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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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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陶陶]美女愛野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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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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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20: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因為事態嚴重,白蘋趕緊要公孫右去叫他爹來,公孫右不肯,說他不是跑腿的,而且他是來告別的。

  「現在不是耍白目的時候,事態嚴重。」她急道。

  「什麼是白目?」

  她受不了地拍了下額頭。「現在不是每日一字的時間,算了,我自己去叫他。」她急匆匆地跑出去。

  繞過屏風時突然想到公主還在外頭,白蘋停下步伐,端莊地走到外室,正好瞧見公主掛在公孫朗身上,秋波頻送,笑得可燦爛了鳳梨無聊地坐在旁邊喝茶,白蘋瞪著公孫朗,他正巧轉頭對上她烈火般的視線。

  「哎呀!你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躲一整天呢。」公主摟著公孫朗的手臂,斜倚著他,姿態誘人。

  「你要幹嘛?」尤鳳儀靠近白蘋問了句,原本是想和公主商量巫術作法之事,可悲的是公主對公孫朗的興趣大於一切,後來想乾脆躲進寢室跟白蘋作伴算了,沒想到她自己先出來了。

  「她有要緊的事要跟爹說。」公孫右在一旁說道。

  「對,對。」白蘋朝公孫朗使眼色,示意他快點過來。

  公孫朗拉下公主的手,客氣地說:「恕公孫失陪了。」「但是……」

  「右兒,先回你三叔那兒。」

  「咦,倒忘了公孫斂也在。」公主原本不悅的臉一下又開朗起來。「我和你一塊過去吧!」她朝公孫右說道。

  公孫右瞄她一眼,不曉得她跟來要幹嘛,但因為她是公主,他不能像對待玉飛雙那樣無禮,所以他也沒多問就跟她一塊兒走了出去。

  「你快點,事情嚴重了。」白蘋急匆匆地走進內寢,一邊催促公孫朗。

  尤鳳儀站在原地,有種身陷沼澤動彈不得的挫敗感,她原本是打算跟公主商量如何將「惡靈附身」的玉飛雙給治好,當然這是表面上的說辭,實際目的是把白蘋的魂魄給彈出來,看能不能就這樣回到現代,當然在這中間她也會想辦法讓自己的魂魄由米蘭蘭的身體裡出來。

  因為牽扯到太多技術層面的東西,再加上她又不是巫女……不,應該說米蘭蘭是巫女,但她尤鳳儀不是,所以才想藉助公主之手幫忙,誰曉得現在完全失焦,公主對被惡靈附身的玉飛雙根本沒興趣,反而纏著公孫朗。

  唉……明明後宮那麼多男人,幹嘛還要跟公孫朗摻和,連他弟弟公孫斂也不放過,這女人是有多飢渴?

  除此之外,公孫朗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沉,雖然不想莫道言給她那種陰狠、如芒在背的感覺,但就是不舒服,對這種男人她有過慘痛的教訓,避之唯恐不及,偏偏白蘋這蠢蛋還跟公孫朗黏得死緊,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原想偷聽白蘋到底要跟公孫朗說什麼,但後來還是決定先擱下,事後她可以再問白蘋,現在她得先把一些事辦妥。

  她走到廊上,對著花園的樹木輕聲喊道:「赤風,你在哪兒,我有事問你,快出來、。」

  而這頭白蘋一進寢室,便慌張道:「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不要再拐彎抹角,我們昨晚到底有沒有做?」

  公孫朗盯著她恐慌的臉,揚了下眉。「這就是你要說得事?」「不是,你先回答我,不要拐彎抹角,這後果很大……」她焦急地說。「我知道我問過你,但我必須再確認一次……」

  他簡單一句:「做了。」

  她倒退兩步,心中驚恐,真的沒騙她?

  「天……你……等等,等等,先不要慌,你這麼鎮定,所以我想應該是沒什麼大不了,那個我應該不會懷孕吧,你有做什麼防護之類的吧?」「防護?」

  「保險套……算了,不要管這個了,我想這時代不會有這種東西,你也不可以隨身攜帶羊腸……」

  「什麼羊腸?」

  「羊腸就是西方人用來避……唉呀!別管了,不要叫我一個姑娘家解釋這種事。」

  「你懂得倒是挺多。」他的語氣冷冷的。

  「你別擺臭臉給我看,我現在是很認真在跟你討論事情,我可能懷孕了你知道嗎?懷孕這兩個字你懂不懂,就是肚子有小孩,你明不明白?」她急問。

  他緩慢地點個頭。

  「這是什麼意思?」她驚慌地抓住他。「是我有了還是你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我倒忘了還有這個後果。」

  「你當然忘了。」她脫口而出。「男人就是這德行,播種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了,倒霉的是女人你知道嗎?真是……穿越到哪裡去都一樣,唯一不變的就是男人的死德性。」

  啪一聲,額頭收到重擊,白蘋一陣暈眩。「你還打我,得了便宜還賣乖。」「是誰搞出這種事的?」他冷冷地問。

  她一時語塞,氣焰一下消去大半。「那……那個……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哪知道芳香精油跟蠟燭弄一弄會變成這樣,在我們那裡一定可以告到法院獲得賠償……」

  他打斷她義憤填膺的話語。「所以你想怎樣,要我娶你?」她張嘴,被這個可能性嚇到。「當然不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要回去的。」她越說聲音越低,擔心讓人聽見。「我是想你既然是大夫,應該可以開藥,事後避孕的藥你知道嗎?」

  一講完,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這種事情只要叫鳳梨幫她找個大夫開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特地告訴公孫朗。

  「如果你懷了我的孩子就不能下胎。」他警告地說。

  她愣了下。「你在說什麼,我們那個是意外,而且我是要回去的……」「你回不去了。」他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地看著他,忽然她想到他們先前談的話題。「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幫我找到老爺爺?」

  「我是有辦法。」

  她看著他,等了幾秒,開始有點抓狂。「你可不可以把話說完,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樣講話很累嗎?我問一句,你就只回一句,難道不能主動把接下來的話講完嗎?有什麼辦法找到老爺爺。」

  他忽然說了句不相干的話。「北涼自古以來人口就少。」為什麼突然說道人口的問題,難道他的意思是北涼人口少,所以有了身孕一定要生下來嗎?

  「我們不是在講老爺爺嗎?你不要轉移話題。」「有點耐性。」他瞥她一眼,聽見她嘀咕地說著再多點耐性,孩子都生下來了。他有些想笑,但忍了下來。

  「雖然北涼人口少,但壽命卻是最長的,平均可以活到兩百歲。」「哇嗚……」白蘋驚訝地張大嘴。「兩百……」「你說的那個老爺爺是北涼最長壽的,據說他有一千歲了。」「哇嗚……」她再次驚歎。「他是神仙嗎?」「有這種傳言。」

  「哇……」她在椅子上坐下,感覺像做夢一般不真實。「如果他真是神仙的話,為什麼把我跟鳳梨弄到這兒來……要怎麼找他?」「只要北涼有嬰孩出世他都會出現給予祝福。」她張大眼。「你騙我吧!你是要我去北涼生孩子然後等他出現?」「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巧嗎?」

  「才不巧。」她生氣地起身。「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騙我生小孩……」「你現在有沒有身孕還不知道,至於是不是騙你,你自然可以去問其他人求證。」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如果你是我,你不覺得很詭異嗎?好像我是被送來這裡生小孩的,不對,這不是我得身體……哎呀!頭好痛,我不相信,這一切太莫名其妙了。」

  「你不需要這麼激動,你有可能根本沒懷孕。」他提醒她。「我說過了,北涼人不易有子嗣。」

  她斜睨他一眼。「那你還真不簡單,正巧有一個。」「右兒不是我親生的。」

  一時間她瞠目結舌,今天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勁爆的消息。

  「他是我大哥的。」

  「那你大哥……」

  「死了。」

  「噢……」她頓了下,忍不住又問。「他娘……」「難產死的。」

  「噢。」她沉默幾秒後才又道:「我可不可以再問一下你大哥是怎麼死的?還有那個你的兄弟姐妹不是很多嗎?」就她所知,加上公孫芙,他的兄弟姐妹起碼已有四人。

  「我們兄弟姐妹都不是同個父母所生,毋寧說我們是堂兄弟妹比較正確,公孫氏曾是最大的家族,但如今已經市徽,因為人口一直減少之故。」「可以想見。」人一直少當然就強大不起來,理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北涼有強大的兵器可卻沒統一這裡所有的國家,因為他們忙著怎麼提高人口數就夠了,感覺還真是有些淒涼……

  「你大哥呢?」

  見她一臉好奇,他揚眉問道:「你是來聽故事的?」「好奇嘛,誰叫你一路上都不跟我說這些,不然我現在也不用惡補你的民族史還有家族史,我告訴你,我可是理直氣壯的,我現在又可能懷孕,你要對我好一點。」她得意的挺起胸膛,既然他們這麼重視出生率,那她就來個母憑子貴,他再也不能欺負她了,哈哈哈……

  見她驕傲得意的樣子,他淡淡地問:「不是說這身體不是你的嗎?」她瞪他。「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你們北涼都是這樣哄女孩子的,難怪人口數這麼少,氣都被你們氣死了,怎麼會想幫你們生小孩,你這是完全錯誤的示範,我看我幫你們北涼寫個如何贏得少女心的教科書好了。」他忍住打她額頭的衝動,問道:「所以你打算生了?」她踟躕地扭了下手。「我不知道,覺得有點奇怪,公孫朗,你跟我說真的,我們昨天真的做了那種事了?我很難相信……」他瞄她一眼。「我看我說了百次你也不會信。」「因為不合理嘛,如果你是好色男就算了,可是你又不是,我很難相信你會跟不喜歡的人做這種事,而且還是那種趁人之危的狀況。」她就是很難相信他會對她做這種事,如果他喜歡她也就罷了,可這一路上她沒感覺他對她有何男女之情。」

  她的話讓他閃過詫異之色,沒想到她是這樣看他的。

  「不是我自誇,我這個人很有人緣的,人緣你知道嗎?就是跟大家處得都不錯,我不敢說每個人都喜歡我,但是起碼跟我認識的人有八成以上會覺得我還滿好相處的,你不要為反對而反對,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你對我也沒一開始那麼討厭對吧!」

  「就算如你所說,跟我們現在談的又有何關係?」他反問。

  「當然有關係,所謂有一強就有一弱你明白吧!北涼武力強大,可是人口薄弱,你長得帥但是個性差,公孫斂也帥但是像花花公子,阿基裡斯全身刀槍不入但是腳踝是致命點,我人緣很好,但是異性緣很弱你懂吧。」她故作憂愁地歎口氣。「哎……男人喜歡的是那種有遐想空間,較弱溫柔,我見猶憐的女生,當然如果長得可愛又漂亮,那就更是上上之選;開朗直率像男孩子的女生只有在言情小說裡才算熱門,在現實中男生只會把你當哥兒們,如果長得漂亮可能還有點機會,偏偏我又挺普通的,所以更起不了化學作用,說道這兒……你過世的妻子是怎麼樣的人?」

  「我沒娶妻。」

  她匯住,沒娶妻……「不是啊,之前你不是說你太太死了……你騙我啊!」她火道。「兒子是假的,妻子是假的,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話?」「當時你可是行刺芙妹的玉飛雙,要我如何信你?再說右兒雖不是我親生的,但在我眼裡他如同親生,這又如何叫假?」他冷冷地回道。「妻子已逝不過是順你之言。」

  她一時啞然, 旋即道:「好……你……都沒錯我錯行了吧,現在是怪我嗎?」

  他勾起嘴角。「我沒這意思,不過在這世上你無法要求每個人說實話,那是緣木求魚,你只能自己學會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還有你說的謊可不知比我多出多少,只是你技巧太差,一聽就知是假。」

  她瞪著他。「你真的很討厭,你說你的女人緣是不是很差?」「我可不是你。」他涼涼地說了句。

  「呃……」她拱起肩膀作勢想攻擊。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驕傲的,我討厭虛榮……」「聽不下去了。」她衝上前,不敢真打他,只是在他面前揮舞拳頭。「原來你是這種人?」

  他睥睨著她。「什麼人?」

  如果說她這段日子學到了什麼,那麼辨識公孫朗開玩笑的界限在哪兒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想大罵他幼稚、虛華、膚淺、自以為了不起,但為了兩人以後的額交情,她還是忍下來了。

  這個人愛記仇又小心眼,貶損他雖然不至於喪失小命,但活罪難逃,她的額頭可能會被打出兩座小山,而且他可能就不會幫她了,為了能早日回到心愛的家鄉,她只有……打落牙和血吞。

  「說啊!」他冷然地催促著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是○○××人。」

  「圈圈叉叉人?」

  「對,○○××人在我們那裡是讚美的意思,有時候我們會說你這個人很圈圈叉叉,有聰明的意思喔。」她笑著說。「還有一種說法叫做香蕉芭樂,很古老的用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都是用來讚美的,比如說:公孫朗你這個香蕉芭樂,哈……幹嘛又彈我額頭,讚美你耶!」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嗎?」一張臉也笑得太噁心了。

  她不服氣地瞪著他。「你疑心病很重耶,算了,不跟你計較,講正經事,懷孕的事你要多久能確定?先問一下,你們這裡懷孕時十個月嗎?」「一般是九到十一個月,北涼是十二個多月也有十五個月才出生的。」「……怎麼那麼長?」她快昏倒了。「你們北涼連這方面也要這麼與眾不同嗎?你們字典裡有沒有『合群』兩個字,肚子大那麼久不是很難受嗎?」她不要生,她不想生啊!

