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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淺野薰]不及格爹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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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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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0:59:3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不及格爹地 作者:淺野薰

這傢伙有沒有搞錯啊?
小嬰兒不過吐個奶他就送急診,
叫他換個尿布,卻搞得天翻地覆,
都怪她愛管閒事,活該招惹到小人,
明明要他來參加新開幕的奶爸補習班,
卻被他利誘兼威脅的答應幫他帶小孩,
客氣請他吃頓晚飯,竟變成他的專屬廚娘,
可是──他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把她家「換位」不說,竟要她當他的女人!
她可從小就立定志願將一生奉獻給天主,
怎能為了五斗米墮落到當他的情婦?
但這卑鄙小人居然來「明」的,
眾目睽睽把她吻下去,故意讓記者搶獨家,
走在路上人人當她是麻雀變鳳凰的真人版,
她卻只想包袱款款逃離這惡魔的詭計,
沒想到被抓包不說,還被他……「吃」了,
Dear God,原諒她終究還是沉淪了……

男主角:喬或揚
女主角:方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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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0:0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天空灰濛濛的,有些微微的涼意、微微的無奈,瀰漫著秋天的氣息。

    木柵某舊社區裡,有一幢雙層樓房,外觀有些老舊,但外圍的一大片草坪,不但整理得乾乾淨淨,還種滿了花花草草,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接著很自然地就會瞄到籬巴上的掛牌——聖恩教會。

    屋裡隱約傳來陣陣的消毒水味,那味道嗅起來有些嗆鼻。

    四個年輕人分別是兩男兩女正忙著分工合作,把屋裡屋外徹底清潔一番。

    「小芹,那些花可以搬進來了嗎?」劉瑛瑛看向堆放在外面的花束、水桶、報紙、剪刀問道。

    「不要,還沒整理好,先擺外面好了。」這些花都是方芹清晨四點去花市批回來的,趁今天假日要拿去鬧區兜售。

    方芹想了想,又道:「倒是這堆廢棄的桌椅、壞掉的沙發得先搬到門邊,等資源回收車來回收。」

    「好!」劉瑛瑛回頭朝那高壯的男子吹了聲口哨,「仲仁,把這堆東西搬到門邊去。」

    「我來幫忙。」方芹立刻動起手來。

    劉瑛瑛卻阻止道:「哎呀!這些粗重的工作,給他做就好了。」

    「這……」雖然說大家都是好朋友、老同學了,但方芹因為劉瑛瑛這種理所當然的口氣,反而覺得對梁仲仁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是犧牲休假來當義工的。

    「這什麼這,這些東西你扛得動嗎?待會兒壓到你豈不更麻煩。」劉瑛瑛乾脆把方芹拉到一旁去。

    「對啊,我們來就好了,阿雄!」梁仲仁漾起開朗的笑容,向在院子除草的鄭志雄叫道。

    鄭志雄早已聽見了,立刻飛奔過來,對方芹討好地笑道:「就是啊,這麼粗重的工作,交給我們吧。」

    於是,兩個年輕力壯的男生,輕易就把那張沙發給扛走了。

    「瑛瑛,仲仁是你男朋友耶,你會不會太欺負他了?」方芹有些尷尬的問。

    「欺負?!」劉瑛瑛送她一記白眼,「我告訴你,女人不欺負男人,就被男人欺負定了。」

    「瞧你這什麼論調?」方芹失笑,更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她的父母,從來也不會欺負對方,認識他們這對牧師夫婦的人,除了讚揚他們博愛慈善,只有羨慕他們相敬相愛、鶼鰈情深,甚至妒忌他們情濃意重、生死相許。

    可惜他們因為勞累過度,半年前就蒙主寵召,留下這間沒有牧師的教堂,以及夫妻倆所收留的四個孤兒。

    如今這四個孩子成了方芹的責任與負擔,他們的生活及教育全都由她一肩扛起,這對僅僅二十歲的女孩而言,不管是身心或體力,都是過度的負荷。

    但她並不以為苦,反而誓志完成父母的志願,把四個孤兒當作自己的弟妹,疼愛照顧他們。

    然而,方芹畢竟心有餘而力不足,經濟來源成了目前最大困境,光為了照顧四個弟妹,她根本無法上正常班,只能靠打零工、賣賣花,賺點生活費。

    「唉!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以後一定會被老公欺負得很慘。」劉瑛瑛活像未卜先知的下斷浯。

    方芹嗔道:「亂講,我才不想結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立志奉獻要當修女的嗎?」

    劉瑛瑛用十萬分反對的語氣說:「你又來了,當修女有什麼好?每天除了禱告還是禱告,生活簡直單調乏味,人生苦短吶,你幹嘛想不開呢!要是你真當了修女,那個阿雄會傷心死的。」

    真是的,明明追求者多到數不完,偏偏她對自己的美貌非但沒有自覺,對男人的追求更是視而不見,使眾多追求者因為她的單純鎩羽而歸,就只剩下鄭志雄不離不棄了。

    方芹捂著嘴輕笑,「你才想不開呢,當修女有什麼不好?既然知道人生苦短,何不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當修女是她的宿願,從小學到高職,每次作文寫「我的志願」,或填寫志願表時,她都與眾不同的寫下「修女」兩個字,而且從沒更改過,既堅持又固執。

    「你要真當了修女,不知會傷了多少癡情男的心呢!」從未看她談過戀愛,劉瑛瑛還真擔心好友到了天堂的時候,還是個純潔的處女。

    「唉!別提這些了,我還在煩往後的生活怎麼辦呢?」她們家本來就不算富裕,父母也沒留下任何錢財,她現在還得想法子賺錢,才能養活這一家五口。

    當方芹正在傷腦筋時,劉瑛瑛口中卻唸唸有詞,在胸前畫著十字。

    「你在幹嘛?」方芹問道。

    劉瑛瑛回答,「我在向耶穌禱告,祈求能夠讓你平安無事地渡過難關。」

    「謝謝。」即使實質上沒什麼幫助,她依然滿懷感激。

    這時梁仲仁走過來正好聽到,不客氣的吐槽,「別傻了!你又不是基督徒,就算你畫一萬個十字架祈禱,也沒有什麼用處。」

    敢嘲笑她?!

    「喂!梁仲仁去把院子裡的落葉掃乾淨。」劉瑛瑛馬上執行「刑罰」。

    梁仲仁不以為仵,真乖乖拿起工具去掃落葉。

    「你這樣對他,他都不會生氣嗎?」方芹迷惑的問。

    「哼!他敢?」

    方芹好奇的眨眨眼,發現梁仲仁還真的不敢,不僅規規矩矩、有條有紊的清掃落葉,連暗地理都不敢生氣哩!

    「怎樣?等你肯接受阿雄,我再教你幾招馭夫術。」劉瑛瑛得意揚揚的道。

    「你……別鬧了,有時間不如幫我想想辦法怎樣賺錢吧,再過一陣子,恐怕連這房子也不能住了。」

    這幢她從小住到現在的房子,因為還不出銀行貸款,已面臨拍賣的命運了。

    「唉!我又沒一技之長,找工作不容易,即使找到工作,誰來照顧弟妹們呢?尤其宇美才九個月大,一刻沒人看著都不行。」難吶,她都快想破頭了。

    「啊!我想到了。」劉瑛瑛突然興奮的拍拍大腿。

    「想到什麼了?」

    「賺錢啊!誰說你沒有一技之長?」想到有錢可賺,劉瑛瑛雙眼都亮了起來。

    「有嗎?我……」她實在很懷疑。

    「有、有、有!你最會照顧小惡魔了,再難搞的小孩一到你手上都變成了小乖乖,你那麼瞭解小孩,所以我想啊……不如你開班授徒,把寶貴的經驗公諸於世,怎樣?」劉瑛瑛說得眉飛色舞,方芹卻聽得一臉疑團。

    「開班授徒?!這……有人會學嗎?」任何人都會照顧小孩,有什麼值得公諸於世的?

    劉瑛瑛一副很有把握的道:「當然有,現在是兩性平權時代,很多男人都得照顧小孩,這對男人可是一大挑戰,要是有個育嬰課程能讓他們學習……唔,乾脆開個『奶爸補習班』,他們肯定很感激你,而你又可以收學費,何樂而不為呢?」

    「可行嗎?」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行啦,你只要把課程設計好,其他的事有我和仲仁幫你,這房子是現成的教室,那幾個小鬼就是現成的『範例教材』,你還擔心什麼?」劉瑛瑛拍胸脯幫到底,反正一切交給仲仁就行了。

    「那一切拜託你們了。」她心想瑛瑛為人精明靈活,從學生時代就出社會打工,經驗比她豐富,聽她的應該不會錯。

    就這麼決定了,方芹站在樓梯口朝上呼喊道:「外面已經清乾淨了,小朋友們出來吧!」

    瞬間三個孩童從樓上衝下來,其中一個較大的手裡還抱著一個約九個月大的嬰兒。

    「大姐,有早餐吃嗎?我肚子好餓哦!」六歲的方宇善拉了拉方芹的裙擺。

    十歲的方宇傑冷瞪著方宇善,「今天又不用上學,餓什麼餓?」

    「是啊,一餐不吃又不會怎樣。」八歲的方宇真則一臉忍耐的附和,其實她也挺餓的了。

    方宇善吞了吞口水,委屈的說:「可是,宇美……剛才就有牛奶喝。」

    「你笨啊,宇美是小嬰兒,當然要喝牛奶。」方宇傑敲了敲她的腦袋瓜。

    「好了!」方芹高舉雙手,示意要他們安靜,「大家別吵了,大哥哥和大姐姐帶了包子饅頭給你們,在……」

    「耶!」一聲嘩然歡呼,三個飢餓的孩子已衝到廚房裡,只剩下正在學爬行的宇美,傻傻地跟著他們的背影爬去。

    方芹也到廚房,卻是吩咐道:「吃完早餐,大家去整理花材,然後宇真、宇善幫忙賣花,宇傑負責送花。」

    「是!」三人很有精神的應道,便開懷的吃著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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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初秋的台北商圈夜晚。

    三十二樓的總裁辦公室裡,喬或揚自玻璃窗往下俯瞰,川流不息的車輛、匆促往來的人群全在他腳下,這就是他的王國!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接下天威百貨公司,在短短兩年內便將它拓展成百貨業的龍頭,又花了三年時間轉投資生化科技,賺取高價利潤,成功地發展成規模龐大傲人的天威集團,同時也贏得「企業王子」的美名。

    這樣的成就全靠他高瞻遠矚的目光、雄才大略的心胸,以及那股剛毅堅強、自我鞭策的意志動力,才有這般榮景。

    所以,他極喜歡沉浸在這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此刻閃爍魔幻的霓虹燈倒映在帷幕玻璃上,喬或揚竟泛起些許寂寞感。

    他歎了一口氣,走到門口熄了燈離開辦公室。

    回到北投別墅社區,四周顯得寧靜安祥,喬或揚把車子停在一處鐵門前,搖下車窗,比了個手勢。

    「喬先生,回來了。」社區的警衛立刻按下按鈕為他開門。

    他累得連招呼也懶得打,邊開車邊想:今天真是混亂又忙碌的一天,門市部的經理收取廠商賄款,把公司賣場底標透露出去,不但破壞公司信譽,還惹得其他招標廠商的反彈,鬧得不可開交。

    他這個總裁只好出面調解,卻仍然被媒體藉故炒作,炮轟他有心包庇、處理不當,造成他現在這副疲憊不堪的神情。

    真羨慕那些三不五時生個病就請假休養的小職員們,可惜,他健康得連一聲咳嗽都嫌多餘,甚至不論颳風下雨他都得在工作崗位上。

    唉,每天累個半死所為何來?想休個年假調劑一下身心,卻又想到成堆的工作該怎麼辦?就因為責任心太重,才落得這般田地,休假的事想了一年又一年,還是沒有結果。

    無論如何,什麼時候休年假,已不重要了,此刻他最最需要的是泡個熱水澡及擁抱舒服的大床。

    回到自家門前,掏出鑰匙時他想像即將解脫的快感,幾乎可以感受到泡在按摩浴缸裡的通體舒暢。

    「哇哇……哇……」

    當大門打開之際,屋內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聲,他馬上神經緊繃,太陽穴一陣痛!痛!痛……

    「露絲?!」他喊叫了聲。

    不懂他請來的菲傭到底會不會帶小孩,為何總是讓小寶寶哭個不停,他有時真懷疑她是不是趁他不在,偷偷虐待小孩。

    「露絲?!」他又喊了幾聲,便朝嬰兒房走去。

    天!房裡的景象只令他頭痛加劇,因為小寶寶已哭得聲嘶力竭,小臉慘白的抽噎著。

    「寶哥乖!」他把公事包一扔,衝到嬰兒床把孩子抱起。

    「露絲!你在哪兒?寶哥哭成這樣你都不理!」他語帶憤怒的抱著寶哥去找那個沒盡責的菲傭。

    然而,他尋遍整間屋子都不見露絲的蹤影,最後來到她房裡一看,發現衣櫃是空的,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請來不到兩個月的菲傭落跑了,還留了一張寫得歪歪扭扭的紙條——

    小寶寶太難帶了,還給你。

    拳頭握得死緊,他恨不得把這個沒良心的菲傭掐死,請她來什麼都不用做,只需照顧寶哥就好,她竟然就這樣扔下嬰兒跑了!

    他一定要跟仲介公司投訴,不過當務之急——

    「哇……」

    懷中的寶哥又虛弱地哭了一聲,身旁還有一隻空奶瓶。

    該死!寶哥不知被「拋棄」了多久,可能已經餓壞了。

    思及此,他趕緊拿起奶瓶跑去廚房沖泡牛奶。

    奶粉、奶粉……來到廚房的他,還真不知道打哪兒下手才好。

    在嬰兒的啼哭聲中,以及翻箱倒櫃一陣子之後,喬或揚終於找到了奶粉。

    「哇……哇哇……」寶哥有氣無力的哭聲,似乎在催促他趕快把牛奶泡好。

    該死!這牛奶該怎麼泡?要加多少水?加多少奶粉?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哇……」

    寶哥彷彿虛弱的在叫救命。

    不管了,大概跟泡咖啡一樣吧!他胡亂的把奶粉、糖和熱水倒入奶瓶中搖了搖。

    回到房裡,寶哥一看到他手中的奶瓶,果然立刻停止哭聲,雙眼晶亮地盯著奶瓶,兩隻小手朝他揮舞表示歡迎。

    「小傢伙,果然是餓壞了,喝吧!」喬或揚把奶瓶遞到寶哥的小手上。

    但是寶哥卻沒接過奶瓶,只是啊……啊啊的叫著。

    「不是餓了嗎?拿著快喝啊!我可還沒洗澡。」他拉著寶哥的手讓他握住奶瓶,不料他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Shit!」喬或揚察覺到什麼似的,咒罵一聲,「別告訴我你不會自己喝!」

    而寶哥唯一回應他的就是一連串聲嘶力竭、盡情地大哭。

    唉!原來五個月大的嬰兒,不但不會自己泡奶,也不會自己喝奶……他認了,把奶瓶塞進寶哥嗷嗷待哺的嘴裡。

    「哇!」又是一聲嚎哭,而且整張小臉都漲得通紅。

    「你又怎麼了?」喬或揚感到一陣無力,試圖再把奶瓶塞進寶哥的嘴裡。

    然而寶哥這次不但死命的哭喊,甚至用舌頭抗拒奶瓶,結果奶水全流了出來,喬或揚伸手想擦去奶水,一摸之下才發覺奶水是燙手的。

    真該死!他用泡咖啡的方法以熱開水泡奶粉,卻沒想到小嬰兒是禁不起這麼燙的高溫。

    他邊咒罵邊回廚房,並改用溫開水重泡了一瓶牛奶。

    這回他不敢再要求寶哥自己拿奶瓶了,而寶哥也很合作地三兩下喝完整瓶奶。

    吁!見寶哥滿足的努努小嘴睡著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也該輪到他去洗澡休息了。

    ***************

    待喬或場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便迫不及待投入他的大床裡,啊!此刻擁抱枕頭、棉被竟是這樣的幸福……

    哇!哇哇……

    寶哥致命的召喚再度響起。

    「吃飽了還哭什麼?」

    他氣沖沖的衝到嬰兒房,咦!吸吸鼻子,怎麼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臭酸味?

    他趨前一看——

    天吶,床上白稠稠的東西是什麼?

    「哇……嘔……咳咳……」

    原來是他把先前喝的奶全吐了出來,難怪整個房間臭氣熏天。

    糟了!吐成這副德行,寶哥是不是生病了?

    於是,他伸手「拎」起又髒又臭的寶哥,才發覺這小傢伙軟綿綿的,稍用力就會把他的手腳折斷似的,便小心翼翼的把他拎到嬰兒提籃裡,飛車趕往醫院。

    當他提著寶哥飛奔進急診室時,所有眼光竟不約而同的盯向他。

    想想還真無力,他堂堂公司大總裁,還是知名的企業家,三更半夜提著一個嬰兒東奔西竄,說出去想必會笑掉人家大牙。

    「先生,寶寶的健康手冊呢?」護士問道。

    「呃?!我忘了帶。」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有這種東西,回去得找找看。他在心中暗忖。

    「寶寶是第一次來嗎?」

    喬或揚點點頭。

    「請先填資料。」護士拿出一張表給他,又說:「今天看診先付全額,七天之內再拿健康手冊來退費。」

    他又點了點頭,把寶哥放在一旁,便開始填寫資料。

    「寶寶有發燒嗎?」護士小姐例行詢問道。

    「不知道。」他搖頭,此刻寶哥好像哭累了,乖乖的躺在提籃裡沉睡。

    「寶寶有咳嗽嗎?」

    「不知道。」

    「寶寶有流鼻水嗎?」

    「不知道。」

    面對他的一問三不知,護士只好又問:「那寶寶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他不耐煩地把填好的資料交給她,同時一臉的嚴峻,那神情擺明在說:要是知道他還來找醫生幹什麼?

    「那麼……請等、等一下。」護士被他冷硬的神情嚇到,趕緊拿了資料低頭輸入電腦。

    喬或揚只好「提」著寶哥,坐在一旁等候。

    他看這急診室裡,人還真不少呢,有抱肚子呻吟的男人、小腿受傷流血痛得哀哀叫的青少年、拿著塑膠袋嘔吐的女學生、坐在輪椅的老婦人……

    隨後,他的視線停在一名年輕女子身上,她和他一樣,手上都抱了個嬰兒來掛急診。

    她背了個背包,一手把嬰兒抱在身前,一手輕拍著,輕鬆地晃動腳步。」哇一一」寶哥大概休息夠,又開始要大哭一頓了。

    喬或揚無奈地看了看寶哥,直想叫他閉嘴,已有許多人不停拿眼神瞟向他們了,但無奈是,寶哥壓根不甩他。

    方芹正抱著懷裡的宇美輕哄,見到喬或揚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便晃到他跟前提醒道:「先生,你的兒子哭了。」

    廢話!他當然知道寶哥正在哭,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她想怎樣?

    方芹看看寶哥,他長得和他爸爸一模一樣,長大想必也是個帥哥。

    不過,眼前的帥哥爸爸仍沒有表示,她忍不住又開口「你兒子在哭你怎麼不哄哄他呢?」

    那語氣好像錯的是他,加上眾人臆測的眼光,令喬或皺起一對濃眉看她,「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兒子?」

    方芹似乎沒聽明白他的問話,微笑中帶有幾分自豪的回答,「我一眼就可以分辨小嬰兒的性別喔,他一定是男的,叫什麼名字呀?」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想,能一眼就分辨出嬰兒的性別,也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嗎?瞧她說得那麼神氣。

    他不由得看向她手中的嬰兒,想看出是男是女,但光看露在黃色包巾外的小臉蛋,實在分辨不出雌雄來。

    方芹看了看寶哥忍不住又說:「他的尿片濕了不舒服,所以一直哭。」

    「什麼?!」他愣一下,她聽懂嬰兒的「哭語」?難道這又是另一項本事,不,是神技?

    她不解的問道:「小寶寶的尿片濕了,你怎麼還不快幫他換尿片?」

    「你怎麼知道他是因為尿片濕了才哭?」喬或揚不以為然,寶哥哭鬧不休,他忙了半天卻不知所以然,就不相信她瞄一眼就能知道。

    見他不信,她反問道:「你多久沒幫他換尿片了?」

    「呃……」

    他頓時語塞,想想那個沒天良的菲傭不知跑了多久,寶哥就有多久沒換尿片,而他自己也不曾幫他換過尿片。

    看他發愣,她笑笑的說:「不信你摸摸看。」

    摸摸看?!摸哪兒?他一臉困惑的瞪住寶哥。

    猶豫的伸手摸摸寶哥的小屁屁,果然感覺到包著小屁屁的紙尿片濕得有些滲出水來,那……該怎麼辦?

