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617|回覆: 16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黑潔明]月光 傭兵系列3(全系列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0-6-12 18:47:2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可惡!她到底是做錯了什??
活到現在不偷不搶,只想平平凡凡過日子
?何老天爺連她這點小小心願都不肯成全?
先是俊美多金的未婚夫和她好友兼老闆搞上
且那兩個連手背叛她的王八蛋都是男的!
幸好她繼承已逝阿姨的遺?遠離傷心地
詎料她的運氣竟然背到無天理的地步
車子?錨、房子燒焦,腳扭傷又找不到棲身處
狼狽的她最後被個長得帥又善良的男人所救
他雖然愛管她的閒事,卻是出自真心關懷她
但不知?何精明的她老是在他面前丟臉出醜
甚至在情緒崩潰之下開口向他求婚...

楔子


黑。

無邊無際的黑,是她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

人們驚慌的呻吟和哭叫圍繞盤旋在她的身邊,處處哀鴻遍野。

有幾秒,她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事,直到嗅覺辨識出水泥灰石、血和酒的味道。

長島冰茶。

她在酒吧裏,點了一杯長島冰茶。

她是來度假的,三天兩夜的南國海島假期。

藍天、碧海、美食、SPA……

她試著回想發生了什?事,只記得吧台裏的那位先生才將冰茶遞給她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劇烈搖晃了起來,她以?是地震,
迅速在吧台邊蹲了下來,但劇烈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然後有東西打到了她的頭。

她昏倒了,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到——昏了多久。

時間,手機上有時間,手機在口袋裏。

她爬坐起身,一邊掏出手機。

10:23PM

她沒有昏倒多久,頂多幾分鐘吧。

瞪著發光的手機螢幕,她覺得有些暈眩,卻還是試著在黑暗中檢查自己頭上的傷口,這個簡單的?手動作,卻讓她痛得呻吟出聲。

她的手臂在她?手時傳來一陣疼痛,大概是淤青了,而且她右手掌心也覺得既濕滑又刺痛,她的左臉也是。

該死。

那是血,雖然她很想相信那是長島冰茶,但那陣陣的刺痛感卻告訴了她答案。

周圍的人們還在哭喊呻吟,那持續不斷的求救聲讓人無法忽視,所以雖然她痛得要死,她還是站了起來,試著幫助旁邊的人,
但下一秒,在她前方的屋頂竟然整個轟然坍塌了下來。

她嚇得無法動彈,碎裂的沙石迎面撲來,幾顆碎裂的石頭擊中了她,她吃痛才知道要躲,空氣中充滿著水泥灰石的味道,還有人們的驚叫聲。

然後,巨響沈寂了下來,她因沙塵而嗆咳著,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終於能看見東西了,她卻開始希望自己看不見。

她所在的建築屋頂塌了一半,露出了星空和遠處街道上的燈火,但最主要的照明,卻是隔壁的大火。

那沖天的烈焰,讓眼前如廢墟的一切更加恐怖,整問酒吧裏,她是唯一還能站著的,所有能跑的人早就跑出去了,
剩下的人都躺在地上,有些死了,有些還活著,但多數都被炸斷了手腳。

她能感覺她這邊殘存的天花板上不斷有細碎的沙石落下,而隔壁的大火已經開始往這邊延燒,沒有多想,
她開始將還有呼吸的人拖出門口,一邊和街上的人大聲呼救。

大街上有很多人,但多數都十分驚慌的正在奔走逃開,失火坍塌的不只她待的這間酒吧,整條街的燈都熄了,到處都是驚慌奔逃的人們。

她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和人求救,她知道屋頂隨時會塌掉,所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來回大街和酒吧之間,強忍著手痛和腳痛,
卯起來將所有她認?還活著的人都給救了出來。有意識還能勉強站起來的,她就用攙扶的;無意識走不動的,她就用拖的。

她下斷的開口說話,催促鼓勵、叫?討好,用盡一切力氣和所知道的字眼要求受傷的人們照做,她不清楚自己究竟來回跑了幾次,
只曉得不知何時開始有人過來幫她的忙,陪著她一起進去救人。

她把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哄騙咆哮的攙扶到門外時,剩下的屋頂整個塌了下來,他跌倒在地,她反射性的護在他身上,
一片銳利的玻璃劃傷了她的大腿,除此之外,一切都還好。

大火熊熊燃燒著,火光映照著所有的一切,空氣中彌漫著沙塵和東西燃燒的味道。

“起來!火要燒過來了,我不知道那些屋子底下還有什?,或許有東西會爆炸,我們得離開這裏!”

