無痕一個人遭受天劫,那她是萬萬撐不到現在的,但是當大明在她身邊時,那事情又變的不一樣了,無痕的固執化成了一種動力,默默地支持著她對抗著天劫。

心靈上的支柱,有時要比肉體的強橫還要堅強的許多。

而就在大明毫無所覺間,三聖靈下在他身上的咒鏈因為抵抗不了天劫的威力,開始一一崩裂了開來。

此時,這一場天劫也接近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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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7 09:06:41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四 封印破除

也不知熬了多久,大明突然感覺到身上的劇痛與壓力開始逐漸緩地和了下來,在已回復思考能力的腦袋中,往日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湧入。

這八年的歲月,他彷彿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樣。

而現在,夢醒了……

隨著身上劇痛的平息,大明身體也解除了獸化狀態,且因為三聖靈封印被破解的關係,也還回了大明的真實面貌。

然而耳邊傳來的細長低鳴打斷了大明的思緒,那聲音悽涼且哀傷,就彷彿是在哭泣一樣。

「無痕………」

大明下意識的唸著無痕的名字,同時悄悄地張開了眼睛。

印入眼簾的中,是無痕特有的淡藍色柔軟長毛。

無痕的龍型態和其他的龍族不一樣,身上並無硬麟,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蓬鬆且柔密的淡藍色長毛,飛起在空中時的姿態都遠比其他龍族來的優雅。

若說有哪不一樣,就是這些柔毛上都散發著以往所沒有的淡藍光澤,無痕的氣息也比以前感覺強盛要很多。

可照理說無痕安然渡過天劫,自己又回復了記憶,本應該感到欣喜才對。那為什麼大明感覺自己心中非但沒有任何歡喜之情,反而有股濃厚揮之不去的悲傷。

這時無痕也開始由龍型慢慢轉變回原來的樣子。

雖說無痕渡劫升格為龍神,但外貌看上去並沒什麼變化,只有氣質上改變了許多,變的比原先更加清澈純淨,更加超塵脫俗,另外還像素心一樣,身上產生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出來。

只是這個本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此時臉上卻掛著兩行清淚,淚水就如同潰散的河堤般流個不停,讓大明心中滿是憐惜。

「我對不起你,相公………」無痕嗚咽的哭泣著。

「孩子………我沒有保住孩子,我連我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我這算是什麼母親!」

無痕越哭越是悽涼,這時一隻約兩公尺長的半透明小龍從無痕身上浮出纏繞在她身上,並且眷戀地用頭摩擦著無痕的臉龐。

無痕雙手緊緊的抱住小龍,淚水不由得哭的更加厲害。

接著小龍昂首高傲的向父親鳴叫著,雖然那聲音相當稚嫩,但是他保護了自己的母親,確實是有他值得自傲的理由。

子代母劫,無痕能安然通過天劫的試煉,不得不說這點也佔了相當重要的成分。

雖說龍族的孕期雖長,但這八年的時間已經讓小龍慢慢凝結起一些自己的神識,所以當小龍感覺到母體遭遇危機時,護母心切的他將天劫裡最凶險的力量全導引到了自己身上,然而這些又怎是幼小未成型的他所能經受的起的。

出現在大明和無痕面前的,僅是小龍剩餘的最後一屢魂魄罷了,如同泡沫般很快的就會消失。

此時有很多事情已不需言語,大明和無痕都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包含小龍所付出的犧牲,然而這代價………

「你是個很了不起的孩子。對不起,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太沒用了………」

大明輕輕摸著小龍的頭,並且內心心酸滿溢,只是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而已。如果這種時候他不能作為無痕的依靠,那無痕又能依靠誰去。

小龍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時間,轉頭依依不捨的磨蹭無痕的臉頰,然後身子開始慢慢化為氣泡消散。

「我的孩子!」

無痕哭叫著,雙手拼命亂抓,但什麼東西也抓不到。大明這時能做的,也只有緊緊摟著無痕而已。

直到小龍的形體整個消散於虛空之中後,無痕整個人也如同失去了魂魄一樣,趴在大明懷裡拼命的放聲大哭。

「對不起,相公。對不起…………」

看著無痕淒涼的模樣,大明心中所累積的怒氣終於爆發了。

「三──聖──靈───!!」

隨著大明仰天嘶吼,一股絕然無匹的「氣」從大明身上並發而出,將整個雷繭衝散了開來。

接著這股「氣」化成了絕的影像,發出了響徹整個世界的怒鳴,同時也代表著大明對三聖靈的宣戰。

「這……就是絕嗎?」

牧童看著雷繭破裂後出現的銀藍色巨龍,臉上不禁呆住了。

巨龍盤捲的身軀在雲層裡若隱若現的,讓人無法看清它的全貌,也無法預測出這隻龍到底有多長。牧童曾看過無痕化身為龍的樣子,三千多公尺長的身軀他認為已經是相當驚人了,但是和絕一比,三千多公尺連絕的粗寬都不夠。

詩函只是癡癡的望向天空,因為她記得自己似乎曾經看過這條龍。對了,那是在………

隨著越來越多浮現出的記憶,詩函的淚水也無法自制的開始湧出。

在絕的怒鳴之下,三聖靈所下的記憶封印開始被解開了。

當初三聖靈這個封印本來就是以大明為主體,如今主體封印既破,其他人身上的封印也撐不了多少間,絕的這聲怒鳴也只是一種催化而已。

絕的鳴聲也傳至了海的另一頭,與其說它是一種聲音,倒不如說是一種震撼心靈的力量,對很多人來說這或許沒什麼影響,但是對某些人來說那意義可就遠遠不同了。

此時在林宅內正在教思語和小雪做菜的美幸,耳邊彷彿聽到了一陣嘶鳴聲傳過,然後淚水就忍不住落了下來,整個人無力的滑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我不該忘記的,我不該忘記的…………」

思語不明白美幸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只是一直拉扯著美幸的衣袖,在旁的琉璃姐妹臉上則是露出了一臉迷茫的神色。

唯有小雪將頭轉看望著天空,大概能了解到是發生什麼事。

「王,已經覺醒了。」

絕的身影在空中持續了約幾分鐘後才消失,這段時間中自然有不少有心人目睹到了這一幕,顧長風就是其中的一個。

「要跟那樣的怪物打的話…………看來計劃得加緊進行了。」

顧長風喃喃說著。或許,他的夢想可以透過另外一種方法實現………

「絕已經醒了,我們要不要閃遠點?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極遠處的上空中,伊諾一臉正經嚴肅的跟莫菲絲說著。

「我覺得很有這個必要。」莫菲絲很認真的考慮伊諾的提議。

至於亞瑞特不知跑到了哪去了,伊諾和莫菲絲也不去管他。

同一時間,在三聖靈的聚集之處。

「絕已經甦醒了。」

「我們這邊也已經準備就緒。」

「那麼,就讓命運的巨輪開始運轉吧。」



當絕的影像消失後,大明摟著不斷哭泣的無痕慢慢降落到了地面。只是剛一落地還沒站穩,大明就險險被衝過來的詩函撲倒在地。

「老公!老公!老公!───」

詩函又哭又叫的,同時雙手死死的緊摟住大明,似乎生怕鬆手大明就會消失一樣。

望著懷中兩個不斷哭泣的淚人兒,大明只擁緊住她們。雖當中然發生過許多的事,但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失去任何一人。

「對不起,我應該要早點想起來的………」

如果自己能早點回復記憶的話,無痕也許就不會失去孩子,詩函也不會被病痛折磨這麼多年。

想到這些,大明就咒恨著自己的沒用。

「你不需要這樣,最重要的是我們還在一起,不是嗎?」

詩函抬起頭來看著大明,美麗的眼眸中滿是淚水。無痕此時哀傷的無法言語,只有拼命點頭附和詩函的話。

「是啊……我們還在一起。」

大明低頭貼著兩人,重溫著暌違以久的觸感。

只是大明和詩函情緒都較為冷靜下來後,無痕卻依然還是哭個不停。大明明白無痕心中的傷痛,但他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因為此刻任何言語也都無法撫平她心靈上的傷口。

「無痕,不要這樣。」

看見無痕這個樣子,詩函就知道牧童說對了,孩子最後才是沒有保住………

只是詩函剛要用手去拉無痕,卻被無痕一手給揮開。

「妳明白什麼!妳能了解做母親的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嗎?妳有思語在,永遠也不會懂的這份痛苦。」

無痕此刻以是悲傷到失去理智,而詩函的舉動剛好給了她一個發洩的缺口,心中的悲傷全化為憎恨的言語吼向詩函。

大明怕兩女就這樣吵起來,那是他最不願見到的場面。只是當他要制止無痕時,卻被詩函攔阻了下來。

「我懂的,無痕……我真的懂。」

詩函臉上未見怒氣,反而平靜的伸出雙手摟住了無痕。

「妳知道嘛………思語本該有個哥哥的。」

就這樣淡淡的一句,讓大明和無痕臉上都出現了愕然的表情。

「對,我當時懷的是雙胞胎,但是那孩子……在出生後就夭折了。無痕,我是真的體會過失去孩子的這種痛苦,我了解妳的痛,我真的了解………」

當時的心酸悲苦再次擁上詩函心頭,詩函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本來這件事我打算永遠的藏在心裡面,因為………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孩子的父親交代。對不起,我對不起你………老公。」

詩函最後一句話是對大明說的。

她以前就有想過向大明坦白,但是實在沒那個勇氣,每當她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有多少個夜晚都是獨自一人躲起來哭泣的。

「大姊………」

兩個有著相同不幸遭遇的女子頓時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在旁的大明只能緊緊地握住拳頭。

發生這些事大明難道就真的能怪詩函和無痕嗎?不,大明兩人誰也不怪,他只怨他自己。

為什麼他就這麼的沒用,讓他所愛的人遭遇到這種事。

對!三聖靈,都是那些傢伙,都是他們害的。

一股越來越猛烈的怒氣在大明胸口翻騰著,當場大明就掉頭往外走去,只不過走沒幾步被騎在阿呆上的牧童給擋了下來。

「你這個樣子是想上哪去!」

「讓開,我要去找三聖靈算帳。」

「你知道三聖靈在哪,又該上哪去找他們嗎?你現在就像是一頭惹紅了眼的莽牛,連自己要衝往哪起去都不知道。給我回頭看看!看看無痕和詩函現在是什麼樣子!」

牧童毫不留情面的大聲嘖喝,如果真讓大明這樣跑出去亂衝亂撞,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事來。

大明依言回頭看了看詩函和無痕,兩女那傷心欲絕的模樣頓時讓大明整個洩氣下來,慢慢的走回兩女身邊將她們抱著。

「不就是孩子嘛!老公我賠給妳們就是,妳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生到讓妳們叫不敢都有。」

大明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就這麼直接把兩女扛在肩上,然後叫出疾風像土匪般跑掉了,留下傻眼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牧童等人。

往後的幾天,牧童等人就在大明和詩函先前到過的無人城鎮中設立了據點,因為大明還真的說到做到,到鎮上後就找了間沒人的房子把他們自己關了起來,到今天第四天了都還沒露過面。

這種家務事還是讓大明公婆幾個自己去處理吧,牧童他並不打算插手,而且也沒立場插手。現在唯一能安慰無痕的也只有大明了,如果在讓無痕這樣哭下去,遲早產生心魔出現,對她往後的修行可是大為不利。

「那個……胖子那傢伙還活著吧?」

阿德和老孝在百忙中抽空聊著,現在牧童跟馮他們成天忙著指揮葉家和PACO的行動,所以連他們也無倖免的被拉近來幫忙。不過好消息是PACO在難民中找到了曉雯,目前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這讓老孝和如月總算鬆了口氣。

在沒有壓力後,老孝也比較有心情和阿德打屁。

「難說。」老孝忙著手上的工作,隨口回答著阿德。

兩人在回復記憶後,都想起大明以前老是當一夜十四郎。如今都過了這麼些天了,該不會………已經變成人乾了吧。

阿德想起來就一陣惡寒。

記得以前有次和老婆出門,阿德死性未改的和路上的美女搭訕了幾句,結果當天風鈴不知在晚飯裡下了什麼藥,讓阿德也當了一次一夜十四郎,到現在阿德還是很懷疑自己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

所以說對當年大明的表現,他還真不得不寫個「服」字。

只是兩人說沒幾句,又各自埋首到工作當中。

這些天裡來的人可多了,不但各種物資陸續的運來,一大群人還把這座無人的城鎮弄得跟軍事基地一樣,在鎮外神廟裡的那些倖存鎮民也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彷彿有場大戰即將開打一樣。

既然曉雯已經找到,老實說老孝他們也該抽身走人才對。只是老孝等覺得承了PACO這個情面不還不好意思,再則兩人俱已回復記憶,不能就這麼丟著大明不管。

八年前他們只能無能為力的旁觀一切,那種悔恨感深深的滿溢在兩人心頭,至少………現在應該能為自己的朋友做些什麼才對。

雖然嘴上打屁歸打屁,但兩人還是很擔心大明的。

當天晚上,大明突然出現在臨時成立的指揮所內。不過牧童看見他並沒有太大的訝異,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無痕現在怎樣了?」

「已經先睡下了,目前情緒上是平靜了些許,只是………」

這種事誰能忘的了呢。

大明坐下來摸著額頭嘆氣。尤其無痕對未察覺自己懷孕的這件事深感自責,儘管有詩函在旁開解,但這個心結並不是那麼容易能解開的。

「我希望你不要責怪我們,我們雖然有發現無痕懷孕,但卻一直瞞著沒有對她說。本想這件事應該由你決定的,可怎知天劫來的這麼快。」

「不,就算是我,我也會和你們做出一樣的決定,若要在無痕和孩子之間選一個,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無痕的。只是這件事你們誰也別跟無痕說,就說是我的決定吧,要恨就讓無痕恨我一個就好,這本就是我該背負的罪。」

打從大明進來後,馮和丹羅目光就一直看著他不放。

因為回復原貌的大明一頭深藍長髮,相貌也和原先大不相同,對馮和丹羅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若不是看著這個人從雷繭中出現,牧童也跟他們大致解釋了一遍事情的原委,他們也很難相信他們所熟悉的亞格斯就這樣變了一個人。

不過看著大明這個樣貌,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那是很多年以前,在網路上的一個傳奇人物。

「我現在該叫你亞格斯,還是………絕?」

「都可以,不過這幾年都是用亞格斯這個名字,你們還是這樣叫吧。」

雖說三聖靈封印以解,不過像馮這種以往只聽過絕的字號,但並無任何交集的人來說,除非有誘因觸發他們去回憶,不然這字眼還是會靜靜的躺在記憶深層內不被想起。

因此三聖靈的封印破除,對世界來說並沒有什麼變化。改變的只有美幸、大明他老姊、日月星三流派等和大明比較有所接觸的人而已。

大明抓了自己的頭髮看了一下,這個模樣確實太引人注目了些,看來有空得讓詩函幫他做一些偽裝了。

「以往的那些就別提了,現在先把這裡的事給解決了吧,目前的情況怎樣?」

「天劫確實是讓這股死亡力量元氣大傷,就這幾天巡察的人回報,目前殘存的不死生物數量銳減,剩下還能活動的則開始往中央地帶聚集。我們現在正試圖截殺這些流竄的不死生物,不然讓它們聚集起來可是一股很可觀的力量。」

「需要我幫忙就說吧,沉悶了這麼久,也是該活動活動了。」

接連而來發生的這些事,大明確實是需要管道好好地發洩一番。

「這些事我們還應付的來,你把重點放在無痕和詩函身上就好,該你出手時少不了你的。我怕無痕在這樣悲傷下去,萬一種下心病的話,對她以後會有很不好的影響。」

修真之人本就忌諱大喜大悲,心靈上出現破綻後不是那麼容易能再度平靜下來的。要是心病變成心魔,很有可能就此走上偏路,淪為邪魔歪道也不一定。

「但是,我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大明喃喃自問。

當日大明那麼突如其來的蠻幹,雖然是打亂了無痕和詩函悲傷的思緒,但這到底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不,你什麼也都不用作。」牧童搖了搖頭。

「現在,你只需陪伴在無痕的身邊就好,這種時候身旁有個可以依靠的人,是比任何言語的安慰更加管用的力量。這個死結,終歸還是要靠無痕自己去解開。」

說到這,牧童突然想到,難道說無痕的天劫還尚未完全結束,這也是天上給予無痕試煉的一部分嗎?

大明聽完牧童的話後沉默了一會,然後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出門前淡淡的留下了一句。

「說到底………我始終是個無用之人。」

牧童聽到後只是一個勁的猛搖頭。這小子打從以前起就特別愛鑽牛角尖,希望這次他不要把自己陷入死胡同裡才好。

阿德和老孝頗為擔心大明的情況,於是便在他後頭跟了出去。

在街上行走的大明背影看來頗為落魄,就這樣一路往城鎮外走去,來到了郊外的神廟處。

神廟內的倖存者早已被送回後方安置,所以此時神廟內是空蕩蕩的毫無一人,加上時間又是晚上,所以氣氛寂靜的有點可怕。

不過大明也不以為意,就在神廟門口的台階上席地坐了下來。

阿德和老孝兩人很好奇大明跑到這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做什麼,不由的快步走近了些。然而隨著兩人靠近,耳邊這時傳來了鐵鏈交撞的噹噹聲響。

只見坐在台階上的大明上半身呈現獸化狀態,身上凌亂的散佈著從體內穿透出來的斷裂鎖鏈,而大明現在在做的事就是將這些咒鏈從身上抽離出來。

雖然三聖靈所下的咒鏈封印已經破碎,不過並沒有整個從大明身上根除,這對大明在力量的使用上會有所妨礙,所以大明也只能這樣手動式的一一善後。

但獸化後的模樣還是不好讓別人瞧到,因此大明才會特地跑到這無人之地。不過他知道跟來的是阿德和老孝,也沒有特意閃避開來。

看到大明面無表情的將右肩上的一條咒鏈緩緩抽離肉體,阿德雞皮疙瘩就冒了起來。

「胖子,你不會痛嘛?」

阿德在旁邊光是看就感到痛死了,大明該不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吧。

「痛啊,怎會不痛………」

大明的話語空虛的彷彿是從別的世界傳來的聲音。

同時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絕那種晶藍的血液不停的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只是想到無痕和詩函的遭遇,和她們相比下,我根本連叫痛的資格都沒有。」

憑藉著一股湧出的怒氣,大明左手爪一揚,將右肩的那條咒鏈就這麼硬生生的抽了出來。

那咒鏈染滿了藍色的鮮血,宛如活物般不停的在大明手中扭動著,看上去直叫人頭皮發麻。

「對!就是因為我的沒用。」

大明手爪上用勁一握,那咒鏈立即斷成兩截落在地上,慢慢地碎化消失。

「無痕和詩函把這一生託付給我,我應該要保護她們的。為什麼我還讓這種事發生在她們身上,為什麼我連讓她們幸福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大明沮喪的將頭埋在手臂中,彷彿是在哭的樣子,那是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所留下的眼淚。

「我無法保護任何人,也無法帶給任何人幸福,我這一身的力量只是……只是個天大的笑話………」

阿德和老孝這時俱拿不出什麼話語來安慰大明,因為他們被突然出現在大明身後的詩函和無痕給嚇住了。

「白痴!」

只見詩函手上握著用報紙捲成的棒子,毫不猶豫的往大明頭上敲了下去。

「就知道你肯定一個人躲在哪胡思亂想呢。從以前你就是這麼死腦筋,遇上不好的事總是起歡一個人攬起來獨自承受,我們是要相守一生的夫妻,不管什麼事都應該要一起分擔才對。」

無痕則是默默地抱著大明,臉上沒再露出哭泣的表情。因為自己一直沉浸在傷心中,卻沒發現給自己所愛的人帶來這麼大的痛楚,無痕內心中再度產生出自責。

也不管大明驚愣的表情,詩函就這麼單手將大明從地上給「拎」著起來,末了還丟了句話給阿德他們。

「對了,你們就跟牧童前輩說一聲,這幾天我們老公誰也不外借,有些事情我們夫妻必須好好地『溝通』一下。」

大明前幾天的土匪行徑,詩函此刻很忠實的再度重現了一次。就在阿德和老孝愣到下巴快掉下來的神情中,三人瞬間移動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兩人一致的在想,他們的擔心………是不是有點多餘的。

幾天後,在街上已能看大明和詩函的身影出現,不過無痕還是依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願出來。

牧童等人知道她需要時間調適自己的心情,所以並沒有怎去打擾她。

不過短暫的平靜日子也就到這裡為止了。

冥府和血燄的混合編隊正式地往他們這邊出發,來勢洶洶的想踏平這個人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前線基地。

一場大戰即將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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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8 09:32:51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五 死神與破壞神  

「破魔師三百名、異能術士五十名、特種部隊一百五十名、軍方派遣協助的士兵一千名,這些就是我們目前手上所有的戰力總和。」

牧童盤腿坐在桌子上,用手撐著小腦袋說。在他身前的桌面上鋪放著一張大大的地圖,以及這兩天偵查而來的各種資料。

沒辦法,誰叫他個子太小了,坐在椅子上根本看不到地圖,於是乾脆直接坐在桌子上。

連接崑崙的路徑被封後,葉家在人力上明顯的產生不足,這三百名破魔師以是目前能調動的極限,所幸這些人都是斬妖除魔多年的老手,實力無庸置疑。

PACO那邊的五十名異能者能力千奇百怪,團隊合作經驗也十分豐富,加上這次PACO啟用一直秘密研發的異能增幅器,而且還有一百五十名武裝著超高科技武器的特種部隊,戰力上也是不能小看。