    「沒帶紙尿片?」方芹猜想他可能忘了帶,便從自己背包裡拿了一片紙尿片給他。

    他接過紙尿片卻仍是發愣,心想手中的紙尿片要怎樣穿上去?

    方芹指指一旁的育嬰室,「你可以到那裡面去換。」

    喬或揚挑了挑眉,難不成真如她所說的,寶哥是尿片濕了才哭,也好,他不妨試一試,看看是不是換了尿片就不哭了。

    他「提」起寶哥進育嬰室裡……但,沒過兩分鐘,裡面竟傳來更大的哭聲,方芹忍不住跑過去看。

    只見喬或揚手裡拿著紙尿片,手忙腳亂地把寶哥翻來覆去,就是沒辦法穿上那厚厚的紙尿片。

    「你這樣是不行的。」她走過去,把手中的宇美放躺,並伸手接下他手中的紙尿片,示意他站一邊去。

    喬或揚很自然的「讓賢」。

    「難怪他哭得這麼慘,吐了奶弄得一身黏答答,你也不幫他清洗,這樣怎麼會舒服呢?」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他又沒說不舒服,我怎麼會知道?」何況,那時候都被寶哥的哭聲吵昏了頭,根本想不了這麼多。

    「他這麼小當然不會用說的,但他不是哭了嗎?那就是他要告訴你他的需要呀!」方芹又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條小毛巾,到洗手台弄濕,替寶哥擦拭身體。

    「哭聲不都一樣,難不成你聽得懂他的意思?」他才不相信光是哭也能哭出什麼含意來,而這女人說得一副很神的樣子,騙誰啊?

    「當然嘍!」她回答的理所當然,在喬或揚眼中卻成了無稽之談。

    「那請問他在『說』些什麼?」他故意把說字加重語氣。

    「他除了不喜歡身上黏黏的,還口好渴,肚子也好餓了呢!」

    哈!他只聽見嬰兒哭鬧聲,她卻聽到一句句的人話?什麼肚子好餓,他根本就不餓,否則怎會把奶全吐出來?

    喬或揚正想反駁,突然,方芹又叫道:「噢……小屁屁都紅腫了,好可憐喔!」

    「他受傷了嗎?」他看見那小屁屁,果然紅腫得不得了,難不成被菲傭凌虐?

    「這是尿布疹,如果尿片不透氣或濕尿片包太久通常都會有的,不過,你的寶貝也太嚴重了,再不處理,皮膚會潰瘍,很疼的喔!」說著她再從背包裡拿出一瓶藥膏,給寶哥輕輕塗抹。

    「哈唷……」寶哥舒服的發出笑聲,跟先前的「哭調」有著天壤之別。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寶哥,「他這是在……笑嗎?」

    「是呀!他覺得舒服多了。」她又逗弄寶哥,他很給面子地笑得更開心了。

    厲害!她不過三兩下就把寶哥搞定……然而,這也讓他有點不習慣,他可未曾打從心底稱讚過什麼人,尤其還是女人,甚至是這種芝麻綠豆般的小事。

    不過眼前這小女人倒真有那麼一丁點本事啦!

    「你給他擦的是什麼藥,哪裡可以買得到?」

    既然她一副有經驗的樣子,相信用的藥也很有效才對。

    「這不是藥,是最普通的凡士林軟膏,有保護皮膚的作用,對尿片疹、蚊蟲叮咬都很有效,一般藥局都有在賣。」方芹繼續熟練的給寶哥清理乾淨,還不厭其煩地解釋。

    處理好之後,她將手伸向喬或揚,「衣服。」

    「什麼衣服?」他反問。

    「當然是寶寶的衣服啊,這件又髒又臭不能再穿了。」

    「沒……帶。」

    方芹看著他,俏臉露出瞭然的樣子,瞧他衣袖捲起、領帶鬆開、衣擺沒塞好,一定是個「新手奶爸」,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帶出門。

    想了一下,她又從背包拿出一塊大方中,「這樣好了,我這裡還有一塊包巾,先借你好了。」

    「好。」眼前他也只有點頭的份了。

    喬或揚發現她那不起眼的背包裡,就像要什麼都有的魔法袋,而且她三兩下就能把寶哥搞定,他一度還以為她真的有超感應能力呢!

    她仔細把寶哥包好仔細看了下,便說:「你的寶寶沒事,根本不用看醫生。」

    「可是他一直哭鬧不休,怎麼會沒事?」關於這點喬或揚可懷疑了,她要什麼都知道,那小兒科醫生還混得下去嗎?

    方芹回笑,「回去幫寶寶洗個溫水澡,然後餵飽他,讓他舒服地睡個覺吧!以後帶寶寶出門記得要準備紙尿片、濕紙巾、奶粉、溫水瓶、奶瓶及換洗衣物。」

    這時,外面的護士在叫號了,方芹趕緊抱起宇美,「輪到我們了,再見。」

    臨走,他忍不住再三望著她,方芹發現了便熱誠的詢問:「還有問題嗎?」

    「嗯……請問牛奶要怎麼泡?」他發揮了從未「用過」的不恥下問精神。

    「奶粉和水的比例是一比四,你可以參照奶粉罐上的建議,但是,要記得如果他拉肚子,奶粉要少放一點,如果是便秘奶粉就得多加一些。」

    「那麼,糖要加多少?」他發現她漏了糖沒問。

    「不!不不不,」方芹猛搖頭,「這麼小的寶寶絕對不能吃甜食,不然以後乳牙沒長齊就壞光了。」

    經過「高人」指點,他心中不禁再三感歎,想不到連泡個牛奶也這麼有學問。

    「對了,如果你對育嬰有興趣,你可以到這兒來上課。」方芹遞給他一張宣傳單,劉瑛瑛幫她印了一大疊,但也發了一大疊,卻連一個學生也沒有。

    見鬼才對育嬰有興趣,不過,基於禮貌他還是收下了。

    「謝謝。」他瞄了一眼,上面白底黑字印著——

    聖恩教會開辦奶爸補習課程

    讓你照顧小寶貝更得心應手

    哈?!他哪來的美國時間去上這種課程,甚至把自己訓練成奶爸?這小女人真是有眼無珠!

    「上面有我們的地址,隨時歡迎你來。」她指著宣傳單下方兩行小字。

    「唔,我會把包巾送去還你的,再見。」他趕緊道別結束話題,免得她繼續推銷課程。

    ***************

    嘿,真是神奇!

    就如剛才那個小女人所言,經過醫生診斷,寶哥一切正常,什麼毛病都沒有。

    喬或揚疲憊不堪的回到家,由於實在受不了屋裡那股臭酸味,便二話不說拿了個大垃圾袋,把嬰兒床上的床單、被套全扔進垃圾袋裡。

    然後,他又想起方芹的話,覺得不妨照她的話去做做看。

    於是,他開始替寶哥洗溫水澡,雖然好幾次險些讓寶哥溺水,但也總算洗得他滿臉舒服的樣子。

    不過,洗好澡後,他卻不曉得怎麼替寶哥穿衣服,嬰兒的身體實在太軟了,他費盡心思都穿不上,最後只好用條大毛巾把寶哥包起來。

    接著他又泡一瓶牛奶,寶哥果然喝著喝著就乖乖地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的離開嬰兒房,心中直呼,「太棒了!終於解脫了!」

    此時此刻,屋裡恢復靜悄悄地,筋疲力盡的喬或揚也沉沉睡去。

    「哇哇——哇——」

    不會吧!連做夢也會聽見那種魔音穿腦的嬰兒哭聲?

    「哇哇——哇——」

    救命吶!他翻了個身想擺脫魔音的糾纏,無奈哭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怖。

    迷迷糊糊間,喬或揚終於發現那不是睡夢中的幻覺,而是寶哥的「最佳整人術」,他不得不爬起來看看。

    「算我怕了你,你又有什麼不滿的?」他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腳步,來到嬰兒房。

    當然,回應他的只有哇哭聲。

    倏然,他被一股「熟悉」的酸臭味熏得完全清醒過來,才剛睡著沒多久那,寶哥居然又吐奶了!

    「你不是很餓嗎?幹嘛還要吐出來?」他幾乎失控的暴吼起來。

    而這一吼更慘,寶哥抗議似的哭得更起勁。

    哼!不是說嬰兒吃飽就睡,睡夠再吃,吃完又繼續睡的,看看眼前這傢伙就知道這句話是騙人的,他根本是吃飽就吐,吐夠又哭,什麼小嬰兒最好帶?不知是哪個深謀遠慮的傢伙,害怕人類絕種,才編出這套折磨人的謊言來。

    這一晚,他有預感寶哥是不打算放過他了,他是別想再睡覺了。

    偌大的別墅中,只有不斷重複的憤怨傳出,「要不是看在你身為嬰兒的份上,我早就一巴掌打死你了……」

    想來,這聲音的主人不這麼發洩一下,恐怕他早已一巴掌打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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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1: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被折磨了一整晚,喬或揚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個「企業王子」的形象消失殆盡,簡直就像剛從羅馬競技場和猛獸大戰兩百回合,撿了一條命回來般,失去平時叱吒風雲的王者氣勢及翩翩神采。

    誰說嬰兒可愛又惹人憐,照顧起來根本忙煞了他這個大男人,昨晚好不容易等他睡著了,以為自己也可以小睡一下,沒想到只要他一離開嬰兒房,寶哥就醒來大哭。

    現在是七點四十六分,他該去上班了,但寶哥怎麼辦?總不能帶去公司……唉,還是得想個無後顧之憂的方法才行,否則,他的睡眠品質、生活水平全被這傢伙破壞光了。

    叫特助立刻替寶哥征保姆,不行,太慢了!

    把寶哥送去托兒所,更糟!一開始他就是把寶哥送到托嬰中心,結果發現為了不讓孩子哭鬧,他們竟在牛奶裡摻了安眠藥,因此,他對這類的中心院所完全不抱希望。

    他煩躁的將手上的包巾甩在地上,猛地瞥見有東西掉出來,撿起來一看,原來是昨晚那張宣傳單。

    嗯!喬或揚心裡突然有了個計謀。

    於是,他趕緊梳洗換衣,然後把熟睡中的寶哥放進提籃裡出門。

    發現寶哥竟然不管他怎麼「搬動」都無動於衷,「哼!昨晚不睡,現在卻睡得那麼熟。」

    他不得不承認育嬰還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

    喬或揚按照宣傳單上的地址,來到聖恩教會。

    坐在車子裡的他,正考慮要不要進去,卻瞥見一抹嬌俏的身影站在窗前,正是昨晚他在醫院遇到的小女人。

    太好了!

    他隨即抱起寶哥踏出車外朝屋子走去,門沒上鎖,他一推就開了,裡面卻沒有人在。

    清燦的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簾,照亮了這間小小的樓房,顯然有些老舊卻佈置的頗為溫馨、美好……

    然而,瞪著眼前的狀況,他很快就推翻了剛剛的看法,他……他們想幹什麼?

    「攻擊!打倒撒旦——打倒惡魔、黑社會——」

    不知打哪突然冒出三個小蘿蔔頭,見到他便不懷好意地衝過來。

    正想閃開,卻發現自己的行動困難,原來還有個在地上爬行的小孩巴住了他的褲腳,還好奇的亂扯一通,敢情也想打倒他不成?

    手上抱著這個已經夠可怕的了,加上昨晚被折磨了整夜,已神經衰弱到禁不起一丁點刺激的喬或揚,只能狠瞪這些不知死活的小鬼頭以示警戒。

    但顯然沒人理會他,雙手還是照樣亂扯亂摸。

    「砰砰!打打打……打壞人。」

    又是一陣喧嘩鼓噪,令他英氣逼人的五官霎時變得陰沉駭人。

    「小朋友,要有禮貌喔……啊!」方芹聞聲走了出來,見到眼前西裝筆挺、氣勢不凡的男人,卻猛地倒退了兩步,「黑社會!你你你……想對孩子做什麼?你們快過來我這兒。」

    宇傑、宇真和宇善立刻奔到她身後,只有宇美還傻傻地繼續巴著「黑社會」的褲腳。

    方芹想向前「救」宇美,但當她對上了他那雙電光雷擊般的眼神時,便愣住,那種近乎尋仇的目光,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可怕的目光了。

    她堅定又惶恐的說:「這這……位大、大、大哥……請你不要傷害孩子們。」

    喬或揚不禁懷疑她的眼睛有毛病,明明是這幾個小籮卜頭在攻擊他耶,他可什麼都沒做,她竟然指控他傷害小孩?!

    「黑社會……黑大哥……請你高抬貴手……」她想請他離開,但被他嚴厲的眼神一射,嚇得只能把話吞回去。

    「我不是黑社會,也不姓黑!」他咬著牙抽抽腿,想把腳下的小麻煩甩開。

    「我知道……知道你不姓黑,但黑社會大哥,請別再逼我們了,好嗎?我們真的沒錢……」她還是沒搞清楚,反而越描越黑。

    逼他們?!他實在感到有理說不清,只能拿出昨晚那條包巾扔給她,「都說我不是黑社會了,我是來還你包巾的。」

    「不是嗎?對不起……」方芹接住毛巾張大了眼睛,總算看清楚了,原來他是昨晚那一身狼狽的新手奶爸,只是此刻怎麼像個滿臉陰沉的惡霸?!

    見她竟還露出質疑的神情,他怒瞪著回答,「當然不是!」

    「不是混黑社會的大哥,那你幹嘛一臉來尋仇的表情?還這麼凶。」鬆了口氣,方芹比那些不知死活的小蘿蔔頭,更沒有危險意識。

    聞言,喬或揚更加怒不可遏,「我哪裡像黑社會?」

    「眼神就很像。」她就覺得納悶,他是長得帥氣逼人,但眉宇間的煞氣也太重了吧!

    嚴肅的表情在瞬間瓦解,他居然氣得想大笑!

    他向來有著天生的威儀,只要見過他的人皆不由自主地對他露出敬畏、崇拜的目光,而眼前這有眼無珠的小妮子竟膽敢說他像流氓?

    若是往常,他非給她一點教訓不可,可是破天荒的,他居然不在意她說的蠢話,只是昂起下巴,冷哼了聲問道:「這些都是奶爸補習班的小孩?」

    「他們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我這兒是奶爸補習班,不是奶娃補習班,不收小孩的。」她甜笑著回答。

    他聽了皺眉,抬起手中的娃兒問道:「那你可以破例收寶哥嗎?」

    她搖了搖頭,天真的說:「你要報名上課嗎?學會育嬰訣竅,就可以自己照顧他了。」

    「不,我沒時間,所以才來找你當寶哥的保姆,我可以給你豐厚的酬勞。」他只想找個可靠保姆,好讓他安心工作,即使費用多點也值得。

    「喔,那很抱歉。」她有些失望,還以為有學生上門了呢!再過幾天學校就要開學了,宇傑、宇真和宇善的註冊費到現在都還沒有著落。

    不收?這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絕他,讓他感到挺不舒服的。

    「現在你的奶爸補習班有多少學生?」他看了看四周簡陋的設備,猜測學生一定沒幾個。

    「目前一個都沒有。」方芹很誠實地回答。

    「很好,既然這樣,你乾脆就當寶哥的專職保姆吧,一個月給你五萬夠嗎?」他以利誘之。

    「啊?!」他付的酬勞是外面行情的兩倍,她不禁瞪大雙眼,「這、這樣太多了,我……」

    她還沒說完,一旁的宇傑卻打斷道:「姐,我們就收了吧,不然,等銀行把這房子拍賣掉,我們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呢!」

    聞言,方芹卻斥責道:「宇傑,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呢?瑛瑛幫我們策劃了這麼多,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這樣太不應該,也太對不起人家了。」

    再說,要是奶爸補習班真開課了,不但工作有著落,也許還可以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也說不定。

    「可是……她那什麼餿主意,一點都不管用,再這樣下去連買奶粉給宇美的錢都沒有了,還有我們的生活費怎麼辦?」清貧的生活,讓一個十歲的孩子變得早熟又實際。

    「對啊,大姐,要是有了錢,以後我們就不必餓肚子了。」唉,連八歲的宇真都知道錢有多重要,就大姐不明白這個道理。

    喬或揚挑挑眉,誰叫她的專長就是照顧嬰兒,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而既然他要就沒理由得不到。

    他冷笑一聲,針對他們的弱點說道:「沒有人會嫌錢多的,只要你答應,每個月我再多給你兩萬。」

    啊!姐弟倆雙眼為之發亮,一共是七萬,這對他們而言可是一筆大數目呀,甚至可以很快解決眼前的困境。

    宇傑立刻扯了扯方芹,「姐,你就答應了吧,別忘了,我們還欠人家錢呢!」

    她咬著唇猶豫半晌,「我可以答應當寶哥的專職保姆,但你也得來上課。」

    「你說什麼?」他的臉上確切的寫滿驚訝,她竟敢跟他談條件!這天字第一號的笨女人,連個小學生都不如。

    「你……要是不學著點,打算讓……讓寶哥回家哭得死去活來的嗎?」在他嚴峻的臉色下,方芹吞吞吐吐的硬把話說完。

    「等等,為什麼寶哥回家會哭得死去活來?我一個月付你七萬,理當是要你當二十四小時的保姆。」他先是皺起眉頭,接著卻笑了起來,她實在有夠鈍。

    她想想也是,不然他怎會給那麼多錢?但她仍然死腦筋地說:「現在是男女分工的時代,學習育嬰常識,你可以幫你太太分憂解勞,同時也可以增進父子間的關係,為什麼不學呢?我不會跟你多收學費的。」

    她總覺得不能白拿別人那麼多錢,既然拿了就得回饋點什麼。

    不料,他卻沉著臉回答,「我沒有太太!」

    「那……寶哥的媽媽呢?」難不成小孩這麼小就沒有媽媽?那真可憐!

    「別再提她,這女人已經不要寶哥了。」他從牙縫中進出這句話。

    方芹一怔,原來這對父子被拋棄了,她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同情及感傷的溫柔。

    她不敢再問,卻堅持為這可憐的孩子爭取權益,「你身為他的爸爸,也不能不聞不問啊,只要你每天下班肯花一、兩個小時上課,算是多跟寶哥親近,那麼,我就當寶哥的保姆。」

    哼!說得他像犯了虐嬰罪似的,但為了早點擺脫寶哥的折磨,喬或揚心念一轉,回道:「好。」

    好極了!至少有人帶小孩,每天下了班到這兒來看看寶哥也好,至於上課就再說吧!

    他答應了?方芹以為還得費好幾番唇舌呢!

    「那就一言為定嘍!」她高興的抱著弟妹們歡呼。

    「你還在幹什麼?」喬或揚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點也不高興。

    「呃?!」她被嚇了一跳,像只受驚的兔子,不解的看著他。

    「把寶哥抱好,我要去上班了。」他沒想到嬰兒這麼小,抱起來倒挺累的,手都酸了。

    在他如電擊般的目光下,她趕緊接下寶哥,免得被電死。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這支專線給我。」他塞了張名片給她。

    「天威集團,總裁喬或揚。」方芹低頭念著上面印的頭銜,心想他這麼年輕,事業能這麼成功真不簡單,想必光是一個威嚇的眼神就能嚇倒不少人,剛才她就領受到那股威力了。

    想到自己也該有禮的回應,於是,她抬頭道:「喬先生,我叫方芹,四方的方,芹是香芹的芹。」

    喬或揚點頭表示聽到,接著又從口袋中拿出支票簿和鋼筆,並在支票上填上金額後遞給她,「這是第一個月的費用。」

    方芹接過後一看,「十萬?!不是說好七萬的嗎?喬先生」

    「多出來的是給你幫寶哥買衣服和日用品的,他什麼都沒有,你看缺什麼就去買吧。」他的臉色一沉,語氣有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哦。」既然他堅持這麼大方,她也沒話說。

    隨後他又再度開口,「還有,外面那塊『奶爸補習班』的招牌給我拆了。」

    「為什麼?」他凌厲的眼光掃射過,她在心底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想問個明白。

    「喬家畢竟不是普通的人家,不能讓閒雜人接近寶哥,這點我很堅持!」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出屋外,喬或揚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沒錯,四個月前他來過這地方,只不過那時候他只在外面兜了兩圈,勘查附近的環境和交通。

    他沉思著,突然眸子閃過一抹精光,嘴角微微揚起,他肯定可以好好安置寶哥,又可以確保自己的生活品質。

    ***************

    一回公司,喬或揚便把特助馬偉文叫進來。

    「總裁,有什麼咐吩嗎?」馬偉文恭敬地問道。

    「員工休閒中心的預定地,目前進行得怎樣了?」原本想為員工在風景清幽的木柵蓋一幢休閒中心,但現在為了寶哥,也為了自己往後的生活品質,他決定改變主意了。

    馬偉文飛快地從手中的PDA搜尋建地標購案,「還在處理中,銀行將這塊地拍賣日期訂在下個月五號,我們已搜集相關資料準備競標了。」

    「嗯,交代下去,這塊地改用我的名義標購,至於員工的休閒中心預定地,另外再找過。」

    「是,還有什麼指示嗎?」他語氣恭順。

    喬或揚敲了敲桌面,「這塊地務必標到手,不管用什麼方法!」

    「知道了。」回話的同時,他的目光篤定而穩健。

    ***************

    第二天,傍晚六點。

    一輛名貴的黑色轎車駛進巷子裡,停在聖恩教會前。

    喬或揚神采奕奕的走出車外,大概是昨晚沒有寶哥的「凌虐」,讓他睡了個好覺所以即使工作了一整天,下班後他依舊精神飽滿。

    經過桂花撲鼻香的院子,他推門進入燈光朦朧的客廳。

    而沒聽見屋子的門被打開的方芹只顧著蹲下身子鑽到桌底下,「喵喵!快出來,我不會傷害你的,快來。」

    當喬或揚看見這幅景象時,表情顯得有些僵硬了起來,內心顯得非常震驚,該死!居然這麼容易就衝動!

