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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陶]美女愛野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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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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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3: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美女愛野獸 作者:陶陶

她有個新名字叫玉飛雙,
聽起來很有俠女的味道,而且不是一般的俠女,是一等一的高手;
據說她是個孤兒,五歲時讓四公子收養,不到十年就練成一身絕頂武功;
據說她心眼死得很,喜歡的男人要成親了也不放棄,甚至在大喜之日行刺新娘……
天啊!這真的是她嗎?
她明明就叫白蘋,是個被出版社連退五本稿子的可憐作者,
怎會莫名回到古代,變成這個奇女子?
可不論她怎麼呼天搶地,就是回不去熟悉的世界,
只好假裝失憶,逃避這一切陌生的人事物,
可這位公孫公子是怎麼回事,看她的眼神像要穿透她一樣,
好像料定她在裝瘋賣傻,淨找她麻煩,
這傢伙已夠不討喜,偏偏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小拖油瓶,
一大一小連手欺負她,還要她當他們的小賤婢,服侍他們,
人家是回到古代當公主,她卻是當奴婢,這命會不會差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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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戰男兒 + 4 利害哦.終身成就獎.要做到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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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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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4:5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在她被出版社退了第五本稿子,沮喪地只能以吃東西看電視來撫平受挫的心情時,好友菠蘿義氣的邀她到墾丁玩,當然食宿全免,她連一秒也沒考慮就答應了,人生當然以玩樂為主。

  前兩天兩人還玩得挺高興的,即使曬傷了也很高興,第三天衰事開始降臨,摩托車騎到一半竟然熄火,她們兩個在大太陽底下推車,結果中暑,隔天當然因為不舒服留在民宿,因為隔壁音樂開得震天響,菠蘿跑過去理論,最後跟人打成一團,臉上掛了彩,她也在意外中被踹了一腳。

  為了轉換心情,兩人決定提早回家,不過在離開前一晚她們跑去逛街,想買些紀念品,就這樣走來走去,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藝品店。

  「咦,這裡有藝品店耶,我們剛剛經過時怎麼沒看到?」

  尤鳳儀推門而入。「漏看是很常見的事。」

  「可是我明明……」白蘋跟著走進去,一到店內疑惑立刻被丟開,因為東西琳琅滿目,兩人興致高昂地摸著貝殼簾,看著各種裝飾品。

  店內客人不多,從外面看空間不大,但在裡頭卻感覺挺寬敞的,逛到一半她忽然想上廁所。

  「你真的是……」尤鳳儀瞪她一眼。「剛剛在冰店你幹嘛不上?」

  「那時候不想上嘛!」她找到櫃枱,發現坐在櫃枱後的人是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穿著明亮的夏威夷襯衫。

  「那邊直走,倒數第二間就是了。」

  「謝謝。」白蘋急忙走過去。「菠蘿,你幫我拿一下東西。」雙手提著大包小包,上廁所不方便。

  「倒數第二間……」看到標誌了,正打算走進去時,卻瞥見廁所對面的門半開,裡頭擺著各式各樣的花瓶與葫蘆。

  「怎麼進這麼多花瓶跟葫蘆?」尤鳳儀也感到奇怪,她瞄了下門板,上面並沒有標明是倉庫或者非請勿入的牌子,門開著,燈也亮著,這表示可以參觀吧?

  「你看,那個花瓶,細細長長的,顏色從淺綠到深綠,你之前不是說想買個小花瓶插一兩朵就好?」白蘋走進去。

  「是滿漂亮的。」尤鳳儀也往裡走。

  「我把它拿下來。」那花瓶擺得還挺高的,她踮著腳伸直手臂,還差一點,菠蘿比她矮個幾公分,也幫不上忙。

  「我去叫老闆拿。」

  「不用了,我拿到了。」她的手都要抽筋了。

  就在她拿下花瓶的剎那,忽然一個東西掉了下來,她往右邊一看,旁邊堆得高高的葫蘆突然垮下。

  「啊……好痛,怎麼了,我又沒碰到……」

  「蘋果。」尤鳳儀要將她拉開,不料葫蘆轟然而下,宛如山崩,緊接著房裡的燈暗下,頓時漆黑一片,下一秒雷電打下……兩人的尖叫聲響起……

  急促的腳步聲衝了過來,老爺爺打開房門,刺眼的光讓他暗叫一聲不妙,下一秒,房裡竟與初見無異,花瓶仍是花瓶,葫蘆也排列整齊。

  地上散落著大包小包的提袋,提袋的主人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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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5: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她有了個新名字叫玉飛雙。

  聽起來多有俠女的味道,而且不是一般的俠女,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夫深不可測。

  據說她是個孤兒,五歲時讓四公子收養,這閃亮亮的名字也是四公子取的,原本想收做ㄚ頭,誰曉得她骨骼奇特,悟性高,簡單說就是個練武奇才,四公子說既然有這天分就學武吧!

  不到十年她就練成一身絕頂武功,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轉到了七公子慕應非那兒當保鑣,朝夕相處之下,她對慕應非動了情,而且心眼死得很,即使他要成親了也不放棄,甚至還在大喜之日心狠手辣的行刺新娘,沒想到卻讓新娘身邊暗伏的護衛給打傷,差點沒掛掉。

  這些都是她由一整天在她身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的八姑娘那兒得知的,現在她麻煩大了,她犯的可是殺頭大罪啊……

  「我說飛雙……」慕翠藜壓低聲音。「你別怕……我跟七哥會保住你的,可首先你要合作,不能這樣裝瘋賣傻……」

  「我沒裝瘋賣傻。」白蘋趕緊道。「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話說得太急,她咳了幾聲,胸口泛疼,被打傷後據說她昏迷了半個多月,大夥兒幾乎都以為她活不成了,誰曉得她又活過來了。

  白蘋恨不得眼一閉真的死掉,這樣說不定就能回到自己生長的年代了,她一醒來全身痛得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人們在她床邊來來去去,她根本沒心思理,因為身體實在太疼了。

  昏昏睡睡了幾天後,才勉強覺得好一些,這幾天聽著八姑娘還有其它人的話語,拼拼湊湊下知道這個叫玉飛雙的女人犯了大罪,她哪敢康復啊,當然是繼續裝病,每天就呻吟來呻吟去,話也故意說得七零八落的,讓他們以為她傷得很重,神智未清。

  就這樣又讓她拖了十幾天,直到在大夫跟前瞞不下去了,才不得已開口說話,當然第一件事就說自己撞壞了腦袋,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飛雙,你可是聰明人,這緩兵之計拖不了多久了。」慕翠藜提醒她。「現在不是你的問題,是兩家,不,甚至是兩國的問題你明不明白。」

  「明白。」她嚴肅地點頭,據說北涼有幾支古老的氏族,新娘公孫芙就屬其中一支,北涼女子甚少與他國通婚,這次公孫芙要嫁來這兒還在北涼引起不少騷動,聽說開了好幾次長老會。

  她的歷史一向很爛,北涼這名字雖然聽過,但也僅只於此,其它一概不曉得,為什麼她會來到這麼奇怪的年代,如果說漢唐元明清,她還曉得,可北涼真的是一無所知。

  「既然知道嚴重性,那你還裝……」

  「我沒裝。」她裝出最誠懇的表情。「我真的什麼事都記不得了。」她很想說她根本就是個不相干的路人甲,但這種靈魂附身之說她怎麼說啊!說不定立刻被當成瘋子關進大牢。

  「你知不知道現在事情很嚴重……」

  「飛雙醒了?」門口一個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

  翠藜自圓墩上起身,說道:「剛醒。」

  一見到門口來了一票人,白蘋恨不得裝死,但昨天她已經裝過一次,再來一次會不會顯得太假?

  昨天也是幾個人圍著她問東問西,最後她只好裝昏,如果今天又故技重施,大概會被懷疑。

  第一個走進來,也就是剛剛問她醒了沒的人,正是一開始收留孤兒玉飛雙的四公子慕榮豐,他有張國字臉,年紀大概四十上下,唇上有道鬍子,身材有點壯。

  跟在她後面進來,是最讓她渾身不自在的,是新娘的二哥叫公孫朗,斯文俊逸,有雙好看的單眼皮,不過眼神很冷,她醒來的這半個月,偶爾會見到他,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講,看得她心裡發毛。

  昨天她裝昏,他竟拿針戳她,痛得她大叫,最後只好假裝頭痛,哭天搶地一番,最後還是慕榮豐把大夥兒請出去,示意大家再給她一點時間,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又來了。

  至於公孫朗後面的男子……唉,不是她發花癡,這男的是她喜歡的型,高大俊朗,膚色是漂亮的古銅色,是公孫朗的弟弟公孫斂,說真的,她覺得他們兄弟的名字應該對調才對。

  再後面的似乎是護衛之類的吧,公孫斂低聲說了幾句,後頭的人留在門外沒有入內。

  「今天身子好些了吧?」慕榮豐和藹地說了句。

  她還沒來得及應答,慕翠藜先開口。「還是不大好,我想還要休養……」

  「我覺得今天看起來似乎挺有精神的。」

  公孫斂和煦的雙眼像太陽,唇角的笑則讓白蘋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天啊!她的春天終於來了,從小到大她的異性緣……不,應該說她是個絕緣體,喜歡的男的都把她當兄弟,現在換了個軀殼應該會好一點吧。

  莫非……她吞了下口水,心中鼓噪歡呼,這就是了……她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要認識他啊……

  「我想還是再讓飛雙休息一天……」

  「不用了。」公孫朗打斷慕翠藜的話,冷冷道:「玉姑娘,能說話吧?」

  他的語氣像冰水一樣潑了過來,白蘋打了個顫。

  「我……氣……虛……」她有氣無力地說。

  「你看她說話都沒力氣……」

  「翠藜,下去。」慕榮豐打斷妹子的話。

  「可是……」

  「聽四哥的話,這兒有我呢。」門口又走進來一個男子。

  「五哥……」

  「沒事。」慕德慶笑著說。

  慕翠藜還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能離開,臨走前還不忘給玉飛雙一個警告的眼神,白蘋猜她大概是希望自己不要亂講話吧。

  「好了,飛雙。」慕德慶走過來。「茲事體大,容不得你任性,身體就算不舒服也得撐著知道嗎?」

  她也只能點頭,表面雖然平靜,可內心卻十分焦急,現在怎麼辦?看起來似乎要四方會審,她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答啊?昨天也是這樣,這群人到底怎麼回事,明明說了失去記憶,怎麼就是不信。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慕榮豐望向公孫家的人。「我們就在一旁看著,不插手,免得你們又說我們護短什麼的?」

  「慕兄言重了。」公孫斂笑笑地說。

  公孫朗在床旁的圓墩上坐下,一雙冷眼瞅著她,白蘋讓他看得心頭發涼。

  「可……可不可以換個人……」白蘋忍不住問。「我是說換他坐在這兒。」她指著公孫斂。

  公孫朗面無表情,其它三人則是一愣,公孫斂笑笑地沒說什麼。

  「手伸出來。」公孫朗冷道。

  「啊……」玉飛雙納悶地看著他,在他可怕的眼神下伸出左手。

  他搭上她的脈,白蘋恍然,原來是幫她看病,害她緊張了下,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都沒人說話,他診完左手換右手,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最後他終於開口。

  「已經沒有大礙。」

  「咦,不是吧!我覺得胸口很不舒服。」白蘋立刻道。「你不是要陷害我吧。」

  他瞥她一眼。

  她立刻裝死,往後滑。「我喘不過氣……」她不忘大聲呼氣吸氣。

  「那就扎個針吧。」他扯下腰旁的側袋。

  又扎針?白蘋心臟一緊,瞥見他袋子裡竟是各式大小的銀針,只見他冷靜地由最小最細的針滑過,一路往上,最後拿起一根……

  「哇,這是要殺我吧。」白蘋驚叫,那針少說也有十公分。

  他一臉清冷的拿起針。「馬上就讓你舒坦……」

  「不用了,我舒服多了。」她閃躲。

  公孫斂笑道:「這玉姑娘倒和你們說的冷靜寡言相差甚遠。」他看嚮慕家人。

  慕家兄弟互看一眼,也不知該怎麼回,他們昨天就覺得飛雙有些怪,不……或許應該說自昨天她能說上話後,就有說不上的怪異,似乎……變得活潑了,更怪的是……說話的語氣也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德慶試著打圓場。「這……飛雙撞了頭……」

  「失去了記憶。」公孫斂接下話語,雖然玉飛雙醒了半個月,但因為身受重傷,所以只能出聲,無法說出連貫的句子,昨天是第一次能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當時他們也在場,自然也曉得這情況。

  「聽這口氣,三少似乎不相信?」慕榮豐沉聲道。

  「不,我沒這意思……」

  「失去記憶導致個性有變,也不是新鮮事,我雖然沒見過可也聽過,為了這事我們昨兒個也找了一些大夫會診,二少對醫術有研究,應該也見過這種例子吧。」慕德慶說道。

  公孫朗將針收回袋內。「是見過一個,但這情形並不多見。」

  「昨兒個大夫也是這樣說,我們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慕德慶頓了下。「我明白二位懷疑飛雙是裝的,或者以為她是受我們指使才這樣裝傻……」

  「我們沒這意思。」公孫斂笑笑地說。「大家就是想把事情弄明白罷了。」

  慕榮豐沉聲道:「不管飛雙有沒有失憶,她畢竟做了錯事,我們也不會偏袒,你們想怎麼處置她就怎麼處置,我們也無話可說,只有一點我得重申,我們萬不可能指使她去行刺令妹,這事……唉……就是私情誤的事……」

  白蘋靜靜聽著,不敢插話,翠藜說她愛慕七公子,因為嫉妒才犯了如此大錯,偏偏到現在她都沒見過七公子,想必是為了避嫌,或者不想刺激到她吧!不,不是她,是怕刺激到玉飛雙……唉,她現在就是玉飛雙啊,腦袋都要打結了。

  「自這件事發生以來,我們慕家的立場一直沒變,飛雙犯了錯,而且是大錯,我們也不會徇私袒護,就希望這事到此為止,婚姻畢竟不是兒戲,我們可以明瞭令妹的憤怒,但慕家是歡迎她的,就像我們前幾日說的,她若留下我們絕對歡迎她,但她若想取消這門婚事,我們也只能認了。」慕榮豐說道。

  畢竟七弟與公孫姑娘仍未洞房,還是個黃花大姑娘,他日若嫁人,也沒什麼可落人口實的。

  「這事我們做兄長的不好做主,還是讓芙妹自個兒決定吧。」公孫斂說道。

  慕榮豐與慕德慶互看一眼,問題是公孫芙考慮了快一個月,就是沒下文,難不成雙方這樣耗著嗎?

  「怎麼都沒人通知我玉姑娘醒了?」

  話音才落,就見一個絕美女子走了進來,白蘋定神瞧去,一下看得癡了,這女的好漂亮,如果在現代一定會是當紅明星,眼睛漂亮又有水氤,嘴唇嫩得像剛出生的嬰兒,還有那個皮膚……一個毛細孔都瞧不見,莫非這就是古人說的凝雪玉肌嗎?

  白蘋恨不得把所有好的形容詞都給用上,偏偏她這人沒什麼文學細胞,否則也不會老讓出版社退稿。

  「正想通知你呢。」公孫斂一貫的笑容。

  公孫朗自椅上起身,淡淡說了句,「你想問什麼便問,三日內做個決定,別讓慕家也難做人。」

  聽這話,眼前的美女莫非是公孫芙?白蘋不由得坐直身子,完了,她該說什麼好?

  「二哥這話讓人聽了真不舒服。」公孫芙嗔道。「像是我的錯似的。」

  「不、不,這話言重了。」慕德慶趕忙打圓場。「這事從頭到尾便是我們慕家的錯。」

  公孫芙沒理他,逕自在椅上坐下,打量眼前的人。「你可認得我?」

  白蘋趕忙搖頭。

  「聽說你把一切都給忘了?」

  「是。」

  「倒是把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公孫芙冷道。

  「不是推,我是真的……」

  啪一聲,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打斷她的話,白蘋驚訝地看著她,臉頰熱辣辣的燙著,見她一巴掌又甩來,她直覺就往旁躲,沒想到公孫芙竟然沒有就此罷手,一掌劈來,她本能地往旁滾開,誰曉得就這樣翻下床。

  「啊……好痛。」手肘撞到地了,好麻。

  公孫芙一腳踢來,正中她的肚子,白蘋被打得上火了,氣沖沖地爬起來,朝她罵道:「你打我幹嘛?!」

  「敢行刺我……」公孫芙一巴掌又甩過來。

  白蘋趕緊跑。「救命啊……」

  「給我站住。」公孫芙怒叫。

  屋子裡的四個男人訝異地看著她們在屋裡追逐。

  「這下可以確定玉姑娘身子沒有大礙了。」公孫朗涼涼地說。

  慕德慶喊道:「飛雙,給我停下。」

  「快救我啊,好累……」白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大病初癒,哪經得起這樣折騰。

  公孫芙一把抓住她的手,揚掌就要劈上她的腦門。

  「住手!」一聲喝斥傳來,只見一個人影閃來,擋下公孫芙的手。

  「老七,你來幹嘛?」慕榮豐怒道。

  老七?這人就是七公子?白蘋抬頭往來人看去,哇……果真也是帥哥一個,唇紅齒白的,約莫二十來歲,長相十分俊美,難怪玉飛雙會心儀,可惜不是她的菜。

  「你這是什麼意思?」公孫芙厲聲道。

  「飛雙只是一時糊塗……」

  「老七,這裡沒你的事。」慕榮豐打斷他的話。

  「你倒是護著她,還說你們沒姦情。」公孫芙冷笑。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慕應非怒視。「飛雙於我如同妹子,公孫姑娘如若不信,在下也無話可說,這門婚事便退了吧。」

  趁此時刻,白蘋緩緩往後退,這氣氛好可怕,待會兒准打起來,她還是避遠點的好。她不動聲色地移到床邊穿上鞋,靜悄悄地往旁挪,再往旁挪……

  「我若退了,你要我臉面往哪兒擱,我可是風風光光嫁過來的。」公孫芙發火。「現在外頭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白蘋正要閃到門邊,忽然一個人堵住她,是公孫朗這個冰山男,她完了……她讓他瞪得都要冒冷汗了。

  「我……尿急。」她小聲道。

  公孫斂不知何時也來到她身邊,聽見這話,笑了出來。

  見公孫芙還在跟七公子針鋒相對,白蘋小聲道:「我……我有個辦法,我們都退了,把他們兩個關在這裡,再給他們吃春藥,讓他們順勢洞房,這樣什麼事都解決了。」

  兩人驚駭地看著她,公孫朗冷瞪著她,公孫斂則是忍笑著。

  白蘋抹了下額上的汗。「那……我再想個法子,公孫姑娘看到我就生氣,我別出現在她面前就是了,兩位大哥高抬貴手別攔著我,我立刻離開這裡,還請給我一點盤纏。」

  公孫斂笑了出來,慕德慶走過來抓她。「還不去認罪?」

  白蘋往後退。「不行,她會殺了我。」

  「那也是你罪有應得。」慕德慶怒聲道。

  「你別那麼大聲,會把公孫芙引來的,完了,她真的轉頭看這裡了。」白蘋管不了這許多,往門口擠。

  「讓一讓。」她叫道。「別堵在這裡。」

  見公孫芙殺氣騰騰而來,白蘋拉了下公孫朗,叫道:「你這哥哥怎麼當的,快點阻止你妹行不行,把剛剛的針拿出來刺她,刺……刺她的笑穴好了,快啊你。」

  公孫斂笑得前俯後仰。

  公孫朗正要說話,她已鑽到他身後。「拜託你,拿出一點兄長的威嚴。」

  「玉飛雙,出來受死。」公孫芙怒叫。

  「天大的誤會啊,公孫姑娘,我從來沒想過對你不利,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七公子,我……我另有喜歡的人,真的,天地良心。」白蘋胡謅一通。

  公孫芙冷聲道:「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白蘋叫道:「真的,我沒騙你。」

  「好了,芙妹,鬧也鬧夠了,大家都靜下來說話。」公孫斂終於止住笑。

  「還不給我出來。」公孫朗冷喝一聲。

  「外頭風大,我站這兒就行了。」白蘋說。

  「給我出來。」公孫朗一把將她扯到前頭來。

  一對上公孫芙充滿殺氣的雙眼,她腿都要軟了,白蘋吞口口水,說道:「經……經過這生死關卡……我已經大澈大悟,七公子……七公子是……是個什麼屁,我已經不喜歡他了,我……我這個人水性楊花,已經愛上別人了,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完話,房裡一片死寂,白蘋更緊張了,不過公孫芙似乎有些動搖,眼裡除了殺氣還多了懷疑,她乘勝追擊。

  「你跟七公子是絕配,天上地下僅此一對,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還有早生貴子,我相信你們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龍鳳。」

  「飛雙……」

  「請你不要說話。」白蘋阻止七公子發言,這時千萬不能讓他來亂。「能娶到公孫姑娘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請你要好好珍惜,至於我……就此告辭。」

  一說完話,趕緊溜,才走兩步,領子就讓人拉住,是公孫朗這個死冰男,她用眼神殺他,但技遜一籌,很快敗陣下來。

  「這玉飛雙的性子跟你們說的還真是南轅北轍。」公孫芙冷哼一聲。「該不會我又讓你們給騙了。」

  「這點我可做保證。」慕榮豐立刻道。「飛雙的性子不是這樣的,我們也覺得奇怪……」

  「該不會是冒名頂替吧。」公孫芙出手抓向玉飛雙的下巴。

  「哎喲。」白蘋痛叫一聲。

  公孫芙看著空空的右手,沒有易容……

  「你們饒了我吧。」玉飛雙一臉愁苦。「我真的尿急,能不能讓我先上個茅廁。」

  茅廁真臭,白蘋揑著鼻子往外看,現下月黑風高,朦朧漆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再回去跟公孫芙大眼瞪小眼,不死也半條命。

  只是為了避免她逃跑,公孫家派人盯著,要怎麼逃呢?