至於那千名的軍方士兵都只是平常人,連裝備也只是普普通通,要應付一般的不死生物都有問題了,所以頂多只能作為後勤支援用。

可血燄的天譴軍團那邊,漫天鋪地的不死生物就不提了,血魁儡人偶、食人巨魔、異種巨獸多不勝數。這股血色的大軍在一群寒冰幽影的開道下,用冥府的力量在海面上凝結出數十公尺寬的冰道,浩浩蕩蕩的往這裡筆直而來。

雖說這隻大軍行進上是慢了些,但那聲勢可是相當地驚人,相對帶給人的壓力感也沉重的可怕。加上駐守在這基地的才這麼一丁點人,沒多久底下的士兵就出現要求撤退的聲音。

「就這麼些人要擋住這支天譴大軍,想想簡直是在做白日夢,也難怪那些人想急著離開。」

馮揉著了揉太陽穴,他對這仗也是沒什麼信心可言。可假若從這裡撤離的話,要再次從領域外面打進來徑更困難了,加上又有牧童保證絕對沒問題,雖然他很懷疑這股自信是從哪來的就是了………

不過在認識牧童後,他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了,或許真的會有奇蹟出現吧。

「要離開就讓他們離開好了,把普通人捲進這場衝突中反而不好,況且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對付我們這一丁點人,出動這麼多怪物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牧童看了看偵查照片上這些怪物的數量,嘖嘖!比上次在樹海戰役還要嚇人。

「也許……是想藉此立威?」馮猜測的說。

也有可能是被無痕的天劫給嚇到,感覺到大明等幾個存在的威脅吧,況且絕的出現對方不可能沒有發現到。

牧童在心理附和了一句。

「但這也說不過去,佔盡優勢的它們沒道理要出動這麼多的數量,這簡直是傾巢而出了吧。除非………」

「除非對方實際上已經外強中乾,才急著要以優越的兵力數量決一勝負。那麼只要我們能撐過這一戰,也就是說該是我們反擊的機會了。」牧童替馮把話給說完。

「那前提也得我們能贏這一戰再說。就靠這點的人,真的能打退這支恐怖的軍隊?」

「不對喔!」牧童伸出手指頭搖了搖。

「要對付那支軍隊的主力不是這些人,這些人的目的只要防守住這裡就好。對方有怪物,我們也有啊,而且還是最恐怖的那種,搞不好哪天這個世界就毀在他手上也不一定。」

牧童故作神秘的說。

這些話讓馮聯想到從那場可怕雷暴中安然渡過七天的亞格斯,還有那條龐大到難以想像的東方巨龍,覺得他這次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吧,那個人全身上下可都是謎團啊。

至於那個被談論著的男子,現在則是閒閒沒事幹的走在大街上。

和詩函無痕她們談開後,大明的心情已經沒原先那麼的沉重,不過代價也太慘烈了點。

也許是心靈上的創傷尋求著肉體上的依慰來撫平,詩函和無痕這些日子來的激情索求程度遠非過去所能比擬。喪子的心中悲痛、這些年來累積的思念與折磨、在相會時的喜悅與悸動,這些情感一口氣爆發出來是很嚇人的。

不停的相吻相擁,激情的幾乎融成一體,為的只是證明彼此間的存在,這是屬於情人們之間才有的語言。

但也如此,這段時間裡大明一夜十四郎的名號可是往上翻了幾倍,若不是陪著無痕渡劫他也受惠不少,開玩笑!他早掛了好不好。

可恨的是每當他被榨成人乾時,詩函和無痕卻是一副容光煥發、神清氣爽的模樣,就叫大明看的牙癢癢的。

在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個辦法重振夫綱才對。早晚有天把她們這樣那樣,接著在那樣這樣,然後在………

陷入妄想中的大明目光偶然在大街上一掃,沒想到讓他看到一個蠻意外的人。

「喜樂?」

為什麼這個孩子會出現在這裡?大明納悶的朝他走了過去。

「亞格斯叔叔。」

看到大明朝他走去,喜樂很拘謹的站了起來。

以往他對大明雖無了解,但是在PACO的這段日子以來他聽到關於大明的事蹟可多了。對每個PACO的成員來說,上帝之手是一個傳奇人物,喜樂在耳擩目染下對大明也多了幾分敬意。

大明在喜樂面前蹲下來說:「你不該在這裡的。還有,我沒那麼老,你叫美幸姊姊,居然叫我叔叔。」然後他摸了摸下巴,怎自己看起來很老氣嗎?

由於他原來的模樣不好在外走動,所以詩函動了點手腳讓他維持著封印被解前的樣子,看來回去得讓詩函弄得年輕一點。

「是我自己要求要來的。而且,我也擁有力量。」

喜樂右手一舉,猛烈的火焰隨即從他手上翻騰了起來。

「許久沒見,沒想到你已能將自己的能力控制的這麼好。但不管怎樣你終究還是不該來這裡的,喜樂,你還只是個孩子。」

大明顯得頗為意外。自從上次見過喜樂後已經有一年多了,這段時間裡自己因為開始尋找詩函無痕的事而忙的團團轉,根本就遺忘了他的存在,不過這小傢伙這些日子裡看來也相當努力。

可是回頭他得問問馮,PACO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到這種危險的地方,要是美幸知道可饒不了他。

「不要把我當小孩看待!我很強的,我比學校內的許多人都還要強。」

小男孩激動的說。

PACO裡把接受異能訓練和教導的地方通稱為學校,不過裡面學生的年齡很不一致就是了,大大小小都有。

「那麼……喜樂,你擁有了力量後,你又想怎麼做呢?」

「當然是去打擊邪惡,維護正義!」

小男孩說的威風凜凜,讓大明聽的亂不好意思的。

小時候有夢想就是好啊,現在要他喊這種口號他也喊不出來了,可看小男孩說的那麼認真,大明也不好笑出來。

「那麼,什麼又是正義?這世界上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想法都有所不同,連帶的每個人對正義這兩個字的解釋也都不一樣。你又怎知道別人口中的正義,就是真正的正義呢?」

小男孩想了一下說:「那我將嚴守自己的正義。」

「那要是你的正義和別人的正義有所抵觸,你又該怎麼做?將自己的價值觀強行套在別人身上,強迫別人同意嘛?其實說穿了,這天底下的紛爭根源,就是來自於這『自以為是的正義』。一但正義這兩個字被濫用後,那反倒成為是一種邪惡了。」

「可這麼說來,我們和血燄的戰爭,也不就是將自己的正義強行套在血燄的身上嗎?難道說這就不算自己為是的正義?」

「那情況又不一樣了。血燄的正義傷害了太多的人,讓太多人遭遇到了不幸,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們。當一個正義開始去傷害他人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是錯誤的開始。」

「那我該怎麼做?」

小男孩聽的迷迷忽忽的,彷彿身陷五里霧一樣,這些道理對他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啊,小傢伙,不要一味盲從別人所說的,而是要自己去知道自己真正在做些什麼。尤其你是擁有力量的人,這點尤其要記住,不要讓自己的力量去傷害無辜的人。」

「那麼,你的正義又是什麼?」

「我啊,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人不幸,別人幸福的話我就會覺得很快樂。當然,我也只是儘可能的幫助發生在我眼前的事情而已,畢竟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我只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聽起來蠻自私的。你不是被稱為上帝之手嗎?應該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才對。」

喜樂覺得心中大明的形象有點幻滅了。

「哈哈,雖說我有點特異於人的能力,但我的心終究只是個平凡人啊。況且我有著非常重要的人存在,我希望她們幸福的心情遠勝於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說了半天,我還是不太懂你在什麼。」

聽到喜樂的話,大明也並不怎為意。

「那是因為你還小,慢慢的長大後你就會明白了。人生啊,在一輩子當中總會發生好的事和不好的事,這些東西都會慢慢的變成經驗累積起來,有些東西你要碰過一些事後才會長大明白的。」

大明摸了摸喜樂的頭,然後掉頭走開。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小男孩彆扭的叫著。

大明知道這時自己再怎勸喜樂也都是聽不進去的,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他並不打算放這些怪物跨界一步。

「該是好好運動一下的時候了。」



當血燄的血色天譴軍離這海島不足三十公里時,牧童這邊所有人馬也都安排好了陣勢。

三百名破魔師以三人為一組,在島上布下密密麻麻的伏魔陣法作為第一線,PACO的兩百名人手則以四人為一組散佈各地作為第二線,至於最後方的那些士兵………牧童只要求他們別亂跑就好了。

如果有人眼力好的話,會發現在島外十五公里的海面上空正漂浮著三個人。

分別是大明、詩函和牧童。

另外葉若秋嫌御劍飛行太浪費真氣,留在底下由詩函凝結出來的冰原上,杵劍默默地站立著。

自從天劫過後,無痕的樣子就顯得畏畏縮縮的,就算她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因此被留在了後方。清兒要負責照顧玉真和霓裳的安全也不能上前線,所以算來算去,能上場的就只剩他們四個了。

原本如月也是要參予,但是被大明給婉拒了。

「嚇死人……這數量也太多了些。」

牧童一眼望去,天上飛的、冰上跑的、海裡游的,擠的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根本是數也數不盡。

「你也別發懶了,下去幫忙吧。」

牧童說著,抓起肩頭的阿呆一腳往底下的冰原踢去。阿呆在半空中變化成人虎的模樣虎吼一聲,抗議牧童虐待動物,然後重重的在冰面上頓了一下,還好詩函這冰原弄得夠結實,不至於給阿呆踏崩了。

大明也招出修羅、夜叉、烏鴉天狗、迅雷和疾風等荒獸,這樣地面上一隻突擊小隊也就算是成型了。

至於其他幾個………底牌當然不能一次全打出來。

然而大明不得不在嘆息為何沒帶小雪出門,在海面與冰原上煉獄的炎魔軍團根本就沒有搞頭,真是殘念。

這時對方打先鋒的飛行部隊已經發現到了他們,一下子整群衝了過來。

此時正好是太陽西下,月亮剛升起的時刻,天空中呈現出了昏明相接的混沌狀態,同時也是這場戰爭序幕的開始。

在這些由吸血蝙蝠及幽魂混編的飛行部隊裡,夾雜著不少長的奇奇怪怪的改造生物存在,數量上雖然驚人,但普遍都只是不堪一擊雜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穿黑袍紅衣的吸血鬼,看樣子並不怎好對付。

「小子,中間就交給你了,我去右邊。」牧童說著,御劍往右移了過去。

「妳自己也要小心。」大明牽起詩函的手拍了拍。

「你也一樣。」詩函點了點頭後,便到了左邊位置上待命著,身旁還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跟著。

此時詩函在外型上多少做了些改變,所以被看到或拍到照片的話並不用擔心被認出來,而大明自己則以藍髮的面目姿態出現。沒辦法,用亞格斯的身分的話,他以後就不用混了。

然而算了一下,大明發現自己目前可用的招式還真的很有限。

蒼冥不在手上,他威力最強的蒼冥四訣就使不出來了,用白骨劍杖的話,又無法將乾坤八劍的威力發揮到極限。

說到蒼冥,不知道侍劍那個傢伙現在過的怎樣,自己拖了那麼久才去找她,到時肯定會被暴打一頓吧。

想著想著,大明發覺自己至今為止都忽略了一件事。

到底………「絕」真正的力量是什麼?

就在開戰的前一刻,大明卻反陷入了沉思中。

是荒獸嗎?不是,它們只是絕以前所創造的物種而已。一直以來大明自己只是憑藉著力量大一味蠻幹,並未去發揮過絕本身的真正力量。

元素體的力量是一體兩面的,有著正與反兩種力量。

在三聖靈要將他封印時,曾跑出霹靂狂刀和蓋特機器人來鬧場,還有這幾年來自己具現化的異能,都是來自絕另一面的創造之力。

創造與毀滅,這才是「絕」力量的本質。

前者,目前是派不用上場了,現在就算是弄一百台鋼彈出來,也只是讓場面更加混亂而已。他現在需要的是後者,將一切歸於虛空的力量,但是……要怎麼做呢?

隨著血色天譴軍的逼近,牧童和詩函等都已做好權力一博的準備,但是只有大明還愣愣的在發呆著。

那換個角度想好了,如果是自己的話,他會怎麼用運這個能力。不需要任何花巧和繁雜的技術,僅僅是最單純的運用。

這時大明舉起右手來,由左至右就這麼在眼前淡淡一抹。

最讓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衝在最前方的飛行部隊就這麼隨著大明一抹,數量驚人的一大群就這麼整個完全消失無蹤,彷彿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包含牧童等幾人在內,在島上的人都親眼目睹了這怪異的一幕,所有人都愣的說不出話來。

敵方的軍隊也因此變故而止步,它們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打頭陣的部隊就這麼憑空消了,對方根本完全沒有攻擊啊。

大明這隨手一抹,就像用橡皮擦一樣,直接擦去了血色大軍十分之一的兵力。然而他本人此刻卻是緊緊的抱著身體,口中不停的咒罵。

「該死!該死的………」

大明覺得套在他身上的五個金剛體幾乎快被崩裂了,這種肉體瀕臨失控的感覺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嘗試過,但是他現在所驚恐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絕的力量」的可怕。

這種力量已經不是用危險兩個字所能形容的,而且這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該掌控的力量,人類的情感過於複雜,偏走極端時什麼事都有可能做的出來,如果讓人類控制這種力量後果將將難以想像。

如果說神是真的存在的話,那麼他沒血沒淚是在正常不過了,越是恐怖的力量,就更不應該被私人感情所左右。大明能了解伊諾和莫菲絲他們為何都那麼冷血了,因為一開始他們就不該有感情存在。但是大明不懂為什麼他自己偏偏會被選上,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從一開始侍劍的顧慮就是對的,如果發生什麼事讓大明瘋起來,這個世界是真的會消失的。就算是在創造,失去的東西就已經是失去,永遠不會再是同一樣的東西。

「靠!小子,你不會在這時出事吧。」

牧童和詩函發現大明的異樣後立即衝了過來,只是大明輕描淡寫間就做出這麼恐怖的事,連牧童看大明的眼神都有點變了。

血色大軍雖然停滯了一會,不過也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大隊人馬又氣勢洶湧的衝了上來。

「嘖!詩函妳看好他,真不行的話就退回去,這裡交給我。」

牧童兩手指握劍訣,分朝天地,接著做太極圖勢一轉,背後如孔雀開屏開出一圈劍屏,閃亮亮的煞是好看。

「誅仙劍陣,開!」

隨著牧童一喝,身後的劍屏立即飆射散開,並且每柄劍在空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分裂著。

只見牧童身周都是劍影,讓人搞不清楚總共有多少把劍。

「結陣!」

牧童往前一指,這無數的劍影立刻衝上去和血燄的人馬撞在一起,斬殺所有闖入陣勢的東西。

同時底下的突擊小隊也和對方開始短兵相接,展開激烈的衝突。

迅雷和疾風皆化回巨大的原形,闖入不死生物群中全力撲殺著,修羅、夜叉和烏鴉天狗也不落人後的跟了上去。

反觀葉若秋,這時倒是顯得不疾不徐,沉穩的低吟唸起詩來,而且還是李白的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

第一句剛唸完,葉若秋的炎皇瞬間離鞘斬斷一隻殭屍。以詩入劍是需要醞釀意境的,雖然需要點時間,但威力絕對驚人。

「吳鉤霜雪明。」

唸到第二句,葉若秋的動作已然快了許多,在漫步走向敵陣的同時,讓六隻不死生物永遠的安息了下來。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三四句唸完,葉若秋的劍已經舞成一團,周圍盡是倒下的不死生物。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唸到此處,業若秋的身影已經化為一道流光遁去,十步之內所殺何止一人,被取命者凡不知幾許。

直到最後一句「白首太玄經」唸完後,在葉若秋身後盡是散落一地的屍骸,拖行了約兩三公里之遠。

雖說眾人聲勢十足,但對方數量畢竟還是太多了。尤其牧童本是計畫三方攔阻,可沒想到大明出了岔子,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全數阻擋下來,所以讓許多怪物從兩旁衝了過去。

牧童見狀後暗自叫遭,照這樣下去,島上的防禦陣線沒多久就要潰散掉。

只是一個分心下,牧童的劍陣就隱隱快被沖破。

所幸,這時有人出手了。

「七寶菱華鏡‧散!」

「天絕出鞘!乾坤八劍式‧離火燎原。」

夢無涯和另外那名男天人這時分別出現在牧童兩側,替他截斷了敵方左右兩股分流,牧童也沒餘暇問他們為何會出現,立刻全神集中在自己的劍陣上。

就在眾人的合力之下,宛如一面盾牌般硬生生的將這股血色洪流擋住,絲毫無法再前進半分。這時正上空的部隊開始朝兩邊散開,露出後面黑色巨龍的身影。

冥龍沃夫加,死之國度的王者又回來了。

只要冥府尚在,這隻冥府大門的守護之龍就能不斷的重生。

然而重生不久的沃夫加情況卻是非常虛弱,這點從它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勢看的出來,皮肉缺了一大塊不說,連整條脊骨都露了出來,一對肉翼也顯得破破爛爛的,虧它這也能硬撐著出戰。

雖說如此,可當黑龍衝撞上劍陣時,牧童還是感到劍陣上傳來一陣沉重的壓力。

「不會吧!傷成這樣還有這種力量。」

牧童已經從詩函和練霓裳聽過這條黑龍的事,但萬萬沒想到這廝居然強橫至如此,能把三位龍女打成重傷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把它給我對付吧。」

詩函移到牧童身邊說著,牧童看了一下大明,後者擺擺手表示自己並沒啥大礙。牧童知道詩函曾解決沃夫加一次,於是也沒說什麼,分開劍陣讓沃夫加衝了過來,然後再結陣擋住後面的來兵。

仇人相見可是分外眼紅,沃夫加看清眼前的女子後激動的咆哮連連,張牙舞爪的朝詩函衝去,誓要把這個偷襲它的卑微女子撕的四分五裂,將她的靈魂永遠禁錮在地獄的業火當中。

然而詩函對此彷彿視若無睹,只是淡淡的將左手舉起。

「妖靈縛身陣。」

頓時沃夫加上下左右出現了四個魔法陣,陣中冒出無數的深綠觸手將它纏個死緊,讓它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詩函右手上出現了長達千尺的火焰鞭子,詩函操弄它在虛空中拍打了幾下,發出爆裂不斷的聲響,宛如一條火龍在虛空中飛舞一般,然後她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凌虐鞭打起黑龍。

看到這一幕的敵我雙方都覺得………今天場上最恐怖的,應該就是這個女人吧。

牧童等看詩函玩鞭子玩的這麼順手,該不會她們每晚都在玩女王遊戲,把大明抓起來當練習對象吧?