    老實說,看到她趴在地上翹起臀部的剎那,那柔美的曲線竟立刻引發了他的反應。

    「喵喵!乖,別鬧了。」她伸手一抓,小貓卻靈敏的逃出門外。

    方芹想追趕,回頭卻赫然發現喬或揚就站在她身後,急忙站起來,瞪著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手裡拿著公事包,身上穿著深色西裝,一派企業家的氣勢,與這簡樸的空間毫不相襯。

    「你在做什麼?」該不會她照顧小孩不嫌煩,還想養貓吧?

    她微微一笑,解釋道:「那隻貓偷溜進來,我怕它會抓傷小孩,原本想把它趕走,現在它自己跑掉了。」

    「嗯。」算她有概念,喬或揚看著眼前穿著圍裙的女人,發現自己正盯著一張動人的小臉,尤其是那雙眼睛又大又亮,率直的眼神令人印象深刻,這種女人現在已經很少見得到了。

    事實上,他根本從沒見過。

    而她純真和坦率的笑容,讓他發現原來世上仍有這樣毫不做作的表情,在商場打混久了,他只對虛假的表情有印象。

    「我正在做晚餐,你還沒吃吧?不如一起用餐吧!」她伸手去拉他。

    「嗯。」他發現自己毫無抵禦能力的,就被她拉著往廚房走去,這是從未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等他察覺時,人已經置身在廚房裡了。

    「大哥哥好!」幾個小蘿蔔頭見到他很有禮貌的問好,不像上次那樣攻擊他,畢竟他已從黑社會大哥變成了使他們衣食無缺的大老闆呢!

    「呃……好。」他不擅長和小孩相處,有些僵硬地回道。

    寶哥和宇美被安置在一旁的軟墊上,一個手上玩著玩具,一個在啃餅乾。

    喬或揚彎身逗了逗寶哥,發現他神色愉快活潑,一會對著他嬉笑、一會又東張西望,比之前好太多了。

    「對了,喬先生,你來得正好,我來教你怎樣做晚餐吧!」她走到流理台前開始動手。

    「我?!」喬或揚訝異的指著自己,接著眼底冒出火光。

    Oh!NO?搞什麼?這小女人自己穿圍裙就好了,不會也想拿一件給他穿吧!

    很不幸,方芹真的拿出一件圍裙遞給他。

    君子遠庖廚,他才不要進廚房丟臉呢!何況怎麼說他也是她的老闆,有什麼資格命令他?

    方芹絲毫不察她的老闆正對她感冒,臉上還掛著天真的笑容,替他把圍裙圍在身上。

    望著她那總是一副天真的笑臉,喬或揚嫌惡的發現一件事——就是他竟無法對她生氣,還勉為其難的讓她把圍裙繫好。

    然後她又要求他道:「請先洗手。」

    圍裙都圍上了,洗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洗過手,方芹拿起一個蘋果」不范說:「要先削皮,然後用這個磨子把蘋果磨成泥,還有這是煮熟煮軟的紅蘿蔔,也是磨成泥,和剛才的蘋果泥混在一起就可以了。」

    「這樣就可以了?」瞄到那碗一坨濃稠的東西,他皺眉了,很懷疑的看著她,廚藝這麼爛,還敢叫他一起吃晚餐?

    「對啊!你試試看,很容易做的。」她把蘋果和紅蘿蔔塞到他手上。

    這是挺容易的,他照做了。

    接著方芹又舀了一小碗白糊糊的東西,「把這個加到剛才的果菜泥裡。」

    想到要吃這種晚餐,他忍不住要問:「這是什麼?」

    「果菜泥加粥糊,甜甜的紅蘿蔔可以中和蘋果的酸度,加些粥糊比較不傷胃,但記得別加鹽。」她還很盡責地詳加說明。

    「你要給我吃這個嗎?」他一雙濃眉都糾了起來,不敢相信這種東西可以當晚餐吃。

    「啊?!」方芹愣了一下,隨即眉開眼笑,「噢,不……這是給寶哥的晚餐啦,我是在教你怎樣做嬰兒的副食品。」

    「哈哈哈……」隨即喬或揚身後暴出一陣童稚的笑聲。

    宇善指著他說:「大哥哥好笨喔!」

    他好笨?!

    這話說出去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裡,企業王子喬或揚代表了智慧、才幹與財富,這也是他立足商場最傲人的武器,只要他使個眼色,股票立即或升或跌幾個百分點。

    如今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嘲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原來這是她安排的奶爸課程,他不禁好奇的問:「嬰兒不是只喝牛奶嗎?」

    「嬰兒到五、六個月大,除了喝奶,還可以嘗試其他食物補充營養。」

    瞧她一副很專業的樣子,喬或揚只有點頭的份。

    「好了,宇傑,你去示範給大哥哥看怎麼喂寶哥吃粥糊,我要做晚餐了,宇真、宇善,你們去整理桌子擺碗筷。」

    方芹一聲令下,大伙馬上分散執行。

    瞬間只剩下喬或揚仍站在原地,看著大家賣力的示範。

    不到半小時,餐桌上已擺著熱騰騰的萊餚。

    「喬先生,請坐。」方芹拉開一張椅子。

    喬或揚坐下來,卻發現大家並未開動,只是雙手互握在胸前,口中唸唸有詞,當他聽見最後一句「阿門」,才恍然大悟他們在做飯前禱告。

    接著,方芹才宣佈,「大家請開動。」

    喬或揚吃得很慢,也很嚴肅、很正經,同時,他發現幾個小蘿蔔頭在飯桌上挺守規矩的,他原以為跟小孩子一起吃飯跟打仗一樣哩!

    他吃了幾口,夾起一道菜,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萊脯蛋。」方芹回道。

    「是嗎?」他又夾了一口細細的咬著。

    菜脯蛋會這麼好吃?!他記得他曾經在清粥小菜館裡吃過這道萊,卻沒現在吃的又香又酥。

    「那麼這道呢?」他忍不住又問。

    「茄汁豬排。」她夾了一塊給他,然後問道:「怎樣,不知這些家常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嗯,這個呢?」他像隨意點個頭,舀了一碗湯,上面有紅的、綠的、紫的、白的,光看顏色就知道很可口。

    「這是紫山藥豆腐羹。」

    「這又是什麼?」他指著眼前一道最不起眼的涼拌菜,酸甜鮮脆,好吃爽口,他肯定從來沒吃過。

    「涼拌西瓜皮。」

    他怔愣,又夾了——口吃,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

    「不好吃嗎?」

    「挺可口的。」他淡淡回道。

    其實,當他每嘗一道菜之後,心底滿是衝擊,沒想到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讓他感受到家的味道——幸福。

    唉,不知多久沒吃過這種家常菜了,他終於體會到剛才寶哥吃蔬果粥糊時,臉上那股滿足勁是怎麼回事。

    不久,他赫然發現已吃完三碗飯,甚至還想添第四碗,但桌上的菜顯然已經被他一掃而空了,天!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吃?

    「哇!沒有菜了,我都沒吃到,嗚嗚……」宇善率先哭了出來。

    宇真也委屈地含著淚說:「我們很久都沒吃到這麼好的菜了,全都被大哥哥吃光光了啦。」

    「姐,還有沒有別的萊啊?」宇傑手上捧著半碗剩飯問。

    完了!他竟然連人家的那份都吃掉了,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然而,相對於他的驚惶失措,方芹卻甜甜的笑著,「沒關係,難得喬先生不嫌棄,吃得慣這些家常菜,明天我多準備一些。」

    面對三雙無辜的眼睛,還有一對體諒的美自,他補救地說道:「呃……咳!這樣好了,我請大家吃披薩跟炸雞。」

    「YA!有炸雞吃嘍!」大伙歡呼的大叫,免除了喬或揚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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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一個幸福的星期過去了。

    每天晚餐時間,是他一天中最快樂、滿足的時光,彷彿以前沒試過吃得飽、吃得好的滋味,而方芹的手藝卻辦到了。

    所以每當下午接近五點鐘,喬或揚就滿懷期待地等著下班。

    雖然他和往常一樣,總是抿著嘴聽取各幹部的報告,並嚴厲的要求每份計劃的細節,嚴謹查核每一項財務,臉上的表情也沒啥變化,但馬偉文卻看得出來有些不同。

    他的上司不再每天加班到深夜,而是準時下班,即使有必要加班或晚上有應酬,他也是五點一到就先走,然後再回來加班或應酬。

    當然,這些變化,馬偉文看在眼裡、想在心中,可沒那個膽問,究竟是什麼影響了他多年不變的生活?

    而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向來對吃不怎麼挑剔又講求效率的喬或揚,以往中午都是隨便以外賣便當解決,但這幾天卻嫌便當難吃,於是他便請專人送來大飯店價值五百元的便當。

    結果他還是抗議,「這是什麼東西,難吃!」

    馬偉文發現他整個便當才吃了一口,忍不住問道:「總裁,這是五星級飯店大廚做的豪華便當,會難吃嗎?」

    「不信你吃吃看,做出這麼難吃的便當,這個大廚不用混了。」他把整個便當推開。

    「唔……」馬偉文很懷疑的嘗了一口,「不會啊,很好吃!」

    同樣是便當,跟六十元的排骨飯一比,豪華便當的口味簡直是天賜珍饌,總裁卻還嫌棄,那什麼才叫好吃呀?馬偉文實在很疑惑。

    「全都給你吃吧!」喬或揚不能忍受的搖了搖頭,真正好吃的東西絕不是這個味!

    「那總裁要吃什麼?」馬偉文有些為難,他實在找不到好吃的便當了。

    「不吃了。」要他吃這種又油又膩的東西,寧可留著肚子等晚餐好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

    「嗨!或揚,有沒有想人家啊?」一道嬌軟的聲音傳來,隨即一抹身影伴隨著相氣撲鼻投進他懷裡。

    「呃,心怡?!」他定眼一看,沒想到是好久不見的床伴,他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人家好想你喔!可是你都不來找我,真是太過分了!」心怡戳著他的胸口,撒嬌地嘟起了紅唇。

    「哦!我忙得很,所以沒空。」也不知道為什麼喬或揚一看到她做作的表情,就不禁反感地拉開她掛在他胸前的嬌軀。

    她旋身姿態撩人地坐到桌上,「沒空到連電話也不接?」

    他不理會她的搔首弄姿,冷淡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討厭啦!我們好久沒聚聚了,嗯?」她俯下身,讓胸前春光無限。

    「我確實很忙。」奇怪,他到底怎麼了?對眼前這幅誘人的畫面,絲毫勾不起一絲情慾。

    「大忙人,我知道你忙,但再忙也要吃飯吧?走,我們去吃點特別的。」她挽起他的手臂,心裡盤算著吃完飯到哪家飯店開房間比較好。

    然而,喬或揚一動也不動,根本什麼胃口都沒有,「不了。」

    「你怎麼了嘛?我來都來了,去嘛,人家肚子好餓,就為了等你吃飯。」心怡有些驚愕,一直以來他給人的印象雖然嚴肅,但是對女人並不壞,怎麼今天卻一副冷淡的模樣?

    喬或揚忍不住開口斥喝,「你再吵,乾脆改名叫『心煩』好了,馬特助,替我送她出去。」

    「你……哼!」她又驚又怒,自己打開門出去了。

    看著那妖嬈的背影離開,喬或揚竟覺得心情特別輕鬆,「以後別讓這種女人進來煩我。」

    「我曉得了。」馬偉文答應著,心底卻反覆思量著總裁的轉變,見到他拿起車鑰匙,「咦?總裁要出去?」

    「我去吃飯。」他已感受到美食在召喚了。

    「哦。」馬偉文驚詫連連,以前總裁是不會花太多時間吃飯的,現在要上哪兒找飯吃?

    ***************

    喬或揚開車往聖恩教會的路上,那股幸福感又再度襲來,天!他多麼幸福,他簡直要嫉妒起自己來了!

    雖然每次方芹都要他學做嬰兒餐,學喂嬰兒吃東西、換尿片,但不久就可以享受美味溫馨的晚餐,犧牲這一點形象是值得的!他這麼對自己說。

    昨天的晚餐是湯鮮肉嫩、香噴噴的牛肉麵,加上幾道可口的小菜,就教他吃得津津有味,前晚那道料好湯鮮的砂鍋魚頭,好吃得讓他咬到舌頭,再前一晚吃的是餃子,一口咬下時,湯汁鮮美肉滑嫩,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就不知道今晚會吃些什麼。

    他已經等不及了,反正現在肚子也餓,不如去看看寶哥,順便吃飯。

    自從每晚在方芹那兒吃晚餐,上班時間他變得更積極賣力、效率百倍,因為他期待早點把工作做完,可以好好的享受晚餐時間,要是早餐、午餐也能在那吃……

    啊!怎麼一向聰明睿智的他現在才想到呢?這是上帝恩賜的啟示嗎?不信教的他,頓時也覺眼前這幢房子充滿了光輝。

    當他進入屋裡就聽見廚房挺熱鬧的,他們在吃什麼這樣開心?

    才來到廚房,他赫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一大跳,急忙閃身隱在門後。

    原本整齊乾淨的廚房,變得遍地狼藉,所有的廚具全被破壞殆盡,而方芹則雙手抱著寶哥和宇美,與一名女子縮在牆角,正被兩名凶神惡煞的男子威脅著。

    喬或揚注意到那女子,看起來和方芹年齡相仿,但那眼神顯然聰明多了。

    一高一矮兩個惡漢嘴裡罵著髒話,手中還拿著棒球棒和尖刀,不停地敲打著牆壁,像要把房子拆了的樣子。

    「求求你們,別傷害孩子。」方芹極力央求著。

    「你們再不聽話,就跟這只死貓一樣!」其中矮個子的男人手裡拎著血淋淋的死貓,威脅道:「還不快把小孩給我?」

    「不行!你們不可以這麼做……」方芹手裡抱著寶哥,還以纖弱的身子擋著宇美,生怕小孩被搶走。

    「給我!」那高個子伸出粗壯的骼臂要小孩。

    方芹急得都哭出來了,蒼白的小臉卻堅決的喊道:「不要,不能用小孩來抵呀!」

    到底出了什麼事?兩個大男人無恥的竟以血腥暴力威嚇女人和小孩,令喬或揚怒火中燒。

    「這位大哥,你們帶走小孩也沒有用,他們超愛吵愛鬧的,還得管吃管喝、把屎把尿的,划不來啦,不如再寬限幾天,就可以收到花花綠綠的鈔票了。」另一名女子討好道。

    「哦——你不就是那個劉瑛瑛?」矮個子男人瞇起眼打量。

    「呃……是、是啊,多謝大哥還記得我。」劉瑛瑛心底在哀嚎,被這種人記得真是三生不幸,不知以後走在大街上還安不安全。

    「呸!都是你這個臭三八,欠錢不還還躲我?」矮個子手中的球棒一揮,敲得周圍的鍋碗砰砰作響,一手便揪起劉瑛瑛。

    方芹不想連累好友,拚命求情,「大哥,錢是我借的,跟她無關也跟小孩無關,請你不要為難他們,我有錢立刻就還你們。」

    喬或揚終於聽出端倪來,難怪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都叫他撒旦、惡魔,還有什麼黑社會的,原來是她欠人錢。

    只是萬萬想不到,柔弱的方芹竟敢向地下錢莊借錢?老天!這些人看來絕非善類,難道她不知道惹上這種人,不會有好日子過嗎?

    「是嗎?嗯……」高個子過來捏著方芹的臉,端詳片刻道:「挺漂亮的,既然不關他們的事,就你負責嘍!」

    「是啊!我負責,我願意負責。」方芹還不知死活地使勁猛點頭,根本看不出對方不懷好意。

    喬或揚看了不禁暗罵,這呆女人、笨女人還高興個什麼勁?看不出來那色瞇瞇的眼神,想吃她的豆腐嗎?

    果然,高個子伸手一把抱過方芹,雙手還惡意的狎弄她的胸脯,獰笑道:「小美人跟我走!」

    方芹這才嚇得臉色蒼白、雙腳發抖,「啊!不要……」

    看到她失了血色的小臉,幾乎擰痛了他的心……但,他怎麼會產生這種怪異的念頭呢?

    她那柔美的五官下,蘊含著純潔稚嫩,以及脆弱無助的表情,竟然悄悄掀起他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情愫。

    「喂!你們這樣欺負女人和小孩,還算是男人嗎?」喬或揚低沉嚴厲的聲音打破他們的謾罵。

    兩人回頭看向喬或揚,非但毫無愧疚,還投來一記「少管閒事」的警告眼神,高個子男人氣焰熏天的嚷道:「欠債還錢,今天我若不連本帶利討回來,那我豈不白混了。」

    「啊!喬先生——」方芹想走向他,卻被高個子攔腰抱住,她卻仍不忘說:「對不起,請你先帶走寶哥,我怕我保護不了他了。」她轉向討債的兩人又道:「求求你們放過他,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唉!這蠢到不知道要害怕的小女人,倒是很有責任感。

    他實在不知該笑還是該氣?難道她就這麼認定,他只有挨打的份,還苦苦哀求這些人手下留情?!

    喬或揚黑眸一凜,目光如鷹般犀利的盯著扣在方芹身上的手,冷冷的開口,「她欠了你們多少錢,需要大動干戈對付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小孩?放了她,別嚇壞她們好嗎?」

    哈……瞧這男人大概是沒見識過壞人吧!

    高個子和矮個子一起轉過來瞪著喬或揚,懷疑他不是跟這女人一樣遲鈍,就是被嚇傻了,在這節骨眼竟然敢開口要他們放人?

    「要我們放人也行,只要你拿出一百萬來,我們就放人。」他們有恃無恐的獰笑起來。

    方芹卻叫道:「啊!不對、不對!你們有沒有算錯?我才借了十萬,到這個月為止,加上利息應該是十二萬才對,怎麼會是一百萬呢?」

    只見喬或揚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彷彿在問她是天真過了頭還是白癡?

    「你別傻了,他們怎麼算都不會錯的。」劉瑛瑛扯了她一下,知道喬或揚應該能應付這緊急狀況,要她別再節外生枝了。

    喬或揚移開視線,掃視一地的殘破,「欠債還錢是很公道的,但你們打壞這裡的東西又該怎麼算?」

    啥?他們有沒有聽錯?

    「靠!錢都還不出來了,還敢跟老子計較?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的名號。」一陣獰笑後,他大手用力一址,就要把方芹帶走。

    喬或揚立即幾個大步上前,動作之快令人還來不及眨眼,他已經擋在他們前方,並且單手一抓一扣,然後一個翻轉,嘎啦一聲響起,跟著是高個子的慘叫聲。

    「啊……我的……手……」他痛得鬆開方芹,額上冷汗直冒。

    而矮個子見到同伴受攻擊,便加入搏鬥,想趁喬或揚不備往他背後偷襲。

    方芹看見,把寶哥往劉瑛瑛懷理塞,傾身介入打鬥中,想勸阻,「你們別再打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不假思索地橫在他們之間,卻猛然迎向擊來的拳頭,喬或揚驚險地替她擋掉這一拳,並接住她傾倒的身子。

    「你這不長眼睛的傢伙,連女人也打!」他一手扶著方芹,另一手握拳揮出,扎扎實實「砰」的一拳,迅速精準且十分有效的把矮個子重重擊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情勢大逆轉,著實令人詫異,劉瑛瑛看得眉飛色舞,這個帥哥不只應付得來,還綽綽有餘呢!