  她推開門,一個東西從她腳邊竄過,嚇了她一跳,原來是只蟑螂,果然是萬年活化石,不管到哪兒都看得到小強,她明白了,老天是要她像蟑螂一樣堅強活下去吧!

  看在這分上,無論如何也要奮鬥一下。

  如果她真的是個武林高手,逃離這裡應該不是困難,問題是她沒打過架,空有一身武功也不知道怎麼運用。

  可惜一開門,那個陰魂不散的護衛就回過頭來看她,她抱歉地笑了笑。「噢,肚子又痛了。」

  她一腳踏回茅房,見他轉過頭,她從門縫閃出,仰頭看著高不可攀的圍牆,飛啊,飛起來,她蹲下又往上跳,可惜沒什麼動靜,就知道沒這麼好運。

  左右張望了下,她拾起一顆有點重又不會太重的石頭,悄悄往前走。抱歉了大哥,只好打你了。

  她抬起石頭正要往護衛的頭上砸,他卻忽然回頭,她被他嚇得叫出聲,那面目可憎的護衛竟然出手打向她的胸口。

  「啊……」她大叫一聲,整個人往後,身子輕輕地往上飄。「我……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眼看就要撞上牆,她本能地使勁扭腰,旋過身面對牆,右腳左腳死命往上踏,借力再往上飛。「哈……太好玩了,哈……」

  她輕飄飄地飛過牆,之後便開始往下掉。「完了,我不會落地。」

  就聽得哎喲一聲慘叫緊跟而來,護衛正想翻牆逮人,只聽得一男子笑著說:「不用追。」

  「是。」護衛朝三公子點個頭,主子已經交代過若玉飛雙有逃跑之嫌,他便放個水,所以方纔他攻擊時並沒有使勁。

  「這玉姑娘還真是有趣。」公孫斂笑著說,方纔他與二哥就藏在暗處,看著玉飛雙的一舉一動。「你覺得怎麼樣,真是裝的?」

  「看來不像。」公孫朗蹙著眉頭,輕鬆地上了牆頭,低頭看著玉飛雙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爹,咱們要不要跟過去?」一個八、九歲的男童忽然出現在兩人身旁。

  「你也來湊熱鬧?」公孫斂好笑地敲了下侄子公孫右的頭。

  公孫朗對三弟說道:「後續的事你去處理,處理好後再跟上來。」

  「又叫我收爛攤子。」公孫斂苦笑。

  公孫朗瞄他一眼。「你人緣好,自然由你去處理。」他懶得跟慕家的人打交道。

  「芙妹……」

  「這婚姻她要不要由她自個兒做主,她若想悔婚,你便帶她回去,她若想留便留,就照我們之前說的去處理。」

  「你說得倒輕鬆,處理的可是我。」公孫斂抱怨一句。

  「能者多勞。」公孫右說了句。

  「小鬼。」公孫斂推了下他的頭。

  公孫朗沒再多說,輕盈地下了牆,公孫右跟著父親躍下,公孫斂歎口氣,無奈地回身收拾善後。

  白蘋拖著扭傷的腳踝往前走,臉上滿是氣憤,怎麼會這麼倒霉!

  「老爺爺,你玩夠了沒,快放我出去。」她朝天喊了一聲,幸好這街上沒半個人,否則定以為她是瘋子。

  雖然逃出來還滿順利的,可她也明白這中間必定有詐,首先那護衛沒追出來就不合理,不過她懶得管這些,他們如果想放她一馬,她自然乖乖從命。

  「我說老爺爺……我在這兒,快放我出去。」她忍不住又仰頭叫了一聲。「菠蘿,你聽不聽得到啊?好歹丟個包子下來,肚子好餓。」她一定是被困在葫蘆裡了,快放她出去啊!

  遠遠的,一大一小錯愕地看著玉飛雙的怪異行徑。

  「她的頭跌壞了吧。」公孫右老氣橫秋地說。

  公孫朗沉吟道:「她的脈象很正常。」

  「咱們可要現身?」公孫右問。「她這樣一拐一拐的,不知要走到何時。」這種烏龜速度的跟蹤挺累人的。

  「先瞧瞧她要上哪。」公孫朗說道。

  到了大街上,聞到各式食物的香氣,白蘋忽然感到肚子餓,這一想不得了,她身無分文怎麼辦?

  太衝動了,早知道應該先偷點銀兩再出來,她躊躇著是否該折返,又擔心進得去出不來。

  就在這時,她忽然瞧見對街的公告欄上寫著兩個熟悉的字,她加快腳步,差點與路人撞上,一拐一拐的來到佈告欄前,隨即感動得幾乎要落淚。她一直以為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孤伶伶的,沒想到……沒想到,她撕下佈告上的紙,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

  「她怎麼了?」公孫右皺眉,他左右張望,發現這邊的佈告上其實也貼了張一模一樣的。

  他立刻撕下,只見上頭寫了四個大字--寵物協尋,遺失白豬一隻,此豬通靈性,名為白蘋,若有善心人士尋獲必當重賞。

  下頭畫了一隻咬著像人頭的白胖豬,署名則是四翼國米蘭蘭,最下面一行是米蘭蘭在四翼國的住址。

  「她為什麼看著這公告哭了呢?」公孫右一臉不解。「她認識這個叫米蘭蘭的人嗎?還是她知道這豬在哪兒?」

  公孫朗也是一臉不解,眉頭緊蹙。米蘭蘭……四翼國……是蕩婦米蘭蘭,她們兩個怎麼會扯上關係?

  白蘋小心將公告放入懷中,順手抹去眼角的淚。死菠蘿你夠狠,竟然把我畫成豬,絕對不饒你,你給我等著,我這頭胖豬要來咬你這個臭菠蘿了……

  等等……她慌張地拿出公告,緊盯上頭陌生的字眼。四翼國……這是哪啊?中國有這個朝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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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5: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打算找個路人問清狀況時,眼角瞥見對街站著的恐怖身影--公孫朗,完了,他來抓她了。

  她直覺就跑。「哎呦……」她痛叫一聲,忘記腳扭到了。

  不好,他過來了,又走了兩步,她決定還是放棄,怎麼樣也不可能跑贏他,還是放棄算了。

  一打定主意,她扯開笑臉。「公子來得好快,咦,這小孩是誰?」

  「哼。」公孫右冷哼一聲。

  白蘋的臉僵掉,怎麼這麼討人厭。

  「你想去哪兒?」公孫朗冷問。

  她懇求道:「你可不可以聽我說句話,你妹妹的事是我不對,可是能不能看在除了我,沒人受傷的情況下不追究了?如果你把我抓回去的話,你妹一定會殺死我的,你是個大夫,總有點仁慈之心的……」

  「我不是大夫。」

  「咦?」她困惑地眨了下眼。

  「我只是閒來無事看了點醫書罷了。」他淡淡地說。

  「我爹隨便看看就很厲害。」公孫右不忘力捧。

  原來是父子,哼,她不該訝異的,有其父必有其子,都這麼討人厭。

  「是,是。」她狗腿地點頭,裝出崇拜的表情。

  「你好厲害,簡直天下無雙,請你高抬貴手吧!我現在就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這裡行不行……當然,如果你可以借我一點銀兩就更好了。」

  「你跟米蘭蘭是什麼關係?」他直截了當地問。

  白蘋一愣,剛剛她在看尋人……不是,尋豬啟事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這要怎麼說啊……

  她這邊轉著腦袋,一邊嚴肅地從懷中取出紙,慎重地攤開,以非常邪惡的口氣說道:「其實我並不是有意傷害令妹的,我也是不得已的,主謀就是她。」她其實奔騰地以手指著「米蘭蘭」三個字。

  對不起了,鳳梨,我們互相陷害求進步。

  「米蘭蘭喜歡七公子,妒忌你妹長得美,所以要我破壞,我一時昏了頭,才會落入她的陷阱……」

  「你幹嘛聽她的?」公孫右問道。

  白蘋歎口氣。「唉……你還是個小孩,怎麼懂得大人世界的醜陋,當然是我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什麼把柄?」公孫朗面無表情地問。

  「這……唉……我不方便說,我真的是有難言之隱……」

  他悠悠的問了句:「你不是撞到腦失去記憶了嗎?」烏鴉從她頭上飛過,她討厭這個男人,非常討厭。

  「哼,你是騙不倒我爹的,蠢女人。」公孫右冷哼。

  竟然被一個小孩看扁,她還要不要混!正打算說她失憶是裝的,但想想不對,萬一他問她玉飛雙的事,她還是答不出來不就又被抓包。

  「你……」她瞪向公孫朗。「沒知識也要有常識,虧你還懂些醫術,沒聽過選擇性失憶嗎?」

  「沒聽過。」他冷冷地回。「不過我可以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幫你轉達給慕府,當然還有芙妹。」

  見他要走,她嚇得抓住他的手。「不要啊,你妹好可怕,會殺了我的。」

  他瞄了眼她的爪子,她趕忙放開,裝出一副無害純真的表情。

  「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個小女子計較,我妹有話慢慢說……」

  「我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回答的是公孫右。

  「當然有,當然有。」她立刻道。「我知道在你們冷漠無情的外表下,有一顆熱燙的心,真的,我完全看穿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一起結伴同行到四翼國吧。」

  「你這個人說話顛三倒四,誰要跟你一起結伴同行?」公孫右火道。

  回得好,白蘋暗中偷笑,順暢地接下去,拜託,她可也編過幾個故事,這種劇情難不倒她。

  「一來你們可以監視我,二來也能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我打算殺她個措手不及,不過當然這是我個人恩怨,我也不想麻煩你們,只要你們放我走,我已經感激涕零,沒齒難忘,真的,大俠,拜託,不要為難我這個小女子。」她盡量採取低姿態。

  「既然你這麼說……」

  「是。」她滿懷希望。讓我走吧,放我走吧。

  「那我們就結伴同行吧。」

  「啊?」白蘋怔住,不是這樣吧。

  一旁的公孫右也露出詫異神色,沒預料到父親會這麼說。

  「怎麼,自個兒說的話也值得這麼吃驚嗎?」公孫朗嘲諷地問,臉上的表情明擺著「逮到你了吧,再扯謊啊」。

  她一口氣提上來,真想罵他一頓,但自知理虧,這口氣只能吞下。

  「怎麼會!」她僵著臉笑。「求之不得,只是男女授受不親,結伴同行似乎不妥……」

  「還有我在。」公孫右瞪著她。「我爹才不會對你這女人有興趣,你才別巴過來破壞我爹的名譽。」

  白蘋握拳,忍下打他頭的衝動。「我是擔心傳回你娘耳中,她會不高興吧。」白蘋又想個理由。

  「這你不用擔心,他娘已經過世了。」公孫朗盯著她的臉,說道:「玉姑娘推三阻四不是怕了吧?」

  他的眼神真讓人不舒服,像是吃定她似的。「我才不怕,既然如此,就一起走吧。」為避免計劃生變,還是趕快上路的好,萬一讓慕家或是公孫芙發現她逃跑,那可沒完沒了了。

  現在當務之急得先跟鳳梨會合才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使這對父子難相處,也只能忍了。

  「那我們快走吧。」白蘋自然地伸手拉他的手臂,希望他快點走,她一向大咧咧地也沒多想,可旁邊的公孫右看不下去。

  「你真是沒規矩。」他冷哼一聲,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把爪子伸到父親身上了。

  這小鬼。「這麼擔心我搶走你爹啊?」她故意問。

  公孫朗訝異地挑眉,她還真敢說。

  「你……」公孫右漲紅臉。「你胡說什麼,真是不知檢點……」

  「如果你再蘑菇,我就要跟你爹私奔了。」她可不想在這邊跟他耗,公孫芙說不定隨時會出現。

  「什麼蘑菇?」公孫右氣道。「你這個淫婦。」

  「這麼小就知道淫婦,說,你是不是偷看A片……不是,淫書,你偷看淫書。」她故意鬧他。「你這個沒腦袋的蠢女人……」

  「你們還要吵多少?」公孫朗無聊地插話進來。

  白蘋立刻裝出悔過的表情。「讓公子見笑了。」公孫朗瞄她一眼。「我有一點要提醒你,趁這機會出去走走是無所謂……」他拍拍身上的衣袖。「我們父子喜歡乾淨,這一路上換洗……」太可惡了。白蘋咬牙,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好,豁出去了……

  「我洗。」洗衣服嘛,沒什麼。

  公孫右一聽高興了,揚起頭說道:「天下沒有不勞而獲之事,你必須做奴婢來抵。」

  這臭小鬼,等我籌到了錢,非把你們甩開不可。

  「一切都聽你的,小少爺。」她咬牙轉向公孫朗。「老爺還有什麼吩咐?」公孫朗扯了下嘴角。「叫大爺就行了。」

  「是,大爺。」她心有不甘地說。「我可以先支領工資嗎?大爺?」「這一路花費都是我們的,你還拿什麼工資?」公孫右冷哼一聲。「別以為我瞧不透你的花花肚腸,你是想拿了錢就逃跑吧。」「我腳扭傷了怎麼跑,起碼也要等到腳好……不是我是說,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怎麼可能拿了錢就跑,我是因為肚子餓,想買些東西吃。」她說。

  「你大病初癒,就吃點粥吧……」「吃粥怎麼會飽?」她一臉苦悶。「不能吃點雞腿嗎?我沒力氣怎麼幫你們洗衣服。」

  他瞥她一眼。「吃雞腿,你還真敢說。」他往前走。

  「你只能吃菜,而且是我們吃剩的。」公孫右揚起下巴。「還有,你到我們後面去。」

  真想從他頭上巴下去!白蘋忍住衝動,不甘願地跟在他們後面。哼,我可是有骨氣的,等我偷了你們的錢,你們後悔也來不及了,哈哈哈……

  星空是如此漂亮,繁星點點,宛如置身在銀河裡,可白蘋卻無心欣賞,因為她……惡,吐了。

  難得吃飽喝足,她竟然暈船,把吃下的東西又都給吐出來了。

  「惡……不行了……」她癱掛在船沿。

  「姑娘沒事吧?」

  「只要不吐就沒事。」白蘋勉強抬起頭,是個和藹可親的胖大叔。

  「姑娘好面熟……想起來了,原來是玉姑娘。」他敲了下手上的扇子。

  好假,瞧他講話的語氣,早在她吐的時候應該就認出來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認得你是誰了。」她虛弱地指了下頭。「我撞到了腦袋,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麻煩讓一下,我要回去休息了。」「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難怪剛剛打照面的時候,你似乎不認得我,我是書商賈罷。」

  賈罷,呷飽?聽見這名字,白蘋笑了,「你的名字很有親切感。」「是嗎?」賈罷不明所以。

  感覺胃又是一陣翻攪,白蘋趕忙對著江水吐了幾口她虛弱地抹抹汗。

  「不行了,我要回去躺著。」她步履蹣跚,這船一上一下的,讓她的胃好不舒服。

  「那個……我有治暈船的藥……」

  她轉向他。「怎麼不早說,快拿出來。」

  「嗯……得要五文錢。」賈罷含蓄地說。

  原來不是仗義相助,太沒天理了,白蘋瞪著他。「我……沒錢。」「我想公孫公子大概會有錢。」他笑著說,他們一上船他就注意她身邊跟著誰了。

  「你也認識公孫朗公子……那個麻煩借扶一下,我腳還扭著。」這船上上下下的,一會兒又是絆倒那就太沒面子了。

  「這裡誰不認識公孫家的人,不只這裡,整個世界沒有不認識他們的。」有沒有這麼誇張?「他們這麼有名?」

  他狐疑地瞥她一眼。「姑娘是真的摔壞腦袋了?」「沒有壞,只是撞到。」她糾正他的話。「別賣關子了,你快說,一會兒我引薦你們認識,那個暈船藥先給我。」

  見他遲疑,她不高興地說:「五文錢我還會賴你嗎?你這性子要不得,生意人要大方點,才五文錢你就這麼捨不得。」
 
  「我不是捨不得,是因為我也會暈船,怕給了你藥量就不夠了。」他認真地說。

  她要昏了。「你……我又想吐了……」

  「別吐我身上,好,我給你一包。」他萬分不捨地從腰袋的藥瓶裡倒出一顆藥丸。

  「你確定這個是……怎麼有點臭?」她懷疑地看著他。

  「這是藥材的味道,吃下去能壓胃。」他給她一顆。

  「我懂,像腸胃藥對吧,我家也有這種臭臭的藥丸,不過是治拉肚子的。」就在她塞嘴的剎那,一聲輕咳響起,她抬起頭,發現公孫朗就站在前頭。

  「哪裡來的臭藥丸?」他以袖子捂鼻。

  有這麼臭嗎?「這是暈船藥。」她解釋。

  「聞起來倒有點像黑瘋藥。」他淡淡地說。

  「黑瘋藥?那是什麼?」塞到嘴裡的藥丸趕緊又拿出來。

  「一種致命的毒藥,吞下去後,三個時辰內毒蔓全身,皮膚一寸一寸的爛,最後全身泛黑,神志不清,瘋狂而死。」

  白蘋打個冷顫。

  「這不是毒藥。」賈罷趕緊道。「無冤無仇的,我怎麼會毒害玉姑娘,我……我馬上吃一顆以示我的清白。」他打開藥瓶倒了一顆塞進口中。

  白蘋安心了些,正要吞藥丸,又聽到公孫朗說道:「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行走江湖總得小心些,飛雙前些時候撞壞了腦袋,如今瘋瘋癲癲,我受人之托代為看顧,自當注意她的安全,並無冒犯之意。」

  「哪裡哪裡。」賈罷趕忙道。「公子說得有理,玉姑娘是有些不對勁。」幹嘛老愛說她撞壞腦袋。白蘋有些不高興,但忽然想到她又不是玉雙飛,不用理他們,只是這藥丸到底能不能吃?

