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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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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大劍師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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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29: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情孽纏身

當我坐上紅宮議事廳正中石階上的寶座時,我知道自己成為了巫國最有權勢的人。

屠龍坐在我左邊,淡如坐在我右邊,其他的人肅立階下,一邊是紅魔人的將領,另一邊是西琪戰恨等我方的人,包括了屠姣姣在內。

由屠龍以下,都一臉惶恐,大禍臨頭的表情,不知我會怎樣整治他們。

離開寢宮時,淡如通知我連麗君回到了巫宮去,向巫帝請示我要見他,這消息便我更是心如鉛墜、大感不妥,偏又不知問題所在。

屠龍欲言又止,見到我沉著臉,硬把話吞回肚去。

我收攝心神,示意屠龍可以說話。

屠龍恭敬地道:“狂雨法師仍未醒來,我們……”我截斷他道:“放心吧!他只是精神損耗過度,不睡上十來天絕不會醒過來,本法師謁見巫帝后,回來會把他救醒的。”

屠龍安心了點,接著有點難以啟齒地低聲道:“陰風法師!屠龍有一個請求,希望法師念在我多年忠心耿耿,俯允所求。”

我奇道:“盡避說出來,若我做得到,一定沒有問題。”

屠龍想不到我如此容易說話,但仍戰戰兢兢地道:“希望法師高抬貴手,放過雅子,雖然下屬知道這請求有些過分,可是我確是深愛著這女人的。”

我一時想不起,問道:“雅子是誰?”屠龍道:“就是下屬的第一后妃。”

我這才省起,頗感尷尬,沉吟道:“你不會因她似曾背叛了你而厭惡她嗎?”屠龍惶恐地道:“怎會呢?若法師對她有興趣,雅子隨時可以陪你,只不過……只不過……”我想不到屠龍如此長情,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再沾她半根指頭的了。”頓了頓向階下眾紅魔將領道:“讓本法師在此宣布,我已悟通了巫術最高的境界,變化了氣質,否則亦不能連奪四大美人的芳心,我的興趣不再專注在女人身上,亦不需處女來練功,所以你們放心吧!我絕不再碰紅魔國任何婦女。”

眾紅魔人呆了一呆後,均現出驚喜的神色,但又怕我是欺騙他們。

我特別留意姣姣那兩個著名的追求者柳客和機鋒的反應,發覺他們眼中雖仍帶嫉恨,但更甚的是無奈之色,在愛情和生命間,他們明顯地選擇了後者。

淡如的聲音響起道:“請問陰風法師現在對什麼最感興趣?”我微微一笑道:“這正是本法師今次來謁見巫帝的原因,大劍師蘭特統一了帝國,兵力勢不可擋,若讓仇恨繼續下去,戰火會蔓延至大小兩洋洲,就算最後的勝利屬於我們,但也可預見那可怕的後果,更何況我們勝算不高,所以我打算和蘭特握手言和,當然,最後的決定仍操在巫帝手裡。”

這次眾紅魔人真的是瞠目結舌,只懂呆看著我,誰想得到殘忍好戰的陰風會主張和平?

  屠龍怕我是試探他,不敢答話。

淡如道:“若想和蘭特講和,首先我們要團結一致,避免互相殘殺才行。”

我道:“大洋洲最大三股勢力的領袖都在這裡,屠龍你可和小風後及青青舉行會議,訂立互不侵犯的條約,誰敢開戰,我絕不會饒他。”

屠龍本是很有野心的人,但在現今這種形勢下,給個天他作膽也不敢有越軌行動,只好唯唯應諾。

屠龍的軍師範多智道:“蘭特和我們仇深似海,恐怕不肯言和吧。”

我淡淡道:“這事你可向青青詳細詢問,假設他不肯言和,我看沒有一個黑叉人能活著回到故土。”

轉向淡如道:“我們何時起程到巫宮去。”

淡如道: “連麗君教我們耐心等待她的消息,看來不等上兩三天是不行的了。”

  我的心更不舒服了。

青青、素真、淡如和紅魔人開會時,我閒著無聊,領著屠姣姣和西琪二女,策馬離城,到郊野縱情馳騁,一泄久困船上的悶意,順道瀏覽大洋洲北方美景。整個原野全覆蓋著茫茫白雪,有種清淨純美的遼闊感。

我們奔上一個小丘後,跳下馬來,極目四望,心曠神怡。

姣姣肌膚的白裡透紅和西琪的冰肌玉骨,在雪野裡份外使人炫目。

姣姣向西琪讚道:“琪琪的天生麗質,比起我們所謂巫國四美實有過之無不及,凡見過你的紅魔人,不論男女,都為之傾倒。”

西琪報以微笑道:“姣姣你才真美哩,蘭特真的艷福齊天。”

我伸手摟著兩女的腰肢,笑道:“我發覺自己愈來愈好色了!幸好這裡沒有床,否則定會把你們抱到床上去盡情歡樂。”

屠姣姣厥厥她那極有性格的小嘴道:“男人誰不好色,我才不信你是例外。”

我說道:“難道你忘了那晚若不是你苦苦哀求,我才不和你上床哩,還說我好色?”姣姣大怒,不悅道:“你那天是故意逗弄我,否則為何要把我壓在床上,大佔便宜,說話不可以坐著說的嗎?” 西琪也冷哼道:“還說不好色,當天在地窖裡你不是對我不規矩嗎?那時你的傷勢還未好,認識了人家不到兩天。”

這可愛的妮子總忘不了那一天的地底情景,有機會就掛在口邊,可知印像多麼深刻難亡汀。

事實上,我亦不曾有片刻能忘記。

我向西琪道:“還說我好色,本人有對你動手動腳嗎?你應讚我有坐懷不亂的定力。”

西琪嗔道:“蘭特坐懷不亂?別忘記你曾吻了我的耳珠和臉頰哩?”這妮子把細節記得半點不漏,我淡然道:“是你自己春心動了把小耳珠和臉蛋送上門來吧!”

西琪氣得跳了起來,一把揪著我棉革的襟口,氣鼓鼓地瞪著我大嗔道:“蘭特!我誓要和你算清楚這筆糊塗帳!”

姣姣在旁推波助瀾道: “琪琪!我們揍他一頓好嗎?”西琪興奮叫道:“好呀!”往我用力一推。

  姣姣的粉拳亦往我擂來。

我乘勢拉著兩女的手,往後倒入厚厚的積雪裡。

兩人齊壓在我身上,不幸身後恰好是道斜坡,驚呼聲中,三人一齊往下滾去,直至丘底,才停了下來。

  我笑得軟癱在雪裡。

兩女拚命爬了起來,撲到我身上,扭著我擂打起來,粉拳雨點撒下。

  我抱著頭大聲求饒著。

最後兩女笑得身子發軟,伏倒我身上。

我伸手把她們摟著,心中一片寧和,整個天都給我摟進懷內。

只有在這剎那,我才真的把巫帝置諸腦後。

自發覺連麗君是巫帝的工具後,我的心情一直沉重無比。

巫國之行,直到現在都順利無比,但我知道在這最後關鍵處,我完全落在下風裡。

連麗君為何要助我瞞過狂雨和紅魔人?

  答案直接簡單!就是她想我去見巫帝。

  是否因為巫帝想親自毀滅我?

我的直覺感到內情會比想像到的還復雜。因為他不是人,有著另一種思考方式。

在這離巫宮只有數日路程的地方,我對公主的思念更濃烈了。

  公主仍否是以前的“她”呢?

回到皇宮內我的住處時,在賓館外遇上巨靈和葉鳳。

我隨口問道:“戰恨那小子滾到了那裡去?”葉鳳笑道: “他會到什麼地方去呢?還不是找他的雪芝小姐!”

我啞然失笑,和兩女直走進內廳裡去,倩兒迎了上來,低聲道:“屠夫人來了,她在寢室等你。”

一聽下眉頭大皺,我曾答應了屠龍不碰他的女人,這事應怎樣應付才好?

屠姣姣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關心地道:“你要小心應付才行。”

我點了點頭,向倩兒問道:“她們仍在開會嗎?”倩兒點頭。

我伸手慰勞地拍了拍倩兒臉蛋,問道:“昨天給我那樣侵犯,心中有沒有怪我?”倩兒俏臉紅了起來,低聲道:“倩兒歡喜還來不及,怎會怪大劍師哩!”

屠姣姣瞪我一眼道:“你這人真是的,誰敢表示對你不滿呢?難道不怕殺頭嗎?”倩兒慌忙為我辯護道:“不!倩兒真是心甘情願的,我們不會怕大劍師的,他是最仁慈的人。”

西琪餘氣未消道:“倩兒不用為他說好話,聰明的就加入我們的聯盟,一起來對付他。”

我笑道:“她早是聯盟的一份子,叫做『聽話聯盟』,乖琪琪不要以為自己可以是例外。”不理她的抗議,迳自推門進入寢室裡。

雍容華貴的屠夫人雅子坐在床緣,見我進來,“啊!”一聲驚喜地站了起來。

我大感奇怪,若我是以蘭特的臉目和身分俘虜她芳心的話,我會一點都不奇怪她跟前這態度,可是陰風是巫國所有女人憎厭的邪惡人物,縱使一時受誘情難自禁,事後亦應悲憤交集,她不應找上門來送羊入虎口。

  這事豈非頂奇怪嗎!

屠夫人急忙走來,直接把嬌軀全無隔閡地緊擠著我,纖手纏上我的頸項,才仰起臉嬌羞不勝道:“法師你終於回來了!”

我平靜地道:“屠夫人難道不知道我答應了屠龍,不可以再碰你的嗎?”屠夫人眼中掠過幽怨的神色,瞪著我道:“我不管,你是不應該答允他的,你曾公開表示要我跟著你,而雅子當時亦公開同意了。”

我大感頭痛道:“當時夫人是受我的巫法蠱惑,怎能作準,別人不會當你那時的任何行動是出自真心的。”

屠夫人大有深意地甜甜一笑道:“我的確是被你蠱惑了,卻與巫法全沒有關係。”

我一震道:“你說什麼?”屠夫人香□親親我的嘴,柔聲道:“不要騙我了,你是大劍師蘭特!”

  我冷然道:“夫人錯了!”

屠夫人微笑不語,迳自伸出纖手,在我臉上一陣摸索,把我的面具脫了下來,接著秀目光芒大盛,露出顛倒迷醉的神色,讚歎道:“難怪沒有女子不給你迷倒,你長得真好看,還有對可勾去任何女人魂魄的眼睛。”

我感到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後道: “你何時發現我是蘭特?”屠夫人得意地道:“當你的手臂纏上我的手臂時,你自己或者不會在意,但我卻從未接觸過那麼強壯和含蘊著爆炸性力量的肌肉。”

我嘆道:“陰風不是挺強壯嗎?”屠夫人道:“我曾見過陰風,他算是強壯,卻沒有你身體散發著的青春氣息和生命力,那絕瞞不過我。”

我籲出一口氣道:“你為何不當場揭穿我?”屠夫人道: “雅子為何要那樣做?你到來當然是要對付巫帝,在這裡誰不暗裡憎恨和怕他呢?只是不敢反抗吧了!”

  我抹了一額冷汗,暗叫僥倖。

還以為自己扮陰風扮得無懈可擊,先是給小風後發現了玄虛,現在又給懷內這美人的直覺悉破了偽裝,幸好大劍師的聲名還不錯,才使這兩個美女甘心助我,不過亦惹來煩惱,若屠夫人以此要脅我,應該怎辦呢?

我當然可以向屠龍坦白說出真相,可是他的反應仍是難以預料,在這個即將和巫帝決戰的時刻,直不宜橫生枝節。

正找尋適當拒絕她的用辭時,屠夫人眼中射出深情,柔聲道:“蘭特公子,雅子這樣助你勝了一仗,你應怎樣酬謝我?”我道:“屠龍是真心對你好的,為何還要背叛他?”屠夫人冷冷道:“他只是貪戀我的美色,有一天當我不再年輕了,他還不是棄我如敝屣。”

我愕然道:“你怎知我不是這樣的人?”屠夫人道:“我感覺得到,昨天你當眾吻我時,雅子感受到你豐富的感情,當時你雖然很壞地侵犯作踐我,但你自己不知道吧,底子裡你的手仍是很溫柔的,輕重方面還很有分寸呢。”

我再抹了一額冷汗,幸好我沒有照足淡如的吩咐,處處行淫,否則定會在這些不經意的地方,洩露出我和陰風的分別。

我始終學不到陰風以虐待女性,使她們痛苦不堪為快意的行為。

我道:“你不覺得背叛丈夫是不對的嗎?”屠夫人道: “公子請告訴我,為何男人可以擁有無數女人,而女人則只能對一個男人忠心?”我為之語塞。

一個男人擁有多個女人,在這時代像呼吸般自然,只覺天經地義,從沒有人去懷疑那是否不公平。

這或者是一個強弱和多寡的問題。

像麗清郡主那樣的女強者,就可以擁有無數的寵男。而寵男亦沒有懷疑那是否不公平。

屠夫人深情地看著我道:“況且屠龍也不過是仗著自己的權勢,把我從以前的男人手內搶過來吧?我的第一個男人後來給他使奸謀害死了,你說我應否盲目地對他忠心呢?”我的頭痛得更厲害了,嘆道:“我是親口答應過屠龍不和他爭奪你,假若反口的話,會生出很嚴重的問題,在跟前這重要的時刻,我實在沒有餘力去應付這種事。”

屠夫人愉快地笑道:“我又不是要跟著你,保密方面我自有辦法,一點不用你操心,亦不會惹起問題,只要你和相好一次那麼多。”

我無奈嘆道:“一切待我由巫宮回來再說吧!”

屠夫人秀目閃著熾烈的情□,搖頭道:“不!我要你先安慰我!”

我怎會不明白“安慰”的真正含意,苦笑道:“不要胡鬧!”

屠夫人狠狠瞪了我一眼,退了開去,拉開少許襟口,竟然把我的假臉具塞進了高聳的胸脯間,微笑道:“雅子告退了!”

至此我才深刻體會到紅魔女郎的嬌潑和媚辣。

屠姣姣如此,屠夫人雅子亦如此。

在雅子詐作離房前,我一把將她抓個正著,她故意驚叫道:“法師你要幹什麼?”我毫不客氣,把她嬌柔的身體提起來,扛在肩上,走到床前,把她拋了下去,然後將她按實床上,不理她的求饒和痛哼,“重重”地在她渾圓挺聳的粉臀“劈劈啪啪”打了十多記,氣才消了點。

這風情萬種的美人雪雪呼痛下轉過身來,滿臉誘人的霞採,媚眼如絲幽幽道:“你這樣打了我,我要跟足你一世好好報仇,除非你立即賠償我的損失,還要我滿意那賠償,才可以放過你。”

當我送走屠夫人後,回到內廳時,屠姣姣一把抽著我的襟頭,嗔怒道:“還說你不好色,看她的姣樣兒,誰也知道你們在房內做了些什麼事?”我半哄半強迫把她拉到一旁坐到腿上,老老實實將剛才所有事和盤托出。

這妮子性格剛硬倔強,不以道理說服她,很可能會弄出事來。

聽完整件事後,屠姣姣繃緊的俏臉才放鬆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錯怪你了!”

一直作壁上觀的西琪走了過來,坐到扶手上去,微笑道: “我從未見過蘭特對女人如此低聲下氣,有沒有感到受了委屈?”姣姣聽她這麼說,神情不自然起來。

西琪伸手抓著她肩頭,湊到她耳旁柔聲道:“信任蘭特吧!他做任何事總有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和其他姊妹和他鬧玩是有的,卻從沒有人質疑他是否行差踏錯。”

姣姣給她這樣一說,兩眼一紅,泫然欲泣。

西琪伸手輕撫著她的臉蛋,誠懇地道:“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她們都寵慣了蘭特,若見到你對他那兇巴巴的樣兒,是會不開心的,以後你的日子就難受了。”

姣姣順從地點頭,偷看了我一眼,低聲道:“蘭特你是否已因此不喜歡我了。”

我哈哈大笑起來,把她擁入懷裡,奇道:“太陽都要下山了,為何她們仍未回來?”話猶未已,淡如等的笑語聲由外傳來。

屠姣姣脫出我的擁抱,站了起來。

淡如、青青、小風後、巨靈、葉鳳、戰恨全回來了。

我向淡如約略問了會議的情況,知道一切順利後,向他們說出了“黑寡婦”連麗君的事。

  眾人都聽得大感愕然。

淡如最熟悉巫帝的可怕處,俏臉陰沉起來,道:“我們是否應不理連麗君的指示,立即趕到巫宮去,和巫帝一決雌雄?”西琪道:“若我們弄不清楚連麗君的真正動機,對我們將會非常不利。”

淡如道:“其實我心中一直感到不妥當,巫帝是非常有力量的邪物,但今次整個旅程實在太輕易太順利了,他是不會不知道我們要來消滅他的,可是他完全放棄了對付我們的任何行動,反讓連麗君屢次暗助蘭特。”

巨靈道:“他是否因可穩吃我們,所以才歡迎我們到巫宮去?”戰恨打了個寒戰道:“他定是喜歡親手幹掉我們。”

我向西琪道:“魔女說過父神能通過你和我的聯手,送出毀滅性的能量,把巫帝殺死,是否真有這麼一回事?”西琪肯定地道:“是的!”