想到此處,眾人看像大明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的同情,雖然大明覺得挺莫名奇妙的就是了………

堂堂一方王者當眾遭到這種羞辱,沃夫加氣的不知從哪湧上來力量,奮力的掙脫束縛後,從口中像詩函吐出一發黑炎彈。

然而詩函只是左手一轉,在身前張開鏡面護盾,將沃夫加的攻擊給反彈回去,使它自己反而倒吃一記悶虧,接著在趁機鞭打了它幾下。

惡魔,這女的絕對是惡魔………

這時血燄陣營中有幾個被招喚來的惡魔開始互相詢問,這女的該不會是誰的親戚吧?有沒有惡魔認識的。

氣到快瘋的沃夫加這時全身開始冒出黑氣,而且黑氣在它頂上聚集成一個巨大的門扉。接著這扇門扉慢慢的朝左右打開,通往冥界的道路開啟了。

在門扉後,一個手持鐮刀,身披黑袍的巨大骷髏怪物跨過門扉而來。

「這是異界招喚,黑龍招喚來了本命冥界的死神。」迪蘭朵在詩函身邊補充道。

「要玩招喚的話,我也會。」

詩函撤去手上的法術,並將右手高高舉起,在頭頂上構成一個新的魔法陣。

「被遺忘的遠古神祇,吾以戰爭作為獻祭,劃開虛空的大門,於現世降臨吧!」

詩函的咒語唱誦完畢後,從魔法陣中開始湧出了灰黑烏雲,在她頭頂上聚集了一大片,並且烏雲內閃電雷暴不斷,有種異常沉重的壓迫感開始散發了開來。

她想做什麼?牧童看了大明一眼,但是大明卻搖了搖頭,真不知她是從哪學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法術。

這個招喚法術詩函當然是第一次使用,本想說能叫來個破壞天使就很了不起,但是這種氣氛………也太異常了。

在滾滾烏雲內,一雙巨大的手掌破開烏雲伸出,接著一個全身覆滿硬甲,面目猙獰的巨大人型怪物緩緩從烏雲內出現。

這個應詩函咒語招喚來的遠古神祇,以前人們是這麼稱呼它的。

「破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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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9 09:10:40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六 賽巴因

遠在荒獸文明出現之前,第五紀元還尚未開始,第四紀元的末期。

那是個戰火永無歇止的世界。

在「眾神」的帶領下,持續數十萬年的戰爭耗盡了大地上一分一毫的資源。這場戰爭的起源已無人知曉,變成為一種只為鬥爭而鬥爭的存在。

天空是暗紅偏黑的顏色,雨水是劇毒,當微風輕撫過大地時,風中夾帶著的高熱瞬間就能把一座城市化為灰燼。

黑暗是無聲的捕獵者,悄悄地帶走所有迷失在黑暗中的東西。亡者徘徊不去的怨恨及哀傷化為各種恐怖的魔物,覬覦著任何活著的生命。

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已無任何綠色植物的存在,熔岩取代了河流與海洋倘佯在大地上,這個星球的未來就跟它的顏色一樣的黯淡。

這是個沒有希望,也沒有明天的世界。

一個年輕的國王剛在眾神的戰爭中失去了他的國家,他所擁有的一切。

滿懷著理想的他,為了建立一塊小小的生存空間,為了跟隨他相信他的人民,在這塊嚴苛的土地上努力的生存著。

但付出萬般辛苦所換來的微渺幸福與成果,卻在轉眼之間就煙消雲散,連重來的機會也沒有。而因為的,只是一個可笑的理由………

啊!抱歉,一時間沒看到你們,順手就把你們滅了。

那個神祇當時的語氣和表情,已經深深的刻印在國王的心裡。

失去一切的國王,沒有了他所愛的人,沒有了他有信賴的朋友,沒有了他承諾要給予幸福的人民。沒有了明天,也沒有了未來…………

剩下的,只有仇恨的火燄。

為了尋找復仇所需的力量,他開始踏上了孤獨的旅程,旅途中也遭遇過不少事情,雖然其中固然有些好事,但更多的……是無止盡的痛苦與絕望。

在旅途裡,年輕的國王輾轉侍奉過數個神明,並付出極大的代價去換取力量。但隨著他到過越多的地方,所見過的事情越多,他心中仇恨的火燄就日益的熄減。

因為他了解到一件事,真正悲傷的並不是他………而是這整個世界。

在偶然間,他知道在眾神之上還有更為高遠的存在。為了尋求這些存在的幫助,結束這個悲傷的世界,他的旅途依然在持續下去。

只是千年過去了,年輕的國王已不再年輕,成了一個屢步蹣跚的枯朽老者。儘管歲月和惡毒的環境在他身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但老者依然一步步的在世上徘徊著。

直到有一天,一個有著藍色頭髮的男子在路上經過他的身邊。

「就算是被整個世界所憎恨的力量,你也想要嗎?」

男子在他耳旁輕輕的說了一句,老者隨即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淚水無法止住了………為了斬斷這哀傷的宿命,我願意背負所有的罪惡。」

年老的國王迷惘的看著藍髮男子。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是擁有力量的人,為什麼不出手救救這個世界。」

藍髮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因為,從一開始,做出選擇的人是你們…………」

原本,這個世界是歸於七個人的統治之下。

但是隨著世界演化,突然有一天,人們開始要求自由,在付出極慘烈的代價後,他們的願望實現了,這七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了。而當時領導人們推翻「七個人」的各方領袖成為了後來的神祉,並用他們的「智慧」來帶領世界。

在經過無數代傳承後,結果如何………已經清楚了。

至於國王的名字,那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也沒有人會記得,因為現在世人都是用著恐懼的表情與語氣在稱呼著他的新名字。

「賽巴因」………以當時的意思來說,就是指「破壞之神」。

不帶任何是非善惡,只是單純的引領世界走向終結,這是第四紀元結束的開始。

在第四元結束,第五紀元未開的混沌時期。

賽巴因和其他殘存的眾神及旗下所屬部族,則被「審判者」分配(亦或放逐)到其他的世界重新開始生活,因為它們會對新紀元造成影響。

至於未來如何,就如同「絕」所說的,這該由他們自己去選擇。

不過對賽巴因來說,新的世界和他的故鄉很像,都是一片荒蕪悽涼之地。但至少……這裡很適合他。

然而在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時間裡,賽巴因都是在沉睡著的。

只是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有一天,在他的世界中開啟了一個缺口,一種熟悉的力量喚醒了沉睡的破壞神。

雖然這股力量相當微渺,但這力量是他靈魂中的本質來源,在本能的驅使下,賽巴因尋藉著呼喚,撕開時空的隙縫追跡而去。

相隔久遠的歲月後,破壞神終於再次降臨這塊大地。



對這麼一個突然出現,且帶著恐怖壓迫感的龐然巨物,詩函鬱悶的心情不會比旁人少到哪去。

她實在是太過於大意了。

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她輕易的把手伸向了未知的世界。詩函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太過於激進,但是現在的她需要有能足以保護家人的力量。

然而先前兩個咒文的成功讓她變的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輕率的用出這種純粹建於理論上,毫無穩定度可言的咒文,結果以致引來了這麼恐怖的怪物。

這下子,事情可不知道要如何去善後………

賽巴因巨大的身軀在空中渺視著整片大地,當他看到出現在前方的死神時,感覺不免意外了一下。

這可是個老朋友啊………

從第四紀元末「諸神的黃昏」開始,他們雙方就一直是死敵,彼此間不知激戰過多少回合。沒想到在歷經遠久不可數的歲月後,他們會在新的世界裡再一次的碰上,而且還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他。

不過在和老朋友敘舊之前,賽巴因得先找找吸引他的力量是從何而來。

在場中,有兩個人擁有他所熟悉的力量。

一個是他遠古誓約的侍奉者,這個賽巴因很快就認了出來。另一個人身上不知為何,雖然也擁有相同的力量,不過卻是相當地微弱,而就是這個人的力量將他吸引了過來。

「許久不見,『至高者』。您的侍奉者在此向您致意。」

賽巴因雙手微微一擺,以精神波的方式向大明傳遞出消息。

不過大明聽到後只是很感到莫名奇妙,畢竟他對「絕」的過往所知不多,也不知曉他和賽巴因當中的這段因緣。

然而賽巴因知道他這個上司素來行事莫測,況且這次也並非他招喚自己前來,因此言語上並未多加詢問,而是將目標轉向招喚自己的詩函。

「吾乃破壞神賽巴因,萬物之終結。呼喚不祥力量的小小東西啊,汝為何執著尋求著破壞與毀滅的道路。」

賽巴因的意念化為精神波直接衝進詩函腦裡。

這個世界的種族長相和第四紀元世界的不太一樣,不過對賽巴因來說並無什麼差別。在他眼中,這些種族都只不過是些「小東西」罷了。然而他不清楚這個小小的東西和絕之間到底有何牽連,因此所說的語氣可是客氣許多。

只是當賽巴因的意念衝進詩函腦中時,卻讓詩函全身寒顫了一下。畢竟雙方存在的層次相差太多,光是賽巴因的精神意念就讓詩函感到莫大的壓力湧上。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詩函此時就像是身處在怒海狂濤中的無依小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讓自己支撐下去。

「我需要力量!」

詩函把蘊藏許久的情緒全向賽巴因大喊了出來。

「我已經失去過一次無可取代的重要事物,我不能再失去第二次!我必須保護我的家人。為此,我需要強大的力量、絕對的力量,不管是要付出什麼代價。」

詩函的話,觸動了賽巴因那遺忘許久的記憶,有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麼,我就給妳力量吧,給妳強大且絕對的力量。」

或許詩函是長久以來第一個向他汲求力量的人,或許是因為絕的關係,也或許是詩函讓他想到了那些幾乎被遺忘的自己。

大概這些原因都有吧,所以賽巴因對他這個新的契約人十分的寬大,並未提出什麼嚴苛的要求。

「然而,妳自己也需要有所覺悟,這份力量也許會讓妳失去更多的東西。」

賽巴因說話的同時,灰黑的光芒突然圍繞著詩函逐漸將她包圍起來。這是訂立契約的儀式前奏,只有在訂立契約後,詩函才能真正使用破壞神的力量。

只是當灰黑的黯芒要包圍詩函那一刻,墨裳突然出現在詩函身上,將黯芒給彈了開來。

至高者的印記!?

賽巴因察覺那件黑不拉機的衣服上,居然同時有恐懼、疫病、災厄三人的印記在,加上詩函身上絕的氣息,七大元素體裡已經超過半數與她有所關聯了。

這個小小的凡界生物,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賽巴因越想越納悶。

本來依照存在層次的位階,他與詩函訂立的該是以他為主的主從契約才是,畢竟在使用者付費的道理下,付出一些代價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因為元素體印記的關係,詩函的力量雖低,可她的存在層次理論上已經和賽巴因同在於一個水平上,甚至可說比他還要高些。畢竟詩函背後有元素體罩著,且罩她的人還真不少,算算七個元素體裡就超過一半罩著她。

賽巴因猶豫了許久,既然主從契約不行,那就用平等契約吧。

雖然和這小小的凡界生物平起平坐,實讓賽巴因感到頗為不願,但那幾個惡名在外的元素體卻都是他所招惹不起的。

然而就在賽巴因做下決定時,圍繞在詩函身周的黯芒卻被莫名的力量所牽引,變成一條有著古怪花紋的玉飾繫在詩函的腰上。

這下可輪到賽巴因傻了,呆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還不知道。

因為那件古里古怪的衣服上,居然有種莫名的力量牽引了契約成立,而且還是以奉詩函為主的主從契約,這下賽巴因可真的是想哭也哭不出來。

不過正確來說,他是被墨裳上恐懼、疫病、災厄三人的力量給約制,而詩函剛好是那件衣服的主人罷了,所以才產生這種完全顛倒常理的契約出來。

堂堂一界之主的破壞神,現在居然要給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子打下手。

「這下可搞笑了………」

賽巴因垂頭喪氣的暗嘆了一句,然後切斷了和詩函的精神連結。只是詩函並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對賽巴因突然的離去感到有些許的奇怪罷了。



「那三個傢伙以為假藉他人之手我們就沒辦法介入,但……誰說我們不能用同樣的方式來對此事進行干預呢。」

在遠處的伊諾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顯然方才賽巴因身上發生的事並非偶然。這幾個元素體在大明和詩函的婚禮上哪是送什麼禮,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

「看不出來,其實你人還挺好的………」

在旁的莫菲絲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讓伊諾起先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爆笑了出來。

「好人,妳說我是好人?哈哈哈──」

生平第一次被發好人卡的伊諾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莫菲絲對此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然後說了句話。

「或者……你是想為那次的事做出一些補償?」

莫菲絲一句話就讓伊諾整個人變成了啞巴,臉上的笑容不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還沉肅的有些可怕。

「那個孩子發生的事,並不是你的錯………」

「是妳想太多了。」

伊諾似乎避談這個問題,在隨口丟下一句後,身影如同塵煙般消失於原地。

「恐懼之王與毀滅之王啊………」

莫菲絲依然望著伊諾原本的位子,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在思索著什麼。

其實每個元素體都知道,恐懼和毀滅兩人交情是最好的。因此對於絕的背叛,最痛恨絕的人也是伊諾,完全的信任換來的卻是背叛,這種滋味誰都不好受。

只是,伊諾自己大概不願承認,他對絕的痛恨並未如同自己想像般的多,甚至有時還頗為偏坦絕和他週遭的人。

究竟伊諾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莫菲絲將目光投向遠處,再次注視著戰況的發展。

詩函與賽巴因之間的精神交流僅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所以戰場中的敵我雙方並未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賽巴因不爽的情緒卻累積到了最高點。

「都是你們這些傢伙害的………」

對急欲尋找目標發洩的賽巴因來說,眼前這一大票不死軍團無疑是最好的目標。沒辦法,畢竟要找那幾個罪魁禍首的元素體算帳是不可能的事,只好拉眼前這些傢伙當替死鬼,尤其他和死神過往又有段恩怨在,當下成了發洩的最好藉口。

不甘與怨懟的意念在賽巴因胸口形成了一團火燄,而且化為實體極速竄燒了開來。只見賽巴因身上突然冒出了熊熊烈火,讓原本就讓人感到顫慄的外貌再添加上幾分恐怖,其型宛如自地獄降臨的大魔王般。

除了詩函等少數幾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巨大的怪物是站在哪一邊的,紛紛緊繃著心情臆測這個怪物接下來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賽巴因緩緩的抬起右手掌,將身上的火燄吸納至手掌中成為一顆火球。火球不但慢慢的膨脹巨大,連其亮度也變的越來越明亮,最後亮度有如太陽般刺眼的叫人無法直視。

「散開!」

死神似乎知道這一擊的厲害,立刻揮起手上的鐮刀做出指令,可是除了冥龍沃夫加外,其他不死生物都是臨時拼湊出的雜牌軍,對於死神的指揮還無法立刻做出反應。

「讓我們敘敘舊吧,托倫!」

破壞神面對破壞時的欲望本能激起了賽巴因的狂性,他狂笑著把右手的火球當躲避球般横掃丟了出去。

這顆巨大的火球連死神也不敢硬接,身軀立刻刷一聲的消失在原地,沃夫加也硬是拍打著殘破的雙翼從空中避開。

但是在他們之後那一大片的不死生物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被火球掃到後連個渣都沒有剩下,直接燒的一乾二靜。

最後那顆火球落在不死軍團的中心一帶爆炸,比核爆還要恐怖的爆炸威力在現場炸起了一朵巨大的香菇塵煙,並將數量驚人的不死生物捲進了爆炸範圍中。

「有沒有搞錯!」

牧童等人趕緊變換採取守勢,抵擋住爆炸後緊接而來的爆風和衝擊波。

這麼恐怖的怪物詩函到底是從哪弄來的?要是這樣在來幾發的話,別說對方了,就算自己人也得死光。

傷腦筋的不光是牧童一人,就連被招喚過來的死神,此時在心中也是把沃夫加給罵翻了天。這隻笨龍簡直是沒事找事做,平白給他惹出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死神和破壞神從以前就爭鬥不下千萬次,雖然死神並不懼怕破壞神(應該啦……),但每次賽巴因出現在他眼前就代表著一個麻煩,死神甚至為此落下了一個偏頭痛的毛病。

理由很簡單,因為那傢伙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死神與破壞神不同,他是個有野心且善於謀略的人物。在上個世代的眾神裡,其勢力也是數一數二的,畢竟戰爭中沒有比「死者」還要更為豐富的資源。

但破壞神出現後,死神風光的日子也就到此為此了。

雖說破壞神本身並無陣營立場,帶著恐怖絕倫的力量出現後就一直是所有人頭痛的目標。但不知為何,他似乎特別的「關愛」死神那邊的人馬,總是三不五時的就過去好好「照顧」一下。

想當然,死神陣營成了眾神中最早崩盤的一個。

死神不是沒想過辦法對付賽巴因,但偏偏對方並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不管死神設下多少計謀陷阱總是拿賽巴因沒辦法,就算讓他吃到了點苦頭,事後卻會招來更為可怕的報復。

更甚者,當別人密謀對付賽巴因時,事後賽巴因居然直接衝去把毫無關係的死神先扁一頓再說,完全不給死神解釋的機會。

到後來,情況更惡化成賽巴因每天照三餐開扁,或者是想到就去海扁死神一頓,那段日子裡死神活的可說是幾近精神崩潰的邊緣。

可雖如此,但死神還是毅然的存活到四第紀元結束,可見韌性之堅強。

因此當殘存眾神都被放逐時,死神恐怕是最高興的一個,樂的他差點跳大腿舞以玆慶賀。

但誰能想到,在經過這麼久的歲月後,這兩個死對頭又在一次的在這塊土地上碰面。

當破壞神那記火球拋擲出去後,死神的身影立刻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則出現在破壞神身後,雙手握著鐮刀往賽巴因的脖子砍下去。

然而賽巴因卻只是舉起左手,挺直兩根手指就擋下死神鐮刀的刀刃。

「都這麼久了,你這陰險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嘿嘿嘿………」

在破壞神渾厚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譏諷嘲笑死神。

「你愚笨的笑聲還是如往常一樣白癡,難道這些日子來你那原本就少的可憐的腦漿多少都沒有增加一點嘛。」

死神低沉深邃的語氣立刻反擊了回去。

以往就算他的處境再怎不堪,也絕不在破壞神這傢伙面前擺出示弱的姿態,雖說打是打不過,但口舌上怎也不能落了下風。

破壞神對於死神的「問候」,只是用左手手肘猛烈的往斜上撞擊。

「你這傢伙依然不知道什麼叫作教養。」

死神收刀旋身一閃,繞到了破壞神的面前,右手聚積起一團黑色光球,直接往破壞神胸膛拍下。

只是這一招雖然讓破壞神身體震了一下,卻並未造成任何實質傷害,僅在破壞神身體外部的裝甲層留下了一些痕跡。

「這個怪物………」死神暗罵一句,立刻揮刀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死神的身形雖然巨大,但卻連破壞神的二分之一都還不到,加上他戰鬥風格走靈敏多變,又兼之無心死鬥一味避其鋒芒,賽巴因短時間內還對他莫可奈何。

兩位上古神祇雖打的激烈,但戰場中的其他眾人卻是無心觀看。

已有不少敵人竄過牧童他們,和島上所佈下的防線起了激烈的衝突,此時人人皆是專心在戰鬥之中,要是左顧右盼丟了小命,是沒有人會可憐你的。

詩函注意到賽巴因的火球爆發後,除了爆風和震波外,海面還產生一波海嘯往駐防的島上捲來,於是她立刻降下身子,平舉著雙手在海上築起兩面冰牆,成錐狀破開海嘯保護小島。

但隨後一團黑影墬落到了冰牆上,將詩函築起的冰牆撞塌了部份。

冥龍拖著殘破的身軀,雙眼彷彿要冒出火來似的怒視著詩函。

它身上黑色的霧氣在死神出現後並未消散掉,反而向周遭蔓延開來,捕食著每一個所能碰到的不死生物。

黑霧壟罩,然後腐蝕它們,並轉化成為沃夫加自身的力量。

看著黑龍身上慢慢長出新肉,破損的翼膜也逐漸的修補起來,詩函可沒那麼好心給它時間復元傷勢。於是詩函右手一揮,強烈的凍氣將海面整個化為堅冰,並且冒出一根根銳利的巨大冰刺往沃夫加襲去。

可沃夫加揮起前爪和雙翼,狂怒的擊碎所有的冰刺,並對詩函發出低沉的咆嘯,然後猛烈的衝上前去。

詩函身形迅速的往後移躍,避開了黑龍的撲擊。同時右手由下往上高抬,凝結出一根巨大的冰柱從冰面冒出,並狠狠的擊中了黑龍下顎。沃夫加不但直接被打翻一百八十度,牙齒還用力的咬到了舌頭,痛的他腦袋瓜子死命亂晃。

劇痛中,沃夫加張口吐出黑紅的火焰亂噴,灼熱的高溫讓海面瀰漫著一股水氣。雖然說是毫無準頭可言,但有幾次險險就掃到詩函和她身後的島嶼,著實讓人為之捏了把冷汗。

「不能再退了,否則會波及到島上………」

詩函心念一轉,雙手合掌在胸前變換了幾個手勢。

「風中的精靈啊,請聆聽我的呼喚,化為實體阻卻我的敵人吧。」

隨著詩函的言語,在沃夫加的周圍這時開始吹起了風,並且風中出現了一些朦朧的白色身影。

這些朦朧的身影是種名為「大氣元素」的元素生物,其存在就如同空氣般透明且沒有固定的形體,有時因為夾雜了一些水氣所以看起來白濛濛的一團,這種元素雖然不會什麼特殊的攻擊技巧,但力氣卻是頗大。

在大氣元素幫忙糾纏著沃夫加之下,詩函慢慢的將黑龍引往另一個方向去。

牧童原本有些掛心詩函,不過見她一個人處理的來,便把心神專注在前方的敵人身上,所幸有夢無涯和另外一名天人幫忙,牧童自信自己這邊一時半刻間還不成問題,但不知道對方後面還有什麼安排就是了。

至於在海面冰原上的葉若秋和荒獸們,卻反而是目前形勢最弱的一支。

盡管葉若秋和荒獸們實力都強的恐怖,但數量相差實在太多懸殊,就算在冰原上已經堆滿了敵方的屍體,但在後方還是有綿綿不絕的不死生物湧現出來。

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葉若秋並非只懂得莽撞行事的笨蛋,她知道一開始衝鋒時的氣勢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始慢慢收攏防線,和其他荒獸們儘可能靠近。雖然此舉讓不少敵人衝了過去,但她現在也只有相信後方的同伴了。

可突然一個異樣的感覺襲過葉若秋的心頭,甚至讓葉若秋忘了揮劍,目光只是死死的瞪著遠方。

那是個金髮女子的背影。

在由不死生物和怪物混合的隊伍中,出現這麼一個人類女子的身影,感覺上相當的不協調,可對此時的葉若秋來說,她已經無法去思考那麼多了。

這種感覺,葉若秋至今依然是記的清清楚楚。

對,就跟那一天一樣………她心愛的人離開她的那個日子。

當日的悔恨與痛苦一下子湧上葉若秋的心頭,甚至令她赤紅了雙眼,炎皇感受到葉若秋的怒意,劍身也隨起顫動著發出響聲。

「阿‧格‧斯‧特───」

葉若秋慢慢的唸出這個令她憎惡已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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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1 09:11:07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七 疫病之風

