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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西門烈含笑地搖首。反而以指勾起她小巧的下頷,「我是你的正餐?」他剛才是聽她這麼說的。
「不可以嗎?」她的俏臉微微泛紅。
「可以。」他出乎意料地向她應允。
迷迭訝異地揚起眼眉,對他突如其來的改變有些想不通。
他之前不是還避她避得唯恐不及嗚?怎麼他會改變了心意?難道說,他有娶她的意願了?
「到目前為止,我這道正餐可還合你的胃口?」西門烈以指細細撫著她美好的面容,低聲在她的面前誘問。
迷迭二話不說地伸出兩手環住他的頸項,將他拉下來印上他的唇品嚐著,也不管遠處的那些人都愣大了眼。
西門烈小心的吻著吻技仍報生澀的她,緩緩張開口任她去探索。察覺他有意配合的迷迭,放任自己去體會這份沉醉,盡情品嚐這個嘗起來像是美酒般的男人。
她舔舔小嘴,「味道還不錯。」
低首看著迷迭配紅的臉龐,西門烈決定,他要找回主導權。
這個女追男的遊戲不能再讓她主導下去了,該是換他來追追她,讓她知道被追得無路可進的感受了。是她給他時間去考慮要不要對自己誠實的,而他考慮的結果,就是他想要捉住這個像謎又像貓,讓他魂牽夢縈的小女人。
人生在世,快樂就好,何必去在意那麼多,而不好好把握眼前所擁有的?
眼睛揉了再揉的勒旋璣,張大了嘴問身旁也是訝異得合不攏嘴的同伴。
「西門弟弟決定投降了?」連躲了數日,這就是他想出來的答案?
西門炬搖著頭,「我看不是,他八成是終於要開始絕地大反攻了。」好難得,老哥終於下定決心了。
「絕地大反攻?」靳旋璣有些不懂。
踱回他們面前的西門烈,在經過他們時淡淡地朝他們扔下一句:「你們若沒事的話,去幫我把府裡的貓都捉到我房裡,我有事去和阿爹談。」
「抓貓?」靳旋璣不解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轉頭問著西門炬:「這就是絕地大反攻。」
西門炬兩手一拍,「他的腦筋開始動起來了,咱們就照著他的話做吧。」
也不等腦袋還轉不過來的靳旋璣,西門炎和西門爍已經彎著腰,照著西門烈的話四處在草叢裡尋找著貓兒。
「味咪,過來喔。」
☆ ☆ ☆
「你有事要和我談?」
西門騾坐在大椅上,狐疑地壘著這陣子拒不見他的西門烈,難得會主動來書齋找他,還說有事要和他商量。
「嗯。」西門烈拉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西門騾先往好處想,「你決定要娶迷迭過門了?」他就知道迷迭的魅力誰都無法擋,就連這個笨得想推走她的兒子,也改變心意了。
「不。我是想和你談談我的未來。」他來這裡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照迷迭所說的,他要先來解決他自己的問題。
不能再這樣與他父子僵持下去了,早說晚說,他們都要面對這個問題的,與其再這樣被阿爹困住他的心,讓他永遠在心中都有個遺憾的缺口,他情願放手一搏,不然他永遠都無法去追求他想要的。
「你的未來就是進京參加京試,待高中之後就等著朝廷官派。」西門騾武斷的自行為他決定,「我已經和朝中同僚商量好了,我們決定聯名寫個折子向皇上舉薦,先讓你任個華陰知縣兩年,兩年過後再到州府裡任職,最後再來接手我這總督的位置。」
西門烈反感地皺著眉,「那是你安排的,我不要。」
「為何你總是拒絕我的安排?你就不能聽我的話,照我所指定的去做嗎?」西門騾激動地拍著桌,著實不明白這個最是溺愛也最是反骨的兒子,為何不能順著他的心意去做?