我嘆了一口氣道:“現在我們只能當巫帝低估了我們,想不到父神會在暗裡作我們的後盾,所以才會引我們到巫宮去,以完成他某一項目標。”頓了頓道:“既是如此,我們耐心一點,等候連麗君的消息,再赴巫宮去見他。”

淡如點頭道:“看來只好如此了。”

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心中不安的感覺更濃烈了。

  或者我知道原因在那裡。

自踏足巫國後,我感到能在某些情況下預知將來的異力,已消失得無影無踪。

  前路深藏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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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30: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巫宮之行(1)

第三天的正午,連麗君的鷂鷹傳書飛抵紅京。

  起程的時刻到了。

我很想把素真、青青、姣姣留在紅京,不用隨我們冒險,可是她們怎也不肯答應,到最後我終於屈服。

在漫天大雪裡,我們坐上二十多輛受過特別訓練的巨犬拖拉的雪橇,朝八十多里外大雪原中心巫宮所在的地淵進發。

除了西琪和巫國四美、十二遊女、灰鷹和他三十八名手下外,巨靈當然帶著葉鳳,戰恨則不甘後人讓他的新寵雪芝隨行。

五女定下了規矩,輪流坐到我的雪橇上。

  第一程陪我的是姣姣和素真。

兩女言笑甚歡,我卻是心情沉重。

拖著雪橇的巨犬渾體厚暖的灰毛,身上像馬兒般裝上了馬鞍,利用胸口的勁力,十二隻一組,把雪橇拖得在雪上滑行如飛。它們都有著奇怪的特徵,不是沒有尾巴,就是尾巴短而直豎,模樣怪可笑的。

我們很快掌握了操控它們的技巧,巨靈和戰恨兩人童心大起,此拚起來,遠遠在前方領先著。

  我念起淨土的大黑來。

何時才可再將它摟在懷裡親熱呢?

不由想起采柔、妮雅她們,現在這往巫宮去的旅程,本應有她們的份兒,可是因形勢的危急,使我不得不違背了承諾,對此我深感歉意。

此行不論成敗,若我有命回去,會先到帝國,接回華茜、山美和小飛兒,然後立即動程到淨土去,就算是我因違諾而作出對她們的補償吧!

雪愈下愈大,廣闊的天空盡是緩飄而下拳頭般大的雪球花。

野狼群的嗥叫聲忽遠忽近,追踪著我們,不時在結著冰花的樹叢後看到它們的影踪。

我們依著屠龍供給我們的地圖,在太陽下山前抵達唯一可以避風的一個小山峽,在那里扎營生火。只是一個下午,走了足有十二哩路,這種運輸的狗車,在雪地裡比得上草原上策馬疾馳。

柴枝都是由紅京帶來,省卻了很多麻煩。

灰鷹走到我處,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那些雪犬很反常,擠到一堆只是顫抖著,不肯吃東西。”

我把正和眾女圍著篝火交談的淡如喚了過來,告訴了這情況後,問道:“以前你到巫宮去時,狗兒有沒有這種情況出現?”淡如臉色陰沉下來,搖頭道:“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巨靈和戰恨此時走了過來,皺眉道:“那些巨犬怕什麼呢?總不會是峽外的狼群吧?”

戰恨搭著我的肩頭道:“大劍師不是有方法可看到遠方的事物嗎?為何不看看巫帝的情況,至少可以看到連麗君和那些巫奴布下了什麼對付我們的陷阱。”

我點頭道:“我曾超過這念頭,不過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敢輕試。”

巨靈奇道:“巫帝早知我們會找他晦氣,他亦擺明不怕我們,怕什麼打草驚蛇。”

我解釋道:“我怕的是給他知悉我的實力,起了防範之心,就不能收攻他個措手不及之效了。”

灰鷹道:“你怎知他不清楚你的實力?”淡如道: “我曾和蘭特研究過這問題,都認為巫帝的力量只能在某一特定範圍內有效,超過了這範圍,他的精神力量使到不了那裡去,否則不需要通過巫神去控制大小洋洲,連莒君亦不用到巫宮去向他請示。”

我接口道:“甚至他控制巫神的邪力亦會隨時間減退,所以巫神每十年必須到巫宮朝見他,讓他注進新的邪力,使他們無法脫出他的魔掌。”

巨靈道:“如此說來,若我們能殺掉連麗君和巫奴,再禁止任何人踏進巫宮附近方圓五十哩的地方,說不定就等若把他囚禁起來,令他無法作惡,唉!”

我們都明白他為何要嘆息,是因這個好方法對現在的情況毫不管用,因為公主已落到他手上。

我們必須救回公主,所以亦難逃和他正面對仗。

無論我們多麼勇敢,始終是人類,而以往的事實早證明了人類並非他的對手。

在廢墟里異物的支持下,我們會否例外地創出奇蹟。

  沒有人敢下斷語。

姣姣的笑聲傳來道:“晚餐預備好了!”

  我們圍著篝火,共進晚膳。

食物豐盛美味,可是我和巨靈等卻是食而無味。

姣姣、青青、葉鳳和雪芝情緒高漲,不住互相調笑著,為本應冷穆的氣氛注進了一點生機。

我向身旁的小風後寧素真道:“你可愛的笑容到那裡去了。”

素真把小嘴湊到我耳旁輕輕道:“大劍師!素真害怕了。”

我愕然道:“對我失去了信心嗎?”素真道:“不是對你失去了信心,而是記起了父親說過關於巫帝的事。”

我精神一振,不禁暗責自己放著喚天法師這個乖女兒不問,還暗怪喚天的筆記寫得不詳盡,忙問道:“我的岳父怎樣說?”素真歡喜地看了我一眼,道:“父親說!巫帝對圓球上所有生命都充滿了深刻的仇恨,有著把一切毀滅摧殘的傾向,但他並非是瘋狂的,而是擁有比人類更優勝的智慧,所以每一步都是深謀遠慮,計畫周詳,這還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她語聲雖低,仍被豎起耳朵來聽的巨靈捕捉到,問道: “這還不可怕的話,什麼才算可怕。”

談笑著的四女靜了下來,望往素真。

一直沉默著的西琪道:“真姊說吧!”

素真道:“父親說!巫帝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是純粹的功利主義者,例如為了對付帝洲的異物,他可以完全撇開了對人類的仇恨,苦心訓練出巫神來,那代表他完全掌握了人類的內在構造,故他才能控制人類。他是絕不會像人類般因恐懼、妒恨或仇怨而犯錯誤的。”

戰恨籲出一口涼氣道:“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素真是否想說巫帝讓我們到巫宮去,絕非因為想親自殺我們以洩一時之快,而是背後必然有著對他有利,對我們有害的大陰謀。”

我們雖身裹棉革毛皮,又有篝火取暖,仍感到氣溫驟降。

有人更忍不住往四周望去,看看巫帝是否在冷冷地暗中窺伺算計著我們。

  姣姣等失去了談笑的興趣。

我們這隊遠征軍,是否只是自動走進虎口裡的一群羔羊?

我和眾女擠在帳幕裡,擁被而坐。

營地外的遠方不時響叫著餓狼淒厲得使人毛骨悚然的長嘶。

大雪停了下來,可是氣溫卻更寒冷了。

幸好這些帳幕都是為寒冷的天氣而製的,外一層可防雨雪,內一層能保溫。

  帳內充盈著眾女的體香和體溫。

在我的命令下,倩兒今晚也睡在這溫暖的小天地裡。

甜入心脾的春意在帳內蕩漾著,使我們的情緒安定平靜了下來。

一直以來,我都能掌握著主動,但現在我卻是有心無力,誰能估得到巫帝下一步怎樣行動?

  他根本不是人類。

我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可怕的生物。

以廢墟里父神的能力,仍只能和他鬥個兩敗俱傷。

眾女兒我默默沉思,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看著我。

我為了驅走她們的恐懼,勉力振起精神,笑道:“來!讓我們玩一個愛的遊戲!”

姣姣以為我想和她們做愛,嬌羞道:“早知你不會放過我們的。”

青青向她取笑道:“你想蘭特放過你嗎?要不要我為你申請免役?”西琪橫我一眼後,向兩人道:“你們放心吧,今晚帳內沒有人能逃過大劍師的色爪,不過他現在真的是要和我們玩一個遊戲。”

我心中一動,想起喚天巫神筆記內曾提示人類的愛對巫帝來說等若封喉的毒藥,隱隱裡我感到與巫帝鬥爭決勝的關鍵或可在我與眾女的熱戀裡尋得。

試問有什麼愛比男女間的愛更熾烈。

  那是生命的泉源。

巫帝以死亡和毀滅來對付我們;我們則以生機和愛戀與之抗衡。

想到這裡,我積極起來,吩咐各女坐好,手拉著手形成一個親切甜蜜的小圓圈。

  西琪和我坐著。

淡如和青青在我的左方,素真、姣姣、倩兒在右邊,緊握的手把我們串連起來。

西琪含笑向我道:“你的六位乖妻子任由你和她們玩什麼遊戲都可以,請下指令吧!”

我想了想道:“你和我把靈能送進她們體內,看看會產生什麼奇妙的感應。”

淡如道:“我有個提議,巫神書上曾說及宇宙最本源的力量,本自兩種對待相反的力量,體現在我們的世界裡成為光明與黑暗,正義與邪惡,生命和死亡,男性和女性。

既是如此,為何不試試琪琪把她的靈能由右送至左,好夫君則循相反方向送出,變成一順一逆,模仿宇宙本來的結構。 ”

我為之拍案叫絕,正欲如法施行。

素真道: “素真亦有一個提議,父親常說擊敗巫帝的唯一可能性,或者就是人類的愛,不若我們先激起心中的愛火,當靈能流過我們體內時,會把我們的愛也流送融匯進去,當會是更美妙的事。”

青青笑道:“只要我們的好夫君施展妖術,不用我們激發愛念,我們早氾濫著過分了的愛念了。”

姣姣半信半疑道:“蘭特真有這種本領嗎?為何那天不對我施展?”眾女大奇望向她,這才知道那天我是憑真實本領降伏了這任性刁蠻的嬌嬌女。

西琪認真地向青青道:“給夫君挑起情慾與激起心中愛意是不同的,素真說得對,來!讓我們一齊念著蘭特,只想他的好處,嘻!”

我開始投入到這精采絕倫的遊戲裡,又建議道:“我和琪琪先依淡如的話一順一逆送出,然後我們一齊比拚看著誰說出來的話最甜蜜,讓這變成名副其實的一個愛的遊戲。”

  眾人欣然應允。

我和脈脈含情的西琪交換個眼神,生出默契,靈能同時送出去。

我們七個人同時生出感應,渾身一顫。

充盈著愛意和溫暖的靈力一個接一個傳遞過去,就像一道清泉,由一個潭流往另一個潭,生機流轉著。

當兩股靈能相遇時,愛的浪花激濺著,然後分了開來,但明顯地增強了,感覺上卻備添溫柔和暖熱,有若男女交歡。

那再不只是我和西琪的靈能,還有淡如本身的媚力和眾女熱烈的愛意。

每次靈能流過我的身體,我都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異能加強了少許,心中盡是無窮無盡的愛。

在風燈火紅的光暈裡,眾女的俏自都亮了起來,異采連閃,容光煥發。

那是美至難以形容其萬一的妙景。

我們忘了說情話,心靈融結起來,再難分彼我。

眾女的熱愛潮水般往我湧來,而我的愛則像滔天巨浪般往她們湧去。

  那是比男女歡好更動人的感覺。也等若我同時和她們熱烈忘情地做著愛。

  不如何時,風燈燃盡。

黑暗裡,這愛的遊戲仍熱烈地繼續著。

靈能因著我們不住激起的愛意攀上新的高峰,當到達某一至高的程度時,開始停留在那裡,濃密度沒有半點衰竭下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一聲驚呼由帳外傳來。

我們猛地睜開眼睛,才發覺天亮了,我們雖一夜沒睡,精神卻是出奇地飽滿。

淡如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我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覺,鬆手站起來道:“讓我出去看看!”

二百多頭雪犬橫七豎八躺在地上,身上結著薄冰,身體硬得像石頭。

初時我們還以為它們是冷死的,但當看到它們眼耳口鼻瘀黑的血痕時,才明白它們的死亡是因著另一個可怕的原因。

巨靈駭然道:“它們是否中了毒?”淡如道:“不!是巫帝殘殺了它們。”

戰恨駭然四望道: “他何時來的?”我狠狠道:“這是他邪力所及的範圍,他要殺這些雪犬應是輕而易舉的事。”

巨靈呼出一口白氣道:“是的!雪犬昨天就是因為感應到巫帝的存在,所以有那種反常的行為。”

我向倩兒道:“灰鷹到那裡去了?”她旁邊的穗兒答道: “灰鷹和他的手下發現了什麼似的,到了峽外去。”

我們駭然對視,知道定有更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我們在峽口遇到灰鷹。

他臉如死灰,走過來悲痛地道:“我守在峽口的八名手下,不知為了什麼原因,竟離開了崗位,私自走出山峽,我們……媽的……在峽外找到被狼噬過的殘肢和血跡,天!他們為何蠢得走進狼群裡去送死?” 我們一陣心悸,又是悲憤莫名。

不明不白下,我們失去了八個好手,死了二百多頭雪犬。

沒有了雪橇,我們怎樣到巫宮去?

西琪皺眉道:“巫帝既想我們到巫宮去,為何要毀掉我們的交通工具,又藉狼群來殺我們的人?”這是個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

其中一個遊女顫聲道:“現在應怎麼辦?”這時所有人,包括遊女和鷹族餘下的三十名戰士,全圍著我身旁,無人不臉帶懼意。

縱使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會令他們虛怯至此。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不能了解,但又是實質存在著的邪惡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看看我如何領導他們應付這無影無形的厄難。

巫帝是個我看不透的敵人,假設我掌握不到他的動機和陰謀,今次必敗無疑。

身旁的這些人將會逐一被他以猜估不到的手段殺害。

  每一個人都會死得很慘。

我沉吟片晌,嘆了一口氣道:“灰鷹!倩兒!我要你們兩人立即率領手下返回紅京,沿途不可停留。”、灰鷹冷冷道:“六劍師!殺了灰鷹吧!他絕不會臨陣退縮的,除非是死了。”我大感頭痛,往倩兒望去。

倩兒垂下頭堅決無回地道:“倩兒會聽大劍師任何說話,除了是要我離去。”

我退讓一步道:“這樣吧!灰鷹和倩兒可以留下,但你們的手下立即離去,我不想再有無謂的犧牲了。”

我不讓他們有反對的機會,走回營地去,吩咐道:“把所有物資集中在幾輛雪橇上,由我們拉著走。”

走了才十多步,灰鷹和他手下們的爭辯聲立時傳進耳內。

十二遊女聚在淡如旁,低聲議論著。

巨靈和我並肩走著,感動地道:“看來沒有一個人肯離開。”

戰恨道:“想不到全是好漢子好嬌娃!”

我來到峽旁在一塊石上頹然坐下,望往對面遍地的雪犬屍骸,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巫帝若要警告或威嚇我們,為何不殺死十二遊女,而只揀鷹族的戰士和雪犬?若他殺死我其中一個嬌妻,又或戰恨、巨靈、葉鳳、雪芝等,豈非更能傷害我,生出更強烈的震撼效果。

又或者他下一步的目標才是他們呢?