  公孫朗似乎對這藥很不以為然,好吧,她是暈昏頭了,照理說不該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但是她真的好難受……之前叫公孫朗幫她扎針,他又不肯,說她如今身子仍虛,紮下去只怕會暈針。

  莫名其妙,現在不能扎,那之前她躺在床上時,他還故意拿那麼粗的針嚇她。

  見白蘋猶豫的盯著藥丸,公孫朗微扯嘴角,說道:「既然你們認識,我就不打擾了。」

  「哪兒的話。」賈罷扯開玉飛雙走上前。「今晚月色不錯,我讓下人泡了些差,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賞個光?」

  這傢伙也太現實了吧!見她沒有利用價值立刻就把她甩開。白蘋一拐一拐地往前走,還是把藥給吞了。

  忽然間一個浪頭打來,甲板傾斜,白蘋驚叫一聲往前衝,撞上一座牆……

  嗚……不是,是公孫朗,噢……她的鼻子……

  船搖得厲害,她死命抓住她,聽見甲板上驚叫聲不絕於耳,賈罷也晃得差點摔倒。

  「天啊……船不會是要沉了吧?」白蘋像章魚一樣抱住公孫朗。

  公孫朗冷冷地看著她。「下去。」

  「這個時候你就別說這種沒人性的話……」她的胃又是一陣擰。「我……不是要吃你豆腐,我是迫不得已,完了……船要沉了……」他抓她背後的衣服想把她扯下去,沒想到她連腳都用了,就這樣不知羞恥地掛在他腰上。

  看來她真的是失憶了,不……或許該說她根本不是玉飛雙,雖然與玉飛雙只見過幾次,甚至連話也沒說上,但他聽過她與慕應非說話的樣子,那是真的愛慕,真的喜歡,即使當時她努力裝出淡漠的模樣,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自這女人醒來後,就怪裡怪氣,若說是喪失記憶,性格大變,她為何又會說出一些奇怪的字眼,像是A片這種詞彙,他親眼看過有些人死而復生,卻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人……若不是為了證明這點他也不會順著她的話走,跟她到四翼國,為的就是進一步觀察證明。

  只是這女人也太沒規矩了……

  「啊------」白蘋突然大叫,自公孫朗身上跳下來,就見他淡淡地拂了拂白袍,像是她弄髒了他的衣裳。

  她的大腿好痛,她含淚搓腿,氣道:「你拿什麼刺我?」一定是那些可怕的銀針。

  他揚眉。「起風了,早歇吧。」他轉身而走。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感情。」她氣憤地跟在他後面。「沒有人性,我是惹了你還是你對女人都這個樣子?」

  見他沒回答,她又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為你兒子帶來非常不良的示範,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給你糟蹋的,你明白嗎?」

  「你挺有精神的嘛。」他轉身,眸子冷下。「看來應該還不累,不如去甲板吹吹風吧。」

  船又晃了下,她的氣勢頓時萎靡。「不,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如果船不幸沉了,她定要巴著他,依他禍害千年的命格來看,跟著他絕對能化險為夷。

  「我撞了頭……一時腦袋不清,大爺就別跟我計較了。」她笑笑地說。「男人呢……就是要像你這種性格,對每個女人都好那就太沒原則了,是負心漢,你不一樣,還為老婆守寡,多癡情啊……」

  「你話真多。」他瞪她一眼。

  她立刻抿住嘴巴,保證不再多說一句,宛如小媳婦一般地跟著他走進艙房。公孫右已經睡了,她悄悄地走到另一邊,委屈地坐在地上,她是個可憐奴婢,自然不能睡床。

  如果現在給她一支筆,她準能洋洋灑灑寫下幾萬字小奴婢的心聲,笑中帶淚,淚中帶血,她要把公孫朗寫成一隻豬,天天抽打他……不對,她幹嘛這麼委屈……她可是個武功蓋世的俠女……

  「大……大爺,我可以說幾句話嗎?」她輕聲地說。

  「不能。」

  她氣得捏緊拳頭。「……求求你,拜託你了,大爺。」她不忘吸幾下鼻子,博取同情。

  黑暗中,他的嘴角扯了下。

  見他沒說不行,她趕忙道:「聽說我武功很厲害是真的嗎?」

  「慕翠黎說的?」

  「是。」她頓了下,「我真的很厲害嗎?我的獨門功夫是什麼?」「我沒見過你的功夫無法評論,不過是有聽過你的武功不錯。」至於能不能稱上厲害,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心思一轉,楚楚可憐地說道:「至高無上的大爺,小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笑意閃過他的眼眸。「你倒是能屈能伸,這麼狗腿的話也說得出來。」

  「請不要這麼說,大爺,奴婢的心很脆弱的。」她在心中砍他兩刀,也不想想她為什麼要這麼卑微,哼,勾踐都能吃大便了,她……也不過是狗腿了點,不須在意,不須在意……

  「我是想既然有武藝在身,那不用白不用,所以想請大爺指點小奴婢,怎麼使用輕功飛來飛去的,奴婢不想再扭到腳了……對了,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教奴婢怎麼點穴。」有了這兩大法寶,她的好日子就不遠了。

  他沉默著沒搭話,她的耐心漸漸告罄,正準備繼續歌功頌德狗腿一番時,他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各路各派都有自己的功夫,一般來說是不互相交流的,更別說指點……」「是,我知道,但是我的情況特殊,至高無上的大爺能不能睜隻眼閉只眼,這件事就你知我知……」

  他又是一陣靜默,她心急地挪到他身邊,聽見他涼涼地說:「與我無益的事我是不做的。」

  她咬著嘴,要好處啊……「那……我幫你捶肩。」他冷笑。

  這麼傷人……她咬牙道:「那你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就是了。」「沒有。」

  她腦袋空白了一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很喜歡侮辱我?」她咬牙切齒地說。「我在你心中這麼沒價值。」他打個呵欠。「拿來墊腳都嫌礙事。」

  「你真的很欠揍。」如果不是怕他拿針刺她,她早就撲上去一陣打。「既然我這麼沒用處,那以後你自己洗衣服。」

  「既然這樣,你就跳江吧。」

  「我幹嘛跳江?」她火道。

  「船票是我買的。」他還是不疾不徐的。

  她差點吐血。「你……好狠毒,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什麼叫最毒婦人心。」「連詞你都會用錯……」

  「我沒用錯,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婦人、太監,不是個男人,娘娘腔……噢……你又刺我,你……東方不敗,不男不女,噢、噢、噢……好痛,對不起……我錯了……」她都快掉淚了,「你是最雄壯威武的男人,不要再刺我了……再刺下去我就變岳飛了……」

  她嗚咽地撫著疼痛的手臂。「你是宇宙無敵霹靂超級真男人,小……小女子有眼無珠,真的……你最Man了,帥到我語無倫次、心慌意亂……恨不得以身相許……」

  他忍住笑,喝道:「夠了,胡言亂語。」有些詞彙他根本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好吵……」床板上的人夢囈一聲。

  「嗚……你爹欺負我。」白蘋委屈地倒在他身旁,哭道:「你爹好壞啊……」公孫右睡得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娘?」「乖,跟你爹比起來你是天使。」她摸摸他的頭。

  「別躺著,起來。」公孫朗不悅道。

  雖然他已能確定她不是原來的玉飛雙,但畢竟還是來路不明,讓她貼著兒子睡他不放心。

  「你饒了我吧,大爺,明天再虐待我……我一天只能承受這麼多……」她委屈地說。

  「你想睡床上?」

  「嗯,我好可憐……傷才剛好就扭到腳,還暈船,吐得頭昏眼花……你就可憐可憐我,別再虐待我了,大老爺……要不然你也把我當你兒子吧,讓我過點好日子。」

  「又胡言亂語。」他冷哼一聲,在她腰上一戳。

  「你幹嘛……咦,我不能動了。」她錯愕道,背上又被戳了下,她連聲音也發不出了。

  安靜多了,公孫朗盤腿閉眼,既然她想賴在床板上,就只能點她的穴了,雖然他不認為她敢對兒子不利,但他並不想冒險。

  他其實應該把她踢下去的,想到這兒……他皺了下眉,看來養孩子這幾年讓他的心腸變軟了……

  白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點穴了,問題是他幹嘛點她的穴?她雙眸一亮,莫非他是在教她點穴的功夫嗎?

  剛剛他點了腰跟背,她努力回想正確的位置……明白、明白,完全沒問題,她試著跟他打暗號,希望他進行下一波指導,無奈身體動不了,做不了暗示。

  幾分鐘後,她再次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是在教她點穴,他就只是單純可惡的點了她的穴……太可恨了……她根本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想到自己剛剛被當成繡花包亂刺一通,她更氣了。好,既然這樣,她也不需要跟這對父子客氣了,她決定明天偷了銀兩就逃跑,至於四翼國,哼,只要有錢還怕到不了嗎?

  問題是,怎麼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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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2010-5-27 01:1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總歸一句,公孫朗毫無破綻,錢包貼身放在衣袖裡,她無從下手,除非跟他硬拚,問題是就怕她硬拚也只是再被當做針線包。

  唉……想到就心酸,別說偷錢包,一大早她就被叛逆的公孫右踢了好幾腳醒來,還被當做活體教材,公孫朗拿她當試驗品讓兒子練習解穴,這公孫右力道不足,解不了穴,最後竟然用踢用踹的,完全沒有天良的一對魔鬼父子。

  她揉腰揉背,一臉怨氣地瞪著他們,她一整夜翻不得身就算了,還要被踹被踢,全身又酸又痛……

  「你不是想學點穴解穴,我這不是在教你嗎?」公孫朗淡問。

  「你故意整我。」她恨聲道。「我跟你有什麼仇,你這樣對我,你妹對我心狠手辣就算了,你也來摻一腳……」

  「你是我們的奴婢。」公孫右理直氣壯地說。

  「奴婢也有人權。」她火大地說。

  「人權是什麼?」公孫右皺眉。「老愛講讓人聽不懂的話,果然撞壞腦子了。」

  公孫朗走出艙門,聽見她在後邊大聲說道:「人權是最基本的,要尊重每一個人,不能這樣拳打腳踢的,也不能苛刻、虐待別人,聽到了嗎?臭小鬼。」「你叫誰臭小鬼!」公孫右氣嚷。

  「你又踢我,你知不知道我武功很高,我是讓你,不然你早死在我的手上了。」

  「吹牛。」

  「你問你爹,問他我是不是武林高手,我一根指頭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

  「你連輕功都不會。」他不屑地說。

  「誰說的……」

  「你的腳說的。」

  「好個猖狂的小鬼……」

  「你們可不可以安靜點。」公孫朗終於受不了地出聲。

  「這不是公孫兄嗎?」

  白蘋望向來人,這人是個書生,溫文儒雅,帥氣可親,奇怪怎麼這裡的人俊男美女的比例這麼高?越想越不對勁,這該不會是老爺爺自己創造出來的遊戲世界吧?

  公孫朗面無表情地問:「你是……」

  對方有些尷尬。「在下霍昌,月前在令妹的喜宴上……」「霍昌,你就別費心解釋了,他哪會把你看在眼裡。」白蘋轉向另一個走來的男子。嗯……這個相對來說沒那麼好看,就一般平凡的長相,個頭中等,年紀大概四十上下,留著兩撇八字鬍,白蘋打量著如果把這礙眼的鬍子剃掉可能還好看一點。

  「這位不是玉飛雙姑娘嗎?」焦汕勾著嘴角,頗有興味地瞄了她與公孫朗一眼,納悶著他們怎麼會湊在一塊兒。

  「幸會,幸會。」白蘋隨口道。「請問你是……」焦汕冷瞄她一眼。「聽說你撞壞了腦袋。」

  消息傳這麼快。「誰說的?」白蘋皺眉,猛地瞧見不遠處賈罷心虛地轉開頭。

  好啊,這個長舌公……

  「怎麼玉姑娘會跟公孫父子湊在一塊兒,這可奇了。」焦汕揚眉。

  「這沒什麼,我本來就跟他們父子在一塊兒。」白蘋面不改色地說。

  「胡說八道。」公孫右忍不住反駁道。

  「你看我們感情多好,我說一句,他頂一句。」白蘋笑笑地摸了下公孫右的頭,卻讓他推了開來。

  「你再摸我的頭,我要你死。」公孫右火道。

  「請不要見怪,叛逆期的小孩都是這樣。」白蘋笑道。

  「叛逆期,什麼意思?」霍昌問道。

  公孫朗無聊的踱開,公孫右踢了白蘋一腳後才跟著父親走。

  「叛逆期就是喜歡唱反調的意思。」白蘋隨口解釋。「請問您你們要去哪兒?」她準備來個隨時倒戈。

  「我們要去扶鹿。」霍昌說道。

  「離四翼國很遠嗎?」白蘋追道。

  「嗯……說遠也不是很遠……」

  「玉姑娘要去四翼國?」焦汕問道。

  「是,我要去找米蘭蘭,你們聽說過她嗎?」跟在公孫朗父子身邊都打聽不到消息,這兩個人看起來挺愛說話的,尤其是霍昌,一臉和善,問他定能知道不少事。

  「米蘭蘭?」霍昌有些詫異。「玉姑娘……」「怎麼,有什麼不對?」

  「不,那個……」

  「沒想到玉姑娘跟蕩婦米蘭蘭有交情。」焦汕一臉訕笑。

  「師兄,不要亂說話。」霍昌紅了臉。

  「蕩婦……」白蘋錯愕地呢喃,隨即大笑了起來。「蕩婦,哈……蕩婦……她比我還慘……」

  她這一笑把大家搞得一頭霧水,連坐在角落裡用早膳的公孫父子都抬頭瞄了她一眼。

  「快告訴我她是怎麼樣的蕩婦。」白蘋笑道。「是青樓的紅牌姑娘……不好,如果她在青樓那我就要去解救她……」

  「她不是青樓的姑娘。」霍昌尷尬地說道。

  「那是寡婦還是……」

  「她就是個愛爬牆又水性楊花的女人。」焦汕打量著玉飛雙,總覺得她怪,莫非真是撞壞腦袋了?

  哎爬牆,白蘋不停笑著,看來鳳梨的生活比她還精彩,等等……「她沒有生命危險吧?我是說律法什麼的,不會對她不利吧?」若是被浸豬籠什麼的,就太糟了,她得趕快去救她。

  兩人奇怪地看著她,賈罷不知何時也已來到她身邊,說道:「這倒不會,四翼國在這事上挺開放的,她丈夫莫道言葉不在意。」「哇,這莫道言真有胸襟,就算幾千年後的男人也沒這肚量。」白蘋讚歎地說。

  「玉姑娘有所不知,不是這莫道言有肚量,是他根本不把米蘭蘭放在眼裡,聽說他會娶米蘭蘭是為了她的家產,米家世代都是四翼國的首富。」賈罷說道。

  「首富?」白蘋眼睛一亮。天啊!她的好日子來了,但心裡隨即一酸,這麼好康的事,為什麼不叫我去頂?

  「是啊,米家的祖先開國有功……」

  「這個不重要沒關係。」白蘋打斷賈罷的話,問道:「你要去四翼國嗎?我跟米蘭蘭是很好的朋友,你把我送到她那兒,絕少不了你的好處的。」賈罷是個商人,只要聽到好處一定會上鉤的。

  果然,一聽到有好處,他的眼睛便亮了。

  「這當然……但……但是……」賈罷遲疑地望向公孫父子。

  「沒關係,我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她終於可以擺脫這對冷血父子了。

  焦汕懷疑地看著她。「怎麼沒聽說你跟米蘭蘭是朋友?」他這一說,賈罷也遲疑了。是啊!玉飛雙怎麼會跟米蘭蘭扯上關係,沒聽說過他們兩人是朋友,依照玉飛雙以前那種冷清、嫉惡如仇的性子,怎麼可能會給米蘭蘭好臉色,恐怕連共處一室都不願意。

  再說米蘭蘭一向只對男人有興趣,倒沒聽過她跟哪個女人特別要好。

  見他們不信,白蘋急道:「唉……這一時間解釋不清,反正我沒騙你,我保證米蘭蘭會給你很多錢的。」

  「爹,那女人又在說瘋話了,是不是該給她吃藥了?」公孫右有點大聲地說。

  「昨天說她跟米蘭蘭是仇人,今天卻變朋友了。」「是該吃藥了。」公孫朗自袖內拿出藥瓶。

  白蘋氣憤地瞪他一眼,周圍人的表情則變得有些怪異,當時白蘋並不知道公孫朗的名聲與醫術,他說的話可是非常有影響力的。

  「真是撞壞腦袋了?」焦汕盯著她的臉,眼神看起來是挺正常的,不過說話的語氣及用字的遣詞的確是與以前的玉飛雙不一樣。

  「不是,你們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白蘋急忙道。

  「玉姑娘就有勞諸位了。」說完這話,公孫朗講受傷的藥瓶丟給賈罷後便悠然往另一頭走去。

  見公孫朗毫不留戀地立刻甩開玉飛雙的情勢來看,這玉飛雙果真不對勁……

  賈罷一臉無措,白蘋火大地奪走藥瓶丟出船外。「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他這人心腸很壞。」

  「這個……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不打擾玉姑娘了。」賈罷眼神閃爍,托詞而走。

  「等一下,賈罷……」

  白蘋見他走得更急,頓時感到難堪,他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沒關係,還有其他人……當她轉向焦汕與霍昌時,就見他們不知何時已經離她幾尺遠,霍昌回頭給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白蘋真想直接跳船離開,這些人……她試圖找尋好心人士,剛剛他們說話時,旁邊還圍了四、五個人,這時不是藉故跟旁人說話,就是悄然離開。

  她是怎麼了,突然變成人人害怕的瘟神嗎?有沒有這麼誇張……

  蒼天啊……她悲慼地望著晴空,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慘忍,老爺爺,你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聲啊……不管這是線上遊戲還是黃粱一夢,都快點把我弄出去啊……

  「爹,那個女人一直在偷看我們。」

  「不用理她。」公孫朗無聊地拋著手上的面皮屑,看著海鳥爭相競奪。

  「爹幫她買了船票,可她到現在還沒做過一件正經事,連衣服都還沒洗過,這樣放過她太便宜她了。」公孫右一臉不甘。

  公孫朗扯下嘴角。「她會回來的。」

  父親的話讓公孫右振奮起來,他朝玉飛雙那兒瞄了一眼,說道:「她有開始吐了。」

  這是白蘋一邊嘔胃酸,一邊覺得自己是在太可憐了,剛剛還好好的,結果現在又不舒服了,船到底什麼時候靠岸啊?

  昨天吃進去的東西早就吐得一乾二淨,一早起來胃仍是空的,現在只有胃酸能嘔,是在難受,衛衣安慰的是暈船症狀沒有昨天那麼淒慘,雖然胃還是擰著,但至少沒有翻騰攪動的感覺,只是身體沒什麼力氣……

  看到公孫朗在那裡悠哉地喂鳥,真想衝過去給他一陣打,都是他害的,她本來就要脫離苦海了,都是他們這對父子……太可惡了……

  早知道她應該暗中進行叛變計劃,她太衝動了,問題是……她從來就不是冷靜的人……她靈光一閃,莫非老爺爺把她弄到這裡來是要她來學習如何冷靜下來嗎?

  嘿……她又吐了一口,虛脫地差點癱在地上。完了,她腦袋一片空白,已經無法思考了。

  叭嗚--叭嗚--

  忽然間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像是船開的汽笛聲,白蘋不明所以的張望,還沒瞧見是什麼發出的聲音就聽見有人喊:「有船靠近,是海賊,海賊……」海賊?海盜嗎?白蘋睜大眼,發現大夥兒跑向甲板的另一端觀看,白蘋也想過去,忽然間咻咻咻飛箭射來,白蘋嚇得趕緊蹲下,甲板上一片驚慌,尖叫聲跑步聲不絕於耳,她不敢站起來,怕被箭給射中,正想著要躲在哪兒時,一把箭咚的一聲定在她雙腿前,差點沒把她嚇死。

  還好,還好,差一點……

  咻咻咻、咚咚咚,又有三隻飛箭射到她這兒來,她驚叫著後退。怎麼回事,箭怎麼老往她這兒飛?