  「後面兩個月比較臃腫,其他時間只是稍微胖了點。」他伸手把她的脈。

  「一天就驗得出來?」她驚歎地說。

  「怎麼可能!」他專心地觸診了幾秒後,忽然將雙手放在她腰側,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幹嘛?」她彆扭地想逃開,臉也紅了。

  「別動。」他皺眉。

  「你在幹嘛?」她尷尬地想推開他。「你別靠我這麼近,手也拿開。」他瞄她一眼。「我不是說過了,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你別說。」她的臉辣燙著。「反正我沒印象……也就算了……你不要老跟我講這種話。」幸好她什麼都不記得,否則怎麼可能泰然自若地與他說話。

  她倒是只有這種時候才有一個姑娘該有的嬌羞。「你得再吃胖一點才行,生孩子是有條件的,起碼身體得健康。」

  「你現在給我感覺很差我們那邊看女生會不會生孩子基本上看她屁股夠不夠大,這種話聽起來很糟。」她推開他的手。

  「你……」

  公孫朗話未說完,忽然一聲尖叫傳來,白蘋驚道:「是鳳梨,出什麼事了?」她一衝出去,就見鳳梨在走廊上閃躲奔跑,她加足馬力奔出門口,訝異地瞧見昨天在山上遇到的紅衣姑娘竟然出現在這兒,手裡正拿著劍刺向鳳梨。

  一切發生得如此之快,白蘋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只憑本能動作,當她踏上走廊時,劍已經刺到鳳梨身前,離喉嚨大概只有一兩寸,情況緊急到她甚至沒時間叫公孫朗救人,她本能地趨上前,左手握住劍身,擋下它的攻勢,右手順勢拍去,打中紅衣女子的胸口,只聽得砰一聲,人便飛了出去。

  玉飛雙出手的瞬間,公孫朗的眼神霎時結冰,甚至感到怒火燒起,知道他瞥見她呆在原地,一臉錯愕,他眼中的冷意才褪去,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玉飛雙回來了。

  白蘋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右掌,接著幾尺外的落地聲,將她拉了回來,她恐慌地看著地上動也不動的女子,喃道:「我打死她了……」「蘋果泥流血了。」尤鳳儀指著她的左手。

  白蘋回過神,發現左手還握著劍身,疼痛霎時讓她鬆手,她的手心全是血。

  「好痛。」

  「快去看看那姑娘。」

  鳳梨的話讓白蘋有了動作,她立即奔到紅衣女子身邊,一面叫道:「公孫朗,你快來!」那女子吐了好大一口血。

  這隔壁房的公主、公孫斂及公孫右也正巧跨門走到廊上。「發生什麼事了?」公主疑惑地問。

  公孫朗探下紅衣女子的鼻息,順勢撐開她的眼皮,觀看她的眼珠。「快不行了。」

  聽見這話,白蘋慌道:「什麼不行,你快救她。」公孫朗瞄她一眼。「我可不是神仙……」

  尤鳳儀朝著園裡的奴婢叫道:「快去找大夫。」紅衣女子顫動了下,又吐出一口血。

  「怎麼辦,快救她。」白蘋抓著公孫朗的衣袖,都要哭了。

  他瞥向公孫斂,說道:「先抱她到屋裡。」

  公孫斂歎口氣,也沒和兄長爭執,直接抱起紅衣女子走進房內,反正倒霉的事都是他在做,公主推到他這邊就算了,現在連手上的女人都要他抱。

  公孫右驚訝地問:「是你把她打成這樣的?」在他眼中玉飛雙弱得像小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身體……自己動了。」白蘋哭喪著臉。

  「練武人的本能。」公孫朗走進屋裡。

  尤鳳儀對快哭的白蘋說道:「莫道言那裡有幾顆救命丹,我去跟他要一顆過來。」

  「好……」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振作一點。」尤鳳儀拍了拍她的肩後,示意她先進去房裡。「公主,今天府上有事,怕招待不周,您要不要先回宮……」「也好。」公主轉頭對屋裡的人說道:「公孫斂,本宮要回去了,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公孫斂露出苦笑,但回身時面孔又是平常笑笑地模樣。「是,我正好要到街上買些東西,右兒,你不是說想要把端到嗎?」公孫右愣了下,旋即機靈道:「謝三叔。」

  尤鳳儀瞄了眼公孫斂,這公孫斂看來也是狡詐之徒,竟然拿侄子當擋箭牌……

  不過不關她的事,她還是先去找莫道言,想到要跟那男人討個人情她就不甘願,可總不能見死不救,唉……事情怎麼忙不完。

  「她怎麼樣,你快點救她。」白蘋在房裡不停催促,急得不得了。

  他瞄了眼她流血的手。「跟你說了她傷的很重……」她抽噎一聲,憋了許久的眼淚就這樣滾下。「那怎麼辦?能不能治好……我不是故意傷她的……她為什麼要殺鳳梨嘛!公孫朗,我拜託你,你一定要救她……」

  他沒說話,只是皺眉。

  她慌了。「真的沒辦法嗎?鳳梨說要去拿救命丹……」「救命丹也不過是保住一口氣,能不能撐得下去還是個問題。」「所以接下來就靠你了……」「我討厭管閒事……」

  「公孫朗。」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講這種話,拜託你救救她,如果她死了……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說著說著,她又掉淚。

  見她抽抽噎噎地哭著,左手還在滴血,他不悅地說:「怎麼?手不痛嗎?」他這一說,痛覺神經似乎在這時終於甦醒,白蘋倒抽口氣,低頭見手心手指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她顫抖地轉開臉。

  「好痛,好痛……」她是發什麼神經,竟然用手去擋劍,,不對,不是她,是玉飛雙受的訓練讓她變成這樣。

  「快幫我包紮,我不敢看。」剛看到肉翻出來已經有些作惡,再看一眼或許她就會暈倒。「算了,我可以先等一下,你是不是應該運氣幫那個紅衣姑娘護住心脈什麼的,免得救命丹還沒來,她就不行了。」嘶--嘶--奇怪的聲音讓她往床鋪看去,卻發現他在扯布幔。

  「你在幹嘛……」他拉過她的手,將布裹上她的手,雖然他面帶不悅,不過白蘋卻忽然有些感動,如果是剛認識之時,他定不會這麼好心,他這人其實挺冷漠的,可現在他卻主動幫她包紮,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中她算有點地位了?這想法讓她一驚,她幹嘛在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瞟她一眼。「我討厭血腥味。」

  「嗯……」床上的姑娘呻吟一聲。

  「別弄我的收了,快去看看她。」公孫朗慢條斯理地打完結後才往床鋪看了一眼。「不行了。」白蘋心急如焚。「你都還沒看,我拜託你,你救她,我幫你洗衣服,下輩子做牛做馬……」

  「我要牛跟馬幹嘛?」他嗤之以鼻。「不是,我的意思是……」

  床上的人又呻吟一聲,白蘋慌張地俯身問道:「你要不要緊,姑娘?我馬上找人治好你,鳳梨怎麼去那麼久!」

  她轉向仍是面無表情,一副不關他事的公孫朗。「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救嘛……」她哽咽地抹去眼淚。「你幫我一下會怎麼樣……」「我幫你,有什麼好處?」他冷哼一聲。

  「我幫你洗衣服做飯捶背……」見他又是冷哼,她氣得想罵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那……我幫你生小孩,我是說如果肚子裡有小孩的話,我不下胎了,我生下來,北涼人口稀少,孩子很珍貴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如果你肚子沒消息,我不是虧大了?」他淡淡地說。「你知道我討厭做沒好處的事。」

  「那……」她牙一咬,只能犧牲了。「這次沒有,我們再努力,打不了我再弄一次催情香,反正醒來也不記得……」

  「聽起來你不是委屈了?」他瞥她一眼。

  「沒……沒關係。」她抹去眼淚。「救人要緊,我不能看她死。」先讓公孫朗把人救起來,其他的再說,要真賴不掉,就喝醉或用催情香,反正醒來也記不得。

  再不然,來個死不認賬,雖然這樣做有點卑鄙,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既然如此,我盡力。」白蘋大喜。「真的?你會救活她吧,一定要,我不想當殺人犯。」「嗯。」這次他總算給予肯定的答案,他彎身在紅衣女子身上點了幾下,白蘋猜想他大概是在點穴止血。

  她鬆口氣,無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手開始感到疼痛,俠女還真是不好當,武功高強也很累,看來她需要增進的不是武功造詣而是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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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5-27 01:21: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什麼,你答應幫他生小孩,你瘋了是不是?」尤鳳儀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她好不容易從莫道言那裡要來救命丹,下一秒就聽到這驚人的消息。

  「我也知道聽起來很瘋狂,不然你說要怎麼辦,讓那個紅衣姑娘死嗎?我做不到。」她歎氣。「如果我是玉飛雙或許我根本不在意思死了一個人,但我不是……」她望著臉色蒼白的紅衣姑娘,心裡也很郁卒,鳳梨說她在花園裡找赤風,結果這姑娘忽然出現,一言不發舉劍要殺她,後來才知道原來她的兄長被米蘭蘭抓來當男妓,鳳梨想解釋,這女的就是不聽,結果最後變成這樣。

  「我沒說要見死不救,但是幫他生孩子會不會太誇張!」尤鳳儀快昏倒了。

  「要救人又不是非得那個公孫朗不可。」

  「如果你找得到比他醫術更高的,我當然高興,但從我到這裡就一路衰到底的命運來看,機會渺茫。」她心灰意冷地說。「我現在的運氣真的是背到不能再背了,雖然你名聲難聽,但在這裡吃香喝辣,還有奴婢,我呢好比這樣……剛出門就踩到狗屎,走沒十分鐘就下大雨,到便利店買三十塊雨衣結果一打開來是破的,過馬路的時候高跟鞋鞋跟斷掉,上公車夾到門,抬頭一看,旁邊站了個帥哥,想說運氣終於好一點,誰曉得帥哥是小偷……」

  「好了,好了,明白你餓重點,別再說了。」尤鳳儀打斷她的話。

  「明白就好。」她歎氣,肩膀垂下。「講到我自己都想哭了。」「我會想辦法,公孫朗那邊你先拖著,要跟他上床我管不了你,不過生孩子要十個月,我可不想在這裡帶這麼久……」

  「十二個月。」她哀傷地打斷他的話。「運氣不好的話要十五個月,我想我大概會生出巨嬰,難產而死……」

  「這麼久?」尤鳳儀皺眉。

  「一般是九到十一個月,我抽到的是北涼下下籤,十二到十五個月,你說有沒有道理,都是人為什麼懷孕周數會不一樣?這裡到底是什麼世界,要也是你來生,你長這麼高,生巨嬰也沒關係……」她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鳳梨你……」

  」你少來。「尤鳳儀瞪她。」我幹嘛替你生小孩,要也是找別人。」「沒錯,沒錯,我剛剛竟然沒想到,他要孩子那還不簡單,幫他找個女人就好了,幹嘛非我不可。」她精神為之一振。「鳳梨你貼公告,找最會生的女人過來。」