    方芹卻看傻了,喬或揚眉間凝聚了駭人的狠戾之氣,眼中竄出的憤怒和嚴酷,與平日的冷斂判若兩人。

    那兩個流氓顯得驚惶失色,他們見喬或揚西裝革履,算準是坐辦公室的軟腳蝦,還打算好好痛宰他一番,讓他嘗嘗多管閒事的滋味,不料被痛宰的反倒是他們自己。

    「你……你好大的膽子,大勇哥的事你也敢管,你死定了,我們的兄弟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狼狽地以言詞反擊回去。

    喬或揚把方芹帶到一旁坐下,回過頭已臉色陰沉,冷眼不怒而威,「我也有我的兄弟,你們最好別碰到他們,否則……」

    「否則怎樣?有本事報出你的兄弟是混哪裡的?」高個子挑起雜亂的八字眉,站著三七步,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喬或揚冷眼掃過兩人,酷酷的揚起唇角,「他們『混』的地方可多了,有的混警政署,有的混迅雷小組,有的混情報局,還有的混各個分局。」

    「啊!」他們恐懼的瞅著喬或揚,顯然被他的話給「驚」到,虛張的氣焰頓時蕩然無存,這次回去鐵定被老大K慘,要同時被那麼多單位盯上可就麻煩了。

    喬或揚確實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勾起殘酷的嘴角警告道:「我不管你是為何而來,但你的行為已經侵犯我的地盤了,還不快滾?」

    看來他們真的失策了,眼前這泰然自若的男人,絕不像在裝腔作勢。

    「好,我們就暫時先放過你們……」話還沒說完,他們一溜煙就不見了。

    喬或揚回過頭看方芹,「你怎樣?有沒有受……」

    不料,話還沒說完,坐在椅子上的方芹,已抱住他高大的身軀,焦急地問:「你還好嗎?有沒受傷?有沒有哪裡疼?」

    情急之下那雙柔滑軟嫩的小手,在他高大的身軀不斷摸索,想確定他身上是否有傷,但,這舉動對他倒是成了難以割捨的享受。

    「你?!」他並不介意被她吃豆腐,不過,她這囂張的行為未免和她清純的表情太不符合了吧?

    「你太高了,可不可以……蹲下來讓我看看?」當她想確定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卻發現自己摸不到他的頭。

    要知道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擅自對他如此煽風點火,居然還要他蹲下來給她看?

    見他仍舊不動如山,硬是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她扯了扯他的臂膀,順勢的站了起來。

    「哎喲!」突然間,她驚呼一聲,五官皺成一團,因痛楚而顯些倒臥。

    喬或揚撐著她傾倒的身子,讓她坐下,視線落在她腳踝凸起處,說道:「你的腳踝骨扭傷了。」

    她彷彿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定是剛才弄到的,好痛……」

    「忍著點。」喬或揚蹲下,抓著她的腳掌和小腿,一起一落兩個動作,卻讓方芹哀叫一聲,昏倒在他的臂彎裡。

    「嘩!這樣就好了,你是職業的嗎?」劉瑛瑛表情充滿了讚歎。

    他卻面無表情的不答反問道:「臥房在哪兒?」

    指著樓上的方向,她的視線緊黏著喬或揚,彷彿剪都剪不開。

    她總覺得這男人所做的一切不像是見義勇為,反倒像是在保護他的所有物,看來方芹的安全無虞了。

    ***************

    「嘩!嘩嘩嘩!真的有夠『……』!仲仁,可惜你不在場,錯過了好戲。」劉瑛瑛把那天的事形容得有如驚險動作片。

    梁仲仁聽了點點頭,喝了一口茶說:「嗯,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他。」

    「對了,小芹,他今天會不會來?」劉瑛瑛問道。

    方芹端上剛切好的水果盤,「今天是禮拜天,他不會來。」

    「哇,這盤子好漂亮,是水晶盤耶!」劉瑛瑛彈彈盤緣,發出鏗鏘聲。

    「這是喬先生送來的,整套的呢!」方芹回道。

    「喂,快從實招來,你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無條件幫你解決債務,還立刻幫你整修廚房?」劉瑛瑛回想他那張酷臉,實在不像是善男信女。

    「因為他說如果債務沒解決,那些人一定會再來囉唆,他擔心寶哥的安危,只好先幫我還債,而廚房毀了,我就不能做晚餐給他吃,他不想餓肚子,所以叫人送來這些廚具。」方芹照實回答。

    「少來了,裡面那套廚具至少要三十萬以上,兩萬一套的廚具也很多啊,他幹麼要花那麼多錢?」劉瑛瑛腦袋轉了好幾轉,唯一的解釋是他對小芹有意思,但他不是有家世的男人,那麼小孩的媽媽呢?

    「所以他是上帝派來的好人。」方芹仍然這麼想,事實上,在她單純的邏輯裡,也擠不出其他的想法來。

    「如果我是上帝才不會派他來。」梁仲仁意有所指的道。

    「為什麼?」方芹訝異的瞠大眼,不瞭解他的意思。

    「因為根據媒體的報導,他是商業界有名的『企業王子』,作風強勢,霸道、冷僻、狂妄、掠奪、殘酷、無情,都是他的代名詞,還聽說前陣子有個女孩為了他鬧自殺呢!」

    「你是不是弄錯了?」方芹根本不相信,說他霸道、冷僻是有一點,但是狂妄、掠奪、冷酷、無情……怎會呢?何況他才救過她、幫過她哩!

    梁仲仁不放心的勸道:「天威集團前總裁,是個極為低調的人物,使喬家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據說他有兩個兒子,但他卻將龐大的遺產,一毛不少的全部交給了喬或揚,讓喬氏家族其他成員掀起繼承權的爭奪,最後仍被喬或揚給擺平,所以有人說他狠、說他絕,想想也是,不狠、不絕哪能鎮得住這場腥風血雨?不管怎麼說,你小心一點就是了。」

    「不會的啦!喬先生是個好人,如果他想對我使壞,早就對我動手了,怎麼可能還會救我呢?」方芹自認分析得合情合理。

    「拜託,你真不是普通的呆耶!壞人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的,何況他是有頭有臉的社會名流,要對你使壞不見得用暴力,萬一他是披著羊皮的大野狼,你又這麼笨,沒兩下就被他騙去了啦!」劉瑛瑛翻了翻白眼,就是怕她蠢到被騙還不如道。

    「我窮得都被人追殺了,還有什麼好給他騙的?」方芹還是覺得不可能。

    劉瑛瑛氣得跳起來捏她的臉頰,「當然有,騙你的人、你的感情,懂了沒?」

    雖然她的腦筋不大靈活,可是她再怎麼想還是搖頭,「原來你是怕我遇到愛情的騙子,那就更不用擔心啦!你忘了,我可是立志要當修女的,又怎會去談戀愛呢?」

    「對喔,可是……」唉!像喬或揚這種在商場打滾的男人,世故、精明不說,光是他的心思就讓人猜不透了,小芹能應付得來嗎?

    「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她自信滿滿的道。

    「算了啦!」劉瑛瑛也懶得說了,只拉起梁仲仁,「走,我們逛街去。」

    送走他們之後,方芹又開始忙了,先給寶哥餵奶,哄他睡覺,接著洗衣服、掃地、拖地板、整理客廳、房間,忙完之後已一身的汗。

    於是她又去洗了個舒暢的熱水澡,就在她準備穿內衣的時候,房門卻突然「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你們真沒禮貌……啊——」方芹還以為是小朋友們,結果轉過頭一看,門口站著的赫然是喬或揚。

    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拿浴袍遮住自己,難掩臉上羞紅一片,「你……你進來怎麼不先敲門?」

    「誰叫你不鎖門,宇傑說你在這裡,又沒說你在做什麼。」他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卻很快又恢復鎮定的表情。

    沒想到她除了容貌動人,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清幽氣質,身段更是窈窕,剛剛那一瞬間,他看見她曲線柔軟誘人的嬌軀,讓他心底微微震盪了下。

    好奇怪,她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等了好一會,見他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紅著臉說:「請……請你……先出去一下。」

    「不要。」他挑挑眉,用最緩慢的速度,從她的頭髮到腳趾掃瞄一遍,沒有半分遺漏。

    而且他未曾注意過她有一頭長髮,平常為了照顧孩子,都是用頭巾包著,此刻她一頭長髮放了下來,才讓他發覺她的頭髮很美,就像絲綢般散在雪白的肌膚上,而她的紅唇粉嫩如花瓣!

    「你……這樣我怎麼穿……穿衣服?」她一動也不敢動,被他銳利的眼光,看得緊張兮兮,白皙的小臉顯得無辜而蒼白。

    「你穿吧!」他嘴角浮現笑意,還把房門帶上,兩人同在一房裡,使氣氛更加曖昧。

    「你……你、你再這樣子我要叫人了。」見他還佇在那兒,她只要動一下就曝光了。

    他沉沉地一笑,往前幾步到她面前,「誰叫你早不穿晚不穿,剛好我要進來你才穿。」

    聽他說的是什麼話?根本是強詞奪理,這是她家耶!

    她哽咽一聲,低下頭去,「喬先生,你……你別這樣欺負我……」

    喬或揚把臉貼近她的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樣就哭了?」

    天曉得他剛才怎麼會對這個笨女人動心,沒道理啊!他也驚詫自己有這種念頭。

    然而,此刻聞到了她發中的香氣,卻又讓他體內一熱、心頭騷動。

    他趕緊背對她,聲音不自覺的命令道:「給你十秒鐘,趕快穿好衣服。」

    才十秒她能穿什麼衣服?恐怕連內衣都來不及穿,匆忙之際,她只好套上手中的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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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2: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方芹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當她才把浴袍穿好,喬或揚馬上轉回身,這麼一靠近,就讓她的心怦怦亂跳得好厲害,還真怕被他聽見了。

    忽然間,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立即覆上她的蜜唇,先是輕輕的撫弄,接著以舌尖慢慢品嚐那抹甜美,有著跟他霸道氣質全然不同的溫柔。

    老天!

    她居然讓喬或揚吻她?!

    而且完全沒有掙扎!

    這……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壞女人才會做的。

    而喬或揚對她的慾望可說是一發不可收拾,不只索求地吸吮她的唇,大手也摸索上她的嬌軀,惹得她輕喘不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直到他的手覆上她的胸部,她才猛然清醒,發覺自己的初吻竟被喬或揚給奪去了,天吶!她已經不純潔了,上帝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不行……放開我!」會不會太遲了,上帝還肯要她嗎?

    喬或揚硬生生的放了她,他知道再不放開她,他自己可能就要先失控了,但,看她雙頰暈紅、雙眼迷濛,一副等著被人吻的樣子,他煩躁的爬爬頭髮,似乎想將某種心情收起。

    「我餓了,你去做飯給我吃。」

    啥?!

    做飯?

    他對她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竟然連一句對不起也沒有,還把她當菲傭,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但她能怎樣?總不能跟他說:喂!那是我的初吻,你要賠我!

    方芹咬著唇、扭著手道:「喬先生,雖然你救了我,也幫我解決了債務,可是你也不能……」

    「不能怎樣?」

    他不但毫無愧疚,還挑高眉等她的反應,那神態有些狂妄的霸氣,他這輩子還未曾試過什麼不能的事,從來沒人敢拒絕他、質疑他。

    「請你以後絕不可以像剛才那樣……那樣對我了,上帝不會原諒我的。」她說得好為難。

    「男歡女愛很正常,這跟上帝有什麼關係?」他一愣,納悶著有些聽不懂她的話。

    因為他不含蓄的詞語,讓她羞紅了臉,但還是堅定的道:「我已經決定把一輩子奉獻給上帝了。」

    他聳了聳肩,覺得無所謂,還很體恤地說:「這是你的信仰自由,我不會干涉太多。」

    「你能瞭解就好,我是絕不會和你有進一步的可能。」能達成共識她暫時鬆了一口氣。

    「不會?!你該不會是心有所屬了?」這個念頭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是啊!她非常完美,我決定追隨她。」

    她就是心屬上帝嘛!說到這,她那顆亂跳的心才安定下來。

    不是她愛誇大,上帝在世人的心目中是絕對完美的,但聽在喬或揚耳裡卻是十分刺耳。

    「他是誰?」他甚少洩漏情感的眼眸,有些許的激動。

    她雙手交握,非常崇敬地回道:「上帝。」

    「什麼?!」他一聽,嘴角硬是僵住。

    她怯怯一笑,很神聖的回道:「我從小就立志要當修女。」

    「修女!」喬或揚終於消化了這句話,然後,他的反應是大笑特笑,還忍不住語帶嘲弄的道:「你真的很聖潔。」

    「謝謝。」她沒聽出他的諷刺,還以為是讚美,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好,我跟她搶定了!」他眼中閃過一抹曖昧的笑意,他是不會如願讓她當修女的。

    「搶什麼?」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管你打算一輩子當聖女還是修女,反正我都要把你從上帝的手中搶過來。」他斷然的低吼,顯得桀騖不馴,又充滿男子氣概。

    總算聽清楚了,她先瞠大眼,然後噗嗤一笑天真的說:「別傻了,這世界上沒有人搶得過上帝的。」

    「我可以。」他興起一抹奇異的念頭——染指她的純潔。

    方芹卻很篤定的說:「別傻了,這虔誠的信仰是我從小養成的,立志要以犧牲、奉獻、服務為職志,幸福又平靜的過後半輩子,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心智。」

    喬或揚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沉沉地瞪著她問道:「傻的人是你,如果我先『要』了你,你想上帝還會要你嗎?我的小聖女?」

    他理所當然、稀鬆平常的語氣,嚇壞了方芹,她瞪傻了眼,不知他那句話是不是認真的。

    「你……你開玩笑的吧?」她吸了一口氣,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喬或揚以冷酷的眼神瞪著她說:「如果我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侵犯你。」

    「喬先生……」

    她無助的瞪牢他,難道她識人不清,就像瑛瑛所說的那樣,喬或揚真是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你老是這樣瞪著我看,可是很危險的哦!」他擰著眉,克制著吻她的衝動。

    危險?!她那雙美目瞪得更大了。

    「因為你繼續這樣瞪著我,保證你會愛上我。」看到她驚疑不定的表情,喬或揚表情毫無變化,語氣卻自負的可以,「我還用得著侵犯你嗎?傻瓜!」

    這人說話都那麼狂妄自大的嗎?

    不過,說什麼要侵犯她,原來是嚇唬人而已,方芹鬆了一口氣坐下來,「請你以後別再這樣了,你只是鬧著好玩,差點害我信以為真。」

    「誰叫你這麼笨?」他怎麼有一種對不起她的錯覺?

    Shit!他到底中了什麼邪呀?

    她滿臉迷惘,欲言又止的道:「你今天……為什麼這麼奇怪?怪得……都不像我認識的你。」

    在她心目中,他可是個見義勇為的好人呢!今天卻差點被他嚇得半死。

    而喬或揚卻在心底納悶,他今天怎麼那麼奇怪?連他自己都很迷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不,該說是披著聖女外衣的小魔女,攪和得他情迷意亂!

    迷什麼迷?!他喬或揚一向冷靜自恃,豈會為個女人情迷意亂?尤其是這種笨女人?簡直可笑、荒唐之至!

    就在他仍處於「意亂」之際,發現她還癡癡的望著他,「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還不快去做午飯,我都快餓死了!」

    他口氣很凶,其實心裡沒什麼怒意,只想把她驅離他的視線,好讓他冷靜一下情緒,要命的是,他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我馬上就……」方芹傻傻地眨了眨眼,馬上站了起來,一緊張沒站好,卻跌進他的懷裡。

    她驚呼了一聲,「哎呀!真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還真是有夠不小心的,隨便跌也要跌進他懷裡,還用那種無辜的眼神望著他,別說那雙微張的誘惑紅唇,也是不小心的?

    他被迷惑了嗎?被她楚楚動人的清純,攝人心弦的無邪迷惑了?!

    或是在不知不覺中他喜歡上了這個天真的女孩!

    是這樣嗎?他不否認,卻也不想承認。

    ***************

    方芹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忘仇的人,很快就忘了剛才喬或揚對她的過分,到了廚房盡心盡力燒了一桌好菜。

    喬或揚站在一旁,看她穿著圍裙做菜,他開始想像,如果能天天這樣看她,吃她做的菜,那將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你今天怎麼會來呢?」她把菜端上餐桌,想起今天是禮拜天。

    「想來就來。」他一臉淡漠的回答,心底在跟自己掙扎,是這兒的食物美味可口,還是她太過秀色可餐吸引了他?

    往常星期假日,喬或揚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去巡視百貨商場各個樓層,今天一大早起床,他淨想往這兒跑,這是為了什麼?

    嗯,就是這個!聞到這股飯菜香,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溫馨、這種歸屬感,一切都該死的對味極了!

    對於他的態度,方芹不以為意,心想他大概是餓壞了,「你們先開動,還有一道菜我去端來。」

    宇傑、宇真、宇善很有規矩的上了桌,宇美和寶哥照例在一旁玩耍。

    寶哥已經會認人了,坐在嬰兒椅上對著喬或揚咿咿呀呀,可愛的小手不停地揮動。

    他也餓了嗎?

    喬或揚看見桌上有一道奶油蘑菇湯,便舀了一口喂寶哥。

    喬或揚原本是無心學習什麼奶爸課程的,沒想到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喂得得心應手了。

    寶哥嘗到新口味,樂得手舞足蹈,還發出愉悅的笑聲。

    突然,他發覺不對勁,只見寶哥張著嘴巴漲紅了臉,像在掙扎又僵著身子。

    「你怎麼了?快告訴我!」他立刻把寶哥抱起來,其他的孩子也圍了過來。

    當方芹從裡面端著萊出來,卻驚見喬或揚雙手抱著寶哥的身體,一邊逼問、一邊搖晃,這……簡直是想殺了孩子!

    天!寶哥還沒學會講話呢,再不阻止,就要發生命案了。

    「他快被你晃得斷氣了!」方芹把寶哥接了過來,見他小臉越漲越紅,顯然是憋著氣,「你對他做了什麼?」

    「就餵他喝湯而已。」他一點也搞不懂,粥糊都能吃為什麼喝湯就不行?

    方芹一聽明白他可能是被湯裡的磨菇噎著了。

    她馬上壓迫寶哥的胃部,然後又將他倒栽蔥的抱著,以食指輕扣他的喉嚨催吐。

    「你這是做什麼?別亂來!」喬或揚想阻止,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看到寶哥吐出食物後,哇的一聲大哭,臉色也恢復正常。

    「真是的,我不是告訴過你,寶哥這麼小是不可以給他吃大人的食物,你怎麼可以隨便餵他吃東西呢?」所幸沒事,她暗捏了把冷汗。

    「你確定他沒事了?要不要送醫院?」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三兩下就把嚇人的問題解決了。

    「當然沒事了,不過,你的課程得加強才行,等吃完飯我再給你補強,除了練習以外,還得把重點抄錄下來讓你背熟。」方芹難得對他用訓示的語氣。

    真是妙極了!這丫頭竟然敢變相處罰他?看來他不但低估了她的能耐,也低估了她的膽識,這讓他過去一成不變的刻板生活完全消散,甚至還有一股振奮感。

    吃完飯,方芹泡了壺好茶,端出什錦水果盤時,拿了一份資料給他,「來,這是我擬的育嬰手則,你先把它背熟。」

    他緊盯著她,彷彿她的要求是無理取鬧,並且多此一舉。

    「你先看看,很簡單的。」她就知道他一直都不熱衷課程,可是寶哥已經沒有媽媽了,如果又有個不及格的爸爸豈不是太可憐了。

    「寶哥有你照顧就夠了。」他還是不肯,表情越來越令方芹迷惑,他的眼神好複雜,有些衝動、有些亢奮、有些壓抑,似乎還充滿了矛盾。

    學這些有那麼困難嗎?