已經習慣他動不動就大小聲,或是拍桌嚇人的西門烈,不以為意地略過他的怒氣。
「因為我從來就不想當官.考一個秀才,已經是我能讓步的最大極限。」當個西門家的養子,是不能讓阿爹失了顏面,所以他才照著阿爹的吩咐去把秀才考到手,不過.也僅此而已。
「當官有什麼不好?」西門騾萬分不解他到底是哪裡不滿,「以你的天資,你本來就應為朝廷效力才是人盡其才。」所有的兒子裡,就他最是聰穎,他可以成為他最大的驕傲的。
西門烈指出重點,「天資人人皆有,可是志向人人不同,你在為我安排一切之時,你忽略了我的心願c」
西門騾愣了愣,稍微冷靜下來看著他那認真的表情。
「你有什麼心願?」從小到大,也從沒聽他說過他有什麼心願。
他冷靜的陳述,「我只想在武藝上鑽研,習武是我最大的樂趣,當年我會不顧你反對去拜師學藝的原因就在此。」
「可以。」西門騾稍微讓了一步,「若你不想當個文官,那你可以去當個武官。」有個威武風光的武將兒子也滿不錯的。
「武官也是官,我想當的不是官,而是江湖中人。」武官?那有什麼差別呀,他是要徹底跳出這個框框。
「江湖中人?」西門騾臉上儘是嫌惡的神情,「那跟草寇盜匪有什麼不同?」
「也許是沒什麼不同.但我會很自在、很快樂」上回去了一進北嶽後,他更是確切的認為,他所追求的生活,就是那種不受拘束的江湖中人生涯。
「你一個官宦世家的子弟,要放下身段去和那些平民攪和在一塊?」西門騾搖著頭大力地反對,「不行,我不同意!」他是自小被捧在手心上的兒子,怎能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處在一起?
「我本來就是個愛管聞事又愛爭強鬥勝的人,和那些平民湊在一起,比起我在這處處受到拘束的總督府裡好過太多了。」他只好說出他沒法當官的原因,「若是當官的話.我是絕對當不了一個好官,因為我根本就不屬於背負責任的那種人,硬強迫我去做,只會適得其反;我不想對不起百姓。」
西門騾冷冷低嘲,「哼,當個江湖中人能成什麼大事大業!什麼前途也沒有!你是想要丟盡我的老臉嗎?」
西門烈硬忍著快冒出來的脾氣,拚命告訴自己不能又再這個時候跟阿爹翻臉,他這次一定得把橫梗在他們之間的事情解決掉。
他轉了轉眼珠,忽然想起他還有一個法子和一個人可以利用。
他千辛萬苦的把靳旋璣拉來這裡,總不能不好好利用,而現在,就是靳旋璣貢獻一已之力的時候了。
「阿爹,當個江湖中人也是不容易的,尤其想要在江湖上佔有一席之地,那可要經過比京試還要激烈的競爭。」他故意裝出一副很艱難的模樣。
「喔?」沒看過這個聰明的兒子會遭遇困難的西門騾,愛子之心又緩緩跑出來了。
他更是哀聲歎氣,「江湖上有五大名岳,每一岳裡皆有一位盟主統領,想要當上盟主可是一件滿困難的事。」
「那有什麼困難的?」眼見他那麼悲觀,西門騾更是忍不住想一知詳情。
「難羅。」他撐著下巴幽幽長歎,「就拿咱們華山來說好了,華山雖然時常論到論個不停,但華山盟主的選拔卻一年只有一回,而能當上華山盟主的人,更是千百名高手中選出來的高手。」
「什麼高手中的高手?我怎麼就從來沒聽過什麼盟主這玩意?這世上哪有人的功夫會比我兒子強?」開始上當的西門騾,在不知不覺間已被他的激將法給挑起騾脾氣。
西門烈嘖嘖有聲地對他搖首,「你是沒聽過,不過你看過一個武藝高強的嵩山盟主。」
「我看過?」西門騾緊皺著想後,「誰?」他兒子都沒拿到盟主之位,居然有別人拿到,還跑來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靳旋璣。」西門烈不慌不忙的把炮灰的名字能奉上。
西門騾拉大了怒嗓,「那個草包平民?」
「嗯,他已經連任嵩山盟主三年了,他還是歷屆嵩山盟主中,武學造詣最高的一人。」他開始捧起平時脫線脫線,可是真正動起手來,卻無人能敵的靳旋璣。
「他也是個當盟主的料?」可恨啊,上回他應該把靳族璣給徹底充公,並且送到塞外充軍,不准來和他的兒子搶。