  鳳梨瞄她一眼。「不可能。」

  「為什麼?」她氣道。

  「他如果真要找女人生小孩,機會還少嗎?我聽公主說北涼的男人性能力可是很強的……」

  白蘋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算是另一種演化,既然受孕率低,只有提高次數,就像非洲的獅子在發情期的時候,公獅子一天可以做到百次以上。「」什麼?「白蘋驚慌地大叫。」百次?我會死……我不要……老爺爺快放我回去……「她仰天長嘯。

  尤鳳儀忍不住笑了。「我是說獅子又不是公孫朗……」「差不多,我的腰到現在還是酸的,不曉得我們昨天晚上……」白蘋抖了下,想到他背上的恐怖抓痕,她錯了,說不定那根本不是她激情留下的,應該是掙扎反抗留下的……連催情香都應付不了公孫朗,可見他有多可怕。

  「決定不管那個紅衣姑娘了?」

  「不是,還是要管,不能讓她死,但是我們幫公孫朗找女人,越多越好,四翼國的女人不是很熱嗎……」

  「你沒聽懂我剛剛說的話,公孫朗想找女人上床機會多的是,他如果真想要孩子,何必非你不可。」

  白蘋一怔。「也對,幹嘛一定叫我生,故意整我啊他。」尤鳳儀翻了下白眼。「你豬啊,這樣也想不通,那表示他喜歡你,大概是想用孩子把你留在這個世界。」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腦袋一片空白,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喜歡我?」

  完了,她臉紅什麼,這下不妙,大大不妙啊。

  「怎麼可能……」她低聲叫道。「你知道我不想你,我沒什麼異性緣……」「想我這樣有什麼好,在二十一世紀被一堆爛男人糾纏,來到這裡又是一堆爛男人,簡直莫名其妙。再說了,異性緣這種東西不是多就好,沒遇到可能只是那個人沒出現。」尤鳳儀喝口茶。「我不管你跟公孫朗到底搞什麼,我只問你還要不要回去?」

  「當然……」

  「如果他喜歡你呢?你要留下來嗎?」她打斷她的話。

  白蘋遲疑了。「……你不要現在問我,我不知道。」「幹嘛,有人喜歡你,你要留下?」她嗤之以鼻。

  「我又沒這麼說。」白蘋漲紅臉。「你幹嘛咄咄逼人,我只是很難想像公孫朗喜歡我。」「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白蘋一怔。「我沒想過。」之前她就覺得公孫朗會跟她上床很詭異,就算她中了催情香無法自己又怎樣,以他的武功應該能制住她才是。難不成他順勢而為是因為喜歡她?

  還是說當時他湊巧也發情?可是不對啊……如果北涼男人真的想鳳梨說的那樣厲害,怎麼這一路上都沒看到他獸性大發?一般來說性能力很強的人,需求不是也很大嗎?

  還是說這種東西不是一加一等與二,他可以自己控制他想要怎樣,這裡的男人有進化到這個地步嗎?

  「啊……頭好痛,想不通。」她轉而向鳳梨求助。「你覺得公孫朗真的有喜歡我嗎?」

  「我是依照你剛剛說的推測,實際情形我哪知道,我們昨天才見面,到今天為止我跟公孫朗兄弟沒說過半句話,我怎麼會曉得他對你怎樣,不過……」「不過什麼?」

  「我不喜歡他們。」

  「為什麼?」白蘋一臉詫異。「公孫朗父子三人一開始不好相處,但是久了其實也還好,摸清楚他們的脾性就好了。」

  「我幹嘛摸清楚他們的脾性,我又不是來交朋友的。」尤鳳儀不感興趣。

  「你還是這麼討厭男人……」她頓了下,忽然想到件事。「你跟那個莫道言,你們不是夫妻嗎?他不會想跟你上床嗎?」三人賈罷說過莫道言不在乎米蘭蘭養男妓,夫妻各過各的,但誰曉得莫道言會不會有需求就找米蘭蘭,畢竟性與愛是可以分開的。

  「這是我唯一喜歡莫道言的一點,他討厭我,所以不會來煩我,不過最近……

  他有點怪怪的。」

  「他是不是懷疑你?」

  「多多少少吧!不過我還應付得來。」

  「怎麼應付?」白蘋詫異地問。「你又不瞭解米蘭蘭,講兩句話不就穿幫了?」

  她訝異地揚眉。「你沒玉飛雙的記憶?不是百分之百,但起碼應該有個六七十。」

  「沒有。」白蘋警覺道:「你是說你有?那為什麼我沒有?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尤鳳儀皺眉。「奇怪了……」

  「你一醒來就有嗎?」白蘋追問。

  「不是,是慢慢的,有時候是看到人或某個東西,不然就是聽到某些事,然後就會有記憶出現。」

  「那為什麼我沒有?」白蘋還是這句話。

  「作夢也沒有?」

  「偶爾會夢到一些奇怪的事,但是你也知道夢都是亂七八糟的,我醒來沒一會兒就忘了,不過我剛剛打那個紅衣姑娘的時候,腦子裡有閃過一些畫面,好像是玉飛雙被打飛出去的情形。」白蘋憂心地皺眉。「鳳梨你覺得玉飛雙跟米蘭蘭是陽壽盡了嗎?還是她們靈魂還在?」

  「這我哪知道,不過赤鳳說過米蘭蘭已經死了。」尤鳳儀皺眉。

  「那你問它玉飛雙的魂魄還在不在?」

  「從宮裡回來後,它就飛去花園,剛剛叫它也不回應。」尤鳳儀起身,說到:

  「我去找它,越想越不對,它一定還有事瞞著我,怕我問它所以故意躲起來。」「好,你快去找它,它可是神鳥,一定知道很多事,說不定比老爺爺還厲害,對了,你不是叫我畫老爺爺的畫像,筆墨紙硯要給我。」鳳梨說老爺爺是北涼人的事未免太過湊巧,而且還只是在嬰兒誕生時現身,一聽就很假,只有他這種笨蛋才會相信,所以要她把畫像畫一畫,叫人去貼,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新仇舊恨。

  「我還沒問你幹嘛把我畫成一隻豬。」白蘋故意生氣地問。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畫畫很差,畫條豬已經不錯了,而且你的綽號就是豬,簡單明瞭。」

  「豬才不是我的綽號,只有你才會這樣叫。」她瞪她。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尤鳳儀不理她,直接往外走。

  「你就不會畫蘋果,根本是借口借口。」白蘋繼續叨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有時間跟我抱怨這個,不如動腦筋思考怎麼回去,難道你真要在這裡生孩子?」拋下最後一句,尤鳳儀離開房間。

  白蘋煩躁地抱著頭,鳳梨幹嘛跟她講這些,這樣吹皺一池春水,她以後見到公孫朗不是很尷尬嗎?

  可是這不可能啊……公孫朗怎麼可能喜歡她,雖然玉飛雙在現代算是美女,但在這裡也只能算普通,再說了她是北涼種馬隊,人又長得帥,套句鳳梨說的,要什麼女人沒有,連公主都「絹想」跟他來一段……

  就算鳳梨沒跟她提,她也不是笨蛋,剛剛公主還掛在他身上,她怎麼會不明白公主的心思。

  不過據鳳梨所說,公主基本上是想跟公孫兄弟來一段,誰都可以,兩個一起當然更棒,北涼種馬隊果然是做口碑的,難怪這裡的女人哈得要死,公孫兄弟急於離開的原因大概就在這兒。

  性跟權利果然是史上最大武器,兩兄弟配備齊全,難怪一路上相貼過來的女人不少,明明外表斯文謙和,溫文爾雅,怎麼 會跟肌肉勃發充滿肉慾的種馬扯一起,嚴重的違和感讓她精神錯亂……忽然間她想到在客棧遇到的那些妓女,莫非發現公孫朗是北涼人,所以才蜂擁而上?

  問題是她要種馬幹嘛?她寧可要大富翁,不對,不對……白蘋混亂地搖頭,她什麼都不要,她只要回家……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根本就莫名其妙嗎。」越想越煩。唉……白蘋扭干布巾,在紅衣姑娘臉上輕擦。「你武功這麼差,幹嘛來行刺,結果變成這樣,人要懂得量力而為啊……」

  幾日後,紅衣姑娘依舊未離險境,不過曾清醒過一次,雖然告訴她兄長應該已經回鄉,他卻不信,為了安撫她,尤鳳儀將僅剩約十名左右的男寵全叫到房中,讓他們說明。

  早在一個月前,她就已經將大半的男寵送回家中,還給他們一些銀兩當做補償,留下的都是無家可歸之人,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認識紅衣姑娘的,所以才推測她兄長應該已經回家。

  問她兄長名字為何,她卻不肯明言,怕米蘭蘭加害,雖然找來男寵來說明,紅衣女子仍是半信半疑,懷疑她找人做戲,至此尤鳳儀決定放棄再取信於她,一切還是等她好了再說,這紅衣姑娘雖然煩人,可米蘭蘭名聲本就不好,她會懷疑米蘭蘭騙她也是情有可原。

  至於赤鳳仍是不見蹤影,尤鳳儀堅信它根本在躲她,問了其他鳥兒,它們也全說不知道,這分明有鬼……她氣得說要把它們烤來吃,第二天花園裡靜得像墓園,一隻鳥兒都找不到,尤鳳儀氣得渾身發抖。好啊,現在可是集體叛變,把她這個主人晾在一邊,全落跑了。

  基於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白蘋對好友的脾氣太瞭解了,為了避免被流彈波及,自然也躲得遠遠的,鳳梨生氣起來根本沒人性,她可不想當炮灰。

  至於她和公孫朗……唉……相處起來總是有那麼點不自然,氣氛詭異,不過說不定這只是她單方面的錯覺,因為公孫朗對她與以往沒什麼不同,她實在看不出他哪裡喜歡她。

  有一回她試探地說要幫他找最會生的女人,幫助北涼生產報國,他卻冷冷地道:「你以為這種方法北涼沒有想過嗎?」

  「不行嗎?」她訝異地問。

  「不行。」

  「為什麼?」

  他不答了,這傢伙,老在最重要關頭閉緊嘴巴,不過沒關係,他不說難道她就不能查嗎?

  公主幾乎每天來府中轉圈,日日歌舞昇華,可憐的公孫斂好比男公關,天天應酬賠笑臉,身形日益憔悴,透過公孫斂的口她才知道公孫朗有多老奸巨猾,把這種艱難的任務丟給弟弟,自己樂得逍遙。

  這天她跟公孫朗父子騎著神鳥到山上採藥,紅衣姑娘昨晚有吐血了,她一晚沒睡,就怕她嚥氣,今天一早公孫朗說要來採藥,她在房裡坐不住,所以也跟了出來。

  「公孫朗,你憑良心跟我說,紅姑娘到底有沒有救?」紅衣姑娘、紅衣姑娘的叫實在太費事,所以乾脆叫她紅姑娘。

  「沒救。」

  「你別這麼說嘛!」她眼眶紅了。「我明明出手沒那麼重啊……」「你很奇怪,每次就愛問這問題,說救不了你又要哭,那乾脆別問。」公孫右忍不住抱怨。

  「你幹嘛老是吐我槽,我不想當殺人兇手嘛。」她吸吸鼻子。

  公孫朗掃她一眼。「是她自己偷襲在先,又沒人怪你。」「對啊!在北涼如果有人挑釁打鬥,那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公孫右說道。

  「我又不是北涼人,我受的教育是要尊重每一個生命你懂不懂?」「那人家來殺你,你也不躲?」公孫右不屑地說。

  「當然要躲,可是不需要把人殺死。」她難過地說。「她才幾歲啊,再說她又不是十惡不赦之徒,她是來找哥哥的。」

  如果現在死的是殺人魔王,她還不會這麼難過,偏偏是個才十幾歲的姑娘,她的生命就這樣毀在她手上,她怎麼能不傷心。

  「你意見很多。」公孫右跳上曳鳥。「好吧!我去幫你找藥草。」「我們現在不就在找藥草?」他是想去玩吧!這幾天他騎著曳鳥到處晃,快樂得不得了,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有得玩就高興了。

