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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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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黃易]大劍師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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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19:55: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醉臥仙城

整座流仙城進入了節日狂歡的狀態裡。

在街上,你可以和任何人擁抱,親吻所有美女。

重奪北路,燃起了淨土人的希望,但取回流仙城,卻是把夢想變成了現實。

  而我們還是勝得如此漂亮。

流仙城一役,解放了十多萬成為了奴隸的淨土人,俘獲了近五萬的黑叉男女,斃敵四萬,而我們的死亡人數卻在萬人之下,這以一般攻城之戰來說,絕對是個天大奇蹟。

更使人欣慰的是流仙城受到的破壞可說是微不足道的,大火集中在河上的黑魔船和沿岸的區域,甚至連我早先要新斯鐵索的計劃也不用實行,保存了南河大水閘的完整。

午後時分,采柔、紅月、龍怡帶著飛雪抵達流仙城,同時而至的還有眾祭司,自免不了一番歡喜和祝賀。

這時我的地位在淨土人心中更是鞏固,我說出來的話,只有贊成者,而沒有反對的人,幸好我天生便不是做獨裁者的材料,反而盡量引導他們說出意見,以作參考。

直忙至黃昏時分,才大致安排了流仙城的防務和定下了短線的軍事策略。

為了準備參加今晚在大公府大公堂內的祝捷舞會,眾人興高采烈回去更衣沐浴,這時田宗來到我身旁道:“大劍師吩咐我到絞索樓的地窖尋那對男女,終於不負所託,在地道裡找到了他們,男的給我隔離處理,希望能從他口中套取有用的情報,女的你要不要見見。”按著壓低聲音道:“真是生得漂亮極了,難怪……”

我笑著大力拍了他肩頭一下道:“留給你吧!”本人也是正常的男人,漂亮的女人還是少見為妙,否則異口回魔女國時,帶著整個紅粉兵團,別人會怎麼想?我又怎樣向華西解釋?

走出大公堂時,堂內湧進了少說也有百多名的淨土女子,開始為今晚的舞會佈置場地,她們都是眉目含情,盡拿水汪汪的眼向我瞟來,看得我暗自心驚,正如約諾夫所說的,這並不是我的聖劍可應付得來的事。

正要踏出門外,溜進後花園去,後面有女子叫道:“大劍師!”

我愕然轉身,迎來的是今晨到大公府找直慕晦氣時遇到的女子,就是她告訴我凌思被黑叉人帶走了。

這時她換回了淨土女子愛穿的形衣,深開的衣領露出了一大截雪白豐滿的胸脯,好像比我初次見她時美麗多了,不過她能被黑叉人挑進大公府內,服侍最有權勢的黑叉人,自然是百中挑一的美女。

我歡喜地道:“真高興再見到你,垃末問你喚什麼名字?”

在別的女子羨慕的眼光下,那女子有點羞澀地道:“我叫玲芷,大劍師事忙,我不敢阻你了。”低頭一笑,退了開去。

我對她的善解人意很有好感,微微一笑,修身步下石階,踏足昨晚還要偷偷摸摸,東藏西躲的後花園,朝大水池走去。

我的心情輕鬆至極點,心中充滿完成了艱鉅任務後的忘憂無慮,忍不住哼起從柔處學來的閃靈小調。

很久沒有聽到采柔的歌聲了,待會定要她唱一曲我聽,最好是迸舞邊唱。

迎面來了十多名淨土的少女,見到我時都紅著興奮的臉垂首避在一旁,甜甜地叫著大劍師的名字。

  我微笑和她們打著招呼。

當我經過後,眾女雀躍起來,像得到了寶物般。你推我撞下,嬌笑聲中爭先恐後往大公堂奔去。

我搖頭苦笑,正要踏進與大公堂遙遙相對的客合時,差點和另一女子撞個滿懷。

我連忙立定,定晴一看,原來是久違了的雁菲菲。

這齣色的女將神煥發,全無其他人臉上的倦容,美艷尤勝往昔。

我記起了龍歌說她愛上了我的話,心中暗自警惕,微笑道:“聽說今次你在戰場上表現非常出色。”

雁菲菲一反我初識她芳駕時的凜然無畏、昂然與我對規的作風,俏臉微紅,垂下眼光道:“大劍師改變了所有人,現在沒有人再怕黑叉兜了,所以在戰場上和以前相比判若兩人。我們只是沾了大劍師的光,才能較前有所表現吧。”

若沒有龍歌的提點,我的下句話可能是“那我有沒有改變了你”,但現在只敢規規矩短她笑道:“我並沒有改變任何人,或者只是使你們得回一些已失去了的東西。”

雁菲菲鼓足勇氣,抬頭向我望來,眼睛閃著扁,搖頭道: “不!你帶來了很多我們以前沒有夢想過的東西。”跟著嫣然一笑道:“最少現在已沒有淨土人敢把皮鳥飛只看作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我暗忖不知是否太少看到它的笑容,她笑起來時特別燦爛動人。

雁菲菲道:“大劍師在想什麼?你……”又垂下頭去。

我這才發覺自己呆看著她,以笑掩飾道:“我的腦海忽然升起一幅小矮胖手忙腳亂操縱著皮鳥飛在天空道飛翔的圖像,所以患得痴了。”

雁菲菲不知我是道意妒的,笑得更麗害了,原來不常笑的人,笑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心想道是走為上著,問道:“你要到那哀去了?”

雁菲菲勉強忍著笑,喘著氣道:“來找你!”

我的心跳了一跳,愕然道:“找我?”

雁菲菲點頭加重語氣道:“是的!我是來找大劍師的,妮雅大公的親兵告訴我你仍在大公堂未回來,於是我便想往大公堂去,那知在這裡碰上了你。”

我心道:“何止碰上了我,還差點抬入我懷裡,可能因為雙方都是神不守舍吧。”

雁菲菲以與她一向作風截然不同的溫柔聲調道:“大劍師,我們可否到亭內談談,我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哩。”

我道:“當然是好!”隨著她往其中一個涼亭坐下。

這時紅晴、龍歌、約諾夫等一眾年輕將領,吹著口哨,情緒高漲地出大公堂步進後花園內。

我差點想縮進抬底,以免給他們看見我和雁菲菲泡在一起。

龍歌首先發現我們,興奮大叫道:“看!大劍師在那裡。”

我向他們循例打個招呼,豈知他們又裝鬼臉,又眨眼,更有人以手勢作出男女親熱的姿態,幸好雁菲菲背著他們,看不見這些不堪的動作。

紅晴大笑道:“別忘了我們那晚的約定。”

  眾傢伙這才心滿意足去了。

  雁菲菲奇道:“什麼約定?”

我道:“什麼約定?喝酒罷了。”心想怎能告訴她喝酒後按著要跟所有美女鬼混。

雁菲菲懷疑地打量了我一會,才正容道:“入城後我負責詢問這處曾接觸過有權力的黑叉鬼的淨土人,知道了陰女師果然隨著客橫生來到流仙城,據一個有份侍候晚宴的淨土少女說,陰女師和直慕及客橫生在席間還鬧得頗不愉快。”

我喜道:“她是否記得當時的談話內容。”

雁菲菲道:“她只記得極少的一部分,最深刻的是陰女師指出大劍師你定能攻下流仙城,而對付你必須大元首和堯歡聯手才成。”

陰女坷如此坦率,黑叉人怎會高興,聯手的意思,可能只是要堯敵將珍烏刀交予大元首使用,那亦是我最害怕的事之一。

雁菲菲道:“另外在席間他們道多次提到巫帝,但因為她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所以無法將對話記下來。”

我點頭道:“這些已極為有用。”當然有用,因為使我知道了大元首和黑叉人關係的大概情形。

雁菲菲續道:“宴會後的次日清晨,陰女師便乘那回去接載黑叉兵的黑廣船走了。”

為何這妖婦這麼急於離去,是否要早日和從南方逃來的大元首會合呢?想著想著,忽地醒覺到雁菲菲一直默然不語,抬頭向她望去。

剛好她也是如夢初醒地望過來,兩眼相觸,她粉臉一紅,垂下頭去,輕輕道:“大劍師!我有一個心願想求你。”

  我大奇道:“什麼心願?”

雁菲菲紅唇輕顫,欲言又止,始終不敢再和我對望,好一會後,“霍”地立起,搖頭道:“都是沒有事了?”

  我愕然道:“有什麼便說吧!”

雁菲菲一陣風般離去,聲音傳回來道:“我忽然忘記了。”

走到客合時,我仍是苦笑不已,在淨土無論是小彩雀還是豹,只要是雌的,便都是浪漫多情,雁菲菲便是個例子,任何男人來到這美麗的土地,會永遠也不想離開,黑叉人又具另一個例子。

迷迷糊糊間,踏進客舍寬敞的迎客廳內,妮雅的兩名女親兵早恭候在那裡,迎上來道:“大劍師!請隨我們來。”領著我往左邊的門走去。

走了才兩步,右面那扇門打了開來,紅晴的聲音在大叫道:“大劍師!等一等!”

我回過頭來,笑道:“你住在我隔鄰嗎?”

紅晴道:“我們一班兄弟全住在這裡,好玩麻!”

我心生喜悅,這批南北年輕將領關係如此良好,對將來消除南北的紛爭,將大大有利,而這發展是我當初估計不到的,所以實是意外之喜。

紅晴來到我身旁,搭著我的肩頭,和我通過女親兵推開的門,走進華麗的大癘裡,廳的右角有一道歡巧的木梯,迴旋往上層去。

他充滿信心耳語道:“來!大劍師你不要作聲,讓我為你安排一下,保證你今晚可隨我們到處去風流快活。”

我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被他半推半拉下,走上木梯去。

下面的女親兵向上面高呼道:“紅晴貴士到!”

來到上層的大廳,四女雖仍未換上舞服,但沐浴後閃著水北的秀發和透體而來的香氣,使她們更是覺光迫人,青春煥發。

一向對采柔心儀的紅晴,看到靠著軟枕,半趴在鋪著軟皮毛長椅上的采柔,被她那種嬌慵無限的風震懾得他整個人呆了起來。

毛仍未乾的大黑撲了土來,拚命舐我的臉。

紅月穿著小夜短褲,跳起來道:“大哥!老頭子在那裡?”

紅晴如夢初醒,兩眼往上一翻,聳肩哂道:“你還記得父親嗎?”

妮雅倚在進入臥室的門旁,碎道:“紅晴你也不要說妹子了,剛進城我便見你和龍歌等四處去胡混,哼!”

龍怡笑向紅月道:“我們兩人的哥哥都不是好東西。”

  眾女齊聲嬌笑。

我正要說話,紅晴連忙搶著道:“不!讓我來說。”清了清喉嚨,道:“流仙城一役,解放了十萬淨土人,俘獲黑叉人無數,大劍師真是勞苦功高……”

采柔懶慵慵躺在那裡,摟著這時走到她旁的大黑,柔聲道:“紅晴貴士想說什麼呢?可不可以爽快點?”

紅晴再清清喉嚨,道:“我剛才利大劍師經過反覆的研究,深入的商討,終於決定,哼……終於決定……”

紅月嗔道:“大哥不要那麼吞吞吐吐,好嗎?”

紅晴瞪了乃妹一眼,才道:“終於決定了為報答大劍師對我們淨土那像天河水般源源不絕的恩情,請求你們在舞會後給大劍師一晚假期,讓他獨自來……獨自來……”當他看到四女圓瞪的杏目時,及時改口道:“獨自來和我們一班兄弟喝酒。”

  我搖頭苦笑。

紅月大發嬌嗔道:“你這混賬大哥!”轉身隨手取起放在椅上的軟枕,脫手便向紅晴擲來。

紅晴手急眼快,退後一步接個正著,才放下來,另一個軟枕已照著它的頭擲個正著,原來發自采柔的玉手。

風聲呼呼,來自我右側,我一矮身,另一個軟枕已正中紅晴的肩頭,一時間滿廳風聲,連妮雅和龍怡也加入投枕的行動。

紅晴邊逃邊叫道: “大劍師!我已盡了力,但恕我幫不了你。”

樓梯聲響,按著“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這小子逃走的速度真的不慢。

看著一它的軟枕,四女笑作一團。

我伸了一個懶腰,道:“你們鄱沐浴餅了,那誰來陪我共浴?”

紅月餘嗔未消,瞪我一眼道:“當然是采柔,她最拿手和老大黑洗澡。”

  眾女又笑得彎下了腰去。

我瞪著龍怡道:“你剛才擲得出任何人都狠,其中一枕是對准我擲過來的,是吧?”

龍怡笑道:“大劍師冤枉!表面看我確是在擲你,但卻知道你這天下第一劍手必能避過,所以目標仍是你的損友紅晴。”

這妮子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懂得狡辯之道。

我知道以一人之力,一人之舌,絕鬥不過她們的聯線,乘機溜進房去,“大”字般軟擲床上,那種舒服使我差點呻吟起來。

大黑也跟著跳上床來,一邊嗅一邊轉圈,好幾個轉後,才撻了下來,挨在我身邊,每逢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我,再見時都特別愛纏著我。

四女在房外低聲說,大聲笑,話題自雜不開給她們趕走了的紅晴。

四女同聲共氣,是可以很容易理解的。采柔是隨著我進入淨土的人,而其他三女在淨土都是身分相若,同為大公的女兒,故也特別容易接受對方。

這也顯示出我所接觸到淨土人的層面,都局限在最高的統治階層處,而和普通武士乎民保持著遙遙一段距離,所以當我接觸到凌思又或玲芷時,便另有一番感受。

假若有一天,我想再納新寵,而這女子的身分地位及不上她們時,可能使會出現問題。

這並非說我另有異心,只是很自然地聯想到這種種問題。

  四女忽然靜了下來。

一會後,采柔爬上狀來,睡在和大黑相對的另一邊,摟著我將小嘴湊到我耳旁輕呼道“大劍師!大劍師!”

我嗅著她熟悉的體香,心中湧起無限溫柔,道:“采柔!采柔!”采柔笑道:“我早知你不是發怒的,她們還不信。”向外喚道:“進來呵!”

三女笑嘻嘻走進來,全爬到床上。

大黑也興奮起來,爬起身迫她們和它角力,大黑的腳肆無忌憚在我身上踏上又踏下。

  紅月為逃避大黑,涼到我身上。

我一把將她摟緊,重重吻到她的小嘴上。

這小妮子我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可恨的是她非常享受這種形式的教訓。

當有一日我遠離淨土,回想起這美麗的土地時,但願我能忘記了所發生過的血腥暴力,只餘下男女刻骨銘心的愛慾和朋友問的真摯友情。

采柔等裝扮得像開展著尾巴的孔雀,而我亦給換上了淨土人特別為我縫製的軍服,照著銅鏡時,自己也感到像脫了胎換了骨似的英偉瀟酒。

采柔為我修剪了頭髮,使找更是精神奕奕,看得四女也呆了美目。

紅月讚歎道:“大劍師你真漂亮,待會我要和你跳第一支舞。”

妮雅責道:“那輪得到你,采柔最有優先權。”按著向采柔道:“不准你讓她,我知你最寵縱紅月。”

紅月沒有半點不快,雀躍道:“第二支是妮雅,我和龍怡則拋錢幣猜面底來決定先後。”

我心中早有定案,這時卻不和她們說,道:“時間不早了,再不去,便遲到了。”

妮雅走上來,吻了我一下,道:“大祭司吩咐下來,你須遲點才到達,好接受所有人的恭迎。”

我搖頭苦笑,對於這等官式儀生最具不習慣,幸好淨土人還沒有帝國那麼多繁文褥節,各方面隨便多了,使我較為好受。

龍怡小心地為我的軍服作著最後一回的整理,連一根散亂了的頭髮也不肯放過,若非愛我至極點,像她這種受慣人服侍的嬌嬌貴女,是絕不會如此悉心侍候一個人的。

這時有女親兵來報,大祭司差人來通知我們應起行赴會了。

  采柔微笑道:“大劍師,請!”

我經過她身旁,愛憐地吻她續巧的鼻尖道:“你似乎特別愛穿白色的衣服,為何不試試淨土人的彩衣?”

采柔抿嘴淺笑道:“自少人家便說我野性,跟著你後,我不時提醒自己要做個乖女孩,所以衣服也揀了清純的白色,這答案你滿意嗎?”

  我大笑起來,當先走下樓梯去。

  步出客舍時。立時嚇了一跳。

原來後花園全是盛裝的男女,但卻留下了直通往大公堂的園中大道。

沒有半點喧嘩,所有人都環抱胸前,躬身施禮。

  氣氛肅穆莊嚴。

我想不到會遇上這等陣仗,硬著頭皮踏足道上,往大公堂走去。

采柔四女分作兩對,跟在我身後。

當我走進大公堂時,樂隊立即奏起強勁的迎賓曲。

一眼看去,人頭湧湧,也不知有多少人,男仕們都穿上威風凜然、不同軍階的軍服,女仕們則是色彩繽紛的衣裙,相互爭妍鬥麗下,令人目不暇給。

大公堂廣寬宏偉的龐大空間裡,燈火通明,彩球色帶,從堂頂掛垂而下,營造出熱鬧多姿的氣氛。

在大公堂中心處建起了一個大圓台,以大祭司為首,其他祭司大公為輔的歡迎團,在台上當先鼓起掌來,歡迎我的駕臨。

一時間大堂裡,後花園和堂前的廣場,掌聲歡呼聲雷動,靠近台緣的龍歌、約諾夫等一眾年輕將領,更呼嘯怪叫,整座大公府瀰漫著激烈高漲的情緒。

我其實最受不了這種場面,這時想到的只是找個僻靜的角落躲起來,但當然不能這樣妮雅在我背後輕推一下,輕輕道:“大劍師,眾人都在等候你。 ”我表面保持歡容,但卻在心中苦笑,暗嘆一聲,通過人群讓出來的通路,朝圓台走去。

眾人的掌聲歡呼更熾烈了,聲浪狂潮般起伏著。

  最後終於來到台上。

大祭司伸手出來,和我緊握著,眼中閃著淚光。

所有人全靜下來,靜至落針可聞。

大祭司深深看著我,正容道:“本來我擬好了一番說話,在這整個淨土都歡欣雀躍的時刻說出來,但現在我忽然發覺任何說話都是多餘的,因為你偉大的事績,旱銘記在每一個淨土人的心中。”

這句話才完,歡聲早震天響起,壓迫得耳朵也生病。

  大祭司旁的天眼舉起手。

  歡呼聲才逐漸收止。

大祭司提高了聲音道:“現在我只剩下一句說話!就是大劍師我們感激你!”放開我的手,退了開去。

采柔等也移到了大公們中間去,變成只是我一個人立在台前。

在掌聲和歡呼大劍沛的聲音中,我舉起雙手。

大堂內立時鴉雀無聲,然後大堂前後的人跟著靜了下來。

我強制著波動的心柙,朗聲道:“沒有淨土人的勇氣和智慧,也沒南方和北方的團結和合作,我蘭特只能在戰場上多殺兩個黑叉人,所以功勞應是廳於全體的,淨土萬歲!和平萬歲!”

  眾人轟然和應! “大劍師萬歲!淨土萬歲!和平萬歲!”

到呼聲稍停時,我微笑道:“我有一個提議。”

眾人大奇,紛紛叫道:“什麼提議?”

我磚了一個身眼光掃硯全場後,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們鄱在等候我跳第一支舞,否則這黑叉人入侵以來第一個在北方土地上舉行的舞會便不能開始。 ”

  眾人哄然大笑。

我道:“今次的成功,關鍵在於一隻皮鳥飛,而這只超級皮鳥飛的製造者,就是沒有人不歡喜。即管他普以龍怒吼吵醒了天原所有的人,亦沒有人會怪他的小矮胖,所以找請他作跳第一支舞的男子漢。”

  眾人轟然起哄。

龍歌等好事者,更擁到人群裡,將小矮胖舉起來,直送往台上。

小矮胖苦著臉向我道:“大劍師!你真是夠朋友。”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現場瀰漫著一片歡樂的氣氛。忽又靜了下來,顯示眾人對我會揀何人給小矮胖作舞伴,均大感興趣。

我向小矮胖微笑道:“放心吧!我定會給你挑個美麗的舞伴。”

我忽然嚴肅起來,道:“今次流仙城之所以能重歸我們所有,天廟來的南北聯軍固是大有功勞,但若沒有流仙城內我們淨土的兄弟姊妹不顧性命的全力協助,亦有可能功虧一簣。現在小矮胖代表了南北聯軍,他的舞伴便應是一位流仙城的女士,她代表了所有曾經或正在受著苦難的淨土人。”

全場以千計的人慕地默然下來,然後才再爆起比早前任何一次更激烈的掌聲和叫喊。

  更有些人激動得哭了起來。

身後的大祭司喃喃道:“沒有比這更好的安排了。”

  我大喝道:“玲芷小姐!”

眾人眼光四處搜尋,不知誰才是玲芷。

幾個負責侍候賓客的淨土女侍們叫! “玲正在這裡!”一邊將呆若木雞,穿著女侍服飾的玲芷推了出來。

  眾人掌聲雷動,自動讓出路來。

  玲芷合著淚,來到台上。

我向小矮胖道:“美麗嗎?不用客氣!”

  登時又惹得哄堂大笑。

  紅晴在下面大叫道:“音樂!”

  悠揚的舞樂立時奏起。

我高聲道:“我們一齊拍掌,心中數著,到第十下時,所有人一齊起舞。來!小矮胖!玲芷小姐!”

紅月最愛作弄小矮胖,跑了出來,將他推到玲芷臉前,迫著他去摟玲芷的纖腰。

玲芷嬌羞地伸手搭在比她矮了整個頭的心矮胖肩上,主動地帶起舞步。

  隨著舞樂的節奏,眾人拍著掌。

兩人隨著樂聲掌聲,在台上起舞。

到第十下拍掌時,我宣佈道:“舞會開始!”

  台下眾人立時尋對起舞。

我乘勢走下台去,四女自然緊跟著我。

我慕身正欲邀采柔跳第一支舞,豈知見到的卻是紅晴、龍歌、約諾夫、田宗、謝凌風、卓聯大公的兒子卓正和卓方等十多個南北年輕將領,手臂挽著手臂、跳著舞步,嬉皮笑臉地橫亙在我和四女之間。不用說也是紅晴要報剛才的擲枕之仇。

紅月在她大哥紅晴背上重重擂了幾拳後,忽地忍不住笑,轉身扭著龍怡笑作一團。

妮雅和采柔也又好氣又好笑,但亦是無法可施。

紅晴大叫道:“想和大劍師共舞的美女,不要放過這千載一時的機會了!”

話猶未已,我的四周早圍著了花枝招展的淨土美女。

我大笑道:“好!今晚我便和流仙城的所有美女共舞!”

在悠揚美妙的淨土舞樂里,我摟著其中一女的腰肢,旋舞起來,轉了幾轉後,放開了她,又和另一少女翩然起舞。

生命在此刻,攀上了濃烈的高峰。

但願在不久的將來,我能在最接近大海的望梅城像這刻般忘憂起舞。

把黑叉人驅回海裡已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美夢,而是指日可待的事。

  忽地裡,我充滿了信心。

  終有一天。我會斬殺大元首於魔女刀下,擊敗那禍亂之源的巫帝,完成魔女百合要為大地帶來和平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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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寡婦多情

一朵朵七彩繽紛的煙火,在充滿歡樂的流仙城上空爆開,傘子般緩緩降下,就像一個美夢跟平凡現實的世界結合為一體。

  我不知喝了多少杯美酒。和多少動人的淨土美女擁抱共舞,迷糊間給龍歌紅晴等架著在擠滿了狂歡人群的流仙城大街斑歌。

我也不明白如何可以撇下采柔妮雅諸女,只依稀記得她們給熱情的淨土男士們爭先恐後地邀舞,再無暇阻止龍歌等將我簇擁而去。

我兩手分搭在龍歌和紅晴的眉頭上,三人腳步踉蹌醉態昏昏地轉進一條橫巷,來到一個水井旁,不知誰先失了腳,一齊滾倒地上。

龍歌伏在地上,饃糊不清地罵道:“那幾個小子沒有義氣,給女人扯上兩下,便都失了踪!”