西門烈說完了實話,又編派起謊言,「是啊,他還是四年才進選一次的五嶽盟主最佳人選,而且他本人還說,這世上根本就沒人能打倒他,他還撂話說今年的五嶽盟主他是當定了。」
「你打得過他嗎7」嚥不下這口氣的西門騾,馬上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擺出一副無才無能的模樣,「應該打不過。」
「你打不過那個笑起來傻不隆咚的二愣呆子?」西門騾更是捺按不住飄高的火氣,「不行,你怎麼可以輸給哪個敢跟我搶兒子的人」
「沒辦法呀,他太厲害了。」西門烈無能為力的搖搖頭,「而且他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底,我看,今年的五嶽盟主,他是勢在必得。」
氣到極點的西門騾,將兩手扳得喀喀作響。
「哼哼,五嶽盟主是嗎?」敢看不起他兒子?大家一起走著瞧!
「阿爹?」西門烈暗暗樂在心底地看著他氣怒得漲紅了老臉。
西門騾忽然宣佈他偉大的宣言,「倘若你不參加京試也不聽我的安排繼承家業,可以!」京試算什麼?面子比較重要!
「當真?」西門烈故意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西門騾慎重地朝他伸出一指,「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拿下五嶽盟主的位置。」他握著雙拳大聲地咆吼,「就算你要在江湖上混,你也得給我況出個名堂來,最重要的是,你不可以輸給靳旋璣,我要你把那個草包平民壓下去!」
「那個草包平民不是我的仇人,他是我哥哥。」眼見時機成熟了,西門烈立刻把話題轉到另一個阿爹死都不肯面對的問題點上。
「他不是你哥哥」他大聲的否認。
「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承認了。」西門烈狡詐地裝出小可憐的模樣,「我身上流有靳家的血,你不能不讓我去尋找自己的親人,更不該阻止我去和我的親人團圓,你也不希望我永遠都不能與我的親人見上一面吧?」
「但你是我兒子!」雖然很會不得他這般,可是西門騾更捨不得把他讓出去。
西門烈馬上端出甜言蜜語,「我從沒有懷疑過,就算我認祖歸宗了,我永遠都是你的兒子,這一點絕不會改變。」
「你……」西門騾有點被他給說服了,「會改姓嗎?」想到他要和靳旋璣同一姓.他的心裡就不爽快。
「不會。」
「好,你可以回去認父,不過你就是不行讓靳旋璣登上五嶽盟主的位置」得到他這句話後.西門騾立刻大方的應允。
「你說得倒簡單,五嶽盟主哪是那麼容易當的?」西門烈反而推卸了起來,還一副算了的模樣。「我得先拿下華山盟主之位,然後再和其他四岳的盟主及各方高手們來搶五嶽盟主,我還得不能輸給那個老愛扮豬吃老虎的靳家大俠……我看,我還是去參加京試好了,也許那還比較容易。」
「去搶,去跟他搶!」西門騾一改初衷地鼓吹起他來,「別管什麼京試了,你去搶個武林中的武狀元來給我!」
炮灰也是有炮灰的用處,那個沒什麼用的靳旋璣總算是幫上他一些忙了。
西門烈開懷地咧大了嘴,「好……吧。」這可是他自己命令的喔。
氣憤過後,西門騾想起他好像忘了提另外一件要事。
「對了,那迷迭呢?」他滿懷希望地問:「你打算拿她怎麼辦?」這麼好的媳婦,他還是不要?
西門烈給了他一個和先前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要娶她。」他再也不要在那邊自虐了,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照著她的心願,把她娶到手。
「你同意了?」西門騾樂不可支地笑開了眼眉。
他還有附帶條件,「不過,我不能這麼早就娶她。」
「為什麼?」
「被她重創自尊心那麼久了,我不能不回敬一下。」開什麼玩笑,他推了滿腸滿肚的沮喪和挫折.怎麼可以就這樣一筆勾銷?