  「你們在這裡找,我去那邊。」他指著前面另一座山。

  「小心點。」公孫朗囑咐一聲。「山裡怪獸可不少。」「我知道,這幾天我已經摸熟了。」公孫右吆喝一聲,曳鳥拔地而起,衝入雲霄。

  白蘋聽見他興奮大笑的聲音,剎那 間消失在雲端。「他這麼小,你放心他胡走亂闖?」

  「他只是小,並不弱。」公孫朗悠哉地在林間走著。

  「噢……」瞟他一眼,白蘋以隨口聊天德口吻說道:「那個……」他彎下身摘下暗綠的藥草,丟進腰間的袋子。

  「那個啊……」她學他摘下藥草,丟到袋子裡。「既然你說連最會生的女人都無法提到北涼出生率,那為什麼你要跟我試……」說這種話題好尷尬。

  他走到別處去,白蘋小心跨過籐蔓,聽說這裡還有食人樹,她可不想成為食物。

  「提議的是你可不是我。」他跨過一截腐木。

  「我知道,我是說……之前我提議別的女人你又不肯。」其實她是想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但羞於啟齒。

  他翻開石頭,採下藥草,白蘋也有樣學樣,兩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他卻只顧找藥草,完全沒答話的意思。

  「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沒有。」

  她火了。「你幹嘛這樣,很討厭。」

  他勾起嘴角。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喔。」她警告。「人家跟你講話,你愛理不理的,很沒禮貌。」

  「你何須問我,這幾日你不是跟三弟走得很近,問他不就得了。」他沒理睬她,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去。

  他是在嫉妒嗎?白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我們也沒聊很多啦!你知道他都在陪公主,昨天他說他快不行了,說你不能老是讓他去應付公主……我覺得公主其實人蠻好的,你們為什麼都不想跟她打交道?」她故意問。

  「你應該打聽過了吧。」

  「我是有聽說公主想跟你們……那個,我只是驚訝你們北涼人這麼有原則,畢竟公主長得又不醜,當然我也有問過公孫斂,可是他一直跟我苦笑,難道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隱?」

  據她所知,公孫斂沒有妻小也沒有喜歡的人,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這麼為難,難道他真的那麼討厭公主?

  她認識的男生只要不是很討厭對方,再加上這女生長得漂亮還頻頻示好,幾乎都會秉著不吃白不吃的心態。

  「不是什麼難言之隱,只是這件事已經很少人再提了。」他抬頭望著參天大樹。「四翼國的女人好強,而北涼男人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戰士,千年來皆是如此,彼此性格都很強硬,都要對方屈居在自己之下,所以即使一開始關係好,到最後都很惡劣,北涼強大的是武力,是開天闢地、實實在在的力量,而四翼國強大的是巫術,是看不見的力量,當兩方交惡的時候麻煩就來了。」「發生什麼事?」她立刻追問,聽起來好刺激。「天地都毀了嗎?」他瞥她一眼。「天地都毀了我們還會在這嗎?」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比喻,是不是戰況激烈,誰贏了?」「都輸了。」

  咦?

  「北涼的子嗣會一直減少就是因為咒術的力量。」她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最近還在想你們是不是鎘米吃太多……」「什麼鎘米?」

  「你不是說北涼產礦嗎?我想說你們會不會是重金屬中毒……」她越想越好笑。「哈……我想太多了。」

  額頭再次遭到重擊,她痛呼一聲。

  「毒的話還能活到兩百歲嗎?」他一副她是笨蛋的表情。

  「好啦,反正我怎麼猜想怎麼錯,不過咒術這個我可以理解,很多故事都這樣,被詛咒而變成野獸的王子,還有變成青蛙的王子,當然也有詛咒人家絕子絕孫的,原來你們就是中了這種咒,那要怎麼破解?」「不知道。」

  她轉了下眼。「有很多咒語都是只要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會破解,像是被喜歡的人親一下,不然就是說『我愛你』這種,你們有沒有試過?」他往前走。「沒這麼簡單。」

  「那是怎樣,公孫右呢?是怎麼生出來的?我是說他爹跟他娘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是相愛在一起的?」

  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你真的這麼好奇?」她用裡點頭。「是啊!是不是不能告訴別人?」她左右張望了下,確定森林還是森林,除了樹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附近。

  「如果不能講的話,你用寫的。」她小聲地說。

  「你過來。」

  「好。」她靠近他。「你說小聲點,但不要無聲,我不會讀唇。」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在靠近一點。」

  她又往前跨一步,雙頰粉紅。「我們已經快貼在一起了,這樣我很不好意思。」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右兒的母親跟你一樣。」「咦,一樣,什麼一樣?」

  「都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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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22: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白萍意會到那是什麼時,一陣涼意竄上他的背脊,雞皮疙瘩冒上,她直覺地就要後退,卻讓他的雙臂摟住,鎖在懷裡動彈不得。

  她僵硬得無法動彈,腦中一片空白,等她開始思考時,她首先想到的是……

  「不要告訴我這是破解咒術的方法。」

  他瞅著她的臉,面無表情。

  她害怕的吞下口水。「公孫朗,你這樣我好怕。」「你不是想知道秘密?」

  「我不想知道了。」她掙扎。「你放開我,你這樣我好怕,我就說嘛,我哪有這麼好運……嗚!我的異性緣怎麼會這麼差啊!之前還想說你是不是喜歡我,結果根本是騙人的,我們的相遇不是愛情小說是恐怖小說,你這個藍鬍子……」「什麼藍鬍子,有人鬍子是藍的?」

  聽見略帶好奇的話語,白萍忽然冷靜下來,他若要對她不利早出手了,不必等到現在,這樣一想心裡又安了一些。

  「我膽子很小,別嚇我,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想對我怎樣麼,好讓我先有個心理準備。」

  「你猜不出我想幹嘛嗎?」他反問。

  她閉他一眼,又不正面回答。「你想要孩子,所以希望我……等等……」她忽然又驚慌起來。「你老實告訴我公孫右他娘是自然難產死的,還是人為難產死的?」

  見她驚恐的模樣,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又在那兒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他故意裝不陸。「人為?」

  她恐懼的點頭。「你們……不會把她肚子剖開吧?只要小孩不要媽媽,千萬不要這樣,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倒挺會自己嚇自己。」見他這麼說,她心安了,但忍不住又追問一句,「你沒騙我吧?」「何必把女人剖開,殺雞取卵沒有意義。」

  她鬆口氣。「太好了,殺雞取卵這個詞用得好,萬幸,萬幸。」她拍拍他的肩表示讚許。

  他覦了下她的手,她不好意思地收回來。「這是稱讚你,請繼續說,請繼續。」難得他那麼大方,透露這麼多秘密,當然能挖就挖。

  「還要說什麼?」他已經打算結束話題。

  「你真的很不會聊天,沒關係,這個我擅長,我來引導,那個有沒有什麼我應該要知道的陷阱,譬如說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有了身孕,我是說萬一,現在還不確定,會不會像公孫右的母親一樣難產?」

  他凝睇著她,不發一語。

  「你不要嚇我。」她害怕的低語,她才不要來這裡生小孩然後難產死掉。

  「我們只有這個例子,所以無從得知是不是必然如此。」一向有什麼說什麼的她,忽然感到口乾舌燥,半天迸不出一句話,然後她想到一個問題,他真的想要她冒這種險嗎?

  一個想法接著一個冒出她的腦海,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麼?一個朋友,一個生產工具?或者連朋友都不是,只是一個生產工具……

  想到這兒,她覺得自己很可憐……太悲哀了,這幾天她還自作多情,在腦子裡幻想著他可能真的喜歡她,果然這一切都是幻覺。

  她怎麼會這麼愚蠢……

  「別告訴右兒他母親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我知道。」她悶悶地點頭。「你可以放開我了吧。」「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難產。」見她一臉沮喪,他出言保證。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幹嘛生你的小孩,而且還是這種賭命的事!本來想這麼罵回去,卻忽然想到幫他生孩子是條件交換,他救紅姑娘,她就幫他生一個,當初就無關情愛,只是條件交換。

  當時也沒多想,答應的爽快,現在卻是百般不情願,前後怎麼會差這麼多,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呢?說不定只是因為鳳梨的話而自我催眠、編織浪漫夢想……不過這樣說來不是更悲哀嗎?一切收拾她在那邊胡思亂想。

  好,從現在開始她要恢復朋友關係,也不過是一腳踩空了,趕快平衡站起來就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愛苗也不過是剛鑽出泥土,把它拔起來丟掉就是了。

  公孫朗不知道她這番心裡掙扎,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難產而死,他鬆開她繼續找草藥,她依舊跟在他後頭拔他拔過的草,不過卻聽到她一直嘀咕:「拔起來了,不稀罕。」

  「自我幻想,拔起來。」

  「臭男人,拔起來,統統拔起來。」

  他瞥她一眼,問她在咕噥什麼,她卻不甩他,連雜草也開始拔。

  「別拔了。」

  她不理,繼續拔拔拔,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不悅地沉下臉。「那些草有毒。」

  拔拔拔……有毒……她嚇得停住動作。「有毒?」他陰沉的臉轉而為嘴角半揚,卻不回答她的話,繼續往前走。

  「公孫朗,你說清楚,什麼毒啊?」她趕緊追上去。

  「劇毒。」

  「什麼劇毒,快幫我醫啊?」她緊張地在衣服上擦著。

  他仍舊沒應聲繼續邁步向前,白萍驚慌失措地跟在後頭。

  「你真的很討厭耶,快點啦。」

  他跨過石塊,她跟得太緊沒留神,被絆了一下,情急之下只好抓住他背後的衣服,結果整個人蹲在他腳邊,形成一個奇怪的姿勢,像在乞求他不要走。

  他轉頭睨她一眼。「看在你怎麼誠心祈求的的分上,我就給你指條明路。」卑鄙小人!她尷尬的漲紅臉。「我才沒有乞求,我是絆到石頭。」她正要起身時,忽然天空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白萍趕緊起身,抬頭一看,是曳鳥,公孫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載了另一個人,當曳鳥停下才發現那人竟是公孫芙。

  她的震驚還未結束,另一隻曳鳥在天空盤旋,上頭也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當初載她進四翼國的傳令大哥,另一個人跳下來,不是別人正是公孫芙的夫婿,玉飛雙的前主子--慕應非。

  「飛雙你別怕。」他踏步而來。「我來帶你回去。」公孫芙也朝她而來,而且面色非常難看,有著復仇女神的架勢,她可沒忘記當初醒來時,公孫芙是怎麼賞她巴掌還追殺她的,白萍本能的向後退。她怎麼這麼倒霉,而且他們怎麼找到四翼國來的,饒了她吧。

  「怎麼來了?」公孫朗的語氣透著不悅。

  「是他要來的,你問他。」公孫芙指著慕應非。

  「你們兄妹不要再裝傻了,我都知道了,今天來就是跟你們當面對質,你們實在太陰險了。」慕應非表情不屑。

  一旁的公孫右訝異的揚眉,方纔他飛到一半就遇見姑姑,他以為他們是來探望爹跟三叔,所以才領路帶他們過來,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他是不是做錯了?

  聽慕應非的口氣,似乎真是陰狠毒辣之事,白萍偷瞄公孫朗,沒發現任何心虛之色,只有一臉的不耐煩。

  「什麼陰險的事?」她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開口問。

  「你惡人先告狀。」公孫芙對著慕應非橫眉豎眼。

  白萍忽然想到一句話,不要插手夫妻間的事,免得最後裡外不是人,雖然她很想知道到底陰險事是指什麼,但基於上次跟公孫芙交手的經驗來看,她覺得自己還是坐曳鳥飛走比較好。

  傳令大哥約摸是不想趟渾水,早騎著曳鳥飛走了,連招呼都不打,如果這對夫妻一路上就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絕不會有人想要待在他們身邊,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依情勢來看,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只能依賴公孫右腳下那只曳鳥,問題是她要怎麼略過公孫芙跟慕應非,然後跳上曳鳥離開?他們像門神一樣擋在前面,她如果衝過去說不定被公孫芙劈成兩半。

  既然北涼是戰士,想必女人也很恐怖,功夫說不定在她之上,還是別冒險的好,只能見機行事。

  她腦筋一轉,搶在大家發言之前說道:「這裡不好說話,我看我們還是先回米蘭蘭那兒再說。」

  「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司令?」公孫芙怒瞪她一眼。「記住你的身份。」白萍愣了下,身份?什麼身份?對了,玉雙飛是慕應非的護衛,這表示她是個下人。

  「你憑什麼對雙飛這樣講話!」慕應非吼道,原本秀氣俊帥的臉因怒火漲紅一片。「她是我的家人。」

  「你是想說情人吧,惺惺作態。」公孫芙怒叫。「我告訴你……」

  「我已經受夠你的氣焰……」

  兩個人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支,白萍縮了一下肩,一副不敢領教的表情,這是夫妻還是仇人啊?