紅晴攀著水井的邊緣,勉力立起,喃喃道:“奇了!這個地方為何如此靜,剛才追著來的美女群那裡去了?”

我仰躺泥地上,腦袋“霍霍”作響,暫不能作有系統的思索,亦無意去深思紅晴在說什麼鬼話,只覺若可離開街上的人潮,得到片刻的寧靜,實是無比愜意的一回事。

深黑的夜空裡,嵌著天夢和飄香兩顆清艷欲滴的明珠,揮發著懾人的彩光,歡笑聲和歌樂聲從遠處的街上傳來,這裡卻是與世隔絕的一角。

  “當!”

酒槽拋在地上的聲音響起,龍歌在詛咒著! “媽的!一滴酒都沒有了!”

紅晴辛苦地叫道:“來!助我打一桶水上來洗個澡!”

按著是打水的聲音和兩人的胡言亂語。

我閉上眼睛,想起過去所發生的一切,有若從未在現實中發生過的幻像。是否還有機會回到魔女國去?是否和華茜、公主、那士等仍有相見的機會?在這陌生的國度裡,她們是那麼地遙遠!那麼地不實在!

  “嘩啦啦!”

我愕然坐起來,扭頭望往水井旁,原來龍歌將打上來的一桶水全潑到紅晴身上。

紅晴笑罵道:“好小子!看我把你塞進井裡去。”

龍歌看著紅晴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士氣不接下氣她笑道:“你不是要洗澡嗎?”

我不禁莞爾,酒後那乾涸得像要龜裂開來的喉嚨,實在需要點滋潤的東西,欲要站起,忽地天旋地轉,嚇得連忙坐回下去,但仍頭暈不已,惟有躺在冰涼的泥地上。實在喝了太多酒,那滋味真不好受。

  腳步聲響起。

紅晴拍掌道:“終於有美女找到我們了,小姐!為何只有你一個人?”

一把低沉但非常性感誘人的女聲道:“還不夠嗎?”

她的淨土語帶著一種非常奇異的口音,聲音有點嘶啞,好像是想把嗓音蓄意壓下來說話所生出的效果,想到這裡,腦際再一陣暈眩。

龍歌怪叫道:“你是那個村來的女人,口音和打扮都這麼怪,來!脫下斗蓬,讓我們看看你的樣貌和身材。”

  衣袍墮下的聲音傳入耳內。

  龍歌和紅晴靜了下來。

我暗忖這古怪的女子不是極醜就是極美,否則以這兩個見慣美女的小子,怎會忽地呆了起來。真想坐起來睜眼看個究竟,可卻怕了早先勉力坐起來時頭昏腦脹的難受。

  紅晴讚歎道:“真是美麗!”

女子嬌笑起來,暱聲道:“你們兩個人,誰先來!”

這次她沒有壓低聲音,聽入耳裡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這個念頭才生,龍歌和紅晴的悶哼聲同時響起,按著是他們倒往地上的聲音。

我心中一檁,立時醒了大半,突感不妙,不敢就這樣爬起身來,就地盡力滾開去。

  女子嬌叱的聲音緊追過來。

我睜眼看去,剛好看到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形向我撲過來,可是因她背著大街那邊的燈光,一時看不清楚它的樣貌,不過肯定它是個熟人,只是一時省不起它是誰。但卻肯定不是陰女師。

龍歌和紅晴倒在井旁,不知生死。

若繼續滾下去,始終不是辦法,當臉再向著地上時,雙手一按地面,勉強彈起,同時飛起一腳,同她踢去。

女子再一聲嬌叱,手上刀光一閃,一把長劍往我的腳削來。

竟不是彎刀而是長劍,而且凌厲非常,一派高手風範。

我嚇得連忙縮腳,往後躍退,腦際又再一陣地轉天旋。

  迷糊間,我本能地拔出魔女刃。

  滿眼劍影,女子瘋虎般攻來。

以找現時的狀態,我知道唯一致勝之道,就是藉魔女刃無堅不摧的鋒利,軌斷對方的長劍,不再多想,一劍揮出。

女子一陣嬌笑,長劍避開和我硬砍,改由下路桃向我握劍的手腕,那種狠辣和應變之快,即管我在最佳狀態下,也需聚精會神全力應付,何況現在醉得連東西亦看不清楚。

  無奈下一縮劍,再往後急退。

  此消彼長下,女子攻勢大盛。

  “叮叮噹當!”

我蹌踉下檔了對方六劍,腦後風聲突起。

我本想矮身閃避身後的偷襲者,可惜想歸想,酒醉的身體卻不聽指揮,隨者“砰!一聲響起感到後腦給硬物擊中時,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任何知覺。當我醒過來時,身子飄飄蕩盪,“拂拂”的聲音傳入耳裡,帶著河水氣味的風迎臉吹腦後仍有微微的痛楚,幸好思想回復了平常的清晰。

我猛地睜開雙眼,入目是晨光下一個坐在船頭的女子背影,她身後交叉掛著兩把劍,其中之一當然是我從不離身的魔女刃。

“拂拂”的聲音依然在後方頭頂處不住響著,不用看亦猜到是風帆拂動的聲音。

手腳都給對方用一種光滑卻柔韌無比的幼索綁緊,那種綁法非常特別,手足的結在我背後巧妙的連接起來,試著用力一掙時,手足的結反而結得更緊了。

  不由嘆了一口氣!

  女子嬌軀輕顫,用過臉來。

我一看下幾乎叫了出來,原來是久違了的黑寡婦運麗君,帝國除我之外最好的劍手。

連麗君見我醒過來,俏臉露出動人心魄的驚喜,“呵!” 一聲在小舟的船頭站起,走了過來,坐在我身旁,將我的頭摟起仰枕在她充滿彈跳力的大腿上,使我立時滿鼻子充溢著她健康迷人的體香。

這在帝國人人驚怕的黑寡婦,伸手輕撫我後腦凝固了的血塊,向後方某人責怪道:“那一棍什麼力也給你用上了去,若要了它的命,你賭得起嗎?”

一把低沉而充滿磁力的女聲在船尾我硯線外的位置響起道:“死了不是更好嗎?姐姐的命不應由他賠嗎!”

我一聽下全身冰冷,這不是陰女師還有誰人?幾乎想立即自殺。千辛萬苦才攻占了流仙城,但轉眼即失手被擒,還被這兩位出名狠毒的女子可能押往恨我入骨的黑叉人那裡去,那種由歡樂和成就的極峰,一下子滑進最底一層地獄去的滋味,使人難受得想痛哭一場!

  采柔她們會是如何絕望傷心!淨土人會是如何沮喪?

我強壓下噬心的悔恨,問道:“有沒有殺死他們兩人。” 我指的自然是龍歌和紅晴。

連麗君多情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柔聲道:“他們是你的朋友,我那會為難他們,只是用劍柄將他們敲昏吧了。”

陰女師在船尾冷哼道:“為何不老實地告訴他,不殺那兩隻淨土狗的原因,只是希望別人以為他們是醉倒了,而不會立即懷疑到他們戰無不勝的聖劍騎士竟窩裡得被人像頭豬般給我們搬走。”她語氣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仇恨。

無論如何,龍歌和紅晴仍未死,卻是可以肯定的了。

黑寡婦運麗君一對美目閃過凌厲的光芒,冷冷道: “若你不懂得閉上你的臭嘴,我會把你切開一百塊擲淮河裡餵魚。”

陰女師的呼吸急促起來,顯在盛怒之中,過了好一會,才壓下怒火,沉聲道:“不要以為帝君寵信你,軌可以對我肆無忌憚,你或者可以阻止我殺這小子,但絕阻不了堯敵將他碎屍萬段,在帝君座前,他的地位絕不比你低,何況大元首也在那裡,他不也搶著要撕開這小子才怪呢。”

連麗君嬌笑道:“假設我猜得正確,你定利大元首這叛徒有曖昧,否則為何不時也會甜甜地提著他的名字。”

我大感愕然,為何大元首會被連麗君喚作叛徒?他難道只是巫帝的手下,若他是叛徒,巫師和連麗君為何又要助他?

陰女師閉口不言,也沒有否認連麗君的指責。她們全以淨土語對答,難道陰女師並不懂帝國語,那她又如何利大元首溝通,可能用的是巫圖的語言。

連麗君見壓倒了陰女師,低下頭來愛憐地審視著我,柔聲道:“不要怕!我定會護著你的安全,直至見到帝君,再由他來決定我們的事。 ”

縱使在這種惡劣至無可再男的厄運裡,我仍感到啼笑皆非,苦笑道:“你為何要到這裡來?你的淨土語倒說得不錯。”

連麗君黛眉輕蹙,幽幽一嘆道:“還不是為了追你這冤家,別人或者不知大元首來了淨土,我怎會不知道?你是穿過大沙海來此,我是乘船來的。”按著甜甜一笑道:“為了你,我惡補了四個多月淨土語,說得當然不會太差。”

我不知應說什麼才好,這支魔頭一向和我誓不兩立,為何忽然間變成對我一往情深的樣子,偏又是她便我,甚至使整個淨土陷進絕境裡去。

若要我蘭特就這樣束手認輸,我是一千萬個不甘心,可恨想不出還有任何脫困的方法。照水流的速度和現在的時間,這小舟應遠遠離開了流仙城,進入了黑又人的勢力範圍內,就算她們放了我,能否逃過黑叉人的追捕也是個問題,何況魔女刃還給她擎丁去。真的是想想亦教人心焦如焚。

我的腦筋亂成一團,一忽兒想著柔她們,一忽兒想著紅石等人,一忽兒自怨自艾做人確是痛苦無窮。

陰女師並不太害怕連麗君,冷冷笑道:“尊貴的蘭特公子,莫怪我不提醒你,凡是被我們迷人的黑寡婦愛上的男人,小命都不會太長久哩。”

連麗君眼中閃過殺機,望往陰女師的方向。

陰女師嘿嘿笑道:“你要動手殺我須快一點,直慕和黑珍珠的船在前面了。”

我痛苦得呻吟出來,若到了直慕的船上,逃走的機會將更渺茫了。

漫天的陽光裡,小舟緩緩泊往停在岸旁七艘巨艦中之一,其中兩艘式樣不同,飄揚著的是帝國的軍旗。

船上拋下釣索,讓連麗君和陰女師將小舟係緊艦旁。

我因仰躺舟中,恰好可將艦上的情況一覽無遺。見到甲板上站滿了人,除了臉容猙獰的黑叉人外,最少有一半是隨連麗君來自帝國的黑盔武士,他們的眼神帶著使我深思的哀然神色,畢竟我也是帝國人。

給數百道眼光這般看著,那種窩囊和羞辱的感覺是提也不用提的了。

一陣大笑由上面傳下來道:“蘭特公子,歡迎大驚光臨,快放下索子,讓我將你吊起來看看是否真的是三頭六臂!”

我迅速從甲板上采出來的人頭中找到直慕那張狼臉,他旁邊是美麗的黑珍珠戴青青,她表面雖是冷冷地看著我,但我卻從她清麗的眸子裹看出非常複雜的心情,似憐又似恨。

自己落到眼前如此絕境,這轉變太突然,成敗的對比太強烈了,比那次逃離帝國時被哥戰生擒更今我難以接受,最要命還是那種無奈和羞辱的感覺。

要是我少喝兩杯酒,情況將不會變成如此,甚至可以將黑寡婦和陰女師反擒過來。這兩個女魔頭膽大包天,看準了淨土軍不會留意皮膚並非黝黑的女子,隨著由附近各村來的人潮混進流仙城裡。說不定出我和龍歌他們離大公堂時,她們便一直綴在我們身後,終於給找到了機會,造成現在這悔恨難返的境地。

眾黑叉兒的嘲弄辱罵聲響徹整條長阿,但黑盔武士都沉默著。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黑叉人天生皮膚烏黑不用說,但帝國的武士都以黑盔黑革作武服,可能並非巧合,而是因為巫帝歡喜黑色也說不定,因為大元首是巫帝的走狗。

胡思亂想間,連麗君怒喝道:“閉嘴!帝君一天末決定蘭特公子的命運,他都是我連麗君的客人,誰要侮辱他,即是侮辱我!”

眾黑盔武士固是保持沉默,連直慕和其他黑叉人也合起嘴巴,只看這情況,可見黑寡婦在黑叉人臉前非常有地位。

一百和連麗君針鋒相對的陰女師也沒有作聲。

倒是直慕乾笑了雨聲,道:“連花旗,這人是我們征服淨土的最大障礙,一天不除,我們一天不會有好日子過。”

連麗君嬌笑道:“人是我搶回來的,只有我可以決定怎樣處置他,還不將吊梯垂下來?”

直慕顯是對連麗君極為忌憚,又或她在工帝座下的地位遠比他為高,連忙吩咐手下放下吊梯,連陰兩人先往上揉去,然後幾名黑盔武士縋了下來,用粗索將我紮緊,把我像件貨物般吊了上去。

到了甲板土時,我索性閉上眼睛,免去和敵人嘲弄鄙屑的眼光接觸。腦際一片空白,連思索的能力都懶得提起了。

實在難以接受眼前這冷酷無情的現實,這絕望的命運日直慕道:“我們立即起航往聚仙湖,以免給淨土人追來,和堯敵會合後,什麼也不怕了。”

連麗君道:“就這麼辦!來人!傍我將蘭特公子送到我房裡。”

  陰女師低喝道:“且慢!”

  連麗君微怒道:“什麼事!”

陰女師陰陰道:“這惡徒我也有份將他擒回來,所以找應有說話的權利。”

直慕低聲下氣地道:“連花旗,這大劍師事關重大,還是將他鎖在四室裡較好一點。”

連麗君的呼吸急促起來,顯是憤怒非常。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是高插入雲的船桅正緩緩升起風帆,由於角度關係,看不到四周的人,心中那種頹唐沮喪,絕對是畢生首次的可怕經驗。

連麗君態度軟化下來,輕嘆道:“好吧!那我把他關在船底的因室裡吧。”

陰女師嘿然道:“它是囚犯,自應關在囚室裡,只不應是你船上的囚室,亦不該由你來看管他。”

連麗君勃然大怒道:“你敢懷疑我對帝君的忠誠?”

陰女師道:“愛情魔力之大,實在難說得很,每次你提起蘭特,眼睛也在閃光,誰說得定你不含在一時衝動下,干山傻事!”

連麗君出奇地沒有反駁,可能是細想下也覺得難保自己不會干山“傻事”,由此亦可信她真的愛上了我。

一百沒有作聲的黑珍珠戴青青沉聲道:“由我負責看管他吧!”

  陰女師斷然道:“不!”

  眾人愕然道:“什麼?”

連麗君沉聲道:“難道由你看管他嗎?我是絕不會容許的。”

陰女師道:“亦不是我,這人對女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妖異力量,連麗青郡主和魔女百合也愛上了他,還有我們的運花旗,所以為安全計,看管他的人絕不應是女人。”

戴青青顯也是不滿之極,冷冷道:“他對你又有沒有吸引力?”

  陰女師平靜地道:“有!”

  眾人愕然靜下來。

陰女師續道:“為了殺姊之仇,我本恨他入骨,但和他相對不久,心中的仇恨竟淡了下來,這樣下去,邊我自己也不敢包保合否愛上了他,遺樣說你們滿意了沒有?”

她這樣坦白道來,連載兩女再難以指責她,亦不能說它的提議沒有根據。

縱管她這樣說,可能只是為了應付連載兩女的指責,但我這由虎變犬的階下之囚,仍禁不住有一種苦澀的勝利感,暗忖若陰女師真的愛上了我,我定要無情地拒絕她,看看它的痛苦模樣,以報鳳香的血仇和助黑寡婦擒我之恨。

直慕打圓場道:“這小子交由我看管,保證可安然將他押去見堯敵。”

連麗君道:“你還要保證他不會受到任何辱罵或虐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直慕陪笑道:“當然當然!人來!將這貴賓送到我的船上去。”

陰女師道:“我這裡有幾顆藥丸,直神將你須每天餵他吃一顆,縱使它是頭獅子,吃了也要手足無力,就算解掉繩索,亦站不起來。”

直慕善道:“如此最好,不若每天都由你負責餵他吃藥,而我則在旁看著,將更萬無一失丁。”

陰女師冷冰冰的臉在我上方出現,遮去了美麗的藍天。

我以唯一的抗議方式,輕佻地向她眨眨眼睛,還故意拿眼光掃視她高挺的酥胸。

陰女師眼中掠過強烈的憤怒,酥胸的起伏急速劇烈起來,喝道:“張開嘴!”

為了不讓她有為難我的藉口,我立刻張大了嘴巴。

陰女師修長的眼閃過一絲冷酷和另有深意的光芒,用盡力一把捏著我的臉頰,令我不能把口合上,指尖一彈,一顆藥丸準確地滑入我的咽喉裡。

那丸子幾乎是人喉即溶,化成一股帶著甘味的清甜,沿喉入腹。

陰女師放開手,在我臉頰輕拍兩下,將頭下俯。嘴巴湊到我耳邊飛快地道:“吃夠後,你永遠沒有力拿起劍來。”才挺身退後。

連麗君的聲音響起道:“你和他說什麼?”

陰女師淡淡道:“我告訴他你到他是真心一片的。”

這時一股麻痺的感覺由腹部開始擴散,我想叫,喉嚨像給什麼東西塞著那樣,竟叫不出聲來,這丸子的霸道和藥力的效速,都是驚人之至。

若要我在這時找一個最痛恨的人,陰女師會比大元首更有機會當選,假若她只是虛聲恫嚇,那也達到在精神上折磨我的目的,不過以這女人的狠毒,我看她的說話絕非虛語。

難道我真要變成一個廢人,那比殺了我還可怕。

陰女師的聲音響起道:“就算解了它的捆綁,都不怕他能走到那裡去。”

我的腦筋昏沉起來,隱約聽到直慕應道:“不!還是綁著好一點。”聽完這句話後,藥力衝上頭頂,我終於再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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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19:58: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絕處逢生

我給人拍醒過來時,最少也應是一天后的事了。

眼耳口鼻若給烈火焚燒著般的難過。

在極度的痛苦裡,隱約聽到直慕的聲音在我上前方響起道:“這小子看來很不妥,連眼睛也睜不開來,你看他手腳被捆綁的地方全都瘀黑了。”

陰女師狠冷的聲音道:“這不是正中你下懷嗎?”

  直慕道:“但……但是……”

陰女師哂道:“堂堂神將要怕了別人嗎?有什麼問題,全推在我身上好了。”

百慕道:“我看你那種藥丸他一粒亦再受不了,還要餵他嗎?”

一隻手粗暴地捏開了我的嘴巴,擲進了一顆藥丸,這次我連上次吞藥時那種麻痺的感覺都失去了。想睜開眼來,眼簾像給什麼黏著了那樣,怎樣也睜不開。

陰女師冷笑道:“可敬的大劍師,造夢也想不到自己有這一天吧,不過你確是非常強壯,普通人達一粒“廢靈丹”亦受不起,你卻在吃了四顆後,內臟仍未發臭發霉,真了不起,哈……”

  直慕一呆道:“什麼?”

陰女師道:“解開它的繩結吧!我保證他再爬不起來。”

手足一鬆,我大字般躺在地上,不住呼吸著火般的熱氣,除了聽覺外,身體的其他部份像與我完全脫離了關係。

陰女師道:“不要怕那毒寡婦,萬事都有我和堯敵頂著,帝君絕不會怪我們將他弄成廢人,我可以推說他受不起這丸子,生出過敏的反應,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一陣吵罵聲在遠處傳過來。

按著黑寡婦運麗君的聲音響起道:“誰敢阻我,我殺了他。”

  直慕喝道:“請連花旗進來!”

  腳步聲急奔過來。

一聲尖叫後,我感到給人摟進懷裡,一股奇異無倫的感覺,由對方身體流進我體內,忽然問,我感到魔女刃的存在,它正掛在連麗君的背上,通過她的嬌軀向我召喚。

連麗君怒喝道:“你們敢弄成他這樣子!”

陰女師冷靜地道:“不要亂怪人,只要停止餵他吃藥,不出十天他即可回復正常。”

連麗君半信半疑道:“假設不是那樣,我定不會放過你。”按著將小嘴湊到我耳旁叫道:“蘭特!蘭特!”

我正通過它的身體,不住接收著從魔女刃傳送過來的奇異能量,身體亦逐漸恢復了點氣力,乘機呻吟一聲,裝作非常勉強地伸出右手摟往她的腰背處。

連麗君焦躁地喝道: “拿水來!”

  腳步聲遠去。

連麗君道:“你們有沒有餵東西他吃!”

直慕道:“當然有,連花旗你放心,除了每天餵他吃藥外,沒有人普動過他一根頭髮。”

連麗君的纖手愛憐地撫摸著我的臉。

我乘勢將手再探後少許,指尖終於按在魔女刃的劍鞘上。

一股強烈至極的奇異熱能,閃電般由指尖流進我體內,使我震抖得差點整個人往後彈開。

連麗君尖叫道:“蘭特!你覺得怎麼樣了?”

我怕給陰女師看破了玄虛,縮開了手,裝作痛苦不堪的樣子,張開口不住喘氣。

冷水注進口裡,我貪婪地吞噬著,只覺體內的火熱不住冷卻下去,腦筋清明起來,力量逐漸回复。

連麗君雖是我這次苦難的主謀者,但這時我其的非常感激她,若非她背上的魔女刃,我這條小命便給陰女師害了。

喝完水後,連麗君道:“這裡的環境如此惡劣,沒病也會弄出病來。”

直慕連聲應道:“是的是的!我會改善一下。”

陰女師道:“還有兩天使到聚仙湖了,只要堯敵同意,你可以讓他住進宮裡去,甚至你的床上。”

連麗君沒有理她,可是誰也感到她內心對陰女沛的不滿。

她嘆了一口氣,將我輕輕放回地上躺著,柔聲道:“蘭特!明天我再來看你。”

腳步聲遠去,按著是關門的聲音。

我猛地睜開眼,人目是個密封的大囚室,只有左邊的木牆開了幾個小氣孔。昏沉沉的,只牆的四角燃點著小風燈。

我爬了起來,悄悄走到門旁,將耳朵貼在門上,離去的腳步聲繼續傳入耳內。

陰女師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這小子非常挺得住,四天沒吃東西,剛才還有力和那騷貨摟摟抱抱,你最好給他的手腳加回鐵鍊。 ”

直慕道:“沒有問題,我立即辦好這事。”

陰女師道:“事關重大,你最好事事親力親為,才不會出岔子。”

  直慕連聲應是。

腳步聲響起,逐漸遠去口我貼著門滑坐地上,試著伸張手指,發覺力氣差不多全回復過來,禁不住由衷感激魔女刃賜給我的能量。

忽地想起一個問題,為何那晚陰女師和連麗君出現時,魔女刃不像以往般預先示警呢?

  難道……

  噢!我明白了。

每次我與魔女刃發生奇妙的聯繫,都是在最佳的精神與體能狀態底下,例如在沙場上的奮戰、或是沉思冥想之時,又或如躲在載黑油車底下那種半睡半醒的鬆弛狀態裡。

那天被擒,我醉得昏天昏地,魔女刃因此和我失去了那玄妙的精神聯歡了。

  蘭特呵!

  看看你還敢不敢亂喝酒?

  “叮叮噹當”!