西門騾不在意地揮揮手,「你們小兩口有什麼事我懶得理,記得要把她娶回來就是了。」
「沒、問、題。」
第六章
西門烈坐在桌前兩手撐著下頷,專心地打量著眼前他必須做的首要功課。
「大哥……」西門爍又累又痛的啟口,希望西門烈不要虐待他了。
「噓……」西門烈揮手要他噤聲,「別吵。」
望著一隻隻被捉來他面前,放在桌上供他仔細觀察的貓兒,西門烈很慎重地比較著每隻貓兒的不相似之處,以及它們所有的小動作,想借此更加瞭解貓兒們所有的習性。
「阿炬,叫它別動。」西門烈下達指令,叫兩手緊捉著一隻橘色貓兒的西門炬讓手中的貓兒安靜下來。
雙手和西門爍一樣都被貓爪抓得到處都是傷痕的西門炬,只好百般無奈地再握穩老是動來動去的貓兒。
他又再指示,「阿炎,把它的頭抬高一點。」
「大哥,我的手很疲……」已經抱著貓兒從夜深到即將天明的西門炎,不支地向他投降告饒。
「靳旋璣。」西門烈沒理會他的哀叫,抬手指著靳旋璣手中的貓兒,「讓它叫一聲來聽聽。」
靳旋璣一個頭兩個大的問:「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它叫?」他手上的這隻貓兒乖得不得了,只會呼嚕呼嚕的打盹。
「隨便啦。」西門烈讓他自己去想辦法自由發揮。
靳旋璣首先捉起手中的貓兒將它搖了搖,見它還是閉著兩眼打盹,他再用力的晃了晃,它還是不為所動,他想了想,緩緩將眼光落在它的尾巴上……
他直接拉起貓兒尾巴,送到口邊重重一咬。
「喵——」
受痛的貓兒果然如他所願地發出尖銳的長叫,並回身伸出銳利的爪子狠狠朝靳旋璣的臉上一抓。
「西門弟弟,它抓我……」靳旋璣撫著臉上數條直線般的抓痕,很可憐地向他訴屈。
「你這呆瓜!」西門烈氣得一拳接向他的頭頂,「誰教你去咬它的?」怎麼愈來愈呆了?就連動腦子想想辦法也不會?
他委屈地哭訴,「它不叫嘛……」他英俊的臉蛋就這麼毀在描爪下了.萬一地以後討不到老婆要怎麼辦?
受不了這種折騰的西門炬,索性放下貓兒罷工不幹了。
「大哥,似到底是叫我們抓這些貓來做什麼?」他們抱著貓兒一夜到天明了,總要能他們一個理由吧?