  「公孫朗,我們要不要先落跑?」她小聲問。

  「嗯。」他對兒子打了個手勢。

  公孫右點點頭,讓曳鳥起飛,這自然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力,他們停下爭吵,同時轉向新目標。

  「飛雙,你還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慕應非蹙著眉頭,以前飛雙見到他一定立刻走到他身後,怎麼現在卻像木頭一樣動也不動。

  白萍為難道:「這……你們夫妻還是趕快和好,別讓我夾在中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決定退婚。」慕應非堅定的說。

  白萍驚訝地張大嘴。什麼?不是結婚了嗎?怎麼退婚,有人在新婚就離婚的嗎?

  「二哥,你說他是不是欺人太甚,要退婚也是我說了算。」公孫芙怒道。

  「那你就退婚。」慕應非回嘴。

  「可是你先說了,我就偏不要,既然不將我放在眼裡,我就騙不成你的意。」公孫芙氣焰高張的說。

  原來是小孩子的賭氣,白萍受不了的犯了個白眼,反正就是你說A,我偏說B,你要C,我偏不給你就對了。

  公孫朗懶得管他們,在曳鳥飛過兩人前方是,拉起白萍,飛上鳥背。

  底下兩人見狀,也不甘示弱地要飛上鳥背,公孫朗揚手一揮,把兩人都給震開。

  「人太多載不動。」白萍朝下喊。

  「你給我下來。」公孫芙抽出劍,再次欺近,氣勢如虹。

  白萍不廢話,趕快躲到公孫朗後面。

  公孫朗見妹子抽劍,臉色下沉,自袖口甩出細鞭,揮開妹子的劍。

  公孫芙閃開尾隨而來的軟鞭,怒叫:「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一旁的慕應非在見到公孫芙出劍時也很不高興,但見到公孫朗出手,他便旁觀,可不忘對玉雙飛喊話,要她下來。

  只是這玉雙飛就是不聽他的話,雖然知道她失去記憶,但他慕應非還是氣憤,自小到大,他說什麼,飛雙便做什麼,絕不敢有二話,現在卻當成耳邊風。

  曳鳥已經起飛,公孫朗收回軟鞭,手上的鐵珠順勢打出,擊中公孫芙的右肩,白萍聽見公孫芙怒吼一聲,整個人由空中落下。

  「姑姑會來報仇的。」公孫右低頭瞧著公孫芙在落地時終於止勢,還是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聽見這話,白萍頭皮發麻。「還報仇啊!她脾氣這麼暴躁。」「姑姑就是這樣。」公孫右理所當然地說。「我前年不小心弄斷她很喜歡的一個銀簪子,她氣得把我吊在蛇窟上。」

  「什麼,太可惡了。」白萍氣嚷。

  「還好啦,反正我也不是很怕蛇,不過它們很煩一直要爬到我身上,弄得我全身發癢,後來我把一種粉摻在她胭脂裡,結果她的臉腫了起來,還起疹子,哈……十幾天才好。」

  白萍也笑。「你這惡作劇太過分了。」

  「是爹帶我去採毒植物的。」公孫右立刻道。

  「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事。」以為他只是冷漠了點,嘴巴壞了點,現在看來他也挺壞心的。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他的語氣平淡,可卻讓她背脊涼颼,正想問他還幹過哪些壞事,倏地想到剛認識之初,在公孫芙面前她可是挨打的分,沒想到現在他卻幫著她這個外人打退妹妹,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喜……

  不對,不對,她在想什麼,不是說好了要當朋友,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她應該要把腦力運用在怎麼回到二十一世紀這件事上,而不是編織愛情幻想上,方纔他護著她,她很感激也很高興,但這不表示他喜歡她,畢竟朋友也會相互幫忙。

  發現自己又繞著兩人的關係大轉,白萍立刻將思緒扯離,專心一意地想著該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或許她應該躲起來,免得再生事端,問題是該躲到哪兒?

  現在或許不宜回鳳梨那兒萬一公孫芙跟鳳梨起衝突那就完了,脾氣大的人可不止公孫芙一人,風力也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對了,還有公主……想到三個女人互嗆、互毆、互砍的畫面,白萍打了個冷顫,麻煩事已經夠多了,還是別自找麻煩。

  正打算這麼做時,忽然想到她與公孫朗都不在府裡的話,紅姑娘怎麼辦?今天藥採到一半就被打斷,藥草沒齊,怎麼煎藥給紅姑娘喝?

  她轉頭正想跟公孫朗商量時,他正好在電光石火之間喊了一句。「小心!」她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身體被他往右推開一寸,下一秒她就被一個東西劃過肩膀,她痛叫一聲,正想問什麼東西,只見咻咻咻好幾聲,曳鳥嘎嘎痛叫,失速往下墜。

  公孫朗快速出手,一手抓一個往最近的樹上飛去,剛在樹枝上站定,白萍本能地往火燒的肩膀抹了下,這一抹了得了,都是血,而且黑的紅的都有。中毒了嗎?不然怎麼會有黑血,這才想肩頭已被點了幾個穴,她抬起頭,發現公孫朗的表情冷得可怕。

  「耳朵肩膀麻了,是不是中毒了?」她問。

  話才說完,白萍就聽見一聲大吼,她往右下方看去,就見公孫芙披頭散髮踏著樹幹跳來跳去,手上握著一把大弓,她什麼時候多了把弓?

  「啊……」公孫芙像野獸一般咆哮,朝他們的樹幹跳躍而來,雙手拉弓。

  白萍整個嚇呆,不是因為公孫芙拿著弓欲置他們於死地,而是她的模樣……

  她原本美麗的臉龐變的肌肉糾結,應該說不只她的臉,她的身體也是,變得十分強壯,臂膀甚至撐破了衣服,原本凹凸有致的胸腰變得十分厚實,肩膀的衣服也被扯破。

  這太誇張了,她一定在做夢……白萍吞了下口水。「超……級賽亞人……」她……是來到了漫畫了吧!接著她腦中閃過一些畫面,是屬於玉雙飛的記憶……

  下一秒,箭矢齊發,十幾支箭同時向他們射來,公孫朗飛身迎戰,銀鞭甩出,將箭矢全打下。

  「公孫右,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是不是中毒引起的幻覺,你姑姑怎麼變了模樣,好像猩猩……」白萍揉著眼皮。

  「猩猩是什麼?」公孫右瞄她一眼。「姑姑是變了模樣,這有什麼,我們是北涼人啊!」

  她腿軟。「什麼意思,北涼人會變身?你也會?」「會啊!」他點頭。「不過我比較不會這樣。」她暈了,忽然間她想起公孫朗說過公孫右只是小但並不弱,接著她又想到懷孕十二個多月後難產……她恍然大悟,難怪會難產嘛……果然沒錯,嬰兒太大了。

  「我是戰士,作戰的時候這樣才有力氣。」公孫右興奮地看著父親與姑姑你來我往,大打出手。

  「戰士也不需要這樣啊……等等,你說你比較不會這樣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公孫右有些悶悶不樂。「他們只要生氣就可以變成這樣,我要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你要很用力才會。」她靈光一閃,莫非是因為混種的關係?

  正巧公孫右接著說:「他們說我娘不是北涼人。」他的語氣透著難過。

  看來他似乎挺失望的,這也難怪,小孩子總是以力量為第一優先,如果要很努力才有辦法變身,在同儕中大概會被取笑吧。

  看公孫芙被打退撞上樹幹,白萍縮了一下,如果北涼的女人都像公孫芙這樣,難怪北涼男人都會被四翼國的女人吸引,夫妻若動不動就變身打來打去那還得了,說不定人口會減少,夫妻互毆致死也是原因之一。

  「我覺得你這樣是比較好的。」白萍對公孫右說道。「如果一生氣就變身,很容易衝動誤事。」

  「你說的話跟爹的一樣。」他一點也沒被說服。「我還是喜歡力氣大一點。」「頭腦比較重要。」白萍說道。「空有力氣沒有腦袋只是,莽夫,成不了大事的,想你姑姑這樣,好好一個事弄成這樣,對誰也沒有好處,我都離開了,她若真喜歡七公子就該好好跟他相處,結果兩個人又吵到這邊來……對了,七公子呢?怎麼沒看到。」

  公孫右聳肩。「大概被姑姑打昏了。」

  「七公子知不知道……我是說其他國家的人知不知道北涼的女人也會變身?」她問。

  「我不曉得,北涼的女人很少跟別國的男人成婚。」那是當然,可愛漂亮的妻子一發火就變成大猩猩,男人很難接受吧!

  轟的一聲,一棵樹被他們打成兩半,白萍瑟縮了下,這對兄妹也打得太激烈了吧……突然她想到一件令人興奮的事。

  「你爹等會兒也會變身吧?」她可要看仔細了,日後好笑他。

  「爹的功夫比姑姑好,不需要變身。」

  「是喔。」她失望地歎氣,倏地人暈了下,她趕忙抓緊樹幹。

  糟糕,毒性是不是蔓延了?

  公孫右瞄她一眼。「你要不要坐下來?」現在帶她下去不安全,還是留在樹上比較保險。「姑姑的毒不難解……」

  「那快給我解藥。」她覺得有些想吐。「怎麼這麼倒霉啊我,好不容易疹子好了,現在又中毒……」

  「我沒解藥,姑姑才有。」他扶她坐下。

  這時公孫朗對妹妹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他銀鞭一繞,將她身體捆住,斥喝道:「你還要蠻橫到什麼時候?」

  公孫芙瞪視著他,朝他怒吼一聲,使勁力氣撐起手臂想弄斷他的銀鞭。「你幫著外人,我不服,你們說要殺死她,可是沒有,你沒有,你騙我。」她仰頭嘶吼一聲,林子裡迴盪著她的吼叫,她瞪大著眼,齒牙咧嘴,一寸寸的將手臂往外移動。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厲聲道,一掌打上她的額頭,試圖驅散她體內的戾氣,讓她恢復原來的模樣。

  幾尺外,慕應非轉著酸痛的脖子而來,這公孫芙簡直太無法無天,竟然偷襲他,將他打昏,他循著打鬥聲與吼叫聲過來,原以為是森林裡的野獸,結果竟然讓他瞧見驚人的一幕。

  公孫朗他認得,但與公孫朗打鬥的人……看穿著是個女子,那衣服他認得,但那身形完全超出他的想像,這衣服的樣子明明是公孫芙……可為什麼塞進了個肌肉僨張的大漢?

  這是公孫芙的原樣嗎?

  他揉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知道北涼男人打鬥時肌肉會改變,身形也會變得更壯碩,傳說女人似乎也會……但從來沒有人看過,大部分人都認為那時污蔑北涼女人的惡毒傳言,他也曾經這樣認為,但如今……

  「啊……」公孫芙痛苦地大叫掙扎著。

  公孫朗一掌,她就吼得更大聲,似乎正承受巨大的痛苦,那痛吼的聲音讓慕應非無法再呆在原地。

  同時樹間上的白萍也發現慕應非的身影,她試圖打暗號給公孫朗,可怎麼打啊?公孫芙一直吼來吼去,她那吼得過她。

  「公孫右,你去打昏七公子。」白萍指著樹下的人。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感興趣。

  「如果你姑姑真的喜歡他,就絕不會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麼醜的樣子。」她急道,如果公孫芙真不要這婚姻,何必在乎慕應非會不會看到,更不會出手將他打昏,由種種作為來看,她定是喜歡七公子的。

  「姑姑不會在乎的。」公孫右說道。

  「哎呀!你不懂女生的心思,我叫你做你就做……」「公孫朗,你做什麼,要打死她嗎?」慕應非看不過去,衝了出來。

  「完了。」白萍暗叫一聲,她決定不求人了,當機立斷由樹上跳下來,想把慕應非打昏。公孫朗兄妹聽見慕應非的聲音,才轉頭,就看到一個身影由樹上竄下,降落在慕應非身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慕應非聽到上面有聲音,正想移開已經來不及,他被某個物體撞上,整個人踉蹌趴到在地上。

  「哎呦……」雖然被撞得七葷八素,頭昏眼花,不過這聲音他認得,是飛雙……她為什麼要攻擊他!