她忍住腳痛,拉起那有些意識不清的男人,又吼又叫的催促命令他。

“該死的你,快給我站起來!”

“相信我,你做得到的,再幾公尺就好了。”

男人的瞳孔失去了焦距,額角的血沿著臉龐滑落。

她伸手抹去他臉上的血,拍著他的臉道:“看著我……對,就是這樣,看著我!聽我說,注意聽!我要活下去,
你也是!想想那些在乎你的人,想想你還有多少事沒做,你不會想死在這裏的!”

他像是聽進去了她的話,撐著身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就是這樣,現在靠在我身上,我們一起過去,一起活下去!”

他聽話的照做,但才踏出兩步,背上傳來的劇痛教他臉孔扭曲,豆大的冷汗冒了出來,他痛得停下腳步。

“撐住!我知道你很痛,我也是,再幾步,再走幾步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她繼續將他帶到了安全的街上,才虛脫的和他一起癱倒在地上,瞪著眼前坍塌的酒吧被大火吞噬。

她差點就死了。

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什?有些茫然。

然後,消防隊來了、救護車來了,警車也來了。

有人給了她一杯水,問了她一些話,她試著想開口回答,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直在發抖,所有的力氣好似在方才全都用盡,恐懼直到這時才出現。

受傷的人們一一被送上了救護車,她也是。

坐在車上圍著毛毯,她依然瞪著那倒塌的酒吧,腦海裏只浮現一個念頭。

她打死都再也不要出來度假了!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陸戰男兒 + 4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SOGO幣 + 4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0-6-12 18:47: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冬至。

天氣陰沈沈的,北風呼嘯著,吹卷著雲層。

巴如月看著海港堤防外翻白的波浪,想起今早的氣象預報說,明天會有寒流。

寒風撕扯著她的長髮和外套,吹得她衣領咱晌作響,她眯起眼抵擋強風,雖然不是很甘願,卻還是拖著行李繼續往目的地定去。

“我一定是瘋了。”她低聲咕噥。

天知道,這?冷的鬼天氣,她應該乖乖在家睡覺才對。

對,她本來應該是在睡覺的,偏偏天不從人願!

三天前,她原本有一份前途看好的工作,一位條件三高的男友,她還剛剛談下公司開業以來利潤最大的一件精油代理案,
當時一切是多?完美,世界仿佛在她眼前展開,只等著她伸手拿取——

只可惜,當她興奮的在下飛機後立刻飛奔回公司,想和好友分享自己的喜悅及成就時,卻赫然發現,
那位高大俊美又多金的未婚夫卻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兼老闆搞上了,而且那兩個王八蛋在辦公室裏嘿咻竟然還忘了鎖門。

當她帶著笑容拉開門時,他們兩個正趴在桌上,像發情的兔子一樣疊在一起搖晃,?那間,三人全僵在當場,那情況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那瞬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實上,她現在還是很難接受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她在兩秒後回過神來,關上門轉身就走。

因?太過震驚,那一天她也是拖著行李、穿著高跟鞋像這樣在街上走,一路從公司定回自己租的房子,
完全無法理解這種事情?什?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知道在現在這時代未婚夫妻還沒上過床有點奇怪,但她以?是因?嘉雄家教太好的關係,畢竟他父母都是老師,可能思想比較古板,
所以她也從沒試探過,畢竟再怎?說她也是個女人啊,要她直接問男人?什?不想和她做愛做的事,那多尷尬?

誰知道——

那讓人驚嚇的畫面又浮現腦海,她翻了個白眼,更加用力的拖著行李往前走。

好吧,或許一切都該怪她。

她應該早就知道情況不太對勁,卻不願意去正視它。

事實上,在事情發生三天後的現在,她曉得自己以前根本就是在逃避現實。

一直以來,她都很清楚嘉雄太像一位兄弟而不是情人,她只是太想結婚了,所以寧願忽視那些顯而易見的證據。

那兩個王八蛋後來很努力的試著在她家門外想和她解釋,她卻聽不進去,坐在客廳裏,她忽然發現,她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場荒謬的鬧劇。

從小,她總是?了別人的期望做事,媽還在時,她努力達到媽的期望,媽過世後,她轉而努力達到旁人的期望,朋友的期望、男友的期望,
成?好員工、好朋友,甚至準備成?好妻子!

她的人生一直在努力達到別人的期望,她以?只要她做得夠好,幸福就會自然降臨狗屎!