自從得到魔女刃內蘊合著百合真愛的異能後,每逢危險來臨前,我總能生出警覺,預先看到將來,但自進入雪原後,這能力消失了,否則或能阻止昨晚慘劇的發生。

淡如和灰鷹往我走過來,齊道:“他們都不肯走!”

我心中一熱,嘆道:“好吧!要死就死在一塊兒。”西琪來到我身後,把我抱緊道:“蘭特!你千萬莫要氣餒,若你變成如此,我們更沒有希望戰勝巫帝了。”

我們穿上攜來的雪鞋,離開山峽,繼續行程。

雪鞋等若小型的雪橇,鞋底裝了精鐵打製的窄長方板,頭尾都往上翹起,使我們能像船般浮在軟柔的雪地上,不致陷進雪裡去,在雪坡時,更能滑翔而下,否則也不知如何去走那剩下來的六十多哩行程。

剛離開峽谷,老天像和我們作對似的,雨雪夾在風裡,朝著我們大撒冰粉。

  一切都是白濛濛的。

加上我們壞透了的心情,無一物非陰鬱和不友好的。

一望無際的雪地毫無生命的感覺,只有結著冰的石塊點綴著這荒涼的景色,天空永遠是灰暗的,沒有一點變化。

我們不但要抵受風雪的冰冷,還要忍受心中因恐懼而來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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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巫宮之行(2)

我禁不住向淡如問道:“以前你們是怎樣到巫宮去的亍,”淡如答道:“我們稱巫宮所在處是世上最寒冷的地方,不過每次到那裡去,天氣都好得很,從沒有現在這情形,噢!難道……”我們交換了眼中的恐懼,同時想到這天氣可能是巫帝以邪力在背後操縱的,若是如此,他的力量確非我們所能比擬。

在雪原上走著,使我想起另一個極端不同,但又無比神似的可怕世界””大沙漠。

只不過黃澄澄的沙粒換上皚皚白雪;灼人的熱浪由冰寒的暴雪代替了而矣!

物資全集中到十輛雪橇上,由三十名鷹族的戰士輪流拖拉著,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雪痕。

縱使穿著雪鞋,但剛下的新雪仍非常鬆軟,一腳踩下總要陷進雪裡去,要費力拔出腳來,使我們想走快點也不行。

才離開峽谷,谷內傳出餓狼爭食雪犬屍體的可怕聲音,更添心中的無奈和悲痛。

  兩個小時後,天氣更顯著變壞。

我們把遮臉的雪幕拉下來覆著臉孔,扣緊在棉革的領口處,頂著迎面打過來的雪花。

強烈的風雪呼嘯著,搖撼著我們,撕扯著衣袍,推得我們東倒西歪,舉步維艱。

縱使在晴朗的天氣裡,要在雪原上不迷路已是難事,現在透過雪幕看出去的世界更難辨別方向和景物!尤其我們身上穿的棉革或毛皮大衣、棉革褲、雪鞋等都非常沉重,更增旅程的艱困。

假若這風暴是巫帝製造出來的,他就是不想我們這麼快,又或這般容易到達他那裡去。

  我真的不明白他想我們怎樣。

我們的外衣和斗蓬沾滿了冰雪,不時要用力把它們抖掉,否則棉革會破裂開來,那就代表了要接受冷凍致死的命運了。

灰爪趕到我身旁大叫道:“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過這場風雪!”

雖知他在我耳旁大聲叫嚷,傳入我耳內的聲音仍是模糊不清,似由大地另一邊隨風斷續地吹送過來。我打出同意的手勢,回應道:“那裡有避風雪的地方?” 灰鷹指著左方哩許外地勢較為起伏處,表示就在那裡。

當我們改變方向,往左方走去時,風雪忽地停了下來,但疲憊不堪的我們已難以再繼續行程了。

我沒有半點歡喜之情,只是更增我的懷疑!巫帝確可操控雪原的天氣。

  他為何要我們停下來。

  是否他仍未預備好見我們呢?

若是還未能控制公主,他可以乾脆讓連麗君通知狂雨幹掉我們。

  他並沒有那樣做。

我們在鬆軟陷足的雪坡與雪坡間跋涉著。

地勢首次出現變化,黑色的岩石破開了積雪探出頭來,與積在低處東一片西一塊的白雪相映成趣。

岩石因冰凍和風化,碎裂成形狀不規則的石塊和岩層,尖利的石塊若利刃般使人不敢投足其上。

我們費力地爬上一座陡斜的坡崗,岩層在腳下嘩嘩地滾落。我和眾女首先抵達崗頂。

天空終於放晴,從灰黑裡露出澄藍的天色。

  視野無限地擴闊。

在紅日落下的方向,地平處突兀的山嶺高低起伏,都不是很高的山,風化而破碎,使人想起洪荒時代的自然景觀。

艱苦地把雪橇拉上崗來的鷹族戰士在下面吆喝著,努力著。

礫石磨著橇底,發出嘎嘎的難聽響聲,令人擔心橇底會被磨穿。

淡如掀下斗蓬和臉幕,露出絕世容顏,指著山嶺那邊道: “那處叫伏神嶺,中間有條鑿出來的路,走過那里後,就是巫淵的入口了。”

眾女紛紛掀起斗蓬臉幕,來到我旁。

西琪估計著道:“若沒有風雪,最多一天我們就可以抵達伏神嶺。”

巨靈這時爬了上來,走到山崗頂的另一邊看下去道: “天!你們看那是什麼?”眾女爭著走過去,循著巨靈所指方向望下去,都呆了起來。

我好奇心大起,跟了過去,亦楞在當場。

在我們腳下,出現了一個四面山坡堆滿皚皚白雪的谷地,其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充滿了詩情畫意,夢般的小湖。

山谷寧靜融洽,風都刮不到這裡來。

小湖睡意矇矓地躺在谷底,身上蓋著一層淡藍色的薄冰,似還沒有從嚴寒裡甦醒過來。

落日的餘輝從山背後斜照著,把玫瑰色的光澤投在小湖的冰面,神秘淒迷。

  眾女歡呼起來,搶著滑下去。

姣姣最是躁急,走得快了點,失卻平衡,就那樣滾了下去。

歡笑聲裡,我們暫時忘卻了巫帝的威脅。

失們在湖旁豎帳生火,準備晚膳。

天色迅速暗沉下來,漆黑神秘的夜幕籠罩一切,點點星光閃現頭上。

我們分成了三組,圍著火堆進食。

巨靈來到我身旁坐下,像怕給人聽見似的低聲道:“大劍師有沒有發覺到,來了這後,不但找不到任何生物的痕跡,連狼叫都聽不到。”

我早注意到這點,只是怕說出來嚇壞了人。

坐在對面雪芝和穗兒間的戰恨臉色陰沉之極,點頭道: “我亦發覺到這反常的情形,只是不明白為何如此吧!”

姣姣道:“那些狼是否到了峽谷去吃雪犬的遺骸呢?”素真搖頭道:“不!”“大劍師有沒有發覺到,來了這裡“我亦發覺到這反常的情形,只我們往她望去。

素真道:“父親曾向我說過,在巫宮方圓五十哩內,不但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連草木亦不能生長。因為巫帝是生命的毀滅者,所有生物都要遠遠避開他。”

淡如的臉色倏地發白,低下頭去,卻沒有說話。

我把她擁入懷內,柔聲道:“你想到了什麼?”淡如低聲道:“巫帝既能在較遠峽谷處把雪犬殺死,又能使人迷失本性,走到谷外投身狼群自殺。現在我們深入到他邪力最強的範圍內,豈非隨時任他宰割?”西琪有點難以啟齒地道:“如姊說得不錯,自離開峽谷後,愈朝巫宮走去,我愈有被人在旁虎視眈眈的感覺,好像半點秘密都藏不住,完全透明和赤裸裸的樣子。”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有同樣的可怕感覺。

我心中大奇,為何唯獨我沒有那感覺,難道巫帝看不穿我。

  這想法使我好過了點。

正如素真所說,巫帝是不會做無聊事的,每一個行動背後都應有某一個目的,他現在逼我們在這裡停下來,又有什麼陰謀呢?

雪芝顫聲道: “我今晚死也不肯睡的了!”

葉鳳投進巨靈懷內,低呼道:“巨靈你要保護我。”

巨靈對我只是苦笑,頗有種英雄末路的悲哀味道。

我向西琪招手道:“琪琪!到我身邊來。”

  西琪來到我旁邊坐下。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

我一手摟著淡如,另一手伸過去,握著西琪的手道:“我們到巫宮去偵察巫帝的情況。”

眾人當然知道我們不是要連夜趕往巫宮,而是藉靈力潛越大地,去探查巫宮。

戰恨皺眉道:“你早先又說怕打草驚蛇?”我淡然道: “他既能看穿琪琪的心靈,自亦知悉她的能力,橫豎瞞不過他,不若擺明著來和他鬥上一場,測試他的邪力。”

  眾人都露出緊張的神色。

  我和西琪同時閉上眼睛。

  兩個心靈緊緊結合在一起。

  靈能逐漸凝聚起來。

我們從眼耳口鼻的感官退往心靈的至深處,以心靈去看和傾聽。

西琪和我連結後的心靈融入了腳下的雪地裡,越過茫茫的黑暗,沿著地表往伏神嶺進發著。

  眼看地淵在望。

  可怕的事發生了。

我們的心靈感到一股龐大無匹的邪惡力量在前方鋪天蓋地直逼而來。

那邪力充滿著絕望、毀滅和仇恨。

  “轟!”

我們避無可避下,和那股邪力撞個正著。

那就像你全力往前狂奔,忽地撞在一堵此前並不存在的厚牆上。

腦神經劇震,一時間完全失去了任何知感的能力。

好一會後我才稍复神智,發覺自己回到了小湖旁的營地裡,鬆開了西琪的手,雙手抱著痛楚不堪的頭,伏在淡如懷裡。

巨靈戰恨等的叫喚聲似從星際的遙遠處傳來。

我勉力坐了起來,苦忍著像裂了開來的腦袋,睜開眼來。

西琪臉無人色,倒在青青懷裡,全身抖震著。

  眾女全急出了熱淚。

我不顧一切,撲了過去,吻上西琪的香唇,把體內所餘無幾的異能送進她體內。

西琪冰冷僵硬的身體逐漸軟熱了起來,血色回到俏臉上,停止了抖震,緩緩張開秀目,深情地凝視著我。

  眾人鬆了一口氣。

我摟著西琪坐了起來,猶有餘悸地道:“真厲害!”

眾人期待和充滿懼意的自光全集中到我身上。

我將剛才和巫帝邪力相遇的事說了出來,說完後,沒有人不臉如土色,說不出話來。

若巫帝的邪力遠超過我們,我們還憑什麼向他挑戰?

他並不是人類能夠應付的邪惡精神生物。

西琪復原過來,正容道:“不知各位有沒有感到,現在沒有了那種巫帝窺伺在側的感覺了。”

淡如身為巫神,靈覺最是敏銳,一震道:“琪琪說得不錯,的確沒有那種感覺了。”

巨靈大喜道:“那是否說巫帝的邪力並非強過大劍師和琪琪的太多,所以他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又或為了阻止你兩人去查探他,現在仍未能在損耗裡回復過來,所以沒有餘力到來監視我們?” 我卻知道實況並不是這樣的,他的力量確比我們強大得多,但事實上他現在確不在附近,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假設我能悉破這點,或者真能擊敗這強大無比的敵人也說不定。

  篝火燒得劈啪作響。

這時灰鷹和他的手下,倩兒和遊女們全圍了過來,變成內外兩個大圓。

  眾人的心都在忐忑跳著。

西琪忽地臉色一變,駭然道:“巫帝又來了!”

  這次連我也清楚感到。

那是一種寒意,與外面寒冷的空氣無關,來自我們的深心處,熊熊的篝火亦不能把它驅走分毫。

我記起在淡如神經內遇上的那股冰寒,和封閉著連麗君心靈那股邪力。

  難道巫帝想控制我們?

寒意迅速增長著,最後除我和西琪外,連淡如亦凍得渾身發抖。

我知道不能任此發展下去,否則除我和西琪外,誰都會被凍死。

我跳了起來道:“所有人圍成一個大圓,琪琪到我的對面去。”

眾人抖顫著爬了起來,一僕一倒地奮起餘力圍成一個巨大的人圈,手連手坐在一起。

  我和西琪一順一逆送出靈能。

  寒意驀地增強。

兩名鷹族的戰士和一名遊女,咕咚一聲,往前仆下。

我大叫道:“不要放開他們的手。”

剛才和巫帝的相遇,損耗了我和西琪大量的靈能,到此刻尚未回復一半的能量,現在要同時輸進五十三個人體內,幾乎一開始我和西琪的力量已到了底線。

我大叫道:“我需要你們的愛,不要恐懼,不要仇恨,只有愛才可以使我們免遭巫帝的傷害。”

淡如竭力叫道:“女兒和鷹族的戰士們,讓我們齊唱巫國的情歌。”

在她的帶頭下,眾人以顫抖著的聲音唱了起來。開始時,歌不成歌,音不成調,但很快愈來愈多人加入高歌的隊伍,愈唱愈起勁。

  人類的愛在我們間澎湃著。

我和西琪的靈能像一個乾涸了的湖給注進了無限的愛之甘露,由弱轉盛。

我們把幾首旋律優美的歌不住重複地唱著,到最後連我和巨靈等亦掌握了歌詞和音韻,興奮地引吭高歌。

強大的靈能在手與手的連接裡循環往復地流動著。

我感到靈能突破了昨晚在帳內和眾女玩那愛之遊戲的最高峰,還不住往上攀升。

我們的身體暖了起來,冷昏了的戰士和遊女都復原過來,加入了我們的忘情高歌裡。

亮光在每一個人臉上閃耀著,有人甚至掉下熱淚。

明悟由我心中升起,忽然裡我徹底明白了喚天巫神筆記裡的話。

人類唯一能擊敗巫帝的本錢就是愛。

我不住送出充盈著愛的靈能,又接受著其他人送予我的愛。

我的靈能不住滋長增強,心中湧著龐大無比的鬥志和信心。先前無力與巫帝對抗的情緒一掃而空。

潛藏在我體內,以前沒法發揮出來的力量亦被激發起來,使我像找到了新的寶藏。

巫帝的邪力不但被壓了下去,還被驅趕得無影無踪。

我向西琪送出心靈的訊息,讓我和她的靈能輪流在每一個人體內相遇,擦出愛的火花,讓每一個人把靈能吸收和據為己有,刺激發揮每一個人的潛在力量。

經過這愛的遊戲後,在生與死的重要時刻前,在場的五十三個人的體質將會出現驚天動地的變化。

就像當日我得到了魔女刃的能量那樣。

每一個人都會變成愛的種子,當有一天這種美妙的愛經他們廣泛灌輸出去後,整個人類都會生出變化,變成新一代的人類。

  一個全新的時代將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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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原夜舞

當我們興高采烈站起來時,我們均知道已在與巫帝的鬥爭中大勝了一場。

不如是誰先圍著篝火堆跳起舞來,轉眼間大半人都投進了熱烈的狂舞裡。

沒有跳舞的人在旁興奮地歡呼、怪叫和鼓掌。

淡如成了眾矢之的,因為她的舞充滿了攝入的媚力,連一向奉她如神的鷹族戰士亦破除了心理障礙,輪著與她共舞。

戰恨來到我身旁,認真地道:“我感到整個人似脫胎換骨,連視力和聽覺都靈敏起來,希望這不是暫時的現像,否則會很難受。”

我大力拍了他一下,笑道:“放心吧!異能已和你體內的潛力結合,以後只會不住增強,絕不會減退。”

青青剛剛舞罷歸來,秀目閃看前所末有的採芒,聞言問道:“為何昨夜我們做著同樣的事,卻沒有這次的神奇功效?”我道:“一來因為今次加入了很多人,力量比前人得多了,成功製造出一個龐大的能量原場出來!更重要的是昨夜我們是玩遊戲的心情,但今晚我們卻是為了對抗巫帝,為了生存而奮戰,在生死關頭,每一個人的潛能都被激發出來,由這刻起,巫帝再不能主宰我們的命運。”

西琪道:“剛才巫帝顯然想把所有人除你我之外全部殺死,他為何要這樣做?”巨靈這時摟看兩名遊女興盡而回,坐到我前面,點頭道:“或者他只是想你們兩人到巫宮去,好進行對付你們的某一項陰謀。”

我微笑道:“剛剛我才明白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就是想藉殺死我至愛的人,激起我的痛苦和仇恨,因為他害怕我充盈心內的愛念。”

眾人呆了一呆,接看恍然大悟,把握了我的想法。

  是的?