死神托倫和破壞神賽巴因之間的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死神早已失去戰意。這場仗不但吃力不討好,而且也毫無任何利益價值可言,對向來精打細算的死神來說,根本就是一樁大虧特虧的買賣。可雖然死神早已萌生退意,但臉面上總是拉不下,目前只是僵持著看有無機會扳回一成。

這時他注意到賽巴因和底下那些人似乎是同一陣線的,於是當下內心便有了主意。

「好,我雖是殺不了你,但我殺底下那些人總行吧。」

死神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做出個假動作後就避開破壞神,直接往島上衝了過去。不過賽巴因倒沒有急著回身追趕,只是號整以暇的看著死神遠去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

「白痴。」

在死神衝往島上的途中,忽然發現個人影擋在身前,想也沒多想的就揮起連刀砍下。

可不料,鐮刀並沒如同想像中剖開眼前的傢伙,反而像是撞上鐵壁一樣硬生生被擋住,連帶死神自己也被迫不得不停下身來。

「不好意思,這裡可不能讓你過去。」

大明低頭用著半死不活的語氣對死神說,但左手卻化為龍爪死死地抓著鐮刀的刀刃,任憑死神怎掰都抽不動。光那鐮刀刃就比大明個頭大上許多了,這景象看上去還頗為詭異。

先前那一下幾乎引發大明力量失控,激盪出來的力量如今依然在他體內翻只不休,此刻大明全身上下只感到撕裂肉體般的痛楚,手腳除了痛覺外更無半點知覺了,大明也很詫異自己是如何擋下死神的。

但是,他必須做點什麼事才行,如果讓死神衝到島上去,那後果可真的不堪設想。

死神對這突然出現擋路的小傢伙雖然頗為意外,不過並不怎放在心上,隨即右手抬起,一枚黑色的波動氣彈瞬間轟擊在大明身上,只是當那枚氣彈要在大明身上爆開前一秒,大明身上忽然閃過了銀藍色的光芒。

死神這記攻擊引發的爆炸聲勢雖然猛烈,但大明身上卻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衣服上一點灰塵也沒沾上,這未免就讓死神感到訝異了。

「不是被防禦了下來,而是方才攻擊的力量完全被那銀藍色的光芒給抵銷……或者該說,完全被吞蝕掉了。」

死神心中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事。

可大明現在就好像重感冒發燒一樣,腦袋混混沌沌的不是很清晰,加上一心只想著接下來該怎對付死神,所以連死神剛才對他做出的攻擊都完全沒反應。

在無意識之間,大明揚起了右手,並開始將力量積蓄在拳頭上。

這種攻擊模式是大明最常用的手段,所以他自然也很習慣的採取了這種動作。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大明的右手並未獸化,而且他右手的拳頭上也開始發出了方才那種銀藍色的光芒。

隨著大明手上的光芒越來越盛,一些被死神所遺忘的記憶也開始浮現了出來。

對,這個力量就是………

「混帳!你陰我。」

死神這句話是對賽巴因說的,話語裡聽的出來滿是驚恐與顫抖。

那傢伙就是明知道有「這個人」在,才故意放水讓他來送死的,要是自己知道這裡有「這個人」在的話,早有多遠就逃多遠了。

因為大明這個力量是突然冒出來的,而且死神又不像破壞神一樣和毀滅元素有所關聯,所以並未發覺出來。而這個力量的主人,正是死神生平中最恐懼的事物。

終結世界的力量,於毀滅的光芒中行走的七個身影,他們是最初與最後的人。

當下死神立刻拋棄鐮刀,只想立刻奔離開眼前這個人,但是這時大明的拳頭已經揮出了。

銀藍色的光芒吞食了死神的右半身,而被光芒所碰觸到的任何東西,都盡歸化於虛無,不管是物理還是非物理。

但如果這個力量被完全發揮出來的話,就連虛無和這個世界的法則都將會被破壞,那這個世界也就真正的走到盡頭處了。

身軀只剩下一半的死神用力掙扎著離開大明,不過大明並未趁機追擊。事實上,他也搞不清楚方才自己幹了些什麼事。

「我很想知道,向來以神自居的你,被真正的『神』所制裁時,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破壞神向死神發過去一道意念波,並且滿是幸災樂禍的語氣。

大明這一擊雖然沒有消滅死神,但實際上也快差不多了。那銀藍色的光不僅是消滅掉死神一半的身軀,而且還消去了死神一半的力量,一半的靈魂,而後者是永遠離以彌補回來的。

「我投降!我投降,我願意做您永世的奴僕,只求您饒卻小的。」

死神見大明一有所動作,立刻驚嚇的發送過去一道意念波,哪還有心情管賽巴因的嘲諷。對於生死之事,他倒還是蠻看重的。

不過大明也只是在動動手腳而已,並未有繼續追擊死神的意思,因為這一拳打出去後,他體內激盪的力量似乎平息了不少。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剛剛那拳帶給死神多大的傷害,因此對死神突然變的這麼畏縮感到相當奇怪。

只是這時,破壞神和死神的身體皆產生異狀,開始霧化了起來。

「被這個世界所排斥,所以無法停留太久嗎………」

賽巴因舉起雙手看著,話語裡有著淡淡的哀傷,畢竟這裡是他所出生的地方,但他現在卻被這塊土地永遠的遺棄了。

破壞神和死神都是有能力在一招內擊倒檮杌的超級存在,為了維持新世界的平衡,在世界的法則下,他們無法在這個世界逗留太久的時間。至於七個元素體,他們本來就是法則的根本,必要時還可隨意修改法則,因此並不受影響。

「不過………」想起死神的遭遇,賽巴因笑了一下:「這次倒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死神和破壞神消失的很快,各自被遣返回原來的世界中。大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將注意力拉回戰線中。

死神的出現與退出對戰局根本沒產生任何影響,畢竟這些不死生物都是歸冥府的力量所掌控,不會因為死神的敗退而有所動搖。

但是雙方數量上的懸殊實在是太大,開戰經一段時間後更是能明顯的看的出來,我方戰線這邊已經是顯得岌岌可危。

其中又以海面冰原上的戰鬥情況最為危險,荒獸組成的防線已經被沖的七零八落了,若不是鋪造冰路的寒冰幽影一開始就被消滅了不少,海水拖緩了大軍行徑的腳步,後方的島嶼早被天譴軍團踐踏過去了,但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以絕之名招喚,出來吧!『深藍』、『雷鳳』。」

大明本想握著兩張王牌以應付突發狀況,但此刻不打出來也不行了。

「深藍,妳去海面下協助其他人防守。雷鳳,麻煩你幫忙固守島嶼上的防禦。」

詩函與沃夫加的戰鬥雖然凶險,但是詩函還是佔著上風,因此大明一時半刻間還不用擔心到她那邊去。只是深藍和雷鳳雖強,但是在這種混戰中所能發揮的能力也有限,大明知道戰局目前已是一面倒的狀態,除非有奇蹟發生。

樹海那一次是因為蒼冥引動天劫才產生那麼恐怖的破壞力,但這次先別說大明沒有蒼冥在手,就算有他也是有不敢用,在沒有防護準備下引動那種力量,不光是敵方,連自己人也會被他給幹掉。

「事到如今,也只好一拼了。」

正當大明想衝進海面冰原上的戰線時,四周圍飄落的鵝毛般大的雪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下雪了?」

正當大明感覺這場雪似乎有點熟悉時,耳邊就傳來了轟隆轟隆的聲響,於是他抬起頭往上看,發現正有數台飛機從他頭頂飛過,從外型來看好像是軍用運輸機,而且有不少人影從飛機上躍下。

是來幫忙的?

大明凝神細看,思索來的會是哪一方的人馬,怎料卻看到一個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影。

美幸!?

這下大明趕忙揉了揉眼,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不是應該好好的待在家裡才對嗎,怎出出現在這裡?

相對於大明的一臉驚懼,反觀美幸的神色卻是慌張的一直東張西望,像似在找些什麼,不過她很快地就找到了自己所在尋找的目標。

會讓美幸這麼緊張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大明一個人了。況且大明立身於半空之中,那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旗幟在飄洋,確實是在注目不過了。

只見美幸張開雙手,身子直直往大明這邊墬下。

「不會吧………」

大明看其他人這時都已經張開了背上的降落傘,唯有美幸卻遲遲沒有動作,所以下墬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不知是不是降落傘出了問題,嚇的大明差點魂都要飛了,趕緊移動位置好準備接住她。

當兩人距離相近時,大明看到了美幸臉上的眼淚。

大明雙手在接住美幸後,身子硬是下沉數十公尺才穩住。這中間大明可是死命的抱住不肯放手,就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放開了。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開降落傘!妳是不要命了嗎!」

大明音量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度。沒辦法,剛剛他可是被嚇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要是這種情況多來幾次,他肯定會得心臟病。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來的。可是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

美幸緊緊抓著大明的衣服,回復記憶後她明明有好多話想跟大明說的,但是真當見了面後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有眼淚無歇止的落下。

不過,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喜悅。

至於降落傘倒是沒出問題,只是看到大明後就呆住了,傻傻的沒做出反應罷了。或許,她是相信大明一定會接住她吧。

美幸這八年來所背負的痛苦與思念,並不見得比詩函和無痕少到哪去。

見到美幸這個樣子,大明心裡哪還氣的起來,也只能靜靜地伸手抹去美幸臉上的淚水,但……總是擦不完的。他知道是因為封印破解的關係,讓八年來埋藏壓抑的情緒一次爆發出來,才讓美幸做出這種失常的舉動。他又何嘗沒話想對美幸說呢,只是目前的情況真的不是適合兒女情長的好時機,大明也只能硬起心腸將注意力轉移到這批空降部隊上頭。

「這些人是?」

大明看這批空降部隊的服飾打扮應該是日月星三宗的人,只是他們怎突然想到跑來湊熱鬧?

「爺爺和其他人都想起你的事了,知道你在這,便帶著三宗所屬的精銳趕來。」

原本美幸回復記憶後,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找大明的,但怎知消息走漏,變成三宗旗下精銳盡出的局面。

「他們也算是有心了………」

大明知道自己這個三宗共主只是掛個名而已,一來既不管事,二來也未對三宗做出什麼貢獻,但在這種危急時候卻能全力出手相助,大明可是真的很感激。

大明看著空中一朵朵的降落傘,整片的在風雪之中剎是好看的樣子,不過心中卻納悶著這份情面以後該怎償還,而且此戰凶險異常,若是三宗好手盡折於此,對三宗來說將是個難以彌補的創傷。

看著雪花,大明突然省悟到一件事。

「難道小雪也來了?」大明驚喜的問。若是有霜妖軍團在,此戰勝期有望啊。

「嗯。」美幸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猶豫的表情似乎還有後話。

「不過………」

「不過什麼?」

「思語也來了………」

盡管詩函說的再小聲,但是大明整個人還是給呆住了。

「絕對不是我們帶她來的!也不她怎麼跟的,突然就出現在飛機上了。」

看來思語對偷渡這檔子事居然給玩出心得了,居然一路從林家大宅跟了出來,若不是大家都要跳傘空降了,恐怕還沒有人會發現到她。

「那個小ㄚ頭太亂來了。」大明咬牙切齒的說,直想把思語抓起來打一頓屁股。

「還不是被你給慣壞的………」美幸小聲的嘟嚷著,大明聽到後只是臉紅了一下,還真的完全找不到話可反駁。

這時迎面一陣風雪吹來,雪姬抱著思語出現在大明身前。

「爸爸!」小女娃一段時日沒見到父親了,可是怪想念的緊,連大明的青面獠牙也視若無睹。

「妳這小傢伙,膽子也未免越來越大了。」

大明捏了捏思語的小鼻子,看到思語笑意盈盈的小臉他也氣不起來了,等回家後再好好教訓她吧。

思語也只是嘻嘻笑著,一雙靈活的眼睛只是好奇的盯著血色天譴軍,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懼怕的表情。

「雪,我需要霜妖軍團的全員協助,可以嗎?」閒話扯完,大明的臉也變的正經起來。

雪姬想了一下說:「光靠雪一個人,能招喚來的數量有限。」

「就用我的力量吧。」大明很乾脆的回答,身體裡這些溢滿出來的力量他正愁沒辦法化解呢。

「那就沒問題了。」

雪姬將思語交給了美幸抱住,自己則漂移到大明身後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那姿勢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小雪,這樣會不會太………」

大明很清楚自己後腦杓上墊著的兩團軟綿綿的東西是啥,但雪姬彷彿聽不懂大明的暗示似的,身體反而貼的更緊了,搞的大明也只能儘力告誡自己別想太多。

只見雪姬白嫩纖細的玉手一揚,現場的風雪不但驟然加劇,寒氣也筆直的竄升。才一會的功夫而已,週遭數十公里範圍內的海面盡數被凍成冰原。不過由於風雪是雪姬所控制,那批空降的傘兵部隊自然都很安全的降落,目前正在後方的冰原上集結整隊中。

在接近地面時,式神使已先招喚出式神加入戰鬥,清空場地確保陰陽術師能安全降落。一大群陰陽師也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強力的轟殺眼前的怪物。

這場風雪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過沒多久就停歇了,但卻已在冰原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在日光的照射下顯的異常明亮,不過這也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以。

雪姬右手緊摟著大明,左手掌則由下往上抬作出一個升起的姿勢,

隨著雪姬的手勢,第一排橫成數公里的霜妖從鬆軟的積雪中冒了出來,外表看上去雖然像是妖異的冰雕一樣一動也不動,但口中卻流淌下深寒的白霧吐息。

接著第二排、第三排………霜妖的數量不斷的從雪地冒了上來,大明根本無法去計算小雪招來了多少霜妖,只覺得力量不停的被雪姬給吸過去。

當雪姬招喚完霜妖後,整個人也就癱靠在大明背上,此時霜妖和血色天譴軍也開始了接觸戰。

對世人來說,這還是霜妖軍團首次在眾人眼前亮相,雖然大家都是見貫怪異事物的人,但霜妖的外貌和驚人的數量卻是讓人望之發寒,就連三宗的人也萬萬想不到雪姬手底下操控著這麼一隻可怕的軍團。

「你這混帳小子!我在這打的要死要活的,你卻在那裡左擁右抱,看我不跟你老婆告狀去。」

霜妖軍團的參戰讓眾人獲得了極大的喘息空間,牧童也得以有閒暇去注意其他地方,只是看到大明此刻卻是抱著兩大一小女好不親密的樣子,也難怪他快氣的七竅生煙。

「誤會!這是誤會!」大明急忙辯解著。

「我管你五會還是六會!」牧童嘴上罵歸罵,但是內心還是很嚴謹的在盤算著整個戰局。

因為死亡領域力量的衰退,這些不死生物其實也變的虛弱很多,牧童隨手一劍揮出去,消滅掉的怪物都是以萬來作單位計算的。因此開戰至今,牧童他們都是在拼消滅對方的速度而已,但是人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這一場戰爭勝負就看是大明這邊能撐到最後吃掉對方,還是對方先蟻多咬死象。

如今有霜妖軍團加入戰鬥,牧童心中起碼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贏這場戰爭,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牧童和大明商量一下後,很快的作出決定。

大明先飛到後方把美幸和思語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讓美幸去交代三宗的人幫助防守島上,畢竟讓他們和霜妖軍團混在一起反而不好,一來他們對霜妖的出現並沒有心理準備,讓他們在一起反而會出事,再則霜妖身上天生的凍氣可沒幾個人受的了。

這次琉璃姐妹倆、伊達都來了,當琉璃倆接抱過思語時,臉上神色頗為複雜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並沒有注意那麼多,運起牧童所教的導氣之術,搖搖晃晃的朝戰場那邊飛了過去,他可不希望在那麼多人面前變出雙翼,那只是徒增麻煩而已。

當後方情況控制住後,島上的陣線也慢慢開始有了反攻的餘地。

雷鳳這時也開始投入前方戰場進行攻擊,雙翼拍打起的火風暴讓不死生物死傷無數,畢竟十大荒獸也不是叫好玩的,只不過有更多不死生物是被雷鳳給吞食入腹,他老人家很難得有這麼能大快朵頤的機會。

與鳳凰、朱雀一樣,雷鳳這隻鳥吃下穢物毒物後會淨化成自身的力量,雖然他是啥東西都吃就是了。

雖然在冰原上看不到深藍作戰的英姿,但海底下的凶險可不會比上面差到哪去,幸好深藍跟小雪一樣能招喚人手來幫忙,所以還算應付的來。大明最初解放的那顆藍色的荒獸之石,裡面的荒獸們現在可都是深藍的子弟兵啊。

其他荒獸在獲得霜妖的支援後負擔明顯的減輕許多,尤其在爭鬥的本能被激發後,有越打越兇的趨勢。

大明這時宛如虎入羊群,或者是食蟻獸入螞蟻群,反正都一樣。

白骨劍杖和走刃所到之處銳不可擋,皆無一回可擋之將,但是在滔滔如潮水般湧上的血色洪流前,大明一刀一劍消減的速度畢竟還是有限,所破開的洪流一下子又被補上。

「該出大招了………」

當大明刀劍並行破開一隻血肉傀儡後,也知道差不多該是時候了。他一個人孤身深入敵陣,就是因為在這裡才能盡情放手攻擊而不會波汲到他人。

只見大明左手劍杖高舉,八劍首式『乾天無極』全力擊發,熾白的亮光在地平線的一頭炸起。

由於這批血色洪流裡普遍沒什麼比較強大的怪物(那些傢伙都是第一時間就砍了),因此戰場中以詩函和沃夫加之間的戰鬥最為激烈。

雖然詩函將沃夫加引離了主戰場後,表面上黑龍是被她給修理的很慘,但是詩函知道自己也只是稍微佔上風而已,並未有機會能給予黑龍真正致命的一擊。

先前沃夫加吞噬了不少不死生物的能量,除了治癒傷勢外,實力也回復至全盛時期的八成左右,這時就算雷鳳親自來也是很難取勝。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像這種強行提升自己實力的法子,通常都帶有很嚴重的後遺症,可見沃夫加對詩函憤怒到了怎樣的地步。

至於詩函也知道她不宜在沃夫加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和力量,自己越早去幫助大明他們,這場戰爭贏的機會就越大。

想及至此,詩函心中便有了打算。

「墨裳。」

詩函招喚出黑色的仙甲著裝後,隨手一記震攝法印打了出去。原本她也沒多大把握,只是嘗試看看而已,倒沒想到沃夫加還真的隨手給她震攝住了,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陷入了動彈不得的狀態。

「於命運中所束縛著的不祥之力啊,請在我身前的敵人上獲得解放吧。『災禍之雷』!」

詩函握著墨裳絲帶所變化的法杖往上一指,災厄元素的印記出現在沃夫加的上頭,並釋放出黑色的奔雷將它壟罩於其中。

黑色奔雷的傷害力是很強大沒錯,沃夫加堅硬的皮肉紛紛被電的皮開肉綻的,但是威力還比不上詩函目前所會的頂級雷系法術。可掛上災厄元素名字的東西哪有這麼簡單,這個法術重點在於災厄元素所帶來的負面力量,那是比詛咒還要可怕的東西,誰沾到誰倒楣。

此刻沃夫加就驚恐的發現,在這個黑色雷電的莫名影響下,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力量正在迅速潰散,不但身上的舊傷復發,連帶諸多後遺症狀也在同一時間發作。

現在黑龍已沒有先前張狂的氣勢,反而是垂著身體病厭厭的像快要死的樣子,怪異的是它的身體開始縮小了起來,大小最後甚至連詩函身高的一半都不到,就像一隻Q版的黑龍寶寶一樣。

這是沃夫加先前強行吞噬其他不死生物的術法所產生的後遺症之一,必須經過極長的時間才能復原,而且這種狀態下力量等各種數值都是降至了最低點,在這場戰役裡可說是除名了。

雖然災禍之雷帶來的結果讓詩函相當意外,但是她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手上的法杖立即變成為一隻特大大大號的鐵鎚。

「你就給我飛吧!」

詩函雙手以棒球擊球姿勢猛然一揮,黑龍寶寶頓時化為遠邊天際的一顆流星。

「看,有流星欸。」思語揮著小小的指頭,興高采烈的比著。

解決了沃夫加後,詩函也開始打量起整個戰場。

霜妖中間的戰線已往後退,和左右呼應形成口袋包圍網,進行激烈的殲滅戰。反倒是對方不知為何,空有數量卻無人指揮,所有怪物只會傻傻的往前衝,如果它們懂得左右分散往島上包圍的話,那可就難對付了。

從雙方交鋒至今已超過一個小時,血色天譴軍的數量比起先前雖然有所減少,但依然有七成左右的軍力,這樣打下去可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詩函想了一下後,隨即發出心電感應將大明給叫了回來。大明此時雖然打到渾然忘我之境,不過既然老婆在呼叫了,當下也不再戀戰收勢後退,兩人在牧童所在之處會合。

「怎了嗎?」

「我要做個試驗,你幫我護法一下。」

詩函說著,手上的法杖在虛空中劃起了符號。

「終末之世,審判降臨之夜,吾乃執行裁決的七人之一。吾等是督導之人,是守護之人,是旁觀之人。當現於世時,是最初,也是最後…………」

這段咒語非常沉長,內容倒像是一篇祭禱文,但是內容卻聽的大明有些心驚肉跳, 因為他感覺似乎很熟悉這個咒語。

風,吹起了。

「全部退後!小雪,快點將霜妖給收起來。」

突然在腦海裡浮起的東西讓大明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身旁的牧童一時間還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立刻就被大明拎著衣領往後方丟了出去。雖不知為何,但他腦海裡可是清楚浮現起這個禱文是做啥用的,急的他趕緊讓眾人撤退。

媽的,這可不是普通的咒文,而是七大元素體用以滅世的禱文啊,是哪個傢伙亂教他老婆這種東西的!