  金麗撞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定是直慕帶著鎖鏈回來對付我。

我心中冷笑一聲,躺回原處,裝出不醒人事的樣子。

  門開。

我默數著腳步聲,發覺進來的只有三個人。

“砰”曰大腿給人重重踢了一腳。

直慕的聲音響起,說的是難聽的黑又話。

  其他兩人附和她笑著。

我張開少許眼簾,恰好看到直慕側轉了身,指示著兩個黑叉人先鎖好我的腿。

  兩個黑叉人蹲了下來。一人抬起我的腿,另一人便要將鐵鍊扣在我腳踝處。

  此時不發難,更待何時。

雙腳一縮一撐,正中兩個黑叉人的額角,兩人應聲倒地。

直慕嚇了一跳我第三腳正好踢在他下除處。

他痛得別下身來,我重重在他後腦補了一下劈掌,直慕在連發生了什麼事也弄不清楚之下,僕往地上,這樣撞下去,看來它的鼻樑很難保持先前的高挺完整了。

門外傳來喝叫的聲音,顯是守在門外的衛兵生出警覺。

我撲往大門,恰好兩名黑又共衝了進來,駭然舉起兵器時,我已來到他們中間處,左右肘分撞在他們脆弱的脅上。

  骨折的聲音應肘響起。

  兩人痛得別下身去。

我越過他們,再旋身在他們腦後加上兩拳,看著他們昏倒地上,才從容探頭往外望去。

  外面是另一個空房子。四周放滿雜物,開著的門外有道往上去的木梯,看來我現在應在底艙和上艙問的位置,否則四室內不應開有氣孔。

我退回四室內,在直慕身上找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不一會在船側的因壁開出了一個可供人穿過的大洞,清新的河風刮了進來,使我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我沒有從這洞逸走,因為我還要取回魔女刃,若讓它落進大元首手中,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在這隨時有敵人闖進來的時刻,怎敢怠慢,搶到外室門的木梯底,將匕首插進梯階問的接縫處,連腕上下拖割,不一會將下層一塊橫木板拆了下來,露出梯內黑沉沉的空間,真要多謝直慕把匕首磨得這麼鋒利。

我試著探頭進去,藉著身後的燈光,看到梯底內的空間足可容納我有餘,不由大喜過望。站了起來,在外室的雜物堆揀了一句特別重手的東西,回到囚室內。

我剛才含恨出手,下手又狠又重直慕等要有好一段時間才會醒來,縱使醒來也須休養多日,方可複元。

我將那袋重物,由大洞推了出去直至聽到“咕咚”一聲清晰的水響後,才一個箭步,回樓梯處,伏地鑽了進去。又將橫木板放回原處。

才剛藏好易,隆隆的腳步聲在頭頂響震而下。

按著是驚呼和嚷叫聲,那種混亂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

頭頂的梯階隆隆聲不絕於耳,似乎整船的人都奔了下來。

  我感到船速逐漸慢下來。

陰女師驚怒的聲音在前面響起道:“究竟是什麼一回事?”照聲音的距離,她應在囚室內。

聽見它的聲音我立時無名火起二千丈萁想不顧一切鑽出去,狠狠給她插土十刀八刀。

直慕有氣無力地道:“那要問你才知了,又說他吃了你的藥後,手指頭都動不了,豈知他比獅子還兇猛,突然發難,將我們全打昏過去。”

陰女師尖叫道:“那是沒有可能的!”

黑寡婦在旁幸災樂禍地冷笑道:“看來愛上蘭特的不是我而是你才對,呵!讓我看你怎樣向堯敵和帝君交代。”

陰女師方寸全失,尖叫道:“他定逃得不遠,無論上天下地,我也要把他抓回來。”一陣急劇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再出我頭頂上隆隆走去。

黑寡婦嬌笑道:“你別那麼急,船還未泊岸,小心掉到河裡去呢。”

  我大感快意,差點鼓起拿來。

黑珍珠戴青青的聲音也響起道:“直神將,你的臉色很難看,回房休息吧!”

直慕斯然道:“不!陰女師說得對,這裡離開流仙城最少有百多哩,我不信他能走到那裡去,我會將他逮回來碎屍萬段。”

連麗君冷笑道:“你的良心在那裡?蘭特放過了不殺你,你不但不懂感激,還要將入碎屍萬段,你算那門子的英雄好漢?”

直慕顯然心神大亂,怒道:“你究竟站在那一邊?”

連麗君淡淡道:“現在是你和陰女師讓人走了,不是我連麗君,告訴我你是否陰女師的同謀,將我辛辛苦苦搶回來的人放走了。”

  直慕沉默下來,無詞以對。

沉重的腳步聲再響起,在我頭頂上去了,按著響聲隆隆不絕,好一會才停下來,當然是直慕的手下都隨他去了。

  大船一下劇震後,停了下來。

戴青青的聲音道:“連花旗,你和你的人是否參加對蘭特的搜捕?”

連麗君默然片晌,向左右喝道:“你們全滾上去,我和戴神將有幾句話要說。”

密集的腳步聲再度響起,不消片刻外面靜了下來,只剩下兩女的呼吸聲。

戴青青道:“連花旗,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好一會後,連麗君低聲道:“你覺得蘭特怎麼樣?”

戴青青呼吸急速起來,道:“你不應這樣問我,蘭特是我們的最大敵人。”

連麗君淡淡道:“你可以瞞過別人,卻瞞不過我的眼睛,自流仙城失陷後,每次有人提起蘭特時,你的眼睛都閃著光,所以我特別留意你看蘭特的眼神……”

  戴青青怒道:“不要胡說!”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難道戴青青對我也生出了特別的感情?

連麗君笑道: “就當我是胡說。你想不想助蘭特逃走?”

戴青青愕然道:“那為何你擒他回來?整個計劃是你想出來的呵!”

連麗君嘆道:“因為我以為自己可以保住他的安全,直至見到帝君。但假若今次蘭特真的被捉回來,你想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戴青青沉默下來,好一會才低聲道:“是的,我欣賞蘭特,他是真正的英雄,可惜他也是最可怕的敵人,我不能不為我的族人設想。”頓了一頓續道:“你可以不理黑叉人的勝敗,我卻不可以。”

腳步聲響,顯是戴青青往上走了。

  外面只剩下黑寡婦一人。

我想到她背後的魔女刃,一顆心“霍霍”跳動起來,正要推下橫板,看看外面的情形。

  “蘭特!蘭特!”

  我嚇得一顆心跳了出來。

黑寡婦運麗君低呼道:“蘭特!我知道你仍在這裡,你可以瞞過其他人,卻瞞不過我。”頓了頓又得意地嬌笑道:“看來你還不知自己在那處留下了破綻,讓我告訴你吧!假若你真要逃走,為何只取了一把匕首,連刀劍都不拿走一件?”

我大為檁然,想不到她才智如此高明,看出了我匆忙下露出來的破綻,那確是不可原諒的疏忽。

  現在我應怎麼辦?

以她的劍術,拿著魔女刃對我的短匕首,我是絕沒有取勝機會的。

跺腳的聲音響起,連麗君嗔道:“你還不出來,若要害你,我剛才便可以揭破你。”

我想想也是道理,暗嘆一聲,推開虛掩的橫板,涼了出去,才彈起身,人影一閃,美麗的黑寡婦已撲進了我懷裡。

連麗君死命摟著我,仰起俏臉貪婪地看著我道:“蘭特蘭特!我早知沒有人可以擊敗你。但你怎的連那妖婦的毒藥也不怕?”

我的手按著她背上的魔女刃,直至這刻才完全相信她對我沒有惡意,低頭審視它的俏臉,不解道: “你難道要背叛巫帝嗎?”

連麗君低呼道:“我的好蘭特,吻我吧!”

這豈是親吻的好時刻,但我卻不想拂逆她,只打算輕吻她一口敷衍了事,豈知給她按著病吻不放,那種熱烈和激情,把我差點融化了。

  唇分。

這以狠毒著稱帝國的美女喘息著道:“快拿回你的魔女刃,離開這裡。”

我一震道:“你怎樣向黑叉人交代,不若隨我走吧!”

連麗君輕輕推開我,解下背後的魔女刃無限柔情地塞進我的手裡。

拿著對我恩重如山約魔女刃,強大的信心蕩漾體內,也不知說些什麼話才好。

連麗君又從攘裡掏出龍歌迭給我的釣索和紅晴取自左令權的那石雕,一股腦兒塞在我手裡,道:“趁現在天仍黑,快點走吧!”

我掛好魔女刃,將釣索放回腰際,又袋好那石雕,雙手探出,將連麗君再次摟入懷裡,誠懇求道:“麗君,隨我走吧!”

連麗君堅決搖頭道:“不!我絕不會隨你走,我沒有時間告訴你原因,但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不用擔心我,我自有應付黑叉人的方法。”頓了頓道:“記得走時弄點聲音出來。”

我明白了她用的是苦肉計,摟著她重重吻了一口,想想也好笑,這美女的前度情人巫師還是死在我手底里,但現在卻變成了肯為我承擔一切的女人,這不是荒唐透頂嗎?

這女人是善變還是多情,恐怕她自己亦弄不清楚,不過現在我衷心地感激她。

我來到囚室的破洞前,回頭望去。

黑寡婦運麗君站在那裡,深情地望著我。

  一咬牙,穿洞跳下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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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形勢驟轉

  “噗通”!

  冰涼的河水使我精神大振。

當我從河裡冒出頭來時,發覺自己正給夾在分泊兩邊岸旁的巨艦中間,甲板上有人舉起風燈往我照下來,按著是“噹噹當”的示警聲和叱喝聲。

我的目的已達,深吸一口氣,潛入水里,順水往下游滑去。我才不會蠢得逆水而上,何況陰女師和直慕兩人正在上游展開對我的搜索。而這一著亦會出乎黑叉人意料之外,因為一般人逃命之時都會自然而然逃向最近的安全點,在我來說當然是上游遠方的流仙域,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換了十多次氣後,我無驚無險地在下游離敵艦半哩許的遠處登陸。

站在岸旁的草地上時,心情的暢快實是難以形容,我伸手往後緊握了一下魔女刃,表示了自己對它的感激,才往最接近的樹林奔過去。

進了樹林後,我不敢停留,續續深進。

天夢和飄香兩星這時剛升上了中天,使我知道離天亮仍有好一段時間,大大有利於我逃走。

我記起了那次從帝國逃出來的情景,比起來今趟實在好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應到那裡去。

禁不住想起西琪和析北,他們若非遇到我,就不會含恨慘死!是否我害了他們?

不知在林木的暗黑裡走了多久,肚子愈來愈餓,想起自己四天也沒有吃過東西,禁不住雙腿發軟,倚著一棵大樹,生了下來。

我解下魔女刃,納在懷裡,祈求著它熊賜我多點能量,可是它卻全無反應。

我拔出魔女刃,細看下吃了一驚。

對它我已是非常熟悉,往日即管在黑暗裡,只要有像現在般的些微星光,乃體都會流動著一種奇妙的光澤,仿似劍刃是有生命力的異體;可是現在長劍色澤暗晦,連一把普通的劍也及不上,這是什麼一回事?

  我的手足冰冷起來。

若魔女刃失去了它的鋒利,對著拿珍烏刀的大元首時,我實是有敗無勝。

  難道……

難道魔女刃剛才為了救我,將它所有能量全輸進了我的身體裡。現在它變成了一把平凡的劍?

  冷汗從我額角冒出來。

  叫嚷聲從左遠方傳來。

  我嚇了一跳,收攝心神。將魔女刃掛回背上,暗付以自己現時的狀態,實逃不出多遠,而黑叉人的兵力只限於五艘巨艦,連麗君的黑盔武士或不會加入搜捕的隊伍,以黑叉人每爛兩千人計,敵人能派出的兵力絕不會超過一萬人。

他們若要在兩岸廣闊的土地搜索,必須分成若千小隊,照估計每隊應只有數百人,與其逃得筋疲力盡,不若搏他一搏,看形勢我若與敵人周旋,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打定主意,取出龍歌給我的釣索,一接機括,小背往上射出,掛在樹丫處,我借方爬了上去。

魔女刃失去了它的異能,我也像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力量、一半的信心。

藏身樹丫茂密的枝葉里,肚子卻在咕咕地響叫,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它。

  以往我是否太依賴魔女刃呢?

沒有了它,便有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人聲逐漸接近。

振起精神,全神貫注在人聲傳來的方向,今次我能否逃返流仙城,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意志和毅力了。

  我平靜了下來。

  精神前所未有地凝聚。

遠方的人聲清晰起來,整個環境也像光亮了起來,我甚至可以看到十多尺外另一棵大樹的樹丫虛有一個鳥巢,鳥兒的頭伸了出來,警覺地望向人聲傳來的方向。

我正感詫愕,人聲又轉趨細弱,四周同時也暗黑下來,回復了先前的情景。

軟弱和飢餓的感覺重新襲擊著我的精神和肉體。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我身上?

這時無瑕多想,再次集中精神,同時暗中留意自己體內情況的變化。

四周再亮了起來,遠處的人聲步音、近處昆蟲和動物爬行的聲音,盡收耳裡。

一股奇異的暖流,由頭頂千川百河般往下流,傳遍全身,那餓得要命的感覺立時不翼而飛,能量在體內輕輕摩盪著,舒服得使我閉上了眼睛。

精神的空間像忽地擴展了數倍,往四外延伸出去,似乎與眼前的現實全無關係,又像是血肉相連。那種感覺真不知用什麼去形容才好,是前所末有的經驗。

  “啪喇!”

  皮靴踏斷枯枝的響聲。

我感到整個人融融渾渾,舒服得空靈通透。明知敵人來到近處,仍不想從這種奇異的精神狀態裡走出來。

雖然我沒有用眼去看,卻清楚感到敵人像一把張開了的扇子般向我這方向搜索過來。

  我忽地明白了一切。

魔女刃的確已把它蘊藏著的奇異力量,全部輸進了我體內,與我合為一體,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對抗陰女師霸道無比的毒藥。

這種力量來自廢墟里的異物,由今天開始,我將會是繼魔女和大元首外,第三個擁有這異物所賦予力量的人。

若能好好利用,或者我真能打倒神秘莫測,比大元首更可怕的巫帝,將和平帶回大地。

紅光刺激著閉上的眼簾,人聲和步聲來到臉前,還有劈挑樹叢的聲響。

  心中一檁,猛地張開眼睛。

那種能量在血脈內震蕩的感覺仍保留末退,使我的體力完全恢復,甚至更勝從前,飢餓仍在,但是卻可以忍受和忘記。

風燈把整個夜林賭得亮如白晝,驟眼看去,遠遠近近最少有千盞以上的燈火。

  一排排的黑叉人,直追而來。

最前的先鋒隊伍負責劈開草叢矮樹,後兩排持著長矛,插進茂密的草樹里,當我看到更後兩排黑叉人所持著的東酉時,一棵心“霍霍”亂跳。

他們拿的是削尖了的竹竿,不住刺往頭頂樹葉茂密處,連我剛才看到的鳥巢也給他們一竿挑跌,幾隻鳥蛋跌了下來,母鳥悲鳴的聲音由空中傳來。

看到這大陣仗,我知道自己洩漏了行踪,否則敵人不會集中了所有力量來搜索這片森林,他們亦猜到我因多日沒有進食,縱使體質勝過常人,亦走不了多遠。

最前頭的數排人在腳下經過,持著長尖竿的黑叉人快搜到我藏身的這棵大樹,由於這樹特別茂密,他們搜起來亦將會特別用心。

人急智生下,我取出釣索,一按機括,小背射出,掛在更高的橫丫上。

  “颼!”

一枝長竿直刺土來,在我左肩旁三寸許處擦過。

我正在慶幸時,另一枝尖竿斜斜插上,若我留在原處,保證我的小骯會多了個血洞,慌忙下雙腳一撐,蕩開了少許,長竿在腹前以毫釐之差刺過。

風燈的光芒照了土來,我雙腳撐在樹身上,一手扯著釣索,吊在林葉里,勃也不敢動。

  “篤篤篤!”

長竿刺在樹身和橫丫處,那都是可承受一個人童量的地方,反是我藏身的那團密葉卻不是敵人留意的地方,左搖右擺下,再避過了幾竿,持竿的敵人過去了,按著是普通裝備的黑叉人。

我抹了一把冷汗,暗叫僥倖;知道危機仍未完全過去,假若敵人發現了我人林時的足印,卻沒有發現出林的足印,會知道我仍在林裡,一到天明我就無所遁形了。

  敵人潮水般往樹林的深處湧去。

無論如何總算鬆了一口氣,先邊回樹丫處,立穩後抖手收回釣索,別想雄落地上,沙沙聲又再響起。

燈火閃動下,以千計的黑盔武士循黑叉人的舊路搜索過來,看來黑寡婦為了不想被人懷疑,不得不命手下虛應故事一番。

我不驚反喜,本人雖不能冒充黑叉鬼,扮黑盔武士則大有本錢,因為他們本就是我的族人。

我悄悄取出索釣,拉出了適當的長度,將釣頭掛緊樹丫處,然後依龍歌傳授的方法,利用筒口的裝貴鎖緊索子,同時拔出匕首,靜待時機。

一隊隊的黑盔武士在我身下走過,他們的警覺性非常高,各人間照應得非常好,表現出優良的訓練,我眼瞪瞪看著他們逐一經過,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不禁暗暗叫苦。

最後只剩下特別墮在後方的一個小隊,足足也有三十多人之眾,不禁嘆了一口氣。

  我的計到是沒有可能實現的了。

  “嗤嗤!”

  異響在左臉頰鞍上處響起。

我一呆望過去,恰好看到一條盤在樹上的斑紋蛇,箭般張口咬過來。

我不及細想,本能地一揮匕首,斬掉蛇頭。

  “啪!”

蛇身掉往地上,發出驚心動魄的響聲。

那隊黑盔武士剛好來到腳下,斷蛇就掉在他們臉前,無頭的蛇身仍作著死透前的掙扎。

我暗叫“完了”,手握上魔女刃的把手處。

這隊黑盔武士出奇地沒有驚叫示警,其中一人抬起頭來輕呼道:“大劍師!是不是你在上面?”

我知道躲下去再沒有意義,拉著索鉤,跳了下去,快要觸地時,抖手收回索釣,才立實地上,臉對著那群黑盔武士。

出乎我意料之外,整群黑盔武士全跪了下來。

我愕然道:“你們幹什麼?快起來!”

眾黑盔武士一齊起立,帶頭的將領揮手命其他人去把風,來到我臉前,眼中射出熱烈的光芒,道:“大劍師,帝國有很多人渴望著你回去,重建帝國,讓所有人都能安享和平!”

剎那間我明白了自己在帝國一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大元首的暴政下苟且偷生,大元首是不能被擊敗的魔鬼,而我則證明了自己比這惡魔更優勝;加上父親在帝國的德望,於是我成了萬民敬仰的救世主。今次我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里安然逃出來,更增強他們的信心,使他們不顧一切站在我這一邊。

那將領道:“我們這裡很多人都曾隨蘭陵大將軍南征北討,大劍師!我們……”

我揮手打斷它的說話,道:“你叫什麼名字?”

將領道:“我叫翼奇,職級是少將,這次隨連元帥來的人中我是最高級的了。”

  我道:“你們有多少人?”

翼奇興奮地道:“我們共有五千人,大劍師!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全體都會追隨你。

黑叉人兵力在一萬之間,不過我們都是精選的好手,並不怕他們。 ”

這個使我驚喜莫名的變化,實在是早先怎麼想也沒有想到的。不過我還要弄清楚幾點,才可以動手,問道:“陰女師等人在那裡?”

翼奇道:“他們在林外一處高地上,兵力不過二十人,準備發現大劍師行踪時,才加入追截。”

  我道:“你們的連元帥呢?”

翼奇道:“她被你打昏後,腦袋很痛,留在船裡,只派了我率三千人來參加搜捕的行動。”

我心中大喜,道:“你立即將所有人召回來,擒賊先擒王,待我們逮著陰女師、直慕等人,一切會好辦多了,不過先給我吃些乾糧才行。”

我們來到樹林的邊緣處時,天上仍是繁星點點,離天明尚有少許時間。

我下令跟隨著我約二十黑盔戰士留在杯中,換上其中一個戰士的武服後,混在翼奇身後的百多名黑盔戰士裡,走出林外,望著數百步外的一個小丘走去。

小正的斜坡上橫列著十多組以百人為一隊的黑叉人,兵力不足二千人,我可以肯定穩勝這一場仗。當然,我並不止是想打勝一場仗,而是希望能擒下那可惡之極的陰女師。

一名黑叉將領攔在前面,以淨土語喝道:“翼奇少將!你不是在指揮下屬搜索那小子嗎?為何返回來?”

我正擔心里奇是否懂淨土語,他早以流利但不純正的淨土語答道:“我們有了新的發現,要向直神將和飄神將請示。”

那黑叉將領沉吟片晌,才點頭道:“好!你隨我來,其他人須留在這裡。”

翼奇若無其事地道:“你至少讓我帶身後這小隊長一起去謁見兩位神將,因為就是他那組人發現了寶貴的新線索。”

  這翼奇算是長於應變的人了。

那黑叉將領當然不會計較我們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有點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帶路往丘上走去。另有兩名黑叉人提燈照路。

翼奇向它的副手打了個眼色,才和我跟著走上去。

丘頂處數十名黑叉人拱衛下,只有陰女師和直慕兩人。

我故意藏在翼奇身後,不讓陰女師從身形認出我是誰。

黑又將領示意我們兩人停步後,走過去向直慕請示,不一會揮手召我們過去。

這時我才想起一個很頭痛的問題,沒有了奇異能量的魔女刃,會否很易折斷?因為它的劍身比一般劍薄上少許。可是現在連為這傷腦筋的時間亦沒有了。

翼奇和我一前一後來到陰女師和直慕站立處。

直慕臉色蒼白,一副大病未癒的模樣,我那兩下子真不易消受,不過更難消受的還在後頭呢。

陰女師臉容陰沉至極,冷冷道:“什麼事?”

翼奇出奇地鎮定道:“我們發現了大劍師的行踪。”

陰女師和直慕同時一震,齊呼道:“在那裡?”

我在翼奇身後微笑道:“在這裡?”

  陰女師一聲尖叫,響徹丘頂。

   “鏘鏘!”

  我和翼奇的劍同時出鞘。

當翼奇的劍刺入那帶路來的黑叉將領胸前時,我撲到陰女師和直慕身前,左手先一拳轟在直慕頭上,右手魔女刃則迎頭向陰女師劈下去。

就在我舉起魔女刃,我的精神全集中到刃體時,奇妙的事發生了,一股能量由我體內流進魔女刃,就像昔日能量由麗女刃流入我體內的情形一般模樣,不過卻掉磚了過來。

直慕發出一下驚天動地的慘嗥,就若狼的吱叫,仰跌在地上。

陰女師的反應比我想像的還要快,往腰間一抽,拔出了一枝黑黝黝的鐵棍,若我沒有猜錯,她那晚就是以這鐵棍將我擊昏,而當時她實在想要我的命,只不過我的體格可以撐得住,而且很快復元過來。

  “鏘!”

棍斷作兩截,陰女師額頭現出一道難測探淺的血痕,踉蹌退後。

  附近的黑叉兵聲湧過來。

我不能不顧翼奇的安危,退了回去,按著了大部分的攻勢。

山丘下殺聲四起,黑盔戰士發動了凌厲的攻勢。

我有若出柙猛虎,將湧過來的黑叉人殺得人仰馬翻。

翼奇的劍法非常高明,按著了各方湧來的黑叉人的進攻。

我往陰女師望去,看到幾個黑叉兵正抬起了直慕隨著陰女師奔往小丘後的斜坡。

  我向冀奇喝道:“隨我來!”