  「好痛……」雖然白萍跌在木應非身上,沒有直接碰撞在地,但因為力道不輕,所以還是全身發疼,她想起身,但毒素讓她動作遲緩,分不清東南西北。

  模糊中她似乎又聽見公孫芙的吼叫聲,她抬起頭來,發現公孫芙掙脫銀鞭,一掌打開了公孫朗,公孫朗讓她打退好幾步,撞上旁邊的樹幹,吐了一口血。

  怎麼會這樣……她撐起自己,想跑過去問公孫朗有沒有事,身體完全不聽指揮,她看到公孫芙扭曲的影像衝向她……

  突然間,一個身影落在兩人中間,是公孫右,她大吃一驚。不行,公孫芙會打傷他的……頓時她感到一股氣由丹田竄起,她的四肢又能動了,接下來身體掌控了她。

  她右手一揮,將公孫右自她面前揮開,左掌迎敵,公孫芙一掌打來,只見砰地一聲,她整個人飛了出去,左肩瞬間脫臼,痛得她想落淚,雖然眼前的景物全扭曲了,但她的腦袋卻很清楚。

  腦中一幕幕閃過的是新婚那一夜,當時也像現在這樣,只是她不是被護衛打傷的,不,該說玉飛雙不是被護衛打傷的,而是與公孫芙硬拚了一掌,那一晚公孫芙就如現在這樣,露出了原形……如同白蛇喝下了雄黃酒。

  而玉飛雙就是那下藥之人、始作俑者,她想讓七公子瞧見他娶的新娘是何等模樣、何等醜陋……

  愛情……唉……何等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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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22: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的背撞上一個東西,她以為是樹幹,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而後才遲鈍的領悟到自己撞上的不是樹。

  聲音很遙遠,但她認得那是公孫朗,他沒事,太好了……眼前的人有些模糊,雖然看不清,但她隱約感覺到他不大一樣,似乎壯了很多,他變身了嗎?

  可惡,這該死的毒,她要看啊……她眨著眼,試圖將眼前的白霧去掉,但那霧卻越來越濃,可惡,怎麼這樣……不公平,她想看,她想看啊……她覺得自己快失去意識了,身體也有些輕飄飄的。

  「你敢走,我不會饒過你的,聽到沒有。」

  公孫朗疾言厲色,粗暴地拉過她的手,往上一頂,讓她的手歸回原位。

  那疼痛讓她驚喘一聲,睜大雙眼,他低頭伏在她胸口,不放心地想確定她的心臟又重新開始跳動。

  剛剛有那麼一剎那,她沒了呼吸,恐懼幾乎將他淹沒,戰士一族從來不感到懼怕,即使戰鬥也是勇往直前,就算面臨死亡,也慨然赴約,他們的血液是為了戰鬥而生,即使被敵人所殺,直至最後一刻血液依舊沸騰,不曾冷卻。

  但剛剛那一剎那,他覺得血液都結冰了,這就是大哥的感覺嗎?

  「不許你護著她。」公孫芙衝上前。

  公孫朗抬起頭,銀色的雙眸如同利劍,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朝她怒吼一聲,四周的樹都為之震動,黑髮因怒氣而飛揚。

  公孫芙後退一步,雙眸閃過一絲懼怕。

  這時躺在地上的慕應非由暫時的昏厥中醒來,他摸了摸後腦,自地上爬起。

  「到底在搞什麼?好痛……」

  他舉目望去,正想弄清楚狀況,就這麼與公孫芙四目相對,他愣了下,公孫芙也僵住,氣氛詭異不已。

  他正想著該說什麼時,忽然間公孫芙大叫一聲,雙手掩面,逃了開去。

  他又是一怔,怎麼回事,轉向公孫朗又被嚇了一跳,怎麼他也變身了,是為了跟公孫芙對抗嗎?

  他的視線往下移,驚道:「飛雙,她怎麼了?」見他要過來,公孫朗冷聲道:「現在她歸我了,你再來攪局,別怪我不客氣。」

  「你什麼意思?」慕應非不悅道。

  「你應該去追我姑姑吧。」公孫右瞄他一眼,「你有了姑姑,幹嘛還來纏著玉飛雙,真奇怪。」

  慕應非沉下臉,「飛雙就像我的妹子一樣,我不能讓你們陷害她,我都知道了,那一晚打傷飛雙的根本不是護衛,是公孫芙,她騙了我,你們也騙我。」

  「那又如何?」公孫朗凜冽地說。

  「既然你已經看到芙妹的模樣,我也不需要再瞞,打傷玉飛雙的是芙妹沒錯,但玉飛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先起壞心,在芙妹的水裡下了藥……」

  「你胡扯。」慕應非怒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什麼公孫芙不講。」

  「因為她不想你追究,擔心你知道她的本來面目。」公孫朗轉身而走。

  「你要知道來龍去脈,便去問她。」

  「等等,你是不是要對飛雙不利?把她放下。」「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玉飛雙了,」公孫朗冷道。

  「什麼意思?」慕應非上前要攔他。

  公孫朗飛身而起,公孫右緊跟在後,慕應非原要追過去,但他們飛掠的速度不是他能企及,最後只好放棄。

  他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要做什麼,公孫朗的最後一句話開始在他腦中盤旋。

  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玉飛雙了,這他豈會沒有自覺,自飛雙醒後,不管是說話的口氣,用語,行為舉止都不一樣了,就像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不敢去想這代表什麼意思,如果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玉飛雙,那原本的飛雙呢?

  歎口氣,他甩開這可怕的想法,還是一步一步查清楚吧。他往公孫芙逃離的方向走去,每回說不到幾句話他們就會吵架……

  公孫朗說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原本的模樣,真的是這樣嗎?這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公孫芙那一掌還真是打得不輕,白蘋以為自己又要躺上個把月,沒想到復原速度卻比她想像中快,才三天她已經能坐起說笑了,最大原因是公孫朗輸了許多真氣給她,還教她怎麼運用內力療傷,所以她的傷好得很快。

  幸好她當初接公孫芙那一掌時有運氣抵擋,否則現在恐怕就不是這樣了,五臟六腑恐怕都震成豆腐渣了。

  當然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被鳳梨罵了很久,說她逞什麼英雄,別人的事關她屁事,她不插手會死是不是?反正就是這樣噼哩啪啦象連珠炮一長串罵下來,她根本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一來是因為沒力氣講話,二來是鳳梨用續命丹塞她的嘴,聽說一顆是跟死豬頭莫道言求的,另外幾顆是趁他不在偷來的。

  「會不會有毒啊?」她在吞了一堆藥丸後,擔心地這樣問過。

  「他敢,要是你一吃翹辮子,我會拉他賠命,之後我再自盡,也算夠義氣了吧。」

  她能說什麼,只能苦笑,公孫朗來的時候,她趕緊要他把脈,深怕莫道言動了什麼手腳,他卻說莫道言不會這麼笨,後來想想也是,如果她真死了,他就是頭號嫌疑犯,別說鳳梨會殺了他,公孫朗大概也不會饒他。

  這天公孫朗又來替她運氣療傷,半個時辰後,她出了一身汗,覺得整個人精神許多,她偷偷瞧他一眼,有些事想問他但又不好意思問。

  前兩天她其實就想問了,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擔心一切又是自己想太多,雖然那天她意識很模糊,現在回想起來也不是很清晰,但他的話卻老在她腦中打轉。

  他好像曾說過,不要走,這……到底是幻聽還是真的?

  為什麼在她決定放棄時,又讓她聽到這句話,她不想在意,但欺騙不了自己,她真的很高興,後來她對鳳梨抱怨,都是之前她那些話,害她胡思亂想,自己催眠了自己,什麼如果公孫朗喜歡你,你就留下來嗎?你是不是喜歡他?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是這些話讓她開始怪怪的,鳳梨一聽,斜瞪了她一眼。

  自己想不通就來「牽拖」,難道我想到公孫朗喜不喜歡我,公孫斂喜不喜歡我,或是莫道言喜不喜歡我,我就會像你這樣發神經胡思亂想嗎?告訴你,不會。

  如果你問我喜不喜歡他們,我不用思考就可以給三個字「不喜歡。」

  我有困擾嗎?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對他們沒感覺,沒意思,不喜歡,懂不懂?我只想趕快插上翅膀回到二十一世紀,看我的電視,打我的電腦,喝珍珠奶茶,吃炸雞,然後把那個老爺爺吊起來打,你為什麼會想東想西你知道嗎?

  還敢搖頭,你真的豬腦袋,因為你在意他,只是你不知道,就像抽煙一樣, 一開始沒感覺,後來吸吸吸,發現的時候已經戒不掉了,明不明白?再跟你講話會被你氣死,那你現在想怎樣,真的要為了那個賽亞人留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她才問一句,鳳梨回了她這麼一大串,後面的全忘了,能記到這裡已經了不起了,問題是弄懂後,問題又來了,她到底該怎麼辦?真的留在這兒嗎?

  不對,不對,順序錯了,應該先確定公孫朗喜歡她,再來問這個問題,明明公孫朗就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怎麼會就這麼栽進去?

  原以為他會表示些什麼,但這幾天除了替她療傷外,他從沒主動說過什麼,仍舊是她問了才說。

  問起公孫芙最後怎麼了,他只說被慕應非看到那模樣後,她就跑進林子裡去了,白蘋歎口氣,愛情啊……磨人的愛情啊……她誠心希望公孫芙能跟慕應非和好,之後她又從公孫朗口中挖出原來慕應非與公孫芙小時候曾見過一面,只是慕應非後來忘了。

  公孫芙自小時候見了慕應非後就喜歡上他,才會反叛地不嫁北涼男人,只是沒想到新婚第一天就鬧成這樣,也難怪公孫芙氣成這樣,因為這一切都讓玉飛雙破壞了。

  除了公孫芙的事外,她還央求公孫朗變身給她看,他一如以往冷冷瞟她一眼,說了三個字。

  「我考慮。」

  什麼嘛,真是不幹不脆,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真愛吊她胃口。

  「公孫朗,」

  「嗯。」他坐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把脈。

  「你都沒有話對我說喔。」她含蓄地問。

  「你吃太多炸烤的東西了,身子虛弱的人……」「哎呀,不是這個啦。」她打斷他的話。

  「那是什麼?」他覷她一眼。

  「那個……我受傷的時候你是不是很擔心?」她換個方法問。

  原來是要問這個,公孫朗嘴角一勾,反問:「你還想回你的世界嗎?」她張嘴,不高興地說:「是我先問你,你幹嘛……等等,」她頓了下,揚嘴笑道:「你幹嘛問這個,是不是我回去了你會捨不得?」他專心地把了一會兒脈,就在白蘋要失去耐性時,他開口說道:「差不多了,你的身體應該能承受了。」

  「什麼意思?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

  「我沒有要轉移話題。」

  他凝視她的雙眼,專注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跟你提過右兒爹娘的事。」

  「嗯。」

  「他們認識的過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提了也無益……就從他娘死的時候說起吧,大哥因為無法承受這痛苦,便抱著大嫂的屍體往林子裡跑,將她浸泡在誓願湖裡,那裡是他跟大嫂相遇的地方,我們想他大概以為把大嫂浸泡在同一個湖裡,她就會再活過來。」

  雖然他說得平淡,白蘋卻起了雞皮疙瘩,甚至有些害怕再聽下去。

  「她不是大哥的第一任妻子,大哥的第一任妻子是北涼人,在北涼的女人裡算是個性溫和的,夫妻感情也還可以,二十年前她因為意外而死時,大哥也難過,但不像這一次,我們以為他同樣能撐過,可誰也沒想到他會被這痛苦擊垮,他與大嫂在湖裡待了三天三夜,不管我們怎麼勸,他就是不肯起身,但屍體在水中已經開始腐爛……我們知道大嫂不可能回來了,就算回來有什麼用,那身體已經徹底毀壞,但能說的話都說了,大哥卻仍然執迷不悟,幾個兄弟想拉他出來,他瘋狂抗拒,打傷了人,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想出讓他徹底死心的方法……把屍首毀了。」白蘋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他壓著眉,繼續道:「他瘋狂了,我們沒辦法在不傷他的情況下將他控制住,我們告訴他或許大嫂的魂魄又附在別的姑娘身上了,但他把自己封閉起來,完全聽不到我們的話,我們用弓箭射傷他,後來他失血過多,只剩一絲氣息,最後我們只能用陰陽鐵保住他的命,但他一直沒再醒來。