  一抬頭,公孫朗氣定神閒地揮著衣袖,就這麼左撥撥,右撥撥,那些箭全往她這兒撥來了。

  「喂,你幹嘛一直把箭撥到這邊來。」她朝他吼,一邊蹲著身往邊挪。他瞄她一眼。「原來你在那兒。」

  她為之氣結。「你根本是故意的。」「你不要侮辱我爹。」公孫右冷哼一聲。「要殺你比殺螞蟻還容易。」「殺我幹嘛?」她瞪他一眼,忽然間有個靈感,趕忙低著頭朝他們父子衝去。

  「你躲我們這裡來幹嘛?」公孫右火道。「不要臉的東西,躲我們後面幹嘛?」

  「我這不是躲,我這是武學最高境界,叫移形換位大法。」她笑嘻嘻地說,雖然現在情勢恐怖,但海賊以來,有個事分心,好像就不怎麼暈船了。

  公孫朗瞄了眼躲在身後的她,忽然一個側身,就讓她暴露在箭矢中,白蘋一聲驚叫,趕忙藏到他身後。

  「你差點害死我。」她生氣地抓著他的衣裳。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怎麼不叫那個胖子保護你。」公孫右踢她一腳。

  「現在不是算舊賬的時候。」她瞪他一眼。「海賊都來了還計較這種小事,我們現在要團結一致,還有男人心眼要大點。」「你再不放手,我可會砍斷你的手。」

  聽到公孫朗的冷言,白蘋趕忙鬆開抓著他衣裳的手。「別砍,別砍,我知道你們生氣,可是……也不能怪我,你們對我那麼壞,不是……我是說你們又不喜歡我,我也不想礙著你們,所以如果賈罷能幫我,你們也輕鬆是不是,我也是為你們著想,既然我們處不好也沒必要硬湊在一塊兒……」「那你還來,滾出去。」公孫右又踢她一腳。

  「我現在還不能壯烈犧牲,我還得去見米蘭蘭。」她說道。「別再踢我了,海賊上船了……快看!」

  她這一喊,把公孫右的注意力暫時轉移,海賊在兩船間搭上木板,成群地到他們這兒來,手上拿著各式兵器。

  有三個武功較好的,直接凌空飛來,白蘋猜想飛過來的大概都是老大、老二這種上位的。

  海賊們幾乎都戴著面具,不過凌空飛來的幾個卻都沒戴,難道他們不怕讓人見著他們的臉嗎?還是說……他們易容?看著三個長相普通,體格都不錯,兩個高一個壯,壯的那個提著大刀,另外兩個都沒拿武器。

  看了那麼多武俠片跟武俠小說,白蘋立刻對那兩個沒拿武器的心生警覺,這種沒帶武器的,表示對自己的武功相當有自信。

  她小聲問道:「公孫朗,你功夫行不行,能不能把他們打跑?」「我爹可厲……」「右兒。」公孫朗打斷兒子未完的話。

  公孫右眉頭一擰。「是。」

  「別毛毛躁躁的。」兒子平時不是個聒噪的人,雖然才九歲卻顯得老成,弟兄們說是受他影響才成這樣,他不覺得這是什麼缺點,也沒刻意改正,沒想跟這變了調的玉飛雙在一起,倒把孩子氣的一面給激出來了。

公孫右瞪了玉飛雙一眼後,拉下臉不再言語。

  「各位不用驚慌。」拿大刀的莊獲朗聲道。

  「你們違反協定。」船主喊道,他是個五十開外的男子,雖然不高但很結實。「這可不是貨船,你們不能打劫。」

  「諸位放心,我們只是找個人。」玉飛雙望向另一個說話而且沒戴面具的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衣,臉上沒什麼表情。

  「什麼人?」船主一臉懷疑。

  「這就是我們自個兒的事了。」黑衣男子打了個手勢,海賊們散開到各個船艙把人給揪到甲板上來。

  「你們這樣鬧事……」「好了,師弟,沒咱們的事,別多嘴。」焦汕打斷霍昌的話。「可是……」

  「他們也沒傷人,先看看再說。」焦汕再次截斷他的話。

  玉飛雙左右張望著,瞧看海賊們把船艙裡的人架出來,驚叫聲此起彼落,因為這船不大,所以很快便把人都推到甲板上來。

  大部分的人都面帶驚恐,但在海賊再次保證不劫財劫人的情況下,他們也沒做出什麼不明智的舉動,少部分人則是一臉平靜,事不關己,她猜測這些人大概多少有些功夫,所以也不怕與海賊硬碰硬。

  忽然,高壯的莊鎂在人群中搜尋時,瞧見了她。

  「這不是玉姑娘嗎?」

  天啊!白蘋心頭一震,他們要找的人該不會就是她吧?

  她趕忙道:「不是,你認錯人了。」她探什麼頭啊,早知道就不要東張西望了。

  莊獲朝她走來。「你明明就是玉飛雙,兩個月前你刺傷我還記得嗎?」完了,來尋仇的,怎麼辦……來個打死不承認。

  「我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玉飛雙。」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是玉飛雙的妹妹玉無雙,我們失散多年,最近才相認。」她一說完,公孫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公孫右沉不住氣說道:「你又在胡……」話未說完嘴巴就讓人摀住,不是別人正是白蘋。

  「看到沒,我孩子都這麼大了。」她拍拍公孫右的頭。

  莊鎂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你的孩子,你幾歲生的,八歲嗎?哈……」其他海賊們也都笑了。

  公孫右以手肘撞她,白蘋痛叫一聲,趕忙低頭小聲道:「你合作點,別害死我,我等一下再讓你踢個夠。」

  聽見這話公孫右倒沒掙扎了,白蘋真想打他的頭。這小鬼……

  莊鎂上下打量她,感覺她似乎有些不一樣,莫非玉飛雙真有個妹妹?「你出來。」他以刀指著她。

  「不出來。」她立刻道。莊獲愣了下,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其他海賊們又笑了。「這妹妹倒是有趣,姐姐就太冷了點。」

  「我瞧她們長得一樣。」「玉飛雙不是孤兒嗎,哪來的妹妹?」

  幾個海盜們閒聊著,一邊打量著她。

  莊獲沒跟她囉唆,直接就要推開礙事的父子,把她拉出來,他手還沒碰到公孫右,就見一個白袖子揮來,隔開他的手,那力道柔中帶剛將他揮退好幾步,他大吃一驚,連忙穩住。

  「你是何人?」他瞪向公孫朗。

  公孫朗習慣性地拍拍衣袖,沒要回答的意思,莊獲立即提著大刀過來。「老三,別衝動。」黑衣人出聲。

  「我要試試他的斤兩。」莊獲揚著笑揮刀而來。

  「不好,我們快避開。」白蘋拉著公孫右要閃到後頭去,公孫右卻不依。「我要站這兒……」「退一步。」公孫朗說道。

  公孫右立即聽從地退了一步。大刀砍來,公孫朗也沒避,左手一揚,只聽見當地一聲,刀子就被震開,莊獲一招接著一招劈來,就見公孫朗左揮右揮,噹噹噹地次次擋下他的刀。

  白蘋一臉讚歎,雖然兩人速度極快,不過她還是瞧見了公孫朗手上的飛刀,那噹噹噹的聲音就是飛刀與大刀撞擊的聲音,好像在電影院看武俠劇喔!白蘋興奮地差點沒大聲叫好。

  公孫朗打得無趣,飛刀一甩,直接刺穿莊鎂的右手臂,莊鎂吃痛地後退一步,手上的大刀差點脫落。

  「這位公子好功夫。」黑衣男子移了過來,另一名藍衣男子則始終站在船欖上,居高臨下銳利地掃視船上五十幾名乘客。

  公孫朗沒應聲,冷淡地瞄他一眼。

  「再來。」莊鎂從衣內拿出布條綁住手臂上的傷。

  「老三,退下。」黑衣男子瞪他一眼。

  「不退。」他笑笑地揚刀。「老子好久沒動筋骨了。」看來這莊鎂是個磊落的老粗,被公孫朗弄傷了也不在乎,技不如人也不羞惱,白蘋回頭一想,會不會這莊鎂並沒有傷她之意,只是想跟玉飛雙再比一次武,這麼說來玉飛雙的功夫算得上是不錯。

  莊獲揮刀砍來,還沒碰上公孫朗就讓黑衣人揚手打退。「真要人家廢了你才停嗎?咱們是來辦正事的。」這工資一出手就知道不是簡單人物,若非不得已沒必要與他起衝突。

  莊獲不領情。「辦正事歸辦正事……」

  「找到了。」船欖上的男子凌空而下,出掌打向人群中。

  白蘋回頭一瞧,驚訝地看著那人正朝賈罷而去,她驚訝地張大嘴。咦?為什麼是賈罷?
  
  藍衣人這一喊,所有海盜全朝賈罷而去,除了莊獲還在原地,對著公孫朗說道:「再來。」「先別打。」白蘋出聲阻止。「你們為什麼要抓賈罷?他不就是個商人嗎?難道他是奸商?」

  莊獲看向她,魯直地說道:「應該是易容,老大說是他,那就是他。」「什麼啊,解釋清楚。」白蘋瞪他一眼。

  「你管什麼閒事?」公孫朗瞟他一眼。

  「是啊,你管什麼閒事?」公孫右踢她一腳。

  「唉喲,你們都不好奇喔!」白蘋一邊痛叫一邊說。「那你們把耳朵摀住別聽嘛,你快說啊。」如果她不認識賈罷也就算了,明明昨晚還有剛剛都說過話,當然會好奇啊!

  莊獲哈哈而笑。「你這性子還真不像玉飛雙,可臉蛋明明一樣,莫非你也易了容。」「你快講重點。」她催促。

  莊獲笑道:「他不是賈罷,是內奸,窩在我們船上幾個月,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前幾天讓他逃了,我們要把他逮回去剝皮。」他們這幾天都在這海域找人。

  白蘋抖了下。剝皮?真的還是嚇唬她的?

  「完了。」白蘋一叫。「昨天他給我的藥,我吃了不會有事吧?」公孫朗瞥她一眼。「不是叫你別吃。」「我怎麼知道,我以為你故意嚇我的……快給我把脈。」她焦急地伸出手。

  「臉色發黑,沒救了。」他清冷地說。「什麼……」白蘋摸著臉。

  莊獲偏頭看著她。「我瞧著還好嘛,他應不會給你吃毒藥,他是官府的人,不會欺害百姓的。」

  聽見這話,白蘋鬆口氣,差點腿軟,公孫右見她這樣,忍不住說了句,「沒出息。」「這跟有沒有出息沒關係,生命是很重要的,我還有任務沒完成,不能死在這裡。」她理直氣壯地說。

  任務?聽見這兩個字,公孫朗瞇了下眼。忽然間,尖叫聲此起彼落,賈罷在人群裡鑽來鑽去,滑溜得像條魚,與他肥胖的身材完全不相稱。「快救我,玉姑娘。」他邊躲邊喊。

  白蘋嚇了一跳,見大家目光朝她看來,她趕緊撇清關係。「你別亂叫,不關我的事。」這死賈罷,竟然想拖她下水,實在太小人了。

  「別砍。」賈罷溜到人後。「你們別砍我,藏寶圖已經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送給玉姑娘了。」

  大夥兒的目光又定在她身上,白蘋漲紅著臉,憤聲道:「你幹嘛陷害我,大家不要聽他胡說,他在陷害我,什麼藏寶圖,劇情太老套。」大家還是看著她,她氣道:「你們有沒有腦袋,他講就信,莫名其妙,再說了我要藏寶圖幹嘛,那都是騙人的啦。」
  
  「真的有。」賈罷的聲音傳來。

  「」還不快點把他抓起來。白蘋氣得臉都紅了。「你們到底是不是海盜,拿出一點魄力行不行,這麼多人對一個也抓不到,如果我是你們老大就把你們全部丟到海裡餵魚。」

  她一說完,海盜們全笑了。

  「這位姑娘說得很有道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那藍衣人不知何時又站在船桅上。大夥兒一聽,趕緊衝上前去,要抓賈罷,原本還想和公孫朗比畫的莊獲也只好去抓人。

  白蘋鬆口氣。「幸好,差點被賈罷害死了。」她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這叫報應,老是胡說八道,馬上就讓人陷害了。」 公孫右責怪地看她一眼。

  「我胡說八道又沒去害人,他可是要害我。」白蘋說道。

  「你也承認自己滿嘴謊言了。」公孫右瞪他。

  白蘋尷尬一笑。「我也是為了保住小命,不過幸好這些海盜比我想像的講道理,不然我可慘了。」

  「不如叫他們送你去四翼國。」公孫朗冷言。

  「千萬不要。」白蘋大驚,她可不想跟一群海盜在一起,他們只是現在看起來無害,誰曉得他們私底下是不是殺人不眨眼。

  忽然間,碰一聲,類似拉炮的聲音在空中散開,白蘋轉頭,瞧見賈罷滑溜地閃開眾人的追捕,跳船躍入海中。

  「怎麼了?」白蘋抬頭望著青色的煙霧。「是信號嗎?」「賈罷放的信號,大概在通知官兵吧。」霍昌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他們大概就埋伏在這附近。」

  正想問詳細點,站在船桅上的藍衣人望著遠方,說道:「官差來了,回船。」聽見這話,海賊們趕緊跳上木板,揮刀自個兒女船上,臨走前莊鎂對著公孫朗與白蘋說道:「後會有期。」

  「最好永不相見。」白蘋搖頭。

  莊獲哈哈大笑著離開,白蘋鬆口氣,擦擦汗。「真是……沒事找事的一群人,鬧哄哄地來,結果連人也沒抓到。」

  「那賈罷是官府的人,功夫不弱。」焦汕開口說道。

  「哼,下次見了他,我一定踢他兩腳,消我的心頭恨,竟然想拖我下水。」白蘋氣嘟嘟地說。

  說道踢腳,公孫右可記在心裡了,他轉身先踢她一腳,白蘋痛叫一聲。天啊!

  她怎麼那麼倒霉,厄運接二連三,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否極泰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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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7: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在船上的生活單調了極點,不是勞動洗衣服就是公孫右當成出氣包,他們父子成天悠悠哉哉地閒晃,她則是苦命的伺候著。

  不過她還是硬擠出了空閒時間,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練輕功,現在她已經能跳上跳下,至於點穴她也不找公孫朗,而是央求霍昌教她。

  雖然霍昌人不錯,可就是太守禮教,什麼男女不宜之類的,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他不敢碰她,那她就用畫的,對素描她還有點信心,唯一的缺點就是毛筆不好畫,可惜這裡沒鉛筆,否則她就開班授課,教這兒的人怎麼畫素描,生活費也有著落。

  這想法引發另一個靈感,第二天她開始在船上幫人畫像,收取微薄的費用,這裡的畫風跟中國古代很像,所以她的畫也引起驚歎和批評,說她畫的太真,沒有美感,她笑嘻嘻的任他們說去,美感問題見仁見智,他可不想參與辯論,有錢賺就好。

  開始畫人像後,她就注意到一個問題,之前她隱約覺得這裡的人長得不錯,不管是身材還是臉蛋都美,畫人像後,她忽然發現他們除了五官特別勻稱外,身材比例更是好。

  現代人以六頭身、七頭身居多,當然有些身材好的明星或是模特兒有可能達八頭身,也聽過號稱九頭身的美少女,但以她專業眼光來看,能算到九頭身其實已經有些得過且過,給對方面子的說法,依她看來也只能算八頭身。

  而她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後,撇開小孩不論,通常都是七頭身起跳,所以看起來特別修長,尤其是腿……唉,可惜的是這裡的姑娘都穿長裙,否則滿街都是長腿妹妹。

  當她發現這個驚人的事實時,趕緊檢查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肚臍眼特別淺外,其他跟人類都一樣,那天她浸在木桶裡,心情愉快地欣賞自己的長腿,在現實生活中她是個短腿妹。沒想到現在居然有雙修長的腿,實在太令人高興了。

  更別說玉飛雙長年練武,根本沒半點贅肉,小腹平坦光滑,胸部也是挺漂亮的,她在木桶裡笑個不停,因為太欣賞這個新身體了,連水涼了她都捨不得起來,差點感冒。

  為了讓濕發快干,她到甲板上吹風,難得公孫朗也在甲板上,他望著海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見到他單獨在甲板上還是挺詫異的,這六七天中她發現到他的女人緣似乎挺好的,他長得好看有女人想認識也不難理解,問題是她們有時笑得挺詭異的,她實在不懂她們在笑什麼?

  而公孫朗則是採取一貫冷漠的態度應對,很快的那些女人也沒再來了,有一回她偷偷找了個姑娘問,對方先是詫異地看她一眼,後來神秘兮兮地說他是北涼人,她不懂事什麼意思,北涼人有什麼不同嗎?

  正打算追問,公孫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嚇了她一大跳,談話自然也就中斷了,他冷冷地警告:若是她再鬼鬼祟祟打聽他的事,他二話不說立刻把她丟進海裡。

  他陰狠的眼神讓她領悟事情的嚴重性,之後她就再也不敢打聽這事了,連私底下跟霍昌學輕功也不敢,雖然好奇也只能忍著,她猜他對她依舊有疑心,自然不想她偷偷摸摸地做事。

  聽見腳步聲,公孫朗沒有回頭,只是望著波光閃動的海面。

  「大爺你在看什麼?」她擦著頭髮走到他身邊。

  他瞄她一眼,眉頭忽然皺下。「你這樣來甲板?」「甲板上有風頭髮比較快干。」她快速地擦上擦下,順口問道:「我能不能剪頭髮?」他揚眉。

  「這裡不會也流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種話吧?」她皺眉。「我看那些海賊十之八九頭髮都是短的。」

  「你想當海賊?」

  「不是,我想剪頭髮,這麼長的頭髮很難干。」更何況這裡又沒有吹風機,幸好現在是夏天,如果是冬天,她定會感冒,不管了,下船後買把剪刀把頭髮剪了。

  見他沒說話,她換個話題。「公孫右睡了?」「嗯。」

  「正好,我要好好跟你討論一下教養的問題。」他轉頭瞄她一眼,聲音揚起。「嗯?」

  她趕緊道;「我不是說你教的不好,但是……我是說可以更好一點,你知不知道我的腿都被他踢淤青了……」

  「你自己答應要讓他踢的。」海賊那次後,又有幾次她跟公孫右協議一些事,總是拿踢腳當說詞,才會一直被踢。

  「我知道,但是……」她想了一下,打個比方。「譬如說我們兩個吵架了,後來呢你來給我賠不是,我就不能得理不饒人,我會說,這件事我也有錯,對吧?可是你看公孫右就不是這樣,我說要給他踢腳,他就真的不客氣踢了,應該要懂事的說『不用了,不用了』,你明白嗎?」

  他扯了下嘴角,好笑道。「你也太虛偽了。」「什麼?」她瞪他,竟然這樣說!「這不是虛偽,這是做人的道理,你兒子太任性了,你要管管他,教他一點處事的道理……」「你倒是很會管閒事。」

  聽出他口氣不悅,她連忙道;「我只是給你個小建議,我沒要管你的事,我是可憐的小奴婢嘛!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我怎麼又資格管你的事。」他該不會又想起她偷偷摸摸打聽他的事吧,表情這麼臭。

  他瞄她一眼。「你挺適合當船長。」

  她眼睛一亮。「怎麼說?」雖然她討厭坐船,不過這說倒引起她的興趣。

  「很會見風使舵。」

  她一愣,隨即笑了出來。「沒想到……哈……你也會說冷笑話,雖然有點難笑,不過我還是捧場一下。」

  「你想再洗一次澡嗎?」他看她一眼又看了下海水。

  她趕忙捂嘴,不想被丟進海裡。

  見他視乎要走,她又開口。「等等,我還有件事要問你。」「你話真多。」他瞪她一眼。

  「這件事很重要。」她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四下無人,才道:「我要問的事……雖然聽起來有點奇怪,可是我是很認真的,我本來是想去問霍昌的,但是他那個人很害羞,所以……」

  「要問快問。」他不快地打斷她的話。

  「是,就是……」她壓低聲音。「那個……公孫右……他是從他娘的肚子出來的對吧?」

  他訝異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這裡的人生小孩是會先大肚子嗎?就是說在女人的肚子待上十個月……喂,你別走,我是認真的……」她拉住他的袖子。「我知道聽起來很怪,但是我只是要確定這裡是不是跟我哪裡一樣。」聽見這話,他停下腳步,瞄她一眼。「你那裡?」發覺失言,她來個打死不承認。「我有說那裡嗎?」她還敢打混!公孫朗垂下眼,眸子是一貫的清冷,音調平平,卻讓她背脊發涼。「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什麼?」她緩緩後退一步。

  「只要是月圓的晚上,我的心情就很不好。」她瞄了一下夜空。糟糕,是滿月,莫非他是狼人?「幸……幸好今天是新月。」

  他瞪著她。「你還睜眼說瞎話。」

  「不是,不是……快點把眼睛閉起來。」她驚慌地覆上他的眼。

  如果不是要看她搞什麼鬼,他早扭斷她的手。

  「你聽我說,趕快想太陽,不要讓獸性打敗你的人性,快……快點,我扶你進船艙……」

  他扯下她的手。「你腦子裡到底裝什麼?」

  她愣了下,發現他看起來沒有剛才凶狠。「……你……騙我?」一時間窘斃了,老羞成怒的說:「你不要嚇唬我,狼人很可怕。」「什麼狼人?」

  「不告訴你……」

  「你活得不耐煩了嗎?」他沉下臉。

  發現他又變臉,她又怕又惱。「你要我說什麼嘛!你這麼聰明,我的事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什麼?」他挑眉、

  「唉,你一定要我說白嗎?這件事外面不能心照不宣嗎?我是玉飛雙但也不是玉飛雙。」他就不信她一點都沒有起疑。「可是我不能再說下去了。」他盯著她沒說話,她讓他瞧得不自在,又道:「你就當我被撞壞腦袋……」他沒吭聲,她忍不住又說:「我也不想瞞你,可是萬一說了你把我抓去做實驗怎麼辦?雖然這個世界看起來是沒有實驗室的樣子,但是還是要小心。」「我若想對你怎麼樣,你還能安好到現在嗎?」雖然她說的有些字詞他不大明白,不過由剩下的話語也能猜出她想表達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對我很忍讓。」她望著夜空。「我雖然常被人家罵白癡、智障,可是我不是真的那麼笨,只是比較少根筋,很多事我也懶得想太多,反正日子呼嚕呼嚕就過去了,想那麼多幹嘛?像你呢,什麼事都要想清楚,我覺得很累,而且那種聰明人的腦袋我是搞不清楚的,過兩天下了船你就不用再看到我了。」

  這幾天在船上幫人畫畫,籌了些錢,當然她也沒忘記打聽下船後怎麼到四翼國,聽說只要在搭個一天的馬車就能到了,她想就算跟公孫父子分道揚鑣,她也能安然到那兒的。

  見她說的胸有成竹,他忍不住就想戳她。「這船能不能到岸還不知道。」她警覺地問:「什麼意思?」

  「風雨要來了。」話畢,也不再多言,往船艙走去。

  「等等,你說的是真的嗎?風雨要來,是颱風嗎?我是說是暴風雨嗎?」她驚嚇的問,不會這麼倒霉吧!