「以雅蒂絲‧寇拉緹特之名,在此祭起………」

這時詩函伸手往前一捻,完成了刻印於墨裳上的第三個元素體法術。(雅蒂絲‧寇拉緹特是莫菲絲的真名。)

「疫病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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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10:51:17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八 血燄巨人  

當詩函身周圍吹起的風變成黑色時,也揭開了這場戰爭中最驚悚的一幕。

當黑色的風吹撫過大地時,所有被風沾到的東西均產生了腐蝕的現象,不管是骷髏、殭屍等不死生物,或是血燄的合成怪物,甚至是非物理存在的幽靈皆無一倖免。而且這些不死生物本來應該是沒有痛覺的才對,但如今卻整片攤倒在冰原之上,不住痛苦的抽蓄著,發出陰森如地獄傳來的尖嚎。

如果一隻一隻分開的話,那痛苦的尖嘯聲幾乎細不可聞,但是當數量可觀的一大群一起時,那效果就很可怕了。

饒是以見貫場面的大明等人,看到這附景象還是忍不住從心裡發毛起來,尤其夢無涯已經轉過頭去不忍在看了。至於在後方的琉璃倆早已經摀住思語的雙眼和耳朵,這種景象可是絕對的兒童不宜。

就這麼在眾人眼前,這股血色洪流隨著它們腳下的冰原慢慢的腐蝕消失。從開始到結束,所耗時間並不超過十分鐘。

雖然只有短短十分鐘,但這期間詩函必需不間斷的提供魔力來催動疫病之風,就算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兩個超級電池在身邊,她身上的魔力也幾乎快要呈現透支狀態。而同樣的法術如果由莫菲絲來引導的話,印度尼西亞和東南亞等諸國可以在地圖上除名了。

詩函釋放完法術後,連支撐自己飛翔的餘力的沒有,還是大明手快一把抱住她。此時詩函一臉蒼白,大明彷彿看到前些日子病厭厭的她一樣,而且還是情況最糟糕的那種,這不免讓大明心裡糾了起來。

「剩下的你們處理吧。」

大明說完,就趕緊抱著詩函飛回島上。

血色天譴軍經過詩函這番蹂躪,雖然還有少部份比較強大的怪物沒被消滅,但其數量已不足原先的一成了,而且這些存活下來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靠牧童等人清除已是綽綽有餘。

大明將詩函帶回無痕住處後就一直守在她身邊,期間夢無涯來探望過一次,並讓詩函服下一些她帶來的藥物,此刻情況已是穩定很多,大明對此也只能感激在心了。

「相公,對不起。如果我也出手的話,也不會讓大姐變成這樣了。」

看著睡下的詩函,無痕面帶憂容,愁眉不展,顯然又在責怪自己的無用。

大明知道無痕又在胡思亂想,於是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龐。

「不要想太多,這並不關妳的事。況且詩函也只是過於疲乏而已,休息一陣子就好………」頓了一下後,大明才又續道:「無痕,我了解妳現在的感受,也了解妳心中的痛。如果當妳感覺真的無法放過自己時,那就………想想我吧。」

「嗯……」

無痕乖巧的點了點頭,但眼中卻早已是熱淚盈匡。

大明伸手抱住無痕,口中喃喃唸著。

「忘了他吧。無痕,忘了他………」

只是,任誰都知道,難啊………



詩函休息一天後氣色顯的好了很多,此刻倒是很有精神的在教訓女兒,不過大明很懷疑會有什麼效果就是了,被那小ㄚ頭撒嬌個一兩句誰還氣的起來。

對於思語,大明倒是不擔心的。

雖然她年紀尚小,卻相當的有主見,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且生性體貼善為他人著想,到目前為止還不會因被寵壞而變的驕縱。

有女如此,大明確實很感到驕傲,不過這次呢………確實該打!

一大早,大明先去看看三宗和POCA等人的狀況,所幸他們是固守島上而非前線,雖然戰線一度吃緊,但在配合得宜的情況下並未出現有人陣亡的情況。

雖然他此刻的外貌和以前的御堂三郎有所不同,但是三宗大多的人對御堂三郎長啥樣也沒幾個記的清的,那都是八年多前的事了,反正只知道是黑頭髮黑眼珠的,況且上面的人都沒說話了,下面有意見的也不敢出聲。

和美幸、丹羅等打了聲招呼後,大明問了一下大概的情況,知道沒什麼好憂心的以後就溜搭到別處去。

美幸神色複雜的看著大明的背影,自己雖然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奈何自己目前諸事繁雜,一時間也走不開。

然而大明這樣匆匆離去,何嘗不是有些想避開美幸的念頭呢。對於美幸這八年來苦苦守後的思念他哪可能不了解,但內心感覺一方面是心疼,另一方面是卻又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

「這種場面,恐怕一輩子也難得遇上一次啊。」

當大明找到老孝和阿德時,他們正和混熟的戰友們聊著昨日的事蹟。雖然他們僅是在於後方防守,但是這個事蹟也足夠流傳下去給子孫聽了。

大明看阿德說的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也就沒出聲打斷他,繼續往營地其他地方走去。

走著走著,不知何時,牧童來到了他的身邊。

「發現了嗎。」牧童低聲說著,似乎不想讓人聽見。

「嗯,我知道。這一場戰役有點簡單過頭了,至少血燄方面沒出主力,那幾個原罪化身一個都沒出現。」

兩人看著遠處灰暗的天空,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看來事有蹊躈啊………

雙方一陣沉默好一會牧童才開口。

「還有,小秋她……沒有回來。」

想到他那個命運坎坷的徒兒,牧童就是一陣嘆氣,看來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大明聽到此言,心裡也猛的一沉。

對於葉若秋這個姑姑,大明對她的遭遇總有種說不出的心酸與同情,如果她真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的話,那老天也未免太不公了。

「根據阿呆所看到的,在戰鬥中她怒沖沖的似乎被什麼給特意引走,然後就沒在看過她的蹤影了。」

「那有可能是被對方給抓了?」大明猜。

「你還記得檮杌那次的事嗎?」牧童沒有回答大明,反是提出另一個問題。

「哪可能會忘的了。」大明笑了笑。不是因為檮杌的強大,而是因為那次是他和無痕再次見面的時刻,大明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感覺。

「我想,他們那次設下的陷阱就是為了抓小秋的。我看過他們抓去的那個女孩子,她身上有類似跟小秋一樣的陰脈,但是小秋所擁有的要強大多了。」

大明仔細回想那日所聽到的,也頓時感到不妙。

「那就糟了,我那日聽到他們說話,說是要找來做祭品啥的………」

大明的話讓兩人又是陷入一臉擔憂。

「這樣吧,現在我立即動身。」大明很快的做出決定。

「我也去。」牧童出口附和著,但卻給大明阻止了。

「得了吧,經過昨日那一戰,想必你力量也耗的七七八八了。不光是你,我想在這裡的人都一樣,除了我以外。」

確實,大明昨日並未消耗掉什麼力量,他一開戰就出了問題,後來戰爭又是給詩函收場的,所以並未有什麼發揮到的機會。

「我一個人的話可戰可退,行動方面勢必靈活許多,就當探查敵情也好。如果姑姑真的落入敵方手中,我會斟酌情況在做打算,不會硬來的。」

「那你自己小心了。」牧童思索一下後,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辦法。

「我這就出發,不耽誤時間了。詩函無痕那裡你幫我去說一聲,不然我去的話還得交代一堆。」

大明說走就走,隨即召出疾風沖天而去。牧童也不浪費時間,當下也轉身回去安排,務求眾人能盡快回復戰力以便支援。

疾風經昨日一役後雖顯的有些疲勞,但是帶著一個人飛他個千萬里路還不成問題。大明自己雖然也有飛行能力,可論遠距移動還是遠不如疾風穩快,況且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在等著他,還是多保留幾分實力的好。

隨後飛行的數個小時裡,路上一隻怪物也沒出現過。不過大明對此倒是不感到意外,昨日那群攻島的不死軍團數量應該是死亡領域裡傾巢而出了,所以這種空蕩蕩的景象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只是這麼一來大明就更好奇了。失去天譴軍團撐腰後,血燄他們還有什麼可以憑仗的,又或者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詩函最後那一下可是誰都想像不出來的。

飛著飛著,大明和疾風越來越靠近前方那些灰黑的雲層。

其實這些也不是雲,而是由濃厚的死亡氣息累積變成的東西,壟罩在整個死亡領域的中心地帶不散,且由於這層東西的緣故,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外界並勘查不出來。

「提高警覺嘍。」大明拍了拍疾風的脖子,一人一鷹就這麼衝了進去。

這些死亡氣息所凝聚的雲霧不單是散佈於天空,而是將整個死亡領域的中心滾滾壟罩了起來,不過越往地面則越稀薄。也因如此,飛太高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片刻後大明也只好讓疾風貼著地面飛行。

大約又飛了快三十分鐘吧,大明眼睛瞄到一座孤島的影子,於是拍拍疾風讓它飛了過去。

這座島面積約十來平方公里,島上全是石頭石礫,寸草不生,此外還有一座像是尖山般的巨大石塔豎立島中,高處沒入雲裡不見其頂端。

大明收疾風後便一個人繞行著島上摸索,光是這座怪異的塔面積就快佔去了島的三分之二,最後大明在島的另一端才找到了塔的入口。

只是才一接近,血腥氣味竟迎面撲來。

雖然塔裏面光線陰暗,不過大明眼力好,一眼就看到地上堆滿了屍塊。樣子看上去像是血燄出品的那些改造生物,但是大明不懂怎都被斬成十七八塊堆在這,且地上溼漉漉的鮮血還未乾呢。

起先大明以為是葉若秋做的,但是當再進去一點時,卻發現地上凌亂的屍塊中躺著一些人類的屍體。這些冰冷的屍體上濺滿了改造生物的鮮血,看來這些人是死在改造生物之前,而從身上的武器和裝備來推斷,恐怕應該是哪方面派來的特種部隊吧。

「看來對這裡感興趣的人並不少啊………」

大明越往裡走發現到的人類屍體越多,而且還出現了不同的服飾裝備,看來來這裡的人並不只一路人馬,不過死亡時間倒是很一致,都不超過這兩天。

「感情是拿我們當成誘餌,好來這裡趁機混水摸魚的………」

大明當下不知作何感想才好。

除了日月星三宗外,對血色天譴軍一役大明和PACO可沒看過任何人來幫忙,沒想到趁機跑來這探險的人倒是挺多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到此的用意,可是在那股血色洪流前他們可是一個人手也沒折損,反而這些投機份子卻在此全軍覆沒了,這能讓大明不無言嗎。

「還是快點走吧………」大明喃喃唸著。

雖不知道這些人類屍體為何沒被轉化成不死生物,但現在也沒時間讓他留下來研究原因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這座石塔裡面可是寬大的很,往上往下的路都有,弄得大明千頭萬緒的不知從何找起。不得已下,只好先跟著地上怪物屍塊的痕跡去,他也很好奇是什麼人有能力做出這些事。

只是當他尋跡往塔上層跟去時,不免是越看越覺得佩服。

依照怪物散落的屍體來看,此人從進來一開殺後就未曾停步,一路乾淨俐落的往上層殺去,中間連一絲猶豫滯留的時間也沒有,才能留下這麼整齊不見凌亂的屍骸痕跡。

這點大明自認自己是辦不到的,而且在他所認識的人之中,大概也只有牧童能做得到這點吧。加上從屍體的切痕和牆上地上的銳利裂痕來看,這個人還是個使劍的,而是還是個能做到劍氣外放的高手。

這世上的奇人可還真不少,又或者與天人有關也不一定………

大明邊想,腳步也越發加緊奔去。

也不知爬了幾層,大明耳朵才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立刻就悄悄的潛行過去。

「孽徒!事到如今你依然還不知悔改嗎。」

偌大的空間中,一個灰袍老者傲然背手而立,白髮長眉的樣子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而在他對面,顧長風半跪於地,身上看起來負傷不清,而其他六個原罪化身則是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大明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見過這位老人家,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悔改……哼!」顧長風冷笑一聲說:「我既未做過錯事,何來悔改一說。只是想倒不這幾年內老爺子您居然悟出了天劍之道,對這突然的意外我敗的無話可說。」

「你至今所作所為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害的多少人因你家破人亡,現今還招引來如此至妖至邪之物禍害蒼生,已是世人不容,天地不容。你還有臉面說你沒錯!」

「總要有人來做的,不是嘛………」顧長風自嘲的說了一句,但目光隨即凶厲了起來。

「世道日下,你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卻整天大談避世安身之道,說穿了,也就是自私自利的一群人而已。既然你們什麼事不做,那就讓我來做吧!」

「那麼……至今,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呢?」老者也不動氣,只是淡然的問了一句。

顧長風臉上神色頓時黯然了下去:「我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痴兒,難道就因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所以才異想天開要去摧毀它嗎。」老者聞言只有嘆息的份。

想以一個人的理念去改變世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當狂熱變成一種絕望時,通常思路上就已經開始有些不正常了,若是這時再有人從中刻意引導,那事情很容易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追逐夢想是需要力量的,努力和毅力也是一種力量,但有時候很多目標,並不是光靠努力和毅力就能實現的。

顧長風當年和一批志同道合的師兄弟下山,胸中懷著滿腔的熱血想為救百姓蒼生於水火之中。可是他們不了解戰爭的現實,不知道人心的險惡,當一個個同門師兄弟在他身邊倒下後,最終他才醒悟到自己的天真。

爾後漂泊的人生中,他更是看到了不少人性的黑暗面。那原本熱血如火的心,也隨著時間變的越加地冷漠………

當然,人性總有其光輝的一面,越挫越勇方成勇者之名。但是顧長風的不幸,在於他遇上了阿格斯特。

那耳邊細語如同惡魔的低喃一樣,慢慢的將顧長風人生的軌跡拉離了方向,而這本來就是阿格斯特的拿手好戲。

他知道迷惑或心靈控制等這種手段,對心毅堅定的顧長風起不了作用,所以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設計出許多事件,然後在顧長風猶豫時誘導幾句,將顧長風的性格慢慢扭曲成自己所想的樣子。

既然這個世界無可救藥了,那麼就將其毀滅吧………

顧長風相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相當確定自己的目標,而且可以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去達成,因為他已經有了覺悟要去當「壞人」這個角色。

就這方面來說,他和那個成為破壞神的國王有著非常相似的地方。只是對阿格斯特而言,顧長風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旗子。

顧長風顯然並不願回覆老者的話,反而選擇化身為長滿金色毛髮的人型妖物往老者撲去,但是老者僅是淡淡一側身就避開,並且不疾不徐的開口說著。

「你認為,『人』這種東西……是怎樣的存在。」

「骯髒且醜陋的寄生蟲!寄生於天地之間不知感恩,吸食萬物精血而活,我去他媽的萬物之靈。天地萬物從來就不需要依靠人類,而是人類無法離開天地萬物而活,但問,人類又是如何回報蒼生萬物的。自私、貪婪等所引發的殺戮,人死人人手裡的數量難道還少的到哪去嗎?回答我,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存在的理由。」

顧長風越說越憤,手上的軍刀攻勢也變的更加凌厲,但那名灰袍老者卻始終神情自若,游移間宛視他攻擊如無物。

「你說的這些,我無法反駁。但你的劍中有所猶豫,這些就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

老者右手指虛捏劍訣,三尺劍芒立從指端暴漲,隨手一劍就挑飛了顧長風手上的軍刀。

「人的心中有光也有暗,宗門並非沒想過濟世之道,但現實中卻是行之難之又難。如同你所說的,人心各異,就算宗門保得世間一朝一代平安,但是保的了世世代代嗎?人有力盡,物有時窮,非是宗門特意避世明則保身,而是不可為之。」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顧長風知道自己拿對方沒辦法,於是便放棄了繼續攻擊,退守一方伺機而動。

「人性雖有明暗,但總是留有希望的。我問你,入師門時第一條學會的旨意教誨是什麼?」

顧長風雖有遲疑,但還是回答了。

「人生於世,自當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己。」

「不錯,宗門雖未奢望有能力濟世於天下,但卻力求於己身做起,這雖固然和修道有關,但卻也是基本所在。那麼,你認為你的所作所為,真當能無愧餘天地嗎?」

灰袍老者氣勢瞬間暴增數倍,直把顧長風給壓了下去。

不過顧長風硬是咬牙說了一句:「我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從不感到後悔。」

「很好,既然你已有所覺悟,我也自當按門規處置。」

老者說完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

「小道友,偷聽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以老者之能,早就感應到大明的到來。大明見老者已經剖明,也不好意思再躲藏下去,便走了出來。

只是顧長風看到大明後卻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顯然是早猜到他會出現。

「這位小友,我現下該替宗門清理門戶,還望你避開的好。」

「這個自然,只是……可否先讓我問一個問題。」

老者默然,收去劍芒後退至一旁,顯然是同意了。

「顧長風!你抓走我姑姑到底意欲為何?」

顧長風聞言,嘴角扯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已經晚了,她大概作為祭品犧牲掉了吧。很快的,黑色的太陽就要降臨了,更恐怖的災難將血洗整個世界。」

正當大明要發作時,一旁的老者卻已經怒暍了出來。

「孽畜!死到臨頭還在耍什麼花樣。」

「當初換取這身力量時本來就是以性命做為代價。對個命不久矣之人來說,生與死並無什麼差別,我只要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老前輩,您既要處理家務事我就不便在場了,晚輩得趕去救人。」

大明對老者拱手做禮,雖然最後還是沒想起這位老人家是誰,不過也沒怎在意。他身上的咒鏈還上完完全拔除,雖然對力量的使用已經沒有影響,但多多少少還是讓記憶有些混亂。反正眼前的老者看起來並無敵意,有機會日後再做詢問好了,現在要緊的是先趕快找到葉若秋再說。

只是當大明正要轉身離開時,整座塔卻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隨即而來的沉重壓力還差點讓大明當場趴下。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大明只感到好像有人搬來一座山砸在他身上一樣,身體竟然是沉重異常,連手腳都快有點抬不起來了。

那位老者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先前泰然自若的神情已經消失無蹤,此刻正提起功力抵抗著這股力量,而顧長風更是直接呈大字型被壓躺在地上。

情況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這股力量才消散而去,整座塔也從震動中平復了下來。只是平靜才過沒幾秒,許多恐怖的嘶吼聲開始在各個樓層響起。

「隧道已經打通了。」

顧長風說完,臉上也並未出現任何驚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閉上了眼睛,樣子彷彿完成了一件該做的工作般鬆懈了起來。

「接下來………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這時顧長風和周圍六個原罪化身的身體都出現了異變,血紅色的火燄從他們身上冒出,很快就將他們給完全吞食掉,然後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引導下把七個火焰都給結合在一起,化身為一個手持斷劍的血焰巨人。

這個血焰巨人外表異常魁武,高約十來公尺,頭頂雙角幾乎就要碰到天花板,面容雖有些顧長風的影子,但眼耳口鼻等部位不停的有熊熊的血紅火焰冒出來,看上去十分兇惡嚇人。

大明心裡緊張著葉若秋的安危,並不想把時間花在這個血燄巨人身上,只是才剛一邁開步伐,巨人手上那把斷劍就已經劈了下來,其速度之快連大明也嚇了一跳,不得已之下只好後躍避開。

同一時間老者舉手揮出百尺劍芒,重重的斬在血燄巨人的肩上。雖是入肉三分,但不管怎樣卻也在砍不下去了,這情況也讓老者顯的十分意外,蒼白的雙眉都皺了起來。

「不對,這力量也攀升的太異常了。」

大明知道就算七個原罪化身相加起來,力量也是遠遠不如眼前這個血燄巨人,恐怕這還有那啥隧道打通有些關係。

老者斬在巨人肩頭這劍似乎讓他頗為吃痛,悍然拔起斷劍將劍芒劈個粉碎,不過大明也沒放棄這個機會,一招「去吧!我的愛」擊中了巨人胸口,足讓巨人後退了十來步。

這廝竟如此強悍!?