    「這樣好了,如果你學會我指定的項目,你就可以得到一個獎賞。」

    每次她都這樣鼓勵宇傑、宇真努力唸書,非常的有效呢。

    「是什麼樣的獎賞?」這可引起他的興趣了,眼裡有抹從未出現過的調皮神色一閃而過。

    「嗯……」

    她想了想毫無戒心的問:「你想要什麼獎賞?我做大餐給你吃?」

    「每天的早午晚餐。」他毫不客氣的要求。

    「沒問題!那我現在就先教你怎樣幫嬰兒按摩。」她一口就答應,只要對寶哥好又有什麼關係。

    這世界居然有這種純真的女人?喬或揚審視著她,「你這麼堅持要我學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把寶哥抱過來親了一下,「當然是為了寶哥著想,小孩子需要親人的關愛才能快樂的長大,而且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一定要報答你,盡量幫你。」

    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意察覺的笑意,心底已有了打算。

    ***************

    隔天一早,喬或揚又來了。

    美好的早晨,空氣中充滿了清新和芳香,因為……他有早餐可吃了,再也不用忍受便利商店那種款式多變、口味卻一致不變的早餐了!

    倏地,他眼角一瞄,看到一抹苗條的身影從他車旁經過時,卻完全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當他見到方芹雙手抱著鄭志雄坐在摩托車上,下了車他甚至動手理了理她一頭飛亂的長髮,他心底就有一團火竄起。

    喬或揚把車停好,下了車直走向方芹。

    「喬先生,早。」她漾起甜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怒意。

    「你去哪了?誰在照顧寶哥他們?」

    「今天瑛瑛和仲仁休假,過來幫忙看孩子,所以我就趁這個機會叫阿雄載我去市場買菜。」就因為他說三餐都要在她這兒吃,她才去買了許多食材回來。

    阿雄?叫得挺親熱的,這還得了!

    他當著鄭志雄的面,目中無人的問道:「你跟他很熟?」

    方芹身陷險境還不自知,對現場一片肅殺之氣毫無感覺,還笑盈盈地說:「阿雄人很好,常來幫我的忙。」

    竟敢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喬或揚漾起淺笑,還刻意的瞥了鄭志雄一眼,充滿了狂妄之氣。

    這……這是什麼意思?鄭志雄不由得從背脊上竄起一陣顫抖。

    「我警告你,」他倏地將方芹帶到懷裡,瞪著鄭志雄咆哮道:「以後不准你再糾纏她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喬先生,你……怎麼了?」對於他霸道蠻橫的行為她十分驚愕與不解,想掙脫開他的懷抱,反而被他抱得更牢更緊,像要把她捏碎一樣。

    他朝鄭志雄一吼,「你還不滾?」

    「你幹嘛啊?」方芹被他嚇了一跳,而他也不等鄭志雄「滾」了,就已經把她扛在肩上走了。

    鄭志雄站在當場,吶吶地還不敢相信親眼目睹的一切,只意識到這男人脾氣的可怕。

    進到屋裡,喬或揚隨即在她的屁股上狠狠一拍,立刻讓她喊痛起來,「哇呀!好痛……」

    「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劉瑛瑛、梁仲仁、宇傑、宇真、宇善聞聲出來看個究竟,連宇美也跟在眾人後頭努力地爬呀爬出來看熱鬧。

    「沒你們的事!」他頭也不回的就制止他們繼續前進。

    他們原想問個明白,但看見喬或揚神色嚴肅,也只好遠遠的站在一角。

    「以後不准再,坐別人的車子,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喬或揚放她下來,第一句話就是警告。

    「為什麼?」她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壞人?」像她那麼笨,即使沒遇上壞人,也很容易被有心的男人拐去。

    「知道啊!像……」她仰著頭努力想,卻說不出一個來。

    「哼!」他瞪著這單純到有點笨的女人,不禁有些無奈。

    「哪有那麼多壞人嘛!」她吶吶的說。

    果然……真的很笨!

    「你說什麼?」他的大手撫過她的長髮,來到她雪白的頸子,讓她渾身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她怯怯地回道:「我說……不……不會有那麼多壞人。」

    「記性這麼差!上次討債的人是怎麼對你的?」他提醒著。

    「那是我欠了人家錢,也不能怪他們。」

    她這是什麼反應?沒心眼的小女人,被人家欺負還幫人找台階下。

    她長相柔美、個性單純——事實上,是太過蠢了。

    即使個性乖巧柔順,也不能對人完全不設防,非給她一點訓誡不可,否則,就她的認知,所有的人類都是光明善良的好人,即使有壞人也都會自動避開她。

    「是嗎?」他突然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推到牆面上,瞬間就把她給鉗制在他的雙臂之中。

    「你……」太突然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緊緊壓制住。

    「如果壞人這樣對你時,你要怎麼辦呢?」

    她回過神恍然明白地問道:「你要教我防身術嗎?」

    就知道這笨女人一定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麼麻煩,誰教她要招惹他、漠視他、不聽他的,現在、未來她可都要徹底付出代價了。

    他嘴角浮現冷冷的笑意,「我要強暴你!」

    現場立刻有人發出抽氣聲,方芹也嚇了一大跳,「你不要亂來!」

    「喬先生,你別激動……」梁仲仁和劉瑛瑛往前一步勸阻,「閉嘴,再吵我就把你們扔到垃圾桶去!」他這一吼,室內的溫度起碼降了十度,兩人都掩住嘴巴,連呼吸也不敢發出聲音,四周宛如基地般沉靜。

    喬或揚又回頭冷瞪他們,直到他們覺悟的帶著孩子趕緊離開為止。

    然後,他才滿意的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說不要亂來,壞人就會乖乖聽你的話嗎?」

    方芹眨眨眼一副恍然大悟般,「哦!我懂了,你以為阿雄是壞人?怎麼會呢?他又不是吸血鬼、撒且。」

    他簡直快吐血了說真的,他不得不為她的天真而納悶,也許他永遠都無法領會那種「超凡入聖」的境界。

    「你有多瞭解他?」喬或揚怒瞪著,想到鄭志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對她絕不單純。」當然是非常的瞭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很好,絕對是個好人。」她說得斬釘截鐵。

    青梅竹馬?!喬或揚心中警鈴大響,太危險了!

    「很好!那你知不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另有目的?」」他能有什麼目的?只是好心載我一程,哪兒不對了?」

    喬或揚懶得跟她說,免得自己真的會吐血。

    「你這傻瓜,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貼近她耳邊說道。

    「你……的話……我都不懂……」方芹睜大了眼睛,還是弄不懂他的意思,尤其他的臉靠得這麼近,害她全身虛軟的厲害,差點就倚在他身上了。

    「那個傢伙有沒有摸你、親你、吻你呢?」他故意挑逗地說。

    方芹霎時羞紅了臉,「我們是很純潔的友誼。」

    一直以來,鄭志雄對她都是以對待淑女的方式,禮貌又不逾矩,所以他才成了方芹少數的男性朋友。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純潔的友誼,我敢說他一定很想把你拐上床。」他不喜歡那傢伙深情凝視她的樣子,更不喜歡她可能和別的男人發生親密關係。

    「你別胡說八道了……啊!你……的手……」原來他的手正落在她玲瓏有致的纖腰上,曖昧地撫著她的腰和肋骨,嚇得她掙扎不已。

    他將她的雙手抓到頭上鉗制住,嚴厲的眼眸霎時變成濃烈的情意,低頭輕吻過她的臉頰,「你是我的,知道嗎?每個地方都是我的,不可以讓別人碰到,不可以讓別人親吻,聽到了沒?」」我……我才不是……」她是上帝的。

    方芹十分驚訝,怎麼也無法將他的見義勇為和此刻的邪惡聯想在一起,為什麼他明明救了她、對她好,卻又對她那麼壞?不是大聲罵她、硬抱著她、就是硬要吻她呢?

    「你……會讓我們下地獄的!」他的手太過分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到地獄裡了。

    他氣息粗重,蠱惑般回道:「有你陪我,我不在乎。」」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還……指責阿雄對我心懷不軌?」那他自己這樣又算什麼?

    他抬起她的下顎,笑得好邪惡,「你說對了,我對你也是心懷不軌,但我可以別人可不准!」

    完了,方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在地獄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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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2: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清晨,微風吹過樹梢,陽光灑在草地上,如此的美、如此的祥和,方芹揮揮手送宇傑他們出門上學。

    「宇傑、宇真要照顧宇善啊!」她仍不放心的在後頭叮嚀著,因為宇善是一年級新生,她總是多了份牽掛。

    「叭……叭!」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方芹嚇了一大跳,一抬頭就赫然見到那輛名貴的黑色轎車。

    又來了,他到底是來吃早餐還是來嚇她的?

    那天,他把她嚇得一愣一愣之後,就喊肚子餓,催命似的要她去做早餐,吃完後抹抹嘴直說好吃。

    臨走時,他還故意把她拉到身邊,親了親她的粉頰,「中午準備好午餐等我。」

    當天中午十二點半一到,他果然準時出現在門口;晚上六點鐘,他會自動脫下西裝外套,再繫上圍裙,和她一起調理寶哥的嬰兒餐,然後愉悅的和大家共進晚餐。

    晚餐後,他也不急著走,反而有耐心的跟在她身邊,學習各種育嬰常識。

    三天過去,他一餐都沒錯過,也絕不遲到。

    他像是打定主意似的,從此就賴著不走,理應如此的態度,比她這個主人過得還自在。

    高大的身影跨出車外,來到方芹面前,他拿開墨色的太陽眼鏡,嘴角微微揚起直視著她。

    奇怪!昨晚才分開沒多久,他竟然挺想念她的。

    「早啊,小茉莉。」晨光灑落在她頗前,肌膚晶瑩粉嫩,就像是一朵沾著露珠的清新茉莉般惹人憐愛,一雙清澈大眼無辜地瞪著他,那模樣看來也十分誘人。

    這女人他要定了!喬或揚側過頭,像豹盯準獵物般的看她。

    「呃……」方芹不懂他的目光,只有傻氣地瞪著他。

    「走吧,我載你去超市。」。

    她一臉莫名其妙,「去超市做什麼?」

    「冰箱裡的菜不是快吃完了,我帶你去超市買。」赫!厲害,連冰箱的菜沒了,他也注意到了。

    「可是,你不用上班嗎?」她面對他時還是會緊張……不,應該說是害怕才對。

    「我也可以很好心的載你一程,你不知道嗎?快上車!」他意有所指的道。

    哪有人好心的時候,臉色還凶巴巴的?

    方芹委屈的看他一眼,「宇美和寶哥怎麼辦?」

    「帶嬰兒推車去,我會幫忙看著他們的,你還不快去抱他們出來?」喬或揚輕吻一下她的臉,害她飛也似的奔回屋裡抱小孩。

    不久,他們開車到附近的超級市場,準備添購一些食物。

    他們一個推著購物車,一個推著嬰兒車,並肩走在超市裡採購,原本是很平常的事,卻因為喬或揚一身名牌西裝和高傲的神態,而引來旁人的注目。

    方芹不由得偷瞄他的側面,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看他,他的輪廓很深、眉毛很濃,筆直剛毅的鼻子增添了好幾分英氣,使他整個人充滿了獨特的氣宇。

    同時,方芹也察覺別人看他們的眼神有點奇怪,似乎將他們看成了一對……夫妻!

    不不不!她怎會這樣想呢?完蛋,她都快變成胡思亂想的人了!

    才在自責時,一位從她身邊經過的老太太,正彎下腰逗弄寶哥和宇美,「好可愛的娃娃呀!」

    只見兩個娃娃討人歡喜,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和人打招呼,方芹也和氣地對老太太點點頭。

    「你的孩子好可愛。」老太太笑呵呵地道。

    「謝謝。」方芹禮貌地回應。

    接著老太太稱羨地說:「你先生更是難得,現在很少有做先生的肯帶孩子還陪太太來買菜的。」

    「我、我們才不是……」先生和太太!拜託,他們哪裡像呀?

    而下一秒鐘更令方芹驚愕的,是他居然牽起她的手說:「我太太燒的菜才好吃呢,要叫我少吃一餐都不行,陪她買買菜也是應該的。」

    這……這男人是怎麼一回事?一副很高興,甚至可以說是興奮?!

    等老太太走遠後,方芹又羞又惱地問:「你剛才在說……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太太,你為什麼不否認?」

    「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不是,很快就是了。」他閒閒地回道。

    方芹聽了簡直快昏倒,只能瞪著喬或揚,頭不禁又開始疼了起來。

    寶哥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好巧不巧竟對著方芹喊著,「滿滿……」聲音極像媽媽。

    「寶哥真乖。」喬或揚蹲下來逗他,並得意的向她挑眉,「看吧!寶哥也這麼認為。」

    這什麼跟什麼?寶哥也有份,難不成這對父子聯合作弄她?

    「你和小孩在這兒等我,我要自己去買。」她再也不想跟他們走在一起了。

    喬或揚不置可否的推著寶哥和宇美的雙人坐推車跟在她身後,偶爾站在一旁講手機等她。

    等買完菜結賬時,方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挑了一堆喬或揚愛吃的菜。

    她瞪著那些菜懊惱著,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這樣的壞人,為什麼自己還要對他好?

    像是洞悉她的想法般,他貼著她的耳朵說:「謝謝,我們這樣不就像是夫妻嗎?」

    「你好可惡!」方芹漲紅了小臉,只差沒尖叫的快速逃出超市,生怕她脆弱的心臟一再被驚嚇。

    在回程途中,方芹發現路線並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我們還要去哪嗎?」

    「回家。」他睨了她一眼。

    「可……可是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舉,她急得五臟六腑全攪和在一起,偏偏他卻抿著嘴不吭一句話。

    終於。車子來到北投別墅社區。

    喬或揚下了車,打開車門對她說道:「你先把孩子帶進去,我來搬車上的東西。」

    「我……你……」方芹皺起眉頭,怪了,他這是在幹嘛?

    「剛才我派人去替你搬了家,宇傑他們下課也會由司機載他們回來這裡,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說完,他揚起嘴角,彷彿做了極為滿意的事。

    「我們?!你也住在這裡?」她一頭霧水,搞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

    「當然,這本來就是我家,來,這是房子的鑰匙。」他說得理所當然,隨手便從口袋拿出一串鑰匙,直接放進她手中。

    「喬先生,請你別再作弄我了,我要回自己的家。」向來好脾氣的方芹,也忍不住生氣了。

    見她一副生氣的模樣,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你那房子不是被銀行拍賣了嗎?」

    方芹點頭,「是的,銀行通知我們下個月就得搬走,我已經在找房子了。」

    很好,既然瞭解狀況,他就不用多費唇舌了,「這就是你和你弟妹的新家。」

    「不,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找房子搬。」她怎麼可以跟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呢?嚇都嚇死了。

    「你還不懂嗎?你那個家已經被銀行拍賣了,而買主就是我,那房子你們不能再住了,我要你們跟我回家。」他揪起濃密的眉毛,對她的智商和反應不太滿意。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房子被拍賣,房子裡的人可沒被拍賣,他怎麼說得像全都要接收似的。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而且,我沒有理由跟你回家。」她咬著唇抗拒他這番好意。

    「做我的女人,你就有理由跟我回家了。」他倒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像是說我要吃飯般的隨意。

    「不可能!我不能也不會這樣做。」她這輩子連結婚的念頭都沒有,更別說做他的女人了,那根本就是俗稱的情人,太墮落了!

    他提醒似的問道:「你也不想你弟妹繼續過苦日子,對嗎?」

    房子被拍賣是遲早的事,被迫立刻搬遷也沒關係,但做情人,卻讓她無法接受!這男人自以為是的替她安排,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她她她……當初真是錯看他了!

    「苦日子我們過慣了,再苦也無所謂,我相信他們吃得了任何的苦。」

    他看著她,眼裡的眸光霎時冷了起來,口氣也十分冷峻,「看不出來你也有倔脾氣,這可不太好,小心會害慘你身邊的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他的口氣滿含威嚇,她的心不禁往下沉。

    「劉瑛瑛在房地產公司上班,她男友是銀行的僱員,還有那個鄭志雄是開便利超商的,對嗎?」

    方芹心底又是一驚,「你想怎樣?你不可以亂來!」

    「我跟房地產、銀行的大老闆都很熟,他們也很肯賣面子給我,這你還用問嗎?」喬或揚並不因為她的天真而心軟。

    「你卑鄙!」她再遲鈍也聽得出來他想做什麼。

    他卻以難得的笑容接受了這「讚美」,但語氣卻變得無比冷硬,以壓迫人心的氣勢說:「你想拒絕也可以,不過,那些孩子恐怕真要變成孤兒了,而你那些好朋友也馬上就要失業了,嘿!這都是因為認識你的緣故,真倒霉。」

    當初她是怎麼招惹他的,怎麼會以為他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呢?現在看起來他簡直就是像魔鬼一樣,雙眼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好嚇人喔!

    方芹沉默,半晌,決定抬頭挺胸面對惡魔,但還沒開口就聽到他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寧可不要這個工作、這份收入,從此跟我毫無瓜葛,可你不是很疼寶哥的嗎?我可不會帶小孩,也沒時間照顧小孩,既然他媽媽都不要他了,我乾脆也不要算了,你不會為了自己,而要我遺棄寶哥吧?」

    天,怎麼會有這種男人、這種父親,竟然用自己的小孩威脅人?!

    「你如果敢遺棄寶哥,我……我就去社會局舉發你!」

    看她那麼激奮的情緒,分明就很在乎嘛!於是喬或揚更肆無忌憚的說:「噢,我都忘了跟你說,寶哥是私生子,到現在都還沒報戶口呢!你要如何證明我遺棄寶哥?」

    她的頭好痛,不得不覺悟她真是見不多識不廣,才會一腳踏進這如無底深淵般的地獄裡。

    「我們站在外面已經夠久了,寶哥和寧美也不耐煩的在哭了,給你三秒鐘考慮,要就把他們抱進屋裡,不然,就麻煩你把寶哥送去育幼院。」

    半晌,方芹沒去抱小孩,只是氣得舉起雙手猛打他,她平常連小孩都沒打過一下,此刻對喬或揚卻氣得連打帶罵。

    「你不是人……你是惡魔、撒旦……我……」好怕他呀!

    他低頭見她驚懼的臉色,當場呼吸一窒,這不就是他要的嗎?在他的計劃裡,就是要方芹畏懼他,這樣他才好安排他想得到的。

    但此刻她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排斥氣息,像是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卻令他心生不滿,而瞬間,他的不滿又變成了不捨。

    他輕鬆抓住她的雙手,順便攬住她掙扎的身軀,以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別鬧了,你的手會疼的。」

    他的手勁好大,這樣抓她才要喊疼哩!

    她忍著痛無法動彈,氣惱道:「你才別鬧了,你剛剛那是什麼話?我……你怎麼可以在孩子面前說要養我當……當情人?實在太惡劣了!」

    「養情人?!我幹嘛要養情人?」他可不是那種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隨即他恍然大悟,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以往將生意搶到手,把敵方打得潰不成軍,他都沒這麼開心過!

    「你笑什麼?」她糊塗了,難道是她誤會他了?

    「笑你!像你這麼笨、反應出奇遲鈍的人,是做情人的料子嗎?」他像是還沒笑夠似的,嘴角眉梢依舊溢滿笑意。

    可是……想想也是,她似乎沒有話可以反駁,真糗!

    「那你為什麼說……」做他的女人?低垂著頭,那種話她說不出口。

    「我只是想幫助你,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大,再說,我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保姆照顧寶哥,如果你住到我家來不是更方便嗎?」他把自己的霸道合理化。

    她看他的眼神為之一亮,心地善良地往美好的一面想,「原來你是想強迫我接受你的好意,才故意這麼做的?」

    他實在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才好,只好讚了她一句,「小笨蛋,算你聰明!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真是個好人。」她甜笑著,一臉慶幸的表情。

    喬或揚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瑛瑛說男人對女人好,不可能沒有目的。」她不怎麼靈活的腦袋,總算有些反應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而且是很特別的朋友。」這話說得有些僵硬,因為他不是個善於表達情緒的人,真實的情感總隱藏在嚴峻的面容下。

    「很特別的朋友……是什麼意思?」她清澈的眼眸感到有些迷惑。

    「是這樣的,寶哥沒有媽媽,而我又不會帶孩子,當我不知所措時,你適時的伸出援手,我實在太感激了,所以我希望能回報你。」輕易的幾句話帶過,心底暗暗決定,如果想將她從上帝「手中」搶過來,他必須改變策略,才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

    「哪有人……像你這樣做的?」她馬上就釋懷,反而很不好意思,更不知道自己驚醒了一隻蟄伏的惡魔。

    他難改狂傲,並挑起帥氣的濃眉,「你說我霸道也好、不講理也好,反正我決定了就是這樣。」

    「謝謝,你真是我的恩人。」想到他的用心良苦,倒讓她起了些許的歉疚,並且,就這樣毫無心眼地相信了。

    「不止是恩人,我們要像一家人一樣。」那張可愛無邪的臉龐,讓他有種想觸摸她的衝動。

    她喜孜孜的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宇傑他們的大哥哥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他相信,她絕對跑不掉的。

    「什麼?!」她聽不清楚他模糊的低語。

    「沒什麼,如果不想罰站就馬上給我進屋裡去!」時機還沒到,他強忍下擁抱她的慾望以免嚇壞了她,天曉得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對她殘忍。

    ***************

    幸福時光又過了兩個星期。

    喬或揚每天下班有熱騰騰的晚餐,飯後還有水果和好茶享用,只是他發覺方芹一整天忙下來可不輕鬆,除了準備早餐,還要洗衣服、掃地、拖地、整理客廳、房間……還要跟弟妹們的老師保持聯絡。

    於是,星期一的上午,在他上班之前,他的特助馬偉文便帶了兩名中年婦女來到家裡。

    「總裁,這是雅嬸和李嫂,她們有十幾年的幫傭經驗,絕對能盡忠職守。」上次的菲傭落跑事件,已讓馬偉文吃了一頓排頭,這次他花了許多時間,就身家、能力、品德樣樣精挑細選,才錄用了雅嬸和李嫂。

    只是他挺疑惑的,總裁一下子要兩個幫傭做什麼?