  巫帝最怕就是人類的愛。

  這事雖是玄之又玄,卻是事實。

因為我們和巫帝根本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

人類歌頌的愛,恰好是他的剋星。

正如魚不能離水而活,但若要人浸在水里,只會因窒息而死亡。

愛正是那能令巫帝窒息的致命之水。

若巨靈淡如等全被殺死了,我心中的愛將會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痛苦、仇恨和悲悔。

  那時巫帝再不用怕我了。

戰恨失笑道:“那你是否要一直說著『我愛你』才能把巫帝一劍殺死。”

眾人無不莞爾,自上路後,從沒有一刻像現在般輕鬆寫意。

淡如這時脫身回來,親切地伏在西琪背上,和她臉貼看臉。

巨靈道:“有一事我始終不明白,巫帝既是無形的精神生物,我們如何才能把他殺死?”我向西琪道:“我也不太清楚,琪琪可否說出答案?”西琪道:“我正準備把母親告訴我的事說出來。”頓了頓續道:“母親說!巫帝本來並非無形的,只是因為所有身體全被父神徹底毀去,才被迫藏身在巫宮下的地底磁場裡,苟延殘喘,假若我們能破壞磁場,而他又不能進入公主的神經裡,他純精神的存在將會煙消雲散,亦等若把他殺死了。”

淡如輿奮地道:“若我們能把公主救出來,不是已立於不敗之地,最下濟就依先前的提議,禁止任何人進入巫宮所在附近的區域,那任他邪力如何厲害,亦無所施其技了。”

我道:“淡如切勿因小胜而輕敵,巫帝的邪力此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仍龐大得多,加上他有超人的智慧,我們實在斗不過他,幸好我們有著能克制他的愛,才能使我們不致任他施為,救回公主則絕非易事。”

灰鷹這時亦加入我們這小圈子裡,插口道:“只看他竟可控制天氣,便使人感到難以勝過他,何況他還有十多名可怕的巫奴和連麗君輔助他,形勢對我們確不樂觀。”

西琪嘆道:“最大的問題是敵暗我明,經過剛才一役,他應妥奴掌握了我們的實力,我們對他仍是一無所知,連他為何想我們到巫宮去的真正原因,還是茫無頭緒。”

我向西琪調笑道:“琪琪你如此長敵人誌氣,小心我打你的屁股。”

西琪嬌嗔道:“我只是直話實說吧!犯了什麼錯呢?”我微笑道:“他對我們再不是瞭如指掌了,由今晚開始,他因怕了我們的“愛能,所以不能看穿我們,就算我們不能力敵巫帝,也可以用智計勝過他,和他比比看究竟誰才是更優秀的生物。 ”

淡如嘟著小嘴道:“看夫君得意洋洋的輕敵樣子,定是想通了聖帝最大的陰謀。”

巫帝的威脅減輕了,這美女立時回復了平日的靈巧多智,萬種風情。

  這再不是一面倒的戰爭了。

戰恨嘿然道:“連巫帝為何要弄你去巫宮你也想通了,那真是教人難以置信。”

淡如摟看西琪道:“若我們的好夫君真想通了這個謎,而我們仍茫然不知,我們將被迫臣服在他的智慧之下,好琪琪我們快想想吧!”

巨靈失笑道:“現在想到了有什麼可以自誇,因為已比他慢了。”

姣姣和素賈拉看手回來笑道:“談什麼談得那麼興致勃勃?”趁巨靈向她們解說時,我往狂舞著的十二遊女和鷹族戰士望過去,剛捕捉到倩兒熱烈地擺動著她青春堅直的美麗胴體,作出種種曼妙的舞姿,引得眾舞者都圍看她來歡叫。

  每一個人都盈溢著愛意。

與男女之欲無關,雖然亦被包括在內。

  那是一種昇華了對生命的愛。

  產於生命對她自身的渴望。

  在挪裡只有歡笑和火熱的動力。

在這即將與巫帝正面對陣的時刻,我終於悟通了生命的真義。

那就是要盡情享受生命所賦予美好的一面。

我再不認為自己是貪花戀色之徒,那隻是我忠於自己的生命,是忠誠而非背離。

廢墟里的父神並不能助我解決這疑難,因為他始終是非人類。

  只有人類才可解決自己的事情。

  那亦是生命的目的。

姣姣一蹦一跳來到我旁邊,親熱地挽著我道:“好夫君,快揭開謎底吧!”

  一眾眼光全集中到我臉上。

我從容道:“淡如二告訴你的男人,巫帝最大的目標是什麼?”淡如俏目一亮道:“當然是要毀滅廢墟里的父神。”她雙目閃看智慧的光芒,接著道:“為了達到這目的,他定須獲得公主的身體,讓他能從地底磁場裡脫身出來,有新的藏身之所,藉著公主的身體,到廢墟里殺掉他的大敵,然後才轉過頭來對付我們人類,是嗎?我的男人。”再微微一笑道:“我也想通了!”

西琪跺足道:“真不爭氣,答案其實很簡單,我怎會猜不到呢?”戰恨搔頭大惑不解道:“為何我仍想不通呢?以前我還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

  眾人笑得彎下腰來。

  素真催促道:“快說出來吧!”

我淡然道:“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推理,你父親既說過巫帝不會做無謂的事,所以所有行動的目的,都是為了達到剛才淡知所講的目的。既是如此,他想我和西琪到巫宮去,自然是想利用我們助他完成夢想,把自己轉移到公主體內,沒有我們的幫助,他根本全無辦法達到這目的。否則對他來說,多等一、二百年又算那碼子的一回事。”

青青道:“他將會怎樣利用你們呢?”我微笑道:“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為了證明我的想法沒有錯,我們將會留在這里風流快活,每晚載歌載舞,看看天星,直至巫帝派人來請我們到巫宮去。”

  眾人聽得目定口呆。

我大力一拍戰恨道:“好小子!賓回你的帳幕去和雪芝穗兒等鬼混吧!就算異日你成了聖,終不過只是頭聖狼而已。”

  我摟著青青往帳幕走去。

青青深倩地道:“我們都很高輿大劍師回復了信心,再次表現出你那種運籌帷幄,決胜千里風度,先一刻不知多麼擔心你哩!”

淡如從後追來,嬌呼道:“蘭特!”

  我和青青停了下來。

淡如挺看酥胸,攔在我面前,那嬌媚可愛的橫蠻樣兒,可教任何男人俯首稱臣。

她跺腳道:“我知道蘭特你還有些關於巫帝的事沒有說出來,看你剛才那充滿陰謀的笑容就知道了。”

我俯前吻了她的嘴,微笑道:“以秀麗法師的智慧,怎會猜不到蘭特心中想看的事?”

淡如動人的胴體貼了上來,摟著我的頸道:“淡如若比得上你的才智,現在就不會成為了你的情俘了。”

我微笑道:“那隻是因為榮小姐垂青蘭特,所以才裝作愚蠢,故敗一仗,好能紆尊降貴,以身相許吧了!”

淡如氣道:“你是打定主意不說出來的了!”

我悠悠道:“現在我只有輿趣和你們做愛和說些甜言蜜語,乖乖去告訴你的好姊妹們,在外面玩得久點沒有關係,因為我踏進帳幕後,就不會出來,直至連麗君來找我。”

淡如一呆道:“假設連麗君不來的話,你不是永遠要留在帳幕裡?”我笑道:“當然有個期限,我在帳內會等她三天,假設她不來,我們立即離開,永遠不再回來,快快樂樂過一天算一天,因為那證明了蘭特確非巫帝的對手,連智慧亦此不上他。”

淡如一呆道:“蘭特啊!你的信心是否多得過分了?”我道:“要對付巫帝這非常的邪惡生物,只有用非常的手段。去告訴你的姊妹逐一進帳來和我歡好,現在我先要和青青在那溫暖的小天地纏綿一番,說說心事兒。”

淡如吻了我一囗道:“你這人總能使淡如每次面對你時都感到新鮮得像第一次般美好,蘭特我愈來愈愛你了。”

當她帶著一陣香風去後,我和青青鎖進帳幕裡去。

幾乎才踏進暖帳內,我倆便開始偉大的愛業。

  青青在我身下熱烈的逢迎著。

這時西琪、淡如、素真、姣姣和倩兒全擁進帳裡,圍著我們坐看,羞紅看臉看著我們兩人在被窩裡進行的激烈動作。

青青閉上眼睛,嬌喘著,妥奴不理會是否有人在旁觀看,亦無餘瑕理會身外一切。

  五女看得臉紅耳赤。

姣姣嗔道: “蘭特!你是故意利用青青挑惹我們。”

  我笑道:“下一個是誰!”

五女對望一眼,誰都渴想做那下一個,卻又不好意思爭先。

素真道:“夫君你自己來揀吧!”

西琪秀目閃著智慧的採芒,道:“夫君這樣做是有目的哩!我們要自行決定先後次序。”

淡如一呆道:“他有什麼目的,看!他是蓄意弄到青青那麼熱情狂放的。”

姣姣忽地撲在我背上,顫聲道:“蘭特!你好壞,姣姣忍受不了!”

淡如一震道:“我明白了,蘭特你是在進行對付巫帝的陰謀,所以才故意挑起我們最狂野、最原始的慾望!”

西琪雙頰潮紅道:“蘭特你成功了,明知我們剛才因那愛的遊戲,心中充盈著對生命的熱情愛火,現在給你這麼一逗,全都湧了出來,今晚讓我們拋開一切,徹底向你投降,把肉體和侄蛔奴奉上給你好嗎?”我喘息看道:“相信我吧!我已掌握了戰勝巫帝的真正竅訣,那是連廢墟中的父神也想不到的方法。”

我的精神體力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持續的男女交歡,令我把體內的愛送至沸剩的頂點,而且不像一般人那樣到達高潮後立即衰遏,而是一直保留在那裡,把深菽著的潛能引發出來,讓生命盡倩揮發。

  這才是男女性愛的真諦。

我從“愛的遊戲” 裡得到這種明悟。

自古以來,人們都希望能從男女歡好裡獲得最大的快樂和滿足,追求種種肉體上逗弄的技巧,卻不明白肉體的親密接觸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只有是心靈的交融和結合。

所以純是追求肉體快感的男女,最終都是一無所得。

只有當靈欲一致時,男女才可真正分享對方,同時施予和接受。

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是一個黑暗隔離的深淵,男女結合時縱使如何深愛著對方,互相能觸及的部份只是這心靈深淵最浮面的表層。正如我們所謂的“真”,究竟能“真”到那個地步呢?人類一天不真正了解自己,就不能明白“真”是什麼。

連自己亦不知道的東西,怎樣才可以讓別人了解呢?

為了對付巫帝,我必須妥奴地了解愛的真面目,再無他法。

現在我就是要徹底消除和眾女問的隔閡,我要把自己妥奴獻給她們,也要她們妥奴地把自己獻給我。

要達到這目的,唯一方法就是把靈欲交融的極樂保持在最高點,直至她們把心靈妥奴開放,情不自禁和毫不保留地獻出一切的“真”。那種愛才是真的和無私的愛。

我終於成功做到了從沒有一對男女能做到的事。

來自魔女刃帶看百合真愛的異能只是一把火,它的作用是燃看愛的藥引,把深藏的能力釋放出來,現在生命的烈火已熊熊燃燒了起來,再沒有什麼能阻止它的奔騰擴散。

人類是應該擁有這奇妙的能力的,只是自己不知道,還習以為常地不知道能得到更多更美好的東西。

那是每一個人在孤寂的晚上一直哭泣著追求的美夢。

那才是真正的愛,其他的都是虛假和幻覺,會因時間和加深的了解而減退、消失,甚至會變成深刻的互相憎恨。

一般的愛或者能使人類有短暫的“真”,但過後將一無所有,再次淪入日常沉悶的意識裡,只想再次經歷那借感官刺激帶來的“真”,然後再重歸於失,變回一個孤獨的個體。

但我和眾女現在的那種愛,將永遠擊敗了隔離和孤獨。

  因為那不單是肉體的結合。

  亦是心靈的渾融無間。

那是自有人類以來,讓他們一直腳不停蹄地追尋著的東西。

我悠悠醒來時,發覺躺在倩兒溫暖的杯抱裡。

她微笑看著我,再沒有半點畏怯和自卑。身分的尊卑再不存在她思域內。

  我是男。

  她是女。

  互相深愛著對方,就是那樣。

她俯下頭來,深吻我一囗道:“她們都到了外面去欣賞雪景,留下我一個人陪你,我們會輪著來侍候你,被你疼和愛。”

我微笑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倩兒俏臉一紅道: “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你肚子餓不餓。”

我嚇了一跳,坐了起來,沉吟片響,奇道:“我真的不餓,甚至不想吃東西。”

倩兒嬌羞道:“可能你昨晚和今早吃別的東西吃得太多了。”

我擰了下她的臉蛋道:“你沒有吃到東西嗎?”倩兒倒入了我杯里道:“吃了!還吃得很滿足很快樂!天哪!你知道你對我們做了什麼事嗎?你把我們送到極樂的世界裡去,我們從沒有想到可以那麼美妙的。”

  我心扉忽動。

  倩兒立時感到,間! “什麼事?”我平靜地道:“連麗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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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愛的戰爭

我的心靈延伸往外,找到了西琪,和她結合在一起。

西琪身心泛起無窮盡的快樂,從心靈向我道:“我的好夫郎,還有什麼事能瞞過你呢?”我通過她的俏目往東面的雪坡望去,十多點火光迅速接近著。

戰恨、巨靈等圍坐篝火堆旁,依照原定的計畫,對來訪者擺出一點不在意,毫不經心的模樣。

在十二名巫奴的簇擁下,連麗君姍姍而至。

“我和西琪”迎了過去,擋著連麗君的去路。

連麗君的眼神明顯不同了,邪芒激射,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巫帝加強了對她的控制。

這顯示她其實是深愛著我的,所以巫帝才會怕她因著對我的愛,從他的控制下脫身出來,才要加強施諸她心靈的邪力。

  連麗君停在西琪前三步許處。

背後十二名強壯的巫奴同時止步。

連麗君掃視著圍坐火堆的各人,見到他們對她的來臨視若無睹,眼中閃著惶惑不安的神色。

西琪笑道:“連小姐來此有何貴幹?”連麗君定睛看了她一會,沉聲道:“你們不是想到巫宮去嗎?連麗君特來領路。”

西琪道:“只有一個人能決定這事,他正在帳幕裡等你,連小姐進去吧!你的手下則須留在這裡。”

連麗君怒道:“你們若不想到巫宮去就算了。”

西琪微笑道:“連小姐請便吧!”回頭往戰恨等人所在處走去。

連麗君眼中厲芒暴現,喝道:“慢著!”

西琪回頭道:“連小姐有何指教!”

連麗君跺足道:“好!我進去見蘭特。”

我的精神回歸體內,拍拍倩兒的香肩道:“你避開一會吧!客人要進來了。”

連麗君冷著俏臉,揭帳而入,見到我赤裸上身,懶洋洋挨在帳內一角擁被而坐,明顯地大感詫異,頓失了方寸。

  我柔聲道:“麗君!坐下吧!”

連麗君往我望來,雙自射出堅定的邪芒,道:“我到來只是問你一句話,你究竟想不想到巫宮去!”

  我微笑道:“不想!”

連麗君失色道:“你千辛萬苦,騙盡巫國的人,不是要到巫宮去救公主嗎?為何又臨時放棄了?”我淡淡道:“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先坐下來聽我說吧。”

連麗君眼內神色數變,最後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凝視著我道:“你是個永遠不讓別人摸得著深淺的人,說吧!”