西門烈徐徐公佈他偉的則計劃,「我要研究女人。」
打從昨兒個和阿爹談妥一直便在他們之間的事後,他現在已不再煩惱了,他不但有很多主出來的心神和時間,更有心情來全面研究他一直理不清的迷迭。
他一直認為,那個在他心中像謎又像貓的迷迭,沒有什麼罩門也沒有任何缺點,因此若是要朝她下手,他就得好好瞭解一番與她是同類的這些貓兒。
西門炬大大地打了個呵欠,「它們是貓,不是女人」
他一手指向芳鄰的居處,「隔壁有個很像貓的女人,我若是要徹底瞭解她,就得先弄清她所有的習性。」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吃敗仗那麼久了,這次他要重整旗鼓,找回他的主導權。
抱著貓兒的四個人,在聽了他的話後,不的而同地交換了一下目光,動作一致地悄悄退到一邊小聲商量著。
西門爍輕聲地問:「怎麼跟迷迭姑娘初到這裡時說的話那麼像?」記得當時迷迭來時.也曾說過這種話。
「他怎麼會想要瞭解迷迭姑娘?他不是躲她都來不及嗎?」西門炎把貓兒抱懷裡,將下巴放在描兒的頭頂上,百思不解地問著。
「不對、不對。」靳旋璣嘖嘖有聲地搖頭,「你們忘了昨天在花園裡見著的那一幕嗎?」
西門炬總歸出一個結論,「大哥對迷迭姑娘感興趣了?」
他們一致地回過頭,見西門烈一手逗弄著躺在桌上的貓兒,唇邊還帶著一抹神秘的笑。
「大哥,你……」被推出來當代表的西門炬推測地問:「你是不是要追迷迭姑娘?」
西門烈咧笑著白牙,「沒錯。」
「你終於同意要娶她了?」大喜過望的眾人連忙湊到他的面前向個仔細。
「娶歸娶,追歸追。」西門烈搖首說出這之間的分別,「我是要先追她再娶她。」他不急著要結果,他現在所要追求的是這之間的過程。
西門爍古怪地瞅著他,「你根本就不用多花力氣,只要你說一聲願意,就可以馬上把她娶到手了。」何必那麼麻煩,那位姑娘可是很樂意嫁他的。
「不行。那樣我會減少很多樂趣,而且不勞而獲不是我的風格。」平平淡淡的感情他不要,在迷迭的身上,他可以挖掘出更多讓平寂無聊的日子更多心跳和刺激來。
靳旋璣張大眼看著眼前又和從前一般,滿是自信與鬼點子的西門烈,想起了他以前在動腦筋時,也是這麼神采飛揚。
「你好像已經從沮喪中走出來了。」他的挫折過渡期已經過了?
西門烈握緊了拳,「我不只是走出來了,我還要重振我的男性雄風。」
「那我們抱著這些貓兒大半夜,你有研究出什麼來嗎?」西門炎邊捶著疲澀的手臂,邊問他們這麼犧牲的代價可出爐了?
「沒有。」西門烈很遺憾地搖首,「每隻貓的個性都不一樣,無法做為參考。」
他終於知道迷迭當初為什麼會想把他能搬進房裡去研究了,採取別種資料來研究果然不夠快速,也不夠精確,也許,他也該把迷迭搬進房裡好好研究一番。
「西門烈……」四個又累又想睡的男人,眼中帶著血絲動作一致地低首瞪著他。
「別瞪了。」西門烈積極地想突破困境,「你們有沒有什麼小道消息是關於迷迭的弱點?」
「她怎可能有弱點?她再完美不過了。」靳旋璣懷疑地搖首,「精通六藝又武藝超群,這世上沒人能找她碴的。」
「武藝超群?」西門烈靈光一閃地捉住問號,「慢著,既然她的功夫這麼好,怎麼在江湖上從沒聽過她的名號?」以她的資質來看,她應該可以名揚江湖的,怎會反而名不見經傳?
「聽說……」西門炎皺著眉心,慢吞吞地放口。
「聽說什麼?」西門烈不放過這個機會,馬上握著他的肩向他探聽。
西門炎搔著發,「聽說她好像是很討厭動武,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
「討厭動武?」西門烈思考了半天後,臉上忽然躍上一抹笑容,並且徐徐擴大,「這樣啊。」
「你在打什麼主意?」眾人一致瞪著他的怪笑。
西門烈一手抱起桌上的貓兒,一手推開他們,「我這就不折騰你們,直接過去迷迭那兒找她挑戰。」
「他看起來好像很有把握……」望著他那較快的步伐,靳旋璣很難相信一路走來一直吃敗仗的西門烈真能挫挫迷迭。
「他只要有把握就能辦到。」西門炬卻是對他信心十足,「咱們西門家的風水總算是轉回來了。」
☆ ☆ ☆
「西門大少?」丹鳳滿面訝異地看著七早八早就來報到的西門烈。
「迷迭起床了嗎?」西門烈將頭探進房一里,兩眼找著香閨裡人兒的芳蹤。
丹鳳將他推出門外,「小姐還沒醒。」這是怎麼回事?前陣子還躲小姐像躲瘟疫的西門烈,居然會大清早就主動上門來指名要找小姐?