大明雖是出手有所保留,可就算檮杌吃了自己這記攻擊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沒想到這個大傢伙居然只是後退十幾步而已,看來這個血燄巨人實力還遠在檮杌之上。

想到這點大明就開始頭皮發麻,他們所說的黑色太陽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

大明心裡萌起了一陣怪異的念頭。

冥府、血色天譴軍、死亡領域,這些或許都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而已,血燄真正的底牌此刻才正要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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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3 09:06:11 |只看該作者
之五十九 悲傷的再會

時間回到稍早。

當葉若秋被那個金髮女子給引誘走後,不久隨即受到顧長風和其他六個原罪化身的包圍夾擊。在對方早有預謀的偷襲下,葉若秋經過一番血戰後終究還是被抓住了,那個金色長髮的女人隨手在葉若秋面前一拂,便將她給弄暈了過去。

當葉若秋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寬闊的的幽暗空間中,而且她的手腳此刻正被鎖在一個石盤上,葉若秋試圖掙扎了一下,但那鐐銬卻是絲毫聞風不動。

石盤成四十五度角豎立著,所以葉若秋張望一會後,隨即發現那個金髮女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塗畫些什麼。而已石盤為圓心,周圍的地上畫滿了各種奇異的符號。

「妳抓我來到底是想做什麼?」身處在這種情況下,葉若秋反而是冷靜下來。

眼前的金髮女子身上雖然有雖然有著阿格斯特的邪惡氣息,但好像又自有一股聖潔之氣,葉若秋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子身上會出現這麼矛盾的現象,但她很快猜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血燄的另外一個首腦,嘉娜烈斯。

「我想回家。」

嘉娜烈斯回答的非常乾脆,不過手上的動作並未因此停止下來。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葉若秋的想像之外,但一時間也被她給弄迷糊了。

「為什麼是我?」

既然一時半刻間脫不了身,葉若秋就試著向嘉娜烈斯多套點話。

「妳是鑰匙………。神族的力量、魔族的力量、龍族的力量,加上特殊的血脈,破解禁忌封印的所有條件就都齊全了。」

葉若秋不明白嘉娜烈斯在說什麼,但是禁忌兩個字卻是讓她很不舒服。

「我與阿格斯特都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它是魔族,我是神族。兩個種族代表了光與暗,是天生的死對頭,因此長年以來那個世界一直爭戰不休,甚至一度造出了幾乎毀滅世界的禁忌之物,稱之為『闇色的太陽』。」

「妳是想把那個禁忌之物釋放到這個世界來?這跟妳想回家又有什麼關係。」

「以鑰匙作為引導,那股力量將會在兩個世界打出一條隧道來,這樣一來我也就能回去了。」

「那這個世界會怎樣?」

「滅亡吧。」嘉娜烈斯冷漠的彷彿跟她毫無關係一樣。

「妳………」

葉若秋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了,可是在嘉娜烈斯面前她性情還算是豐富極了。

「這麼一來不是連血燄自己也會滅亡?」葉若秋的語氣充滿了疑惑。

「自從阿格斯特被消滅後,血燄咎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人都是因為有各自的慾望而集結在一起,或對權力、或對財富等各種的渴望,甚至有像顧長風那樣一心期望著毀滅的人。而我,也只是利用他們來做我想做的事罷了,血燄存不存在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嘉娜烈斯畫完最後一個符號,站起身來淡淡的看了葉若秋一眼。

「如今,一切也該結束了。」

地板上的符號開始散發起幽幽的光芒,相對應的,葉若秋發覺這些符號正在慢慢抽離她的力量。

「這座塔裏面有五個能量點負責供給隧道開通的能量,互相連結進而形成一個複雜的魔法陣結構,在隧道開通後的第一個階段,這五個點將會引來另一個世界的魔獸,將此地變成魔獸的巢穴。再來,顧長風與其他六個製造體體內所埋藏的機制將會啟動,在禁忌之力的洗禮下,他會變成一個最強悍的怪物,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個心願,就算是死,也不願用一個人類的身分死去。」

說到這,嘉娜烈斯才嘴角上揚微微露出一個微笑,因為顧長風是少數幾個能讓她感到興趣的人之一。

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顧長風的死活並非嘉娜烈斯所會在意的事。這些日子他一直以自己的名義來驅使血燄做事,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著他呢。

隨著地板上的符號幽光越來越強盛,葉若秋此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嘉娜烈斯。

在葉若秋身前約七、八公尺處有著另一個石盤,且隨著魔法陣的運轉,石盤上冒出了一團像是水銀的東西,而且正越積越大。

「套用一句人類的話。請多保重吧,我想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可能了。」

因為全身力量被抽離的關係,葉若秋已是越來越支撐不住。在她昏迷前,最後的印象就是嘉娜烈斯淡漠的眼神。

在葉若秋昏迷那一刻,正是魔法陣打通了隧道的時候,因為這座塔與魔法陣可說是一體的,所以塔內才會產生那麼劇烈的震動。而大明他們所感受到的壓力,只是因為兩個不同世界突然貫通後的一些影響。

然而嘉娜烈斯對塔內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並不在意,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石盤上的水銀物體。

那水銀物體起先激烈的扭曲變形,然後慢慢的穩定下來,最後拉展開成為一個面積約數十平方公尺的平面,看上去就彷彿像是一面鏡子一樣。

嘉娜烈斯知道,她回家的路已經開通了。

只是這時候,嘉娜烈斯心裡反而猶豫了起來。

「我並不屬於這裡。但也不屬於神族,也不屬於魔族,那我還能回到哪裡去…………」

嘉娜烈斯眼中露出了迷惘。

不過在猶豫許久後,嘉娜烈斯還是走進了那面鏡門了,畢竟鏡子的另外一個世界終究是她出生的故鄉。

當嘉娜烈斯離開後,房間裡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這時,有個沉重的呼氣聲伴隨著腳步聲靠近了。

那是一隻因為隧道開通而被吸引過來的魔獸,此刻這座塔已經徹底淪為魔獸的巢穴,就算有幾隻溜搭到這裡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隻大小有如牛般,外型像是蜥蜴的魔獸看到石盤上的葉若秋時,隨即慢慢的向她靠了過來,它已經飢餓很久了………

可就在那隻魔獸快要靠近葉若秋時,鏡門裡突然冒出一隻毛茸茸的白色手爪一把將它抓住,然後隨即捏成一堆肉末。



當葉若秋再次醒來時,眼前的景象卓實讓她嚇了一跳。

滿地的碎肉殘骸,很明顯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空氣中還有著濃濃的血腥氣。

這時葉若秋發現她身上的鐐銬已經被解開了,雖然她已經回復了自由,但心裡卻有不少疑問冒了出來。

到底是誰在幫助她?

葉若秋從石盤上掙扎的爬起身來,那個魔法陣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氣,因此這個簡單的一個動作對現在的她來說卻是困難無比,此刻她就像是病奄奄的病美人一樣,讓人望之而憐惜。

然而一雙在黑暗中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內心卻彷彿是在被刀子切割一樣。

葉若秋從衣袋中拿出能回氣的丹藥服下,幸虧抓她來的人並未對她搜身,一些有用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

葉若秋打坐一會後,身體總算是回復了一些力氣,之後她隨即起身在房間內尋找著離開的辦法。

不料,她在鎖著她的石盤後面發現了一柄斷成兩截的斷劍。

那是她的炎皇。

在先前那場血戰中,那把由秦皇之靈練成的復仇之劍,卻被嘉娜烈斯的金色巨劍給斬斷。最終,他還是沒有完成復仇的心願。

不過既然嘉娜烈斯已經捨棄他們離去,血燄也就等於是潰散了。

「安息吧,我的戰友。一切的仇恨,至此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這把炎皇數年來陪著葉若秋出生入死,如今雖然縱有不捨,但葉若秋想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最好的。

只是,那自己呢?當血燄不存在之後,她又該找誰去復仇。

一直以來葉若秋都已消滅血燄來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只是如今真的實現後,她的心為何會如此的空洞。

「一直以來我依靠著仇恨而活下去,可是當復仇的對象已經不存在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小海………」

葉若秋抱著炎皇跪坐著,美麗的臉龐上卻以是哭的唏哩嘩啦。

當這淚人兒漸漸的穩定下情緒後,卻發現自己身前有著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毛球。

那團毛球約就巴掌大,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看著葉若秋,但不知為何,眼神裡卻露出著濃濃的哀傷。

葉若秋本來就很排斥在別人面前表露出軟弱的姿態,就算是在一隻看起來沒什麼害處的魔獸前也是一樣,她很快的用衣袖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再次擺起了那傲然的面孔,只是那哭紅的雙眼看起來氣勢上就弱了許多。

這時那團毛球發出了嘰嘰的聲音,就好像是在笑一樣,一雙大眼都快瞇成了一線,但表情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葉若秋很想砍了眼前這團小東西,但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卻連劍柄也握不住。

此時四週又傳來了魔獸的咆嘯聲,看來是快靠近了。

「殺了一輩子的妖魔,這就是我最後的下場嗎………」

死亡向來不是葉若秋所畏懼的,尤其當血燄覆滅,她的人生再無目標後,這樣的結果倒也沒什麼不好。

這時門口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魔獸身影,從樣子看來已經是飢餓很久了,它們互相爭食著地上的屍骸,但是有更多魔獸是向葉若秋靠近。地上冰冷的屍塊畢竟比不上活生生的殺戮快感。

看著一群飛撲過來的魔獸,葉若秋臉上只是淡然。

「小海,當我死了以後,是否就能和你在一起呢………」

葉若秋默默的唸出這一句,不過聲音小到大概只有那團毛球才聽的到。

對她來說,這或許只是人生到了盡頭的覺悟。但對另一個人來說,卻是讓他為之瘋狂的開始,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眼前的這些魔獸自然成了他最好的發洩對象。

一隻巨大的毛茸茸手臂突然從葉若秋身邊冒出,緊握的拳頭將衝在最前面的幾隻魔獸都給打飛了出去,強大的力道讓它們直接撞上牆壁變成碎肉。

葉若秋愕然的隨著那隻手臂看去,卻發現那團毛球狀的小東西正開始變形,就像灌氣的氣球一樣不斷脹大,最後變成一隻銀白色的人型狼頭怪物。

那些魔獸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銀毛怪物顯然相當的忌諱,一時間都停下腳步不再上前,但這個銀毛怪物卻是先撲殺了上去。

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這些外表看起來強悍的魔獸根本不是這個巨大銀色怪物的對手,有許多甚至是一照面就被斯的四分五裂。

饒是葉若秋這輩子斬殺妖魔無數,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禁冒起了些許寒意。

只是,她感覺這個銀色怪物好像在發洩什麼一樣,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

想到此處,葉若秋不禁握住了斷掉的炎皇,因為自己隨時很有可能成為這個怪物的下一個目標。

這時大明好不容易找來了這間房間,那個血燄巨人已經被老者給引走,而他則趁機跑來救人,但怎也沒想到會看到一隻巨大的狼頭銀毛怪在這裡大開殺戒的景象。

見葉若秋就跪坐在那隻銀毛怪的腳邊,大明當下也不遲疑,將全身的力量積蓄在獸化後的右手爪,然後一拳揮出。

殺紅了眼的銀毛怪物根本不管來的是什麼,當發覺身後有東西襲來時,立刻用力回身一拳轟出。

兩者的拳頭在空中交會,大明右拳中蘊藏的力量以一個「爆」字訣猛然炸開,但不料被擊飛出去的人反而是他自己,對方拳頭的力量居然比自己還強大!?

大明被對方一拳轟撞上後方的牆壁,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耳鼻中甚至滲出血絲。

媽的!這是什麼力量。

一照面就被重傷,這對大明來說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除了右手因為獸化狀態損傷比較小以外,身體其他地方的骨頭可是被震碎了七七八八,就連五臟六腑也多處重傷,就算絕的再生能力超強,要復原也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要是身體以完全獸化的狀態去接對方這拳的話,也還不至於落得如此傷勢,大明責怪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但最讓大明錯愕的,是他內息居然完全提不上來。因為對方拳頭上的力量裡有一種古怪的勁道,讓他好不容易積聚起的氣力一直潰散,而且一時半刻間根本無法化解,這段時間不知道夠他死幾次了。

而對方的情況也是相當不樂觀,整隻右手臂鮮血淋漓,一動也不動垂掛在肩膀上,金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板,看起來應該是廢了。不過比起大明的傷勢,那又是好太多了。

大明見自己全身重傷卻只換來對方一條手臂,內心可是著急的不得了,但體內那該死的勁道卻一直妨礙著他,此刻的他跟一個全身癱瘓的人完全沒有兩樣。

在場剩餘的幾隻魔獸神態畏縮的看著這一狼一人,因為它們知道不管是哪個都是自己所惹不起的,於是突然間都不約而同的向葉若秋撲去。

只是銀光一閃,葉若秋已被那銀毛怪物的左手爪一把摟住,那些個魔獸全咬斯在那銀毛怪物的左手臂上。這時銀毛怪抬起右腳横掃而出,下一秒,漫天血肉紛飛。

葉若秋被銀毛怪給摟在懷裡,很清楚的能聽到他激動的心跳聲。雖然這怪物身上沾染著濃厚的血腥氣,但葉若秋發覺自己卻是出奇的感到心安,而且……好像又有一些她說不上來的東西存在。

直到葉若秋眼角余光發現了縮在牆角的大明,心下這才一顫。她知道大明是為了救自己才來的,如今看他傷成這樣,心裡一把怒火猛烈的燒了起來,而且她向來對妖魔鬼怪這種東西最是反感。

那銀毛怪物用左手輕輕捧著葉若秋,彷彿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傷到她,而眼中的神情就像是找回了失去已久的珍貴事物那般柔和與珍惜。

這種感覺大明並不陌生,因為他找回詩函和無痕時也是同樣一個樣子,所以他有著很深的體會。但他不懂,為什麼這種表情會出現在一個怪物身上,這讓他感到相當迷惑。

可突然間,那個怪物臉上柔和的表情消失了,他只是征征著低下頭看。

此時葉若秋正握著炎皇前截的斷刃,用劍尖深深的刺入銀毛怪物體內,而且葉若秋很用力的握著劍刃,鮮紅色的血液也慢慢的從手掌滲出,順著手腕滴落了下來。

「放開我,怪物!」

對死亡已然無所懼的葉若秋來說,就算這個怪物因此發怒將她撕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葉若秋不明白,為什麼當自己這一句話說出口後,她的心,會心痛的這麼厲害,彷彿就像在滴血般。

那銀毛怪物被葉若秋這麼突然襲擊後,他臉上表情卻是一點怒意也沒有,反而聽從葉若秋的話鬆手默默的放開了她。

葉若秋蹣跚的後退幾步,對這隻怪物的舉動顯然相當不解。

只是這時從鏡門走出了一位紫色長髮的絕色女子,她看到銀毛怪物被刺傷的景象後,不由分說的就發出一枚火球朝葉若秋打去。

然而這時那銀毛怪物卻是向左橫跨了一步,用身體幫葉若秋擋下了火球。

看見火球在銀毛怪物身上炸開,那個紫色長髮的女子顯然也是驚呆了,於是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葉海!你這是在做什麼?」

也許葉若秋聽不懂異世界的語言,但是「葉海」這兩個字的發音她還是聽的懂得。

這………可能嗎?

葉若秋表情呆滯的抬頭看著銀毛怪,但後者卻是把頭擺了過去,像是有意在躲避葉若秋的目光一樣,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看到銀毛怪的樣子,葉若秋心裡已經有七八分相信了。

「看著我!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對葉若秋的嘶喊,銀毛怪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把頭轉過來直視了她。

這個眼神………

葉若秋捂著嘴,可眼淚卻如同流水般從臉頰上落了下來。

那是她每日所思念,出現在她夢境無數次,卻也只能在夢境中重逢的眼神。

是那個屬於她,卻永遠失去,最重要的人。

葉若秋這輩子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希望有能夠再見面的一天,縱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是生死無悔。

但………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葉若秋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不知哪冒出來的力氣一口氣衝到葉海跟前,雙手握著炎皇的劍刃就要拔出,只是炎皇劍身刺入的太深,加上葉若秋情緒過於慌張,因此一時拔不出來,雙手反而滑了一下,被劍刃在雙手掌上割出了傷可見骨的傷口,頓時鮮血狂噴了出來。

可葉若秋完全恍然無所覺,又再次的用受創的雙手去握劍刃。

此刻她只在想,如果這一劍是刺在自己身上那該多好。

先前的那個紫色長髮女子看到這一幕,一時間愣的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大明不知道眼前的銀毛怪究竟是不是葉海,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趕快阻止葉若秋,但他現在的情況卻是有心無力,正想開口勸阻,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幸好那個銀毛怪物很快的做出反應,立即從左手爪中釋放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將葉若秋壟罩了起來。

葉若秋在綠光的包圍下,那瘋狂的神態也漸漸的穩定了來,接著身子微微左搖右晃,然後直接往後傾倒,不過被銀毛怪的左手爪給輕輕的接住。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在葉若秋昏睡過去前,還一直不停的啜泣著。

那銀毛怪將葉若秋平放在自己腿上,左手巨大的手爪則是小心翼翼的攤開葉若秋的手掌。從那怵目驚心的傷口來看,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葉若秋這輩子別想再用雙手拿任何東西。

「傻瓜,妳還一樣這麼的傻。」

這時柔和的男性聲音從銀毛怪身上傳出,大明隱隱看到他眼中泛著淚光。

接著那銀毛怪也不知道跟紫色長髮女子說了些什麼,大明看見那個女子正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待那美麗的女子一靠進,大明才發覺她長的和一般人類不太一樣,不但外型比一般女子較為高窕纖細,氣質感也遠異於常人,而且那尖尖長長的耳朵也是很有特色。

這時那女子將手抬起,口中也不知在默唸著什麼。大明只見一陣藍光從那女子手掌中散出,片刻之後他感覺就好了許多,一直妨礙他聚氣的那股勁道也隨之被化解。

跟詩函一樣,算是魔法師嗎?

大明納悶的想,但眼睛卻是在注意著葉若秋和銀毛怪那邊。

那銀毛怪的爪尖散發著白光,正慢慢的修復著葉若秋雙掌被割斷的神經。他不願葉若秋的雙手為此而出現什麼不適的症狀,所以特別小心翼翼的。

「你們……就是那什麼『黑色的太陽』嘛?」

當大明發覺自己能勉強說話後,也就問了出來。

沒辦法,他此刻實在是有太多疑惑了。依照顧長風所說著,被招喚來的應該是那啥黑色太陽才對,可看起來被招來的好像是那個銀毛怪物。

紫色長髮的女子跟隨銀毛怪已經很久了,所以多少也學會了他家鄉的語言,因此還聽的懂大明在說什麼。思考片刻後,她還是決定回答大明的問題,因為她也有很多事想知道。

「『闇日』的本體已經被消滅了,我們本來是在搜索它逃脫的剩餘力量,但途中卻發現有人正在招喚它,結果被它逃到了這個世界來,我們是來消滅它的。」

「這麼說,這裡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結果只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

大明現在臉上的表情可是精采極了。真不知顧長風如果知道這個事實後,心裡會做何感想。

「請問,這裡就是葉海原本的家鄉世界嗎?」

這是紫髮女子很想知道的問題之一。

「如果妳說的葉海,和我所知道的葉海是同一人的話,那我想應該就是吧。」

「那………那個人就是葉海所一直念念不忘的戀人嘍?」

紫髮女子看向葉若秋,眼裡似乎有著說不出的傷神。

「看他們的樣子,妳能說不是嗎?」

其實看到葉若秋那瘋狂的樣子,大明心裡早就已經猜到了幾許。只是她早已死去的戀人如今卻用這種面目重新出現,委實太令人難以想像了些,不過大明想想了自己的遭遇,也就不覺得是那麼難以接受。

當葉海治療完葉若秋的傷勢後,便找了一塊乾淨處讓她躺下,還不知從哪拿出一塊毛皮讓她墊著。

看著葉若秋熟睡的臉龐,葉海眼裡滿是柔情,不過臉上還是一臉沉思的神色。良久,他終於做下的決定…………

這時銀毛怪巨大的體型突然的挺直起來,目光直往大明這邊瞪過來。大明赫然驚覺,葉海的眼睛居然帶著濃濃的敵意。

接著銀毛怪跨步過來,一把抓起大明就壓在石壁上。

「從今以後小秋就交給你了,若你膽敢傷了她的心,不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回來把你撕成碎片。」

大明笑了,不過是被氣到情緒失常。

只見大明雙手同時獸化,硬生生地扳開了銀毛怪巨大的手爪,連葉海也很奇怪他傷勢嚴重的身體哪來的這種力氣。

「能傷她的人只有你!」

大明勃然大怒的掙脫銀毛怪的束縛,順著手臂往上爬後狠狠的就給了葉海臉上一拳。

經過紫髮女子的急救後,大明手腳已經回復了些許力氣,雖然要戰鬥是不太可能,但是要揍人是綽綽有餘了。加上這拳是盛怒而發,完全是超越水準的演出,以葉海的能力竟然沒有躲過去,直接被大明打的倒在地上。

「這一拳是我替我姑姑打你的!」

大明完全怒了,揪著葉海脖子上的銀毛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既然你不帶她走,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她面前?你已經折磨她十幾年了,是不是非要折磨死她才甘心。她能忍受你第二次將她拋下嘛!妳信不信她醒來知道後會立刻自殺。」

「你們……不是戀人?」

葉海愣愣的問,大明的回應則又是一拳揍了過去。

「我再替她打你一拳!我不知道你誤會什麼了,但是如果你連我姑姑都無法相信,那她這十幾年來的思念和淚水到底有什麼意義。你、你還是人嗎…………操!忘了你早就不是人,你這個畜生。」

此時大明早已是憤怒到口不擇言,而葉海又被他戳傷痛處,一狼一人頓時扭打了起來。只是葉海自知理虧,加上大明重傷在身,倒也沒真的敢用重力。

因為在以前葉海就看過大明和葉若秋在一起的畫面,在先入為主下才有了這個誤會。

忽然,沉重的踏步聲響起。一步,又一步的踩踏在眾人心上。

血燄巨人出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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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4 09:10:35 |只看該作者
之六十 離別