她的眼神堅定有力,絲毫不受我眼中深情影響,換了昨夜前的我,對她定無法可施,因為根本闖不進她被巫帝全力緊鎖的心靈內。

不過現在的我不同了,因為我掌握了克制巫帝邪力的妙方。

連麗君將會是我與巫帝鬥爭裡最重要的一隻棋子,假設我不能把她爭取餅來,我情願立即撤退,因為那證明了我根本不是巫帝的對手。

何況盡避我有能勝過巫帝加諸她心靈的邪力,我仍遠非巫帝的對手。

  但我卻另有妙法。

  對巫帝只能智取,絕不可力敵。

現在只等巫帝踏進我為他設下的陷駢裡。

輿巫帝的鬥爭只是開始,前路多艱。

連麗君平靜地道:“開出你的條件吧─。”我悠然地細審她的俏臉。

無可否認,連麗君美麗得很有性格,有種陰狠詭豔的味兒,使人很難想像她婉轉承歡時會是怎樣的媚惑模樣,也分外使人想能徊看那情狀。

我嘆道:“麗君!你不覺得自己變得很厲害嗎?想想在淨土時你對我是怎樣的?”連麗君眼中茫然之色一閃即逝,道:“現在是現在,誰有空理過去的事。你再不說出你的條件,我要回巫宮去了。”

我舒服地挨在益高了的軟枕上,道:“那你走吧!以後休想我再見你。”

連麗君嬌軀一震,焦灼道:“蘭特!”旋呆冷靜下來,點頭道:“唉!我是鬥不過你的,你看穿了我奉命來帶你到巫宮去,所以不愁我離去,是嗎?”我失笑道:“你倒坦白得可愛!”

連麗君微笑道:“你不用騙我,以你的性格,一定會到巫宮去救公主,所以我也不愁你不隨我到巫宮去。不要再耍把戲了。”

我道:“既是如此,你立即率人回宮,而我將會直接離開巫國,返回帝國,不信你可試試看。”

連麗君雙自邪芒問爍,定定地註視著我。

巫帝的邪力和我的靈能絕對不同。

我能通過西琪去看去聽,他卻不能通過連麗君做同樣的事。

他只能控制連麗君的心靈,使她達到他的自的。因為他缺乏了愛,只有愛才能使兩個心靈結合起來。

巫帝始終是另一種有異人類的生物,不像人與人問天生出來便有著追求心靈結合的傾向。這傾向在兩性問尤為強烈。

連麗君最後頹然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二我認輸了,說出你的條件吧─.算是麗君在求你。”

和她說了這麼多話,自的只有一個,就是勾起她被巫帝強壓下那對我的熾烈感倩。

我柔聲道:“我要你和我做愛,事完後我立即隨你到巫宮去。”

連麗君愕然道: “你的條件就是如此嗎……”沉默片警後道:“你的力氣比我大得多,要得到我的身體不是輕而易舉嗎了何用當作條件來和我交易十。”我淡然道:“因為我不但要得到你的身體,還要像往日那樣得到你的心,我要你和我做愛時全心全意袱出自己,依著我的心意去做,否則我立即把你趕走,永遠不踏足巫宮,這是大劍師的決定和承諾,沒有人可以改變的。”此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巫帝下了嚴令,要她不擇手段弄我到巫宮去,我偏要利用這點,要她與我台體交歡,玩一個愛的遊戲,以解除巫帝對她的控制。

因為巫帝加諸她身上的邪力實在太龐大了,比對淡如狂雨等人的控制還要強勝百倍,所以巫帝才放心讓她來見我,否則他不怕麗君會是另一個淡如嗎?

  只有連麗君自己才能救得自己。

連麗君眼中閃過嘲弄的神色,道:“我也有答應你肯這樣做的條件,你願聽嗎?”我大笑道:“你有談條件的本錢和資格嗎?”連麗君平靜地道:“當然有!若你答應了這條件,我會真紂全心全意在床上取悅你,享受你,否則我只是裝裝樣子,保證你不能發覺其中的分別。”

我矢笑道:“既沒有分別,我怎知道是真是假?”連麗君笑道:“你只好相信我了!”

我點頭道:“好的!我就權且信任你,因為我信任在淨土時的連麗君。”

連麗君眼中再掠過茫然之色,好像結我勾起了某些深藏著過去了的回憶,好一會才回复先前的邪芒,緩緩站起來道:“不要扯回過去的事,你若不肯聽我的條件,我立即掉頭就走,永不回頭,你要不要試試?”我微笑看著她,暗忖這妮子終於反擊了,若我退讓的話,巫帝的力量將在她心里大幅加強,我失敗的可能性亦會增強。

我點頭道:“有種!連巫帝的懲罰你都不怕,給我滾吧!”

連麗君嬌軀顫抖起來,眼中射出恐懼哀怨的複雜神色,迅即崩潰地跪了下來,熱淚奪眶而出,淒然道:“蘭特你怎可以這樣待我?”我知道適可而止之道,俯前用被角為她揩去俏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好!答應你的條件,只為我是真的愛你,但我仍要說愛的不是現在的連麗君,而是以前的連麗君。”

連麗君愕然道:“你連條件的內容都不問就答應了嗎?” 我微笑道:“你的條件是只許我和西琪兩個人到巫宮去,是嗎?”連麗君劇震道:“你怎能知道?”我說道:“巫帝算什麼?我若不徹底看穿了他,怎會在這裡躺著等你來獻身?”連麗君不能掩飾地浮現驚容。

就在此刻,我捕捉到巫帝施加於她的禁制破開了一絲空隙,乘勢把她擁入懷裡,咬著她的耳珠道:“記得在淨土那艘帝國船的底艙裡我抱過你嗎?”連麗君全身顫抖地點頭表示記得。

不能讓她有喘息的機會,我要勾起和取得她對我的愛,步步進迫道:“我曾吻你嗎?”

連麗君俏口似蒙上一片水霧,沉醉地道:“記得!你只想輕輕吻我便了事,是我不肯放過你,要你把我吻個痛快。”

我溫柔地為她寬衣解帶,直至她身無寸縷時,才把她拖進溫暖的被窩裡,擁著她側臥在厚軟的獸皮毯上,凝望著她的秀口,在愛撫中同時深深進入她溫暖的肉體內,輕柔地動作著,問道: “告訴我!你何時愛上我的?”連麗君兩眼神色不住變化,顯是內心掙扎鬥爭得非常激烈。

我警告地道:“別忘了你要全心全意討好我,享受我,否則我們的交易就要拉倒。”

連麗君在這場心靈之戰裡,終於落到全面下風,因為無論她被巫帝控制了的部分,又或被壓伏了的本性,都因著不同的理由要對我表示作全心全意的獻出,前者當然是誘我到巫宮去,後者則是因為愛我。

即管巫帝亦絕夢想不到有這情況的出現,他始終不是人類,怎能及得我對同類的理解。

連麗君再一陣顫抖,眼中充滿了情慾,喘息著道:“蘭特啊!求你愛我吧!真的去愛我!不要作弄我了。”

我依然保持著那種動作的輕緩節奏,微笑道:“不!若你不好好回答我,我會立即離開你,把你趕走。但你若夠乖的話,我會使你很快樂,比巫帝給你的快樂還要好上千萬倍,因為他只是一隻邪惡的畜牲,沒有人性的怪物。”

  連麗君眼中邪芒再現。

我微笑警告道:“勿忘了你是真要享受我啊!”

連麗君一震眼中下邪芒盡退,往我望來的神色複雜至極點。

趁她心亂如麻,我乘機把充盈著愛的異能藉著男女的交合逐漸灌輸進她體內,刺激著她的肉體,挑引著她的情慾。

  她的心靈仍鎖得很緊。

我的愛只能徘徊在她心靈的大門外,但她的肉體卻完全落到我的控制裡,我要她覺得怎樣快感,她便有那麼快感。

我進迫道:“你還未答我先前的問題,再不答的話,我會立即撤退。”

連麗君再忍受不住肉體的強烈快感,四肢八爪魚般纏緊我,驚呼道:“蘭特!不要退,有很多事我都記不清楚,要用心想想。”

巫帝加諸於她心靈的邪力終於再露出一絲空隙。

我伏伺一旁的靈能海潮般湧進去。

連麗君尖聲狂叫,嬌軀不能控制地劇烈抖顫著。

我對她愛的動作驀地加劇,騰身把她壓在體下,竭力把她送上男女交歡所能達到的最高峰,並保持在那裡。

她終於把心靈和肉體對我完全開放。

只有愛才能克制巫帝的邪力,我早已在淡如身上證實了這點。

連麗君亦不由自製地攀上了男女極樂的峰頂。

我叫道:“你愛我嗎?”連麗君忘情地不斷點著頭,嬌吟著。

我逐寸逐寸收復著巫帝征服了她的心靈大地,把巫帝的邪力以愛包圍了起來,卻沒有把它徹底除掉,因為我要連麗君在某些時刻利用這仍存在的邪力來騙過巫帝,使他不知連麗君背叛了他。

我的心靈和連麗君的心靈結合起來,再無分彼我。

連麗君美麗的肉體不住滲出汗珠。

她將永遠忘記不了我給予她的歡樂、永遠再離不開我,巫帝予她這妃子的快樂絕不能及得上我予她的萬分之一。

  就像我征服麗清所用的手法。

巫帝以情慾征服控制了麗清和連麗君,我則以情慾為她們解除禁制,再沒有第二個辦法。

  “啊!”

  連麗君狂嘶著!

  我停了下來。

  但連麗君仍瘋狂地逢迎著愛著。

我送出和平與寧靜,撫慰著她亢奮的神經。

她倏地軟癱下來,喘息由劇轉輕,由狂野轉作溫柔。

當她再張開眼來時,我在淨土所看到的連麗君又再出現跟前。

目光交鎖,互送沒完沒了的深情和纏綿。

我柔聲道:“你感覺好嗎?”連麗君點頭道:“我就像發了個很驚人的噩夢,現在終於醒了。”

我俯下頭去,輕輕在她耳旁說出了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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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32: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心靈之戰

同日下午,我們拔營起行,在天朗氣清下,於黃昏時分,抵達伏神山。

伏神山外是個廣闊的天然石台,正對著詭異神秘的巫淵。

那是一道硬生生裂破地面,闊若半哩,長達三哩的大地縫。

閃靈人定會認為那是閃靈神閃電轟雷在大地上劈開來的縫隙。

兩頭尖窄,深入地底足有三至四百尺,一座三角形以巨石砌成的建築物矗立其中,除了一道大門外,沒有半扇窗戶,使人感到內裡的三角形的空間必是既廣闊又怪異。

我們並不知道巫帝是否知悉了我們的來臨,自那晚我和西琪成功地激發起各人潛能後,我們成功地製造出一個靈力場來,使他再不能隨意闖進,所以才要出動連麗君來邀請我們到巫宮去。

我深信他仍未知連麗君背叛了他。

  很快我將會知道事實確是如此。

我向身旁的連麗君道:“可以去了!”

連麗君有點猶疑道:“蘭特你真能保護我嗎?我絕不想再給他控制了。”

我用力摟了她的香肩,鼓勵道:“絕對不會,因為我會和你在一起應付他的。這裡所有人都會幫助你。”

連麗君深吸一口氣後,領著十二名巫奴,走向石台下層層深進,直抵淵底,以人工開鑿出來的窄石階。

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遠去,我回頭向眾人道:“來!讓我們把力量聯結起來。”

眾人紛紛坐下,排成橫長一字形,手都連在一起。

強大的靈能迅速凝聚,由我送出去,瞬眼間追上了連麗君,和她的心靈結合在一起。

連麗君在心內驚喜道:“你們來了!”

我在她心中道:“是的!我們來了。”

我的靈能鑽到她心靈的至深處,然後藏在那裡,同時把被壓制著的巫帝邪力釋放出來,讓邪力包容著我的靈能,那就像我戴上面且;,假扮著陰風,其實內中的我仍是蘭特,巫帝的邪力就等若那騙人的假面具。

我們的靈力伴著連麗君,拾級而下。

愈往下走,愈覺巫淵下別有洞天。

在地表下,佈滿了接連不斷的天然窟洞,洞頂垂著千奇百怪,詭奇異豔的鐘乳石。

在巫奴手持火把的照耀下,映出了一個奇異的地底世界。

石階不時穿過這些洞穴,看得我目眩神迷。

走了千來級石階後,跟前豁然開朗。

三角形的巫殿出現前方,位於一片廣闊空地的中央。

  連麗君收撮心神,朝正門走去。

  大門無風自動,打了開來。

我透過她的眼睛望出去,不期然緊張起來。

  終於步進殿門。在巫奴的火光映照裡,我們終於面對著那代表巫帝的巨型石雕。

  天!

那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巨石雕。

在一個半人半獸,粗壯強橫肌肉憤突的半橢圓形幹體上,長出了分作三節二十多條粗壯有力,有若蜘蛛腳的長腿,把乾體撐了起來,懸在六殿另一端的空中,圓體的上端有一對看不到眼珠的細長的眼,和一張利齒森森的血盆大口。

整個巨雕高達五十多尺,肢腿撐開的闊度差不多佔了闊達二百尺大殿的一半,雄霸了大殿對著大門那一端。

雕像漆上了陰森可怖的黑色,觸地處足端有若利刃。遍體生滿短而尖,觸鬚似的東西。

這就是依巫帝啟示鑿出來的石像。

在殿中心處有張長方形的石床,床上躺著是赤裸的女體,凝脂白玉般的身體在火光映照下爍閃著潤麗的色澤。

  我們終於看到了公主。

她雙目緊閉,像尊沉睡著的女神像。

麗君直往前走,來到公主躺著的石床旁,跪下禀告道: “帝君!妃子回來了!”

同一時問,巫帝雕像那沒有眼珠的雙目亮起兩團血紅的光暈,射出兩道紅光,把公主和連麗君全罩在紅光裡。

我連忙潛進麗君心靈的至深處,蟄伏在那裡。

龐大的邪力無孔不入地滲透入來,似立時察覺到我的存在。

可是我已與麗君被壓制的本原結成一體,即管他發覺了我,亦只以為那是麗君的本原。

  紅光消去。

巫帝退了回去,只留下兩點紅芒在石雕的眼內。

一把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大殿轟然響起,道:“蘭特和西琪為何沒有隨你來!”

麗君見巫帝看不破我的把戲,鬆了一口氣,應道:“他們不肯在晚間來此,不過已答應了明天日出前到來。”

這次雙目沒有射出紅光,但邪力降臨至麗君的神經內,艘索她昨晚的記憶。

幸好我早想到他有此一著,忙將預備好的影像和對話送出去,讓他去研究和審察。

他“看到”麗君進入帳內見我,騙得我的信任,約定我明天日出時來把公主救出去,而她則作我的內應。

  巫帝滿意地退了出去。

他陰冷不含著任何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麗君你幹得很好,我會把你變成巫國最有權力的人,現在你把所有巫奴撤走,然後回到蘭特處,告訴他今晚我會施法佔據公主的身體,迫他立刻前來救人。”

  麗君應命而起。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靈力離開了麗君的心靈,由石床底潛進了公主的身體裡。

公主的心靈完全地被邪力封閉了起來,每一條神經都被改變了,充滿了死亡的氣息,若這情況不改變,她只會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走肉行屍。

我早預料到有這情況,不慌不忙,把無盡的愛意緩緩融入她的神經裡去,把她改造回昔日的情況。

巫帝冷冷道:“你還猶豫什麼,快給我出去辦事。”

麗君知道我仍未完成任務,胡謅道:“假若蘭特堅持要明早方來,妃子應怎麼辦?”巫帝的聲音響起道:“他若信任你的話,必會立即趕來,不妨告訴他,當我施法時,我根本無法兼顧其他的事,是殺死我的最佳時機,明白了嗎?”我知道事態危急,運集所有人凝聚給我的靈力,強往公主封閉了的心靈鑽進去,同時向公主深藏在邪力內的靈魂呼喚道!一公主上我是蘭特,我來了。 ”

我聽到公主從遙不可及的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呼喊。

我心中湧起強烈至極點的愛意,倏地在巫帝的邪力封罩裡打開了一絲的隙口,把狂烈至能融化任何阻礙的深愛,成功融注了進去。

邪力將永遠不能完全封閉著公主的心靈,因為邪力再不能封鎖那缺口。

我立即退出,悄悄回到麗君的心靈裡。

麗君站了起來,轉身領著巫奴往殿門走去。

  “站住!”