    「嗯。」喬或揚打量過後,便把方芹叫出來。

    美!

    原來總裁家裡有這麼魅惑人的美女,馬偉文一臉的驚艷,他還不曾見過有哪個女人像她一般纖細、楚楚動人得美若天仙。

    「坐下。」喬或揚寬闊厚實的背靠向沙發,雖然表情沒改變,但他凌厲的視線裡有股令人震懾的力量,而這股力量正朝向眼發直、嘴半開的馬偉文射去。

    真是糟糕,眸子裡寒光四進,是他發怒的前兆,馬偉文怎會不識相?他倒抽了一口氣,立刻垂眉斂目,不敢再多瞧她一眼。

    「哦。」她乖馴的貼著另一邊的位子坐下,睜著無辜的眼兒看他。

    「過來。」他濃眉攢了起來,面色不悅。

    「我坐這兒就可以了。」瞧她纖纖柔弱的模樣,聽話的時候可不多。

    一對濃眉沒有鬆開,反倒擰得更緊了,接著是一聲低吼,「給我坐這裡!」

    只見嬌小的身子改貼他的身邊坐下,膽怯的模樣,讓他神態不再那麼嚴厲,冷酷的五官也稍稍軟化了下來。

    一雙清澈的眼兒瞅著他,長長的眼睫毛眨呀眨的,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凶。

    「小芹,她們是來幫傭的,以後家裡的事,或有什麼需要就叫她們做吧!」在別人面前冷酷慣了,卻不願意看到她怕他,聲調也不禁放柔了些。

    「為什麼?我做的不夠好嗎?」她不解地望著那張俊臉。

    赫!她一副哀怨兼懊惱的模樣,彷彿大家都做錯了般。

    四周靜默了半晌,喬或揚才開口解釋,「不是,是怕你太累了,要忙家事又要忙孩子。」

    「這算什麼?我做得來的。」說完,她的粉臉微微燙紅,連看都不敢看他,因為這樣的對話,親暱得像是一對夫妻。

    「多些人手幫忙不好嗎?」

    「嗯……那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原本她一個人的工作,現在多了兩個人分攤,那還需要她做什麼?

    「我知道,但是你……」原本想說她忙得沒時間陪他,繼而改口說:「你是不是應該給她們一個工作的機會呢?說不定你一句話就害得人家失業。」

    「這……」她果然開始遲疑,那雙美麗的眼睛偷偷瞧著他,天真而無辜。

    「這可是很罪過的,新聞不是常播嗎?很多家庭因為失業問題而弄得家破人亡。」他抓住她心軟的弱點。

    「那好,就留她們下來。」方芹紅唇一揚,輕聲應道。

    他滿意的點點頭,下了個完美的結論,「那麼,以後你可不能跟她們搶工作,知道嗎?」

    在場唯一看得掉了下巴的人是馬偉文,這麼多年來,曾幾何時見過這位行事作風強悍精幹的總裁,也會有婦人之仁?!

    果然,他再看了總裁一眼,那凌厲的目光裡看不見半點柔軟,反而浮現一絲邪魅,這分明是在耍心機嘛!而動機顯然是為了這柔弱的美人。

    思及此,馬偉文微微一愣,這回是真的呆住了,這些年來,總裁始終是鐵石心腸,甚至殺人於無形,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肯為了一個小女人而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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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3: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唉!沒事做好難過耶!

    除了料理三餐,照顧寶哥和宇美,方芹真的找不到事做,儘管絕大部分的家庭主婦都在抗議,料理三餐、照顧小孩會忙死人!

    那是因為那些歹命的家庭主婦都是一手包辦的,而她只要等雅嬸和李嫂把所有的食材洗好、切好,她再動手料理,而照顧小孩她根本連動手都不用了,她只需要動眼皮和嘴皮就好。

    萬一她多做了什麼,雅嬸就會苦著臉說:「哎喲,我的大小姐,您就別搶我的飯碗了,我們一家大小都得靠我這份薪水過日子呢!」

    而李嫂則會誠惶誠恐的求方芹,「喬先生要是知道我偷懶,一定會開除我的,您就行行好,我不能沒這份薪水。」

    這裡的薪水是外面的兩倍,說什麼也要保住,絕不能被搶走!結果,宇傑、宇真、宇善他們本來就很乖又獨立,從不會給她找麻煩,要不是喬或揚指定要吃她做的菜,她恐怕只能淪為寶哥和宇美的玩伴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了,她不要當寄生蟲,她要——

    「工作?!你想做什麼樣的工作?」喬或揚懶洋洋地挑眉看她,擺明很懷疑她的工作能力。

    「我……我……我要開奶爸補習班!」想來想去她就只有這一丁點的本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什麼,最後才開口道:」可以,但得由我來安排。」」我不要,我要做自己能做的事。」她再笨也想得到,以他的權勢,隨便也可以給她安插一個工作,那還不是屬於花瓶一類的職務,她永遠也別想擺脫寄生蟲的行列。

    「我說了就算,不准再多說了!」他冰冷的口吻裡,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你你你……」眼眸盈盈波光,晶瑩淚珠很快的奪眶而出,並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指控他又凶巴巴的欺負弱小。

    「好吧!我是有一個構想。」他看她這樣難過,其實心裡很疼,因為這雙眼睛,總可以讓最殘酷無情的人心軟。

    「真的嗎?!」澄澈的大眼隨即亮了起來。

    「我準備在百貨公司裡重組聖恩教會,並成立奶爸補習班,讓你得以傳授育嬰秘笈,到時候你就有得忙了。」想想也好,他腦袋裡的計劃迅速成形。

    她換上驚喜又期待的表情,環著他的手臂歡呼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興奮之餘使她忘情地攀著他的手臂跳呀跳的,柔軟的渾圓不自覺的在他身上磨蹭著,完全不察這舉止已造成另一個人的困擾。

    耳邊傳來抽氣的聲音,她疑惑的抬頭看去,看見喬或揚那深沉的黑眸,像是要「吞」了她的模樣,而那奇怪的抽氣聲是他發出來的嗎?

    他臉色一整,按下慾念責備的說道:「哼!可不是讓你做好玩的,你要是做不好,砸了公司招牌,看我到時候怎樣修理你?」

    「知道啦!那麼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了?」粉臉上忍不住滿是欣喜,卻也不知道自己又招惹了什麼。

    「嗯,可以這麼說。」他眼底浮現與好人形象不符的一絲邪魅,可惜沉浸在愉悅中的方芹沒看見。

    「你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再度展現清純的笑靨,讓一般人絕對無法對她產生邪佞的念頭。

    然而,喬或揚不是一般人,他的決定正好相反,朋友嗎?不!他不要當她的朋友,他要當她的男人!

    ***************

    百貨公司裡組辦教會,在台灣算是一項創舉,當天威集團發佈這個消息時,不但各媒體爭相報導,也令同業嗤之以鼻,畢竟寸土寸金的百貨業,哪一塊區域不是用來賺錢的,如今居然用來做禮拜禱告!拜託,認識喬或揚的人,誰都不相信他會在一夜之間成了善男信女。

    方芹從電視、報紙上看到消息,知道計劃正在進行,便迫不及待的追問:「什麼時候才輪我上場呀?」

    喬或揚看得出她沒什麼策劃執行的能力,便說:「那個劉瑛瑛會肯來幫你嗎?待遇方面我不會虧待她的。」

    「真的可以找她來幫我?」她喜出望外,對他倍感親暱。

    「當然,有她幫你我就放心了。」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肯定那個劉瑛瑛比她機伶能幹多了。

    時間又過了兩個禮拜,有了劉瑛瑛的協助,奶爸補習班終於順利開課,而教會也跟著成立,星期日讓教友做完禮拜,可以順便逛百貨公司、購物、用餐或看電影,同時有一歲以下小孩的爸爸,還可以參加奶爸補習班,學習如何照顧孩子,媽媽們則能安心的逛百貨公司。

    喬或揚這個創新的構想,造成了廣大消費者的迴響,果然讓百貨公司的業績竄升了三十個百分點,立刻成為熱門話題。

    為了加強宣傳效果,劉瑛瑛這個企劃主任策劃了「奶爸出擊」的競賽活動,果然吸引了許多人參加,預期能刺激更多的消費數字。

    ***************

    上午八點半,奶爸補習班的組員已經開始忙碌了,忙著在十點半開始營業前把會場佈置完畢。

    這時,公關部經理余玲雅手裡拿著一份名單走向劉瑛瑛問道:「劉主任,這份參賽者名單是誰作最後總整理的?」

    「是我,有什麼問題嗎?」方芹笑容可掬,沒發覺余玲雅的臉色似乎不太高興。

    余玲雅有幾分調侃意味的斜眼看她,「方小姐,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麻煩自己看看這份名單。」

    方芹不解的看著接過來的名單,「抱歉,我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問題大了,參賽者喬或揚——天威集團總裁?!總裁要是有參加,我這個公關經理怎會不知道?而且我也問過總裁室的秘書了,都說沒聽總裁說過要參加,想也知道,總裁怎麼可能參加嘛?拜託你別亂開玩笑,好嗎?我已經夠忙了,還要為這種事跑去查證。」余玲雅冷笑中添了不少火氣。

    「沒錯,他是要參加,我問過他的。」早上出門前,方芹想起他每天下班回來,都在學著怎樣照顧寶哥,便提議他參加「奶爸出擊」競賽,驗收成果。

    「方小姐,你是不是有妄想症?還是想作弄我?」打死她都不相信一個小小職員,有啥本事說服形象既冷又酷的總裁,來參加這種只為搶奪豐厚獎品的小比賽。

    「余經理,世事難料嘛,總裁一時興起也來摻一腳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劉瑛瑛趨前幫方芹說話。

    「各位!」余玲雅轉向正忙著準備的工作人員問道:「你們相信喬總裁會參加『奶爸出擊』的比賽嗎?」

    根本不需要考慮,大伙有志一起的回應,「絕不可能!」

    「聽到沒?你們這兩隻菜鳥,天威集團的總裁會參加這種有損形象的活動,我的頭給你們當椅子坐都行!」余玲雅很有氣概的撂下狠話。

    劉瑛瑛一拍桌子,豪氣的回應,「好,我賭定了,要是總裁沒來參加競賽活動,我的頭就給大家輪流當球踢,踢到爽為止!」哇!驚歎聲四起,同事們彷彿已經看見兩顆化了妝的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既詭異又好笑。

    事實上,劉瑛瑛事前就得知這個消息了,所以她才有恃無恐的打賭,但善良的方芹卻覺得不公平,勸著道:「余經理,總裁是真的答應要參加競賽活動,我看你還是別賭這個了。」

    「哼!笑話,以我對總裁的瞭解與熟識,根本不可能會輸,劉瑛瑛,你準備把頭砍下來讓我們當球踢吧!」

    這麼狂?她最討厭這種人了,輸入不輸陣,劉瑛瑛喊得更大聲,「哈哈!余玲雅,你還是把腦袋瓜洗乾淨,好等著給本小姐當椅子坐!」

    頓時,同事們的掌聲四起,並整齊立正排開。

    「瑛瑛,別鬧了。」方芹勸阻道。

    「誰鬧了?瞧,大家都很捧場……啊!總裁!」原來四起的掌聲是歡迎喬總裁的出現吶,見狀,劉瑛瑛也趕緊立正站好。只見喬或揚身後跟著特助馬偉文,在營業前巡視各個樓層,因為聽見此處似乎很熱鬧而走了進來。

    「方小姐,你好。」馬偉文見到方芹,特別自我介紹的說:「我們見過的,敝姓馬,是總裁的特助。」

    她記得馬偉文,便回以禮貌性的微笑,「馬特助你好。」

    「不敢、不敢,叫我小馬就可以了。」馬偉文臉上全是討好的模樣。

    聞言,余玲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猛盯住方芹,暗想怪不得這兩隻菜鳥會有恃無恐,原來和總裁身邊的人有搭線。

    喬或揚看見穿著白色套裝、長髮利落盤在腦後的方芹,依舊那麼純真、典雅又出眾,竟然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唉!真是的,早上就見過她這身打扮了,怎麼再見她仍會有股說不出的誘惑力?

    他走過去拉著她手說:「忙嗎?人手夠不夠?」

    「夠,瑛瑛幫了我很多忙。」她從來就沒有工作經驗,能有瑛瑛這樣的朋友相助,的確學到很多實務經驗。

    「嗯,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去找馬特助,知道嗎?」見到她額前一撮髮絲散落了下來,他很順手的替她攏到耳後。

    「總裁放心,我會常過來看方小姐的,有什麼需要也請方小姐盡量吩咐。」馬偉文慇勤的附和。

    截至目前為止,在場沒有人看不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匪淺,大多數人是驚訝的成份居多,而余玲雅根本就驚到冷汗直冒了。

    劉瑛瑛得意洋洋的故意提醒,「總裁,別忘了競賽在十點半開始喔!」

    喬或揚點頭,然後又看向方芹說:「有沒有去接寶哥過來?比賽的時候我要跟寶哥一組,別的孩子我不習慣。」

    「已經叫司機去接雅嬸抱寶哥過來了。」她點頭回說。

    「那麼,等一下我要你在旁邊協助我,免得我到時候手忙腳亂。」他依然淡然的語氣,卻讓旁人聽出許多揣測。

    「知道了,你快去巡樓層吧!」發現所有的同事都用看電影似的眼神瞪著他們,方芹頓時覺得不自在。

    喬或揚覷了她一眼,便拉近她在額上親一下,低聲的對她說了一句,「謝謝。」

    方芹羞紅了小臉撇開頭,心底慌亂成一團。

    自從上次她表明立場之後,這段日子裡,喬或揚對她可說是中規中矩的,使她完全放鬆戒心,以為他已經很明白她立志當修女的願望,可是現在……

    總裁一離開,有人心裡暗自叫著苦啊!余玲雅望著喬或揚的背影,又看向方芹,絞緊著雙手尷尬地說:「方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剛才打賭的事……」

    方芹回過神來,不以為意的回道:「那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

    余玲雅鬆了一口氣,冷不防劉瑛瑛卻又出現恫嚇,「我可是很認真的喔,余經理!」

    「你你你……跟總裁又是什麼關係啊!」就知道台灣的錢不好賺咩,動不動就有個人跳出來套關係嚇唬你。

    「哼!以你的智商程度,解釋鐵定是浪費唇舌口水,我懶得說。」劉瑛瑛聰明地為自己保留一點神秘感。

    「哼!說不出來是吧?至少我知道總裁親吻的不是你。」余玲雅也不是省油的燈,誰才是主角,她看不出來嗎?

    喲!大小眼?!劉瑛瑛一點也不相讓,「是嗎?別忘了,有時候配角也很重要的。」

    這句話充滿了挑釁與威脅,教人興起無限的想像空間,霎時害得正準備扭腰離開的余玲雅,被腳下的高跟鞋拐了一下。劉瑛瑛得意的嘴角,掩不住笑意的凝聚成爆笑聲。

    天!這是什麼狀況?兩個女人也可以掀起世界大戰嗎?還扯到總裁親吻了誰,方芹簡直連微笑都快擠不出來了。

    余玲雅敗陣離去,劉瑛瑛坐到方芹身邊,看著她的臉卻笑了起來。

    方芹很迷惑,「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劉瑛瑛靠近她的臉很認真地說:「有!滿臉桃花。」

    「呃,我的臉長痘痘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便自動解釋道:「簡單的說,你紅鸞星動啦,說說看嘛,你和那個喬或揚發展到什麼程度子?」

    「我……才沒有,我已經告訴他了,我立志要當修女,所以,我們說好只能當好朋友。」她捧著自己的雙頰,想起喬或揚曾經吻過她的情況,臉都紅透了。

    看她害羞的模樣,劉瑛瑛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故意嚇她,「好朋友才不會用那種充滿情慾的眼神看你,懂嗎?」

    「才不是這樣,他都很尊重我。」她很大聲的堅持著,其實有些心虛。

    「你別傻了,他遲遲沒有行動,大概是不想嚇著你,那麼……」劉瑛瑛拍了拍她的肩膀,「哈,恭喜你啦,依我看,他要的不止是你的人喔!」

    「那……他還要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能給他什麼呢?

    「你、的、心!」劉瑛瑛戳著她的胸口,鏗鏘有力的回答。

    果然,方芹臉色頓時刷白,「真的嗎?不會吧?」

    十點半還沒到,百貨公司大門口已排了好長的隊伍,側門則擠入一大票採訪媒體,全都為了「奶爸出擊」競賽活動而來的。

    消費者是為了豐厚獎金和看熱鬧,採訪媒體則是為了收視率和搶新聞,因為以冷酷出了名的喬或揚,竟然要當奶爸?當得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果然,喬或揚嚴酷冷漠,方芹嬌柔清純形成一副既矛盾又和諧的組合,成了全場的焦點。

    儘管比賽項目中的洗澡、餵奶、穿衣、換尿布、量體溫,喬或揚做起來不算得心應手,但所有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全集中在他身上。

    「帥!要是男朋友沒有九分九像喬或揚,我絕不嫁人!」懷春少女迷茫的眼神看著他,訂出了結婚對象的條件。

    「噢,好感動喔,不會做還那麼賣力,真是難能可貴!」這是新婚少婦對他的讚美。

    「死鬼!看看人家,臉蛋、財富、體貼樣樣行,你哪一點比得上?以後不准再嫌我了!」歐巴桑懊惱今天才開了眼界,恨得牙癢癢。

    場外熱鬧滾滾,場內卻上演一場纏綿悱側的戲碼,隨時都會擦出什麼火花來供大眾觀賞。

    天啊,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喬或揚又變了個人似的,一雙黑眸只顧遊走過她全身,根本沒注意自己手中的寶哥。

    「小心點,你把寶哥的腳都包進尿片裡了。」她不敢看他的那雙黑眸,怕一接觸到,自己就會心慌意亂。

    他拆開尿片拉出寶哥的腳,重新包過,「這樣對嗎?」

    「不對、不對,你又把他的手包進去了。」她急得好想動手幫他,可是現在是競賽時間,規定女方只能以言語輔導不得動手。

    「噢,寶哥今天挺不合作的。」他竟然還怪起人家,難不成叫寶哥自己動手嗎?

    被忽略的寶哥十分不滿的哭了起來,方芹不得不提醒道:「你到底有沒有專心在比賽呀?現在進行到餵奶項目了,你還不快去泡奶?」

    其他參賽的奶爸鉚足了勁,就只有他一副心不在焉。

    「我比較喜歡專心看你。」他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聲,卻渾厚的讓身旁的媒體聽得一清二楚。

    方芹發現他是故意的,「你別開玩笑了,快去泡奶啦!」

    「你這樣子真的很像一個人。」他微微一笑,這抹微笑,軟化了他的五官,也消去那股剛烈的霸道。

    「嗯?!」

    「你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我老婆,這種感覺好奇妙。」他似乎不怕這麼隱私的話會被有心人聽去,待會兒就成了媒體賺錢的利器。

    「你又……又胡說八道……」方芹一驚抬起頭,才發覺他的眼神太過認真,又像是那種要「吞」了她的模樣,她全身緊繃,緊張的倒退一步,「你……在這裡不可以亂來……」

    此刻有多少對眼睛盯著他們看,光是用想像的,她就冒出一身冷汗,何況在這麼多鏡頭前把影相傳出去,她的名節豈不全毀了?