翼奇劍勢展開,迫退了幾個黑叉人,追在我身後。

我將劍法展至極盡,積了這名日的怨氣,真是擋者披靡。

喊殺聲和兵器交擊聲在後方響起,黑盔戰士完全控制了局勢,殺奔上來。

圍攻我們的黑叉人知道大勢已去,四散奔逃。

我發力狂奔,不一會將糞奇拋在後方,距離陰女師等人更接近了。

奇異的力量在體內激盪著,我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幾下踪躍,先追上抬著直慕的四個黑叉人,斬瓜切菜般將他們連兵器劈倒。

直慕給拋到地上,這次痛得他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陰女師停了下來,眼中奇光大盛,手探進了懷裡。

我收步停下,哈哈一笑道:“妖婦!想不到有今天吧!” 收攝心神,向她回望過去,探探刺進她異光盈瞳的眼內。

陰女師臉色倏白,像給人當胸打了一拳,踉蹌後退,這次精神的比拚,她不敵敗下陣陰女師高聳的胸脯急速起伏著,額頭的劍痕仍淌著血,流往臉上,有若厲鬼,尖叫一聲,揚手擲出一團紅霧,撲面而來。

我一聲長笑,心想你也技止此矣,滾倒地上,還過紅霧,一劍往她小骯挑去。

陰女師拔出把金光閃閃的匕首,“鏘”的擋了我一劍,竟沒有折斷,往後退去,一邊退,便裡不住噴出濃密的紅煙。

  我暗叫不好。

這時我們來到了丘腳,再往後就是高及人身的長草原,加上這濃煙,要找她更困難了。

  我大叫一聲,衝進浪煙裡去。

兩眼忽然盲了那樣,什麼也看不見。

我想起魔女刃賦予我的異能,仗劍立定,閉上眼睛,收攝心神。

  奇妙的事發生了。

我的感覺往四周延伸開去,就好像用心靈的眼睛,不受任何限制地去看東西,忽然間,我“感覺”到陰女師的位置。

腦海裡浮上鳳香惹人憐愛的音容,一股強大的仇恨湧上心頭,大喝一聲,全力擲出魔女刃。

  “呀!”

陰女師的慘叫在左側三十步許開外傳來。

我如釋重負地籲出一口氣,舉步往陰女師中劍處走過去口當我踏出煙霧時,微明的天色裡,我看到陰女師伏身在一堆草叢上,背上釘著實女刃,紅煙仍從她身下一縷一縷地冒起來,不過稀薄多了。

陰女師艱難地側頭望向我,呻吟道:“蘭特!”

我來到她身旁,蹲了下來,嘆道:“你知這是應得的報應!”

陰女師喘了兩口氣,嘴角溢出鮮血,斷斷續續地道:“蘭特……終……終有一天你……你會死得出找更……更慘,沒……沒有人能戰勝巫帝,他……他的力量……是……是超……”頭一例,斷了氣。

我嘆了一口氣,從她背上輕輕拔起魔女刃,心中叫道: “鳳香!我總算為你報了一半血仇,下一個是大元首了。”

不知是否天意,她們兩姊妹都是給我擲劍插背身亡,想起這點,掠過一陣寒意。我記起了她那鋒利的金匕首,從她手裡拿了插在腰間。

身後腳步聲響起,翼奇和十多個黑盔戰士奔了過來,看到陰女師伏尸地上,都非常振奮。

翼奇道:“直慕落進我們手裡了。”

另一人道:“我們派了人回去船上通知留守的兄弟,不過這裡離泊船處只有半哩許,恐怕其他黑叉人早驚覺到這裡的變化。”

我點頭道: “立即回去!”來到岸旁時,黑叉人的五艘戰船早揚帆直放下游而去,只剩下兩艘飄揚著帝國旗的巨艦。

一隊黑盔戰士迎了過來,先向我下跪施禮,才立起來報告道:“我們接到消息,想發動突襲時,數百個黑叉人於此時逃了回來,我們給他們用箭射住,沒法闖過去,唯有看著他們揚帆逃去。”

  我問道:“黑寡婦在那裡?”

那帶頭的武士道:“連元帥剛好被戴青青請了過去,應是和他們一道走了。”

我心中嘀咕,戴青青找連麗君,究竟所為何事?

翼奇在旁提醒我道:“大劍師,黑叉人最少尚有數千人,森林的另一邊。”

我搖頭道:“部份漏網的黑叉人必然已往他們那方逃過去,你若是他們,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敢回來嗎?”

  “呵!看!”

一聲叱喝,從高桅上的瞭望台傳下來。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上游岸旁塵土飛揚,大隊人馬沿河而來。

我呆了一呆,定睛一看,大喜道:“不用怕,是淨土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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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劫後重逢

我吩咐翼奇等留在原處,以免生出誤會,獨自迎往揚塵而來的淨土大軍。

從飄揚著的旗色,我認出是妮雅、紅石和龍騰的兵團。

一道白影越眾而出,後面追著一團黑東西,不是我的愛騎飛雪和好大黑還有誰?

我心情暢快之極,狂奔迎了上去。

  瞬眼間的工夫,飛雪衝至身前。

我一把摟著它雪白的馬頸,它則把臉孔不住和我廝擦著。

按著是狂吠著的大黑撲入我懷裡,我伸出另一手緊挾著它,恍若隔世。

大黑喉嚨發出嗚嗚低叫,歡欣如狂。

歡呼叫嚷聲夾雜在馬蹄聲裡潮水般響起,一個聲浪蓋過了另一個聲浪,整個流仙河畔洋溢著激蕩的興奮情緒。

  “大劍師萬歲……”

人馬來至近前停下,躍出了我心愛的四名女子,梨花帶雨般往我狂奔過來。

我放開大黑,按著最先奔到的紅月,然後是采柔、妮雅和龍怡,五個人和一馬一犬混作一團。

她們喜極而泣,除了叫著我的名字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紅石、紅晴、龍騰、龍歌、約諾夫、雁菲菲和一眾年輕將領圍攏了過來,各人都是熱淚盈眶,非常激動。

眾淨土戰士回回圍著我,不住歡叫。

紅石喃喃道:“真教人難以相信!”

我大笑道:“你們這群傢伙,需要被提醒多少次,才真的相信我是那什麼勞什子聖劍騎士。”

龍肪老淚縱橫,卻呵呵笑道:“我早叫他們不用擔心,大劍師定會吉人天相的。”

  紅晴和龍歌走了土來。

我好不容易才肪出手來和他們相握,道:“全賴你們這幾個貪花好酒之徒,我才有機會混入黑叉人裡,不但殺了陰女師,還拿下了“狼嗥”直慕,叉多了一批精銳的帝國戰士加入我們的軍隊。”

  眾人一愕靜了下來。

  紅石舉手製止了眾戰士的歡叫。

我望向眼眶全紅了的雁菲菲,微笑點頭。

雁菲菲俏臉飛起兩朵紅雲,垂下了頭。

紅月在我懷裡仰臉道:“大劍師!今晚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眾人齊聲大笑起來。

紅石道:“大劍師!你剛才說什麼?”

  我大聲重複了一次。

先是完全的靜默,按著是轟天驚地的歡喊聲再度響起。

  營地裡喜氣洋洋。

在溫柔的夕陽下,我和四女及一眾將領,還有新加入的翼奇與他的副將方原,圍成一個大園,席地而坐共進豐富的野味晚宴,唯一缺少的是美酒,受過教訓後,沒有人敢再喝半口,但情緒的熱烈,卻絕不比杯來酒往遜色分毫。

紅月不顧一切蜷伏在我懷裡,像只最懶惰的貓兒般酣睡過去,大黑則貼在我背後,再不肯離開半步。

其他三女分坐兩旁,大部份時閒都只是癡痴地望著我,不見了幾天,她們都消瘦了不少,看得我心頭髮痛,又憐又愛。

龍騰的聲量最大,說話也數他最多,繪影繪聲訴說了一番我被擄走後,他們各人如何心焦如焚的情況後,問道:“大劍師!你究竟是怎樣逃脫的?”按著一拍額頭,道:“我真是糊塗,當然是因為你的帝國戰士兵變救你出困的。”

翼奇想要解釋,我向他打了個眼色,截斷他說話道:“其中過程當然非常精采,異日有機會才詳細告訴你們吧!”我並非想瞞他們,而是不想提起有關魔女刃的秘密,那是很私人的一件事。

紅石向翼奇問道:“你們來了淨土有多久,在何處登陸上岸?淨土語竟說得這麼好!”

翼奇等和這些淨土將領可說一見如故,聞言微笑道:“我們由望梅城登陸至今,有五個多月了,在這之前我們完全不知道淨土的存在,但帶我們來此的黑寡婦手上有一張航海圖,標示著所有陸地的位置。”

我心中一動道:“那張航海圖現在何處?”

翼奇道:“仍在船上,待會我使人拿來給大劍師過目。”

采柔大感興趣問道:“那黑寡婦漂不漂亮,為何起了個這麼不吉利的名字!”說完美目向我飄了過來。

翼奇道: “漂亮是非常漂亮,但她的劍和心腸都毒辣得教人害怕。”

我不想他在這問題磨下去,道:“你在淨土這麼久,定對黑叉人的兵力佈置知之甚詳,有沒有見過大元首?”

眾人見說入正題,都聚精會神聆聽著。

翼奇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的確來淨土有一段時間了,也愛上了這美麗的地方,看到黑叉人以這麼殘暴的手段對付淨土人,心中都非常害怕,心想難保有一天我們會道遇到相同的命運,黑寡婦叉和黑叉人一鼻孔出氣,現在有大劍師領導我們,真是我們的福氣哩。”

  “啪!”

龍歌用力下將手裡的杯子捏個粉碎,憤然道:“我定要黑叉人血債血償。”

  其他人無不一臉僨慨。

翼奇一番感嘆後,續道:“現在黑叉人所有兵力都集中在累仙湖旁的兩個大城裡,黑叉王利他的親兵團也到了那裡,大元首我們還未見過,聽說這幾天內南方逃回來的敗軍會抵達聚仙湖,看來大元首亦應隨軍回來。”

他身旁的方原道:“當我們知道大元首再次敗在大劍師手上時,每個人都興奮得想哭出來,那時已立定主意,只要有機會定要跟隨大劍師,為大地的和平而努力。大劍師若返帝國,我保證日出城所有人都會熱烈擁護你。”

妮雅湊到我耳旁低聲道:“所有美女都會愛上你!”

  我瞪了她一眼。

妮雅嬌憨地吐吐丁香小舌,將臉埋在采柔的香肩處,這個時刻,她連半分大公的派勢也沒有。在我心中,她永遠是那傷父之死,剛長大了的女孩。

約諾夫向翼奇和方原問道:“現在聚仙湖究竟集結了多少黑叉兵?”

方原道:“累仙湖以堯敵的幽冥軍團為主,這軍團的兵員都非常易認,頭上戴著羊人半猷的頭盔,真像幽冥來的怪物,是黑叉兵裡最精銳的部隊,兵力超過十二萬人,驍勇善戰,非常難以對付。”

翼奇接道:“其次是黑叉七大神將之首窮絕和他人數多達十萬的紅角軍,力量僅次於幽冥軍圖。”

我還出一口涼氣,黑叉人若要將這麼龐大的軍團運來淨土,恐怕沒有數百艘巨艦亦難以辦到,若依此估計,黑叉人的國力應更勝過帝國了。

紅石沉聲道:“若加上由南方和流仙城逃回去的十多萬人,那黑叉人在聚仙湖的兵力不應少過三十萬人。”

眾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淨土正規軍的兵力絕不會超過十五萬人,只達黑叉人兵力的一半。這場仗強弱懸殊,如何能打?

他們的眼光都移到我處,因為現在剩下來的,便只有對我的信心。

我微微一笑道:“你們好像忘記了早先定下來的策略。就是要採取敵進我還,敵還我進的游擊戰術!而有一點優勢是黑叉人所缺乏的,就是這是麗於我們的土地,所有村落的人都是支持我們的,當我們團結了所有村落的力量時,黑叉人會變成了孤軍,他們人愈多,糧食的供應愈困難。”

雁菲菲點頭表示贊同,跟著向翼奇問道:“在聚仙湖兩座大城裡,淨土人的情況怎樣了?”

翼奇眼睛閃過奇異的神色,道:“兩城共約三十多萬淨土人,佔了二十萬是婦孺,千多萬壯丁都被驅趕往農田裡,從事生產的作業。”按著嘆了一口氣道:“所有殘廢叉成年紀太大的淨土人,都給他們集體屠殺了,堯敵一抵聚仙湖,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這令人髮指的暴行,說他們只會損耗食糧。”

眾人都駭然失色,不能相信竟有人會幹出這種事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

龍怡將頭埋進我肩膀處,香肩抽搐,忍不住低泣起來。

我憐愛地伸手摟著她,沉聲道:“這不是悲傷的時刻,讓我們定出策略,使這些暴徒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都呼吸沉重,仍未能從激動的情緒恢復過來。

紅石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才道:“以黑叉人這樣的實力,我看他們不會甘心在聚仙湖等待我們,假設堯敵親率大軍來攻流仙城,我們該怎麼辦?”

我道: “就算他不來攻擊,我們也要引他出來。”

龍騰皺眉道:“大劍師是否想趁堯敵離巢時,乘虛偷襲聚仙湖,但若我們兵力分散,豈非力量更薄弱嗎?而且堯敵定會留下足夠的人手在聚仙湖,若給他取了流仙城後再回師反攻,我們逃也逃不了。”

約諾夫插口道:“我們現在的兵力看似遠比不上他們,但只是暫時的形勢,當日我們敗退時,很多士兵都四散逃到鄉間裡,只要派人加以徵召,可立即歸隊,何況現在聖劍騎士駕臨淨土,只要放出消息,有點志氣的淨土男兒都會揭竿而起,加入作戰的行列,所以只要多一點時間,我們將可迅速壯大起來。”

紅石道:“我們看到這點,堯敵不會看不到這點,所以他一定會立即率軍反攻,以免我們坐大。”再叉嘆氣道:“看來他寧願犧牲他被俘的數万降卒,也不會和我們交換俘虜了。”

我心中一動道:“代表降卒回去告訴堯敵換虜的黑叉將領出發了沒有?”

紅晴道:“當天便起程回聚仙湖了,我們還讓他帶著二十多隨員,這人是客橫刀的副將,叫箭飛,頗是一個人物。”頓了頓再說! “他私下告訴我,黑叉人也不全是好戰的暴徒,只不過在堯敵的鐵腕統治下,沒有人敢違抗軍今,離開了故鄉這麼久,很多人都想回家去。”

  眾人都默然下來。

說到底,這些侵略者本身也是人,自然有屬於人的感情和思想。

我道:“好!現在假設堯敵含在短時間內來攻流仙城,那我們應怎麼辦?”

各人皴眉苦思,但都難以找到解決的良方,主要原因當然是敵我兵力的差距太大,堯敵只須留下數万兵馬、便可輕易守上一段時間,待他攻取流仙城後再派援兵順流迅速回去。

  翼奇乾咳一聲,顯是有話想說。

我明白地道:“現在大家鄱在同一條陣線上,存亡與共,有什麼想法盡避坦白說出來。”

翼奇道:“流仙河至聚仙湖而止,再出聚仙湖叉開二道支流,一往正北。其他兩條一往東去,一往西北走,各有三座大城。”

雁菲菲道:“往正北的叫小仙河,東面的叫奔陽河,西北的是落日河,三座大城都以河為名,以小仙城最大、奔陽城和落日城較小。”按著向翼奇道:“你對北方的地理形勢,倒非常熟悉。”

翼奇道:“置身黑叉人的勢力裡,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度日如年,所以我們非常留心和打聽一切有關淨土的事,好在危急時可以逃命去也。”說罷苦澀她笑了笑。

方原道:“這些城的守兵不過區區數千人,假設我們奪取了這三城,便能截斷堯敵的歸路,唯一的問題是這三城都不是人堅固,若黑叉人援軍反攻,便大大不妙了。”

我微微一笑道:“假設我們能在堯敵進攻流仙城一役中,損耗他們大量兵員,他們要反攻也就無力進行。”

紅石皺眉道:“你真要在流仙城和他們打上一場硬仗?”

龍騰道:“堯敵精於用兵,絕不會看不到自己的弱點,若我是他,會留下窮絕的士萬紅角車,坐鎮聚仙湖使他們可由水路迅速支援北面三城,若我們分兵在兩條戰線作戰,更非黑叉人對手。”

我道:“你弄錯了,流仙城根本守不住,也不應守,以堯敵二十多萬的兵力,足可將流仙城重重包圍,把我們困死城內,直至箭盡糧絕。我們唯一的方法,是化整為零,一方面徵召舊部和鄉村的壯丁,建立完善的補給線;另一方面憑著對地理環境的熟悉,布下無孔不入的偵察情報網,掌握敵人的一舉一動,敵強則退,敵弱則進,當有一天黑叉人南北兩方面的補給線全給我們切斷時,就是最後決戰來臨的時刻。”

眾人都雄起眉頭,顯是仍解不開很多關鍵性的問題。

我身旁的呢雅忍不住道:“若黑叉人重新奪回流仙城,我們豈非給斷絕了和天廟及南方的聯繫?”

  各人都同意地點頭。

我搖頭道:“他們將永遠也奪不回以前的流仙城,除了一場大火後的頹垣敗瓦外。”

眾人齊齊一震,現出駭然的神色。

我並不放過他們,續道:“另外那三城亦是如此,奪城後立即毀城,以焦土對抗黑叉人的大軍,不過或者並不需如此做,隻流仙城一座便足夠了。”

采柔“呵”一聲叫了起來,道:“大劍師!這些城市都是那麼美麗呵。”

紅石道:“城市沒有了可以重新再建,但是黑叉人仍掌握了水道的控制權,可進可退,甚至可以揮軍由逐天東面再上南方,我們依然是無法贏得這場仗。 ”

我微微一笑道:“不!堯敵將永遠到不了南方,也再不能擁有水道的控制權。”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仰望變成了探黑的夜空,輕嘆道:“還記得淋熄斷路堡大火那場豪雨嗎,假設那樣約兩連下十天,你說會產生怎麼樣的後果?”

龍騰道:“大水將會衝翻所有在河裡的黑魔船,使聚仙湖沿湖一帶全被淹進水里去,可是根本不會有那樣延綿多日的大雨,在淨土的歷史裡,流仙河只有幾次氾濫的記載,都不是太嚴重。”

我環掃眾人一眼,淡淡道:“沒有那樣的洪水嗎?不若我們製造一場出來好了。”

轉向龍歌道:“你今晚立即坐船返回流仙城,下達我的命令,我要由你抵達那刻開始,立即把流仙城所有人撤回天廟,並在天河揀選適合的地方,建立儲水的大池,引進天河的水,當堯敵發覺流仙城變成一座廢城後,必會立即退軍,那時就是我們用龍怒吼爆開儲水池。讓洪水沖下流仙河的時刻了。 ”我幾乎可在腦海中看到山洪狂衝而下的可怕景像。

翼奇一拍大腿,叫道:“我們還可在水里放下紮了尖鐵的巨木,保證可持黑叉人的船撞穿,那樣的話,不需太大的水勢,方可完成任務,也不用犧牲另三座城市了。”轉向采柔道:“采柔小姐,屬下也捨不得那三座美麗的城市。”

紅石兩眼放光道:“你真的是那聖劍騎士,為何這麼簡單的方法,我們從來想不出來呢?”

眾人都振奮起來,一掃先前沉重的心情。

龍歌猛地立起,大喝道:“我立即去!”頭也不回去了。

翼奇向方原打個眼色,方原立即跟去,為他安排大舶的起航工夫。

我向翼奇讚許地點頭,這人既有膽包,又心細如發,謀略劍術皆上上之選,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

龍騰興奮得不住援手,道:“我們該做什麼才好?”

紅石道:“你們看,龍老小子真的手癢了。”

連雙眼紅腫的龍怡也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眾人無不莞爾。

我向約諾夫和雁菲菲道:“你兩個率領一萬人,負責在各村取得據點,一方面徵召新兵,另一方面偵察敵情,當堯敵倉忙退回聚仙湖時,我們會根據你們的情報,切斷黑叉人的所有退路,他們未目的時刻亦來臨了。”

約諾夫和雁菲菲急不及待站了起來,齊聲道:“我們立即去準備。”

我伸了個懶腰,道:“今晚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拔營南歸,回流仙城去。”

  各人紛紛道安雜去。

我橫抱著喃喃說著夢囈的紅月立了起來,翼奇來到我身旁,虔敬地低聲道:“大劍師,看到驕傲的淨土人對你的尊敬和信任,我便知道自己沒有跟錯了人,終有一天,你會使帝國變成人間樂土。”這才去了。

妮雅和龍怡分娩著我左右臂彎,擁著我進入帳內。大黑搖搖擺擺跟在身後。

帳內的一角,采柔指示著妮雅的女衛將一大盆熱騰騰的水放下,升上來的熱氣,由上面揭開的一個小天窗逸往外面。

女親兵出帳後,我剛想將紅月放在氈上,這妮子早醒了過來,親吻了我一口,出奇地乖乖道:“我壓得你很辛苦了是嗎?這一吻是報酬來的!”

我呆丁一呆,往日若讓她在懷裡睡上這麼久,承受了大部份重量而又不能移動的大腿,定會有氣血不通的感覺,但現在卻完全沒有這種現像,當然是因為我體內擁有了魔女刃蘊藏著的奇異能量。

  紅月跳下地上,為我寬衣。

龍怡和妮雅也歡天喜地過來幫手,采柔則仍專心地加入冷水,不時將纖手探入水里,調校水溫。

在溫柔的燈光下,帳內春意盎然。

被擒後,我本以為再不能有這種情景出現,但現在我又在這裡了。

四女都出奇地沉默,好像要小心體會帳內的安詳和溫暖感。

往日嘰嘰呱呱,愛撩事鬥非的紅月亦一下子成熟起來,為我寬衣時的溫柔和仔細,是前所未有的。

很快我便赤裸裸地浸在浴盆溫熱的水內,四女圍在四周,細心為我洗擦,那種幸福的感覺,透進我每一寸肌,裡。

我舒服得長長嘆了一口氣,問道:“前幾天誰哭得最厲害。”

  三女的眼光都集中在紅月臉上。

紅月故意將杓熱水照著我的頭淋下去,翹起可愛的小嘴道:“最厲害便最厲害,我承認呀!噢!你們看大黑。”

我們不由往坐在一旁,看著我們的大黑望夫。

只見這傢伙搖頭擺尾,就像平時它肚子餓了要求食物時的表情。

龍怡大奇問道:“大黑!你是否餓了。”妮雅在旁打趣道:“大黑!快答她,你懂說話的呀!”大黑當然不懂說話,但尾巴搖八更厲害了。

利大黑關係最好的采柔,忽然掩嘴偷笑。

我心中一動,叫道:“大黑來!我們一起洗澡!”大黑毫不客氣,撲了過來,一下子跳進盆內。

水花激起,濺得本來小心翼翼的四女全濕了,它還一陣抖動,使本來惡劣的形勢更是惡劣。

我一探手,將采柔拉落盆裡,大笑道:“你來為大黑洗澡。”

洗澡的盆有多大,兩人一犬,那種擠迫和混亂真是難以想像。

全身濕透了的采柔一手摟著想逃開的呢雅,我則左右手分抱著紅月和龍怡,結果當然是無一人能悻免於水難。

天夢和飄香兩顆天上的明星,在小天窗外的夜空眨著眼睛,像在偷看帳內那掩不住的旖旎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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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8:4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重回仙城

八天后,我們回到了流仙城,經過了日夜不停的行軍,人馬都勞累不堪,只有我還是那樣精神奕奕,連半分倦意也沒有。

見到我這聖劍騎士的大駕回來,尚未及疏散的仙城軍民的欣喜是不用說也知道是如何激烈的了。

我略事梳洗後,和妮雅到了大公堂,與眾祭司、大公及將領們,舉行會議,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刻,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了。

除了燕色和大祭司外,所有人都在議事廳等待著我。

我如若我不坐下來,沒有人膽敢入座,便首先在長台的一端坐下,其他人紛紛入座。

翼奇給安排坐在我右手的第一張椅子,顯示淨土人對他非常重視,畢竟他算是我的人,這使他們輕易地接受了他。

對坐的是謝問大公,他是流仙城主的身分,自是以主家的身分來參加會議。

長桌兩旁坐滿了人,連秀青、侯玉、田宗等也有列席,不知如何,我對這三人特別有好感,或者是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吧。

我首先發言道: “大祭司和燕色到那裡去了!”我其實心知答案,只是藉此作開場白。

果然謝問答道:“三天前接到大劍師差龍歌帶回來的命今後,大祭司和燕色大公立時盡率城內工匠,趕返天廟,進行建造水庫的工程。”

紅石和龍騰同時想發言,見到對方搶說後,則又謙讓著給對方說。

我感到這兩位一向不和的大公,關係正在不斷改善中,不禁會心地,望向帶著笑意的事素。

寧素已知兩人想問的事,微微一笑道:“我們開始了撤退流仙械的婦孺和傷病者,估計未來約三天內,可以完成整個撤退的行動,但物資則恐要多兩天的時間。”

我點頭讚道:“做得非常好!我的城建成了沒有?”