  巫帝的狂喝震湯著大殿的空間。

  麗君驟然止步,我亦暗叫不妙。

龐大的邪惡力量籠罩著整個大殿。他已察覺到有些不尋常的事發生了。正在搜尋原因,若他偵察現在的公主,當知道我弄下的手腳,麗君將會首當其衝,被他殺死。

形勢危急之極,我靈機一動,把些微靈力由麗君的身體揮發出去。

邪力立即集中到那小鄙靈力去,接著又再探查麗君的身體和神經。

麗君顫震著,叫道:“帝君!發生了什麼事?”巫帝道: “沒有什麼,只是你的身體仍帶著蘭特可厭的能量,現在已給我除去了,這個人大不簡單,你要小心行事,切莫讓他發覺這是一個陷阱。”

  麗君應命而去。

  離開大殿。

我不會擔心他能發現公主現在的狀況,因為他是不會做認為是無聊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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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對決巫宮

我摟著麗君因驚懼而仍在抖震的身體,安慰道:“沒事了!你做得很好!餘下的事由我和西琪去完成。”

淡如挽著我手臂,吻了我的臉頰,柔聲道:“我代表我們所有人預祝大劍師馬到功成,殲滅巫帝。”

戰恨走到西琪旁,正容道:“我則代表全場所有男子漢吻賀我們的小琪琪。”

西琪把臉蛋湊到他的□旁,微笑道:“你何須找藉口來吻我,要吻就吻吧!小琪琪怎敢得罪而特的好朋友呢?”戰恨饞涎欲滴地重重在西琪的臉蛋香了一口,又作了個神魂顛倒,腳步飄飄的可惡模樣,才退了回去。

我輕輕推開連麗君,柔聲道:“乖乖在這裡等我回家。” 同時吻了她的小嘴。

素真、青青、姣姣和倩兒四人逐一走來讓我吻過她們後,我拉起西琪的手,走下石階,往巫淵跑去。

在廣袤的星夜下,我們忘情地往下奔去,有種毫不費力的輕鬆。

我左手舉著的火把,劃破了黑沉有若鬼域的地淵。

沿途洞窟裡瑰麗詭奇的鐘乳石在四周泳舞,為我們這段偉大的旅程奏出了壯麗的樂章。

這是人類和另一種比他更頑強的生命作最後的決鬥。

  人類敗了,將永遠沉淪下去。

若巫帝敗了,他代表的那種生命立時煙消雲散,了無痕跡。

  代表人類的正好是一男一女。

  他們的武器就是愛。

我和西琪的心靈不住融合,逐漸凝神專注,除了奔跑、鐘乳石和巫淵外,這寂靜的天地再無他物。

除此之外,所有人事再不存在,就若他們從來未存在過那樣。

  狂奔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宇宙和我們狂舞著。

最後只剩下我和西琪,深切感受著互相的依戀和熱愛。

  巫殿在望。

  我們沒有絲毫猶疑,直衝而入。

就在進殿前的剎那,西琪整個人發起亮光來,龐大無匹的能量由她的手湧入我體內。

同一時問我感應到萬里之外帝洲沙漠裡廢墟的父神,跨越了遙闊的空閒,把僅餘的能量,送進西琪的體內,再傳入我處,又從我處流回西琪體內。

  “鏘!”

  西琪抽出了魔女刃。

  我們衝入殿內。

可怖的巫帝石雕矗立殿端,對比著公主橫陳的動人裸體,分外覺其詭怖陰森。

我們腳步不停,心念一動間,激湯體內的龐大力量帶得我們沖天飛起,朝著巨石雕那對眼睛刺去,瞬眼間我們飛臨他可怖的巨目前。

那對眼閉起亮若太陽的強光,由我們兩旁擦過,把石床上的公主照得有若透了明,不含任何實體的幻象。

西琪的魔女刃閃電般刺入巨雕那對眼的正中處。

父神送過來的龐大能量,龍怒吼般由刀尖轟進了石雕內。

  我和西琪同時力竭,往下掉去。

魔女刃抽了出來,變成灼熱的藍芒。

兩道電光再由巨石雕的眼中射出來,擊在公主身上,像數百條光蛇繞著她身體狂舞著。

  “轟隆!”

整個巨石雕化成碎粉,溶撒下來。

地底隆隆聲裡,是一聲轟天動地的爆炸激響,接著山搖地動,整座巫宮緩緩塌往出現了無數裂痕的殿底。

我和西琪都想到地磁被毀時會發生的一些事,卻沒有想到驚天動地至此,駭然間,一塊巨石當頭壓下。

那塊巨石怕有萬斤之重,若給壓著,保證會令我們變成肉醬。

大驚失色下,我無瑕理會公主,摟著西琪在漫天碎石裡,滾往一旁。

巨石以數寸之差,落在我們身旁,小半陷進地下去,撞崩了個大缺口。

腦筋仍未回復正常運作前,另一塊巨石來至頭頂。

這時整個天地全是往下塌來的大小石塊,根本避無可避。

西琪自忖難逃厄運,一聲驚叫,緊摟著我。

我人急智生,和她滾回剛才那巨石旁,擠進那缺口去。

  “轟!”

  巨石壓下。

  我和西琪摟作一團。

  天崩地裂。

碎屑激濺到我們身上,幸好先前的巨石承受了後至的巨石,使我們安然無恙。

  黑暗裡整個大殿震動著。

我死命摟著西琪,心中卻想著公主。

  靈力延伸出去。

驀地接觸到巫帝強大無匹的邪力,卻找不到公主心靈的絲毫踪影。

  我全身冷汗直冒。

為何會有這情況出現,我已以靈能破開邪力,把強大的愛能送進公主的心靈裡,把她喚醒過來,又改變了她體質和神經的狀況,巫帝理應再不可進占她的身體,為此被毀掉,但何以巫帝仍存在著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成功寄居到公主的身體裡去。

難道麗君離開後,給他發現了我的陰謀,再次改造了她的神經?

若是如此,我的計畫徹底地失敗了。

巫帝的邪力,加上公主的超人體質和潛能,再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巫帝把整個人類毀掉剷除。

天地逐漸靜止下來,地底的轟隆聲不住減弱,以至於靜止。

西琪在我懷內抖顫著,駭然道:“蘭特!”

我勉強振起意志,帶著她由巨石與巨石間的空隙爬出去。

當我們來到亂石堆之頂,整座大殿不見了,月色星光灑在淵底這一大片高低起伏的頹垣碎石上。

  乍看下,一切平靜得使人心顫。

但我們都知道巫帝仍沒有被毀掉,他借了公主的身體復活過來,正藏在跟前這片亂石堆下。

西琪拔出了魔女刃,心驚膽顫地戒備著。

我記起了百合的話,若讓巫帝成功借了公主的身體,連廢墟里的父神也再不是他的對手,人類將遭遇最悲慘的命運。

西琪顫聲道:“蘭特!我們失敗了。”

我狂叫道:“不!巫帝你滾出來。”

龐大無匹的邪力剎那間籠罩著整個空閒,一種不能抗禦的冰寒充斥在我們每一條神經裡,我和西琪不由緊摟在一起,凝起靈能苦苦對抗。

  “轟!”

  大小石塊激天沖起,彈往半空。

當石頭再掉下來時,漫天塵屑裡一個絕美的赤裸胴體,傲然單足柱立在一塊巨石之端,另一足收起橫擱膝後,姿態美至難以形容。

  天!

  最可怕的事發生了。

巫帝真的成功佔據了公主的身體。

銀鈴般的嬌笑響徹整個空間,但卻再沒有公主絲毫原有的柔美甜潤的感覺,而是充滿了陰冷、仇恨和不屑。

我們一點感應不到公主的靈魂,邪力把她完全包容吞噬。

  她再不是公主,而是巫帝。

  笑聲倏止。

巫帝眼中亮起詭異的紅暈,以不帶著半絲人類感情和冷若寒冰的公主聲音道:“我雖從不感謝人類,但現在卻不得不破天荒表示我的感激,沒有了你們這兩個蠢材,我將永遠不能從地磁脫身出來,也不能把能量轉移到保護神費盡心力特製出來的這美麗的身體和生命裡。”

我道:“保護神?”巫帝緩緩道:“是的!那就是你們人類前代文明成功製造出來的保護神,現在癱瘓在沙漠裡死而不僵的殘廢。”

我湧起強烈的失敗感覺,頹然道:“你怎知我們在公主身上做了手腳?”巫帝再次以公主動聽的聲音狂笑起來,道:“你們其實也不錯的了,只是人類的智慧終是有限得很,我命連麗君去找你,早知以你的能力必能解開她心靈的封鎖,亦猜到你的智慧必能看穿我要藉你的力量破壞地磁,為我解困,於是將計就計,任由你進入公主體內,布下你自以為是的陷阱,餘下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

我一生人裡,從沒有一刻像現在般沮喪和無奈。

我太不了解巫帝的智慧了,所以才招致現在的慘敗。

  難道人類就這樣完了。

巫帝仰首望往夜空,無憂無喜,像說著完全與自己無關般的事道:“我會把你們全體殺個一乾二淨,然後到廢墟去幹掉保護神,再把我同類的種子釋放出來,培育他們,大地上所有生物將是他們獵食的對像,那會是個有趣之極的開始。”

我差點跪了下來,為人類的失敗而悲泣。

  西琪在我身旁顫震著。

  “當!”

魔女刃由西琪手裡滑下,掉在地上。

巫帝猛地往我們望來,兩眼射出兩道紅光,將我倆籠罩其中。

我們有如被掉進冰窖裡,連一個指頭也動不了。

在這生死懸於一發的危急存亡之際,倏地魔女百合的聲音在我們心靈裡響起道:“蘭特、琪琪,不要絕望,不要氣餒,他是要激起你們悲傷悔恨的情緒,使他能有機可乘。蘭特啊!記得我和你在口出城宮中那小房內的相擁相愛嗎?我們三母女都是深愛著你的。你要……”巫帝一聲狂叫。

邪力旋風般捲起,碎石沖天而起,漫天飛舞著。

百合的聲音被割斯了般倏地消止。

把我和西琪壓得身心均不能動彈的奇寒倏地鬆了一鬆。

我和西琪心意相通,立時激起心內滔天的愛,那不單是男女的愛戀,還有對整個人類熾熱的摯愛。

  罩著我們的紅光散去。

巫帝再次狂笑起來,道: “好!你們或可抗拒我精神的力量,但卻絕勝不過我肉體的力量,你們都要死。”

  長笑聲中,凌空往我們撲來。

  人未至,狂烈的氣流壓體而至。

我向西琪喝道:“魔女刃!”往前扑出,拔出黃金匕首,往他眉心間擲去。

巫帝眼中閃過嘲弄的神色,一掌劈出,正中匕首的尖鋒。

匕首筆直往我退飛回來,速度力道都比前倍增。

我閃了閃,避過匕首,巫帝飛臨頭上,兩手十指箕張,分往我和西琪的天靈蓋抓來。

我鬆開西琪的手,用肩頭把她撞得滾往地上,一側身,全力運掌劈往他的手腕處。

巫帝想不到我反應如此敏捷機變,一聲痛哼,給我劈中手腕,同時把他帶得由頭頂飛起到了身後。

我如影隨形,跟著追去,雙拳全力一往他將落到地上的裸背處。

  眼看擊中。

巫帝背後像生了對眼睛般,俯身傾前,後腳閃電踢出,正中我小骯處。

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傳來,我整個人往後拋跌,落到一堆亂石裡,小骯劇痛,一時無法再爬起來。

  西琪嬌叱諮起。

  我強忍痛楚,勉力掙起身體。

只見西琪手持魔女刃,化作千萬道劍影,與巫帝戰作一團。

我不能置信地看著巫帝以公主嬌嫩的玉手,當作兵刃般硬架著無堅不摧的魔女刃,發出密集沉悶的一聲。

  “呀!”

西琪一聲慘叫,竟給巫帝一手抓著魔女刃鋒利的劍鋒,另一手握拳扭腰擊出,打在西琪香肩處。

西琪凌空拋跌,落在另一堆亂石上。

我大驚下不知那裡來的力量,跳起身來,往巫帝撲去。

巫帝靜立不動,魔女刃反轉過來,劍鋒遙指著我。

我駭然止步,沒有兵器的巫帝已是我不能力敵得了,何況現在手上有了魔女刃。

他眼中紅暈再起,射出殘忍凶狠的殺意,再沒有說話的興趣。

  一個奇怪的念頭掠過腦際。

  這才是真正的巫帝。

無論是他的邪力,又或肉體的力量,都足夠殺死我們有餘。

  所以根本不需多餘的說話。

換了是人類,可能會因敵手身陷困境而自鳴得意。

  但他卻不是人類。

正如我們殺一隻野狠時,絕不用學狼叫一番、又或大說一輪才殺牠。

  巫帝是絕不會做無聊的事。

那為何早先他又要費盡□ 舌,摧毀我們的信心,製造恐懼。

  背後必然存在一個理由。

唯一能令他恐懼的事,必然與公主有關。

巫帝眼中邪芒更盛,一步步往我走來,魔女刃略往內收,平舉胸前。

  我給他的邪芒懾得全身乏力。

當他的魔女刃刺出時,就是我喪命的一刻。

西琪爬了起來,尖叫聲中往他撲去。

我心神大震,湧起對西琪無盡的愛,壓力一鬆,恢復無比強大的力量,往巫帝撲去。

我這時與巫帝隔了五、六堆高低起伏的亂石堆,西琪則已奔上他立身處的同一塊大石,即管他殺了西琪,我仍未能去到和他相距一半的距離。

  西琪悲叫道:“蘭特快走!”

  她是打定犧牲自己來救我。

我心中愛意狂湧,體內靈能大增,加速往巫帝撲去。

巫帝漠然不理西琪,兩眼注定了我,雙足用力,避開西琪,凌空撲來。

另一念頭在我腦海裡迅雷激電般閃過。

  他為何不先殺掉西琪。

  唯一的原因是他最想殺我。

  靈光一閃。

  我知道他是為什麼了!

他怕的是我內心對公主的愛,他對公主的封鎖仍有破綻,所以他千方百計都是要挑起我負面的情緒,使我不能激起心中的愛意。

  巫帝已至,魔女刃當胸刺來。

我一聲長笑,迎了上去,同時凝起全身靈能愛意,準備送到蘊藏著同一愛能的魔女刃劍鋒去。

西琪驚叫傳來,用力過猛下,她滾倒地上。

  魔女刀尖鋒碰上我的胸肌。

  靈能全力送出。

海潮般湧進刃內,與刃體內的龐大靈能結成一體,驚濤裂岸般由巫帝握劍的手洶湧澎湃地擁進他體內,化成莫可抗禦的千股激流,注進他的神經裡去。

巫帝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喊,臉上現出痛苦至極點的神色,魔女刃刺來的力道大幅減弱。

刃鋒深進半寸,在刺到我心臟前,給我十指緊捏在刃體上,凝定下來。

龐大的邪力由巫帝體內反湧而出。

  我體內的靈能亦反擊過去。

魔女刃由刀尖至手握處,寸寸碎裂。

忽然我們之間再無他物,巫帝仍凌空撲來的身體卻直壓下來。

我迎了上去,伸手把他那原是公主的赤裸嬌軀擁個正著。

  巨力壓下。

我往後跌去,同時藉力一扭,變成他反在我身軀之下。

巫帝一聲慘哼,背脊撞在一塊石尖鋒利的邊緣處。

他吃痛下用力一扭,把我反在下面。

高低不平的殘石怎能支持平衡,我們摟作一團,沿著亂石形成的斜坡往下滾去,石屑在嘩啦啦聲中隨著我們往下瀉去。

  我們臉臉相對。

  他兩眼邪光再盛。

我知道送進她體內的靈能只能暫時把他克制,現在他快要復原過來。

他箍著我身體的力量開始增強,使我愈來愈難以呼吸。

不住翻滾中,我突吻上“她”的紅□。

就在那一刻,我感到西琪和百合對我的愛以及我對公主的愛結合起來,藉靈能由兩□交接中送進去。

巫帝“嬌軀”劇烈顫抖起來,拚命掙扎。

  “蓬!”