「我去叫她。」他興沖沖地推開她,大腳丫不客氣地踏入門內。
她猶疑地拉住他,「可是……」讓他這樣去看一個姑娘家的睡姿好嗎?就算小姐想嫁他,可是小姐也還沒過門。
「你去外頭忙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西門烈將她給請到外頭去,並且自動自發地把門關上。
被關在門外的丹鳳,愣愣地看著緊閉的房門許久,往後退了一步,仰首看著熹微的天際,並懷疑地揚高了兩眉。
「天下紅雨了?」
躡手躡腳踏進內房的西門烈,輕巧巧地揭開床邊的綺羅帳,坐在床畔就著初展的朝陽,愛憐地打量著迷迭貓兒般美麗的睡臉。
他伸手輕撫著她就連入睡,唇邊都淺淺漾著笑的小小梨窩,在她那張小巧的面容上,長長的眼睫緊覆著她秋水般的明眸,讓她看來是那麼地柔弱,怎麼也不像是個無所不能的女人,反而像極了一隻極需要人接在懷裡好好寵愛的貓兒。
感覺有人在撫著她臉龐的迷迭,睡眼惺忪地掀了掀眼瞼,在金黃色的微光中,她意識不清地看著那個每夜她都會夢到的西門烈,令她一醒來的心情就特別地好。
「早安。」她撒嬌地對他甜甜一笑,然後直接偎進他的懷裡,在他懷裡找著了更舒適更溫暖的姿勢後,又將眼睫閉上,企圖再貪一個好夢。
西門烈含笑地看著她的舉動。
與那些貓兒比起來,他更想養的是這只膩在他懷裡,喜歡對他甜笑的貓咪,他很想在往後的每日裡,他都能像這般擁著她,感覺她不做作的溫款嬌情、坦然真性,若是有她為伴,那麼他的人生裡.是不是就能多個能為他傾聽和微笑的小女人?
他本來是對愛情有很多憧憬和期待的,總以為愛情是在不期而遇或是苦心追求後才能得到手,可是再多的預料和夢想,也都不及這個硬要闖入他生活中的小女人,因為她所直接帶給他的一切,已遠超出他所有的想像。
愈睡愈覺得不對勁的迷迭,不一會。她閉著眼.伸出一雙白細的柔荑,開始在他的身上東摸摸西按按,彷彿很不確定他的存在似的,接著,她睜開了水似的杏眸,懷疑的揚起頭,兩眼定定地望著他納悶。
對她向來避如蛇蠍的他,會主動接近她?而且還大清早的就來她的床邊溫柔的叫她起床?
「西門烈?」她以指戳戳他的臉頰,想確認一下他的真實性。
西門烈對她的反應感到很好笑,兩手捧起她的臉龐,低首給她一記溫暖的吻,也藉機將她的神智能吻醒。
「早安。」他把她攬進懷裡,攏順著她披散的長長青絲,將其中一綹溫暖芳香的髮絲執至鼻間輕嗅。
「今天外頭下的是紅雨嗎?」迷迭按著他的肩,努力的想著向窗外。
「沒有。」他將她拉回來,順手把帶來的貓兒放在她的懷裡。
迷迭愛不釋手地抱著貓兒,不過片刻,她又回過頭來,仰首看著他將她整個人都抱至他的身上,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事情不對勁。
她轉著眼珠思考,他不該是這樣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他是個死腦筋想拒絕她的人,而不是像現在肯任她依偎並討好她的人,他一定有古怪。而她,也不是個會被溫柔感沖昏頭的女人,即使是她才剛睡醒。
「你在做什麼?」她溫婉地朝他甜笑,靠在他的胸前玩著貓兒問。
「讓你纏著我好讓你撒嬌。」西門烈低首親親她的額際,「你不是很愛偎著我嗎?」
讓她撒嬌?在這種時候?
他才躲她躲了那麼多天,不要告訴她,他是突然大澈大悟的想要娶她,或是他忽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她哪有這麼好騙?