卓聯道:“那是我的榮幸和工作,不過因為那是聖劍騎士的城堡,不用我督促,所有人都拚了命去工作,所以再多十天定可完成,那時就算堯敵率兵攻來,頂上幾個月絕不會是問題,現在我倒希望他會蠢得來強攻哩。”

各人見他說得有趣,都笑了起來。

只有臉色沉重的謝問沒有笑,我當然明白它的感受,同他道:“謝大公!你有什麼心事,盡避說出來吧!”

各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露出了解和同情的神色。

謝問沉吟了一會,鼓起勇氣道:“我明白大劍師要毀掉流仙城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否有第二個可行的方法呢?”

得而復失的滋味最使人難受,我點頭道:“在兩種情況下,我們將可以不用燒掉流仙城,也可以贏得這場仗。”轉向翼奇道:“你來猜猜看,究竟是那兩種情況?”我這是故意讓翼奇表現一下它的智慧,好在眾將領前露上一手。

翼奇輕鬆地答道:“第一種情形,自然是水庫能在黑叉人抵達而建好,但第二種情形我卻猜不到。”微微一笑道:“假若我能猜到,便也是大劍師了。”

  眾人笑了起來。

  謝問依然臉色深沉。因為他知道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大水庫絕建不成。

我道:“今次若堯敵來攻,必定會由水陸兩路同時進軍,否則給我們在兩岸夾擊,只是射火箭,他們便應付不了;而且定會小心翼翼,緩緩推進。若我們能不住虛張聲勢,會將他們行軍的速度拖得更慢,所以在他們來前建成水庫,並非沒有可能的事。”

謝問的眼放著光道:“我們還可以在河裡設下障礙物,或在沿岸設置陷阱,弄得他們提心吊膾,想走快一步也不敢。”

小矮胖道:“我可以不時放下載著龍怒吼的人船,讓他們嚐嚐那種滋味。”

眾人都興奮起來,感到形勢並非一面倒。

妮雅微嗔道:“大劍師!你還未說出第二種情形哩!”

我微笑道:“在流仙城一役裡,黑叉人損耗了大量物資,其中大部分是由聚仙湖連上來的,現在流仙城和南方的敗軍同時敗返,必會使聚仙湖的糧食物資供應更為吃緊,是嗎?”

本是聚仙湖兩城主帥的卓聯道:“但只要再有一個半個月的時間,黑叉人便可將物資源源通過水路繼續由北方運來。”

我拍案道:“這就是我所說第二種情況的基本條件,假設堯敵在一個月內率兵倉猝攻來,他們帶來的物資,絕不能讓他們撐上一段長時間,而只能依靠水路的源源不斷補給。”

翼奇思想最敏捷,叫起來道:“我明白了,只要摧毀了水道的補給線,黑叉人縱使奪得一座空城,也守不了多久,當他們撤兵時,就是我們襲擊他們這些缺糧疲兵的時刻了。”

龍歌道:“這樣說來,只要看看黑叉王何時攻來,便可以知道流仙城能否保存了。”

我站了起來道:“我可以保證不出三十天,堯敵將會率軍來攻,否則黑叉人的士氣將永遠也不能複原,無論實質上或精神上,他們都需要一場大勝仗。”轉向翼奇道:“你代表我在這裡商議細節的安排,我要去看看那批黑叉降軍,他們或會是堯敵料想不到的一個頭痛問題。”

翼奇起立施禮,眼中射出對我器重他的感激。

妮雅嗔怨地瞅我一眼,怪我將她甩在這裡。

我微微一笑,離去前來到謝問身後,拍拍它的肩頭,笑道:“放心吧!流仙城是會完整地保留下來的,我會教堯敵想毀城也辦不到。”

謝問“呵!”一聲叫了起來,喜得差點掉下淚來。

我心道:“只為了采柔,無論多麼困難,我也要將這美麗的跨河大城保留下來。”

從流仙城撤退的行動繼續從不間斷地進行著,到了次日清晨,代表降卒回去向堯敵要求換俘的黑叉將箭飛和五名黑叉人,騎著筋疲力盡,口吐白沫的馬趕了回來。

我想在大公堂接見他,但他卻要求接見在囚禁黑叉人的大監獄舉行,因為他希望所有黑叉人都知道堯敵的反應。

我心念一轉,知道我預估的情況發生了,立即下令將囚在其他地方的黑叉人全送到大監獄的廣場上,又調動所有兵力,嚴防暴亂的出現。

監獄內外,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叉人,佔了少半是女人和孩子,總數超過五萬人,那情景看看也教人心酸。

昨天我費了整個下午和黃昏,到獄內和黑叉人交談,慰問他們,肯定他們受到善待,也讓他們了解我並非兇殘之徒,而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

這作用會有多大,很快我會知道答案了。

我不但要堯敵打一場消耗戰,還要打一場心理戰,我立誓不會議堯敵利大元首生離淨土。

  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

大監獄可容數万人的大廣場擠滿了黑叉人,他們的手全被反綁在背後,由淨土軍將他們分作十多組,高牆上則佈滿淨土箭手,居高監視。

傷者則留在獄裡,因為廣場雖大,亦容納不下五萬多人。

我和箭飛兩人站在高台上,讓所有人都可以看見我們。

箭飛臉上陰茲密布,沉吟了好一會才通過傳聲筒大聲叫道:“各位兄弟姊妹,我今次回來,帶來只是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尊敬的堯敵,已捨棄了我們,不肯用俘虜來交換我們的生命和自由。”

數万黑叉男女出奇地沒有作聲,但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箭飛大喝道:“今次我並不是奉堯敵的命今來告訴你們這個消息,而是違抗它的命令,逃了出來,好和你們一齊接受死亡的命運,要死我們也死在一塊兒。”

  我心中叫道:“好一名漢子!”

箭飛轉向我道:“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甘心接受無可避免的命運!”

黑叉人中有人叫了起來,眼看要產生難以控制的混亂。

箭飛大喝道:“靜下來,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眾黑叉人又平靜下來,顯出箭飛在他們心中極有威信。

我舉起傳聲筒大叫道:“你們都不用死,我並不是堯敵,我是大劍師蘭特,你們應該信任我,就像你們往日相信我那樣。”

所有黑叉人都呆了起來,對敵人仁慈並非他們的傳統和風格。

箭飛一愕下向我望過來,難以置信地道:“大劍師……”

我向他微微一笑,然後再向廣場上的黑叉人道:“我會議你們帶著足夠的糧食,回到聚仙湖,甚至繞過聚仙湖,返回北方,坐船回你們的故鄉去,和族人團聚。而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不要再殺害淨土人,因為他們也和你們那樣,是有尊嚴的人類,他們也有為他們痛哭的父母和子女。”

眾黑叉人先是臉臉相覷,按著眼睛都發亮起來,也不知是誰先歡呼起來,按著是潮水般湧起的歡呼聲。

回鄉正是每一個人的夢想,我這番話恰好挑中了他們心坎裡最渴望的東西。

我伸出手和箭飛緊握著,道:“我會立即安排你們離去,希望你能帶領他們安全回到租國,建立更理想的國家,至於堯敵,我可以保證他永遠也回不了去。”

箭飛點頭道:“我明白大劍師在說什麼,我也可以保證我們不會再傷害淨土人,但大劍師可否將武器和戰馬交還我們。”

我斷然道:“當然可以,在城外你將會得回所有行軍的必備品。”

箭飛道:“你真的那麼信任我。”

我道:“一個可以回來赴死的漢子,我大劍師若信錯了你,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

箭飛跪了下來,恭敬地親吻我的腳背。

黑叉人的歡叫更激烈了不知何人先叫“大劍師”,按著整個監獄內外都是狂叫“大劍師”的呼叫聲。

  黃昏。

我和一眾將領,立馬城外,看著黑叉人在箭飛帶領下,逐漸遠去。

龍騰有點猶豫地道:“大劍師真的相信這些黑叉入不會返回聚仙湖,而是直接逃往大海去,返回黑叉國?”

我道:“若箭飛真的帶入回去,堯敵第一個不放過的人就是他,箭飛為了自己。絕不會回聚仙湖。”

紅石道:“若他們回聚仙湖去,對堯敵也是有害無利,首先會使他們的糧食供應更吃緊,其次他們會將堯敵捨棄他們的不義行動,廣為散播,動搖軍心,大劍師這一著確是厲害之極。”

謝問有點不滿地道:“但至少也應讓我詢問箭飛有關聚仙湖的情況,那將對我們大大有利。”

我知道它是關切堯敵的動靜,體諒地道:“要箭飛這類重視情義的人,出賣他的同胞,他情願被殺也不會做。但現在我只要求他將族人帶回故土,他使容易接受多了。而它的行動,將會對守在聚仙湖以北的黑叉人產生龐大的影響,直接影響北方對聚仙湖的補給。試想假若所有黑叉人都隨箭飛退走,並帶走了大部份的船艦,含是怎麼樣的情況?”

謝問像醒了過來般,點頭道:“我明白了!”

龍騰道:“令天不同於往日了,最近黑叉人連戰皆北,你說黑叉人不生出懼意,誰也不含相信。況且黑叉人定從我們被俘的淨土人裡廳過瑪租大祭司的聖劍騎士預言,再印證現在的事實,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我笑道:“我肚子餓了,誰有興趣和我共進晚膳。”輕拍飛雪,掉頭往城門跑去。

龍騰追了土來道:“忘了告訴你,這十多天來,附近各村聞風回來歸隊的士兵和想參軍的新丁絡繹不絕,使我們增多了近三萬生力軍,人數在未來數日還會增多呢。”

我微微一笑,心中的信心更強了,我感覺勝利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

我肚子雖餓,但仍利用晚膳前的小段時光,前去大公堂的因室,探看被俘回來的“狼嗥”直慕。

他躺在床上,手腳都被鐵環箍緊,鐵鍊綮著,只可做些簡單的動作。

直慕臉色好多了,見到我來,閉上眼睛,以表示不屑看我。

我叫人打開鐵閘,進入四室,揮退看守的人後,坐在床旁的椅上,悠閒地道:“老朋友,覺得怎樣了?”

直慕冷哼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我不以為忤地微笑道:“假設我放你回聚仙湖去,你認為如何?”

直慕猛地睜眼,愕了片響,才沉聲道:“你要什麼條件?”

我道:“什麼條件也不要,只要你點頭,明早我立即放你走。”

直慕呼吸急速地道:“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吧?你在弄什麼鬼?”

我道:“信不信由你,你要走還是不走?”

直慕苦思半響,嘆道:“算你厲害,若我這樣回去,竟敵必懷疑我用一些重要情報來交換自由,那我寧願留在這裡,或是你乾脆把我殺掉吧! ”

我淡淡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坦白點告訴我,你是否認為堯敵仍有戰勝的機會?”

直慕呆望著室頂,好一會才道:“告訴我,你是人還是怪物,為何陰女師那霸道的毒藥對你也不起作用?餓了四天卻一點事也沒有?”

我道:“放心吧!我只是一個人,不過體質比一般人好多了。你還未答我的問題?”

直慕目光呆滯,喃喃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我卻知道他對堯敵失去了信心,要他說出口來當然很困難。

我加重他精神上的壓力道:“你知否淨土人在七百年前,早有人預言了你們的入侵,並說出了結局……”

直慕怒喝道:“那隻是淨土人的一派胡言,只是他們絕望裡的幻想。”

我淡淡道:“那你自己有否見過什麼奇怪的預兆,因為淨土人的預言裡,曾提到侵略者被完全殲滅前,夜空裡會出現奇怪的火光。”

直慕還想駁斥,但說話到了喉嚨間,變成咕咕響聲,張大口說不出話來,臉色難看之極,不用說自是想起城破前我那隻“地獄飛出來的火鳥” 。

這比說上一萬句恐嚇的話,更能摧毀這侵略者的信心。

  他急促地喘著氣。

我淡淡道:“不若我們作一個交易……”

直慕搖頭道:“不!我不會出賣我的族人和戰友,死也不會!”

我笑道:“誰說要你出賣族人,我蘭特第一個看不起這種無恥之徒我只是要你拯救你的族人,避免他們全部葬身異鄉罷了!”

直慕望向我,沉聲道:“我們的兵力仍比你們強大得多,沒有人相信堯敵會鬥不過你,也沒有人敢背叛堯敵的。”

我道:“時間會證明一切,當堯敵吃了第一次敗仗後,你說你的族人會怎樣想?那時你不用我教你也知該如何做吧!只要你依照我的方法行事,我保證你和你的人都能安然返回祖國。”

  直慕沉思起來。

我知道這交易對他實是有利無害!假設堯敵勝了,他可繼續做他的神將和征服者,假若堯敵吃了敗仗,證明了我的話全是真的,他又可以號召手下撤走,還有什麼比這更划算?

直慕低喘著道:“但我這樣回去,堯敵必然會懷疑我。”

我道:“我會修書一封,託你帶回去給堯敵,勸他立即退出淨土,這樣他便不會奇怪我為何會放你回去,到時你可以和他一起痛罵我,以你直神將的地位,堯敵總不會因你帶一封信就宰了你吧?”

直慕想了想,也覺得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嘆了一口氣道:“我從未見過比你更厲害的人,好吧!我答應你。”

  我向外大叫道:“來人!”

當下有守衛走了進來,在我指示下,解開了直慕的枷鎖。

守衛走了後,直慕生了起來,搓揉著手腳,神情悲喜難分。

我伸出手,還到他臉前道:“我們會有機會成為朋友,是嗎?”

直慕猶豫片響,伸手和我相握道:“我到令天才明白什麼叫以德服人,將來假若勝的不是你們而是堯敵,我怎麼樣拚死也要放你一條生路。”

我讚許地點頭道:“我早看出你是條真漢子!”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說兩句違心之言,客橫刀箭飛等會是好漢,但卻絕不是這有張狼臉的直慕。或者他確是個好漢子,且讓他自己來證明給我看吧!

  我們鬆開了手。

直慕道:“希望你不要碰上巫帝,它是擁有強大魔力的人,在我們居住這圓球上最大約三片分離了的陸地,兩片已落人了它的掌握裡,我們黑叉人只是受命於它的三個最強大種族之一。”

我乘機問道:“大元首和巫帝究竟是什麼關係?”

直慕道:“我也弄不清楚,據堯敵說,大元首是巫帝派往征服你們這片土地的人,豈知大元首建立帝國後,便不再理會巫帝。”

我奇道:“巫帝肯放過大元首嗎?”

直慕道:“巫帝似乎封在你們這片大陸上某一種的神秘力量懷有恐懼,而他派大元首去,亦是希望大元首能毀滅那東西。”

  我知道他說的是廢墟中那異物。想不到巫帝也知道它的存在,似乎還和在作激烈的鬥爭。

直慕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中只有堯敵見過巫帝,由那天開始,他便當巫帝像神一般服從他,還遵從他之命遠征淨土,我們中如客橫刀、戴青青和向會生,都普極力反對,可是都改變不了堯敵的主意。”

我淡淡道:“不要怕巫帝,終有一天我會將這罪魁禍首的工帝碎屍萬段,因為我就是在那片大地的神秘力量的代表,你明白了沒有?”

直慕全身一震,駭然向我望來,瞪目結舌。

我道:“巫帝只是人而不是神,否則不會當大元首背叛了他後也沒有製裁之法,你們的遠征軍亦不會陷進這樣的困境裡,是嗎?朋友!”

到此刻,我已完全在心理上壓倒了直慕,於是和他約定了數種簡單有效的聯絡方法,才離開四室。

明天一旱,直慕會撓著我的信乘小艇返回聚仙湖,信裡我會巧妙地讓這黑叉王感覺到,苦不立即向我們發動反攻,將悔之已晚。

回到大公堂後的臨時居所,除了妮雅外,三支和大黑鄱在等待著我。

紅月嘟長了小嘴,怪我整天也沒有理她。

見到她們我的心立時軟下來,直到我說了明天會構同她們在身邊時,紅月才化怨為喜。

匆匆梳洗後,帶著她們利大黑,又趕往大公堂赴晚宴。

大公堂洋溢著這些日子來欠缺的輕鬆氣氛,一看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果然謝問、紅石兩人走過來道:“天廟那面有話傳來,他們將會全力建造八個水庫,其中三個可望於十日內完成,另五個亦應於十五天內做好,你說這是否很理想?”

田宗和龍歌等圍了土來,道:“另一個好消息來自約諾夫,聚仙湖的敵軍有調動的跡像,看來他們隨時會攻過來。他們正在積聚行軍的物資,因為不斷有船由北方駛進聚仙湖。

而更清楚看出他們意向的一點,就是他們不分晝夜地建造攻城的工具。 ”

我望往一旁正和翼奇密談的事素和卓聯,大聲道:“寧素大公,撤退的工作進行得如何了?”

寧素一笑傳話過來道:“幸不辱命,一切將會如期完成,大劍師請放心。”

這時小矮胖走了進來,身旁還有位美女。

和小矮胖最是相得的紅月反應最快,首先奔了過去,大黑還以為她在逗它,追著去了。

我們一看下大樂,原來它的女伴竟是那晚祖捷會上,由我安排與他跳第一支舞的玲芷。

紅月左右手齊用力,推著兩人過來。

小矮胖忸怩不堪,反是玲芷落落大方地和我們打招呼,又伸手拍拍好奇的大黑的頭。

龍台也相當多事,和紅月合作無間地將玲芷拉往一旁,問短說長。

采柔向小矮胖道:“那晚你還說大劍師害了你,現在嘛!哼!”

小矮胖滿臉通紅,不知所云地道:“是我糊塗……糊塗……多謝采柔姑娘……多謝大劍師,多謝各位叔伯兄弟。”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妮雄的聲音在正門那邊響起道:“小矮胖你究竟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各人笑得更厲害了。

我想起了戴青青的女僕凌思,心中多了一分惆悵,假設我能把她也救回來,含是多麼好呢?

妮雅見眾人笑得這麼厲害,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話,有點尷尬。幸好采柔走上去親熱地挽著她,一輪耳語後,才解開了謎團,忍不住也嫣然失笑。

她身後跟著秀育和侯五二將,加上一身戎裝,真是英姿風發,僵然有其大公的氣派。

我記起了當日初遇時,她解下頭盔,金發垂流的情景。而到此時此刻,她實在成熟很多了。

  我對她的愛亦在不斷增長中。

妮雅兄我呆望著她,粉臉微微一紅,走到我身旁輕聲道: “不要忘記這是大庭廣眾的地方!”

  我醒了過來。

這些天來,我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主要的原因,或者是因為回帝國的日子已不遠了,況且又有翼奇的船代步,可大大縮短回去的時間,在這種心態下,分外珍惜在淨土的美麗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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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洪峰克敵

次日清晨,我親自送了直慕上船後,和采柔、龍怡、紅月三女沿著河旁大道漫步,大黑興高采烈,跑在最前面。

流仙城一片寂靜,除了淨土軍外,所有平民都撤到了大劍師城或天廟上去,無人的大道瀰漫著風雨欲來前的緊張氣氛。

眼前是一種內蘊著迫人壓力的表面平面。

路上不時馳過一隊又一隊的淨土騎兵,見到我們鄱在馬上施禮。

紅月叫起來,指著前方的河面上道:“快看!他們不知在弄什麼玩意兒?”

我們往她指處看過去,只見一大群人聚在河旁,似要將什麼東西弄進水里去的樣子,河上還有兩艘小艇。

大感興趣下,紅月天真地連蹦帶跳,引著好事的大黑當先走去,還不斷扭頭招呼我們走快一點。

我和龍台采柔對祖一笑,跟了過去。

快到那人群聚處時,“嘩啦”水響,一個像刺般生滿尖角的大圓鐵球,滑入河裡,浮在水面。

人群爆起歡呼聲,叫道:“浮起了!丙然浮起了!”

  紅月這時墳人了人群裡。

  怪鐵球往下游流下去。

  兩艘小艇慌忙追截。

小矮胖從人群裡鑽了出來,身旁傍著它的女伴玲芷,見到我們,手舞足蹈叫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紅月從人堆裡走了出來,挽著玲芷,向她詢問怪球的事。

小矮胖迎了過來,興高采烈地道:“大劍師!你看我鑄出來的水刺球多麼棒,只要和洪水一齊衝下,包保堯敵沒有一艘臭船不在船底破幾個大洞出來。”

我由衷讚道:“你真是淨土最偉大的天才!”

小矮胖又道:“有了玲芷在旁幫手後,我的靈感也多了很多,龍怒吼也給我改良過了,放了很多尖鐵片在裡面,保證殺傷力大了很多。”

我心中升起一股怪異莫名的感覺,任何武器發明後,不但會繼續存在下去,還被不斷改良,愈來愈具殺傷力,終有一天,人類會製造出能毀滅整個文明的武器,就像智慧典來自那毀滅了的文明那樣,自吃苦果。無論開始時的動機怎麼善,結局都將會是一樣,我又想起西琪屋後的毒地利大洞。

小矮胖見我臉色不大好,惶恐地道:“大劍師……”

我挽著小矮胖來到河畔,這時其中一艘小艇已把刺球截著,不讓它飄往下流去,紅月在河邊追著鼓掌,覺得很是好玩。

我語重心長地向小矮胖道:“有關龍怒吼的製法,不要寫入任何記載裡,也不要教曉任何人,當大地回復和平,或巫帝惡貫滿盈授首後,將所有可怕的武器全部消毀,記緊了嗎?”

小矮胖愕然片響後,點頭肅容道:“大劍師的胸襟令我小矮胖由衷敬服,我心矮胖定會遵從大劍師的吩咐。”

我嘆了一口氣,這世界如此遼闊。只要繼續存在著戰爭,便會發明更可怕的武器,難道我真能將整個世界全置於我的統治下,消毀所有武器,這樣大地才能出現真正的和乎,但那又能維持多久呢?

跟著的五天,是我來到淨土後最輕鬆愉快的時光,終日和采柔大黑等在流仙河上到處遊玩到了晚上,妮雅才回來加入我們。

第五天的黃昏,我們接到約諾夫的藍鳥傳書,知道他們和箭飛率帶回國的黑叉人遇上了並安排他們避過堯敵由聚仙河派出的偵騎,等待潛返北方的良機。

  這良機在第二天清晨出現。

堯敵終於開始調兵南來進攻流仙城。

果如我們所料,堯敵兵分三路,雨路由沿兩岸旁的陸路推進,而主力則以過百艘船艦運載兵員物資由水路逆流而來。水陸兩路互相呼應,不求速只求穩。估計兵力達二十五萬人以上流仙城的所有將領軍士都既興奮又緊張,城內城外蹄聲響個不停,使聞者所有神經都繃得翼翼的。

按著來的十天,流仙城進入完全備戰的狀態,除了數千守城的軍隊外,所有人都給派了出去,負責不同的任務。

這天,我將采柔大黑等留在大公堂。由龍騰、紅石和翼奇伴著到了城北外一個小丘上,遙望滾流往北的流仙河。

紅石笑道:“你們看,流仙河的水位比往常最少低了一尺,希望堯歡不會覺察到這不尋常的現像。”

龍騰笑道:“不用怕,你看看天色吧,烏云密怖,很快會有場大雨,否則水位再低三、四尺,才會惹起黑叉人的猜疑。”

紅石道:“燕色非常小心,不敢一下子儲起太大量的水,若這場兩下得成,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希望老天爺幫忙幫忙吧!”