  他不肯在答,吊著她的胃口,她慌張地像老母雞一樣,在他身邊打轉,不停問東問西,一進船艙,他也不廢話,直接點她的穴,自己則悠哉地坐下,嘴角淡淡地勾著笑。

  白蘋在心中把他罵了好幾遍,一邊祈求老天別跟她開玩笑,她沒有這麼帶哀吧,萬一船沉了怎麼辦?這可是條小船啊……

  她的憂慮在第二天中午獲得證實,不用船長通知她也知道暴風雨要來了,因為大風大浪讓她早上吐了三次,她叫公孫朗點她睡穴,他勾著嘴角說不要,她氣得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她想去找霍昌,公孫右不讓她出船艙,說她出去也站不住。

  這對沒有良心的父子,白蘋在心中為自己哀悼。

  中午過後,風浪越來越大,雨也開始下,啡哩啪啦地有點嚇人,她臉色發白,宛如浮起的死魚,抓這柱子的手也越來越沒力。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她虛弱的說。

  「你真的很沒用。」公孫右鄙夷的看著她。

  「你厲害的話就讓我不暈啊!」她虛弱的說。「我要死了……嗚……」「你有沒有骨氣啊,這樣就哭!」公孫右氣道。

  「嗚……這跟骨氣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在吐,你在難受。」她抹去眼淚。

  「我……吐得都要食道灼傷了你知不知道?胃酸是很可怕的,還有膽汁……」「你很噁心。」公孫右更氣了。

  一直在旁不肯聲的公孫朗,忽然開口道:「一會兒船就靠岸了。」「咦?」她整個精神都來了。「真的嗎?」「這兒離聖治港不遠,船長應該會先到那兒避避。」這消息讓她差點沒跪下來謝天謝地。「天啊……我太愛你了,請繼續保佑我,沒病沒痛,一聲順遂、貴人相助、大吉大利發大財。」「你在嘀咕什麼?」公孫右皺眉。

  「沒有,沒有。」她壓著肚子,希望它別再折騰了。「那我們進港後能不能下船?」

  「怎麼,不想搭船了?」他揚眉。

  她淒苦地點頭。「我們換搭馬車吧!我真的是不行了。」公孫朗翹起嘴角。「你這奴婢比主子還嬌貴。」「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有什麼辦法?」如果能不暈船,她也不想暈啊。

  公孫右哼的一聲。「你這個人毛病真多。」忽然船身一個傾斜,她整個人往前飛衝撞上公孫右。「啊……」兩人同時大叫。

  這下完了,他們會撞上的!還來不及細想,白蘋感覺背後的衣裳被抓住,用力一扯,將她由半空中拉了回來,她的背撞上公孫朗,瞬時一雙手環抱住她,將她抱在身前的公孫右也一併圈住。

  被男人抱在懷裡,白蘋完全沒有心跳如雷,含羞帶怯,而是眼冒金星,頭昏眼花,她還來不及細想,胃部一陣痙攣,連手都還來不及捂就吐了……

  「玉飛雙……」公孫右驚叫憤怒的聲音響起。「我的頭……啊……你死定了……」

  「對……惡……對不起……」如果不是太難受,她真的會笑出來。「啊……不要打我的肚子……惡……」

  公孫朗勾起嘴角,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個浪打來,船又歪了,船艙裡又是一陣嘔吐、一陣尖叫……

  當天傍晚,他們總算靠岸了,如果不是公孫朗扶了她一把,她可能是滾著下船的,因為她早已雙腳發軟,全身無力。

  他們就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她只喝了碗熱湯果腹,就倒『床』不起,頭暈了好久,連晚上做夢都感覺在船裡蕩著。

  第二天起床後,她覺得精神好多了,不過外頭風雨仍大,他們只能待在旅館裡那兒也不能去。公孫右因為在氣頭上,不停要她做東做西,她想乘機偷懶休息都不行,他的脾氣壞的像魔王轉世,自知理虧的她只好默默忍耐,如果不是公孫朗在一旁阻止,他早就跑去馬廄拿鞭子抽她了。

  幸好中午後風雨開始轉小,公孫朗說照此情形,明天就能坐馬車上路,她的心情才又振奮起來。

  只是在旅館裡無事可做,很快就覺得無聊,這裡離碼頭近,住宿的幾乎都是船員,她後知後覺地發現旅店對面就是個青樓叫『女人香』,她可興奮了,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當她把計劃告訴公孫朗時,他冷冷掃她一眼。

  「你的興趣還真特別。」

  「我是好奇,青樓是個能發生很多事情的地方……」發覺自己說話有病語,她趕緊道:「我是說出了上床之外,每一本古代小說都會提到青樓,我是把它當作一種旅遊景點,就像有些人到了某個地方後就會在樹上刻上某某某到此一遊,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所以你想去刻玉飛雙到此一遊?」他挑眉。

  「不是。」她笑道。「我就是好奇,想去瞧瞧,你衣裳借我,再給我一點銀兩,然後拖住你兒子,別讓他來找我。」公孫右去茅廁了,一會兒他回來她又要被呼來喚去了。

  她的額頭被彈了一下,力道之大讓她眼冒金星。「好痛,你幹嘛打我?」她叫著撫摸疼痛的額頭。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搞清楚你的身份。」她的臉龐真是厚的無法想像。

  見他一臉不悅,她立刻道:「我不是得寸進尺,我是……哎……我只是好奇,又……有一點無聊。」

  「無聊?」他嘴角一撇。「這樣吧,我們還是搭船……」「不要。」她激動地打斷他的話。「再搭船我會死掉,你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別折磨我了。」

  他揚笑。「不好奇了?」

  她搖頭。「我忍得住。」頂多跟鳳梨會合後,在去青樓逛,她放軟聲音,說道:「大爺……」

  忽然街道上姑娘們的嬉笑聲傳來,白蘋轉頭瞧去,發現青樓裡的姑娘撐著花枝招展的紙傘住往這兒而來,大概是來招攬生意的。

  「哈,我不用去她們就來了。」她探頭出窗外,街上十幾個姑娘打打鬧鬧過了街,她們的衣裳喝傘花花綠綠的,在雨中顯得色彩繽紛。

  白蘋搞笑得正想下樓去,卻瞧見有個熟悉的身影正走出女人香,那人穿著花綠的上衣,像極了夏威夷襯衫,而且一頭白髮,微駝著背,腰間還繫了個葫蘆……

  「老爺爺……」白蘋衝口大叫。

  公孫朗聽她一喊,視線立刻隨之望去。

  那老人回頭瞧了一眼,白蘋大喜,是這張臉沒錯,她大叫:「是我啊,老爺爺。」說著說著她就想往下跳,可從來沒從兩層樓高跳下,還真有點害怕。

  她這一猶豫,老者快步離去。

  「別走啊!」她一咬牙,跳出欄杆,落地時差點因水坑滑到。

  街上的姑娘們疑惑的看著她。「這是怎麼了?」「不好意思,借過。」白蘋擠出人群,一邊大喊。「老爺爺,是我啊,你別跑啊……我跟鳳梨去你店裡,你記不記得……快點放我們回去……」她越跑越快,可那老者身手也快,一轉眼消失在轉角,白蘋死命跟上,可當她轉過街角時,卻沒見到任何人。

  她不死心地又跑了一段,漫無目的在街道巷弄搜尋。「老爺爺,你別鬧了,快出來!」

  「快點出來啊……」她跑進巷子裡,卻發現是條死巷,於是失望地又走出來。

  「你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嘛!幹嗎要躲……」

  她喘氣著,沮喪地靠著牆蹲下。「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讓我回去……」低頭看這水窪上的倒影,她難過地吸吸鼻子。

  「這麼任性地把我們弄來這裡……太可惡了,我也是有家人的好不好?」她抹去由額頭躺下的雨水。

  想到家人,她忽然覺得很難過,這些日子她可以不去想這些事,就怕自己難過,可放才看到老爺爺,她所有的希望都燃起來了,原以為自己就能回去了,沒想到卻是空歡喜一場,由雲端掉到泥裡的滋味真不好受。

  她歎口氣。「我又沒做壞事,幹嗎這樣對我……難道拿了你一個花瓶,就要付出這種代價嗎?」

  「唉……」她了無生趣地將臉埋在膝蓋間,會不會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你想生病嗎?」

  好像有人講話,她恍惚地抬起頭,帥帥的人、帥帥的臉,連淋濕了都好看,如果在平時她一定會讚美他兩句,可惜現在心情很差。

  「公孫朗……唉……我覺得好沒力喔……」

  「沒力氣?」

  「不是,是沒有活力,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雖然我不是什麼慈悲的大善人,但也不是壞人,為什麼老天要這樣玩我?在這裡除了看帥哥美女,然後腿變長了以外,什麼好處也沒有,我到底來這裡幹嘛?根本是受罪嘛,難道是希望我發明暈船藥嗎?不對,這個世界已經有暈船藥了,莫非是希望我當武林盟主?」他忍住笑。「你到底起不起來?」

  「我好可憐啊!公孫朗。」她又歎氣。「我已經陷入無底的深淵,沒有力氣爬起來了,我的眼前現在是無盡的蒼涼,如果蒼涼可以結出果實,那我的一定是世界冠軍,任何人只要瞄一眼,就變成了淒淒慘慘的絕望先生。」她笑了出來。「你腦袋到底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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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8: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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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頭,可憐兮兮地說:「背我好嗎?我腳麻了。」「怎麼像孩子一樣?」

  「這個世界太寒冷了,我需要一點溫暖。」她吸吸鼻子。

  他翹起嘴角,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寒冷是因為你在淋雨。」她朝他伸出手。「你這把我當成公孫右嘛,我的腳真的好麻。」他可不會像你這樣。」她遲疑了下,最後還是伸手拉起她的手臂。

  見他轉身要走,沒有要背她的意思,她歎道:「你是不是都這麼冷清?」「你是不是隨便就要男人背?」他冷問,如果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霍昌,她也會這麼要求嗎?

  「不是,帥的我才肯。」她才說完他就瞪人,她趕忙改口,「我開玩笑的啦,我知道你不會背我,我只是跟你鬧破氣。」

  如果是在他們剛認識之初,她斷然不敢這樣跟他說話,可經過這一個禮拜的相處,她多少也熟悉他的脾性,他雖然有些冷漠,有時甚至還滿無情的,但他也不總是這樣,真有性命之危時還是會出手幫她,偶爾公孫右鬧得太過分,他也會適時出聲,不像他初認識時那樣冰冷不耐。

  她想公孫朗應該是認定她與玉飛雙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所以對她不再那麼苛刻薄涼。

  「你別走那麼決,我腳還在麻。」她猙獰著面孔,腳麻走路實在很痛苦。「公孫朗……」

  「我不是大爺嗎?」她最近老是公孫朗公孫朗的叫。

  「我是想說……叫名字比較親切……」她笑得尷尬,她怎麼能說一直叫他們大爺、小少爺的,萬一習慣成自然,被洗腦了怎麼辦。

  他瞄她一眼。「你倒很會順桿爬。」

  「我又不是真的奴婢,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她趕緊轉移話題,隨口胡扯。

  「唉……這樣走在雨中,讓我想起來了以前念過的,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她重重地歎口氣。「我現在真的是斷腸人在天涯。」而且這個天涯還不知道是哪個世界的天涯。

  她答個噴嚏,忍不住又是一聲歎。「讓我也來吟一下,頭痛噁心叫罵,想哭發冷咬牙,一路帥哥臭臉,夕陽西下,老爺爺你在哪?」

  好不容易搭乘馬車上路,卻得對著公孫右那張臭臉,他真的是個愛鬧彆扭的小孩,從茅廁回來沒看到他們就生氣了,幾次討好他無效後,她決定還是專心駕車,無聊時就欣賞風景。

  這裡的馬場得有點像驢,初見到時,她還忍不住笑了,她問公孫朗這裡有沒有驢?當公孫朗說沒有時,她笑得更激動,頻頻問他這裡有沒有騎驢找馬、指鹿為馬這類成語,公孫朗說沒聽過這樣的說法,不過有殺雞取卵、殺汝我爽這類成語。

  因為當時他眼中帶著殺氣,所以她不敢再問下去,趕緊在他面前裝害怕、裝淑女,說來有件怪事她有些不解,追老爺爺那天,他們回到客棧後,那些青樓女子忽然湧了上來,纏著公孫朗。

  他是長得不錯,她們會來拉人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問題是客棧裡也有其他長得不錯的男人,而且她們笑得很詭異,她還特意問公孫朗是不是認識她們,他卻說 一個也不認識。

  這就跟船上的情形一樣嘛!到底公孫朗有什麼事瞞著她,他的背後一定藏著巨大的謎團,問題是他口風緊得很,就是不肯說。

  在風雨轉小後,他們離開客棧,而聽見他們要走山路到四翼國,馬販立刻說道:「你們也是要獵豬討獎賞嗎?很危險啊!」她正想問「危險」是指什麼,就讓公孫朗打斷話語,他說走平地大路要花六、七天,如果走山路只消三天就能到,意思是他不想浪費時間,既然他都決定了,她能說什麼,指是問他危險是什麼,他笑笑地說:就山路難走了點,動物多了點,豬難獵了點。

  講得這麼小人,還給她小臉,分明有詐,不過她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小奴婢當然不能有意見,於是買了兩匹馬,一輛馬車就這麼上路了。

  第一天她還能看看沿途沒力的風景,偶爾遇見一兩個人獵兔子,增添點趣聞,晚上就抱著公孫右睡覺,早上被他拳打腳踢弄醒,如果不是晚上山上冷,她也不想抱他。

  第二天就有點無趣了,換他們父子倆駕車,她在馬車昏睡醒來就看風景,結果因為補眠補過頭,晚上竟然睡不著。

  「公孫右,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她對著右邊人說道。

  「走開。」他因倦地說。「你很煩。」

  「我講的這個你一定會喜歡,是一個可憐的灰姑娘的故事,她就像我一樣可憐,每天給你們父子做牛做馬……」

  「你閉嘴。」公孫右摀住耳朵。

  砰,馬車震了下。

  白蘋嚇得坐起。「怎麼了,地震嗎?公孫朗……」「出馬車。」他撈起兒子,躍出馬車。

  白蘋不敢多問,趕緊跳下馬車,外頭黑漆漆的,只有一點朦朧的月光,她感覺地面都震動了。

  「公孫朗……是要火山爆發嗎?」她膽小地躲到他身後。

  「什麼火山爆發?」

  「火山爆發就是……」

  話還沒講完,一聲怪麼傳來,像鳥、又像黑猩猩的叫聲,她嚇得左右張望。

  「什麼東西?怪物嗎?」現在她開始有點明白馬販說的危險是什麼意思了。

  白蘋死抓住公孫朗的袍子,她絕對不要溶在某個怪物的胃酸裡,這種死法太慘無人道了。

  忽然間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火光,一個美艷的女子急奔而來,大地又開始震動,一隻約莫兩尺高的怪物緊跟在她身後,那憤怒的吼聲向來應該是準備拿她當晚餐。

  「我是不是閃遠一點比較好?」白蘋問,瞧著那姑娘凌空飛起,回頭給了那怪物一劍,白蘋這才看清這龐然大物長得像豬又像狗,兩根高高的獠牙比象牙還長,身上的毛髮像鋼絲。

  老爺爺, 你是不是把我放進什麼電玩了?別鬧了吧!快放我出去,白蘋在心中吶喊。

  「這就是火豬?」公孫右瞪大眼,掩不住的興奮。

  「什麼火……」白蘋話還沒講完,就看著那豬噴出火來,她乾笑兩聲。「果然淺顯易懂,所以這是豬咯,這裡的豬也太大了吧,基因突變嗎?」她剛剛還以為會有恐龍出現。

  「哎呀!不好,那姑娘好像招架不住,衣服都著火了……」白蘋搖頭。「公孫朗你要不要去英雄救美?」

  「我沒這閒工夫。」他涼涼地說。

  白蘋忍不住吐槽。「你現在不是很閒?」

  他瞄她一眼。「那不如你去吧。」他推她出去。

  「不要,拜託……」她死命抓住他的手。「對不起嘛,至高無上的大爺,不要推我去送死。」

  「你這狗腿王。」公孫右看不下去。

  「那你去。」她氣道。

  「去就去。」公孫右往前衝。

  「不是啊!我開玩笑的,不用這麼認真,」白蘋大驚失色。「公孫朗, 你快,你兒子有危險。」

  「就讓他去試試。」他悠哉地站在原地。

  見他一點兒都不著急,白蘋安心了一點。「他才九歲,你確定他行嗎?」「我九歲的時候就殺過兩隻火龍。」他淡淡的說。

  她瞄他一眼。「我是不是看到沾沾自喜的眼神?」他冷瞅著她。「我覺得你的肉火豬應該會喜歡。」她嚇的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是說你真了不起,人中之龍……」「好了。」他打斷她的諂媚話語。「專心看著。」「是,大爺。」她瞧著公孫右跳來跳去,飛來飛去,那火豬原本在攻擊姑娘,現在注意力全轉到公孫右身上。

  「你走山路是特意要給公孫右磨練的嗎?」白蘋問。

  他沒回答,瞧著火豬噴出火焰,白蘋在一旁大叫:「小心啊,打他的眼睛,眼睛最脆弱了。」

  「哎呀!太可惜了,右邊右邊……不是……打他打他,踢他……不行,毛太硬了,還是眼睛比較好……」白蘋一邊觀戰,一邊激動大喊。「加油,加油,公孫右……打敗怪獸、加油加油!」

  突然她的額頭遭到一個重擊,她往後仰差點摔倒。

  「安靜點。」公孫朗忍著火氣。

  「頭昏了。」她晃了下。「你……可以不可以憐香惜玉一點……」一聲淒厲的叫喊傳來,火豬在公孫右於紅衣姑娘的左右攻擊下有點應付不暇,最後被刺瞎了一隻眼,它朝天憤怒地叫喊,而後開始橫衝直撞。