「是這樣沒錯。」迷迭按下滿腹的不信,裝作漫不經心的應合他的話。
他挑弄著她的髮絲遇告訴她,「昨天我和我阿爹談過了。」
哈,給她等到重點了吧,她就知道這位西門大少不會無事而登三寶殿。
「談什麼?」迷迭把貓咪的腳掌按放在他的額頭上,一副玩得很快樂的模樣。
「談我對於未來的選擇。」他伸手移開貓兒,黑眸閃亮亮地瞅著她瞧,「他說我可以不進京去考文狀元,但我得另外考一個武狀元給他。」
「那很好啊,你同意了嗎?」她綻出甜甜的笑意,裝作風平浪靜。
「我同意了。」
她笑瞇著眼,「恭喜你了。」不可能,他絕不會為了這種事而特意跑來叫她起床。
西門烈輕點著她的俏鼻,「但要我同意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她皺皺鼻尖,窩到他的頸間裡,像是要在他的身上再睡一場。
他以聲音在她耳邊催眠著,『條件就是你得陪我一塊參加。」
「我為什麼要陪你去參加?」她揉揉眼,看來好像是沒睡醒又想耍賴的小女孩。
「因為我要你和我一塊去競爭華山盟主,只要你能勝過我,我就娶作為妻。」他終於露出他會這麼慇勤的目的。
迷迭瞬間收走甜笑,驅走所有裝出來的睡意,坐在他的面前兩手環著胸看他。
露餡了吧?無緣無故送上門來的柔情蜜意的後頭,原來有著正醞釀著的陰謀。
她一臉的不同意,「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人各有志了嗎?」競爭華山盟主?無聊,她又不是閒著沒事做。
「但你的志向不就是嫁我為妻?」雖然佳人變臉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但西門烈依然是有恃無恐。
「是啊。」
他緩緩摩挲著下巴,「我的選妻標準是很嚴格的,想當我的妻,就要有真材實料的本事。」
「別跟我拐著彎了。」她將貓兒放至他的頭上,很討厭有人這樣耍心機設計她。「把話兜出來說,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把我拉下水?」
「就只有我一人去參加,那會很無趣的,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大顯身手的模樣。」西門烈捉下在他頭上放肆的貓兒,對她說得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我不吃這套的。」可惜迷迭絲毫不上當。「想當盟主的人是你,我一定要陪你聞雞起舞嗎?」
勾誘這招不成,西門烈馬上換了一張臉孔,對她改行威脅。
「不想嫁我的話,你是可以說不。」這麼想拒絕?這其中果然有內幕.他押對寶了。
勝不了他就不娶她?原來這就是他新想出來的拒妻方法。
感覺自己首次被他指住要害的迷迭,對他的這個威脅心底老大不願同意。
她有絲氣餒,「你還是不想娶我?」
「不。」他柔柔地撫著她失望的眼眉,「我想娶,只是你要讓我娶得心甘情願。」
「西門烈。」她拉近他,與他眼眸齊對地問:「你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想娶她卻又想為難地,他在搞什麼鬼?
「我的目的是……」他得意地朝她眨眨眼,「讓你得逞太久了,我不能讓你再繼續得逞下去。」
不好了,該不會就像南官徹所說的……他想回過頭來咬她一口?糟糕,他是不是在記恨她先前加諸在他身上的沮喪?
「我問你。」迷迭謹慎地向他求教,「當你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一定都會成功嗎?」希望他只是說著玩玩的,也希望他所決定要做的事都沒有成功過。
西門烈眉飛色舞地前她咧笑,「我從不曾失敗過。」
不論是在官場裡任職幕僚,與各地官員在官堂上勾心開角,或是下了官堂為他人當個專出餿主意解決疑難雜症、大事小事的師爺,再怎麼困難的事,只要到了他的手上,他都可以擺平搞走,而他決心要達成的一件事,也理所當然不會讓他的判官筆寫下一個敗字。
望著他炯亮又帶著自信的眼瞳,大清早.迷迭的心情忽地變得很惡劣。
「慘了。」她可能要被趕鴨子上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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