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8-10-6
- 最後登錄
- 2015-7-29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1901
- 閱讀權限
- 140
- 文章
- 11985
- 相冊
- 3
- 日誌
- 45
   
狀態︰
離線
|
「闖禍了!」
戴運動帽的人急促地喘著氣說。吳明國用凶狠的眼光瞪了她一眼。
「闖什麼禍?」
「全被抓走了。買我們貨色的組織負責人幾乎同時被捕了。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吳明國的胖臉抽緊了。
「怎麼回事?」
「我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突然從四面八方打來了緊急電話。怎麼辦?」
戴運動帽的人哭喪著臉。吳明國的表情呆板。
「你到這兒來,有沒有人跟蹤?」
「沒有。就是不出事,我也注意觀察,沒有看見有尾巴。」
「你被捕已經是時間問題了。全都被抓了,你不會平安無事的。」
「我知道,怎麼辦呢?」
「掌握名單的人只有你和我。現在只能認為是名單漏出去了。我掌握的名單放在絕對安全的地方,不會漏出去。我的名單可是放在銀行保險庫裡。」
吳明國瞪著戴運動帽的人,好像要一口把她吞掉。戴運動帽的人有點畏縮。
「你意思是說是從我這兒漏出去的囉?」
「從邏輯上來推斷,應當是這樣。」
「這不可能。我手裡的名單一點也沒有少。」戴運動帽的人搖搖頭,解釋說。
「你這個傻瓜!有哪一個笨蛋會把名單全部偷走?只要複印一份或者抄下來,就全部露底了,你說是不是?」
「要麼是有人悄悄地潛入公寓。」
「要麼就是你背叛!」
吳明國的眼睛一亮,帶上了殺氣。戴運動帽的人霍地跳了起來。
「背叛,這是不可想像的。別誤會!」
「那麼,為什麼你沒事?大家都被捕了,為什麼你安然無恙?」
「那我怎麼知道?」
「你把名單放在哪兒了?」
「放在房間桌子抽屜裡。」
「傻瓜!放在這種地方自然要丟失。最近公寓裡沒有可疑的人進去嗎?要不是女的……」
這話還沒說完,戴運動帽的人臉色就陰沉下來了。
「昨晚我在俱樂部裡結識了一個女人。是個女大學生,帶回家去睡了一覺。」
「就是她!」
吳明國用拳頭捶了一下桌子。戴運動帽的人發了慌,吳明國瞪著她,一把把她的帽子摘下來,抽她的臉。
「詳詳細細地說!昨天你怎麼會認識那個女人的?」
戴運動帽的人挨了打,用手捂著發紅的面頰,詳細地談了昨天晚上的事。吳明國聽罷,又打了她一下,這次不是用帽子,而是用拳頭。
「傻瓜!像你這種人還是死了好!因為你,整個兒支離破碎了!」
「請原諒。我大意了,請原諒。」
戴運動帽的人苦苦哀求,但看不出吳明國殺氣騰騰的表情有一點改變。吳明國有好一陣像要一口把她吞掉似的瞪著對方,說道:
「把那女的抓來!抓來打死!弄清她到底是什麼人。」
「哎哎,知道。」戴運動帽的人像男人似地回答。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那女的找到!而且要做好隨時到美國去的準備。」
「唔,唔,知道。」
「快滾。小心一點走。抓到那女的,馬上通知我。」
戴運動帽的人走到外面,發瘋似地把停在那兒的車開走了。她已經是昏頭昏腦。如果那個女大學生不到俱樂部去,就糟了,這種想法使她更加不安。
她一面開車,一面頻頻地通過反光鏡朝後看,好像沒有跟蹤的車。
她回到公寓,首先跑進廚房,把壁櫥裡的化妝品一樣一樣拖出來檢查。發現最底層的化妝品有一盒空了,雪花膏和粉末沾得到處都是。戴運動帽的人咬住嘴唇,身體索索發抖。
偵察員們又聽了一遍錄下來的聲音後,關掉了錄音機。
「秀美小姐危險了。」