我問道:“若照他們行軍的速度,黑又人在多少天后才會來到這裡?”

龍騰道:“不應遲過五天,而它的先頭部隊,將會在一兩天內先後到達。”

我沉聲道:“我們不可讓那種情況出現,先讓堯敵早上四天知道流仙城乃空城一座,他極可能停止南來,改採別的策略,要知他並非戰場上的新丁。 ”

翼奇點頭道:“是的!他雜得聚仙湖愈遠,能逃回去的人將愈少,損失將愈是慘重。”

紅石道:“這並非不能辦到的,只要我們怖軍城外,將它的先頭部隊壓個動彈不得,待他們的主力抵達後才撤回城裡,再由城南退往大劍師堡便成了。”

我道:“就這麼辦,要留意他們的偵察兵,他們知道得愈少我們的情況,對我們愈有利。”

龍騰道:“大劍師放心,謝問大公在整個平原的高處都設了哨站,黑叉人休想突破我們的封鎖網,這畢竟是我們的土地。”

  一滴豆大的雨點落在我的臉上。

身後的士兵忙打開巨傘為我們擋著愈下愈密、愈下愈大約兩。

  瞬眼間遠近一片迷茫。

  雨水清涼之氣,使人精神一爽。

紅石道:“七天前約諾夫送來了一批歸隊的兵員和新丁,人數達萬五之眾,現在我們的兵力超過了十七萬人,和他們並不相差太遠,車聯和寧素正負責訓練新到的人,將來進攻聚仙湖時,應可加入戰鬥。”

龍騰笑道:“多了幾萬人,虛張一下聲勢,已是非常管用。”

我伸手傘外,讓雨水打在手上,微笑道:“我從未打過一場像眼前這麼有把握的仗,現在除非堯敵能將所有船台到岸上,否則必遭敗亡的厄運。”

紅石嘆了一口氣,道:“大劍師!我們真的非常感謝你,在你來淨土前,沒有人敢相信黑叉人會有被趕回大海的一天。但你使奇蹟出現了,將來即使你離開了淨土,仍是我們至高無上的領袖,只要一個命令,所有淨土人都樂意為你做任何事。”

我將被雨打濕了的手拿回來,抹在臉上,道:“對戰爭還不感厭倦嗎?”

龍騰道:“只有當戰禍的源頭徹底被剷除時,淨土才會有真正的和平。有一天你需要我們時,絕不要猶豫。況且我愛上了在你的指揮下作戰,那是非常愉快的感受,傷亡率低得如此令人難以置信。而且若為了正義而犧牲,淨土的男兒是不會皴眉頭的。”

翼奇道:“你們相信死後有生命嗎?”

紅石道:“當然相信,我們的經典裡都提到人生只是生死兩站問的一個旅程,生死之外還有無數的站頭,若能為正義戰死,將有機會成為天上的神。”

龍騰接口道:“人都是天上下凡來的星宿,若做了惡事,將來回到天上去,會受到可怕的懲罰。”

翼奇指著前方叫道:“那是誰?”

大雨裡一隊人馬馳來,細看下帶頭的是龍歌。

龍歌冒雨衝上丘來,其餘的淨土戰士則留在丘下。

龍歌施體後,立馬雨中興奮地道:“黑叉人的先頭部隊來得真快,一師三萬人的黑叉兵到了離這裡十里許的一座小山處,才停了下來,按兵不動。”

龍騰喝道:“那你還不在前線應變?滾回來幹什麼?”

龍歌道:“是謝問大公差我回來……”

龍騰還想再罵,我伸手止著他,沉聲道:“有什麼特別的事?”

龍歌道:“領兵的是堯敵十天神將之一“黑珍珠”戴青青,她派來了信差,想利大劍師在兩軍對峙的平原正中處說幾句話。”

  紅石道:“可能是個陷阱!”

我嘿然道:“她能玩由什麼花樣來?來!我們去。”一拍飛雪,衝進雨裡。

  紅石等連忙拍馬追來。

雨水打在我頭盔沒有罩著的臉肌部分,冰涼涼的,但我的心卻熬了起來,事實上我也很想見到黑美女,和她說話。

風雨裡,黑珍珠由小山上策騎而下。

  眾將在旁齊聲道:“小心點!”

  我點點頭,騎著飛雪迎了過去。

  兩騎飛快接近。

到了雙方距離百步時,我收俚馬速,遂斷和她靠近。

她停了下來,修美的身形挺坐馬上,沒有飄上頭盔,烏黑的秀裡垂在肩上,任由雨點打在頭上臉上,淒艷神秘。

  我緩緩來到她馬前。

她俏臉掛滿水珠,就若不斷流著的淚水,定神地看著我,眼睛內飄著複雜之極的感倩。

我立馬停定脫下頭盔,微微一笑道:“我來了!”

戴青青輕輕道:“我知道你定會來的,蘭特!”

  我道:“你還恨我嗎?”

戴青青淒然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不會恨你的,你應該感覺得到。”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沉聲道:“你這樣來兄我,不怕給堯敵知道嗎?”

戴青青搖頭道:“我們七神將代表了黑叉國八個領部的其中七個,我的屬下都是來自我的領部,沒有人會背叛我。”頓了頓低聲道: “走吧!蘭特!大元首回來了,堯敵將珍烏刀交給了他,你不會是這魔王的對手,你的淨土軍和帝國戰士也敵不過堯敵的幽冥軍口。”

我微微一笑道、“難道我要將淨土拱手讓給堯敵嗎?”

戴青青道:“我早知你是不會聽我的了。但我還是要來和你說,若你們守在天廟上,或者還可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在乎原上,你們只是被屠殺的對像,幸運並不含永遠追道著你。”

我輕嘆道:“你對堯敵太有信心了,戰爭未到結局出現之前,沒有人知道誰勝誰敢的。”

戴青青道:“堯敵的厲害,淨土人仍未嚐過,所以他們也不能告訴你。一直以來,攻打淨土全由我們十大神將負責,堯敵只是在後方冷眼旁觀,幽冥軍團的幽冥戰車,血肉之軀絕對沒法抵擋。”

我探探地望進她明媚的眸子裡,微笑道: “假設我真的擊敗了堯敵的幽冥軍團,你含怎樣做?”

戴青青垂下目光,低聲道:“若你想重施故技,用那種戴著火球的木排對付堯敵的船隊,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堯敵已有應付的方法。”

  我道:“你還未答我的問題?”

戴青青抬頭仰著我的目光道:“你真的認為自己可應付大元首和堯敵嗎?”

我道:“苦連這點信心也沒有,這場仗還能打下去嗎?先答我的問題吧。”

戴青青眼中射出幽怨的表情,道:“你想我怎麼辦?”

我道:“我要你立即帶著你的人離開淨土。”

戴青青眼神凌厲起來,一字一字地道:“假設勝的是堯敵,我和我的部下將沒有人能活命,因為堯敵是不會放過任何背叛它的人,甚至我們整個領部,不論老少都會給他一個不留地屠殺。”

我微笑道:“我並不要求你現在立即脫離堯敵,你只須按兵不動,靜候堯敵到來,記著!千萬不要作第一支攻城的部隊。”

戴青青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我不想再在這問題磨下去,因為戴青青到底是黑叉人,難保她不甘改雙主意,將秘密洩露給堯敵,道:“記著我的話吧!希望我們下次見臉時,是朋友而不是敵人。”無論如何,她告訴了我非常珍貴的資料,就是大元首不但得到了珍烏刀,還正道堯歡來此;還有就是幽冥軍拉長車戟,為了方便戰車前進,堯敵只可選擇沿河兩岸的乎地進軍。

我掉轉馬頭,暗忖她含否在背後給我來一刀呢?

  戴青青低呼道:“蘭特!”

我停下馬來,回頭傲傲一笑道:“知道嗎?我很想念那天將你擠壓在樹幹旁那美妙的感受。”我其實很想告訴她我曾偷看過她全裸的背身,可是這樣一說,可能牽涉到凌思,唯有將這衝動強座下去。

戴青青垂頭道:“我也是!” 一拍馬頭,狂奔回去。

我呆了一呆,升起一股奇妙的衝動,沉吟片響,嘆了一口氣後,才策馬奔向淨土軍的方向。

大雨愈下愈急劇,四野白茫茫一片。

雨點打在臉上,寒氣長人,我的心火卻愈燒愈烈。

  豪情狂湧而起。

  不!

我絕不會輸給堯敵和大元首,為了淨土,為了大地的和平,他們將沒有人能生離淨土!再到別處作惡。

按著約三天,黑叉人的先頭部隊陸續抵達,我們被迫後退,枕兵城外,與散佈平原上的黑叉兵遙遙對峙著,本來最佳莫如返到城裡,但如此敵人就可移師城南,斷我們的道路。

敵我雙方都等待著堯敵的幽冥軍團。

采柔、紅月、龍台利大黑服從地隨最後一批人撤往大劍師堡,流仙城內除了淨土軍外,再無一個婦孺。

空氣中瀰漫著一片大戰前的緊張氣氛,軌若暴風雨將來前的剎那。

黑叉人旗幟飄揚,中間是戴青青的部隊;左翼是向禽生的人兵力亦、他最強大,連五萬之眾;右翼是從南方敗返的工冷明和左令權的聯合軍團,人數不超過三萬,可知在出南方逃回來的艱苦旅程裡,使他們大量兵員病了或因其他原因失去了作戰能力,故不能參加這次大會戰。

直慕達二萬人的隊伍佈在最遠的後方,使我知道他確打定了主意,做一個撿便宜的旁觀者。

他們都怖軍在流仙河的左岸上,空出了流仙河和沿岸的地域,當然是留待堯敵的艦隊和幽冥軍圖發動水陸兩路的猛攻。

以黑叉人現時的兵力,只有十三萬人,仍無力向我們發動攻城之戟,當然也沒有人敢出陣挑戰,一時成了膠著僵局,這當然只是堯敵到來前的短暫情況。

妮雅在旁道:“那天戴青青究竟還和你說了什麼話,為何你總不肯說出來?”

我大感頭痛,幸好田宗一邊看著城牆哨樓的哨兵打著的手勢,一邊策馬馳來,興奮地道:“負責在高台上眺望的兄弟發現了堯敵的艦隊,和由岸旁同時並進的陸上部隊裡,還有攻城的擂木和戰車。”

眾人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自昨天后,所有淨土軍都退了回來,也失去了有關堯敵這支敵人主力軍的任何消息,這時才知道他們普停泊河邊,卸下了攻城的工具,待至現在才攻來。

我道:“叫城牆上的箭手掩護我們,開始退入城裡去。”

  號角聲起。

接近二萬的淨土軍迅速退往城裡去。

黑叉兵出奇地全無反應,只是冷冷的監視著我們。

紅石奇道:“他們是否給嚇破了膽,這樣也不試試我們的實力。”

我搖頭道:“不!他們希望我們退回城裡才對,若我沒有猜錯,堯敵的計劃不出兩個,一是以雷霆萬鈞之勢,破城而入,一是將我們圍困城內,活活餓死我們。以他的強悍自負,和優勢兵力,我幾乎肯定他會採取第一種方式,以洩手下連連敗北之憤。照現在黑叉人的形勢,堯敵正似合作得很,他將會以裝有絞盤的城樓為首要目標,以降下攔江水閘,好教黑實艦隊能長驅直進,我們真要感謝他呢!”

眾人反笑了起來,在戰場上這是罕有之極的事。

妮雅瞪我一眼嗔道:“這麼緊張的時刻,你還有心情說笑!”

我知她仍在怪我不告訴她和戴青青問的詳細對話搖頭苦笑。

  紅石旁的寧素叫道:“看!”

我們的目光沿著流仙河往還方望去,兩岸塵土飛揚,堯敵的幽冥軍團終於大驚光爛。

枕兵城外的黑叉軍齊聲歡叫,擂鼓和號角齊鳴!左翼向禽生和右翼工冷明左令僵的都隊開始移動,像一個大鉗般剪過來。

只看這陣勢,便知堯敵和他們早定了整個進擊的策珞,以先鋒隊牽制著我們;好台堯歡的幽冥軍圖先聲奪人發動第一台猛攻。

  蹄聲轟天響起。

兩翼的黑叉人各街出一隊數千人的騎兵,往我們街馳過來。

我向田宗吩咐道:“通知龍騰他們立即撤退。”龍騰、卓聯兩人負實在右岸的城牆上虛張聲努,由於沒有受到任何威脅,要走便走,不會產生問題。

  田宗應命而去。

牆上牆下箭手萬箭齊發,黑叉騎兵雖舉盾抵擋,仍倒下了不少人和馬,退了回去。

  “咚咚咚!”

兩翼敵軍再次移動,令次打頭陣的是持著高盾的步兵,後歡排全是箭手。

數排淨土軍街前,布下長長的盾牌陣,以掩襲己軍繼續撤退。

我感到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澎湃著,真想衝將出去,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但當然不能那麼做,想想則可以。

流仙河還方蹄聲轟鳴,隱見兩岸黑壓壓盡是衝奔而來的騎兵隊,配合著逆河而上的黑魔艦,確是聲勢迫人,只是這種氣勢,已知這堯敵的是探識兵法的人。

難怪戴青青要警告我,若正面交鋒,我們是沒有勝利的希望。

  “呀!”

城上萬箭齊發,驟雨般往迫近的敵人射下去。

黑又兵不斷倒下,卻絲毫沒有俚下來,只要再迫近二十步,我們將會進入了他們的射程裡。

幸好這時全軍剛退入了城裡,只剩下護後的盾牌隊和我們這批領袖人物。

  我大喝道:“走!”

  各人掉轉馬頭,奔往城門。

  盾牌隊亦急步後退。

  “殺呀!”

黑叉兵持著盾牌,急步奔來,不過已遲了一步。

  “砰!”

  城門開上。

  號角聲起。

眾軍依著多次操演的方式,迅速往南城門撤去。

城外殺聲震天,“轟轟轟!”是檑木搗撞城牆所發出的可怕聲音。

城內沿河大道啼聲轟隆,全軍往南城門奔去。

我向紅石妮雅等喝道:“你們先走!”

  他們應命而去。裝有水閘絞盤約兩邊城樓火光熊熊,靠近兩邊河旁的城牆下堆起的乾柴枝亦著了火,一時黑煙神天而起。

我的心弦繃緊,心中折轉著放在體里和城牆下的菔怒吼不要失實。

  “轟隆轟隆轟隆!”

  碎石滿天,塵土煙屑飛揚。

兩邊城樓頹然倒下,近河的兩邊城牆像在剎那間失去了踪影。

一時間我的耳朵什麼聲音也馳不到,只剩下龍怒吼的殘響餘音。

第一艘黑魔艦出現在河面,往城內駛來。

我掉轉馬頭,朝著還去了的淨土軍全速奔去。

就算沒有堯敵下命令,它的幽冥軍也會從兩岸旁的城牆缺口殺將入來,而且自然而然會循著沿河兩邊的大道前進,殺往南城門,在這種情況下,堯敵想制止也不成,也來不及。

飛雪展開神腿,比狂風還要怏,瞬眼間追至淨土軍尾後,隨著他們衝出城外。

  城門關上,從外用祖鐵門起來。

  城南的大水閘早降入了河裡。到了城外,我們立時遠離河岸,往高地奔上去。

久違了的燕色大公,在一座小丘上列陣相迎,軍容鼎盛,與對岸龍騰的大軍遙遙呼應,士氣高昂至極點。

  城內喊殺聲和蹄聲由遠而近。

我們布好陣勢,不約而同往流仙河上游望過去。

  “隆隆隆!”

一下接一下似悶雷般的爆響,由逐天山脈上隱隱轉下來。

兩岸共十多萬個心“霍霍”狂跳著。

妮雅由馬上伸手過來,緊握著我的手,手在冒著汗。

  殺聲愈來愈接近。

  “隆隆隆!”

  悶雷般聲響繼續傳來。

一艘黑魔艦由河上馳出城來,上面滿是殺氣騰騰的黑叉人,不入不覺的頭盔猙獰可布,頂上有兩隻白色的角。

終於見到堯敵的幽冥軍,不過很快便會見不到他們了。

另一艘按著馳出來,這時才發覺船腹處伸出一排船裡,刮入河水里,整齊有勁,難怪逆流而上,仍可以此高速,希望他們待會後仍可如此。

  先一艘黑魔艦靠往岸旁。

  燕色大叫道:“來了!”

  眾人一看下都呆了起來。

只見上游處湧來一個高達二十多尺闊似無際的巨浪,整條流仙河和兩旁的綠岸像忽然消失了那樣,全給那湧來的巨浪遮蓋了。

沒有人估到竟是這魔可怕的情景。

目瞪口呆下,巨浪一個接一個的奔滾至眼前,帶著由上游神下來的斷樹覺枝,風捲殘雲般狂流而過。

  “蓬”!

那泊到岸旁的黑魔艦首當其衝,整艘船給浪峰拋了起來,又似小玩意兒數被捲入了浪底,再和按著而至約那艘撞在一塊兒,兩艦同時四分五裂,接著什麼也不見了,只有白浪滔天奔騰翻滾的洪流。

  “轟!轟”!

兩岸旁的城牆像沙堆般被摧枯拉朽地沖倒,狂流毫不留情地衝進城內,水聲貫滿雙個天地。

另一排洪峰又至,這時水內才隱見小矮胖精製的水刺球,不過我想沒有它們也夠黑叉人消受的了。

  沒有一個人可說出話來。

妮雅的纖手再不冒汗,變得冰冷若雪。

冉十多排洪峰後,河水開始平靜下來。

我第一個清醒過來,下令道:“是時候了!”一拍飛雪,往流仙城奔去。

  號角聲起。

那邊岸的龍騰亦揮軍人城,沿河殺去。

我一馬當先,奔入城內,只見整條流仙河和沿岸大道乾乾淨淨,不但一艘船也沒有,一個黑叉兵也見不到,連兩岸旁的樹木也全給衝斷沖倒了,其中一棵只餘下半截的粗樹幹上還嵌著個水刺球,倩景怪異無倫。

離岸較遠的倖存者兄我們湧殺入來,鬥誌全消,一聲發喊,往北面逃去。

我心中嘆了一口氣,以大元首的超人體質,絕不會那麼容易被淹死,但若大水把他衝回了聚仙湖,我要追他便不是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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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揮軍北上

當我們穿城而過,殺出城北時,直慕和戴青青的軍隊固是迅速退走,連向禽生、左令權和工冷明的聯軍亦隨他們遠遠遁去。

即管我和直戴兩人沒有早先的默契,在這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合留下來。

沒有了他們兩支部隊,其他人不倉皇逃走方怪。

沒有被洪流卷去的幽冥兵,四散向野外逃去,左岸的都搶著歸人四位神將的撤退隊伍裡,右岸的成為了龍騰等部隊的追殺目標,淨土人是不會忘記對黑叉人的仇恨的。

我發出命令,指示左岸的淨土軍列陣城外,目迭著黑叉人迅速還去。

在我身後是翼奇和方原的黑盔武士,他們理所當然地成了我的近衛兵團。

燕色、紅石一眾將領來到我身旁。

我向謝問笑道:“大公!重修流仙城的責任就落在你肩上,不要忘記在岸旁植樹。”我又想起了把戴青青擠於樹身的那棵樹。

  謝問喜得老淚縱橫,不住道謝。

紅石道:“燕色你真行,怎能在二十多天的時間內儲起那麼多水來?”

燕色沒有答他,極目流仙河地極盡處,道:“可以想像這可怕的洪流,直衝往聚仙湖,將停在湖里的大小船隻捲進湖底里,使水位暴漲,再出二一修支流疏導,流出大海。”轉向我道:“大劍師!你兵不血刃便解決了堯敵可怕的兵團,淨土人永還也不合忘記。”

我微笑道:“這個故事還未完結,假設我們處理得好,剩下來的只合是窮絕的紅角軍和堯敵的殘餘部隊,當然!還有大元首!”真希望大元首連那把珍烏刀亦給沖走了。

寧素道:“我軍士氣高昂,是否應立刻揮軍北上,乘勝追擊。”一直以來,七位大公中數她最小心翼翼,現在連她也有這心態,可知淨土軍的信心是如何強大。

我看著直慕等逐漸離岸偏往西北的旗幟,點頭道:“窮續已不足催,這場洪水會把北方水路來的補給完全斷絕,而堯敵的幽冥兵團假設有一半人沒有被淹死,在缺糧缺馬的情況下,絕逃不得多遠,唯一可慮就是肉禽土等的退軍,只要他們回不到聚仙湖,這場仗我們勝走了。”

燕色大喝道:“就依早先的計劃,由我和龍騰沿岸追殺堯敵的殘兵,大劍師負責對付其他黑叉將的退軍。”

  號角聲起。

淨土軍士氣高揚下,望著流仙城和聚仙湖間丘凌起伏的大荒野,分路挺進。

十天后,黑叉人的軍隊停了下來,和我們遙遙對峙著。

我故意緊迫在肉禽土等的大軍之後,是要製造壓力,好直戴兩人遊說其他人不要返回聚仙湖去。

我的部隊除翼奇約五千人外,還包括了紅石和妮雅近五萬的南軍,卓聯和寧素過六萬的北軍和新兵,總兵力和黑叉諸神將的聯軍大致相若,可是敵我雙方都知道這是場一面倒的戰爭。

先不要說士氣的問題,缺乏了由水路補給糧食的黑叉疲兵,早失去了作戰的能力。

他們不是想停下來,而是不得不停下來。

我們沒有再迫近他們,只是扇形散開,布下陣勢,隱隱箝制著他們,嚴陣以待。

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次日清晨,一個黑叉信使傳來了消息,黑叉軍五位神將約我相見。

他們這樣一起來兄我,顯出他們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也表示出誠意來。

我本想單劍匹馬去會他們,卻過不了妮雅這一關,唯有帶著妮雅、紅石、翼奇和卓聯四人齊往赴會。

在兩軍的中間點,我們雙方一字排開,展開對話。

自我們抵達後,戴青青的美目固是離不開我,其他各人的目光亦無不集中在我身上。

“瘦鬼”向禽生和工冷明我是第一次碰頭。向禽生人如其名,瘦硬如鐵,眼神帶著一種滄桑和覺修的感情,使我知道它是個愛思索的人。我沒有忘記它是直慕口中反對黑叉人入侵淨土的黑叉將領之一,故對他特別有好感。

以吃人肉著名的工冷明形相粗獷猙獰,若換了別個場合,我定會數他飲恨創下,這刻卻不得不為大局著想,放過了他。

久違了的左令權神情木然,不知他心內有什麼感想?

我介紹了身旁各人後,從體裡掏出紅晴取自左令幟那歡翼的離雙,乎託在,前,同左令權微笑道:“這是左神將之物,現在應物歸原主了。”

左令權愕了一愕,眼中射出奇怪的神色,道:“這是巫帝座下四大法師之一狂雨法師送給我的東西,據說蓄有奇異的力量,大劍師知不嫌棄,請保留下來。”

我將雕像納回懷裡,道:“好!謝謝你!”