  像是在呼應它,遠處又傳來幾聲怪獸的喊叫,白蘋心驚膽跳。「公孫朗,我們是不是趕快逃比較實際,它的同伴好像來了。」公孫朗望向夜空,發現遠處又幾點火光,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將兒子喚回身邊,那受傷的豬朝他們衝來,白蘋自動躲到他身後。

  「加油,萬能的大爺。」她不忘幫他打氣。

  他回頭瞪她一眼,她驚叫:「你轉頭幹嘛,它衝過來了。」她驚恐的表情讓他勾起嘴角,他回過頭,在一瞬間飛出,雙手在它額頭上打了一掌,那火豬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隨即倒下。

  白蘋反射地摸了下自己的額頭,莫非這是他的絕招……還來不及細想,林子裡又衝出來一隻火豬,不對……一、二、三,是三隻……

  完蛋了,白蘋拉著公孫右就要逃跑,公孫朗一個回身又擊斃一隻,正要解決另外兩隻時,天空傳來尖銳的高音,它們便轉頭奔回林子裡。

  白蘋揚起頭,發現天空上有只好大好大的鳥,鳥上還坐了個人,她驚訝地張嘴。「這……是什麼鳥?」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洞裡的愛麗絲。

  「那是曳鳥。」公孫右說道。「只有四翼國才有,產量很少。」「嘴巴好長,不會吃人吧?」她擔心地問。

  「你們可是由北方而來的貴客?」大鳥一落地,上頭的男子便朗聲問道。

  「我們是北方來的吧?」白蘋小聲朝公孫朗問道。

  「嗯。」

  「那就是我們。」白蘋揚眉,正想回答時,紅衣姑娘已經開口。

  「我由北方來。」

  「我們也是。」白蘋立刻道。

  紅衣女子瞪她一眼,白蘋愣了下,她幹嘛瞪她,說起來他們還對她有恩,不說謝就算了還瞪她。

  「那好,我有兩道題,答對者就隨我一起去見神官大人。」「神官大人?」白蘋一臉詫異。「我沒有要見神官大人,我是想見米蘭蘭。」對方驚訝的臉讓白蘋不名所以,正想發問,公孫朗開了口:「見到神官大人就能見到米蘭夫人。」

  蘭夫人?白蘋瞄他一眼,不是蕩婦米蘭蘭嗎?現在又變成蘭夫人,霎時她明白了,既然米蘭蘭能待在神官身邊,那表示地位不低,直呼名字是有點不敬,難怪這大哥一臉訝異。

  「是的,見到神官大人就能見到蘭夫人。」男子點頭。「那就開始……」「等等,我還有一個疑問……」

  「你廢話真多。」紅衣女子怒目而視。

  「你火氣很大。」白蘋不甘示弱的地瞠大眼。「我只是想問答錯會不會有懲罰?」自從來到這裡之後,衰事不斷,她得謹慎點。

  男子笑道:「姑娘放心,答錯著就請自行上山,我只是奉命來迎接貴客,沒有任何懲處。」

  白蘋安心了些。「那就麻煩你出題了。」

  「第一道題,白日依山盡,下一句是什麼?」白蘋瞪大眼,大笑出聲,隨即興奮地舉手。「我,我……」這題目一聽就知道是鳳梨出的,這世界可沒王之渙。

  「又沒人跟你搶。」公孫右忍不住說了句。

  紅衣女子則是更惡狠狠地瞪她。

  白蘋笑道:「這樣比較有臨場感,答案是黃河入海流。」「答對了。」

  她笑個不停。「哎喲,太簡單了。」

  「第二道題,尤鳳儀就讀哪個國小?」

  「我,我……」白蘋再次舉手,她笑得肚子都痛了。「復興國小。」沒想到鳳梨還會來這招。

  「答對了。」

  白蘋興奮地跳上跳下,她就要見到鳳梨了。

  公孫朗瞄她一眼。「克制一點。」

  「我沒騙你們吧,我就說米蘭蘭是我朋友。」她得意的說。

  「請姑娘上來。」男子朝她伸出手。

  「這鳥坐得下這麼多人嗎?」她指著公孫朗跟公孫朗。「還有他們兩個。」男子愣了下。「還有他們嗎?」

  「不行嗎?」白蘋反問。「他們護送我來這裡,我不能丟下他們。」護送?公孫朗扯了下嘴角,公孫右則是踢她一腳,白蘋示意他乖一點。

  「不,也不是不行,請稍等。」男子拿出一個竹子做成的小東西,在口中吹了幾聲,沒多久,天空便飛來了另外一隻鳥。

  這時原本在起頭上的公孫右露出了笑容,他還沒騎過鳥呢!

  眾人騎上鳥後,白蘋再次接受到紅衣女子怨恨的眼光,雖然她很不爽,不過她還是問了下來接她的大哥:「她自己一個人在山裡不會有危險吧?她剛剛差點被火豬烤焦。」

  「不用你多嘴,我自己會想辦法。」紅衣女子依舊嗆人。

  「好心沒好報。」白蘋回嘴。「又沒惹到你,莫名其妙。」「姑娘只要在樹上待到天亮,不要在這時亂闖,等天亮再行動便不會有危險。」男子提醒後,便吹著竹器,御鳥而飛。

  一開始白蘋有些不習慣,但不到一會兒便開心地直笑。「真的飛起來了,風好涼啊……」

  「爹,玉飛雙真的認識米蘭蘭?」他一直以為那是胡諂的。

  「看來是這樣。」

  「她若決定待在這兒不走了,我們還管她嗎?還有芙姑姑若問起……」「見機行事吧。」公孫朗淡淡說了句。

  「知道了。」公孫右歎道:「可惜在晚上飛,如果白天就能瞧得更遠更清楚。」現在黑嘛嘛的,幾乎沒能看到什麼,如果還能再騎曳鳥,定要挑白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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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9: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原以為能立即見到鳳梨,可越過山後,傳令大哥卻將他們安置在別宮內,說現在已是午夜,神官大人與蘭夫人都已入睡,也請他們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帶他們進城會見。

  白蘋自是失望無比,不過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只得忍耐一個晚上,一進寢室才沾床,公孫右已經呼呼大睡。唉!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睡眠時間是很重要的……她趁機捏他的臉掐他的脖子,以洩心頭之恨……

  「你在幹嘛?」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白蘋趕忙收回手。「沒有啦,我在跟你兒子玩。」她轉過頭,發現他還維持盤坐的姿勢,眼也沒睜開,她無聊地晃動公孫右的手。「你不是在練功嗎?幹嘛偷看我。」

  「你的房間在隔壁。」

  「我覺得我待在這裡比較好。」她走到他面前,學他盤腿坐下。「我好無聊喔,都睡不著,白天睡太多了。」

  雖然僕人還貼心地幫他們點了能讓人放鬆的香燭,但她到現在依舊沒有睡意,不過花香的味道倒是挺好聞的。

  「要我打昏你嗎?」他睜開眼。

  「不用,不用,現在我要保持清醒,說不定等一下會有什麼突發狀況。」她認真地說。

  他揚眉。「突發狀況?」

  她嚴肅地點頭。「就像尋寶遊戲你知道吧,當你快要得到寶物或是接近目標的時候,啪喳一聲地板突然裂開,結果大家就掉進刀山劍海裡,要不然就是你伸手拿寶藏的時候,牆壁突然射出很多毒箭;還有更恐怖的,一不小心觸動機關,結果天花板開始往下降,把人壓成肉醬,還有突然掉下一個籠子把大家都關起來,這一路上我們經過大風大浪才到這裡,前一秒還有山豬跑出來,下一秒我們就在這個別宮裡等著見鳳梨……我是說米蘭蘭,你不覺得很不真實嗎?」「不覺得。」他瞄她一眼。「原來你是擔心有狀況所以賴在這兒不走。」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呦,不要那麼計較嘛,有你在我比較放心,我只要躲在你後面讓你表現就好了。」跟他在一起她不用擔心安危。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逃開我們父子嗎?」她前後的轉變可真大。

  「那是一開始,你們對我又不好,所以我想另覓人選,不要忘了我們是在什麼情況下認識的,我們可是敵對的,我在你們身邊當然沒安全感,不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現在跟你們最熟,當然要留在你們身邊比較安全。」她振振有詞地說。「既然現在我們都睡不著,你要不要跟我講一下米蘭蘭的事,我先瞭解一下狀況,有個心理準備,那個神官是不是像祭司、巫師一類的?」之前她問他這個世界的事,他都愛理不理的,久了她也懶得問。

  「嗯。」

  「還有呢?你可不可以說多一點?」她皺眉。「講話要一來一往才能講得起來,你明不明白啊,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他皺眉。

  「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她努力想個好說法。「你就把它當作是無奈的發語詞這種東西,像是天啊、媽呀這一類的。」「你的贅詞廢話真多。」他搖頭。

  「你就別計較了,快點接著講,米蘭蘭不是蕩婦嗎?對了,我記得她的祖先開國有功,接下來呢?為什麼大家會叫她蕩婦米蘭蘭,她是不是養了一堆男人?」她記得歷史上好像有幾個公主認為男人能有那麼多妾、嬪妃,為什麼女人不行,所以也在後宮養了一堆男人。

  「嗯,她是養了一堆男人,各個國家的都有。」「哇……好勁暴。」她眨了下眼。「她是不是很漂亮,你以前有見過她嗎?」「見過一次。」

  她好奇探問:「那她怎麼沒把你收到後宮?」「大概是因為我太醜了。」

  她愣了下,隨即大笑出聲。「沒想到你也會消遣自己,公孫朗你真是讓我太吃驚了,難不成你骨子裡是個騷包的人嗎?」

  「騷包?」

  她想他可能不會喜歡這個字詞的意思,所以稍稍潤修了下。「騷包的意思就是外表看起來很冷,但是其實沒那麼冷。」

  「表裡不一?」

  「不是……嗯……好像也有一點這種感覺,不管了,反正是個不錯的意思,我沒罵你喔。」她繼續說道:「我發覺你們這裡的人都長得很好看,不曉得是不是演化比較好。」如果有照相機就好了,可以幫他們每人拍一張,回去的時候還可以給別人看,證明她來過這個地方。

  見他沒吭聲,她只好自顧地說這話,沒一會兒就覺得眼皮沉重,還打了呵欠。

  「……你的腿都不會麻嗎?」她鬆開盤坐的腿。「我覺得好像有點睏了,奇怪,剛剛精神還很好,這些芳香蠟燭還真厲害。」她直起身子,跟他道晚安後,就爬上床跟公孫右擠一處,公孫朗沒有起身,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盯著床上呼呼大睡的身影。

  明天將她送到米蘭蘭那兒後,他也該離開了,只是心情卻沒他想像中的輕快,這一路上她吵吵鬧鬧的,起初覺得吵,後來也習慣了,就連右兒也是,原本挺討厭她的,但現在雖然也會與她吵鬧鬥嘴,可他清楚兒子已經不再對她有敵意。

  一絲煩躁莫名的升起,他皺下眉頭,強定心神,將這煩躁給壓了下去。

  第二天用過早膳後,白蘋一行人就坐著馬車進城,原以為很快就會見到米蘭蘭,沒想到光進城就花了快兩個小時,到達米蘭蘭的豪華府邸後,又在大廳等了一會兒她才單獨被領進側門邊的一個小房間,奴婢說米蘭蘭已在裡頭等她。

  她拉開布幔進入時,對方正好回過頭來,與鳳梨重逢的畫面白蘋在心中想過幾次,像是激動、興奮、尖叫、跳上跳下、大笑、淚水……這一類屬於久別重逢的激動情緒與動作,但她從沒想過見到鳳梨的第一眼她是驚訝地不可置信。

  這……這個米蘭蘭……也太高了吧!目測來看應該有一百八十幾,她可愛短小的朋友鳳梨跑到哪裡去了?雖然在現代也有很多女模特兒身長一八幾,但那是別人不是鳳梨,鳳梨明明只有一百五十幾……

  更讓她詫異的是……米蘭蘭的膚色是紅的……整個人像是被曬傷了一樣,不止如此她還穿著全身是羽毛做的衣服,像孔雀一樣,衣服的下擺拖得長長的……

  「鳳……鳳梨?」她不確定地喚了句。

  對方的眼神閃過一抹驚喜,但立刻又恢復平靜,咬牙切齒地說:「你這隻豬終於來了。」
  
  「鳳梨,真的是你?」白蘋興奮地大叫一聲,跳到她身上。「天啊,你變成女巨人……」

  「等一下,這衣服很貴重。」尤鳳儀推開她。「弄壞就完了,我等一下還要進宮。」

  「啊?」白蘋愣住,熱情一下熄滅。「你要進宮?我才來耶,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來見你,簡直就像萬里尋母……」

  「你萬里尋母雖然辛苦,可至少也周遊列國增廣見聞,我是連這裡都出不去。」尤鳳儀講得咬牙切齒。

  「為什麼?」她詫異得說:「你被囚禁?」

  「差不多,事情很複雜,講起來要花很久的時間,等我從宮裡回來後再跟你說。」她拉好羽毛衣。

  「那我跟你一起進宮……」

  「不行,我還想活命。」她嚴正拒絕。「你忘了我們兩個如果湊在一起,倒霉指數是一加一大於二……」

  「你不要迷信好不好,這是你沒有根據的……」「誰說沒有根據,從小到大我們兩個經歷過的倒霉事還不夠多嗎?我載別人都沒事,一載你機車就爆胎,去游泳你抽筋把我拖下水,差點把我們兩個都害死,跟你去阿里山,小火車出軌,最誇張的是這次,竟然來到這鬼地方……」「好,你不要再說了。」白蘋打斷她的話。「每次都舉這些例子,不去就不去,我本來還想跟你淚流滿面的慶祝重逢,然後商量一下怎麼離開這裡,說到這兒……」她東看西看,上看下看。「奇怪,怎麼都沒事,我以為我們一重逢,就會有萬丈光芒把我們罩住,然後我們就回家了。」「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尤鳳儀冷哼。「你以為在玩線上遊戲。」一見到她訕笑,尤鳳儀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氣得真想揍她一拳。

  白蘋辯道:「說不定是真的,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怪嗎?我一直在想我們到底是在真的世界、電玩裡還是在作夢?昨天晚上公孫朗打死火豬的時候,我還想會不會得到什麼寶物,不然就是平空出現什麼武林秘笈之類的,結果什麼也沒有。後來我又想說不定我們一會合,砰一聲,冒出火花,我們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可是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你腦袋到底裝什麼,不要再胡扯了。」她翻白眼。

  「我想像力豐富嘛。」白蘋繼續道:「而且我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像《駭客任務》裡面不是說我們都是電腦造出來的嗎?還有那個《異次元駭客》也是電腦裡弄了一個擬人的世界,哪裡的人都以為自己的世界時真的,你還記得老爺爺嗎?說不定老爺爺的電腦中病毒,結果不小心把我們弄到另一個世界,偏偏又忘了把我們的記憶刪掉,結果就變成這樣……」

  「那房間裡面哪有電腦,只有葫蘆跟花瓶……」「那是偽裝。」白蘋振振有辭的說。「你記不記得我們有看到火光,那就是電線走火……」

  「不要再鬼扯!」她受不了地要揍她。

  白蘋笑著閃開。「我是在想各種可能性,那不然最老套的嘛,穿越啊,我們遇到什麼空間扭曲還是什麼鬼的……對了,你記不記得我們看過另一齣電影叫《口白人生》,裡面的男主角竟然是一個女作家筆下的任務,說不定我們是被一個三流變態作者弄到這裡來,因為他有寫作瓶頸,所以……」「滿嘴胡說八道。」

  「我這是想像力……咦,鳳梨,剛才是你講話嗎?怎麼聲音不大一樣。」白蘋一臉懷疑。

  「不是我。」尤鳳儀沒好氣地說,她的手往上指。

  「什麼?」白蘋仰頭瞇眼,樑上好像有東西……

  這時大廳上的公孫右,有些坐不住,他問道:「爹,咱們要不要去偷聽?那玉飛雙傻頭傻腦的,說不準會著了米蘭蘭的道。」「你想去便去,別被發現就是。」公孫朗說道。

  得到父親的允許,公孫右開心得跳下高椅,正打算去偷聽時,忽然瞧見廊癱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叔。」公孫右訝異地喊了聲。「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你們還真是慢。」公孫斂笑道。「我比你們晚出發可還比你們早到一天。」公孫朗搭船前找了人帶口信給他,所以一處理完芙妹的事他就搭船過來了。

  「都是玉飛雙害的,她坐船老是吐,所以我們才換搭馬車。」公孫右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公孫朗問。

  「我本來在鴻聚酒樓等你們,方才想到點事所以來找莫道言,談完事正打算離開,碰巧聽到奴人說蘭夫人有貴客,叫玉飛雙,所以我就折回來了。」公孫斂解釋。「對了,你們怎麼會來這兒,蘭夫人的貴客為什麼是玉飛雙?」「這件事說來話長。」公孫朗轉個話題問道:「你跟米蘭蘭說過話嗎?」「沒有,不過我聽說她跟以前的感覺不大一樣。」公孫斂說道:「聽說她一個月前開始變得怪怪的,很有趣吧。」他別有深意地與兄長交換一個眼神。

  「嗯。」公孫朗應了一句,時間點倒是和玉飛雙相同。

  公孫右聽著兩人的話,問道:「她也跟玉飛雙一樣撞了頭嗎?」「這倒沒有,不過聽說那天神鳥浴火重生了。」公孫斂回答。

  公孫右好奇道:「神鳥?」

  「米蘭蘭有一隻鳥叫赤鳳,這種鳥每隔百年會浴火重生。」公孫斂說道。

  「它可以活一百歲?」公孫右訝異道。

  「不只,據傳它已有千歲。」公孫朗說道。「太始之初……」「啊……」忽然一聲尖叫響起。

  「是玉飛雙。」公孫右往側門跑,公孫朗與公孫斂也跟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白蘋跑出內室,在曲廊奔跑,抱頭鼠竄,她的上方有只無毛鳥正生氣地啄著她。「快救我啊,鳳梨……」尤鳳儀在她身後追著,叫道:「赤鳳,你給我過來,我是你的主人,聽到沒有,你再不停下來,我就把你烤來吃……」

  「不要啄了……」白蘋揮著手,想把赤鳳打開。「你最漂亮了,真的……噢……好痛……救命啊……」

  一瞥見公孫父子,她如釋重負,喊道:「快救我啊,公孫朗。」白蘋習慣性地繞到他背後。

  公孫朗出手會開赤鳳,將它震退一步。

  「無禮!」赤鳳大喝一聲。「還不退下。」

  公孫朗還沒回話,白蘋先開口:「千萬不要丟下我,它又啄又抓的,都流血了你看。」她伸出被抓出血痕的手臂。

  這時尤鳳儀氣急敗壞地跑來。「赤鳳,你給我過來。」「無禮。」赤鳳轉身,以翅膀打她一巴掌。「不許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尤鳳儀火大地抓住她,咬牙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忍受你很久了,你再給我……噢……」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額頭就被鳥嘴重擊,尤鳳儀痛得倒退一步,雙手一鬆,它已然站在她的頭頂,爪子緊抓住她的頭髮。

  「噢,好痛,你給我下來。」尤鳳儀怒道。

  見到這狀況,公孫斂與公孫右忍不住都笑了,聽到喧鬧聲,廊癱上奔來幾個奴婢。

  「主子……」

  「沒事,都退下。」尤鳳儀揮手。

  「見過神官大人。」公孫斂微笑地看著尤鳳儀頭上的無毛鳥。

  赤鳳轉向他。「你們是北涼國的人?」

  「是。」公孫斂笑著點頭。

  赤鳳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把那個無禮的人留下,你們三個可以走了。」它以翅膀指著玉飛雙。

  「千萬不要。」白蘋大驚失色,死命抓著公孫朗。「我沒有無禮,我不是故意說你是無毛雞……我真的以為你是雞……」「大膽。」赤鳳生氣地跺腳。

  「好痛,死小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講無毛雞了……噢……我不是說你,赤鳳,你再抓我的頭髮我就要變禿頭了。」尤鳳儀火道。「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活了幾千歲的鳥脾氣還這麼差,噢……不要再踏我的頭,給我下來……我告訴你,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

  「公孫朗,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赤鳳冷靜一點?」玉飛雙小聲問。

  「你們兩個都閉嘴就行了。」公孫朗言簡意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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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9:2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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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斂與公孫右咧嘴而笑。

  白蘋瞪他。「你是什麼意思?」

  「出什麼事了?」

  白蘋舉目望去,一個膚色黝黑而且高大……噢……真的很高,她猜大概快兩百公分,這四翼國的人也未免太高了吧!