    「過來。」他目光一沉,大手將她攬腰拉回。

    「我也不想亂來,就怕忍不住。」喬或揚俯下身,熱燙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這又是一個賣錢的好鏡頭,攝影記者抓了個最佳的角度拍下,看起來多麼的煽情又養眼。

    她……她該怎麼辦才好!她本能的想躲開,卻被他困在臂彎裡,力道更是輸他一大截。

    小心翼翼的目光瞥向喬或揚,卻發覺他那雙黑眸誰都不看,就是鎖住了她,根本沒挪開過。

    可……她沒這個膽與他對視,不安的雙眼瞄到其他的奶爸都在餵奶了,他卻連奶瓶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請你專心比賽好嗎?」她開始有點想哭了,尤其看到劉瑛瑛正對著她擠眉弄眼,該不會什麼都被她說中了吧?

    「唉,沒法子。」他把寶哥抱起,遞給在身後的雅嬸。

    方芹滿臉困惑,「比賽還沒結束,你……」

    「我好想吻你。」他低下頭警告,銳利的視線逼視她,英俊的臉上表情深不可測。

    「什麼?啊……」攬著她的腰的手掌傳來熱力,隱隱感覺到自己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猛地將炙熱的唇壓上她的,旁若無人的吻住她,吻得熱烈萬分。

    「唔……」她發出驚慌的呻吟,眼睛瞪得圓圓的。

    他又吻了她引而且是吻在唇上……

    老天,他居然當眾毀了她的志願、她的名節!

    現場隨即發出驚呼、驚艷、驚動的鼓噪聲,加上搶拍鏡頭的鎂光燈閃爍,方芹尷尬得簡直想挖個地洞跳進去。

    一陣尷尬之後,她實在有股想逃的衝動,於是想也不想就推開他,直接跑出場外。

    「你給我回來!」喬或揚拔腿狂追。

    她是純粹出於驚慌才一個勁兒的跑,可是隨即緊追不捨的媒體更讓她膽戰心驚,雙腿一軟,就被喬或揚從背後,緊緊摟住,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你搞什麼?瘋了是嗎?」他瞪視著她。

    她喘息不已,心跳狂亂,「你才是瘋了,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你的,你想都別想!」他眼中含著深深的佔有慾。

    聽著他霸氣的話,感覺到自己是逃不掉了,尤其圍著他們的媒體,七嘴八舌的追問他們的關係,讓她茫然又無力。

    看出她的脆弱,喬或揚伸出雙臂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前,一步一步排開眼前的人牆與攝影機,安全的把她帶離現場。

    當天的晚報把這一幕當作娛樂大頭條,電視新聞播了又播。

    「好耶!」劉瑛瑛看得拍手叫好,還打電話叫她來看新聞。

    「我好想哭喔!」方芹嘟起了嘴巴。

    劉瑛瑛聞言一愣,「少來了啦,每個女人都巴不得是你呢,真是的!」

    「這下子……我要去哪當修女,有哪個教會肯收我呀?」

    「我對你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到現在還想著要『出家』?上帝也不要你了啦!」怎麼會有這種傻瓜,劉瑛瑛真想痛罵她一頓。

    方芹突然懂了,喬或揚根本是利用媒體來逼她,不管她走到哪兒,都會有人認出她來,並且將她貼上標籤——喬或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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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隔天早晨,方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行李箱,把衣服收進去,然後輕手輕腳的不驚動任何人的離開。

    她想了整夜,覺得自己必須一個人靜下來,所以她得離開這裡。

    那麼,宇傑他們怎麼辦?喬或揚會不會把他們給「扔」了?

    不會的,跟他相處的這段日子,她發現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每當他和孩子相處時,臉上剛硬的線條便會逐漸軟化,雖然他從不說什麼,但實際上,他給他們的關愛不比她少。她從未如此任性過,今天,就讓她破例一次吧!

    於是,方芹用喬或揚給的信用卡,買了張飛往台東的機票,來到知本溫泉區,那是她母親的故鄉,小時候來過兩次,清幽的環境應該很適合她現在的需要。

    當飛機降落台東機場的剎那,她心底感到一陣激動,從未單獨離開台北那麼遠,心裡浮現了一張面孔,不是宇傑、宇真、宇善、宇美和寶哥,而是喬或揚!

    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牽掛著他!

    十幾分鐘後,方芹走出機場,搭上客運往知本,一路上好高、好藍的天空浮著雪白的雲,燦爛的陽光潑灑在翠綠的稻田和深藍的海面。

    當她來到溫泉風景區,才下了車又有點後悔了,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的念頭不再那麼強烈,她從未一個人出過遠門,此刻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今晚她要睡哪?

    要是喬或揚在就好了,他馬上就能解決好一切,唉!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麼能幹、不是那麼獨立,但曾幾何時變得如此依賴喬或揚?

    「小姐,要坐車嗎?想去哪?」一位計程車司機來到她面前招攬生意。

    去哪兒?她被問倒了。

    那司機伯伯看了她手上的行李一眼,和藹可親地笑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剛從外地來的,對不對?我送你去旅館,我知道哪裡有安全又乾淨的旅館。」

    這聽起來正是她目前所需要的,因此便上了車,「嗯,麻煩你了。」

    「小姐,到了。」計程車停在一幢建築物前。

    方芹抬頭一看,那是五星級飯店,她正想說不需要這麼豪華的飯店,司機伯伯已經很熱忱地幫她把行李提進去了。

    她無奈的只好跟在後面,打算拿回行李再找別的旅館。「歡迎光臨!」身穿制服的人員迎向她,溫和有禮的說道。

    「呃,對不起,我走錯了。」她伸手向司機伯伯要回行李就走。

    不料,飯店人員卻攔住她,「小姐,敝姓張,是飯店的客服經理,恭禧您成為本年度第一萬名蒞臨本飯店的幸運住客,得以獲得免費住宿總統套房。」

    啥?方芹還沒弄清楚,司機伯伯已經把她的行李交給飯店的服務人員,並且嚷嚷道:「嘩!太幸運了,祝你玩得很愉快!」

    「小姐,請隨我到櫃柏辦理住宿手續。」方芹被動的在張經理帶領下住進飯店。

    不久,方芹已身處豪華的總統套房裡,雖有舒適的臥室、設備齊全的書房及視野景觀一流的客廳,但她卻無心享用。

    「敬愛的上帝,」方芹跪在房間的窗前,虔誠地懺悔著低語,「請原諒迷失的我,拯救我迷失的心吧!」

    她真的好迷惑也好迷茫……

    心中的罪惡感節節攀升,她算不算是個壞女人呢?一方面說想要當修女,另一方面……其實她心底並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想念他的吻……

    重重歎了一口氣,雖然她不想因為這樣就哭,但她真的一點方法也沒有,就是忍不住要大哭一揚。

    也不知哭了多久,發現窗外天色已暗,難怪她感到累了,起身走進浴室,心想泡個澡會舒服些。

    她打開水龍頭放水,發現浴池很大,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才能蓄滿,耳邊儘是潺潺水流聲,和氤氳的溫泉水氣,她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等候。

    突然,一雙強壯的手臂自身後環住她的身子,嚇得她拚命掙扎並驚聲尖叫,「哇啊!」

    「是我!」嘩啦啦的水流聲中,傳來低沉的聲音,熱燙的胸膛緊貼著她。

    「你?!」她轉身瞪直了眼,那不是別人,正是她想念的喬或揚!天!為什麼他總喜歡選這種嚇人的方式出現?

    「不准你離開我!不准!」經過剛才一陣掙扎,他身上的衣服早巳被水濺濕,仍緊擁著她不放。

    稍微定下心來,方芹才看清楚他,被水濺濕的上衣緊貼著他健碩完美的身軀,淌著水滴的濕發,使他看起來有一種狂傲不羈的味道。然而濃眉擰得死緊,額上的青筋浮動,完了!他絕對是在生氣!

    「你先放開我,我可以……解釋……」她想起這男人不發脾氣就罷,一發起脾氣來可是要天崩地裂的。

    「你是我的,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的,知道嗎?這回我不放!說什麼都不放!」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還那麼快就找到,不會這麼巧合吧?他隨便走走就能碰到她,還闖進浴室裡來?

    「早上一醒來找不到你,又發現你的行李箱和衣服不見了,我立刻動用所有的人脈去找你,多虧那些媒體記者對你的印象深刻,才能找到你的行蹤。」他說得好激動,似乎不是平常那個冷靜自持的喬總裁,眼底甚至流露出少有的脆弱。難得見他這副失去冷靜的驚人模樣,方芹居然很想笑。

    「你還笑?」他不悅的瞪住她。

    笑也不可以?咦……她是笑在心裡呀,這樣他也看得見?未免太神了……

    他冷冷地瞪著呆愣的她,非常篤定自己的揣測,「我都快氣炸了,你還敢笑?」

    當時他還想,找到方芹,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現在人找到了還抱在懷裡,喬或揚卻幾乎忘了自己要教訓的話了。

    「哦。」瞧他說得咬牙切齒,她哪敢再笑。

    她沒話好說,靠在他厚實溫暖的懷抱裡,那忐忑不安的心顯得安穩多了。

    柔軟的酥胸隔著濕衣服磨贈著喬或揚,他懷疑他的自制力還能夠維持多久?而這個笨女人,卻沒發現自己誘人的模樣,居然就這麼依偎著他,她根本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力。

    「你在胡鬧什麼?不吭一聲就收拾行李跑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麼笨的人,很容易就受騙上當?」

    「哪有?」她不是還好好的在他懷裡嗎?

    「還說沒有?那個司機叫你上車你就上車,連自己想去哪都不知道,進了飯店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你以為有那麼容易就中大獎啊?幸好這些都是我安排的,不然真不知道你被賣了,是不是還要替人家數鈔票?」他一迭聲的抱怨。

    「你安排的?」她一臉困惑。

    他挑高眉,頗為得意,「當然,有人告訴我,發現你在飛往台東的航班上,我就派人在機場等你、跟著你,再送你到這間我朋友開的飯店,不然,我怎能輕易就進來?」

    說完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讓她又立刻倒吸了一口氣,眼睛瞪得圓圓的,呆呆地跌坐下來。

    「怎麼了?」她的眉頭緩緩一揚,不動聲色的將手繞過她的腰。

    「你怎麼……可以……親我?」粉頰上一片霞紅,她氣息薄弱的幾乎要說不出話。

    「愛你。」他意簡言賅,薄唇擦過她的耳垂。

    「愛我?!」水晶般的眼眸瞬間瞪到最大,嚇得差點又跌了下去。見她只是懵懵懂懂的睜著一雙大眼睛,讓他為之氣結,有力的手勁輕輕一帶,就將她扯入寬闊的胸膛。

    緊緊捱著他結實的肌肉,方芹才驀然察覺自己竟然坐在他……他、他的「那個」上頭,雖然隔了衣料,仍隱隱察覺到他逐漸膨脹的慾望,有著燙人的熱度。

    「你為什麼說愛我……呃,你想做什麼?放開——」她粉臉羞得更紅了,窘急得想退開,但是身子才挪動就被鎖住,恰到好處的勁道沒有弄疼她,卻讓她掙不開來。

    「我不是吻過你了,你應該知道的,嗯?」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再冷硬,而是透著濃濃的情慾。

    這是什麼理論,吻過她就是愛她?」我……已經……決定把一輩子奉獻給上帝了,你……你不能喜歡我。」她咬緊紅唇,眨眨眼為難極了,說得也很心虛。

    濃眉一挑,他狂妄的霸氣顯露無遺,「你忘了,我說過要跟上帝搶你的?」唉!他贏了,方芹心底再也無法否認。

    「仔細看著我,你可以看到我是愛你的,我相信這就叫做一見鍾情。」他以低沉、悅耳的聲音許下承諾,柔柔的吻上她的眉毛、她的臉頰、她的嘴唇。

    當初,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的結果,那時候他只圖她會帶小孩,才硬將寶哥塞給她,後來嘗過她的好手藝,竟就上了癮。

    更沒想到的是,他還發現自己愛上了她,不再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雖然她沒有他所認知的時代女性該有的剛強、才學、聰明、敏銳等優越條件,但她溫柔可愛,純真聖潔,這樣的她有股無形的力量逼得他愛上她,如今心底一旦篤定,對她的愛戀擋都擋不住,今生今世,他絕不放手,她是他的!

    「討厭!我從來沒看過像你這麼討厭的人。」她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試圖壓抑自己心頭波濤洶湧的感動。

    他立刻扳轉她的身子摟住,用決然的語氣回應,「你討厭我也罷、你生我的氣也好,反正我絕不會放開你的。」

    浴室內熱氣氤氳,令她昏昏沉沉的,雙腿間的柔嫩處,被他堅挺的慾望緊緊抵著,陌生的刺激感嚇得她難耐地掙扎著,「你不會是想……呃……是想……」

    「我就是想。」喬或揚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想得都快腦溢血了。

    方芹的眼睛瞪得更大,連呼吸都快停住了,再也承受不住的整個人栽進浴池,他順勢跨入池裡抱住她。

    此時,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她凹凸有致、柔軟的嬌軀令他心神蕩漾,他低吼一聲,將她再次緊緊擁住,火熱纏綿的舌深入她口中,霸道地汲取她的香甜。

    比起剛才,這吻格外的煽情,低喘與嬌吟在滿是熱氣的浴室裡迴盪著。

    方芹輕輕顫抖哽咽著,「總裁,拜託你……」

    「你叫我什麼?」他那眼神不悅中帶著銳利。

    「總裁……王子?!」她無辜地望著他。

    「我不想做什麼『企業王子』,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他挑著眉,隱隱感到很有可能,那他還真是敗給她。

    「知道……叫喬……或揚。」她乖乖的應和。

    但他要的不是這樣,在她面前他只想做她唯一的男人,深深的瞅著她,滿是堅持道:「我不喜歡你連名帶姓的叫我,也不准叫得這麼陌生,要叫點特別的!」

    「特別的……為什麼?」她有些被他莫名的舉動嚇著了。這還用問嗎?從今天起,兩人都要睡在同一張床了,她還想叫得客氣、禮貌不成?

    遲疑了半晌,她睜大迷惑的雙眼,不確定地試探道:「那……阿揚?」

    「乖!」這倒是第一次有女人這麼喊他,挺不錯也挺順耳的,他心情稍微好轉了些,嘴角不禁上揚。

    兩個濕漉漉又燙人的身軀貼得好緊,方芹難受得想挪開,他偏不鬆手,她等於是貼著他蠕動,強烈的酥麻感覺隔著衣服傳遞,抵著她雙腿間的慾望熱燙……那蓄勢待發的模樣,很不懷好意。

    「你知道你這樣對待一個男人,該有什麼下場嗎?」他臉上的肌肉僵住,接著全身緊繃。

    她還是睜著無辜的眼,說明什麼也不知道,她怎麼能如此誘人又如此單純?

    管不了,他非要她不可,就是現在!

    喬或揚又將她壓向他需索的唇,吻得更加深入,手也沒閒著,探入濕透的洋裝裡,毫不客氣的探索。

    一陣強烈的激流,讓她頻頻喘息,幾乎要暈眩,為什麼身體反應變邪惡了?她窘迫地呻吟了一聲,敬愛的上帝,請原諒啊!真的不是她的錯,全都要怪他啦!

    「我要你,就是現在……」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魅惑。

    「你怎麼可以……可以這樣做……這又不是在床上啊?!」她被這可怕的觸摸逼得快哭了,也抖得更厲害。

    「沒什麼不可以的,不是在床上,我也一樣能要你。」像她現在如此嬌媚,有哪一個男人能抗拒?更何況,他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不講理?」天啊!就是無法躲開他試探的手指,再跟他糾纏下去,她只會崩潰而已。

    「你早該知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是你不該先來招惹我,既然你招惹了我,就更不該逃走。」他的手往後挪移,利落地解開她背後的拉鏈,然後在熱水中脫去兩人濕透的衣褲。

    隨即而來,是緊緊將她抵壓在牆上的健碩身軀,他的剛硬貼住她的柔軟,他的激昂抵住她的嬌媚……這樣的誘惑,讓喬或揚幾乎理智盡失,霸道的需索成了激情的催化劑,令她無法呼吸——

    「拜託,這裡……這裡好熱,我快不能呼吸……」

    她稍微移動身體,可憐兮兮地想要找個較「舒服」一點的位置,卻因為緊張加上驚嚇過度,只覺得周圍的氧氣都被他吸光了,開始頭昏昏、眼茫茫、腿軟軟的便昏厥了過去。

    喬或揚先是一愣,探了探她的氣息,吼道:「你竟敢給我昏倒?」

    唉!無奈她是真的昏了過去。

    也許這對她的確為難了一點,於是他拿起一旁的浴巾,擦乾兩人的身體,把她抱到床上去,並將柔軟的身子放下,高大健碩的身軀貼向她……

    ***************

    慘啊!那個超限制級的春夢太過逼真了。

    方芹從迷濛中醒過來,才一睜開眼,就得接受眼前的「恐嚇」,嚇得她從床上跳起來。

    她瞧見赤裸躺在身邊的喬或揚,又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頓了半拍驚聲尖叫,「啊——」

    喬或揚被她的尖叫吵醒,倒是氣定神閒的問:「什麼事?」

    「你……你不是夢?是真的!」眼前「赤裸裸」的情況已經是糟透了,兩人的身體還交纏在一起,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深受打擊。

    他露出微笑,閒閒的說:「什麼叫『我』不是夢?我當然不是夢,是真實的。」

    「我我我……你……你你你在我房裡幹什麼?還有,你你你……我們做了什麼?」她滿臉通紅,小手胡亂揮著,結結巴巴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不是你的房間,是飯店的房間,你說一男一女在飯店的房間裡,又沒穿衣服還能幹什麼?」他故意用言語拐她。

    她左看看,右瞧瞧,啊!真是晴天霹靂!她竟然和他躺在飯店床上,她的頭快昏了,因為根本記不起來為什麼會這樣。

    「那我們……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她勉強的擠出話來。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他刻意的口吻十分曖昧,好像他們真的做了什麼一樣。

    她克制住尖叫,搖搖頭瞪著他,屏氣凝神的等他回答,上帝保佑!請保佑他說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不料,他一把摟著她,指著她的胸口邪惡地說:「你看,這些都是我的印記,記得嗎?不如我們再演練一遍,保證你什麼都記起來了。」

    「你……你好可惡,怎麼可以趁機佔我便宜?」溫熱的肌膚接觸,讓她抖得更厲害,使勁地用雙手撐開他們的距離,果然就看到手臂上有幾個深深淺淺的紅印。

    「是啊!」他的嘴角高高揚起,回她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啊!他竟然回答得簡潔又毫無愧意,害她愣了好半晌。

    然後,想起他曾在她身上做的事,小臉泫然欲泣,「完了……」

    喬或揚連忙安慰道:「噓,別哭,我會負責的。」

    「那……那你要怎樣負責?」她一臉迷惑,他能還她純潔嗎?

    「我會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永遠陪在我身邊。」他說得非常認真。

    而她聽了沒有歡笑與驚喜,反而無比震驚的含淚指著他,「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雖然喬或揚比較期待的是她高興地撲進他懷裡,不過沒關係,大概她太過感動以至不知所措,就讓她調適一下好了。

    於是他又柔聲感慨的說:「從來沒有人為我料理過三餐,在你照顧我的時候,我猛然發現我是多麼的需要你,你的單純與善良,讓我失去了控制、讓我產生獨佔的慾望,也只有你讓我願意投降,所以,我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我要和你共渡一生。」

    「你……你要我做……你的……」她連那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錯,我是在向你求婚,嚇呆了?」他的手指撫在她唇上,親密地取笑道。

    不料,她卻倏地抽腿起身就逃,而且是沒命的跑,活像有只恐龍在向她求婚般。

    她竟然這樣不給面子?喬或揚長腿一跨就追上她,哼!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溜了。

    一下子,方芹就重回床上,雙手雙腳被他扣住,哇一聲哭了出來,「我完了!」

    「你怎麼了?!」他以為她又不舒服了,更弄不懂她想跑去哪?

    「上帝不會要我了啦!」現在她是恨不得從天下立刻劈下一道雷,當場把她給劈死算了。

    「那有什麼關係,有我要你就夠了,況且,我的身體你都抱過、摸過了,你膽敢不對我負責,上帝絕不會原諒你的。」他雙眉一挑,一副很不同意的語氣。

    哪有人這樣……威脅的?