「加強警戒。空港也要派人警戒。在上崗以前,要記熟吳社長和戴運動帽的人的臉。他們只要在空港一出現,就無條件逮捕。」
河班長非常興奮地說。他興奮也是不無道理的。
這時電話鈴響了。徐刑警接電話,把聽筒交給了河班長。這個電話是負責調查戴運動帽的人的刑警打來的。他在電話裡報告了通過負責查處販毒組織的刑警、被捕的各組織負責人、電腦查詢瞭解到的結果。
「對那女的所進行的調查有了結果。她名叫金美齡,年齡三十五歲,是個販毒分子,有前科,七年前曾服刑一年。兩年前逃往外國,輾轉於美國和東南亞一帶。據審問各販毒組織首犯的結果,證明金美齡負責運輸。這個組織的名稱,使用的當然是暗號,叫絲綢之路,頭日至今未搞清。他們好像也不知道頭目的真名。」
「絲綢之路?頭目還不知道是誰?」
「對。誰也沒有看見過頭目。」
「總知道金美齡吧!」
河班長放下聽筒,把通話內容告訴部下。然後好像下結論似地說:
「好像是國際販毒組織。」
這時電話鈴又響了:
「戴運動帽的人終於出現在俱樂部裡了。」打電話來的刑警著急地說。
「秀美小姐呢?」
「還沒有出現。」
「馬上就會去的。」
徐刑警放下話筒,環視座中,說:
「說是金美齡出現在俱樂部裡了。」
秀美小心翼翼地推開俱樂部的門,走到裡面。室內煙霧瀰漫,已經坐滿了人。
秀美東張西望地找人,角落裡有一個人招了一下手。是戴運動帽的人。秀美一走過去,戴運動帽的人就嘴一咧笑了。
「你來了,謝謝。」
秀美一坐下,戴運動帽的人就抓住她的手說。
「我本不想來了,後來又覺得不能不來。」
「這是什麼話?」
「就是說我想來得要死。」
「今天空氣特別混濁,這兒不行,我們到好地方去。」
「到哪兒?」
「唔,你跟我來嘛!」
戴運動帽的人抓住秀美的手站起來。秀美猶豫了一下,跟著站了起來。
戴運動帽的人來到外面,讓秀美乘她的車。秀美一坐上後座,黑暗中突然閃出兩個男人打開車門鑽了進來。
「不許吭聲,老老實實坐著!」
秀美還沒來得及張口喊叫,下巴上早飛來一拳。接著又是左右兩拳。她連忙把臉摀住,汽車已經開動了。
坐在她右邊的一個人把什麼東西伸到她下巴底下,那玩藝兒被車燈一照閃閃發光。
「你喊,就在你臉上劃一下。」
秀美倒抽一口冷氣。
「趴下!」
坐在左邊的人大喊一聲,揪住她的頭髮朝自己這邊拖,讓秀美的臉靠在他的大腿上。
「別動,就這樣呆著!動一動就殺死你。」
那人用胳膊在秀美的脊背上搗了一下,秀美疼得受不了,便上半身扭了一下,心想大概就要這樣死了,不由得眼前發黑。她非常後悔不聽哥哥的話。她想起了無線電對講機,但根本沒法掏出來用。刑警果真能救我嗎?可不能昏過去。即使被老虎叼走,也得打起精神來。
從旁邊擦過的汽車好像少了,現在已到了郊外。半路上停了一次車,前邊又上來一個漢子,然後又朝前開。車身有點晃動,大概是開到了上坡路。車子的速度放慢了,但拐彎的次數多起來了。
「不要拖時間,趕快接她一頓讓她開口。」戴運動帽的人說。
不一會兒車好像開到了平地。轉了一個圈子,車停住了。秀美被拖了下來,環視周圍,一片黑暗。透過樹枝的縫隙看得見星光,好像特別冷。朔風穿過深山裡的樹林,聲音也特別淒厲。
有一個地方透露出一絲燈光。一座丁字形平房像個怪物似地蹲踞在黑暗裡。燈光就是從那兒漏出來的。秀美被他們拖著朝房子那邊走。她想估摸一下那是什麼地方,但怎麼也弄不清楚。
不一會兒,她被推到一扇看上去很堅固的大門裡面。昏暗的燈光照亮了走廊。各種怪聲、笑聲,還有慘叫聲充斥整個走廊。由於牆壁是隔音的,所以這種聲音好像傳不到外面去。
沿走廊有幾扇堅固的鐵門,門的上方有一個小洞。那洞有一個人頭那麼大,用鐵條擋著。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口吐白沫,抓住鐵條在喊叫。
秀美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連步子都邁不穩。她被拖到地下室。慘叫聲就是從那兒傳上來的。她把手伸到口袋上摸摸,找尋對講機。由於沒法掏出來,只好隔著衣裳按了一下報信的電鈕。此外,她沒法做出任何報警的舉動。
