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耕耘系列五（11P）

49太歲

 
割禾打穀趕工不停，農民節，儉抱禾打穀時發遺落稻穗，即刻俯首拾遺，然 而仍有遺漏，勤節儉的農婦子女，抽暇漫步行間撿拾禾串稻穗，粒粒辛苦，棄之 可惜，浪費穀粒，長輩、老天爺會不高興的。

 
農夫從田裡排穀回曬穀場，農婦架起三枝竹架，下綁穀篩，前置一張長板凳 支架，一人用竹箕將雜亂的稻穀往穀篩上倒；另一人一前一後，以插物線的姿態 來往推移。穀篩是以四片長短木皮釘牢，繃以一手指門隙的鐵線網。將穀與稻芒 草莖分離，篩下的稻穀往地上扒送成行，不時翻覆曝曬，穀已到頦了。

 
曬穀禾埕，中央隆起，四周較低，向晚時節，或山雨欲，來全家出動收。大 蕩一支，一人駛蕩，兩人拉引，往中心部推移，其他人等有取小蕩或拿竹掃帚往穀堆掃，成堆後再用禾稈帡遮蓋，防兩淋溼。

 
稻穀曝曬後，有經驗的農夫只要在穀堆內雙手一撈，感覺頹頹澀澀的就是未 乾。如果感覺鬆鬆滑滑地，就算乾燥了。如用齒咬，篤篤脆響也是乾的狀況。這時候收穀成堆搬出風車，出口覆稈帡以防塵飛，右手鼓風，左手操從漏口，分離 出稻、冇穀及泥石，這樣精純的稻穀就可入倉了。

 
收割時，後座所收集之稻葉穀串等等，雜交，錯扛回禾埕，在曬穀場一旁曝 晒。經數日，稻葉乾枯輕軟，農婦在餘暇利用風力飄揚，穀串重垂落地，稻葉輕飛，穀芒分離。在樹蔭下，屋角田崁，晌午或傍晚，這種景象處處可見。

 
脫穀的稻草排放在打穀機之兩旁。有經驗的農，夫是二紮一堆持續排放。等 稻子收割完了後，不論男夫女婦協力幫助紮稻草，二紮一綑是最理想的份量。先 取下一小撮，兩手一攬，左右手一旋轉，左指將小撮稻尾插入禾稈，中右手一拉，以膝助力，又快又緊，再往空中左右一旋，散落敗草，一隻隻稻草就已站立在 田中。遠望插如千萬雄兵峙立，是秋收割後稻園景觀的一大特色。

 
往稻草一一紮成一綑綑的，在田中曝曬數日後，就由婦孺子女肩挑集中在較 高炕的田邊，準備累積成堆以便入冬做牛之乾糧或充當家庭柴火。堆稻草有訣竅 ，先樹立柱心，柱心要直，有經驗之老農悒~順圓堆排放，依次堆高，要防雨漏， 中心直踏實，堆砌者不明稈堆姿勢正歪，看下方擲送稻隻者之目力。兩人配合良 好，則稈聳立，壯觀雄健，是一件美的藝術品。

 
大耕種者耕作二、三甲田，稻草太多則需消化部分稻草，拿一把四齒耙將稻 草平均分散，一把火煙從一邊燃燒，全片地上之禾頭稻草就化為右燼。這種方式會造成空氣污染，但是全面燒有消毒除蟲之效，餘右又可做肥料，未嘗不是一種 可行的耕作方式。叉完了，插腰稍息，面對半空餘，暉大地顯現出另一種由金轉 褐的美感。  

 
一片秋實大地，落的稻草，一把煙火，燎原煙濛，坐看一切即將化為烏有灰 燼，焉知又是孕育另一季新生成長的胚胎。九降風掠，過烏雲與煙霧朦朧大地，遠望前山，秋色壯實，田莊隱約浮現，耕稼農家代代輪迴更替，永世不息。

 
早年農夫等到九月稻穗呈綠豆色、田水排放後，入秋晚涼，農夫在田塍路邊 鏟草成塊，曬乾後移砌成堆。草乾泥燥，生女悶燒，燒盡後聚燼成堆，中間挖凹， 注入水肥，翻攪數回，作為基肥，再挑到田裡作為掂菜花之用。

 
第二季稻穀收成後，稻草清除，用牛犁田，謂撬冬田。平常七株禾頭犁成一 大壟，將焦土拌肥攪拌成的泥糞攙上菜頭種子盛裝在畚箕內，走在行壟上，一撮撮的往泥縫凹處擲放。不數日生根發芽，又過些時日白色菜花，金黃油麻花菜盛 開。冬盡春萌的時候，滿園花放，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