她奮力的拖著行李,气喘吁吁的走在人行道上,卡車一輛輛從旁經過,掀起更多沙塵。

“狗屎、狗屎、狗屎——”

她在沙塵中一邊咒?、一邊一步步的往上爬,把氣出在每塊踩到的磚石上。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她就辭去了工作。

她沒有辦法面對那兩個欺騙她感情的王八蛋,也不想再繼續留在那個冷漠又擁擠的城市裏,所以當律師來電通知她,
兩個月前過世的阿姨留了一棟屋子給她時,她立刻衝動的收拾了行李,想也沒想的就跳上飛機;回到她記憶中唯一曾給她溫暖的地方。

那是棟面海的紅色磚屋,磚牆上爬滿了藤蔓,屋前種了一棵大葉欖仁,每到秋冬,欖仁的樹葉都會由綠轉紅,
阿姨在樹下放了一個歐式的玫瑰鍛鐵秋千,秋千是白色的,上面還有著遮陽遮雨的篷子。

阿姨在那裏開了一問咖啡店,雖然生意下是很好,但多年前爸媽離婚的那陣子,她曾經在那裏住過一年。

阿姨是個孤僻的女人,她一點也不喜歡孩子,她也不喜歡她的姊妹,那個夏天她會收留她,完全是因?被媽強迫的,
因?媽把她一個人直接丟在阿姨店門前就跑了。

一開始情況真的是滿尷尬的,但阿姨還是照顧了她一整年,她從來沒看阿姨笑過,雖然後來媽將她接走後,她每年都會寫卡片給阿姨,
阿姨也從來沒回過信給她,她其實很驚訝阿姨會把那屋子留給她。

不管究竟是?什?,這棟屋子來的正是時候,她需要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她就來了。

誰曉得她不知道是走了什?狗屎運,下飛機後坐的那輛計程車竟然在中途?錨,她一時火從心起,爽快的付了車錢,下車抓了行李就往前走。

她就不信她自己走不到!

又拖著行李走了將近一公里,她終於看見熟悉的屋子出現在遠處。

看見那屋子,走得汗流浹背、手腳酸疼的她幾乎喜極而泣,立刻拖著行李更加快速的往前走,可當她越走越近時,卻發現情況不太對勁。

等她終於在那老屋門前站定時,那片廢墟般的景象卻教她整個人幾乎傻眼。

燒焦了。

這屋子,竟然,燒、焦、了——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它,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竟然能背到這種程度。

喔,當然,它還是完整的一棟兩層樓半的磚造洋房,只除了它左側的紅磚被燒得焦黑一片,原本美麗的紅磚也因年久處處斑駁剝落,
前面陽臺的屋頂破了一個洞,一樓窗戶有好幾片玻璃都不見了,大葉欖仁樹下的秋千滿是鐵銹地傾倒在雜草中,
二樓外牆還釘著一塊褪色褪得幾近發白的霓虹招牌,上面寫著「天堂庭園卡拉OK”。

大葉欖仁的紅葉被風吹得在空中打轉。

她瞪著眼前殘破的一切,當下真想昏死過去。

情況當然不可能再糟了,不是嗎?

才怪!

“小姐,抱歉,這兩天剛好是周休二日,我們已經客滿了。”

聽著手機裏傳來大同小異的回應,巴如月盯著和飯店櫃檯借來的電話簿,頭痛的坐在飯店大廳的沙發上,沮喪的想抓著頭大聲尖叫。

老天,全世界的人都跑到這裏來了嗎?

她的要求不多,她只是想到飯店或旅館訂個房間,一個可以讓她洗澡睡覺的房間而已啊,但這城市裏的每家飯店及旅館卻全都客滿了!
她在剛剛已經打遍了所有登記在電話簿上的飯店及旅館了,誰知連一間房都訂不到!

天啊,?什?閑閑沒事幹的人這?多?這些人難道都沒地方去嗎?

可惡!

瞪著外頭陰沈沈的天,她知道自己要留在這裏只剩下一個選擇,就是再回到那棟屋子。

將電話簿還給飯店櫃檯,她拖著那箱行李,試著下去理會掌心上的紅腫和疼痛,再度離開飯店大廳,疲倦的走回幾百公尺外的老屋。

門外的寒風依舊冷得刺骨,風刮得路旁的椰子樹沙沙作響,當她好不容易快定到時,卻不小心一腳踩到破碎的地磚,
高跟鞋的鞋跟應聲而斷,她整個人頓時往右傾斜,下一秒,她就用一種極?醜陋的姿勢趴開了兩腳,跌坐到了地上,這一跌,
不只撕裂了她的窄裙,還扭傷了她的腳。

這太過分了,這真的太過分了!