    「可是,我……我當不成修女了,這樣……和上帝的距離就越來越遠了。」

    就因為她這樣的心態,令他腦中瞬間爆炸,很好!都說兩人到這種關係、這種程度了,她只惦記著上帝。

    「好!這是你自找的!」他一個翻身把她禁錮在身下,她奮力想擺脫,卻力不從心。

    她喘著氣瞪他,「你……想幹什麼?」

    「幫你記起做過的事呀!不然你賴賬怎麼行?」他說得理直氣壯,而且一說完,就沿著她的粉頸、肩膀往下吻去。

    那細碎又灼熱的吻,叫她感到又麻又癢,差點兒連反抗的力氣都快沒了。

    「不要,你放開我!」她使勁的扭轉身子,好擺脫他的吻。

    他把嘴唇湊到她耳邊說:「噓!你別再磨蹭了,先前你就是這樣誘惑我的。」

    這樣也算是誘惑?

    而當她觸碰到他的堅挺時,才讓她驚覺的停止掙扎,「那你還不快放……」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不顧一切的壓向她,粗嘎著聲音說:「我恐怕做不……到……」

    他低下頭再吻住她想抗議的嘴唇,一股無法分辨的激昂在她心底蕩過,使她原本略嫌蒼白的臉色變得紅艷,眼底藏不住一抹醺醉。

    正當被他吻得有點忘情時,他抬起頭來問:「喜歡我的吻嗎?」就是喜歡才糟,難道她真的墮落了?天啊!

    「不、不行……我們不行再這樣了。」她又覺得好熱好熱,不知該怎麼辦,翻過身又想逃下床,卻仍逃不開他纏綿的吻功。

    「你讓我等太久了,我非要碰你不可。」他從背後抓住她,高大健碩的身軀隨即壓了下來。

    「不,別……別這樣……我不要下地獄!」陷在床墊和他之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邪魅的惡魔給壓住,卻……一點也不討厭。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再不要了她,他覺得自己真的要下地獄了。

    他也碰過不少的女人,但他完全想不起對她們的感覺,更沒試過像此刻,連手指都興奮得有些顫意,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眷戀著一個女人。

    「可不可以不要了?我……我怕……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她粉臉微紅,紅唇輕喘,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誘人。

    「因為愛你,所以要你,我再也無法欺瞞自己了,別怕,是我,是我在碰你、我在抱你。」他要她,在這一刻,粉嫩的肌膚在他的目光下一覽無遺,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吶喊著。

    她已認得他這種吞噬的眼神了,不禁虛軟地求饒,「都已經……要過了,你就放了我吧!」

    「你這麼熱、這麼軟又這麼香,我不會放手的……」話落,他灼燙的手探進兩人之間,燒灼著她粉紅色的乳尖。

    「別對我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方芹想擺脫這焚身的魔指,使勁的揮打並摀住他的嘴,但沒一會兒,她的手便失去自由,只能被交疊著鎖在頭頂。

    「你會習慣的。」他低笑著,高大的身軀往前傾。

    「嗚……痛!」突然一種被撐開的撕裂感,痛到她的心都糾了起來。

    他輕撫她的臉,「別怕,放輕鬆深呼吸,乖乖聽話。」

    見他態度軟化下來,方芹再次求他,「好痛,不要愛我了好不好?」

    「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的,放輕鬆,保證待會兒你習慣後就不痛了。」

    她信任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等疼痛褪去……

    「還疼不疼?」他仍然在意,粗喘的詢問。

    她不疼了,只是好難受,也好討厭啊!因為他這樣碰她、吻她,她難耐的弓起身軀,都沒法子說話了。

    知道擺脫不了他,她只好抱怨著,「你欺負我。」

    「我就是要欺負你,才能讓你成為我的,徹底地成為我的……」他就是要這個女人,只想徹底的佔有她!

    這一夜,他的手、他的心與她的呻吟、嬌喘相遇,兩人的肌膚相親,熱燙如火的肢體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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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04: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夜的縱情,讓喬或揚頭一次嘗到睡過頭的滋味,在這晨光清澈中,充滿了清新、芳香和幸福,因為……他醒來時身邊有她的陪伴。

    冬陽穿透雲層,暖暖的光線,烘得人全身酥軟,方芹翻了個身雙腳微曲的趴在床上,長髮披散在枕頭上,遮住了半邊小臉,那模樣就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嬰兒般純真,不過,再往下看去……

    被單危險地撩到她的大腿,勉勉強強遮住美臀,但只要稍動一下,隨時都有春光外洩之虞。

    這般純真又魅惑的模樣,讓他溫柔的笑了,並輕輕地在她額上一吻,在這剎那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決心,她絕對是他的!

    方芹被輕微的騷擾喚醒,卻沒有睜開眼睛,貪戀地用臉摩挲柔軟的枕面,那嬌態令他忍不住又靠向她,以鼻尖摩挲她的粉臉。

    隨著熱燙的氣息,往她的頸間灌過來,她半睡半醒的眨眨眼。

    男人?!一張俊臉還對著她笑?

    下一秒,她瞪大雙眼,恍然地抱著被單,咧的一聲爬起來,在床上坐得直挺挺的。

    搞什麼?又是這副模樣。

    該不會她又忘了昨晚的事?第一次昏倒醒來,她不記得發生的事,那是因為她昏倒後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只陪在她身邊而已,可昨晚是真槍實彈的上場操練一番,她怎麼可以說忘就忘?

    喬或揚濃眉一皺,一寸一寸的靠了過來,方芹整個人像毛毛蟲般曲起來,想躲到大床的最角落,卻被他猛地抱進懷中,灼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臉龐。

    「呃,你……唔、呃——」才剛張開紅唇,話語就被截斷了。

    他圈緊嬌小的身子,在她仍不知所措時,炙熱的唇隨即壓了上來,霸道的舌也探入她口中,吻得萬分纏綿。

    「唔……」他這一吻讓她完全清醒過來,粉臉因為憶起昨晚而燙紅。

    老天!她到底幹了什麼好事?不但和他這樣這樣,還那樣那樣……甚至還——

    天啊!她沒臉見人了。

    而她好像還非常地……沉醉其中,她是不是快要沒救了?那真的好糟糕,這輩子她與犧牲、奉獻、平靜、幸福的日子徹底絕緣了。

    「想起來了?」他瞅著她,眼裡充斥著火燙的情慾,以及對她的寵愛。

    「嗯……」不對,這樣承認太丟臉了,她撫著胸口喘息,心跳得飛快,全身幾乎虛軟無力的否認,「沒有……」

    「是我把你累壞了嗎?」他的唇抵在她的嘴邊,輕啃著花瓣似的蜜唇。

    「沒……沒沒有……有……」她左閃右躲,雙手揪著被單,蓋著赤裸的嬌軀,就是不敢看他。

    「是沒有,還是有?」他挑眉,抬起她的下顎,不讓她閃躲。

    面對他熠熠目光,她無措地顧左右而言他,「嗯……今天是星期一,應該要上班的,我忘了向公司請假……」

    「不用了,等一下我會交代馬特助,七天後我們才會回去,就當作休假好了。」他心裡充滿期待,因為想了好久的休假一直無法付諸行動,不料今天卻能和心愛的女人一起渡假,人生果然處處有驚喜。

    「七天,這麼久?」她記得他是個超級工作狂,一口氣休七天假,會不會太多了些?

    「不多、不多,只要你陪著我。」他逗弄著她臉龐的肌膚,享受她的芬芳和細膩。

    方芹垂著羞怯的眼眸,卻不小心瞥見被單下僨起的部位,她愣得甚至忘記移開視線。

    心裡只想,這男人睡覺都一絲不掛的?

    「你在看什麼,嗯?」他明知故問。

    「呃,看……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她不習慣撒謊,便照實說出心裡想的,視線左移右挪,不知道該看哪裡。

    「你不也什麼都沒穿?」他壞壞的提醒,還發出笑聲。

    她小聲地回答,「那是被你脫掉的。」

    「你最好養成習慣。」他俯下頭來,以唇擦過她的秀髮。

    「為什麼?」啊,不能問!他炙熱的視線在她身上遊走,還用問嗎?

    「我習慣裸睡,你得陪我。」

    果然!她杏眼圓睜,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後怯怯的開口,「我要穿衣服,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那個……」

    此刻,她困窘的眨著雙眼的模樣,格外無助、惹人憐愛,那令人心折的純真,也柔化了他抿緊的唇。

    陌生的笑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她確定沒聽錯,原來他動不動就大聲笑呢!

    ***************

    「咚」的一聲巨響,讓正在隔壁書房聯絡公事的喬或揚,匆匆掛上電話,奔回臥房去。

    剛才方芹害羞的要他迴避才肯起床,他也不為難她,體貼的沒多說什麼,穿好衣服後,便起身離開臥室。

    當他趕回臥室時,就看見方芹裹著被單,狼狽地倒在浴室裡,仰著小臉尷尬無助地看他。

    「怎麼回事?」他奔向前扶起她。

    「我……腿軟……」嗚……臉丟光了啦!她用好小好小的聲音回答。

    「腿軟?!」他露出瞭然的表情,點頭說:「都是我不好,把你累壞了。」

    他怎麼老是提這個,害得她紅著臉急忙找借口否認,「不不不……是、是我肚子太餓了。」

    「說得也是,你大概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又加上激烈運動的緣故,當然餓壞了。」他很理智的分析,將她抱回床上,又去放了一缸熱水,才抱著她進浴室。

    「謝謝……你的手要做什麼?!」她被他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死命的拉著身上的被單,就是不放手。

    「你不是沒力氣嗎?我來幫你洗澡,等洗好澡再來吃早餐。」他都替她想好了。

    「不……不用!這樣就可以了,我自己來——」想到那種情景,她結結巴巴地覺得好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要出來算了。

    「萬一你洗到一半又昏倒,那不是要教我擔心嗎?」原本冷肅的臉一沉,他濃眉鎖得死緊。

    「不會,我保證不昏倒。」她又不是病西施,說昏倒就昏倒,只不過他再這樣逼迫,她寧可昏過去比較好。

    他沒有耐心再跟她耗,口氣不怎麼和善的彎下身問道:「你要乖乖聽話,還是要我把你翻過來,狠狠的痛打一頓屁股?」

    「我……」她被他逼近的臉,震懾得只能無意識的向後縮,她已經認知一項事實——他是那種從不接受拒絕的人。

    「很好!」明白她不敢有意見,他一把撈起她,直接往池子裡放,被單隨著水流散開,露出粉嫩的嬌軀。

    她更加羞窘無措,便將整個人沉到熱水裡去,在水裡咕嚕嚕的吐著泡泡,打算不起來了。

    「起來。」他冷著聲音。

    一秒。

    五秒。

    十秒。

    十五秒……

    好哇,她還真憋得住氣?

    他一臉無奈的撈起她,厲聲叱斥,「你打算淹死自己嗎?」

    「咳……咳咳,對……對不起!」方芹被迫道歉,不敢再跟他爭執。

    渾身赤裸的再度暴露在他面前,心裡一急,知道掙不開他,只好用小手揪著衣襟將自己貼藏在他懷裡。

    他試著拉開她,「放手,我幫你洗。」

    但她搖頭,揪著衣服的手好緊。

    「聽話!」他疾聲吼道,難得失去冷靜。

    她還是搖頭。

    總算是見識到她的執拗,他捺住性子再問:「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放手,還是不讓我洗?」

    她仍然搖頭。

    「算了。」他乾脆抱著她直接跨進池子裡,自己也一塊洗。

    痛!一下水,她就皺著眉忍住身體不斷傳來的疼痛。

    該死的!原來經過了昨夜,她不止是累壞了,還被他弄痛了,他居然沒察覺也沒想到。

    他瞥看她可憐兮兮的蒼白小臉,他恐怕是嚇壞她了!這樣的關係,與他原先預估的差太多,他不要這樣!

    看著臉色漸漸沉下來的喬或揚,她心中暗叫不妙!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方芹大氣也不敢喘的僵住不動,隔了一會兒,才怯怯的以道歉打破沉默。

    「你沒錯,不需要道歉。」他心裡的愧疚正翻騰著。

    「那你可不可以……」見他臉色稍緩,她小心翼翼的欲言又止。

    「說。」哪怕她要求什麼,他也一定給她辦到。

    唉,沒有想到他喬或揚也有為情昏頭的一天!

    「可不可以不要常常生氣……你生氣的時候……真的好可怕……」她小聲的說,粉頰上有他迷戀的紅暈。

    「我……很抱歉。」這是他有始以來發自內心最大的誠意,看來可憐、倒霉又愚蠢的人是他,因為他被這個小聖女給征服了。

    他向她說抱歉,方芹頓時瞪大水晶般的眼眸,但下一秒,喬或揚的話又讓她想馬上把自己淹死。

    「張開腿。」他輕聲命令著,卻造成十足十的震撼。

    他果然還是要……要欺侮她嘛!而且在這浴池裡?!

    「你……你休想!我不要!我們不可以在這裡,你快……快走開!」她狼狽的退到池邊。

    「你以為我在想什麼。」他好整以暇地笑瞪著她。

    她雙頰頓時緋紅,「你……想……想做那個。」

    「哪個?」他皺眉又挑眉,彷彿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就是昨晚你對我做過的那個!」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做過那個了,謝謝你提醒我。」

    「什麼?!」她怔愣地說:「你剛才想的不是那個?」

    「既然你提醒了我,我們就來做那個。」他忍住笑,大手開始緩緩地撫向她的身軀。

    她紅著臉身體僵住,哽咽著聲音說:「我……好痛…」

    「我知道。」他輕歎一聲,將方芹整個人托起坐在池緣邊,倏地他的身軀往下移,抬高她的雙腿。

    「不要!」感受到他的企圖,她直覺的翻身想逃。

    他輕易扣住她的腰,教她動彈不得,「你總是不肯乖乖聽話,給我看看,好不好?」

    「你……你……」這種問題,叫她怎麼說好?

    他只是擔心她是否受傷,這傻瓜想到哪裡去了?

    他表情嚴肅的低頭察看,教她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全都紅透了。

    確定沒有傷到她後,他把她抱回池子裡,雙手也扶住她的細腰,讓她俯靠在浴池邊緣。

    「你……你要幹嘛?」熱水中,她依然感覺到他比熱水還灼熱的體溫貼著她。

    他以行動作答,用毛巾清洗她柔嫩的肌膚。

    搞清楚他的意圖以後,她既放心又疲憊的閉上眼,在霧氣瀰漫中沒看清楚他眼中的深情……反正她無法瞭解他改變的原因,從認識他之後,他就呈現出複雜、霸道且多變的個性,現在她也想不了那麼多,只想要安心的休息……

    ***************

    知本溫泉的七天意外假期結束了,兩人又重回到工作崗位,感情比先前親密許多,表面上一切如常,實際上是方芹毫無心眼,不知迴避而惹來同事間的閒言閒語。

    「你們在說什麼?」喬或揚的眸光霎時冷了起來,狠狠掃過每一張驚惶失色的面孔。

    「啊!毀了……」眾女回過頭驚叫一聲,便噤若寒蟬的看向她們身後的喬或揚,以及從隔壁出來的方芹。

    原本他是沒什麼機會聽見這些詆毀方芹的話,湊巧他外出回來,進辦公室前他突然想見她便轉了過來,不料,卻聽到這群躲在茶水間嚼舌根的女職員,繪聲繪影的說方芹是如何勾搭上他,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

    不堪入耳的言詞令喬或揚為她感到心疼,當大家喋喋不休時,她正好在隔壁影印室,以她這麼單純的心思,聽了這些閒話一定不會好受。

    「咦!你怎麼來了,有事嗎?」方芹臉上掛著單純的微笑。

    「你們這幾個明天不用再來了。」他毫無預警地指著那幾個女孩命令道。即使不為方芹,他也無法不嚴懲這群蜚短流長,譭謗別人的員工。

    「等等,你為什麼要開除她們?」方芹震驚地暗忖,當他越生氣就表現得越冷靜,這是他震怒的前兆。

    唉,就知道她會心軟,喬或揚露出堅決的眼色,「因為她們攪亂公司和諧,已經違反公司制度,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看著深陷在愁雲慘霧中的同事們,反問道:「有嗎?」

    「剛才她們說的話,你沒聽見?」他不禁懷疑她根本是在狀況外。

    「聽見了,她們在說什麼麻雀和鳳凰的故事,雖然在上班時間說故事是不應該,但也沒有嚴重到要被開除的程度,你可不可別開除她們?」

    通常聽到閒言閒語,還能毫無反應的人,不是修養好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就是她根本不知道人家口中的麻雀和鳳凰指的是她,顯然,方芹是屬於後者。

    這沒神經的女人!但話又說回來,單純些並沒有什麼不好,也許還能是一種保護色,不過她也不能一點防人之心都不懂,永遠不知人心險惡。

    他沉吟片刻,厲聲問道:「你們剛才不是在高談闊論嗎?說出來聽聽。」

    這會兒大伙只能心虛的盯著方芹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生怕說錯一句就真的完了,全都後悔得要命。

    他厲眼一凝,大家跟著縮了起來,「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認錯,說!」

    「方小姐,對……對不起,我們不應該在背後批評你的,請你原諒。」

    「我們不該說你是想麻雀變鳳凰,跑去……去……勾引總裁……」

    「我們不該打賭你捱不過半年,就會被總裁拋棄,是我的嘴巴太壞,求求你讓我有個起死回生的機會,我會很感激的!」

    「我們不該嫌你學歷低、經歷不好,全靠與總裁的曖昧關係,才能進天威集團,我們知道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呢,她們不知道她的單純,只知道總裁身邊的人,萬萬得罪不起。

    「你都聽見了,她們說這些話簡直是譭謗我的名譽,我沒告她們已經很寬宏大量了。」他話鋒一轉,把剛才的閒言閒語變成是對他的譭謗。

    方芹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但依然善良的說:「算了,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啦!只是請你們以後別再這樣說總裁了,現在工作很不好找呢!」

    「你們聽到了,還不快滾回去工作崗位?」喬或揚還是順了她的心,誰叫她是個善良的小聖女呢?

    眾女又驚又喜,忙不迭的鞠躬道謝才離去。

    方芹也跟著回影印室裡,繼續影印這一周奶爸補習班的講義。

    「你還沒謝我。」他靠在牆上看她。

    謝……啊,是應該謝謝他答應不開除她的同事,「那今晚我做大餐請你吃,算是答謝你,好不好?」

    「可不可以吃點特別的?」他不想吃大餐,只想「吃」了她。

    「那你想吃什麼?」她天真無邪的模樣維持不了多久,就花容失色,「你……怎麼這樣看我?啊!不要……」

    等她覺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話說到一半,他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他露出邪氣的微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出他心中所想的事,「跟我上辦公室,我要你!」

    他限制級的耳語,隨即引得她面紅耳赤的抗議,「我還在上班,你怎麼可以作這樣無理的要求?」

    「既然這樣,你就在這裡『謝』我好了。」他將她整個人囚禁在胸前,抱得她好緊、好悶,像是要將她揉進體內似的。

    慘了,這男人失去控制了!

    她差點沒被他嚇昏,「你憑什麼這樣不講理?會讓人家說閒話的。」

    「你知道我憑什麼。」他壓低音量,邪邪的說。

    「我說……你真的是……」方芹想罵人又罵不出來,最後只能歎氣地說:「我曉得了。」

    「乖。」他這才滿意,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等會我去跟人事部說,把你調到我身邊來。」

    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被人欺負了。

    「為什麼?」她睜大無邪的雙眼,一臉不解。

    「因為我不想擔心你!」他絕不能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擔心?我知道了,你對我的工作表現不滿意。」她垂下腦袋瓜沮喪極了。

    他摸摸她的粉臉,歎道:「我是擔心你會被人欺負。」

    「沒有人欺負我呀!」她還是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

    原來她的警覺性真的不怎麼樣,那些同事都承認了,她還不覺得被欺負,要是碰上別的男人想欺負她,那還得了?

    幸虧今天落在他手裡,不給她好好保護,實在對不起自己的「特權」了。

    「人家譭謗你,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嗎?」面對她的善惡不分,他真是敗給她了。

    「有呀,我是有一點點的感覺啊……」為了安撫他的慍怒,她很努力的在體會他所說的感覺。

    「算了,現在我去開會,回來時我要見到你在我的辦公室裡。」他不得不霸道一點,不然他會天天被她的心地善良,弄得心煩意亂。

    「那……奶爸補習班怎麼辦?」

    「我會派人接手的。」

    「那以後我要做些什麼?」

    「照顧我。」

    照顧他引他那麼大一個人還需要怎樣照顧?

    「我只會策劃奶爸課程和照顧嬰兒,又不是你的保姆。」

    「沒錯,你就是我的專職保姆。」所謂奶爸補習班,就是「補」他這個奶爸啦!

    「一定要這樣嗎?」她實在不懂得反抗。

    「當然,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千萬不要惹我生氣,」他心中一暖,點頭跨開步伐離去,唇上還有她香甜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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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5-13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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