  在他沉睡一年後,無上君也就是你說的老爺爺正好回到北涼,他已經消失許久,所以再出現受到很大的歡迎,對北涼人來說他是一個傳說,像神一樣的人,我們帶他去看大哥,希望他能把大哥救活,再把大嫂的魂魄找回來,畢竟大嫂不是這時代的人,或許能有辦法……可是一年一年過去,右兒都大了,我們已經放棄希望,結果你出現了。」

  白蘋瞠大眼,「等……等一下,我不是你大嫂……這是我第一次離魂……」他一怔,原來嚴肅的表情一垮,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我當然知道。」她顯口氣,「那就好,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我曾經來過這兒變成你大嫂,但我忘了,告訴你我在二十一世紀從來沒的失憶過,也沒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過,所以絕不可能跑來這兒。」

  「你不可能是大嫂,性子差太多。」

  她靈光一閃,「難道你是說老爺爺本來要找你大嫂,結果把我跟鳳梨也弄來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跟鳳梨也太倒霉了吧,我還以為來這裡有什麼神聖目的,結果是不小心被勾到,要釣魚結果釣到泥鰍嗎?什麼啊……太可惡了,如果讓鳳梨知道,她絕對會抓狂,而且一定又會怪我帶衰。」盯著她氣憤的臉,他問道:「你後悔到這兒?」「我當然……」一接觸到他的黑眸,她原本高漲的氣焰忽然消下。「……也不是啦,認識你們我是滿高興的,雖然一開始很氣,但是……但是……現在也覺得還不錯。」

  見她說得結結巴巴,臉也突然紅了,他揚起嘴角。

  「我要你留下來。」

  她的血液整個往臉上衝。

  他抬手撫過她溫熱的臉,「我曾想過離開……結果卻還是變成這樣。」「你是說我們第一天到這裡的時候?」

  她尷尬道:「我怎麼知道,我再說一次,我根本不曉得那些東西混一混會變春藥……」

  「既然已經變成這樣,過去的事多想無益……等等,那裡候你不知道自己喜歡我所以才要走的,還是你已經喜歡我,可是還是決定要走?」

  「這重要嗎?」他揚眉。

  「當然,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才道:「我那時候是有點在意你,不過我還是決定要走。」

  「為什麼?」她很不是滋味,「你這麼快就放棄羅?」這表示他根本不是那麼在意她嘛。

  「我不想步上大哥後塵。」

  他淡淡拋下這一句話,而她所有的不滿與氣憤皆盡沉滅,眼神不安地垂下。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老是嚷著要回去……」她的頭也低了下來。

  「就算把你留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陪我走到最後,或許哪一天你又再度離魂,我又該如何?」

  「對不起……我自己把話說得那麼滿,那麼肯定……」想到中了春藥的第二天,她還一副曉以大義的對他說著不要喜歡上她,她是要回去的人。

  當時的他是怎樣的心情啊……

  她完全沒想到這些,只顧著說漂亮話,可一聽到他毫不留戀地要離開四翼,像丟垃圾一樣丟開她……

  「我們上床後,你還是沒改變主意,說要離開,是不是因為我對你說了那些漂亮,又冠冕堂皇的蠢話?」

  我是要回去的……如果我跟你有了感情……我走了你怎麼辦……

  當時她說得這麼體貼漂亮,可一轉身知道他依舊要離開,便生氣了,唉,……她真是糟糕……原來當時內心早就存著矛盾,她卻絲毫不察。

  「嗯,」他承認當時自己真的有些生氣,在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後,她卻對他說那些話,不停地強調她要找老爺爺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不過我並不覺得你說的是蠢話,因為你說的原本就是我心中一個結,」他抬起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下她微濕的眼角,白蘋僵住,瞬間全身都熱了起來。

  「當時我說要離開你只是騙你。」在那男寵上了她的床時,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放她走,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

  其實早在男寵進入寢居時,他已經知曉有外人侵入,之所以會拖了一會兒才阻止是因為公孫斂要他別管,如果真的下定決心明日一早離開,就表示他必須對玉飛雙放手,他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

  他明白,也忍了,但最終還是忍無可忍……若不是擔心嚇到白蘋,他會當場殺了男寵。

  「原來那時候你說要走是騙我的,害我緊張死了。」她抱怨。

  他笑著拉起她的手,讓她手心朝上。

  她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你要幫我看手相?」他沒回答,只是從袖口拿出飛刀,她警覺地看著他,「你拿飛刀幹嘛,啊……你幹嘛割我。」她痛叫一聲,他竟然不說一聲就在她掌心劃了一道。

  她反射地想抽回手,他卻不放。

  「手張開,我不會再劃了。」他斥喝一聲。

  「我不信……」

  「看著刀。」他厲聲道。

  她一瞥了一眼,下巴差點掉下來,沾著血的尖端開始捲曲,「這什麼……」「這是陰陽鐵,是有生命的,把手張開。」

  她遲疑了下,是那個保住大哥性命的陰陽鐵……這……不管了,好奇心戰勝,她張開手,他立刻將飛刀放在她掌中,白蘋訝異地看著刀開始溶化。

  「哇……這什麼……」

  公孫朗拿出另一把刀,在自己的右手心劃上一道口,而後將血滴進她掌心,溶入鐵中。

  「你在幹嘛?」她不安地問,鑄鐵嗎?古人鑄劍都要敲敲打打,還要在高溫下進行,有的還會加入自己的血,頭髮及指甲,北涼該不會是用這種方式鑄鐵吧,會不會太高科技。

  他握住她的手,說道:「等一下會有點熱。」「什麼叫有點熱,你怎麼都不先說啊,剛剛也是沒跟我講一聲就割手。」她生氣地想抽回手,他卻握得死緊。

  「我若先說了,你會害怕。」基於此,他才會選擇出其不意的行動。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噢,好熱,好熱,我的手要融了……」她以另一隻手捶打他,眼淚直接飆出。「好痛啊……放開……啊……」她大哭,整個反射地想蹲下像蟲一樣把自己蜷曲起來,可他卻牢牢地抱緊她,讓她動彈不得。

  「不會有事的,再一下就好了,」他蹙緊眉心,他只覺得溫度高了一點而已,沒料到她會這麼難受。

  「嗚……」她開始狂哭,氣憤地抓他的背發洩,「好痛……不要……」「再一會兒就好了。」他低頭親吻她眼角的淚,「為我忍耐一下,再一會兒就好了。」

  她想聽話乖乖不動,但手心燙人的溫度很快又將她拉回地獄,她使力想掙脫,他則抱得更緊。

  接下來她有點意識模糊,連自己的尖叫聲聽起來都很遙遠,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的手像在火裡翻烤,皮被硬扯開來,燒紅的鐵烙在她手心,他說了什麼她沒聽清,也不想聽,只想抓他的頭去撞牆。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有十幾秒,也或許一分鐘,兩分鐘,她完全無法丈量,因為疼痛讓她度秒如年,這疼痛比公孫芙打她那一掌還痛。

  就在她覺得自己好像昏過去時,高溫忽然褪去,她像是一下被拉出火山口,雖然身體仍舊殘留高溫,但她至少溫度不再上升,沒多久溫度便降到她可以忍受的範圍。

  她聽見自己在哭泣,膝蓋軟綿顫抖,身體像一地泥巴癱軟無力,整個人像壓力鍋一樣冒氣,她想她烤熟了。

  「好了,沒事了。」

  聽見這句話,她真的想把他千刀萬剮。「我……再也不信……你了……我要跟你……一刀兩斷……」她連說話都在抖。

  「太晚了。」他抬起與她交握的手。

  她的手紅通通的,連以為被活剝的皮也好好地黏在手上,他鬆開與她交握的手,讓她掌心攤平,她紅通似血的手掌上什麼也沒有,不只陰陽鐵,連傷口也不見。

  她不可置信地張著嘴,「鐵……鐵呢?」

  「在身體裡。」

  「什麼?」她提高八度。

  「在我們的身體裡,它會保護你的生命。」他說道。

  她蕩高的心溫緩的落下,「護住我……」

  他點頭,眼神深邃。「北涼人每個人都有一塊陰陽鐵,它會在危急時行保護之用,我們沒用在其他人身上過……我也不確定行不行……」「所以我是試驗品,萬一我不舒服……」

  「我可以取出。」他碰了下她的胸口。

  她的心一震,「哇……好奇怪,好像在動。」「這樣就行了。」他的手撫過她的皓頸。

  她的身體又開始震動。「等……等一下,這樣感覺好奇怪……」「不舒服?」

  「不是,我不會講……」她的身體好像跟什麼東西在共振,不會吧?她抬眼,發現他的眼神透著有趣之色,「別跟我說這是後遺症,我們身上的鐵會共振共鳴。」

  「什麼共振共鳴?」

  她抬手在他脖子那兒也摸了一下,她連問都不用問,也知道他有感覺,因為他的眼神變了,除了有趣之外還多了些火苗。

  「等一下,我不要這種東西,這樣很奇怪好不好?」她抗議。「保護我是沒關係,可是副作用很怪,給我拿出來……」

  「不行。」他拒絕。「你太會惹事了,遲早出問題。」「我哪有……」

  「蘭夫人也說你體質特異,容易遇上壞事……」「你不要聽她胡扯,她自己才是衰人一個,喂,你不要再亂摸……」她的身體又酥又麻又癢……

  「你很故意……」不管了,她起身要跑,卻讓他扯回來,整個人跌坐到他身上,兩個人都是一震。

  她不喜歡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卻似乎挺樂在其中,還故意在她脖子上親了下,她縮起肩。

  「公孫朗……你……」

  他一路吻上她的耳朵,她的臉幾乎要鑽進他的身體裡,聽見他微微的笑意,她又羞又惱,抬頭打算罵他,他的唇正巧覆下。

  她的心又是一震,似漣漪如打鼓,一波波向外擴,身體像置身在熱浪中,她主動勾上他的頸項,完了……這什麼陰陽鐵,根本就是另類春藥,沒錯一定是這樣,不然為何取名陰陽?

  她一定又被他騙了,他一定是想用性控制她,太陰險了,她絕不屈服……可惡,她將他壓倒在床上,要叫他把這鬼東西拿出來……

  「慢一點,我不會跑。」他的衣服都快被她扯破了。

  她清醒一點,「你……可惡……」

  他挑逗地舔過她的嘴角,「我這麼可惡,你不報仇?」「報仇……」她的頭又昏了。

  「我……報仇……」她堵上他的嘴,狠狠地吻了起來,他唇角挑起,讓她為所欲為,等她饜足後,就該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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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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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7 01:23:3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呃……好痛,輕點,啊……那裡也痛……啊,啊……天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噁心地叫個不停。」尤鳳儀忍不住罵了一句。

  「什麼噁心……啊,好痛,輕點……我是真的全身酸痛。」白蘋趴在木床上,讓婢女們幫她做精油按摩,這原本是多麼愜意又享受的事,可昨天戰況太激烈,一早起來全身酸不說,她覺得自己被搾乾了。

  尤鳳儀冷哼一聲。「自作孽。」她指示另一名婢女在她肩上多按點力。

  「什麼自作孽,是公孫朗那個壞蛋弄了什麼陰陽鐵……說什麼保護我,我看是搾乾我,再這樣下去我會縱慾過度而死……」

  「不錯啊,以前只有帝王會因為這種病而死,現在你也跟帝王一樣,不對,我忘了西門慶好像也……」

  「你不要再講風涼話,我今天就要叫他拿出來。」她氣嚷。

  尤鳳儀揮了下手,一個侍女捧著調好的雞尾酒上前,喂主子喝了一口。

  「我也要。」白蘋趕緊說道,另一名侍女餵她喝果汁,她舒爽地長歎口氣。

  「鳳梨,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奢華,沒想到在古代還可以享受SPA。」「反正我有的是錢,房子又這麼大,不用也浪費。」她特地叫人把其中一間寬敞的浴間改成SPA。「我最近正在叫人用羽毛梗做吸管,這樣喝起來比較方便。」「你說我們在這裡開SPA店好不好,巖裡島風格的,順便弄個什麼火山泥,海藻泥,反正四翼國的女人那麼開放,也不在乎袒胸露背,這一定可行。」「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懶得開店,反正我又不缺錢。」「對喔,你現在那麼有錢,可是人總是要有點理想……」「開美容SPA又不是我的理想。」