翻滾停止,我把他緊壓在坡底一塊大石上。

我忘掉了一切,往深藏在他邪力內的公主心靈鑽進去,很快找到早先破開了的小缺口,利鑽般刺進去。

  就像鑽進一塊鐵板去。

幸好這鐵板像紙般脆薄,在愛能給反彈回來前被我鑽破了進去。

我先前的猜想沒有錯,巫帝對公主心靈的封鎖仍有破綻。

那就是我早先在巫殿時到破開的缺口,那是巫帝也不能以邪力封鎖的破綻,所以他才害怕被我察覺。

忽然間我成功地與公主的心靈和愛連結在一起。

  公主淒叫道:“蘭特救我!”

我從內心回應道:“不用怕!我來了!再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來。”

公主道:“我一直和巫帝鬥爭著,不設他封上這缺口。”

我不住把愛能由缺口源源不絕地送往公主被困鎖的心靈裡,激引著她本身龐大的精神潛能,不住把巫帝的封鎖缺口擴闊。

  驀地巫帝“身體”生出狂力。

我一聲悶哼,彈離了“他”的身體,拋跌在數十步外一堆碎石裡,跌個七葷八素。

巫帝狂喊一聲,兩手捧著頭,往遠方滾去,忽地跳了起來,實進黑暗中,消失不見。

我緊緊追踪著他,感覺到他鑽進了巫淵下的洞窟裡,迅速遠去。

我再聽不到公主的聲音,但我的心靈已和公主連結起來,無論巫帝的邪力如何龐大,距離多麼遠,這愛的聯繫亦不會中斷。

  因為愛正是巫帝的剋星。

我爬了起來,剛好西琪找了過來,撲進我懷內。

  我猶有餘悸地緊摟著她。

西琪喜泣道:“我們擊敗了他!”

我道:“不!鬥爭才是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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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34: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魔踪杳然

當西琪察視著我胸口的劍傷和血肉模糊的後背時,戰恨、巨靈、淡如等剛趕到這劫後的災場裡,火光照耀下,眾人都為觸目□心的情景色變。

素真首先撲入我懷裡,悲呼道:“蘭特!”

眾女圍了上來,心疼地看著渾身鮮血的我。

淡如向西琪道:“琪琪沒事吧?”西琪眼耳口鼻都是凝結了的血絲,搖頭道:“只是肩骨傷了,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麗君仍帶駭色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呢?我們看到巫宮塌了下來,立即趕來,他……他呢?”巨靈道:“公主在那裡?”我將剛才發生的事扼要向他們說出來,眾人都聽得臉色大變。

灰鷹向他的手下和十二遊女道:“搜!”

  眾人領命而去。素真和姣姣慘扶著我,淡如、青青則□扶著西琪,離開了塌成一地石碎的巫宮,來到宮外的空地處坐下,為我們兩人洗淨和包紮傷口。

戰恨蹲在我身旁道:“現在怎辦才好!”

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抱歉我卻沒有可提供的答案。

我閉上眼睛,心靈凝聚,立時感到公主的心靈反應。

兩個心靈像結一根無形的線連了起來,可以感受到對方每一下顫動,但卻不能互通消息。

我不知這種聯繫能對巫帝造成多大的製衝,只知道若這聯繫斷了的話,那代表巫帝找到克服人類的愛的方法,我們的末日亦來臨了。

我張開眼來,勉力振起精神道:“我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保持輕鬆快樂,充滿愛念。否則若我的靈能減退,說不定巫帝能截斷我和公主的聯繫,讓巫帝再次將那精神破口封閉起來,重新把公主完全置於他的控制之下。你們要幫助我!”

眾人愕然以對,這樣詭異的鬥爭方式,確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灰鷹來報告道:“一點影踪都找不到,看來地窟內另有通往地面的出口,剛才的震動太劇烈了,很多窟洞塌了下來,未塌的則隨時會有倒塌的危險,使我們不敢深進。”

我想起他逃走時的驚人速度,嘆道:“找到他也沒有用,他的速度差點此得上飛雪,根本沒有人可追上他,追上去只會是送死。”

西琪低聲道:“就算他送上來給我們殺,我們下得了手嗎?殺了他等若殺了公主。”

淡如愁眉不展道:“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為了殲滅垂帝,誰都肯猷出性命,怕只怕公主已變成巫帝的身體會像西琪那樣,被火燒掉後仍可復活過來,那才真是可怕極了。”

我感到精神和肉體一陣虛弱,深深嘆了一口氣。

西琪伸手抓著我肩頭,肅容道:“所以能戰勝巫帝的人,就是你蘭特,只有你才可通過那微妙的精神聯繫,和公主撈手把巫帝炬趕出她的心靈和身體,那是殲滅巫帝的唯一方法。”

她站了起來向眾人道:“而我們的責任,就是要全心全意去愛蘭特,無論那是男女之愛,又或朋友兄弟之愛。”

我站了起來,點頭道:“真是我的好琪琪,為夫明白了,由這刻開始,我要保持強大的信心,依著素真父親悟出來的方法,進行精神的修行,直至和巫帝分出勝負才止。”

眾人見我回復從容,都振奮起來,感到前途並非那麼黑暗絕望。

巨靈道:“我們是否要繼績搜索追踪下去?”我搖頭道: “不!我們先返帝國,再赴淨土,然後到廢墟去。”

姣姣一呆道:“若巫帝出來作惡,巫國誰可對抗他。”

這時天色漸亮,火把的光□暗淡下去。

我心中一動,向麗君道:“那十多個守殿的巫奴到那裡去了。”

連麗君道:“我吩咐他們守在殿後的密室裡,看來都給活埋了。”

我心中一嘆道:“把你的手給我!”

連麗君把手遞過來,讓我握著,我把靈能延伸過去,好一會才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麗君精神內巫帝殘留的邪力消失了,這表示他因自顧不瑕,再無餘力控制其他巫神,巫國再不受他影響了。這省卻我很多麻煩。”

轉向姣姣道:“你不用擔心,巫帝絕不會做無謂的事,當他能成功地把我送進公主神經裡的靈能克制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來找我,只要殺了我,方能切斷我和公主的聯繫,他才可再封閉公主那破開了的缺口,希望那時我早到了廢墟,找到父神,看看可以怎樣應付他。”

眾人至此才明白我急於趕返帝國的原因。

淡如道:“各位請開心一點,不要像大禍臨頭的樣子好嗎!”

戰恨哈哈一笑,可是仍充滿了苦澀的味兒。

我們退回那美麗的小湖里,拋開愁懷,每晚跳舞歌唱,當情緒達至頂點時,一齊修習那愛的遊戲,由我藉那和公主的精神聯繫,遙遙送出充滿生機和愛意的靈能。

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量不住增長,而公主雖仍未能向我送出訊息,但我清楚感到她的心靈亦壯大起來,使我們更是充滿了希望。

頹喪的愁緒一掃而空,我們回復了輕鬆和歡樂,笑聲多了起來。

  眾女當然是竭盡心力令我歡心。

到了第五天,接到消息的屠龍親自率著屠夫人和一眾將領,帶著空雪橇,到來接我們回去。

他們才到,立時跪地高呼而特大帝。

我還扮著陰風,一呆後脫下面具,望往屠夫人。

這艷婦送我一個媚眼,微笑不語。

我著他們不必多禮,同時把發生了的事詳細告訴他們。

眾紅魔人聽得瞠目結舌,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屠龍駭然道:“那怎麼辦才好?”我微笑著告訴了他不用再害怕的原因。

屠龍輕鬆了點,欽佩地道:“若非大劍師超人的智慧,絕無可能把巫帝逼進這樣的境地裡。”

  我問起狂雨的情況。

屠龍道:“大法師醒了過來,身體仍很虛弱,你的真正身分就是由他告訴我們的。奇怪的是他還要我們和你合作。”

我語重心長地道:“對付巫帝的唯一方法就是人類的愛,待會我教你們一個愛的遊戲,由今天開始,大地上再沒有仇恨和殺戮的容身之地。”

屠夫人聽得秀目亮了起來,向我甜笑道:“愛的遊戲?” 我狠狠看她一眼道:“那並非男女問的性愛遊戲,而是能激起人類潛能和愛心的一種妙法,憑著它我們將可得到永久的和平。”

屠龍點頭道:“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戰爭後,我們實在厭倦得要命了!”

屠夫人還不死心,向我媚笑道:“大劍師可否和雅子上一堂個別的課?”我微笑道:“異日你到淨土來探望我時,或者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

屠龍看來並不知我和她的隱情,興奮地道:“我們定會拜訪你的。”

在紅京逗留了雨天后,在紅魔國舉國歡送聲中,我們踏上歸途。

兩個月後,我們坐上陰風號,揚帆出海,朝帝國駛去。

每天晚上臨睡前,我們都向公主送出靈能。

  公主的力量逐漸增長著。

我估計巫帝對她的駕馭將會愈來愈困難,心情漸轉舒暢。

我和眾女間的感情更深入地發展,她們都蓄意使自己快樂得像初春的小鳥兒,終日和我嘻笑玩樂,表面看去真的無憂無慮。

除了西琪外,眾女全懷了孕,使我更是心滿意足。

這天我摟著小骯微隆的連麗君,坐在白楊木座上,在船尾觀看人海的美景。

這曾使帝國人人驚懼的女魔頭,小鳥依人般摟著我深情地道:“你不是曾問過我何時愛上你的嗎?當時我沒有答你,現在你是否仍想知道答案?”我憐愛地道:“想得要命,愛妻們的甜言蜜語,我從來不嫌多的。”

麗君嬌羞地道:“記得那次你第二番把我擒著嗎?當你的劍尖抵在我咽喉處時,我有種被你征服了的感覺,我想就在那刻我愛上了你。”頓了頓道:“而且當時你還抱了我,弄得人家心養養的。”

  我開懷笑了起來。

  淡如和姣姣笑著走到船尾來。

淡如道:“夫君!你最好去看看琪琪,我看她像有點心事。”

我點了點頭,想到了她不開心的原因。

我在房裡找到呆坐窗前的西琪,把她拉了起來,擁入懷裡,柔聲問道:“不開心嗎?”

  西琪垂下頭。

我把她愁容不展的俏臉托起來,道:“你是否因為沒有像她們般懷了我的孩子,所以不快樂。”

西琪美目淚水泉湧,淒然道:“我不依啊!我要為你生孩子。”

我道:“放心吧!我會把你帶到廢墟去,請教父神,令你能為我乖乖地生個寶貝兒子出來,給點耐性吧!”

西琪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會那樣做嗎?”我答道:“蘭特曾試過言而無信嗎?”西琪用盡所有力氣摟緊我。晚膳時,眾人都盡量營造氣氛,熱熱鬧鬧的。戰恨死性不改,在桌旁公然和雪芝穗兒兩女調情,眾人見怪不怪,視若無睹。巨靈比他斯文多了,和葉鳳及另一名叫惠兒的遊女喁喁細語,樂在其中。西琪心情好了點,加上眾女蓄意討她歡心,又知不可令我為她操心,不一會談笑自若。

巨靈向我道:“回到帝國後,大劍師在到廢墟前有什麼打算?”戰恨停止了和兩女調情,靜下來留心傾聽著。

  各人目光全移到我處。

我挨在椅上,悠悠道:“回到帝國後,你們兩人先回到自己的國家去,看看發展如何,同時把愛的種子傳播開去,我希望整個人類能再一步進化,變成高貴的生物,沒有戰爭和仇恨。”

戰恨雄鷹展翅般,把穗兒□雪芝摟緊道:“現在我除了愛外,什麼都不感興趣,動劍動刀的事,除非是大劍師有令,否則莫要找我『愛狼』戰恨。”

淡如低罵道:“『色狼』戰恨才對。”

戰恨大笑道:“只要看到淡如,不由我不變成色狼,榮小姐請謹記這話。”

  眾人笑了起來。

巨靈正容道:“與巫帝的鬥爭尚未結束,怎能沒有了我們?”我微笑道:“我們再不用向公主輸出靈能了,因為她體內龐大的漕能被我們引發起來,巫帝再難加以約制,只要我和她保持著心靈的聯繫,巫帝將無所施其技,所以跟前當急之務,是要把人類好勇鬥狠的劣根性改造過來,當有愛無汲的新人類出現時,我們才真的大獲全勝,巫帝是不會不知道這情況的,這正是我把他逼出來的一種手段,他怎能容許每一個人都變成蘭特呢?”眾皆嘆服。

巨靈喟然道:“在我們閃靈人的族訓裡,堅持我們須熱愛族內每一個人,事實上我們卻從沒有方法做到,因為我們都有私心和占有欲,但現在我真的發覺自己很難去恨另一個人,因為我知道他們心靈的本質都是充滿了美的憧憬和熱愛的,只不過受物慾蒙蔽吧了!”

我想起了采柔,道:“你此其他人好多了。”

戰恨道:“對我們夜狼人來說,最大的罪惡是感情的孤立,所以我們都愛和別人分享我們的感受和熱倩,不要看我終日毫不避忌和嬌妻們謫倩,其實只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

素真比較保守,忍不住問道:“你不覺得丈夫和別的女人鬼混,妻子接受另外的男人,是一種不忠的行為嗎?”戰恨放言高論道:“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產生出不忠的行為,就是當他或她因與其他人的關係,削弱了與妻子或丈夫原有的良好感情,不忠才可成立,假若與其他人的性關係並不破壞夫妻間的相愛時,此種行為絕不應被視為不忠。在夜狼族裡,婚外的性關係只被當作一種愛的分享,一種有利無害的遞加作用,丈夫或妻子應為此感到驕傲,這亦是減少爭端的方法。”

我們想不到好色如命的戰恨背後竟有如此深刻的哲理,大感有趣。

戰恨道:“假若巨靈和大劍師對我的女人感興趣,隨時可取去享用,先決條件必須是她們心甘情願,當然!雪芝和穗兒會對此求之不得。”轉向兩女道:“我有說錯嗎?”

兩女嬌羞垂頭,神情歡暢,不用說出來但誰也知道那答案。

淡如低罵道:“死心不息的餓狼!”

  眾人轟然大笑。

姣姣道:“我感到自己很幸運,在那晚所有人都參加了的那愛的遊戲裡,我首次把自己的全心全靈開放出來,感到自己深愛著所有人,也感到所有人都深愛著我,愛得那麼深入和熾熱。在這愛底下還隱藏著更多的愛,完全沒有止境。我感到每一片雪花都飄湯著愛意,整塊大地也充滿愛的氣息。我再沒有一絲恐懼,半點憂思,我感到自己幸福極了,那感覺到現在仍沒有絲毫減退,反更加深入和豐富了。”

倩兒亦說出她的感受道:“我從沒有想過心靈的天地如此廣闊無邊,每件事情都那麼美好,生命、夢想、感情忽地渾融一起,展現出最美麗的一面。只是往那裡發掘下去,已足使我感到不負此生了。”

眾人沉默下來,回味著那深刻的感覺。

青青道:“在遇上大劍師前,無論我有多大的權勢,多少人伴著我,可是總有孤獨的感覺,一種空虛的落漠感,我想這種感覺困擾著每一個人,生命不該是那樣子的。我真的衷心感謝大劍師,他賜與了青青新的生命。”

我微笑道:“不用謝我,要謝的應是廢墟里的父神和百合。”

巨靈點頭道: “大劍師若到廢墟去,定要帶著我們。”

戰恨吞了口涎沫道:“我要見見魔女百合,看她能否比得上我們的乖琪琪?”一直沒有作聲的西琪道:“母親或者沒有我那麼好相與,你佔她便宜時說不定給你來記耳光子呢。”

  眾人失聲笑了起來。

戰恨則一派洋洋自得,沒有分毫的羞愧,道:“大劍師!你看我猜得對不對,幾百年後,圓球上什麼黑叉教、閃靈神全沒有了,剩下只有你那“愛之教』,神只有一個,就是“大劍神』。”

我啞然失笑道:“誰能管得這麼遠的事,何況我是不會知道你猜得對不對的!”