大明看那個血燄巨人身上傷痕累累,知道是那個老者的傑作,只是不知那名老者如今是死是活。

「退後!你看照著小秋。」

葉海看到血燄巨人後一把將大明往後推開,全身上下進入了備戰狀態。大明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隨即後退了幾步守在葉若秋身前,而那名紫色長髮女子也來到了大明的左近戒備著。

「那就是我們在找的『闇日』所脫逃的殘餘力量,看來它已經融合在那個身體裡面了。」女子臉上表情凝重,似乎也知道眼前這傢伙並不好對付。

大明這才恍然大悟,這個血燄巨人的強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時葉海已經衝上去,左拳正朝血燄巨人的胸口轟出,力道與架式皆是十足。但那血燄巨人卻是將斷劍橫置胸前,用劍面硬擋下葉海這拳,結果僅僅是上半身一晃了事。

「怎可能!才過一下子而已,這傢伙又變的更恐怖了?」

大明對葉海的拳頭可是有著『深刻體會』的,像血燄巨人這樣無動於衷的接下來,對他而言實在有點無法接受。

「那是融合進化,是『闇日』的技能之一,在滿足某些特定的條件下,『闇日』會無限制吞噬周圍的物質來擴大自身的力量,最後侵占整個世界。」

聽完那女子的解說後,大明才了解顧長風為何會對毀滅這個世界有那麼大的把握。雖說那東西的本體已經被消滅了,但是這股殘餘看起來也是極端的危險物品。

這時葉海以拉開一套拳法和血燄巨人打了起來,配上他那剛猛無匹的外型來說可當真是威風凜凜,只是他的右手目前尚還無法靈活運用,實力上難免就打了折扣,且那個血燄巨人攻守上有模有樣,葉海短時間內恐難把它壓制下去。

「你們當初是用什麼辦法消滅『闇日』的本體?」

大明沉聲問。他和葉海目前都是負傷在身,久戰不利,況且不知道這個血燄巨人還會出現什麼變化。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更強大的力量去消滅它,但是目前的情況下葉他根本不敢將實力發揮出來,不然此處恐怕會整個夷為平地。」

說完,女子若有所指的看了葉若秋一眼,大明隨即明白葉海在顧忌著什麼。只是聽到葉海還尚未將力量給展示出來,大明不禁就感到一陣發麻,這傢伙到底還有多恐怖啊。

其實身為異界龍神,葉海繼承了該界創世神以下的龍、魔、神三族之力,可說和七元素體是同一水平的存在,當力量攀升到頂峰時並不亞於全盛時期的絕。

況且他的身體是由天地之間的靈氣所蘊育,並歷經長久的歲月後誕生,因此光憑肉體的強悍度就遠非大明能比,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遠比大明還要強上許多。假如說葉海如今已經把力量發揮出百分之四十的話,大明目前只發揮了約百分之二十吧。

(兩個世界的時間並非平行運轉,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時間以直線來表示的話,那葉海那個世界的時間則是不規則的波狀線。當兩者重合後可由重疊點上發現,在直線上的兩個重疊點也許距離很短,但對波狀線來說卻已經繞了很大的一圈。所以這個世界中葉海死去的時間只有十幾年,但在異世界來說以是萬年過去了,而大明和葉若秋上次誤闖異世界,距離今次葉海出現則還不到二十年。)

另一邊,葉海和血燄巨人你來我往的打的相當激烈,尤其那個血燄巨人的戰鬥技巧竟然在戰鬥中變的越來越高明,並且一直朝著葉海行動不便的右手猛烈攻擊。

「已經進化出智慧了嗎………」

葉海對此倒是不感到如何驚訝,畢竟敵對的經驗實在太多次了。

『闇日』會被消滅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封印解除後它的智慧急劇增長,最後甚至是想成為全能的『神』,進而威脅到其他生命的存在空間。

「但是在這裡又不能使用力量。」葉海邊反擊邊想著。

一但讓身上的力量爆發出來,週遭十幾公里內都會被掃平的,尤其葉若秋就在旁邊而已,葉海再怎說也不會這麼做。

突然血燄巨人落空的一劍砍在地板上,竄裂出的裂痕讓地板上的符號出現了缺陷,原本發光的符號也慢慢的黯淡了下來,連帶的讓鏡面之門也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這讓血燄巨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開始改將斷劍瘋狂的砸破地上的發光符號,隨著符號被破壞,原本光滑的鏡門開始出現了細微的波紋狀漣漪。

紫色長髮女子看到後立刻喊著:「葉!快阻止它,他想破壞『門』。」

葉海也察覺到了血燄巨人的企圖,立刻跨上前去,用左手爪僅僅抓著血燄巨人持劍的右手腕,一時間兩邊都陷入了僵持的狀態。不過血燄巨人此刻還有左手可用,便不停的猛擊葉海受傷的右手部份。

紫髮女子現在可說是心急如焚,但卻不能用她所擅長的魔法採取攻擊,不然勢必將葉海也給捲進去。而大明也是同樣陷入了乾著急的情況,若不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好歹也衝上去幫忙。

當兩人都在急著想辦法之際,這時葉海的身體忽然向後傾倒,血燄巨人自然也被葉海拉的往前一撲,接著葉海雙腳往它小腹用力一頂,將血燄巨人整個往後摔出去。

趁血燄巨人還尚未回過神時,葉海已經衝上前壓制它,並試圖往鏡門拖過去。血燄巨人知道葉海要把它弄回原本的世界,自然是奮力掙扎著,雙手頓時又扭打成一團。

「我們……過去那邊。」大明拉了拉看起來有點心慌意亂的紫髮女子。

女子起先遲疑了一下,但隨即明白了大明想做什麼。她本是聰慧絕倫之人,不過憂心葉海所以一時間沒注意到,現在的確有他們應該做的事。

兩人移動數步後來到葉海後方,並與鏡門正面呈一直線上。

「葉海想把那個大傢伙弄進鏡門裡,我們必須幫他一把。」

大明這時已經將身上的卡片掏出來散落在地上找著。

以他目前的傷勢很難使的出乾坤八劍這種大招,而且就算用出來後有可能連鏡門也給毀了,因此大明便把腦筋動到了卡片上,看看有什麼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好,就決定是你了!」

大明抓起那張卡片後隨即往地上一拍,思緒引動下,一尊數百年前樣式的火藥大砲隨即具現化了出來,不過這樣還不夠。

雖說創造也是絕的能力之一,但要無中生有對現在的大明來說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所以他便把腦筋動到了具現物身上,在具現物的原有基礎上,進一步的來強化能力。

「別讓我失望啊………」大明說著,右手掌隨即拍到身旁的大傢伙身上。

用想像,用想像刻劃出所要求的東西,用想像來彌補不足的東西,現在的我………將賦予你更強大的力量。

在紫髮女子的眼中,那個烏黑的鐵筒身上突然竄出了了白色的電流,而且體積也正不斷的變大中,外型也連帶產生了改變。

這是什麼樣的能力?

女子見識過不少東西,但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技能,是魔法嗎?還是………

不過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注意其他東西了,女子伸出手指在虛空一畫,所到之處留下了光的軌跡,最後形成了一把光之弓。接著她拉開弓弦,口中唸著不知名的語言,出現於她身周的光點開始集結成光之箭的樣子。

當時機成熟後,女子突然大喝。

「葉!退開。」

葉海和紫髮女子是歷經過無數戰鬥的搭檔,默契自然十足。當感應到身後的魔法波動時,他就明白了女子想做什麼,所以一直在製造著機會。

如今聽到女子的呼喝,葉海立即踹了血燄巨人一腳,並借勢橫向退開。

「烈神天衝!」

女子在葉海退開前就釋放出了光之箭,而且光箭在離手後就化成了一隻青鳥的模樣,振翼往前撲去。

「開火!」

大明則是晚了兩秒才出手,巨大的鋼鐵砲彈從砲管中轟然射出。

當葉海從血燄巨人身前閃開後,青鳥就已撲至它身前,時機上配合的恰到好處,血燄巨人根本來不及防禦。

青鳥是由魔力所化,一撞上目標後就自動爆開,震的血燄巨人連退數步,一時間陷入了毫無防備的狀態。

就在這時,大明的鋼鐵砲彈到了。

足有血燄巨人四分之一大小的鐵炮狠狠地撞上了它的腹部,頓時血燄巨人的雙眼差點凸了出來,接著它和鐵炮抱在一起滾成了一團,就這樣一路滾進了鏡門內。

「還真壯觀。」

大明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那麼順利,真是亂誇張一把的。

這時他身邊的巨型大砲完成使命後突然整個崩垮掉,讓大明嚇了好大一跳。

奇怪,怎麼沒有消失?

依照以往的經驗,像這種力量過強的物品在使用後都是立刻就消失的,不像這次還剩下一堆廢鐵殘骸。難道,是因為封印解開的關係?

當大明在思考的同時,葉海轉頭看了葉若秋一眼,然後轉頭往鏡門走去。

「等一下!你想這樣一走了之?」

大明正想衝上前去,只是身子一動,立刻就跪了下來。方才的具現化消耗了他太多力量,加上之前強壓下的傷勢一口氣爆發出來,大明現在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一張嘴能動而已。

「你方才說的很對。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葉海站在鏡門前,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只是藉口!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們一直以來都只是在互相折磨對方而已。一但在這裡放手後,那未來除了悲傷外還能剩下些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大明真想衝上去再扁他一頓。

「怪物,怪物又怎樣!我也是個可能隨時毀滅世界的怪物啊。但是我有我愛的人,以及愛我的人,她們能接受我的一切,我也願意為了她們付出我的所有,所以你的藉口根本就不存在。現在的你,僅僅是因為心裡的恐懼而搖擺不定,只是……你問過那個女人的意見了嗎?為什麼你不去聽聽她心裡想說的是什麼。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單方面的,而是要兩個人一起去做決定的事。」

或許是大明的話讓葉海有所動搖,他又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葉若秋。

但這時血燄巨人的左手臂突然從鏡門竄出,死命的勒著葉海的脖子。鏡門內有種古怪的強大吸力,所以它想藉著葉海做為跳板掙脫出來。

哇靠!這傢伙來攪啥局。大明此刻真是想砍人。

葉海看著葉若秋,努力的不讓血燄巨人給拖進鏡門裡去,但奈何鏡門內的強大吸力正慢慢的將兩人拖入其中。

「幫我………照顧她。」

在葉海被拖進鏡門的那一刻,眼中依然滿是眷戀的看著葉若秋。

「葉!」

當葉海被拖進鏡門後,那名紫色長髮女子也立刻跟了上去。她回頭看了葉若秋和大明一眼,然後投身於鏡門內。

「全都……走了。」

大明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心中浮現了已有許久未曾嚐到的挫折感,不過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葉若秋。

當她醒來後,我該怎麼跟她說呢…………

回想起從以前到現在和葉若秋相處的情形,依她的個性,恐怕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動刀抹脖子吧………

內心賴以生存下去的支柱在一瞬間完全崩解,對她而言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大明臉上一陣苦笑,這可是真的苦啊。

這時大明往前一倒,腦袋瓜子撞上地板發出了「摳」的一聲,他想藉由冰冷的地板來冷靜一下腦袋。

好安靜啊………

也不知發呆了多久,一陣搖曳的光影將大明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房間內地板上的發光符號比起先前已是黯淡不少,有一些甚至開始一閃一滅的。

不好!

大明抬頭看向鏡門,那不穩定的波紋開始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喂!快醒醒。」

大明知道如果他不想看到葉若秋死在他的眼前,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是她的決定。

「快點醒啊!」

只是任憑大明怎樣吶喊,葉若秋依然是昏迷不醒。

這公婆倆還真麻煩………

大明雖然努力的想移動身體,但此刻他卻是連一隻手指頭也動不了。

「別再睡了!快點醒吧,這樣下去妳會後悔一輩子的………」

大明最後用盡力氣放聲大喊,不料卻牽動了五臟六腑的傷勢,頓時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只能絕望了嗎………

這時一連串急躁的腳步聲傳入大明耳朵,詩函和無痕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同行的還有牧童、夢無涯和另外一名男天人。

「老公!」

看到大明的模樣,詩函和無痕驚呼一聲,兩女連忙衝過來扶起他。

「別管我,快點把葉若秋弄醒,快!」

大明著急下也不顧自身的傷勢,最後一聲「快」字中是含血噴出的。連大明也暗自惱怒哪來那麼多血好流,礙事。

看到大明這樣子,無痕可是慌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對她來說,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大明對她來說是僅存的依靠。也因如此,當她聽到大明一人深入險境時,脫胎換骨後的龍神之力整個爆發了出來,才能這麼快的帶眾人趕來此處。

眾人一時間雖摸不著頭緒,但是牧童還是很快的作出反應,立刻衝到了葉若秋身邊。只見葉若秋全身血跡斑斑,雙手掌綁著甚著血絲的銀毛布條,看起來傷勢很嚴重的樣子。不過牧童大約把了一下葉若秋的脈象,幸好身體上並無什麼大礙,只是不懂她雙手怎會傷成這樣子。

牧童看大明一時半刻間也說不出話來,便著手將葉若秋弄醒再說,總會有個答案的。

大明那邊以服過夢無涯遞上的丹藥,並且有無痕運氣幫他壓制住傷勢,在加上詩函的治癒法術,一時間狀況好轉了很多。

「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牧童見大明已有好轉,便開口詢問著。大明的實力他多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尤其他身上的封印又已解開,除了元素體外,應該沒有東西能把他傷成這樣。

「葉海。」

簡單的兩個字在牧童心中炸了開,也許對別人來說這名字沒什麼意義,但對深知內情的牧童來說又是不同,更何況葉海又是他的弟子。

「不要拿過世的人來開玩笑。」牧童一臉嚴肅,雖然他並不認為大明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反正趕快把她弄醒,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拖下去她可真的會自殺。」

大明擇要將事情說了一遍,眾人越聽越是感到離奇。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話,那他絕對是個不開眼的混帳傢伙!」

大明末了還加上一句,不過雙手卻緊緊的抓住詩函和無痕的手,兩女知道大明在想什麼,也緊握住他的手回應他。和葉若秋與葉海的遭遇比起,他們分別這八年根本不算什麼,至少他們現在還在一起。

這時葉若秋幽幽的轉醒,不過沒有大明想像中的大哭大鬧,而是靜靜的起身,無視在場眾人,一雙眼睛只看著大明。

「他走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心窩感到一陣刺痛。大明也很猶豫的要不要回答她,但最後還是選擇了面對。

「嗯,………他走了。雖然他想留下,但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是嗎……他又再一次把我拋下了嗎。」

葉若秋淡淡的別過頭去,淚水自眼角滑下。

眾人都聽的出來,那聲音的主人已是心灰意冷了,彷彿已經不存活在這世上。

「現在先收起妳的悲傷!要死等下在死。」

大明突然間吼了一句,葉若秋立刻被他給嚇到,連詩函和無痕都投過來責怪的眼神,不過大明沒有時間多做解釋。

「現在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門就要關了,現在妳只有兩個選擇。追隨他去,或者是留下。」

此時眾人皆屏息以待,聯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就像妳所看到的,整個魔法陣已經被破壞的很嚴重,那面門也越來越不穩定,所以我不知道穿過那扇門後會到哪去,但是妳有機會去找到葉海。又或者,妳可以留下來,然後永遠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當個活死人或……死人。不管如何,這都是妳自己的決定。」

大明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後,整個人攤倒在無痕懷中。他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葉若秋的心意吧。

目前整面鏡門已經無法維持圓形,看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散掉。

葉若秋先是呆滯了一會,然後豁然起身。

「我要去。」

葉若秋眼中回復了以往的神采。

「至少………我要道歉,為了我所說的那句話向他道歉。」

放開我,怪物………

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都會將她的心血淋淋的剖成兩半。

「我陪妳去吧。」沉默許久的牧童開口了。目前葉若秋這種情況,牧童這個當師父的又怎放心的下,況且他也很想弄明白葉海的遭遇。

「師父………」

葉若秋眼框中又泛起了淚水。

「沒辦法,誰叫我這個徒弟讓我一個比一個還傷腦筋呢。況且去異世界,好像還蠻好玩的樣子。」

牧童笑了笑,接著把阿呆了拎起來往背上甩,雖然它看起來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也沒膽子反抗。

「小子,接下來你就得靠自己啦,以後可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不過我對你們倒是很放心,只要你們夫妻在一起,我想前方不管是什麼都可以闖的過的。」

「師父………」

大明破天荒有史以來第一次對牧童用上這麼正式的稱呼。突然就這麼要分離,大明和無痕眼框都濕了。

「別這麼肉麻,我又不是去死。」牧童笑罵道。

這時詩函走上前去,不知把什麼東西交給了牧童。

「把這個帶著。也許有一天,我能帶你們回來。」

牧童笑了笑,隨即將東西收起,然後和葉若秋一起步入了鏡門中。

至於他們未來會怎樣,已不是大明等人所能知道的了。


等到地板上所有的符號都失去了光芒後,房間內又再度黯淡了下來。原先的那面鏡門雖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但大明夫婦三人誰也沒有說起想要離開的念頭。

牧童對他們三人來說亦師亦友,甚至說如果沒有他的話,現在也就不會有他們三個人站在這裡。但誰也沒想到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交情,今天就在這裡說再見了。

尤其對無痕來說牧童的離開又更為傷感。牧童當了她百年的師父,感情遠比大明和詩函來的深厚,甚至可說比她自己的父親還親也不為過。

但無痕既已失去了她的孩子,如今又失去了牧童這個親人,所以不免下意識的將大明緊緊摟住,生怕大明會是下個離開她的人。

然而無痕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念頭居然會有成真的一天,而且還來的如此之快。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做。」

大明知道在看下去那兩個人也不會回來了,於是便在無痕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由於大明並未有時間和葉若秋多做交談,所以關於嘉娜烈斯的離去並不知曉。不過他內心隱隱約約有種預感,血燄怕是走到盡頭了。

大明想的也並沒有錯。血燄的上層幹部早已經被顧長風全都宰完了,反正事情發展到這種情況,他們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這些人的野心與欲望也隨著血燄的大半重要據點一起消失。

至於血燄殘存下來的火苗,那又是和PACO之間的故事了。

「呃,夢小姐……你們應該知道這股死亡之力是從哪來的吧?或者說,這跟本就是天界之物?」

大明看了看夢無涯和另一名男天人。心想他們兩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會是巧合,只是不知為什麼而來就是了,因此看向兩人的目光不免就有些凌厲。

「在下一劍東來。」

那名男天人在大明的目光下,倒是落落大方的站出來自我介紹,氣度比起夢無涯之前那個男搭檔要好太多了。

只是大明聽到這名字後實在是很想問他,那有沒有個兄弟姐妹叫「駕鶴西歸」的,不過最後還是沒問出口。這個人表面雖然和氣,但是大明感覺他好像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一樣,一但劍刃出鞘可是要見血的,他才沒那麼無聊去招惹這種人。

「您說對了一半,這東西是從天界而來,但卻非天界之物。」

夢無涯對大明的態度還是一如以往般恭敬。

「三聖靈還真看的起我啊………」大明自嘲般的笑了一聲。

這一次災難中的死傷者根本難以估算,但是對三聖靈來說,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吧。

一行五人循路來到塔的最頂層,在夢無涯再三的囑咐下,眾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警戒著,接下來恐怕還有一場激戰,連詩函也將墨裳招喚出來穿上,夢無涯則是對這件被改的亂七八糟的九天玄裳多看了幾眼。

塔的頂端是一個八角型的空間,空間內由黑色的結晶物體所構成,牆壁很薄,薄的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外面原本濃密的黑霧已經消失了,往西方看去還能看到即將垂暮的夕陽。

而在塔的正中間飄浮著一顆菱形的黑色晶體,正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不過那玩意大小則只有大明巴掌的一半,不注意的話搞不好還沒看到。

除此外,並看不出有什麼危險的地方,眾人不免齊看向夢無涯,後者破天荒的臉紅了一下。

「這就是冥府?」

大明看著那黑不隆咚的小晶塊,很難想像就是這小玩意引發出這麼大的災難。

「沒錯,這就是冥府。」

相對大明的疑惑,夢無涯和一劍東來表情都十分凝重,彷彿如臨大敵一般。

「照理說,冥府身旁會有四隻冥府精靈在側保護,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看到。」夢無涯雖然不解,但也絲毫不敢放鬆戒備。

「冥府精靈很強嗎?」大明隨口問。

接口的一劍東來說:「那是僅次於冥龍沃夫加之下的生物,但恐怖的是只要冥府在旁它們就是不死之身,除非殺它們個千萬次將冥府的能量消耗光。」

若不是夢無涯有帶來克制之物,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膽的就上來。

「那真的很強………」大明嘟嚷著。

「但是我看它力量好像很弱啊。」詩函說著,右手便伸過去想拿下冥府。

「不可!」

夢無涯和一劍東來放聲阻止著,但還是晚了一步。

詩函的手雖然沒有碰到冥府,可墨裳身上的四條絲帶卻同時飆出,將冥府給捲了起來。

墨裳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眾人皆是措手不及,連詩函本身也是嚇了一跳,看著大明不知該如何是好。

片刻後,四條絲帶才終於分開,但是冥府的本體卻已消失,反而其中兩條絲帶的末端卻出現了一塊小小的黑色菱形晶體,不過才約指甲般大。

過了好一會,詩函才小小聲的說了一句。

「那個……墨裳,把那玩意給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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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09:29:30 |只看該作者
之六十一 暫時的休息