  那男的穿著紫金色的袍子,黑髮簡單地束在腦後,肩上站著一隻黑色……像是烏鴉的鳥。

  一聽見這聲音,尤鳳儀深吸口氣,原本怒氣沖沖的臉轉為平靜,她將赤鳳抓下來抱在懷中,以羽毛衣遮住。

  「有事嗎?」她冷著聲音。

  「他是誰?」白蘋小聲問。

  「莫道言。」公孫斂也神秘兮兮小聲回答。

  白蘋瞪大眼,原來這個人就是鳳梨的丈夫……咦?她詫異地看著回答他的人,後知後覺地發現公孫斂也在這兒,他何時來的?

  「小監官已經到了,正等著夫人進宮。」莫道言說道。

  「我知道了。」尤鳳儀使個眼色叫白蘋過來,兩人走開幾步,確定那群人聽不到後才道:「我要進宮了,你在這裡好好待著,記住……」她附在好友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鳳梨交代的事後,白蘋小聲問:「為什麼?」「我沒時間解釋。」她拉拉羽毛,確定一下沒有任何一根羽毛落下。「好了,不要給我惹麻煩,我走了。」

  「你要平安回來,鳳梨。」白蘋忍不住道,去宮裡聽起來就很危險。

  「知道,我又不是你,我不會有事。」尤鳳儀揚起頭,對莫道言說道:「這位玉姑娘還有公孫家人是我的朋友,再麻煩你帶他們到我的宅院。」「明白了,夫人。」莫道言勾起嘴角,但眼中沒有笑意,而是揣度。

  尤鳳儀對眾人頷首後,高傲地揚著頭離開,白蘋在心中讚歎,鳳梨也太會演了吧!看起來還真有皇親貴族的模樣,要是她絕對不行。

  「這邊請。」莫道言微笑地對眾人說道。「玉姑娘,請。」「好。」白蘋也試著莊重地走到眾人身邊。「勞煩了。」既然鳳梨這麼賣力,她也要努力裝一下。

  見她下巴揚得高高的,公孫右嘖了一聲。「裝模作樣。」白蘋瞪他。「你幹嘛老扯我後腿!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高貴不起來。」大夥兒都笑了,白蘋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紅了臉。

  「不知玉姑娘跟夫人是何時認識的?」莫道言低頭問。

  「我們是……」白蘋一抬頭就看見那只烏鴉,頓時有些害怕。「那個……你的鳥也會啄人嗎?它看得我心裡發毛。」

  莫道言笑道:「姑娘放心,夜色是只很乖的鳥。」「它也聽得懂人話嗎?」

  「我不確定。」

  公孫斂說道:「這兒的鳥都很有靈性。」

  白蘋瞄了眼四周,花園的樹上棲息著各式的鳥兒,有的梳著羽翼,有的唱歌,有的直愣愣盯著他們看,這些鳥都有靈性?

  「我可以也要一隻嗎?」白蘋好奇問。

  「你要幹嘛?」公孫右問。

  「沒有幹嘛,就是覺得有隻鳥當寵物也不錯。」以前看「哈利波特」時,她就很想要有一隻貓頭鷹。

  忽然間氣氛沉寂下來,白蘋感到怪異的寂靜,問道:「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這裡的鳥不是寵物,你剛剛的話是要砍頭的。」公孫朗清冷地說。

  「啊?」白蘋下了一大跳。「我不知道……那不用了,我不養了。」「公孫兄是嚇你的。」莫道言領著他們穿過圓形拱門。「這話雖然不敬,但也不至於人頭落地。」

  白蘋瞪了公孫朗一眼,小聲道:「幹嘛嚇我!」「姑娘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白蘋愣了下,而後猛地想起。「對……我跟米蘭蘭……不是我是說蘭夫人怎麼認識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只是我忘了,前一陣子我撞到頭就忽然想起來了,所以來找她。」

  「小時候就認識?」

  「對啊。」白蘋轉個話題。「四翼國的人都這麼高大嗎?」鳳梨交代要小心莫道言,所以她不敢大意,他只要一丟問題,她就採取三招甩尾法--顧左右言他、胡扯瞎說轉移話題法。

  莫道言也是聰明人,後來也沒再問問題,笑笑地帶他們到鳳梨的地盤後,就說有事先走了。

  臨走前還交代奴婢們好好招待貴賓,她要奴婢們幫她準備吃的東西後,就全遣退了,鳳梨說下人也不可信,嚴防隔牆有耳,所以她也不敢讓她們在身邊打轉,不過吃東西應該不要緊,她們總不至於笨到在貴客的食物裡下毒吧!

  原以為鳳梨下午就會回來,誰曉得到了晚上還不見蹤影,各種可怕的畫面在她腦中浮現,難不成鳳梨現在陷入危機,被拷打成了鳳梨幹嗎?

  她趕緊去找公孫朗商量,想叫他帶她夜闖皇宮,卻讓他澆了一盆冷水。

  「吃飽太閒不如去洗衣服。」

  她立刻翻臉。「你說什麼,我幹嘛洗衣服,我不要再洗衣服了,公孫朗我告訴你,我已經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做下人的工作了。」公孫斂一口酒差點噎到,公孫朗揚眉。「你是鳳凰?沒喝酒講什麼醉話。」「對啊,你是烏鴉差不多。」公孫右也笑。

  白蘋生氣地捶了下桌子。「不要忘了你們現在可以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是因為我。」

  「沒有你我們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有銀子。」公孫右說。

  「氣死我了,就會吐我的槽。」她掐住他的脖子搖晃。「小孩子有耳沒嘴,有沒有聽過?」

  公孫右打她的頭。「放開我,你這隻大笨豬。」「我跟你拼了。」她大吼一聲,把他壓在地上。「你爹不教你,我來教你什麼是禮貌。」她拿起桌上的桔子打他的額頭。

  右也大叫,開始踢她,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公孫斂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大笑出聲。「你不管嗎?」

  公孫朗喝口酒。「他們兩個一天不打就渾身不對勁。」「沒想到右兒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公孫斂笑看二人打打鬧鬧。「不過這樣才像個孩子對吧。」

  「不是一個,是兩個。」公孫朗說道。

  公孫斂笑道:「也是,沒想到這個重生的玉飛雙這麼有趣,不過話說回來,一個玉飛雙就算了,再加一個米蘭蘭可不太妙。」見兄長未知可否,他繼續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既然已經證實玉飛雙不是假裝失憶,也沒理由再與她同道,再說在這兒我實在渾身不對勁。」四翼國作風大膽開放,尤其男女之間更是百無禁忌,對某些男子來說可能是個寶地,但他實在無福消受,打從昨天開始就有不少女人向他明示共度春宵,有的甚至想武力逼迫。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姑娘也就算了,他或許還有興致享受,但四翼國的女人他不想惹,這兒的女人自古以來就以強悍著稱,若是被纏上了,想全身而退至少得脫掉三層皮才有可能。

  「或者你有別的打算?」公孫斂別有深意的問,見兄長沉默,公孫斂探問:「因為玉姑娘?若真如此你要三思。」

  公孫朗蹙緊眉頭,又啜口酒後才道:「我們明天就走。」公孫斂開口喚道:「玉姑娘,我們明天啟程離開。」躺在地上跟公孫右角里的白蘋聽見這話,驚訝地抬頭。「咦,你們要走?」公孫右也怔了下,他推開白蘋,說道:「不是剛來嘛?」「是啊,是啊。」白蘋點頭。「你們幹嘛這麼快走,我還沒好好招待你們,這一路上都花公孫朗的錢,我還沒叫鳳……米蘭蘭還你錢。」「當初說好了,你洗衣來抵。」公孫朗淡淡回道。

  「可是……」她急切地移到他身邊。「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我是說情你幫忙。」

  「這倒有趣了。」公孫斂揚眉。「不知玉姑娘指的是何事?」她小聲道:「米蘭蘭說她不能離開這裡,被囚禁了,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帶她離開……」

  「不可能。」公孫朗打斷她的話。

  「為什麼?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很多錢。」

  公孫朗瞪她一眼,公孫斂笑道:「玉姑娘有所不知,蘭夫人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為什麼?」

  「嗯……」公孫斂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她跟赤鳳大人是生死相系的,所以她不能走。」

  「帶著赤鳳走就好了。」白蘋立刻道。

  「不可能。」公孫朗又潑他冷水。

  「為什麼?」她不悅地瞪他。

  「赤鳳只能呆在四翼,離開這兒就會死。」公孫朗冷道。

  白蘋張大眼……這意思……「你……是說,米蘭蘭離開這兒也會死?」見他點頭,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軟了。「這……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公孫右蹙著眉頭。
 
  公孫斂聳肩。「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詳細情形我們不清楚,不過據說赤鳳是靠著四翼國的靈能才得以活上千年,只要離開這裡它便會失去力量,衰老而死。」「天啊。」白蘋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說得好像妖怪。」「讓人聽到這句話,你這條小命就沒了。」公孫朗斟滿酒杯。

  「說錯了,是神獸、神獸。」白蘋立刻改口。「只有四翼國這樣嗎?還是你們北涼也有神獸?」

  公孫斂笑道:「北涼沒有神獸,不過有別的。」「什麼?」白蘋好奇地問。

  「天下的兵器都是我們產的。」公孫右驕傲地說。

  「哇,會不會太誇張。」白蘋詫異道。

  公孫斂微笑。「北涼礦產藏量很大,所以只要與金屬有關,幾乎都由北涼而來,其他國家零星也有一些,但產量很少。」「那你們武力不是很強大?」她很訝異他們怎麼沒統一天下。

  「當然。」公孫右揚起下巴。

  白蘋正想要他們再多講一些,奴婢由門口走進來,說浴池已準備好,白蘋花了三秒鐘考慮,最後決定熱水澡勝出,聽故事可以等泡完澡後再聽。

  當她赤裸地滑入香噴噴的熱水池裡時,天堂……啊……天堂,她的骨頭都快融化了,如果這裡有漂浮板就好了,她一會兒吹花瓣,一會兒用力打水,在水裡待了許久,有一度還因為太舒服而睡著十幾分鐘。

  當她終於快變成鹹菜乾時才依依不捨地起來,奴婢聽見聲響,由外頭進來幫她著衣,輕飄飄的薄紗,其他什麼都沒有。

  白蘋低頭看著自己,這根本就是情趣商店賣的性感縷紗睡衣,有穿等於沒穿。

  「嗯……有沒有布料多一點的?」白蘋問,她這樣怎麼去聽故事?「我還沒要睡,有沒有像我穿的那一種,全身包起來的?」奴婢恍然大悟。「有的,在寢室裡,奴婢去拿來……」「不用了,我直接回屋裡穿就行了。」這兒的浴池跟寢宮是由一個長廊連接的,反正沒人會看見,她直接回寢室就行了。

  「你把這兒整理整理就可以去休息了。」白蘋對跟在她後頭的奴婢說道。

  「是。」她停下腳步。

  白蘋拉好薄紗,漫步走回寢室,她打開幾個大櫃子,其中一個果然是放衣服的,她讚歎地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披風。

  「天啊,都是羽毛……」她摸了摸,再次讚歎。「好軟喔。」她忍不住將臉湊上去磨來磨去。「如果帶回去賣一定可以賣很多錢。」每一件羽毛衣都拿出來比一比後,她才萬分不捨地放回去。「一定要跟鳳梨要一套。」

  她翻來翻去,都找不到跟她之前類似的衣裳,想到每個地域風情民俗不同,她也就懶得再找了,進城的時候她看過一些姑娘的服飾……她拿出類似小可愛的內衣穿上,再套上紅短褲,然後圍上一條長花巾當裙子,上半身再套上一個薄紗小外套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站在銅鏡前,滿意的微笑,這感覺還挺南洋風的,她順勢點上芳香蠟燭,在鏡台前拿起一個像奶油膏的東西聞了聞。

  「好香。」她沾了些抹在手臂上,滑滑的,她猜想應該是類似乳液之類的東西,梳妝台上擺滿各式胭脂水粉還有髮飾,她抬起頭發現上面的玻璃櫃也擺滿東西,忍不住好奇便打開來看看。

  「哇,這些是琉璃嗎?手工藝還真好,如果可以帶回去就好了。」她拿出一個花造型的桃紅色瓶子,裡頭的瓶瓶罐罐很像精緻的香水瓶,大大小小形狀不一有些裝的是粉,有些則是精油,味道各異,花香、果香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香,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難不成四翼國除了鳥,還盛產琉璃跟香水?」她把瓶子放回原位,拉上半透明的玻璃門。

  轉身時,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噢……鼻子過敏了……

  她走到另一邊矮櫃,拿起像草紙的東西摟鼻涕。完了,頭開始昏了,不應該一下聞那麼多香味的。

  她喝口水,走到床邊坐下,決定休息幾分鐘再去隔壁找公孫朗他們,她跟鳳梨待在這種地方實在太危險了,一定要把公孫朗他們留下來才行。

  她放鬆地躺在枕頭上,舒服地呻吟一聲。「羽絨被,羽絨被……太奢侈了,而且好……香……」她又打個噴嚏。

  芳香蠟燭點太多了,還是吹熄幾根好了,雖然這麼想,可白蘋卻懶賴的不想動,早知道剛剛應該留一個奴婢下來。

  接下來她的意識開始飄離,模模糊糊的,似睡似醒,全身軟綿綿的,讓她開始感到不對是脖子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咬她,她伸手想揮開那惱人的東西,卻發現手臂無力舉起。她睜開眼,茫然地往右邊脖子方向看去,怎麼有個黑黑的東西……

  她正納悶時,黑黑的東西動了下,正好對上她的眼,白蘋的腦袋有一秒的空白,而後才驚叫出聲……

  「你……你誰啊……」如果不是全身無力,她想她應該會更有氣勢。

  陌生的男人勾起笑,一雙漂亮眼睛眨啊眨的。

  「我來伺候你的,主人。」

  說完,低下頭,吻上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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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19: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救……救命啊……

  白蘋費力轉開頭,叫道:「等等,救命啊……救命,公孫……唔……」她的嘴再次被堵住,白蘋咬緊牙關,死命想掙扎,可卻總是力不從心,為什麼她會沒力氣呢?還有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啊胸部被摸了……白蘋一驚,反射地咬住他的嘴。

  「噢……」男子抬起頭,摸了下唇上的血。「主人喜歡刺激一點的嗎?」「不要自說自話,走開。」她喘息地說。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他的手指由她的脖子上往下移……

  「快住手,我什麼時候叫你了……」她抬腿想踢他,卻只是軟綿地蹭了下床單。

  男子笑著親了下她的胸口。「你點香不就是叫我來嗎?」他落下她的長花裙。

  「更別說把自己抹得香氣四溢。」

  他伸手要脫她的褻衣,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再碰她一下,你就得死。」這聲音……白蘋感動得都要哭了。「公孫朗,快救我……」一身白的公孫朗像幽魂一樣出現在床尾。

  男子翻身而起,笑笑地攤開雙手。「沒必要這麼血腥,我只是在做我的分內的事,是主人叫我來的。」他指著床上的人兒。

  「我沒有……」白蘋無力地說。「我躺在這裡,他就出現了……然後我全身都不能動……」

  公孫朗一揮手,將薄被覆在半裸的白蘋身上。

  見公孫朗眼中的殺氣未褪,男子立刻道:「她點了侍寢蠟燭。」他指向窗邊。

  「什麼?」白蘋望著窗邊如同立燈的蠟燭又好氣又好笑。「我怎麼知道……天啊……」

  「你還擦了催情香。」男子又補上一句。

  「什麼催情香?」白蘋滿臉挫敗。「別跟我說那些瓶瓶罐罐。」「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男子咧開嘴笑,但隨即收起笑容,公孫朗仍冷眼瞪著他,他可還想保住小命。「你擦了不只一種,沒人幫你消火,你可要難受了……」「什麼?」白蘋想大叫卻只化為一聲呻吟。

  「出去。」公孫朗冷聲對著男子說道。

  男寵本想哀歎幾句,但最後還是決定作罷,乖乖離開,他可不想惹來殺身之禍,只是可惜了……本來以為今晚可以樂一樂的……

  「我真不敢相信,我想了各種陷阱……結果竟然還是中招……」白蘋一臉哭樣。「還是史上最強兵器--春藥,公孫朗你告訴我,這不是春藥吧!春藥不是都用吃的嗎?我不過是擦了一些精油……也沒擦很多……太陰險了……這地方太邪惡了,難怪鳳梨撐不住……」

  公孫朗原本帶著殺意的表情在聽到她的鬼哭神嚎後,勾起了嘴角。

  「她沒事吧?」公孫斂與公孫右走了進來。

  一見到公孫右天真稚氣的臉孔,白蘋心猛地一跳,可怕的景像在她腦中升起,她驚恐道:「快點把公孫右帶出去,萬一我等一下神志不清對他伸出魔爪,那我不如去死好了……太禽獸了……我會天打雷劈……」公孫斂哈哈大笑。

  「什麼魔爪?」公孫右不解地問。

  「快帶他出去。」白蘋催促。「我要睡覺了,都出去,那個門關進一點,最好上鎖,別讓我做出丟臉的事,快點啊你們,一直愣著幹嘛!」白蘋很想強勢地說著這些話,但每一句聽起來都像是在撒嬌,尤其那個語調……太噁心了……

  「出去吧。」公孫朗對著兩人說道。

  「那個……公孫朗你等等……」白蘋叫住他。

  公孫斂忍住笑,拍拍兄長的肩膀。「二哥,能者多勞,能者多勞。」「我聽到了。」白蘋嚷。

  公孫斂大笑,拉著侄子往外走,公孫右回頭朝白蘋說了一句,「你放心,我爹醫術很厲害,一會兒你就好了,不過你也太蠢了,沐浴都能有事,我看以後你上茅炕得小心點,免得掉下去給臭死。」

  白蘋咬牙。「氣死我了,被看扁了……」

  「你一直就是扁的。」公孫右笑著走出房門,叔侄倆笑得很大聲。

  「嗚……我太傷心了,公孫朗你管管你兒子……」她發出不平之鳴。

  「我覺得他說得一針見血。」他揚著淺笑。

  「你……你……」本來想大喊「你給我滾出去,」但想到目前的狀況,白蘋忍了下來,若是說話得罪了公孫朗,他可不像他兒子那麼好安撫。

  「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們計較。」她喘口氣。「我……我好癢,公孫朗,幫我看看……」

  呻吟著講出這些話實在是太曖昧了,她急忙又補充一句,「我……我是真的癢,皮膚,不是想要男人那種癢……」

  她瞥見他泛起笑意,她有些惱,但又不便發作,現在有求於他之好忍著點,從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徹底明白這人是不能硬碰硬的,若跟他扛上,他可能讓她癢死一個晚上,不,說不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像是在她身上塗蜜讓螞蟻來咬。

  「你幫我看一下,我不能動。」見他面露遲疑,,她立刻道:「我不會要 負責的,你放心,只是露點手腳,我不會在意的。」雖然身上還穿著小可愛跟熱褲,但讓一個男人盯著看畢竟還是尷尬,不過她真的快要癢死了,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在意……」他輕哼一聲。「你倒挺大方。」他在床邊坐下。

  完了,他不高興了,白蘋趕緊補救。「這個不是大方,不得已嘛……再說了你是大夫,對待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有沒有穿衣服應該都是一樣的態度,不起邪念、沒有淫念。」