戰恨壓低聲線,煞有介事道: “你和琪琪一定看得見,我們說不定亦能活著看到。”

  眾人齊齊一震,往他望去。

戰恨急速喘著氣道:“我們的體質全因靈能改變了,說不定能像魔女百合般不會生病,不會衰老。”

  眾人呆了起來。

戰恨說的事雖是妙想天開,卻非絕無可能。

我們的腦袋暫時還不能容下這種異事。

淡如橫我一眼道:“我們要嚴禁你再納新寵,否則這樣下去,說不定只是你的妻子就可組成一個國家了。”

戰恨插口道:“榮小姐到時或者也想換換口味了。”

淡如嬌叱一聲,隨手抓起一個麵包,照著他的狼臉擲去。

戰恨不慌不忙,一口咬著,含糊不清叫道:“多謝榮小姐賞賜。”

  眾人笑別了腰。

巨靈長長吁出一口氣,舒服地靠在椅背處,伸展著手足,無限憧憬道:“讓我也試猜猜人類的將來!在不知多少年後,通過大劍神的教導,人類利用愛之遊戲,所有心靈全渾融結合起來,那是愛的化身,最純美真愛的結合,那或者就是我們一直追求著的『真神』,再沒有悲傷和孤獨,沒有私心和嫉忌,亦沒有彼我之分,只有無邊際的快樂,在永鄔里永遠地存在著。”

說罷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但在那發生前,我仍需要肉體的結合,誰來陪我。”

葉鳳和另兩個遊女嬌羞地站了起來。

戰恨長身而起道:“我也要和我的女人們打仗去了,不過只是床上的肉搏戰。”

  兩人和他們的女人去後。

其他遊女亦羞怯怯地離開,找灰鷹和她們的鷹族情郎去了。

  我的眼光游到眾女臉上。

淡如道:“我們要為懷內的孩子著想,只有把戰事暫讓給琪琪,不會在旁觀看,聽也不行,因為那會比殺了我們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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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34: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聯繫切斷

我和戰恨巨靈立在船頭,遠眺海面。

巨靈道:“有一點我始終不明白,為何你不追殺巫帝?” 我搖頭嘆道:“道理非常簡單,我根本沒有把握勝過他。”

戰恨道:“他真的那麼厲害嗎?”我嘆道:“他若打定主意逃走,我絕追不上他,他可以跑得比飛雪還快,所以和他的鬥爭只能以另一種方式進行。”

巨靈點頭道:“我明白了!但你有為公主擔心嗎?”我嘆了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想到公主的苦難,我的心就要滴出血來,但我絕不可陷進那種情緒去。

因為我的心已和公主連了起來,只有歡樂和愛才能使巫帝無隙可乘,假若一旦我的心充滿了負面的情緒,巫帝可以立即把我和公主的聯繫切斷,那時公主就完了,人類也完了。

巫帝的邪力絕非我現在的靈能可戰勝的,他處於下風,只因走進了不能脫身的陷阱裡去吧了。

一旦讓他真的控制了公主的心靈,這世上再沒有力量能阻止他作惡。

  我絕不能讓那情況出現。

  叫喊從高桅上傳下來。

  我們愕然望上去。

一個爬上了高桅瞭望台上的鷹族人指著前力狂叫著。

  我們順他所指望去。

  海平極處現出了一條黑線。

  狂喜湧上心頭。

  陸地終於在望了。

見到陰風號歸來,泊在港口的戰船和漁船全駛了出來,熱烈歡迎我們。

船上的人取了所有能發出響聲的東西敲打吹奏著,配合著擠到岸邊的人的歡呼喝采聲,氣氛好不熱鬧。

我和眾人站在船頭處,大家都激動起來,不住揮手。

姣姣,青青、素真、葉鳳和雪芝都是初到帝國,更別有一番新鮮感受。

我心中暗嘆,若這些人知道有一種可怕的生物,正在暗處窺伺,一掌握到機會,立時扑出來把人類毀掉,他們是否仍笑得出來!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握起西琪柔軟的小手,把心靈往四外延伸。

淡如等見到這情況,手都牽在一起,連到我和西琪處。

我登時感到力量增強了,溶入了以萬計雀躍歡樂的心靈裡。

靈能和摯誠的熱愛與歡樂以驚人高速攀升著。

若以前的愛能是一條安靜的小溪,現在就是一道沖奔的大河。

我藉著和西琪等聯結起來的能量,引導著這條愛的長河,引往與公主的精神聯繫上,然後循著這玄妙的聯繫,把千萬人心靈裡泉湧而來的歡樂與熱愛送過去,跨越了遙福的空閒,注進公主的心靈內去。

那一直沒有擴漓的小缺口就似防坡堤抵擋不住海潮的拍擊,倏地崩潰擴大。

靈能狂湧而進,眼看要把封鑽著公主心靈的邪力衝個一乾二淨。

巫帝龐大無匹的邪力包圍了過來,制止了靈能的氾濫。

但那缺口已由針孔般的大小,擴闊至一個兩指般闊的孔洞。

對巫帝半分不讓的邪力來說,這差不多等若一次神蹟般的大勝。

巫帝敗在猝不及防,下次便沒有那麼幸運了。

  邪力逐漸積聚,部署著反擊。

我的心靈向公主喚道:“公主!鮑主!你聽到我嗎?我是蘭特,深愛著你的蘭特。”

隨著愛流不住送去,公主終於能作出回應,平靜地道: “我聽到你的話,蘭特呵!你知道我也是多麼深愛著你,渴望你的擁抱,你的撫慰,只有你的愛,才使我能支持下去,生命始有意義。”

我歡悅的心靈叫道:“你現在的情況怎樣了?”公主道: “你的靈能激起了我潛藏著的能力和記憶,我再不會害怕和頹喪,因為這是父神要我來到世上的使命。你切不可輕敵大意,巫帝已逐漸重新控制著我的肉身,把神經再次改變回他理想的情況,當他成功後,便會來找你,利用物質的力量把你殺死。”

我道:“你難道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公主道:“他的精神邪力會因箝制我的緣故難以隨意全部發揮出來,可是他本身的力量確是驚人之極,在那天巫宮的戰斗里,你應該非常清楚這點。當他肉體的力量完全復原過來時,他的精神力量亦會因不用對我分神而強大起來,把我們的聯繫切斷,那就是他來找你的時刻。”

我壓下心中的驚惶道:“即管他殺了我,但他卻無法把你殺死的,是嗎?”公主道:“這只是樂觀的想法,那天巫帝明知他對我心靈的封鑽有一不能彌補的小缺口,仍肯捨棄地磁,把全部邪力移到我的身體來,是因為他若能控制了廢墟的父神,便能從他的資料庫內找到毀滅我的方法,千萬不可讓那種情況出現,若給他把精神邪力全部發揮出來,加上我自身的力量,全人類會在一瞬間淒慘地死去。蘭特啊!人類的命運全在你手上,你… …。”

  邪力狂起,反湧回來。

接觸驀地中斷,連以前那僅有的聯繫都消失得無影無踪。

  接著邪力亦消失了。

  我再也不能感覺到什麼。

  也再感覺不到公主的心靈。

我渾身一震,全身冒出冷汗,仰後便倒,身後的巨靈一把將我扶著。

  我回到現實裡。

歡呼聲仍在沸騰著,可是我心中沒有半絲歡樂的感覺。

  手足冰冷起來。

  最可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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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20:35: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久別重逢

當日黃昏時分,華茜、山美、美姬和翼奇等一眾將領,趕到港口會我。

在海港官員的府署裡,我把哭著的華茜、山美和美姬逐一擁入懷裡。

我離開了她們超過一年,這刻見面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歲的小飛兒,以他兩隻小腳的力量,闖進了我懷裡,摟起他時,心中不由想起他的母親麗清,她在小洋洲的近況究竟是好是壞呢?

華茜和山美從侍女手中抱起我們誕生了只有幾個月的兒子和女兒,歡天喜地讓我這父親給以憐愛疼惜。

我不忿地道:“為何他們長得那麼像你們,只有眼睛才似我。”

華茜橫我一眼道: “最重要的東西像你還不心足嗎?”圍著的淡如、西琪等爭著去抱他們。

姣姣抱著小飛兒笑道:“這麼英俊可愛的小子真是罕見,蘭特你可不能偏心,我肚內的孩子若是男的,最少要長得像他般好看。”

我苦笑起來,這事實在與偏心無關。

跟前盡是美好愉快的事物,但假若我敗了給巫帝,一切都沒有了。

我與冀奇等逐一握手,詢問近況。

見過所有人後,華茜忽道:“蘭特!還有一個人想見你,想得要命的那一種。”

我愕然道:“誰?”難道是馬原、英耀、白丹、又或黑臉。白天等人。

但又似乎不大可能,他們應為立國的事忙得昏天昏地,怎有閒瑕在口出城等我回來。

  我往大門望去。

  一個動人的身形出現在那裡。

  我喜叫道:“麗清!”

艷麗的美郡主先是緩緩舉步,接著奔跑起來,一溜煙般衝進我懷裡,喜極而泣道:“蘭特!蘭特!我想你想得發瘋了。”

我又氣又樂地重重在她的隆臀打了幾記,道:“既這麼想見我,為何又要賣弄手法,使我以為你還未回來。”

山美在旁笑道:“不要怪清姊,是我和華茜教她這麼做的,想給你來個驚訝。”

我向麗清道:“真令我驚喜莫名,想不到你可以這麼快回來。”

麗清道:“因為我找到適合人選,交卸了責任我留在那里幹嗎?難道還嘗不夠相思滋味之苦嗎?”戰恨道:“我們入席後再談個痛快,再盡訴離情。”

麗清等全瞪大眼,想不到如此文雅得體的說話,竟能出自此狼之口。山美過去挽著他道:“大哥!巫國的美女這麼少嗎?”戰恨看了雪芝一眼道:“這麼美的怎會多。”接著低問道:“採蓉為什麼不在這裡等我?”華茜笑道:“你當了父親也不知道嗎?採蓉被你的族人接了回去,在你新的巢穴專心生狼仔,等你回去盡案親的實任呢。”

戰恨一聽下喜容滿臉,尖聲怪叫,把所有人均嚇了一跳。

巨靈搭著他的肩頭,推著他往設了有三十多個座位的大長桌走去,並“啐啐”連聲道:“又發狼性了。”

  眾人在笑聲中入席,紛紛坐好。

我摟著美姬,道:“你和我們一趟坐吧!”

美姬滿臉羞紅道:“不!讓我服侍你們。”

  山美笑嘻嘻迫著她坐到席上去。

長桌一方是我和眾妻,另一邊是翼奇和眾將,戰恨、灰鷹和他們的女人坐在另一桌,巨靈、葉鳳和遊女們則坐在相對的一方,氣氛熱鬧融洽。

這時我才有機會為他們逐一介紹。

山美數了數,向我嬌笑道:“大帝只多了四位美妃子,令我們全輸了。”

華茜笑道:“我猜你最少會多納十位妃子,想不到你會這麼收心養性。”

我摟著承歡膝下的小飛兒,說道:“你當我們組的是獵豔旅行團嗎?”酒過三巡後,翼奇報告道:“這裡一切事都進行得很順利,大帝要不要到各地巡察,為他們打氣,看看有沒有什麼再可改進的地方。”

我搖頭道:“不!明天我要起程往淨土去,離開那裡兩年有多了,再不回去她們會說我一冒而無信,不守三年之期。”

華茜一呆道:“不多留幾天嗎?”淡如笑道:“你怕什麼,而特又沒有說不帶你去,只要有他在你身旁,在那裡還不是一樣嗎?”華茜自我一眼道:“除非蘭特殺了我,否則休想再把我撇下。”

麗清道:“巫帝的事解決了嗎?”眾人靜了下來,眼光集中到我身上。

我的心立時像被一把劍刺了進去,呼吸都不暢順起來。

  知情的巨靈等均無精打采。

華茜色變道:“發生了什麼事?”淡如輕嘆一聲,代我把事情說了出來。

眾人一聽事情嚴重至此,無不臉色發白。

山美呻吟道:“怎辦才好?”我不想他們為此白擔心,振起精神,微笑道:“不用擔心,唯一能克制巫帝的就是人類的愛心,只要讓我多納十來個嬌妻,增加多點愛意,我定能把他剷除。”

西琪嘟起小嘴道:“人心不足,這麼多姊妹全心全意愛你還不夠嗎?”華茜道:“正確的數目已是十六個。”

戰恨助拳道:“那算什麼,大劍師體質非凡,天賦過人,若我以前能有三十八個,大劍師至少應有三百八十個,才配得上他君臨天下的大帝身分。”

山美低罵道:“那就變成荒淫大帝了。”

眾皆莞爾,氣氛至此輕鬆了一點。

淡如油然道:“家法第十三條就是蘭特大帝的妻子數目不能多於十六個,大帝你清楚了沒有。”

  眾男皆以同情的眼光往我望來。

我微笑道:“最少應是十八個。”

  眾女一呆,齊聲追問。

我的靈魂飛回美麗的淨土去,憧憬著美好的將來道:“第十七個就是淨土最美麗的女祭司花雲,以前我可任她維持祭司高賈的獨身意向,但今天的蘭特已明白了人生的真義,不再讓這類令雙方痛苦的事繼績發生下去,無論用的是陰風的邪術,又或戰恨的餓狼術,我亦警要把她要過來玩足一世。”

眾皆為我這坦白、直接的肺腑之言絕倒。

  巫帝的陰影離我們更遠了。

淡如道:“這第十七位嬌妻合情合理,准你所請,第十八位美人兒又是誰?”我正容道:“第十八位嬌妻代表著人類的生死存亡,假設我能得到她,便代表了巫帝被殲滅了。”

眾人無不知我說的是公主,立時省起巫帝會毀滅人類的大威脅。

戰恨道:“我和巨靈商量過,我們都是要跟在你旁邊和你並肩作戰,否則回到家裡,仍是睡不安枕,食不知味,終日掛在心頭,不若隨你到沙漠去,和巫帝拚個生死。”

巨靈亦道:“戰恨說得對,何況我們兩人精神和身體的力量都以倍計地增強了,有信心助你對付巫帝。”

我嘆道:“若只是舞劍揮矛,我定會讓你們同去,可是今次和巫帝的鬥爭將會以前所未有的奇怪方式進行,我孤身和他決一生死,反能拋開所有掛慮,專心對付這一怪物。”

淡如一震道:“你最少也要把琪琪帶在身旁才行。”

  西琪熱烈期待的眼光往我望來。

我點頭道:“若她到那時尚未懷孕,我就帶她去。”

巨靈知道我在這事情下了決定,嘆了一口氣,了解地不再堅持。

戰恨失望地道:“那我豈非不能到淨土去?淨土的美女不是沒我的份兒嗎?”眾皆笑罵。

山美嗔責乃兄道:“勿忘了採蓉天天都在床上盼你回去哩。”

戰恨想起採蓉,立時眉開眼笑,不再為不能到淨土去而失望。

淡如笑道:“橫豎你是頭不會死的狼,時問多得用也用不完,待諸事了結後,不可以用你的狼腿,走過沙漠,到淨土那邊嗅嗅最美的女人在那裡嗎?”戰恨迅速反應道:“最後定會嗅到秀麗法師的床上去。”

淡如杳目圓瞪道:“你試試再說看。”

麗清笑道:“旅途中這頭狼有沒有佔你的便宜?”淡如失笑道:“一點點啦!”

  氣氛至此又熱烈起來。

我記起一事向華茜道:“你們忘了帶飛雪來見我嗎?”華茜神情一黯道:“我本想遲些告訴你,你往巫國去後第三天,飛雪忽然失了踪,怎樣也找不到它。”

我呆了半晌,道:“不用擔心,除了魔女百合外,誰都不能把它騎走,她們定是到了沙漠去。”

接著向素真、青青、姣姣、麗君和情兒五女道:“你們都沒有說話,怕陌生嗎?但麗君你和麗清、華茜應很熟絡才對啊!”

連麗君笑道:“聽你們說話,我們已很開心了。”

素真道:“你們久別重逢,我們自然要讓著些啼!”

姣姣對小飛兒特別鍾愛,指指我懷內的實貝道:“我不要說話,只要你把小飛兒讓我抱抱。”

  我笑著把愛兒遞過去。

巨靈舉酒向我道:“這杯酒讓我和大劍師餞行,祝你一帆風順。”

  眾人慌忙舉酒祝賀。

戰恨一拍灰鷹的肩頭道:“到了淨土後,記著要留下幾名美女給我,不要一個人獨霸淨土呵!”

  眾皆失笑。

巨靈道: “我們先回家一看,然後會到淨土和大劍師會合,參加大劍師娶第十七和十八位嬌妻的盛宴。”

  各人轟然舉杯祝賀。

宴會在熱烈的氣氛裡繼繼著,直至深夜,才興盡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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