眾人聞言後一時都陷入了石化狀態,不過大明立刻又陷入了爆走狀態。

「天殺的!那幾個傢伙到底是弄出了什麼鬼東西,而妳居然還敢穿,快給我脫下來!」

大明當下立刻要衝上去剝了那件古怪的黑衣服,不過卻被詩函給尖叫著逃開了。

「等等!先讓我把話說完。」

大明帶傷在身,走路都還一跛一跛的,哪追的上詩函。可惜他沒留鬍子,不然可以現場表演一個吹鬍子瞪眼給詩函看。

這時詩函雙手抓著那兩條鑲有黑晶的絲帶,接著雙掌一合,一把等身高的黑色法杖就出現在眾人眼前,而杖身頂端就是那顆冥府黑晶。

「我先把流散的死亡之力給收回來,不然以後這個世界產生的屍體會很容易轉化成不死生物,這點你應該也不想看到的吧。」

詩函說著,將冥府之杖往中心點一插,接著法杖離地飄起,並且迅速的旋轉了起來。隨著法杖的運作,大量的死亡之力湧進了這個房間,被冥府晶體給吸的一乾二淨。

「先退出去吧,看情況還要一段時間才成。」詩函看著冥府之杖說。

在場的幾人雖然都不是凡人,但是這種濃密的死亡之力還是讓人感到相當不好受。若是一般人類或動物曝露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早已被直接催化成不死生物了。

眾人離開塔頂一段距離後,詩函才開始說起一些事,這些都是墨裳吃掉冥府後告訴她的訊息。

冥府和血燄兩方一直處於互相利用的情況,冥府需要血燄來擴展領域,血燄需要冥府的力量來征服世界,初期大家還算相處愉快,不過卻都是各有私心。

對冥府來說,雖然是血燄的人解開了它的封印,但是這些人並沒有能力當駕馭它的主人,就算是嘉娜烈斯也不行,所以在死亡領域穩定後,它就一直想找機會把血燄的人馬吃掉,轉換為忠誠的不死奴僕。

可不料嘉娜烈斯和顧長風也一直在算計著它,並且還早它一步行動,不但把全部的死靈軍團都給外移出去,還設下埋伏抽調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去打通隧道,這也就是為何當大明看到冥府時,它力量會這麼弱的原因,甚至衰弱到護衛的冥府精靈也招喚不出來。

當詩函伸出手時,衰弱的冥府本能的想做出攻擊,不料卻引發了墨裳的護主功能,而且還進一步的被吞食融合。墨裳可是件連破壞神賽巴因也能拘束的神器,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冥府,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最不樂意的就是大明了,死活要詩函把墨裳脫下,不過詩函自然不肯,兩人又再次上演了一齣追逐戲碼,同時大明在心裡自然又把幾個元素體咒罵到臭頭。

「對了,當這個死亡領域消失後,這座塔也會跟著崩毀,在此先前先幫我收集一下資料。」

根據冥府提供的資訊,詩函抓著大明來到嘉娜烈斯的房間,許多重要的資料都放在這,雖然她最感興趣的是關於異界通道的資料,不過她也沒管那麼多,全部搜刮起來再說。

至於夢無涯則是找到好幾項天界遺失的禁忌之物和法寶,當中還有四兇裡其他三兇的封印物,這些任一樣東西流傳出去都會造成人間大亂,她來到人間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找回這些東西,雖然說並未齊全,但眼下總算是能交差了。

此時外面的世界已是星空滿佈,當死亡領域消失後一切都回復了正常,月色也如往常般潔白,不似前幾日的猩紅。

大明和詩函無痕坐在疾風背上,身後的高塔正慢慢化為細沙崩毀沉入海底,以後就算有人尋來此處,也不會發現任何東西。

數日後,在某座私人小島上,大明正懶洋洋的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他和詩函當初就是以渡蜜月的名義偷跑出來的,如今事情解決了,也就順便補渡蜜月兼養傷嘍。

在這裡,有詩函、無痕和美幸無微不至的照顧,對大明來說簡直幸福的像是天堂一樣。如果,人沒有那麼多就好了…………

不遠處,丹羅僅穿著一條四角泳褲,在沙灘上展現出各種「力與美」的姿勢。

老實說,這實在是挺傷眼的,尤其是對大明這個傷患。

只是阿德那票鳥人一直在那邊叫「再一個!再一個!」,讓丹羅大有相逢恨晚的感動,表演的也就更加賣力了。

這個位於印尼邊境的私人渡假小島是由PACO所屬,當前些日子大明宣布戰爭已經結束後,曾參戰的各路大隊人馬便開拔到這個小島上來狂歡了數日。

雖然外面的世界已經是整個掀翻了天,對死亡領域的消失眾說紛紜,但是大明才不管那些,況且PACO和葉家、三宗方面都尊重大明的意見達成了保密共識,不會將那場亡靈之戰給洩漏出去。

只是大明對葉家就比較難交代,牧童和葉若秋兩個領袖人物雙雙失蹤,對葉家來說是個難以彌補的打擊,況且就算大明說出真相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最後不得已只好編出兩人和敵方頭目同歸於盡的藉口。

對此,葉家上下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大明也只有苦笑以對,反正那兩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夢無涯則是急於將身上的危險物品帶回天界安置,留下數日後再會的口信後就離開了。想想也是,誰都不願身上帶著幾枚可能爆發的核彈四處跑。

隨著島上的眾人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和大明交情比較好的幾人留在島上。鬧了幾日後,阿德開始想家人了,丹羅和馮也必須趕回PACO處理事務,老孝一家三口則和阿德一起回去。

當人都走光後,大明一家子又轉到位於地中海的一座私人小島讓他靜心休養。這是屬於林家名下的產業,也是大明和詩函原本預訂要渡蜜月的地方。

不過島上除了大明外,剩下的全都是女孩子,而且算算還不少。

詩函、無痕和美幸當然就不用說,就連思語也黏了過來,思語過來後,負責照顧她的琉璃雙胞胎自然也就要跟。另外練霓裳和東方玉真傷勢不輕,牧童不在後大明不放心她們,便和風清兒也一起過來此處休養。

隨著日子過去,大明身上的傷也己經好了差不多,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感卻是一直在心頭揮之不去。不光是他,詩函和無痕其實都和他一樣,畢竟這段日子裡發生了太多的事。

這日,大明一個人坐在屋外的搖椅上看著海景,不過心裡卻在盤算著未來應該怎走下去。

「怎了,在想些什麼?」

這時詩函捧著一壺水果茶從屋裡走出,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就依偎著大明坐下,然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自從回復記憶後,詩函和無痕在旁人時都很喜歡作出這種親暱的舉動,因為這樣能更深刻的體會到彼此間確實的存在。

大明伸手摟著詩函的腰說:「我在想,能夠想起妳真是太好了。」

「你變的油嘴滑舌了。」詩函嘴上說歸說,心裡倒是甜蜜蜜的。

「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珍惜,分開這麼久,有些話是永遠都說不夠的。」

「喔,是哪些話呢?」詩函向大明撇了一眼,眼神裡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我愛妳。」

這三個字讓詩函瞬間紅透了耳根。

大明是個很嘴硬和內向的人,以往詩函死纏活磨的,都沒讓他說出這三個字,而如今大明這麼赤裸裸的直接表白,不好意思的人反而是詩函她自己了。

這也許是因為葉海和葉若秋的遭遇吧,葉若秋的瘋狂至今依然歷歷在目,這讓大明變的格外珍惜身邊的人。

有些話一但錯過機會,就永遠也無法讓對方知道了。

詩函紅著臉用雙手摟抱住大明,用行動表示這句話讓她非常受用。

只可惜這片刻的溫存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轟然巨響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對此,兩人只能互相報以苦笑,因為肇事者肯定又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最近思語又發現了一個新遊戲,就是用魔法和小雪對轟。也不知是不是雙親遺傳的太好的緣故,小思語的魔法能力因此而日進千里,現在每天至少要這麼「轟轟烈烈」的來上好幾次。

「我說……思語的性子到底是遺傳誰呢?」

大明不懷好意的看向詩函,後者這下臉又紅了,不過這次是因為不好意思而臉紅。

小思語外表看起來雖然是文静靜的,可是一野起來就連八十台坦克車也拖不住,幸虧她現在還很乖巧聽話,不過大明開始傷腦筋長大到叛逆期後要怎管教了。

「別說女兒你沒有份。」詩函白了大明一眼。

「是!是!不然,先去看咱們寶貝女兒又幹了些啥事了。」大明陪笑著牽起了詩函的手。

幸虧這裡是一座與世隔絕的私人小島,而且小雪出手也很有分寸,不至於會傷到思語,所以大明他們才敢放心的讓思語去這麼玩。

不過當兩人看到整片變的坑坑洞洞的沙灘時,都一致認為咱們可愛的小思語應該要「禁足」了。

「我們的女兒確實活潑了些。」

看著玩的滿頭大汗的思語,詩函眼裡似乎有些傷神。琉璃姐妹此時則是拿著毛巾追著思語到處跑,她們這個小小姐是越來越野了,哪還像個女孩子。

「如果冠宇還在,應該就是像思語這般好玩的性子吧。」

聽到詩函說著陌生的名字,大明有些不解的望向她。

「是那個孩子的名字,父親他取的,他希望他的孫子將來是個冠絕寰宇的人。雖說是有些過於不切實際,但這也是代表著他老人家對這個孫子的期望很大。」

此外「思語」、「思宇」,小思語的名字也有雙關意義在。

大明知道詩函是在說那個早夭的孩子,也不說什麼,只是將詩函輕輕的抱在懷裡。

「回去後,我們去看看那孩子吧。」

過了這些年,詩函雖然已不再為之激動落淚,但提起時語氣裡依然透露著一股傷神。

「嗯。」

大明知道,他欠詩函的,好多好多………

突然間大明似乎感覺到什麼,抬起頭望著遠處的天空。只見銀芒一閃,大明立刻將詩函給拉到身後,同時招出白骨劍杖往前一劈,接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響起,大明隨即後退了一步,來襲的銀芒也被大明給一劍劈了回去。

那是一把造型豪邁的闊劍,只是大明看到那把闊劍後第一個反應卻是。

御劍術!?

「保護思語!」

詩函隨即領悟,夫婦倆人隨即往思語那邊移動過去。

早在那聲金屬聲響起時,思語和小雪、琉璃姐妹就以同時停下動作。在聽到大明的警告聲後,琉璃倆人更是立即上前抱緊了思語。

被大明劈飛的闊劍在空中一陣旋轉,最後落入了一名男天人手上。

來人一共四男三女,都是身穿仙界戰甲,看上去簡直威風凜凜的不得了。尤其七件戰甲顏色又分別為紅、橙、黃、綠、藍、靛、紫,所以大明暗自裡給他們取了個名字,叫做「彩虹戰隊」!

大明劍杖橫於身前,靜待著這些人下一步的動作。

「乖乖把小女孩交出來,省的老子動手。」

戰隊紅開口了,看樣子他就是這七個人的頭頭。果然,紅色在戰隊裡是當老大的。

小女孩?是思語,還是小雪?

大明腦袋想了一下,不過不管是哪個,他都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你們這些腦殘的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傻B。」

「傻B!」思語突然學父親叫喝了起來。

大明聽到後差點撲倒在地,心裡可是後悔的要死,急忙回頭說:「乖女兒,女孩子不可以說髒話。」

詩函立馬一個爆栗敲在大明頭上,看過來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哀怨。

「你怎能在女兒面前說髒話,你看思語都被你帶壞了。」

「妳還不是在女兒面前示範暴力舉動。」大明心裡嘟嚷著,不過也沒膽敢反抗。

琉璃姐妹倆更乾脆,直接把思語眼睛和耳朵遮起來,以免兩個不良父母繼續示範錯誤教育。

戰隊紅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雖然他對話裡的一些用語並不了解,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小子找死!」

戰隊黃立刻抬手將一柄短劍射出,不過短劍離手後隨即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共八柄短劍直取大明。

這時詩函揚起手指一點,一面弧形光幕出現在大明身前,將八柄短劍都給彈開了去。

「這幾個人倒是有些門道。」

彩虹戰隊七人頓時表情有些凝重。他們受人重金所託,只說要來人間抓一個小女孩,本以為是手到擒來之事,但如今看來有些棘手。不過天界的人普遍都看不起下界的人,自視高人一等,這七個人也是一樣,因此對大明夫婦自然絲毫不看在眼裡。

「自己小心。」

大明唯恐會再出現什麼變化,丟下句話後就挺劍迎上,頓時一片火雲隨著劍杖爆開。

「離火燎原!怎可能,一個人類居然能使出乾坤八劍!?」

大明這招一出,彩虹戰隊裡的七個人頓時亂成了一團。給他們任務的人只是說要來人間抓一個小女孩,其他的可就什麼都沒說,七人本還以為是件手到擒來的差使,哪知實際上是個燙到不能再燙的燙手山芋。

乾坤八劍可是天宮絕學,而且會的人還不超過十個,每個都是和天宮有所關聯的一等一高手。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類為什麼也會乾坤八劍,但肯定也和天宮脫不暸關係。

天宮是什麼?是位於天界權力頂端的樞紐,天界各方勢力的龍頭,就算天帝消失已久的現在,依然無第二方勢力可以取代。

對會使乾坤八劍的人,他們是不敢打也打不過。

當離火燎原的火雲壟罩住彩虹戰隊七人後,七個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拿出法寶護身,至於打不打,他們倒是猶豫了。

對方雖然許下重酬,但是如果開罪了天宮,那是連天界也待不下去了。

「殺!富貴險中求,反正這裡是下界,就算做掉他天宮也不會知道。」戰隊紅咬牙做出決定。

看來不管是天上人間,錢都不是那麼好掙的。

這時大明第二招震雷落地已經揮出,二式串連下雷炎爆發,激烈爆炸中七人就算有法寶護身也是大為感到吃不消。

乾坤八劍已非是尋常劍招,而是「劍」與「術」的結合,以劍帶動天地乾坤之力,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尤其劍招複數串聯使出的破壞力更是單一劍招的數十甚至千百倍,也因此牧童在傳授大明時就再三告誡若非必要則千萬別使用。

正當七人被炸的耳昏眼花之際,戰隊黃忽然發覺一道黑影朝自己襲來,立刻驅使法保護在身前。他的法寶是八柄短劍,每一把都能化身為八,頓時八八六十四把劍光將他全身壟罩著。此物可攻可守,雖是頗為厲害,但畢竟沒什麼神通,在天界裡也僅算是中下之流的法寶而已。

只是那黑色劍影卻無聲無息的破入劍光的防護,一劍扎在了戰隊黃的肩頭上,就連那件黃色的仙甲也完全擋不住這劍,如同豆腐般被輕易的破開。

戰隊黃只覺肩頭一熱,然後渾身就好像焚燒起來了一樣,哀叫一聲後直接摔落入海裡。可惜海水並不能替他撲滅身上的火燄,因為那是直接灼燒著他靈魂的毀滅黑炎,就算強大如天人也逃不開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或許實力足夠的人可以無上大法化解去,但眼前這七人顯然遠未到這種程度。

「結陣!」

看著同伴突遭毒手,一聲女子嬌叱響起,戰隊綠、靛、紫三位女天人立刻擺出三角陣式將大明圍在其中。

這七人本來可以結成一個頗為厲害的陣勢,但是突然間給大明廢去了一人,不得已之下只好由三女結陣先纏住大明,其他三個男天人直往詩函和思語衝去。

只是,詩函在某方面來說可是比大明還要恐怖。

「思語,閉上眼睛。」

詩函淡淡說完,扣在左手的數枚火球瞬間彈出手。這種時候思語就算想看,琉璃倆也不會讓她看的,雙胞胎用身體緊緊的將小女孩給夾在中間,並且後退了到安全的地方。

原本詩函從手上彈出的只是數枚火星,但在離手後猛然變成籃球般大的火球,直接往那三個男天人撲去。

火球來的猛烈,戰隊紅舉起手上闊劍想直接劈分它,可不料劍身碰觸火球後,被炸飛出去的人反而是自己,其他兩名同伴也是一樣的下場。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彩虹戰隊等人頓時興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他們似乎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詩函皺著眉頭,同時手上魔法還不停的在亂放:「這些人好弱。」

「是啊,真奇怪。」將三名天女壓的死死的大明也有同樣的想法,渾然不覺兩人之間的對話快讓彩虹戰隊吐血了。

但忽然兩人同時想到一個念頭,立刻捨棄眼前的敵手往思語衝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原本護住思語的琉璃姐妹不知道被什麼給偷襲,被打的左右分飛而去,小思語則是被一道灰影抓著直往天上飛去,就連小雪要阻擋也是來不及,只好先化出風雪接住琉璃姐妹倆。

大明和詩函心急如焚的追上,但是對方飛行速度超快,眼下距離卻是越拉越遠。

先是安排一些人搗亂,以隱瞞真正的殺手,這是三聖靈慣用的手法,可惜他們算漏了一件事,一位剛出世的龍神。

一道劍影從島上撕裂虛空而去,大有劈天裂地之威,正好將那灰色影子斬成兩段,被抓著的思語也自然落了下來。

大明知道詩函心憂女兒,於是抓著她的手往上一甩,詩函頓時衝飛而起接住思語,然後母女倆又安全的落入大明的懷抱中。思語臉上很明顯的受到驚嚇,一雙小手死死的拉著母親的衣服。

大明和詩函見那道灰色影子似乎還有動作,俱是同時出手直接將對方打的灰飛煙滅,在為了保護子女的父母面前,慈悲心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無痕雖然閉於屋內不出,但是先前的驚天一劍已經震攝住彩虹戰隊七人。當大明抱著詩函母女平安落在沙灘上時,只是淡淡地一眼掃過他們。

「你們這些傢伙只是被人利用來送死的棋子而以,是戰是退,自己選擇吧。」

彩虹戰隊七人臉上紅白不定,但最後還是選擇撲了過來。

「別打死,綁起來後等著讓夢無涯來處裡。」大明淡莫的說。

這次詩函可先給思語下了一個防護,同樣的招式再來第二次可就行不通了。

之後戰鬥的一點懸念也沒有,大明和詩函為了盡快結束都是全力出手,破了對方幾件不入流的法寶後,終於將七人捆起來丟在沙灘上。最後大明還每人送一道黑炎烙印在其靈魂之上,這個烙印只會在他們想使用力量時發作,一發作起來可是痛不欲生,算是變相拘禁了他們幾個。

這些日子以來大明一直研究天帝留下來的魂玉裡的東西,這方法便是從中學得的。此外大明主要是想學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武功招式,畢竟葉海那古怪的一拳可是讓他記憶猶新,大明瞭解到自己所會的還是太少了。

將這些人搞定後,大明便將他們丟在沙灘上自生自滅。此刻他們幾個就等同於一般人無異,在這個連船都沒有的荒島上想來也跑不到哪去,反正島上蠻多果樹,應該是餓不死他們。

至於大明一家子則返回度假小屋準備晚餐。

先前那條灰影目標在於思語,對琉璃姐妹只是震開她們而已,並沒有痛下殺手,不過想來應該是不屑為之。只是琉璃倆都是凡胎俗身的普通人,這麼輕輕一震也讓兩人受了不小的內傷,好在在詩函的治療下已經沒了大礙。

這頓晚餐其實沒什麼人有心情吃下去,只有美幸一直哄著思語吃東西,成長中的小孩子必須注意營養才行。

晚餐後,一家子都集中在客廳,就連能剛下床走動的練霓裳和東方玉真也來了。

「三聖靈不會放過我們的。」

沉默好一陣子後,還是大明這一家之主先開了口。

如果可以的話,大明根本不會去想這件事,畢竟他們才剛恢復記憶,連一段和平的日子都沒安生過過。但事情發展到這樣,已經逼的大明不得不去面對了。

「你想上天?」

詩函眉頭一挑,她這老公在想什麼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大明並非心機深沉之人,心裡所想的都很容易表露在臉上,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總是要解決的。三聖靈一日不除,我們就算想安安靜靜過日子都做不到,誰知道下一秒他們又會弄出什麼事端。一直在人間實在是太被動了,還是得去天界和三聖靈作一個了結才行。」

「那我也去,這事你不能自己一個人扛著。」

「我也是。」無痕眼裡有著近來少見的堅毅。

雖說她的孩子本就注定命中代她應劫,但算起來一切的源頭還是起於三聖靈,無痕對於報這個仇並不會心軟。

「我也要去!」小思語興沖沖的,根本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只認為父母們要去遊玩一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早先被擄的驚嚇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此刻臉上總是笑嘻嘻的。

詩函看了大明一眼,後者沉聲說:「思語想去就讓她去吧。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思語,但是既然思語已經成了對方的目標,放她一個人留下反而危險。何況………這次去天界後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就算真的發生什麼,至少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

聽到父親這麼嚴肅,小思語也瞭解到這一趟並不是要去玩的,頓時也安靜了下來。

美幸也想張口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稍晚,大明去看了那外面七人的情況,然後一個人站在庭院裡發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或錯,但目前顯然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時美幸來到了大明身後,大明下意識的轉頭過去看著他。不料美幸突然伸出雙手捧著大明的臉頰,然後墊起腳尖輕輕的在大明唇上吻了一下。

「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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