  「也對,那……我想到了,你幫我出書好不好,我一直被退稿,心灰意冷……」

  「你有沒有骨氣,」尤鳳儀瞪她一眼。

  「沒有,你是我好朋友嘛。幫我圓一下夢想,而且我決定不寫言小了,我打算把我的經歷寫成小說。」

  「那也是言小,還是你打算寫成色情小說,或是房中術,做愛108招,對了,我想到好書名:『我的男人越用越猛』。」她打斷她的話。

  婢女們全悶笑著,不敢抬頭。

  白蘋生氣地抬起身子,嚷道:「你不要在性上面打轉了好不好,我真的要生氣了……」

  「如果書名是『我的男人越用越猛』,我可以幫你出版,這名字四翼國的女人會買單,不信你問她們。」她指了下奴婢。

  白蘋氣道:「我是想寫冒險浪漫,血淚交織,友誼面臨危機,還要一邊打怪獸的穿越小說。」

  「太龐雜,你要主題明確,對了……我想到了,你可以出圖文書,畫畫你也挺行的……」

  「圖文書?」白蘋燃起希望,「這主意不錯。」

  「嗯……這裡好像沒什麼圖文書,我是說除了性愛寶典……嗯……好吧,我們出童書。」

  「童書?我沒寫過。」白蘋蹙眉。

  「可以用到你的經歷,然後跟北涼國的背景做結合,書名看你是要叫『猩猩的故鄉』還是『猩猩堆滿天』。」

  噗哧一笑,白蘋大笑,「哎喲……你真的很討人厭。」奴婢們也笑得前俯後仰。

  「我不理你了,一直消遣我。」白蘋起身,穿好衣裳。「如果要這樣,我寧可書名叫『美女與野獸』。」

  「生氣了,這樣就要走?」尤鳳儀瞄她一眼。

  「不是,我先去看一下紅姑娘,她昨天好像有好一點,我想渡一點真氣給她,公孫朗幫我運氣,很快就好了。」

  「幹嘛不叫公孫朗直接幫她運氣就好了。」她閉上眼。

  「我也這樣想,可是他有時候很龜毛,在北涼的觀念裡,來行刺挑釁就要負擔後果,他們從小就受這種觀念,唉……我也不能說他錯,再來紅姑娘跟他不相干,不相干的人他也不想救,他們沒有博愛,人饑己饑,人溺己溺這種觀念……」「反正就是文化衝擊。」尤鳳儀簡單一句歸結。「不用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發現北涼人還滿有心機的。」

  「什麼?」

  「我請四翼國的大夫看過紅姑娘,雖然傷是重了一點,但沒公孫朗說的危在旦夕那麼誇張,」她不像白蘋,人家說什麼就信,尤其是男人的話她向來打折扣,所以早請了大夫看過。

  「咦……他幹嘛騙我?」白蘋雙手握拳,氣沖沖地跑出去。「陰陽鐵的事騙我,紅姑娘的事騙我……還有之前的一堆謊言,到底什麼意思?」她先到房裡找人,卻沒看到人影,經過花園時,發現公孫斂正仰著脖子盯著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

  「你在看什麼?」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猜想是不是什麼珍禽異獸躲在其間,可越往上瞧不清,枝葉層層疊疊幾乎沒有任何光線能穿透。

  「我想找隻鳥問些事,可它們全躲著不見人。」「因為蘭夫人恐嚇過它們……」

  「是啊,不過還是有些不尋常。」公孫斂沉吟著。

  「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我也覺得鳥都躲起來很奇怪,鳳……蘭夫人說一定有陰謀。」

  公孫斂笑問:「你覺得是什麼陰謀?」

  「最明顯的就是它們在掩護赤鳳,赤鳳對我跟蘭夫人甚至老爺爺的事可能知道些什麼,但是它不想講所以才躲起來,至於陰謀……我想了很多,可是都被蘭夫人否決,我答題的命中率很低,所以還是不要貽笑大方,直接聽你的高見比較好。」公孫斂笑道:「我沒什麼高見,只是覺得不尋常。」是喔,不曉得他是真這麼想,還是不想告訴她。「那……我可不可再問你一件事。」

  「你不用這麼客氣,儘管問。」公孫斂立刻道。

  「陰陽鐵的真正功用到底是什麼?」明知他們兄弟可能串供,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請你老實告訴我,不要騙我。」

  公孫斂爽朗笑道:「怎麼,被二哥騙怕了?」「你也知道公孫朗在騙我……」

  「不是。」公孫斂趕緊斷她的話,他失言了,「我不知道二哥說了什麼,只是他講話就是這樣,虛虛實實的,不是只對你。」白蘋一臉懷疑,「你別袒護他。」

  他笑道:「我袒護他做什麼。」

  她還是覺得可疑,正要追問,他已轉了話題。「陰陽鐵主要是保護作用,這二哥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它還有一些次功能。」「什麼次功能?」

  「我們從小帶著陰陽鐵,它跟我們幾乎是一體的,即使丟失,也很容易找到。」

  「這是什麼意思?」她歪頭想,「他把陰陽鐵弄到我身體裡……」「如果你不見了,他才找得到你。」

  白蘋驚訝地張大嘴,一時各種情緒湧上,震驚,心疼,感動,不捨……全交織在一起……

  「對了,附贈你一個秘密。」他繼續道。「我們已經很久沒變身了,在我們這個年紀如果還變身有點不光彩。」

  「不光彩?」

  「變身是少年時期才會做的事,到了我們這年紀,除非同樣是跟北涼戰士做生死決鬥,否則不會再變身。」

  在山中發生的事公孫右都告訴他了,芙妹與他們的實力差了一大段,二哥根本不須變身也能制住她,他會一時失控,想必是因為當時玉飛雙被芙妹打了一掌,他一時怒火攻心,所以才控制不了自己。

  白蘋恍然大悟,難怪她每次叫他變身他死不肯,還以為是不好意思被她看到難看的模樣,原來是因為不光彩。

  「等一下,你說你們這個年紀……你們到底幾歲了?」她忘了北涼很長壽,如果沒意外,可以活兩百以上,比別國多出一倍。

  公孫斂咧嘴而笑,「這你還是問他吧。」

  見他賣關子,白蘋更急了。「天啊,他不會一百多歲了吧,這麼說我跟老公公……這不行,我去問他,這種事要先說清楚啊,他根本是詐騙集團,他在哪兒……」

  公孫斂為她指點明路,笑著看她遠去,總算小小報復了一下,否則他老吃悶虧,也太不公平了。

  白蘋殺氣騰騰往目標前進。「公孫朗,你在哪兒?」這裡有兩條岔路,她怎麼知道要往哪兒?

  「公孫朗,你出來,我有話問你。」她往右而行,但走了幾步後,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於是又折回原處,這次選了左邊的石子路。

  果然就見到他立在涼亭內沉思地遙望遠方,一見到他,她的心跟胃彷彿有羽毛在裡頭刷來刷去,弄得她癢麻,怒氣也迅速散去。

  氣死人了,什麼陰陽鐵嘛,這樣她怎麼對他生氣,他的視線由天際收回,轉過身來面對她,俊帥的五官,深邃的黑眸讓她的心又開始癢了……以前雖然也覺得他帥,但並不會心癢難耐,現在的他根本像過敏源,只要一接觸她就開始發癢,只差沒出疹子。

  不行,她不能發花癡,她要振作,今天就叫他把這鬼東西拿出來。

  「你為什麼一直騙我?」她重新積聚怒氣,跑到他面前質問。

  「騙你什麼?」

  「還裝蒜,紅姑娘根本沒有你說的傷得那麼重。」他一點也沒有心虛的表情,還揚了下眉,不知悔改地說:「你發現了。」他以為她會再遲個幾天才會發現。

  「你為什麼騙我?」她更氣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

  「這樣我才有理由留下。」他實際地說。

  她一怔,想起那天他說要離開她還很生氣。「你不能因為愛面子就騙我。」他伸手要拉她,發現她後退一步,還趕緊將雙手藏到背後。

  「我們還沒有說完話,你不可以碰我。我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你又想對我毛手毛腳,讓我暈頭轉向對不對,這次我不會再上當。」她堅決地說。

  他沒生氣,反而露齒而笑。「暈頭轉向嗎?」「你不要得意,那都是因為你在我身上弄了陰陽鐵。」她懷疑這根本就是情蠱,他在她身上下蠱了。

  「還有我剛剛走來這裡時又想到你騙了我一些事,一個是老爺爺的事,你說他只有新生兒誕生時才會出現,但是公孫右出生也就是他娘難產時,老爺爺並沒有出現,你說他是一年後才回來北涼的,還有……還有……我又想到了,我們在山上採藥草的時候,我在那裡拔雜草,你說我拔的是毒草,可是後來我的手也沒怎樣啊,你幹嘛一直騙我?」不想還好,這樣一想起來他撒的謊可真多。

  「你說想找老爺爺,所以我給你一個希望……」「你是要騙我生小孩。」她瞪著他。

  他微笑,「不是,我只是想把你拐到北涼。」她愣住,「把我拐到……」

  「你不想離開這裡對吧?」趁她發愣的時候,他一把抓過她。

  「哎呀,」她掙扎,「你不要轉移我的注意力。」「我不亂摸就是。」她無法抗拒他的模樣真有趣。

  「你今天就把陰陽鐵拿出來……」

  「你忍得住嗎?拿出來會比放進去還難受。」「比放進去還難受?」她瑟縮了下,開始退卻,放進去的時候像火烤,拿出來比這還痛苦……她打個顫……

  「你不會又騙我吧?」她存著一線希望。

  「你可以去查證。」他說。「你只是一時不習慣,等習慣了反應就是不會這麼強烈。」

  她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他點頭,「你不是北涼人,不習慣金屬所以會比較敏感,過一陣子就好了。」「多久?」

  他聳肩。「一個月,三個月,半年都有可能。」她快昏倒了,「這麼久……」

  他故意彎身在她頸側親了下,感覺她的顫抖,「放心,我會節制,免得你受不住。」

  她尷尬地紅了臉,「你……你……」可惡,又屈居下風,「我還有個問題。」「什麼?」

  「你到底幾歲?」

  感覺他身子有點僵硬,哈,贏了贏了。

  「你說啊……」她故意道。「五十歲?在我的世界裡,我二十五,你不會大我兩倍吧?還是一百歲,哇,這樣……好像有點太老了,不過沒關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會尊敬你的,俗話說敬老尊賢嘛。」

  她得意洋洋的表情讓他忍不住低頭咬住她的耳垂,她的氣焰頓時化為灰燼。

  「作弊,你作弊。」她顫抖地後退一步。

  「那就算扯平吧。」他勾著嘴角。

  「才不要。」她又後退一步。「你說啊,你幾歲?」「你過來我告訴你,」他氣定神閒地說,甚至還故意張開手臂。

  這個人……真的很故意,很欠打。「我為什麼要過去。」她不平地說,「你明明就不安好心。」

  他故意往前一步,她立刻後退一步,他覺得好笑。

  「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自己去查,就不信問不出來。哼,比我大那麼多歲也不讓我,少女是要捧在手心呵護的。」他挑眉。「我是想呵護你,可跑的人可是你。」他又朝她走一步。

  她趕緊又後退一步,他覺得好笑又荒謬。

  「你不用實際行動,用講的就可以……啊……」他一出手就手到擒來。她在他懷中拚命掙扎,「告訴你我也是有骨氣的,絕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她咬緊牙關,瞪著他,他也沒有其他動作,就只是瞅著她的臉……

  他的眼睛還真好看,不對……絕不能被色誘,這是一場意志力的決鬥,她絕不能輸,把自己想像成塑膠,她是絕緣體,絕緣體……不看他的眼睛,視線往下,嗯……嘴唇也很誘人,不對……她是絕緣體……

  十秒後……她哭喪著臉說:「公孫朗,你快放開我,人家撐不住了。」他笑著撫過她的臉,微風吹來。花兒軟綿一倒,沒有半點招架之力,可恨啊……可恨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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