搜捕網布在山下。眾刑警跟蹤戴運動帽的人一同而來,走上僻靜的山道後只好放棄跟蹤。因為沿著車輛無法通行的山路走,等於是告訴他們在跟蹤。
那山路也許是個人鋪的路面,是水泥的。入口處豎著一個「假日農莊」的小牌子。這兒離漢城北邊約摸一個多小時的路,想不到樹木蔥鬱。
分乘三輛車跟蹤的刑警共計十二個人。河班長發覺靠這點人對付敵人是不夠的。敵人的營地裡到底有多少人還弄不清楚。尤其是在山裡,而且是黑夜。這種地方只會有利於敵人。
河班長帶來的無線電對講機響起了吱吱的聲音。他趕快把對講機拿出來貼在耳朵上。儘管在緊急呼叫,但只是不斷傳來吱吱的信號聲。
「這是怎麼回事?」
「好像挺危急,所以不能說話,只能發信號。」
徐刑警擔心地說。他們一齊看著「假日農莊」的入口。
「還能發信號,是不是還不太危急,說明她還沒有被搜過身!」
「對講機被搜走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信號聲斷了,好像是告訴他們對講機被拿走了。
「我請求支援,徐刑警帶幾個人逼過去。也許有狗,當心!」
「是,明白。請叫幾個熟悉這兒地形的有關警察局的人來。」
徐刑警說罷,帶了另外五個刑警走上通向農莊的道路。當然車子是扔在那兒了。
沿著鋪了水泥的路朝上走不遠,前面有一道鐵門擋著。門從裡面閂著。他們想離開道路從樹林進去,但是那裡拉著堅固的鐵絲網,沒法隨便進去。從鐵絲網伸展的角度來看,農莊的範圍好像相當大。
一個刑警用帶來的切斷機把鐵絲網一根一根剪斷。剪出一個足夠一個人進出的口子,然後一齊通過那裡潛入農莊。
樹林裡的雪積得有沒膝深,他們分散開來朝上爬。
秀美的衣裳被扯成一條一條的。他們沒有扒她的衣服,只是無情地抽打她。她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中,還老是心情不安地注意著藏在口袋裡的對講機。她巴望這個東西千萬不要被發現。一個男子把她的上衣扯下來,扔到角落裡,也許是把那玩藝兒遮沒了。
那地方是相當深的地下室,房間有好幾個,她被拖到其中的一個房間。
房間很潮濕,一股霉味。地板是水門汀的。
秀美被剝得精光扔在水門汀地上。還沒有開始施加暴行,秀美已經半昏迷了。她想在這種時刻倒不如快一點失去知覺來得好,但最初的疼痛已經加諸她的身上。每當手握皮帶的男人揮舞皮帶的時候,她的身上便響起辟辟啪啪的聲音。
「啊……」
儘管她不想喊叫,但嘴裡還是自然而然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你是什麼人?你受誰的指使來接近我的?」
戴運動帽的人抄著手,圓睜著眼睛問道,她的臉惡狠狠地板著。
「啊!」
每當皮帶抽下來,秀美的身上總是顯出一道長長的血印。她咬著嘴唇在水門汀地上打滾。
「不照實說就宰了你!宰你比打死一隻蒼蠅還容易。你把電話號碼抄走了,還拿走了一盒化妝品,你到底是什麼人?」
戴運動帽的人把本來叼在嘴上的香煙拿在手上,朝秀美那邊走來,並且把香煙靠到秀美的臉旁邊。秀美為了躲開香煙,把臉轉過去。背後有一個男人把她抱住,讓她不能動,香煙在她的鼻子底下停住了。
「你該知道香煙是燙的吧?你也該知道用這玩藝兒燙一下,鼻子會是怎麼樣吧?」
戴運動帽的人嘴角露出冷笑說。由於有一個男人從背後扳著她的脖子,所以秀美的頭沒法動彈。
「好,你照實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再多一點也不給。你是什麼人?按照誰的指示來接近我們的?」
秀美知道在一分鐘之內不作決定,自己的臉就完了,戴著運動帽的人殺氣騰騰的表情說明了這一點。她終於下了決斷,因為她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再堅持下去是毫無意義的。