左令權見我接受了它的“禮物”,臉容放鬆下來,點了點頭,再沒說話。

向禽生道:“大劍師義比天高,為了客橫刀手下的生命,不惜冒險接受客橫刀的挑戰,於堯敵拒絕交換俘虜後,又義釋他們,還給他們糧食和武器,大劍師雖是我們的敵人,但肉會生仍是由衷尊敬大劍師,如有半字虛言,教我向禽生被天雷活活劈死。”

我點頭道:“換了這不是戰場,我們定會成為肝膽相照的好友。”

肉禽生見我如此器重他這敗軍之將,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

直慕道:“大劍師!令次我們約你相見,是希望你能道守諾言,讓我們離開淨土,返回祖國,我保證不會再損淨土一草一木。”

工冷明喝道:“且慢!”眼中射出凌厲的神色,道:“大劍師!我知道現在形勢對我們絕對不利,但我們並不是全無反撲的力量,困獸之鬥下,定能對你們造成重大的傷害,於你們進攻聚仙湖的賣力會產生致命的打擊。”

紅石在後暴喝道:“如此不必多言,我們立即各自歸隊,以手中之刀見個真章。”

立馬於工冷明之旁的左令權向工冷明側俯過去道:“冷明!你聽我說一句話。”

工冷明不耐煩地道:“我!呀!”不能責信地側頭望向左令檑,後者剛拔回由他左腰插進去的鋒利匕首,冷冷看著他。

  鮮血泉水般湧出來。

工冷明全身發頡,雙目火紅,瞪著左令權道:“你…… 你……”

左令權冷冷道:“你要陪堯敵這暴君和窮絕這瘋子去死,我就成全你的貴願。”

工冷明一手掩著血如泉湧的傷口,另一手拔刀出來,舉起不到一半,身一側,“蓬”一聲倒跌下馬。

它的座騎受驚跳躍仰起,給直慕一把拉著。

我們看著工冷明伏尸之處,一時間都感到難以接受這變化,尤其操刀的不是另一邊的直慕,而是工冷明最不提防,同出南方歸來的戰友左令權。

其他神將像早知道會有這事的發生,神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直慕道:“再沒有別的不同聲音了,大劍師!”

我道:“糧食補給全沒有問題,但你們須依指定的路綠綠走,並須帶走聚仙湖以北的所有黑叉駐軍,將沿河的七座城市交回我們。”

肉禽生道:“這條件很公道,我們各人都失去了爭霸之心,只是想早點回圖,盡量減低我們傷亡的人數。”

直慕有點離以啟齒地道:“大劍師……”

我知他想說什麼,道:“放心吧!我可以保證堯敵、窮絕兩人永還回不了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戴青青道:“看了大劍師驚人的手段後,我們都相信沒有大劍師姘不到的事。”

左令權跳下馬來,檢查了左冷明的屍身後,搖頭唏噓一哎,將他橫放到馬背取覺轉緊,翻上馬背道:“經過淨土的教訓後,沒有黑叉人敢再作大劍師的敵人,若有一天你到黑叉國來,我們定以上賓之糧招待大劍師。”

向禽生苦笑道:“回去後我們還要應付可怕的巫帝。”從侯裡掏出一個圓筒,還過來給我道:“筒內的地圖標示著黑叉國在海洋裡的位置,大劍師統一了這片大地後下一個目標當然是巫帝,希望你領軍來時,黑叉國仍未被巫帝從大地上抹走了。”

左令權一聲大喝,載著工冷明的屍身,當先馳返已方營地,向禽生和直轉向我舉手致敵後,才掉頭追去。

  只剩下戴青青尚在原地。

妮雅向我甜甜一笑道:“大劍師和戴神將談談吧!我們先回去了。”掉頭策馬,轉瞬還去。

紅石等當然知情誠趣,招呼一聲,追著妮雅去了。

  留下我和戴青青兩人。

戴青青眼神幽怨,輕輕道:“離別前,大劍師可否抱抱我?”

我跳下馬來,到了她馬旁,摟著她的腰肢將她抱了下來,擁著痛吻她的香唇。

這黑美人的反應熱烈至近乎瘋狂。

我離開了她的香唇,喘息著道:“我想向你問一個人,就是你的淨土女僕凌思,她現在那裡?”

戴青青一呆道:“你怎含認識她呢?”

我道:“你不知而已!那晚我偷進流仙城,全賴她掩護我,才得以偷進你的神將府去,城破前你曾回房內沐浴,那時我正坐在廳門旁的大椅裡。”

戴青青在我懷內強烈地顫抖了一下,呆道:“你……”

我柔聲道:“難道你不歡喜讓我看到你的裸背嗎?”

  戴青青送上香唇,任我品嚐。

再分開來時,戴青青道:“假若不是我領部的人需要我回去,我寧死也不會開你,就算你每天打我罵我,亦不會走。”

我心中湧起無限離情別緒,憐借地道:“我疼你還來不及,怎會打你罵你,你放心回去吧,快則一年,遲則商戰,我必會渡過重洋,到黑叉國來找你,因為我絕不會放過那萬惡的巫帝。”頓了頓再道:“連麗君是否仍在聚仙湖。”

戴青青歡喜地道:“只要你說過這何話,我便可以堅強地等你來。”再吻我一口道! “黑寡婦剛抵聚仙湖,便要了一倏船和水手,說要往巫國去,我想她是不想和大元首碰臉。

待會我使人將凌思送回給你,將她留在你身邊服侍你吧!我當她像妹子那樣的。

她輕輕推開我,躍回馬上,深深看我一眼後,才策騎而去。

  我滿懷感觸。

  本人是否太多情呢?可是戴青青這別具一格的美女,確令我情難自禁。

回到營地時,喜見大祭司、天眼和歡暢三位祭司全來了,當然還有我的采柔、紅月、龍台和好大黑。

我奇怪他們為何來得這麼快,原來是生了翼奇那兩艦巨艦順流而來,怪不得輕易追上我們。洪水來時,兩艦被拖上了岸旁安全之所,故得逃過大難。

  眾人歡欣如狂,擁掏吻賀。

這時連最悲歡的人也知道勝局已定,問題是如何以更漂亮的方式,去贏取最後的勝利。

我卻多了一重他們沒有的心事,因為他們並不像我敵知道大元首的超人力量,假設今次殺不死他,就是他殺死我。而且他若打定決心再逃亡,也沒有人攔得住他。難道我要永無休止地迫在他背後,終有一天我會老死,而他卻沒有道個問題。

  捷報不住傳來。

  首先是約諾夫和雁菲菲的消息。

箭飛約五萬人為了取得回國的船艦,發動兵變,佔據了位於聚仙湖三條支流的小仙、奔陽和落日三城,截著了三十多艘黑魔艦,還把守城的少量黑叉人全部帶走,於是約僱兩人不賣吹灰之力,奪回了這三個戰略性的城市,即使洪水過後,黑叉人的船艦亦休想能道邊道二一個憑河而守的開口。

這三城的失而復得,使他們解放了近二十萬淨土人,也使他們的兵力增至七萬人足可堵住堯敵後退之路。

另一個重要消息也是來自約諾夫,不過卻是關於聚仙湖的。

洪峰湧進了聚仙湖,衝翻了怕在湖旁的黑魔艦,小矮胖的水刺球發揮了驚人作用隨著氾濫的洪水不但弄破了很多未沉的船,還撞塌了湖邊旁仙城和臨仙城的部分城牆,使黑叉人驚惶失措。

兩城的淨土俘虜乘機逃了出來,躲往附近的鄉村,大水也把湖旁萬頃良田徹底摧毀,使黑叉人立時面臨糧荒的困境。

洪水兩天后才由三條支流退去,聚仙湖的水位逐漸回復正常。

這時我也禁不住猜想那些水庫應有多大,才能造成這麼可怕的水患?

  我發出命令。使人通知約雁兩人有關我們和四大神將的協定和安排,又遣了一批淨土軍到黑叉人裡,隨他們往北方去一方面可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同時也看看如何由黑叉人手上接收其他城市。

黃昏時分,戴青育將凌思送了過來。

凌思見到我,像見到了親人那樣,投入我懷裡,擁著我只是哭泣。

身旁諸女都知道她為我所作的勇敢行為,對她憐愛非常,同聲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凌思在我懷中抬頭道:“我捨不得離開小姐,她真是個好心腸的人,從來不欺負我們淨土人,若不是她,堯敵恐怕連俘虜也不會留下半個來。”

  我們對戴青青的好感又添三分。

凌思低聲道:“我的親人全在戰亂中死了,大劍師!凌思以後可以跟在你的身旁侍候你嗎?小姐說,有一天你會帶我去見她的。”

她在諸女臉前說出這事,使我大感尷尬,不知如何答她才好,幸而妮雅將她摟了過去,道:“來!不要再哭了,大劍師常在我們面前提起你,掏心你的安危,異日他若去見戴小姐定會攜你一起去。”

  我籲了一口氣。

紅月的小嘴湊過來道“又多一個!”

  我伸手過去揉捏她柔軟的腰窩。

她癢得渾身無力,求饒後道:“淨土女子是不會妒忌的,因為那是條噬心的毒蛇。”

  采柔在一旁微笑著。但我看出橫在她眉宇間的憂色。

我很想拉她到一旁,細心詢問,可是時間並不容許我們這樣做,為了防止堯敵拚死逃走,我們必須立刻起程,和燕色及龍騰的大軍會合,趕往聚仙湖。

什麼事也留待這在淨土最後一場大決戰定出了結局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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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8:45: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超越命運

翌日正午時分,我們和龍騰、燕色的聯軍會師流仙河西岸離聚仙湖不出三日快速行軍的路程。

岸旁散佈著雜物、斷枝和兵器,有小半截破船還架在幾棵大樹的中間,可想像當日洪流沖奔的激烈情況。

望向河裡,亂石堆間隨處可見黑又人浸得發了脹的屍體,慘不忍睹!

眾大公將領紛紛下馬,在岸旁一處較平坦的草原聚會。

燕色報告道:“我們追上了數十股沿河流竄的幽冥兵這些人雖力盡筋疲,仍是凶悍之極誓不投降。為了怕他們四處搶掠殺人我們唯有一個不留地將他們宰掉,加上來最少殺了近兩萬人。”

龍騰點頭道:“龍歌等仍在四處搜索漏網之魚,附近的村落都接到我們的警告,作出防範的措施。”

燕色道:“令次能逃回去的幽冥兵。絕不會超過四萬人,以我們現時接近二十萬的總兵力,足可將傍仙和臨仙兩城圍個水洩不通,讓他們糧盡而亡。”

我們是愈打愈多人,他們死一個便沒了一個,強弱之勢顯而易見。

寧素道:“相信他們現在已陷入缺糧的困境裡。”

我沉吟道:“假設你們是堯敵又或是窮絕,你們會怎麼辦?”

卓聯道:“當然是等待其他神將大軍歸來,會合後再退往北方,重奪小仙等三城的控制權,那時還可守,進可攻,靈活多了。”

謝間搖頭道:“我怕堯敵一天也等不了,會立即發動攻奪三城之戰。”

我道:“離聚仙湖最近的是那一座城池?”

燕色道:“最近的是小仙城,此城不但在三城裡最具規模,還緊握著往北端最大城市望梅城的水路通道,黑叉人的船僵都集中在那裡,其他兩城不但規模小得多,還比小仙城遠上兩天的路程,所以堯敵要是不奪城,否則目標必是小仙城。”

我道:“以約諾夫和雁菲菲的精明,你會將童軍擺在小仙城,所以斷非黑叉人短期內能把它攻下來。倘若我們能切斷黑叉人進攻部隊的退路,攻城的部隱含變成首尾受敵不戰而潰,那時約諾夫兩人的軍隊可山城加入聚仙湖圍殲堯敵之戰。”

妮雅道:“可能那堯敵早淹死在洪水里了。”

燕色搖頭道:“看情況大概沒有那麼如人之願,否則他的幽冥兵也不會拚死作戰,顯是為了保護堯敵撤退。”

眾人紛紛點頭,因為若堯敵死了,黑叉人那還有作戰的心情,早紛紛逃命去了。

紅石道:“堯敵會否一到聚仙湖,立刻和窮絕夾著尾巴逃亡呢?”

我道:“讓我們設身處地,站在堯敵的立場去為自己設想一下。”

  眾人都大感興趣,留神聆聽著。

我續道:“和黑叉神將接觸的過程裡,我得到一個印像,就是堯敵是個殘暴不仁,以嚴厲手段統治下屬的人,絕不會惋惜手下的生死,這種人也應是只為自己設想,自私自利的人。”

翼奇道:“窮絕我見過他,眾神將里以他最得堯敵寵信,此人極為自負,手段之凶殘不比堯敵遜色,而且是個戰爭狂人,平時也愛找人來試劍,我曾親眼看過他殺了幾個淨土的俘虜若非他對黑寡婦頗有顧忌,連我們他也不會放過。”

  眾人大感憤慨。

龍騰咬牙切齒道:“看我將他碎屍萬段。”

我道:“直慕等四神將背叛的事,堯敵應該仍未知道,還以為他們會牽制著我們,使我們不能在數日內進攻聚仙湖,加上他逃回去後力盡筋疲,苦不養息數天,它的人根本連作戰的力量也沒有,何況艦隊都給洪水毀掉了,他想舒舒服服坐船逃命也不可能。你說若它是那樣一個人,會怎麼想和怎麼做?”

  他們深思起來。

翼奇“呀”一聲叫起來道:“我明白了,若他只剩下三萬人,和第絕的士萬紅角軍比起來會變成主弱副強的局面,對他這種一向以強權軍轉駕馭下屬的人,一定對這種不平衡的情況生出戒懼,最好的方法莫如把窮絕還往攻奪小仙城,定是如此!”

各人道許點頭,到了現在,沒有人不知翼奇實是智勇俱備的猛將。

燕色道:“而且堯敵不會讓窮絕將所有紅角軍帶走,同時他們仍未摸清小仙城的形勢,只知一艦補給船也沒有駛來,甚至以為是洪水做成的遺害,所以窮絕的出兵只是探查的性實,我估計數不應超過三萬人。”

寧素道:“堯敵還要派出部分紅角軍到附近的鄉村搶奪糧食,又或狩鐵和採摘野果,以應付當前之急,這樣七折八扣下,聚仙湖除了堯敵約二萬許疲將傷兵外,離兵力當在五萬入以下。”

  他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事情似乎出想像中更容易辦到。

我斷言道:“事實不會離開這估計太遠,現在不用我說,你們也知該怎麼辦吧!”不知如何,我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我能透視未來那樣,知道實情定是如此。

一直沒有作聲的大祭司微笑道:“連我這封作戰一無所知的人,也知道該怎麼做,就是直赴聚仙湖,將兩座城池圍個水洩不通,再派兵往小仙城抄窮絕的後路,將最後的兩股黑叉人殘餘力量全部清除。”

我大笑道:“大祭司的說話就是最高指令,誰人還會不服!”

  眾人轟然應咭。

連天眼和觀陽兩祭司也同聲附和。

  大家都興奮她笑了起來。

我雖在微笑,心中卻掠過一絲憂慮,我想著大元首,他始終是心腹大患,而堯敵日下對我來說,只是個不值一顧的可憐蟲。我是不會輕敵的,那並非本人的習慣。

  夜風迎著船頭吹過來。

我和各位祭司、大公、年紀較長的將領,采柔大黑等,都免去了陸上行軍趕路之苦,舒舒服服躺在船上,還可瀏覽兩岸的景色,不過最好莫要往岸邊的亂石泥阜處望去,因那隨時會發現黑叉人的斷殘肢。

負責駕船的是翼奇和它的部下,在我心裡,假設淨土人是好朋友的話,他們就是我的親人。

飛雪到了船上,不但沒有因不習慣而生出不安,還比乎日更悠閒自得,現在它站在船頭,對大黑不時的挨挨擦擦愛理不理,神態高傲無比。

我們躺在特製的長椅裡,享受著流仙河的靜夜。

兩岸旁燈火點裡,不住轉來健馬嘶鳴和聯車“轔轔”的移動聲,連十五萬的淨土戰士,士氣高昂地往聚仙湖挺進。

沒有人抱怨行軍的辛苦,反之若要他們停下來休息,才會不高興哩!

凌思捧了一盤切好了的水莫到船頭來給我們享用,妮雅對她特別關心,便迫她在我們間生了下來,迎接舒服得使人連指頭也懶得移動的夜風。

出南方到這裡的長途旅程裡,從沒有一刻像日下般寫意。

我令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包括過去和將來,全神體會著眼前這一刻的愉暢滋味。

紅月將一片菜肉塞進小口裡,含糊不清地說! “我剛才跟踪大黑,它東嗅西嗅,幾乎將船上所有東西都嗅過了,還給我看到它在船尾撒了一泡尿。”

大家都笑了起來,采柔的笑容有點勉強。

大黑聽到有人說它的名字,不理是好話還是壞話,千辛萬苦爬起身來,走到紅月身旁,又生了下來,讓紅月好拍摸它的大頭。

妮雅看似隨意地問道: “大劍師,此間事了後,是否立即和翼奇他們返回帝國?”

龍台、紅月和凌思默然下來,關切的眼光落在我臉上。

  采柔垂下頭去,不敢看我。

  忽然間我明白了它的心事。

  采柔害怕回到帝國去。

在這美麗的人間淨土裡,她可以忘記了閃靈族,忘記了巨靈,卻不是在帝國的土地上。

她再離不開我,正如我不能沒有了她。

可是這美麗的閃靈美女難以寬恕自己,當初她隨我來此時,曾許下了終有一天要回到閃靈族去的諾言,再當巨靈的好妻子,為他生孩子。

這是每一個閃靈族女子的天職和責任,不如此就是背叛了世代在艱苦和虎狼滿途的大地上掙扎求存的閃靈族,背叛了閃靈神。

  教她應怎麼辦?

或者只有我能解開它的心結,不過我必須將自己的心結先解開來。

是否可以用閃靈族世世代代的安逸,來換取巨靈這動人的嬌妻呢?對巨靈來說這是否公早的“交易”呢?就像淨土人可以用珍貴的寶物去換取對方的情人那樣。

我記起了天眼的眼神,想到這裡,站了起來。

  這次連采柔也抬起頭來望向我。

我的目光逐一在她們俏臉上溜過。包括凌思在內,道:“你們留在這裡等待我,我找天眼說上幾句話,才回來給你們答案。”

說罷不理會她們帶著疑懼不安的臉容,迳自到後艙去找天眼。

  在後艙天眼的房內,我見到他。

他像早知我會來那樣,燃著了一爐清香,盤腿坐在床上,默默看著我關上了門,在他臉前的椅子坐下來。

天眼道:“孩子!你終於來了!”

我呆了一呆,他還是首次這樣稱呼我,心裡湧起一股對尊長的親切感覺。

我單刀直入問道:“告訴我!采柔將來的命運是怎樣的?”

天眼智慧和深邃的眼神凝視著我,慈和地道:“過去的痛苦遭遇,使你感到在命運的巨輪裡無助和恐懼,是嗎?”

  我呆了一呆,湧起強烈的情緒。

是的,自從由年加口中聽到聖劍騎士的預言後,尤其是 “帶著無限的悲傷”那句話,使我深切感受到在命運下人類那種卑微和痛苦,那種能使人窒息的絕望和無奈!

天眼道:“一旦當人感到將來並不操縱在自己手裡時,所有努力都變成沒有了最終的意義。”

爐香里裡騰升,在柔弱的燈火下,把這小室轉化成超乎現世的奇異空間,似在雲端不真實的某處。

我沉聲道:“是否真的存在著無可避免的命運,就像黑叉人注定要給我領導淨土人趕回大海那樣?”

天眼閉上眼睛,好一會才再睜開來,緩緩道:“沒有人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包括我在內。”

我道:“那告訴我,你能否看到將來?”

天眼雙目精光一現,凝視著我,好一會才道:“我曾告訴過你,命運是饃糊不清,有如在濃霧裡看東西。”

我緊迫著道:“盡避模糊不清,是否仍可看到將來的某部分,那你看到了采柔的什麼?告訴我!看在我為淨土作過的貢獻份上,告訴我!”

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好一會才道:“命運並不是固定的,會隨著神秘莫測的時空不斷變化,在淨土上每一個時代都有人作出預言,一些兌現了,一些從未實現過。可是人們只記得兌現了的預言,由此而知未來存在著不同的可能性,在某些玄妙的剎那,有靈根的人可跨越了時空,早一步窺看到將來某一種可能性,但在那變成事實前,沒有人可保證那可能的未來定會發生。”

我一呆道:“真的是這樣嗎?可是假如有關我的預言確實兌現了,那是否代表有關我的命運可能性,亦變成了無可逃避的現實呢?”

天眼道:“本來是那樣的。可是自你令次被擒後脫險歸來,我感到一些奇妙的事發生了在你的身上,大劍師?你擁有了一種奇異的力量,這力量可助你去塑造將來,還擇未來要走的道路,讓不同的可能性出現,只是你自己還不知道吧!”

  我心神狂震。

天眼確是有靈異智慧的人,它的說話也不是信口胡謅,因為我真的難有了奇妙的力量,來自魔女刃神秘的能量。

天眼微笑道:“你脫險回來後,我再不能從你身上看到任何有關將來的事物,在這之前,我的確看到未來發生在你身上的一些東西,這感覺現在全破碎了。”

我又驚又喜,吸了一口氣道:“你究竟曾看到什麼東西?”

天眼道:“對現在的你來說,那些都是無關重要的事,若我告訴了你,反會影響你掌握命運的意志,相信自己約力量吧!你可能是人類史上策一個能與命運抗衡的人,又或能左右命運,踏上是自己所選擇的某條路線上的人。”

我道:“你是否仍能看到采柔未來的命運呢?”

天眼搖頭道:“所有和你有關的人,本來若隱若現的將來,都變得漆黑一片,再不能看到什麼?采柔的命運早變成你命運裡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只有你拋開入顯的愚昧和無知,真正超越了往日的自己,才可以為采柔塑造新的命運。”

我嘆了一口氣道:“我既不知將來是什麼樣子,怎知自己現時走的道路,不是循著命運既定的老路盲目走著?”

天眼道:“只是這想法,已可看出大劍師你驚人的智慧和悟力。記得我說過嗎?你擁有一種奇異的力量,這力量可以助你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只不過你目前仍未位得如何去運用吧!當有一天你看到將來時,你或可改變它!”頓了一頓,續道: “例如有位母親,她的腦海忽然現出它的孩子掉進水里淹死,於是趕到河邊,發覺她的孩子正爬到河旁,在掉下去前她將孩子救了起來。她預見到的將來並沒有發生,這就是改變了命運,她對孩子的愛使她擁有了改變未來的力量。你的力量將比它的力量偉大多了,甚至可以改變整片大地的命運,請信任自己吧!”

我心中升起一種饃糊的感覺,隱隱想起了當日之所以能殺死陰女師,也是因為遺在我體內的神秘力量。

  我是否真的可以改變命運呢?

天眼的聲音響起道:“人都是天上下凡來經驗人世的星宿,也遙遙受著天上星宿的影響,只要你的力量比星宿的力量更強大,便可不受它們的影響,也即是不受命運的影響,但如何確實去做,卻要倚靠你自己的明悟智慧、意志和努力、孩子!你明白了嗎?”

我喃喃道:“我明白!我明白了!”但我真的明白了嗎?

回到船頭時,我感到自己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有種非常輕鬆的感覺,一把抱起走過來歡迎我的大黑,坐到椅裡。

  五對美目全落到我身上。

不理天眼的話究竟熟真熟假,還是只是為了安慰我而說出來的胡言,一直折磨著我那對未來的恐懼已雲散煙消,至少容許我在命運的龐大威壓下透出第一口氣。

來自魔女刃的力量或者真可使我一試自己能否抗衡命運。

大元首和魔女既能超越了老病的命運,說不定我能更進一步。

魔女刃在沙漠裡能把采柔從必死的傷勢裡救回來,誰敢說擁有魔女刃力量的我不能再次使她從命運的魔爪裡脫險。

從沒有一刻我感到像現在般擁有她們,而非她們先前的真正擁有者──命運。

  紅月輕呼道:“大劍師……”

我揮手阻止紅月說下去,以免打斷我的思路。

想起了當魔女刃的力量輸入我體內後,躲在樹林裡逃還黑叉入時那奇妙的精神狀懸,那種在時空裡延伸的感覺。

現時的我像擁有了整個大海般的力量,只是還不知大海在那裡,只是隱隱感到它千真萬確地存在著。

那天我分析完目前聚仙湖黑叉人的形勢後,心中曾湧起透視未來的感覺,為何在那一刻我的感覺加斯強烈,現在腦海卻一片空白,完全抓不著任何實質的東西呢?