“什?鬼鞋子!什?鬼地方!什?鬼人行道!這到底是什?鬼世界啊——”

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尖叫咒?了起來,她翻身坐在地上,火大的將一雙五千元的高跟鞋脫下來往一旁丟去,一邊仰天尖叫發飆。

高跟鞋成?物線往一旁草地裏飛去,滾了兩滾,落在椰子樹下。

她知道自己像個瘋女人一樣,卻無法遏止,只能氣憤的握拳對天咆哮,“去禰的!我他媽的到底做錯了什??禰要這樣對我?
我活到現在不偷不搶,也不過就是想和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這種要求很過分嗎?很過分嗎?”

吼到最後,所有的委屈與心酸湧上心頭,淚水不由得奪眶而出。

“可惡!該死……”她頹然伸手遮住眼眶,咬唇哽咽著,“該死……”

冰冷的寒風依舊撕扯著她的長髮,她坐在人行道上,哭得淚流滿面。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0-6-12 18:48:18 |只看該作者
是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她。

乍見遠方坐在人行道上的那個女人,莫森眨眨眼,一瞬間還以?那女人只是個幻覺,但是她卻依然像個破布娃娃般地坐在那裏啜泣。

那?脆弱無助的她不太像他所知道的那個女人,至少就他所知,那個女人從來不會坐在地上哭,更何況是坐在大街上哭得那?悲慘。

眼前那個活像被命運打敗的小女人真的不像他所知道的她。

而且,他以?他所知道的那個她此刻應該在這座小島的北部才是。

應該不是她。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氣才沒讓自己跑去偷看那個女人,就算這女的真的是她,他也不應該接近她。

他維持穩定的步伐接近前方那名落魄啜泣的女子,她的容貌更加清楚。

她的面容一如他記憶中那般,差別在於此刻的她淚流滿面、幾近崩潰。

他應該直接走過去才對。

她在哭。

他實在真的應該直接走過去才對。

但是她在哭。

他不該接近她的,即使這女子真的是她。

但是她在哭,哭得肝腸寸斷,好似世界在她面前崩塌了一般——

該死!

他暗暗咒?了一聲,停下了腳步,在她面前:

寒風呼呼的吹,吹得她長髮亂飛糾結,她?手掩面,他卻仍能看到她兩眼因哭泣而紅腫,雙頰被冷風吹得發紅,
一旁的紅色登機箱翻倒在地上,她俐落的白色套裝因跌倒而有些損毀,長腿上的絲襪從膝蓋破到腳踝,原該在裸足上的高跟鞋,此刻卻不翼而飛。

她看起來真的很……慘不忍睹。

“小姐?”

她嚇了一跳,猛地?起頭來,像是這時才發現他的存在。

是她。

如果他方才還有一絲疑慮,在看見她那雙教人難以忘懷幾乎溺斃其中的烏黑大眼時,也全都消去。

就是這雙眼,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雙飽含情感的眼眸。

看見他,她似乎愣了一下,一瞬間他還以?她會認出他來,但她沒有,只是難堪慌亂的伸手抹去淚痕,啞聲回問:“什?事?”

“你還好嗎?”他壓下那股不該存在的失望,溫聲開口。

“不好。”她瞪著他,眼睫上猶有淚水。

啊,這表情就像了,像那個無所不用其極,絲毫不肯放棄的倔強女人。

莫森挑眉,嘴角微揚,“需要幫忙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眼眶含淚的瞪著他。

一瞬間,他知道她很想拒絕他,但在下一秒,才稍止的淚水卻又泉湧而出。

“是的……我需要幫忙……”她咬著唇,?手遮眼,哽咽啜泣承認,“我需要幫忙……我的腳……扭傷了……”

“哪只腳?”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她。

“右……右腳……”她接過手帕,卻哭得更厲寶口。

他握住她的右腳踝檢查,她痛得一縮。

她骨頭沒斷,但這扭傷得幾天才會好。

“你住哪里?”他?眼看她。

“那裏。”她伸手指向右前方。

他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愣,她指的是那棟在海洋店隔壁的屋子。

“我以?那屋子沒人住。”

“我今天……剛搬來……”她咬唇嗚咽著說。

見她哭得更難過,他不再多問,只是伸手將她攔腰抱起。

“你做什??”她一驚,怕掉下去,連忙伸手攀住他的肩頭。

“帶你過去。”