「我說,把脖子鬆開。」
戴運動帽的人使了個眼色,扳著秀美脖子的男人就把胳膊鬆開了。秀美摸著脖子咳了幾聲,故意彎彎腰拖延時間。他們很有耐心地等著。
「沒有時間了,快說!」戴運動帽的人好像再也不能等了,厲聲嚷道。
秀美靠牆站著,筋疲力盡地看了看站在那兒的人。「照實說了他們會殺我嗎?大概不會這麼快就把我殺掉吧?」
「是哥哥關照我盯你的梢的。昨天晚上從宮殿盯起。」
「哥哥?你哥哥是誰?」
「崔基鳳。吳明國社長的女婿。」
「哦,就是那個哲學教師?他是你哥哥?」
「唔,是的。」
戴運動帽的人吃驚之餘,好一陣閉不攏嘴巴,一個勁地看著秀美。
「那麼,昨天晚上我在宮殿和吳社長碰頭你也知道?」
「知道。」
「警察也知道嗎?」
「知道。你們現在大概被包圍了。」
「別說謊。」
儘管戴運動帽的人喊了一聲,但她的臉害怕得呆板了。在場的男人們臉上也顯出了不安的神色。
「別傻站著,出去!」
戴運動帽的人一喊,男人們便一窩蜂地跑了出去。戴運動帽的人好像要把她吃掉似地瞪著她。
「算你運氣好!」
戴運動帽的人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急忙跑出去了。秀美飛快地從裡面把門關上,然後從扔在角落裡的衣裳裡掏出對講機來,使勁撳了一下電鈕。
「我是露珠……我是露珠……清晨來到了,清晨來到了。」她小聲反覆地說。
電話鈴淒厲地響了起來。站在窗口心情煩躁的吳明國敏捷地向放電話的地方跑去,抓住了話筒。
「喂,你是吳社長家嗎?」一個急促的女人聲音在話筒裡響著。
「對,我是吳社長。」
「我是大波斯菊,出事了!」
「別慌,詳詳細細地說!」
「我把那女的帶到農莊來拷打……她說是你女婿的妹妹。」
「什麼?什麼?」
大波斯菊的話就像一把犀利的匕首,直刺他的心窩。
「完了!」聽罷,他的嘴裡發出了絕望的歎息聲。
「警察呢?」
「還沒有弄清楚。反正周圍的氣氛不對頭。」
「沒有時間猶豫不決了,快跑!」
「哦,到哪兒去呢?」
他沒有回答,放下了電話,轉過身去,不由得愣住了。因為年老的女傭正站在通向二樓的樓梯上。
老人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這是臨死前的昏花的眼睛。
老人靠牆坐著。也許是氣急,呼吸聲非常之粗。他胡亂穿著一件骯髒的棉襖,鬈頭髮,顴骨突出,臉乾癟得怕人。他所呆的地方是養老院。有一個人跪坐在他面前,那是崔基鳳。老人的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咳嗽聲。崔基鳳焦急不安地看著老人的嘴。
老人是妙花的亡父吳時憲的父親,所以是妙花的親祖父。老人對妙花已經失蹤還不知道。他終於沉重地開了口:
「我兒子突然死了。說是生癌死的,這話我不信。我兒子是被媳婦殺死的。不,不是這樣!是吳明國把他帶到美國去的,大概是吳明國殺的。所有到美國去治病的人都是死了回來。不,不是!靠不住,反正是被什麼人殺了。我兒子臨死的時候,緊緊抓住我的手,想說什麼話,但舌頭不聽使喚。他恨恨地看了我一會兒,便斷了氣。他那看著我的眼睛顯然有一股怨氣。兒子一死,我就中風了。媳婦把我送到這兒,而且一次也沒來看過我。妙花也許不知道我在這裡。她媽沒告訴她。該死的女人,她不是人!」
「又是這些話……你老糊塗了,安靜點,讓人家睡覺。誰從前沒有過過好日子!」
「你們別吵吵,好好地趴著睡覺!」
妙花的祖父衝著躺著的老人們說了一句,又對崔基鳳說開了。他一巳開了口,話就像決了堤似地往外倒。
「沒有比吳明國再不是人的人了。他是我的堂兄弟揀來的……結果忘恩負義,該殺!」
老人突然打手勢叫崔基鳳靠近些。崔基鳳猶猶豫豫地挪過去一點,他就把嘴湊在崔基鳳的耳朵邊小聲說:
「這話我對誰都沒說過,因為你是我的孫女婿我才說的。」
「謝謝,我一定記住。」
「那傢伙有兩個女人,是姊妹兩個。知道嗎?不知道吧!」
「您說什麼?」
「他本來的妻子,和妙花的媽媽是姊妹倆!」
「真的?」
「噓!輕點,還是雙胞胎!」
崔基鳳目瞪口呆。老人的眼睛一亮,他在觀察崔基鳳的反應。
「我,我的話你聽不懂?」
「啊,聽懂了。我懂您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是人,怎麼能把姊妹兩個都當老婆!所以他不是人,不是人!」
「我還以為吳明國的夫人得了精神病,住院死了哩!」
「那是妙花的姨媽。雙胞胎!他老婆得了精神病關進了醫院,他就去撩撥妙花的媽媽。寡婦很容易上鉤。該死的!妙花的媽媽也不是人!這兩個傢伙肯定早就不清不楚的!」
崔基鳳的頭腦發暈了。他一下子搞不懂老人的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的話你聽懂了嗎?」老人瞪圓了眼睛看著崔基鳳。
「唔,我完全聽得懂!」
「這話聽起來非常複雜,非常複雜!不過,這是真話。我說這話是讓你和妙花瞭解內幕,因為你將來要負責我兒子建立的會社。如果不從這些狗男女的手中趕快把會社奪回來,我兒子建立的會社就要完了。所以你要把我這個爺爺的話銘記在心,一定要從他們手裡把會社奪過來,懂嗎?」
「嗯,明白了。」
「我的話是真話。」
「嗯,知道。」
崔基鳳站起身來。
「只要能等,就盡量等!」
徐刑警說罷,掏出了對講機。他們已經逼近戴運動帽的那一夥人進去的農莊建築。所幸沒有狗。屋子周圍有兩道鐵絲網,門口有崗亭。崗亭裡點著燈,看見有一個男人坐在裡面,像是警衛員。鐵製的大門關得緊緊的。
徐刑警看了看表。過了一個鐘頭,去接援兵的河班長還沒有出現。別的刑警都主張就這麼衝進去,但徐刑警一再關照他們,援兵沒有到達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這時,黑暗裡突然來了一輛小轎車,是剛才戴運動帽的那一夥人乘進去的車。車上的燈沒有開,所以很難分辨出裡面乘的什麼人。不過,隱隱約約看得見握方向盤的人的身影,他就是那個戴運動帽的人。
警衛員從崗亭裡跑出來把門打開。車子朝大門口移動了。徐刑警心想現在不能不加以制止了。
「集中打輪胎,不讓他們出來!」
帶手槍的刑警只有三個。他們朝著轎車的底部一齊扣動了板機。槍聲劃破了夜晚寂靜的天空,傳向遠方。車身好像震動了一下,看得見前半部慢慢沉了下去。徐刑警大聲喊道:「我們是警察,你們被包圍了,不許動!」戴運動帽的人和幾個人一起從車上跳下來,朝房子那兒跑去。
這時,對講機裡信號響了。徐刑警趕忙把它拿出來靠在耳朵上。
「怎麼回事?開始了嗎?」
是河班長的聲音。徐刑警匯報了情況,催他趕快來。
「要把農莊都包圍起來已經晚了。我們打算進去,所以正在等你。」
等了二十來分鐘,河班長率領的穿戰鬥服的武裝人員來到了。外圍地帶的包圍網依舊不動,來的都是準備進攻農莊建築的特工隊。
「開燈!你們完全被包圍了。給你們五分鐘時間。限你們在五分鐘之內舉著手出來!」河班長把嘴靠在手提麥克風上反覆喊了三遍。
對方的回答是槍聲。房子那面響了幾槍。他們有槍,這事給警察造成了負擔。
照明彈飛到農莊建築物的上空。四面八方的照明彈都爆炸了,照耀得如同白晝。房屋沉浸在黑暗中。由於全部是黑燈瞎火,裡面的活動完全看不見。不時傳出一些零星槍聲和悲鳴聲、嚎叫聲。
從這些聲音聽來,屋裡好像有不少人,他們全部都是處於被包圍的狀態。對於衝進去的主張,河班長沒有馬上答應,顯示了他的慎重態度。
「裡面的人可能要被殺掉。」
由於情況不妙,兇犯們威脅說警察要是再靠近,就把關在裡面的人殺掉!思之再三,儘管已經靠近了房子,河班長還是下令不要進去。