  他瞄她一眼,拉下薄被。「我說了我不是大夫。」「這我知道,我……」

  「你抹了什麼東西?」他掃過她的胸前與雙臂,上頭佈滿一小片紅疹。

  「我怎麼了?讓我看……」他抬起她的手,她倒抽口氣。「完了,春藥會這樣嗎?這是過敏吧!越看越癢,好想抓……」

  他放下她的手,起身離開。

  「你要去哪?有沒有止癢藥先幫我擦一下。」他走到梳妝台前,將每樣東西都拿起來聞一下。

  「我是抹那個黃黃白白的那一瓶,我以為那是乳液,我沒有抹很多……上面那些就是精油……」忽然地想起那個男寵的話。「你別聞了,他不是說那些是催情香嗎?萬一你獸性大發,我們兩個就完了。」

  他沒理她,把那些個瓶瓶罐罐都看過一遍,聞過一遍後才走回來。「你還真有本事。」

  「什麼意思?」他的口氣聽起來可不是讚美。

  「這些東西單獨用沒有大壞處,但是合在一起……」他抬手朝四面八方揮去,白蘋聽見小小的啪啪啪聲,霎時燭火全滅去,房裡漆黑一片。

  「你為什麼把燈都滅了?」

  「這些東西分開沒事,加起來就有毒了。」他會來她這兒查看就是被蠟燭的香氣吸引過來的,這兒的燭香與他們昨晚在別宮內使用的並不相同。

  她大吃一驚,還想再問,肩上頓時一陣刺痛。「噢……你刺之前可不可以先說一聲。」

  「這只能暫時幫你止癢,等會兒可有你受的。」「你別嚇我,我會怎樣,你一口氣講清楚。」一個小小的油燈在她周圍亮了起來,他不知何時拿了一盞油燈過來。

  「這個沒有毒吧?」她害怕地問。

  「這是普通的魚油燈。」他將油燈放在床邊的矮櫃上。「會有點油脂臭味,除此之外沒有毒性。」

  「油脂臭味?不能把臭味除掉嗎?」她疑惑地問。「我是說既然能做出香精蠟燭、香油、精油,為什麼不改良一下這個魚油燈?」「市面上有無味的魚油燈也有香味的。」

  「那為什麼……我不懂……腦袋好昏……」

  他靠近她,查看她的瞳孔,示意她張嘴,還幫她把脈,他認真的表情讓她的心沉入谷底。

  「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瞄她一眼。「怕了?」

  「不是……我一個人就算了……但是現在不是我一個人,我走了鳳梨怎麼辦?」她歎口氣。「雖然我們看起來感情很不好,而且她講話也很惡毒,不過我們越吵感情越好,這話你別跟她將,她一定會說噁心巴拉,我走了她在這裡怎辦?對了……你要照顧她,公孫朗,不介意的話你就娶她好了,不對,她已經有莫道言了,我腦子燒壞了……」

  「你是燒壞腦子了,沒錯。」他拿起銀針,又刺了她好幾下。

  「噢……你小力點好嗎?」她喘口氣。「到底有沒有用?為什麼我覺得越來越熱。」

  「咦,現在才開始……」她眨眨眼。「泡冷水有沒有效?」聽他冷哼,她只好另想辦法。「如果一直沒找男人滅火,會不會七孔流血?我看過一個電影很恐怖,裡面的女配角就是春藥被下太多又沒能及時找到男人,結果眼睛暴凸七孔流血而死……我真的完了,公孫朗,真的起作用了……」「怎麼?」他瞄了眼她漲紅的臉。

  「我的心越跳越快……」她驚恐地說。「不會跳出來吧?」她抓住他的手。

  「快救我……咦,我的手能動了,我好了。」「催情香一開始會讓人四肢無力,身體發軟,但這症狀不會維持太久,接下來才是催情香發揮作用的時候。」他將她身上的針抽回。

  「催情香發揮作用會怎樣,不要賣關子。」她激動地問。「如果我做出什麼丟臉的事……天啊……我的頭越來越婚了……你快走吧!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裡七孔流血……我想要泡冷水,好熱喔……」

  他沒理她的胡言亂語,慢條斯理地將銀針插回布內,這些香味混合的毒性會讓人產生幻覺,她快進入迷亂狀態了。

  「桃子,好大一顆桃子……」她突然跳起來將他撲倒在床上,他的袋子掉落床底。

  「我要把你剖開,看裡面有沒有桃太郎……」她揮手要切他的額頭。

  他擋下她的手,發現她的臉不只紅,也開始起疹了,滑稽的模樣讓他想笑。
  
  「能弄成這樣,算你厲害。」他問道:「你是何人?」「什麼?」

  她的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不曉得又把他看成了什麼。「名字,你的名字。」「名字……白蘋,我是小蘋果。」她開始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好熱……我想吃冰……」

  他在她背上刺了下,她一縮,抬起頭。「好痛……咦,公孫朗,我怎麼……」她嚇了一大跳,神志清醒了點,想從他身上下來,卻發現自己一直往他身上貼。

  「公孫朗我不行了,你還是快點出去……你的身體好好摸,不是,天啊,快點把我打昏……」

  他又刺她一下,她又是一縮。「好痛,你不要再刺我了,我又不是針線包,求你了……快走行不行……我快撐不住了……我現在腦子裡都是男人……女人……脫光光……」

  他推她。「你抱這麼緊我怎麼走?」她連內力都用上了。

  「你點我的穴……」她喘息,全身熱得直流汗。「我要七孔流血了……不對……不對,我是冰塊,冷靜冷靜,不行……不行,冰塊要融化了……太陽公公,請你不要再照我了,我是冰塊啊……」他忍不住笑了。

  下一秒,她堵上他的嘴,用力噬咬。

  好累……為什麼會有種虛脫的感覺……白蘋掙開眼,想移動一下,卻覺得全身軟綿無力。

  「別起來。」

  一個熟悉又清冷的聲音讓她往床邊瞧去,發現公孫朗做在離床一尺的太師椅上,陽光照在他臉上,還真是賞心悅目。

  「我怎麼了?」她詢問。「喉嚨好幹,有沒有水?」「別起來,你沒穿衣裳。」他起身替她倒水。

  什麼?白蘋瞪大眼。

  沒穿衣裳……沒穿衣裳……

  她拉起棉被,往下看。「啊……我為什麼沒穿衣服……」「你說呢?」他將水杯遞給她。

  她她抓緊棉被,小仙地坐起。天啊,腰怎麼這麼酸……不會吧……她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

  她小心接過水杯,緊張地喝了好幾口,而後偷瞄他一眼,驚訝地發現他的袍子皺皺的,盤扣還掉了一顆。媽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快想啊……

  她閉起眼,用力回想,她只記得又熱又癢……然後她開始想脫衣服,她叫他出去……

  之後的印象就有些模糊,她好像有跳到他身上……完了,她漲紅臉,沒想到那催情香這麼厲害,根本就是迷幻藥嘛!

  「公孫朗……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她一臉尷尬。「我們……真……真的做……噢……了?」

  他瞄她一眼,淡淡地說:「什麼叫做噢了?」「我是說我們是不是……你知道的……」她突然羞惱道:「你幹嘛要我講明……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他輕揚嘴角。「我阻止不了你。」

  她張大眼。完了,她該不會餓虎撲羊吧?「你……沒點我穴……你的銀針、你的飛刀去哪兒了?」

  不,她拒絕相信,他一定是在惡整她,他武功在她之上,要制住她又不是難事。

  「我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鎮定地說。

  他起身,她緊張地看著他,拉緊床單。「那個……你不要再過來了,你讓我很緊張……不要再鬧我了啦……」

  他在床沿坐下,開始解衣扣,白蘋急道:「你幹嘛……」「我的國家……」他頓了下。「是個很保守的國家,從衣物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她不著痕跡的往後縮,想起這一路上百姓們穿的服飾,他們的確比較保守沒錯。

  「男女共度一晚是很嚴重的事……」他拉開衣衫。

  白蘋正要叫他拉好衣服,卻發現他的胸膛上有幾道發紅的痕跡……像是指甲抓的……她反射地看了下自己的指甲,不會吧……

  「後面還有,還想看嗎?」他淡淡地問了句。

  「不用,不用……」她不停搖頭,沒想到她這麼飢渴,根本就是想將他撕開吃下肚。

  「發生這種事,只有兩個選擇。」他開始扣扣子。

  「我可不可以不要知道……」

  「不是死,就是結為夫婦……」

  「我就知道。」她悲憤地喊。「一定要我這麼犧牲嗎?」犧牲,這兩個字讓公孫朗的眼皮顫了下,他一掌打上她的額頭……

  她痛地往後倒在床上。「好狠啊你,竟然要我死。」「難不成你要嫁我?」他冷言。

  「不是很想……」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她趕緊說道:「我是說有沒有第三個選擇,畢竟現在是在四翼國又不是北涼國……我們不能假裝沒發生嗎?反正我也不記得……而且我是中了催情香,總有特殊情況適用的律例吧!我……不是針對你這個人,公孫朗,雖然你這個人感覺不是很好相處,不過相處之後就發現你是外冷內……涼的人,意思就是雖然稱不上外冷內熱,但也不是外冷內冷,說溫嘛也構不上,所以只能說涼,但我不是說你是個薄涼的人,不然你早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重點。」他打斷她的話。

  「重點就是……我不是這個世界……」她頓了下,小心翼翼地說:「我不能說得太白你曉得吧!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是玉飛雙但又不是玉飛雙,我是要回去的……如果我跟你有了感情……我走了你怎麼辦……」她顧著說話,沒注意到他的眸子一黯,表情複雜。

  「當然我也會難過……唉……沒想到這樣一想,還真的有點捨不得……」發覺自己的話存著曖昧,她趕忙又道:「我是指公孫右,雖然他大部分的時候都有點討人厭,不過我知道他跟你一樣不是真的那麼冷血,只是驕縱了點。」他靜靜地盯著她沒說話,她讓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說道:「我可不可以先穿衣服?」

  他沒理她的話,反而問道:「你想找那老爺爺,叫他帶你回家。」她眼睛一亮。「對,你有辦法?我是想說把他的樣子畫出來,然後貼佈告,雖然有點大海撈針,不過現階段也只能這樣。」「我是有辦法。」

  「什麼辦法?」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下一秒棉被由她胸口滑下。「啊……」她趕緊抓住。

  完了,完了,她的臉漲得通紅,他剛剛一定看到了……

  「昨天我已經看過了。」他一副平凡無奇的口吻。

  她的臉更紅了。鎮靜、鎮靜……反正……被看的是玉飛雙,不是真的她,所以她不需要太在意。

  「咳,咳……」她故意輕咳兩聲,掩飾尷尬。「我什麼都不記得感覺很吃虧。」

  「怎麼,你想看我嗎?」

  根本就是吃定她了嘛!講話一點起伏也沒有,臉不紅氣不喘的。「要看,當然要看。」他都這麼大方了,她還扭捏什麼。

  哼!雖然在言情小說寫作上屢投屢退,但好歹也做過功課,少女漫畫更沒少看,這種一副吃定她的表情分明有詐!他一定是騙她的,他們昨晚根本沒怎麼樣,他只是脫光她的衣服,順便洩恨地踢了她的腰幾腳,他們根本什麼都沒做!

  這種說詞即使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很勉強,但她堅信如此!

  他勾起嘴角。「好吧!」

  見他意外乾脆地解扣子,白蘋嚇了一跳。「等等,你到底是不是公孫朗,該不會是公孫斂裝的吧?」

  他眼色一沉。「怎麼,你比較希望是他嗎?」好可怕的眼神,她哪敢說是。「當然不是……」她假笑兩聲。「我……從來沒這樣想過……」「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他的聲音冷冷的。

  她說了什麼?白蘋驚恐萬分,難道「公孫斂的外型她比較喜歡」這種話她都說出來了?

  「我昨天的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那都不是真的。」她趕緊轉個話題。「鳳梨……蘭夫人回來了嗎?」

  「還沒。」他脫下外袍與單衣,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白蘋趕緊搗住眼睛卻不忘把指縫長大一點。「你還真的脫了。」身材還挺不錯的嘛,就是白了點,她喜歡的是健康古銅色的陽光男孩,不過這種自找死路的話她是不敢說的。

  「下半身暫時先不用。」她急忙阻止要脫褲子的他。「下次,下次……」好吧!她承認有色無膽,虛張聲勢,雖然很想看,但她就是不敢……依照此番邏輯推衍,再不阻止,他絕對敢脫,她可不想一整天腦袋都是他的……呃……器官……

  他勾起笑,一副瞭然的表情,似乎早料到她沒這個膽子,他轉過身,讓她瞄了眼背,聽見她倒抽口氣……

  「天……天啊……我抓的嗎?」他的背根本就是被鋼刷刷過,她看了都覺得痛,昨晚戰況有這麼激烈嗎?

  他穿上單衣後,瞥她一眼。「當然不是你,是貓抓的,一隻餓壞又不知足的貓。」

  她紅了臉,這個人……講話越來越惡劣,難不成他是那種表面道貌岸然,一上了床卻是百無禁忌的色魔……

  「你幹嘛讓貓抓,幹嘛不跑?」她老羞成怒。

  他冷靜地套上外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玉飛雙武功好不好嗎?」「這跟我說的有什麼關係?你快拿衣服給我。」她的小可愛跟熱褲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她慌張地想後退。「你想幹嘛?」「包緊一點。」「什麼?」「有人來了。」他輕聲道。

  她張大眼。「有人?快給我衣服……在那個衣櫃,快啊……」糟糕,連她都聽到腳步聲了。

  「玉姑娘,公主來看你了。」是鳳梨的聲音,公主來看她,這是怎麼回事,公主幹嘛來看她?沒時間想這些了,見公孫朗絲毫沒有要移動的傾向,白蘋決定不求他了,左看右看,小可愛、熱褲你們在哪兒?

  嘎吱……門被打開了,來不及了,白蘋拉好被單,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玉姑娘……」尤鳳儀領著公主,繞過屏風,走到內室。「玉……」她的話戛然而止。

  殺氣,她看到殺氣,白蘋幾乎死在鳳梨的目光下,她無聲地以眼神示意。聽我說啊,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

  可惜鳳梨已經氣瘋了,根本沒有讀懂她用眼神訴說的話語,她只看到滿臉的殺氣……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的公主笑開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白蘋搶在公孫朗之前出聲。「昨晚我中毒了,公孫大夫為我醫病,瞧,我手上的疹子還沒全退,我們只是醫病,是不是?」她瞪向公孫朗,示意他別搞怪。

  公孫朗自床上起身,面對闖進來的兩人。「玉姑娘說得是。」公主挑著眼打量公孫朗。「還記得我嗎?咱們有十年沒見了吧!你倒是一點也沒變。」

  他們兩個認識?白蘋嗅到不尋常的氣氛,這公主跟鳳梨一樣穿著羽毛衣,而且都是大紅大黃的披風,裡頭也是穿著小可愛跟紗裙,腳裸配著銀色的鏈子,膚色暗紅,五官明亮,屬於野艷型的女人,年紀嘛……她猜不出,不過看起來只有二十初。

  尤鳳儀使眼色要她下床,她也用眼神表示她沒穿衣服,但鳳梨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斷叫她下床,她也曉得公主到訪,她躺在床上成什麼體統,可是……她沒穿衣啊……

  「到外頭說話吧。」公孫朗說道。

  「沒打擾你們吧?」公主好奇的眼神在兩人間打轉。

  公孫朗沒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公主笑著往外走,公孫朗跟在後頭,尤鳳儀乘機來到床邊,咬牙道:「你在幹嘛?」「別問,快給我衣服。」她急道。

  尤鳳儀氣沖沖地走到櫃子前抓了幾件衣裳,憤怒地丟在她臉上。「這是我的床你竟然給我亂來,噁心死了,我還敢睡嗎?我在外面辛苦,你竟然給我在這裡開性愛派對……」

  「不是,你聽我說……」「蘭蘭,怎麼了?」公主的聲音傳來。

  「沒事,我馬上來。」尤鳳儀回道。

  「鳳梨你聽我說,一切都是誤會……」

  尤鳳儀氣得搖她的頭。「誤會,有那麼多誤會嗎?等一下我再來收拾你。」她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白蘋倒在床上,悲憤地哀號。「有沒有天理?還說要收拾我,有沒有搞錯,你也太入戲了吧!你乾脆給我繩子我去上吊好了,沒有天理啊……老爺爺,你給我的劇本太爛了,我要重來……嗚……大家都欺負我……」公孫朗忍著笑,故作泰然地望向窗外。

  「這是怎麼了?玉姑娘在說什麼?」公主疑惑地問。「什麼老爺爺、劇本?」「公主無須在意,玉姑娘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就好了。」尤鳳儀微笑以對。「自從玉姑娘撞到頭後就時好時壞。」「你不是說惡靈作祟,要替她除靈嗎?」公主說道。

  公孫朗表情未變,但眼神卻變得陰鶩暗沉。

  「是,可我一人怕力有未逮……」「我知道,所以你才要我來。」公主說道。「這兒說話不方便,不如到隔壁書房。」

  「也好。」公主點頭。「公孫也一起過來吧,本宮也想跟你敘敘舊呢。」下命令的時候可就用上「本宮」二字了,公孫朗將視線自窗外收回,淡淡地說了句:「怕不適宜,公主。」「怎麼?」

  「公孫只是護送玉姑娘來此,今早就要動身啟程。」他回道。

  公主與尤鳳儀皆是一怔,公主訝異於他竟這麼急著離開,尤鳳儀則是搞不懂他與白蘋在幹嘛,兩人睡了一夜,第二日他就要走?所以昨晚是臨別前的性愛翻滾嗎?白蘋什麼時候把及時行樂奉為座右銘。

  「爹,你們起來了?」公孫右在這時走了進來。

  「他就是你的兒子?」公主一臉好奇,昨天聽米蘭蘭說起公孫兄弟在她俯上,好奇探問下才曉得公孫朗有個兒子。

  公孫右瞥了眼公主,心裡納悶她是誰。

  尤鳳儀這時突然認知到白蘋不知跟男人攪和了一晚,還是跟有婦之夫,雖說這個世界的男女有點非她所認知的那一種,但是跟有婦之夫……白蘋的價值觀也變得太快了吧!她打算當妾嗎?不對,她在想什麼,她們就要回去了,白蘋不會在這裡當妾。

  公孫朗沒有回答公主的話,只是對兒子說道:「見過公主。」「公主。」公孫右行禮。

  公主微笑道:「不用多禮,這兒不像北涼,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去跟玉姑娘道別吧。」公孫朗對兒子說道。

  「知道了。」公孫右再次向公主行禮後才走進內室。

  白蘋坐在床邊拭淚,公孫右走近,皺眉道:「你在哭什麼?」她轉頭瞥他一眼,慶幸自己已經穿好衣裳,否則讓公孫右看到她光溜溜的,那可尷尬了。「我只是一時悲從中來。」她吸吸鼻子。

  「為什麼?」

  「因為……」她怎麼跟一個小孩解釋春藥、性,以及好友的誤解跟倒霉透頂的衰運,從昨晚到現在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沒事,只是……這些疹子有點癢。」她隨口說道。

  公孫右皺著眉頭想念她幾句,但來這兒之前三叔叮嚀過他,既然他們要離開了,他或許應該對玉飛雙好一點,而且昨晚的事最好別在她面前提起,免得她尷尬,她做蠢事又不是第一天了,他不懂有什麼好尷尬的,現在看她這麼難過,他想三叔說的話大概有點道理。

  「一會兒我叫爹給你藥膏,擦一擦就好了。」他說道。「我是來告訴你我們要走了。」白蘋驚愕地抬頭,她完全忘了這件事了。「現在?」「昨晚不是告訴你了嗎?」

  「對,但是……經過昨晚……我以為你們會再留幾天。」公孫朗跟她上過床就想一走了之,他到底有沒有擔當啊。

  白蘋不由得生起氣來,雖然她並沒有要他負責的意思,畢竟是她不小心啟動了什麼催情香,想到這兒她還是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如果是掉到未來,以她這麼背的運氣來卡,她啟動的可能是炸彈。

  雖然她終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但……他這樣轉身就走,把她當什麼了,垃圾嗎?「你在說什麼?」公孫右皺眉。「為什麼經過昨晚的事,我們就要再留幾天?」

  「因為……」白蘋才想著要怎麼跟公孫右解釋,忽然一個可怕至極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完了……她……她不會懷孕吧?白蘋驚恐地瞪著自己的肚子,以她這麼背的運氣……

  白蘋不可置信地朝天吶喊。「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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