  一隻纖手撫在我臉頰上。

  我側頭望去。

  采柔跪在椅旁,關切地望著我。

我看著它的美目,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腦海盤旋著,驀地裡我什麼也看不到,四周漆黑一片,然後我感到在帝國的土地策著飛雪狂奔著,采柔在背後緊摟著我。

  采柔忽地尖叫起來。

我扭頭向後望夫,就像在一個噩夢裡想用意志去完成一個動作那麼困難。

迷糊中我像看到大黑往地上倒下去,背上插滿長箭,按著采柔鬆開按著我的手,後方變成一個漆黑的無底深淵,她仰跌下去,秀髮飄,臉容慘白,迅速變遠被黑暗無情吞噬。

  “不!”

  我狂叫一聲,幻像破滅。

妮雅等全圍了土來,大黑也嚇得轉過頭來。

  我緊擁著大黑,渾體冷汗。

  龍怡悲叫道:“大劍師!”

紅月摟著我雙腿,搖晃著我道:“大劍師!你的臉色很怕人。”

  我喘著氣,逐漸回復過來。

  是的!

天眼說得不錯,我擁有了窺視未來的力量。剛才看到的是會發生在帝國里將來一種可能發生的命運。

看著眾女關切焦憂的玉容,我抱歉地道:“不用擔心,一些美妙的事發生了在我身上,現在我仍不能具體地告訴你們,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就是我有著前所未有的信心來保護你們。”

  她們呆望著我。

采柔輕輕道: “大劍師!我感到你變得有點不同了,自從你在黑叉人的手裡逃回來後,你的眼神變得更深邃難測,看人家時好像能把人的靈魂也看穿那樣。”

紅月笑道:“更能夠吸引女人,紅月本來還想多找幾個情人,現在除了你外再沒有人看得人眼了。”

  我半怒地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妮雅道:“天眼和你說了些什麼話?”

我回復過來,感到平靜和輕鬆,在人生的旅途上,首次知道在命運的陰影裡,並非全無還手之力。

龍怡柔聲道:“大劍師還未回答妮雅的問題哩!”

我望向妮雅,心中泛起血肉相連的感覺,道:“我問天眼你肚裡的孩子究竟是男還是女?”

妮雅嬌軀一震,飛起兩朵鮮豔的紅雲,不能置信地道: “你知道了!”

眾女呆看著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我點頭道:“剛剛才知道。”

龍台等歡呼起來,擁著嬌羞的呢雅向她道賀。

采柔將妮雅摟著,眼角溢出淚珠來,又偷偷拭去,她們雖看不見,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捧起大黑的頭道:“你和采柔留在淨土,等我回來,你還要為我好好看管著紅月。”

  眾女一震齊往我望來。

采柔臉上露出複雜之極的表情,愕然道:“大劍師!”

我以無比的威嚴和信心冷靜地向采柔道:“聚仙湖之戰後,若我真殺了大元首,立即坐船趕回帝國去,你利大黑留在這裡,和妮雅、紅月、龍怡和凌思耐心等待我,三年內我定必回來,若我率軍遠征巫國,會把你們全帶在身邊。”

采柔呆了起來,不能相信地望著我。

我明白她的心事,完全地明白她心裡的死結。

  這結是由我們聯手打出來的。

自一開始,我們兩人便給一個無形的默契和約定支配了我們的思想,就是有一天采柔要回到閃靈族去,回到巨靈的身邊。在這大前提下,我們可以拚命去愛對方,而無可避免的分離則是一種對我們偷嚐禁果的懲罰,我和采柔也從未想過改變這悲慘的命運。

  但為何不可以改變?

巨靈當日將采柔趕出帳幕,不是含有將采柔送給我的意思嗎?否則采柔怎能離開閃靈族來追隨我。巨靈曾向族人說過,即使我要的是它的生命,最痛愛的妻子,他也無不甘心奉上。采柔被允許來追我,正是他以行動來表達它的感激和承諾。只是我解不開自己的心障吧!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帶采柔或大黑回帝國去,因為可怕的命運正等待著他們。

我微微一笑道:“我會以大地的和乎,閃靈族的安居樂業,來向巨變換取它的絕色美女,我會去見他,同他清楚說出來,你應該信任我的能力。”

采柔美目淚水串流而下,撲了土來,摟著我利大黑喜極痛泣。

  四大無不陪著垂淚。

夜風悠悠吹來,帶著流仙河水的熟悉氣味。

我心中起誓,由這刻開始,我蘭特要創造自己的命運,為大地塑造最美麗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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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8 18:46: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長河逐浪

我卓立船頭,身旁是翼奇、紅晴和謝問大公的兒子謝凌風。

兩艘戰船在黑夜裡駛往聚仙湖,照計算,皆兩艦駛進湖里時,恰好捕捉黎明時的第一道曙光。

船上的黑盔戰士和淨土最精銳的箭手,全部嚴陣以待,準備進入大湖後的戰鬥。

小矮胖指示著它的手下,把他發射龍怒吼的傢伙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下。

  兩岸黑沉沉一片。

  不聞半點聲響。

淨土七位大公,各自率領本部的軍隊,先行一步,前往計畫好的位置,當攻擊的一刻來臨時,他們含在聚仙湖指定的方位出現,予敵人致命的痛擊。

河道還方有一點燈火,那是田宗率領的十支木排,由有經驗的水手把持,以探查前路的安全,避免敵人的伏擊。

更遠的兩岸旁是侯玉和秀青的輕騎兵,以掃蕩任何隱鐵兩旁的埋伏。

大祭司和采柔等女孩留在安全的大後方,以免我因他們而分神。

星光覆罩下的河面,閃閃生光,未來正在前方靜候著我們。

眾人都因心情緊張,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張揚。

  長風吹得我們的風帆獵獵生響。

在淨土的大小戰爭裡,從沒有一仗像目下的詳細部署,在離聚仙湖十里外的地點預備了兩天,根據偵察兵傳回來的消息定下整個進攻計刮後,我們才開始這正名為“太陽曙光”的軍事行動。

由指揮魔女國的軍隊開始,到了眼前聚仙湖之戰,我已山一個優秀的劍手,變成一個算無遺策的軍事戰略家,不斷累積的戰爭經驗,使我學懂如何利用手上的人力物力,發揮出最大的效果,再不是只懂以勇力取勝的人。

在這決戰前的剎那,我有著無比的安逸和平靜,就像現在要赴的只是一個盛宴,沒有半點驚疑和恐懼。

  身後傳來搬動物件的聲音。

  我愕然後望。

小矮胖指揮著幾名手下,抬著一張造型古雅,看上去堅實非常的白木巨椅,放到我身後。

眾人都未了起來,不知道小矮胖在弄什麼鬼。

小矮胖嘻嘻一笑道:“這是由我們最好的木匠,用流仙城外最大那株白木樹雕出來的皇座,軌叫大劍師座,代表了淨土人對大劍師的敵意,大劍師請坐。”

  我啞然失笑,坐進椅內。

這張椅設計得非常好,坐上去頗有嬰兒回到了母胎內那種自然舒適溫暖的味兒。

  小矮胖拍手道:“箭來!”

四個人分作兩對,分左右娩著兩個插滿祖箭的大箭筒,到了我兩旁,將箭筒掛在左右扶手處,妙若天成。

叉百兩人託了“射日弓”來,放在隨椅背雕出來的承托上,放得四平八穩,既美觀又實用,只要我探手往後,即可取杯來用。

  眾人都讚賞不已。

小矮胖得意地道:“這些鐵箭都是我在鑄造水刺球時靈機一繃,請妮雅大公在箭簇加上點烏金制出來的,保證不會比先前的烏金箭遜色太多,共鑄了一百另八枝,射失了一兩枝也不打緊。”

他又使人將原本的那筒烏金箭掛在椅背大弓下的另一位置,道:“這筒放在此處,遇有配得上的人時,大劍師可自行斟酌是否要用這原裝貨。若沒有什麼事,小矮胖告退了。”

這人確是個思想靈巧的天才,若要我揀一個人到帝國助我,我定會選他,笑道:“多謝你這份大禮,以後每次對陣沙場,我就坐著來打。二眾人笑了起來。

  小矮胖退了開去。

我靠在椅背上,舒服得嘆了一口氣,心中一動,暗忖橫豎尚有少許時間,閒著無事,不若趁這鬆弛悠逸的一刻,試試魔女刃予我的神秘力量,能對我有什麼幫助?

  但其實我卻不知怎樣做?

我試著把精神集中,可是愈有意而為,腦中愈雜念叢生。

就算閉上眼睛,仍看到很多光影和雜亂無章的影像,確是不能平靜下來。

魔女刃的力量仍非我能隨意控制的,禁不住嘆了一口氣,張開眼來。

田宗在前引路的那點燈火,不住閃爍,原來他們的木排剛轉入一處彎位,受岸旁探出來一株未被洪水沖走,有枝無葉的矮樹擋著,故生出這視覺上的效果。

我大感有趣,盯著那點忽明忽滅的燈光。

燈火消失在轉角後,眼前驀地一睹。

一個景像浮現眼前,我似在一個高空的角度,俯瞰著下面一個大湖,傍湖而建約兩座大城燈火通明,其中一座駛出五艘大船,這些船速度都很慢,看上去有種破損的感覺,其中二一艘三桅折斷其一二,而無一舶的風帆上是沒有破洞的。

我心中狂震,究竟眼前是什麼景像?

這個念頭剛起,大湖、城市和船化作片片碎粉。

我醒了過來,大叫道:“不好!”

以為我閉目養神的眾人駭然向我望過來。

我喝道:“全速前進,堯敵想由落日河逃走。”

  眾人不知所措地望著我。

我微怒道:“聽到我的話嗎?通知前面田宗,叫他讓到一旁。揚起所有風帆,全速前進。”

  眾將慌忙應命行動。

不一會,兩艦速度急增,越過了田宗的木排,乘風破浪前行,將兩岸的輕騎也遠拋在後方。

龍歌忍不住道:“大劍師怎知堯敵逃走,還是由落日河逃走?”

各人都望著我,看我作出怎麼樣的解釋。

我道:“堯敵發現了我們,竟不顧手下的生死,迳自和親信坐上五艦黑魔艦逃命去了,真沒有種。”

  眾將仍是滿肚疑惑。

我不理他們,沉聲道:“立即發出訊號火箭,通知各位大公,要他們依原定計劃包圍兩城,只圍不攻,等待我下一步的命令。”

為了靈活應變,我們定下了數種通訊手法,可以像說話般遙距通訊。

  一朵藍色的煙火在高空修開!按著是另兩顆黃色的煙光。

  這時我們剛駛進聚仙湖。

入目的情景,就像我剛才以心靈的眼睛所見到的一切,縱然明知如此,心神仍是震動不已。

  是的!我擁有了近乎神的力量。

  紅晴怪叫道:“看!”

眾人極目看去,在黎明前的昏暗裡,剛好看到最後那艦黑魔艦的船桅,消失在大湖西北方的水乎下。

這次不待我吩咐,兩艦全速追去。

翼奇綠眉道:“這麼遠,很難追上他們。”

我微笑道:“不用怕!這些都是尚未修好的破船,說不定艙內還灌滿湖水,我們的速度會比他們快得多。”

紅晴嘆道:“今次我真的不能不服氣,大劍師如何知道他合趁我們圍城前逃走。”

翼奇一面疑惑,點頭道:“我曾想過堯敵成了驚弓之鳥,定會派人數密監視著四方,一見勢色不對,立時逃走。但猜想始終只是猜想,絕不會知道他何時逃走,逃往那裡去。劍師道指出逃走的是五條破船,如此跡近乎神,教我怎樣也想不通。”

這時天色漸明,四周的景物清晰起來,聚仙湖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我遙望落在右側和後方的傍仙和臨仙兩城,精神一爽,挨在椅背微笑道: “你們不用明白我如何合知道,只須知道我有這種預知的能力便足夠了。”

聚將眼神都露出敬畏和驚異的神色。

一陣長風吹來,船行更速,飛也似的進入了一條寬闊的河道,敵艦的高桅再次在前方出現。

謝凌風問道:“我們是否須通知其他大公,要他們派人從陸上追來?”

我明白他怕在人數上吃虧,搖頭道:“來不及了。”

翼奇道:“只要他們不上岸逃走,我們可以利用龍怒吼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看他們的速度,毀壞程度應相當數重,我們可穩吃他們。”

龍歌道:“不知那大元首是否和堯敵齊在船上?”

我望著遠方那五艘船,心中掠過一陣強烈的仇恨情緒,同時腦海泛起大元首的猙獰模樣,嘛了一跳,那感覺立時雲散煙消。

我感到無比的興奮,的而且確地我有了很多以前沒有的超自然力量,直到這刻我才真正有點信心在未來對付那擁有異力的巫帝,我會不斷嘗試和學習,直至能完全掌握這力量的運用方法。

在初陽的光綠下,前面逃逸約五艘黑魔艦愈來愈拉近,各人都屏息靜氣,靜待船戰的來臨。

在我比任何人更銳利的目光下,我看到艦上的黑叉人亂成一片,箭手都到了船尾處,準備發箭,不用說射來的都會是火箭。

我沉喝道:“將我的烏金鐵箭扎上油布。”

  身後的武士慌忙行動。

這時我們離對方不出半理的距離。

敵艦改變陣勢,在寬闊的河面上一字排開,我看到一些箭手的箭上綁著緊有繩索的鉤子,當然是想用以釣著我們的船,希望能以壓倒性的實力,登船過來近身血戰,但我偏不甘如他們所願。

翼奇道:“小心他們的彈石機!”

大元首狂喝道:“蘭特臭兒!我會殺死你!”

  烈火在他頭上熊熊燒著。

五艘敵艦的船尾同時噴出濃黑的煙來,剎那間整個河面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

翼奇叫道:“不好!他們若改以船槳劃行,在黑煙裡會比我們更靈活。”

我喝道:“叫另一艘船不要跟來,我們衝去!”

命令剛發出,我們衝進了化不開的黑煙濃霧裡。

這種黑霧非常怪異,凝聚河面,風吹不敵,想不到黑叉人有這樣的逃命招數。

我知道他們不是想逃走,而是要反攻。

  著了火的船能逃多遠?但只要他們鉤上了我們的船,一齊湧上來,敵眾我寡下,自可輕易纖滅我們。

在黑煙裡,附近景像雖是若隱若現,不能看遠,但比起由外面望進來,視野已擴闊了少許。

嗚咽般的號角聲在黑煙深處鳴響著,敵人正組纖著攻勢。

我們應還有點時關,若歡艦的人轉全數撲熄了,1掉轉頭來全力搜索及對付我們。

一陣濃煙湧來,我連站在身旁的人也看不見。

濃煙去後,站在艦頭的人才再次現形,神色都凝重無比。

翼奇道:“敵人的最大優勢,就是不怕撞上我們的船,而我們則絕不可讓那種情況發生。”

一種壓迫的感覺由左後側湧過來。

我大喝道:“敵艦在左後舷,快避!”

  翼奇臨危不亂發出指令。

所有箭手將箭頭全對准我說的方向。

我們的戰艦立時加速,轉往右方。

  “嘩啦”水響。

一艘仍在著火的黑魔艦在左後般的濃煙中衝出來。

在敵人驚覺到我們的存在時,我們千箭齊發,雨點般技往敵艦。

  我射出的烏金鐵箭。在近距離下更威力無窮,正中對方船桅。

船桅朽木般折斷燃燒著的風帆隨著木桅斷折覆蓋下來,罩在船頭的黑叉人上。

  “蓬”!

一個龍怒吼投到成了火海的敬艦船頭處。

敵艦仍射出零星勁箭,可是因我們的船彎向右方,使敵箭全部落空。

  眼前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

  “轟!”

龍怒吼的爆炸聲在右後方遠處傳來,按著是黑叉人的慘叫和呼號。

  景物回復了先前的能見度。

  眾人都看著我。

  我心中一動,凝神望進黑煙裡。

想起當日能在煙霧裡找到黑寡婦的位置,現在亦應能以同樣的方式把萬惡的大元首找出來。

  眼前黑煙滾滾。

黑煙籠罩的範圍必然非常廣闊,船行足有一哩,黑煙仍不見盡頭。

心頭湧起一種感覺,我大喝道:“停船!”

  翼奇慌忙不令。

  船緩緩停在濃煙裡。

我冷笑道:“堯敵果然狡猾!”指著左方道:“他們正在濃煙外等我們,只要我們冒失衝出去,立即進入他們布下的羅網裡,連船也不保。”

翼奇他們連方向也弄不清楚,緩緩擺動船身,依著我指著的方向移動。

  龍歌道:“我們應該怎辦!”

  船被河水帶著緩緩順流而下。

危難當前下,我的精神凝聚成一盞照明燈般,往前方的黑霧探伸出去。

一個清晰的景像出現在腦海裡,四艘黑魔艦以祖索連著,打橫排在河面,除了近岸處的空位,攔著了整條河道,船腹伸出木漿,不住打在河水里,保持著位置不隨波往下流移去,船上的人都熄滅了,但風帆已全部燒毀。

這景像一閃即逝,我把握了整個形勢。

  我急喝道:“貼岸行走!”

翼奇忙下命令,又指示屬下取出撐竿,俾能撞往岸旁時將船撐開,這人的應變是一等一的冷靜和周詳,幸好令次有他在我身旁。

  戰船緩緩在黑霧中移動。

忽地陸岸出現前方,眼看撞上,數十枝撐竿一齊標出,撐往岸旁能著力處。

  風帆擺動。

  眾人鬆了一口氣。

我下令道:“逐漸加速,準備火箭!”

各人對我的料敵如神充滿信心,火箭燃起,定在弓上。

  黑幕逐漸稀薄。

隱見早先出現在我腦海的情景,四艘連在一起的黑魔艦在左方現形。

  眾箭手不待我吩咐,張弓射箭。

滿天火點,落往最接近約兩艘黑魔艦上。

“轟轟!”幾個龍怒吼也落在最接近的黑魔艦上。

船身劃震下,緩緩前行貼著岸邊順流駛去。

戰船速度不住增高,眨眼間衝出黑霧,強烈的陽光使我們差點睜不開眼睛。

敵人倉皇下還箭射來,但因我們速度很快,兼且又突如其來地出側旁衝出,使他們的箭矢紛紛落空,少數射來的都給巨盾擋著。他們彈石磯投來的巨石更是不濟,連方向也弄錯了。

  兩艘敵艦陷入一片火海裡。

  呼吸間我們將他們拋在後方。

  “轟隆轟隆”!

最右方的黑魔艦上的龍怒吼接二連三爆炸開來,尖鐵片和木屑彈射四方,黑魔艦在火光裡頹然傾側進水內。我們再衝出一段水程,繞了個大彎,同著另一邊的兩艘黑魔艦駛去。

那兩艘黑魔艦受到連點著四船的數十條粗索所累,失去了動力,被隨水下流的另兩艘黑魔艦拖得齊傾往我們掉轉船頭後的左側。

傾斜入水和著了火的兩艘黑魔艦上的黑叉人紛紛跳海逃生。

我大喝道:“不是敵死,就是我亡,一個也不放過。”

  “颼”! “颼”!

我連續射出兩枝火箭,落在仍有作戰能力的那兩艘黑魔艦上。

距離迅速拉近,進入了普通勁箭射程之內。

無數火箭同時橫過河面,落往敵船上。

敵人不是不想還箭,而是給最左那艘迅速沉往河底的船拖得撞往一塊兒,火勢則迅速蔓延過另兩艘敵船上,黑叉人雖在拚命斬索,但船撞時的劇震,使他們左翻右倒,全亂了手腳。

  兩個龍怒吼又投到敵艦之上。

我們繞了一個彎,由靠右近岸處駛過,火箭暴風雨般往敵艦灑去。

  “轟”“轟”!

龍怒吼發揮了它們驚人的殺傷力和破壞力。

我們繞過他們,到了上游,再掉頭回去時,四艘黑魔艦全完蛋了,擠在一塊兒,在火光熊熊中沉入河水里。

河面上盡是瘋狂遊往岸旁逃生的黑叉人。

  勁箭無情地往他們射去。

不是我沒有憐憫之心,而是若讓這批黑叉人四散逃走,會對附近的村落帶來可怕的災難,那時又有誰來可憐受害的無辜平民。

我站了起來,到了船頭,彎弓搭箭,搜索堯敵利大元首的踪影。

戰船由敵人殘艦右側近岸處滑去。

神目如電下,我看到一個粗壯的軀體由河面冒土來,迅快遊往岸旁。

是黑叉王堯敵,今次帶黑叉人來侵,使生靈塗炭的罪魁渦首。

  我大喝道:“堯敵!去死吧!”

眾將驚覺望往海面,發現了這落難的黑叉王,紛紛喝罵,一時殺聲震天。

  “颼”!

烏金箭像一道激電般斜插而下,還入這凶人的厚背裡,消沒不見,按著是泉湧而出的鮮血,堯敵沉入水里去,再沒有浮土來。

  眾將齊聲歡呼。

我們又一次在已沉進水中的黑魔連環船右側經過,到了下游。

河面上盪滿黑叉人的鮮血,觸目驚心。

  船繞回去。

  仍未有大元首的踪影。

難道他竟逃掉了,那是沒有可能的,兩岸靜悄悄的,他應還在水里。

一股焦躁湧上心頭,就像有很可怕的事情要發生的樣子。

我大叫道: “大元首到了我們船上!”拋開射日弓,拔出魔女刃,搶往船尾。

  “砰”!

  慘叫傳來。

船尾虛的箭手紛紛倒跌,大元首翻上甲板,口中咬著珍烏彎刀,兩眼凶光爆射。

我大喝道:“全部還到我身後!”

這些黑盔戰士深悉那魔王的厲害,蹌踉急退。

大元首定睛看著我,眼中閃著仇恨的火焰、暴喝道:“蘭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身後眾戰士一齊彎弓搭箭,對正大元首。

我冷冷笑道:“你終於不逃走了嗎?”

大元首道:“我若要走,誰攔得住我,何況珍烏刀已到了我手裡,殺你實易如反掌。”

它的黑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紅色的披風一點濕意也沒有,胸膛處仍可見到我刺破鎧甲弄出來的那道劍痕,站在那裡,確有威凌天下的氣勢。

我大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什麼人物,原來只是巫帝的走狗嘍羅,還在我面前充好漢。”

大元首兩眼像要噴出血般,狂喝道:“閉嘴,你明白什麼,巫帝是這世界裡唯一擁有與廢墟內那怪物抗衡力量的人,你給他提鞋也不配,你的劍術和才智在他臉前將一籌莫展,他不用動一個指頭便能把你拿下來。”

我哈哈一笑道:“你說它是怪物嗎?那你便是怪物製造出來的孽種!”

大元首露在頭盔外的雙目掠過一絲詭異狡猾的神色,佯笑道:“蘭特!你要殺我,跟著來吧!”雙腳用力,一個倒翻,離開船尾,落往河下。

  “颼……”

所有勁箭一齊發射,但已慢了一步,射在空虛。

  “噗通”!

  大元首沒進水里。

清澈的河水里可見他在水底下十多尺處迅速往岸旁潛過去,以它的高速,我們若掉轉頭來時。他早上了岸了。

時間不容許我有絲毫猶豫,大叫道:“你們不要下水,泊岸後才追來。”標前衝出甲板,投往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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