命令剛剛下達,照明彈和煙幕彈就一起爆炸了。特工隊員們從煙幕裡衝過去,於是響起了一陣雜亂的槍聲,然後四周又慢慢歸於平靜,只是不時傳來一陣陣淒厲的風聲。
煙幕消散了以後,顯露出貼在牆上的特工隊員們的身影。徐刑警也把身體緊緊靠在牆上,擺出一副進攻的架勢。
他站在窗戶底下,側耳傾聽裡面的動靜。裡面不斷傳出近乎野獸叫的聲音。那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許多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金美齡,出來跟我對話!」
徐刑警敲破窗戶以後,對著裡面大聲說。在槍響的同時,窗框上的水門汀碎屑掉了下來,飛到他的頭上。他朝旁邊一讓,又對著窗戶大聲說:
「金美齡,我要跟你對話!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乖乖地出來吧!」
在裡面嚇得發抖的金美齡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禁魂飛魄散。警察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那麼事情糟了。她趕忙給吳社長家裡掛電話。但是接通了沒人接。吳明國好像已經躲起來了。她咬著嘴唇,摘掉了運動帽。
他們一夥,連她一共九個人,其中有兩個女的。關在裡面的人不像人的有十二個,全是女的。
「怎麼辦才好?」
金美齡回頭看了看幾個男人。這些平時宛如凶神惡煞的傢伙,現在害怕得連話也說不周全,只是面面相覷。他們的表情已經顯示不出要跟警察打到底的意思。
「你們說話呀,全都啞巴了嗎?閉著嘴巴不吭聲……」
其中最強悍的好像還是金美齡。男人們磨磨蹭蹭,依舊是面面相覷。
「好像是完全被包圍了,得想個辦法衝出去。」她是明知道沒有辦法而說這話的。大家都閉著嘴巴。
「沒有辦法,那就只有兩條路。要麼大家自殺,要麼投降。」她那亮閃閃的眼睛環視眾人。
「我們大家一起自殺吧?」
沒有人應聲。她冷冷一笑。
「那麼,只有投降了。如果說這是最好的辦法,那就決定這麼辦。對於投降,有沒有異議?」
男人們一致避開她犀利的目光。金美齡走到窗口。然後朝著在外面勸他們投降的警察大聲說:
「我們準備投降,你們先派一個人進來。」
「知道。馬上就來。」
徐刑警把這事報告河班長。
「不行。一個人進去危險。」
「沒關係。我一個人進去。」
徐刑警不顧河班長反對,向門口走去。鐵門從裡邊慢慢地打開了,徐刑警等門完全開了,才走到裡面去。站在門口的人又把鐵門關上。
徐刑警被帶到暗房裡。他一進去燈就亮了。幾張木頭椅於散在各處,中間放著一張做得很粗糙的長方形木頭桌子。人們圍著那張桌子站著。他們以驚訝的眼光看著這個單身進來的勇敢的年輕刑警。
「我們決定投降,因為不願做無謂的犧牲。」金美齡瞪著徐刑警說。
「這是個好主意。彼此對打,結果倒霉的總是你們。眼下有一個中隊的兵力包圍了你們農莊,要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我們投降了有什麼好處?」
「在送審之前你們可以得到紳士般的待遇,判決的時候,也可以作參考。」
徐刑警分發給每個站著的人一支香煙,他們都乖乖地接過香煙抽起來。
「這兒好像並非是農莊。」
徐刑警環視周圍,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女人的喊叫聲。
「是不是農莊,你看了大概要吃驚的。」金美齡閃著眼睛說。
「什麼事情要吃驚?」
「別吃驚,跟我來看。」
屋裡燈一起亮了。金美齡走在前頭。徐刑警跟在她後頭,並說首先想看看崔秀美。
他們朝地下室走去。陰沉的氣氛和霉味,使得徐刑警打了個寒噤。
「你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