“可是……我的行李……”她渾身僵硬,小臉上透著些許慌亂。

“我等一下會回來拿。”他安撫她,抱著她穿越馬路。

一個外國人。

一個會說中文的金發藍眼大帥哥。

照理說,她應該有種被英雄救美的虛榮。

畢竟能被這種長得帥又善良的憂鬱帥哥所救,不是天天都會發生的。

偏偏她卻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只因她怎樣也想不到向來精明能幹的自己,竟然會落魄到被人拯救,而且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坐在破爛的門前臺階上,巴如月看著那位英挺俊美的帥哥拉著她的紅色登機箱迎面而來,老實說,她很羞傀。

這一輩子,她真的很少有這?狼狽的時候。

看著那越走越近的男人,她深吸口氣,試著振作起來,從口袋掏出鑰匙,站超身想要開門,但右腳才一使力,就痛得她又掉下淚來。

“可惡!”鑰匙從她手中滑落,她咬著下唇低頭緊抓著門柱撐住自己,隨著淚水的滴落,一串髒話就冒了出來。

儘管聽到他的腳步聲已經來到身後,她卻只能將頭抵在門上,咬唇掉淚,不想回身面對這個看盡她狼狽模樣的男人。

莫森看著她雙肩微顫的背影,只是將行李放下,蹲下撿起鑰匙,交回到她手上。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手中的鑰匙,好不容易才找出正確的一支,打開了門。

屋子裏空蕩蕩的,除了從破窗中爬進來的藤蔓和角落的蜘蛛網和地板上那厚厚的一層灰之外,什?都沒有。

她早猜到裏面情況不會比外面好,但親眼看到還是讓她有些被打擊到。

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以?自己會看見向來孤僻冷漠的阿姨會戴著眼鏡坐在櫃檯後面看書,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門裏什?都沒了。

這棟屋子和她回憶中完全不一樣了,沒了木頭的桌椅,沒了溫暖的油畫,沒了咖啡的香氣,也沒了阿姨自製的乾燥香草花。

這只是一棟佈滿了蛛網和灰塵的陰暗空屋,她一扯嘴角,抹去淚痕,自嘲苦笑。

“你不能住在這裏。”

男人略帶磁性的沙啞嗓音拉回了她的心神,她錯愕的轉頭,“什??”

“這地方不能住人。”他原以?屋裏的情況會比外面看起來好一點的,至少有個隔問什?的,但只一眼,
他就確定這房子至少有一年以上沒住人了,更別提除了一座看起來有點岌岌可危的樓梯之外,屋裏連個房間和隔牆都沒有,一樓整個是打通的。

“它當然可以。”她握緊了門把,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

察覺到她的緊繃和戒意,莫森忽然想起,她剛說她今天才搬來,顯然她不是買了這屋子就是租了這地方。
雖然不曉得?什?給他的報告裏沒有提到這件事,但她人在這裏卻是確定的。看她方才進門時的表情,她大概也沒料到屋裏的情況那?槽,她一定還沒來看過。

“整理後也許可以。”他看著她說,“但不是今天。”

她防衛的開口,“先生,謝謝你的幫忙,不過——”

“莫森。”他打斷她,“你可以叫我莫森。”

如月看著眼前的帥哥,深吸一口氣道:“莫森,謝謝你的幫忙,我知道屋子的狀況看起來很差——”

“你不能住在這裏。”他再度打斷她,緩慢但堅決的說:“至少今天不行。”

他的堅持和反對讓她莫名惱怒了起來,如月緊握著門把,冷著臉說:“謝謝你的關心,但能不能住是我的事。”

看著她緊抿的粉唇,擰起的秀眉,他卻微微松了口氣。

他很熟悉她這樣子的表情,連在夢裏都會看見。

“抱歉。”莫森將視線從她臉上栘開,看著屋裏殘敗的景象,試著放緩語氣,“只是這屋子狀況不好,你腳又受了傷,
就算要整理屋子也沒辦法,加上今天又是假日,飯店旅館應該都客滿了,我才想也許你不介意到隔壁我朋友家裏先借住一個晚上。”

隔壁?朋友家?

如月瞪著他,一時間更加窘迫。

他是好意,她知道。

這地方沒經過整理之前,的確不能住人,她也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還是無法不讓她對自己的困境感到羞窘,更讓她尷尬的是,她清楚曉得,除非她想獨自待在這滿是灰塵蛛網,
而且顯然不太可能找到棉被保暖的空屋裏,度過一個寒冷的晚上,否則她一定要找個地方來住,即使是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鄰居。

“我……”她咳了兩聲,才瞪著地板,硬著頭皮啞聲開口,“如果不麻煩……的話……”

該死,淚水又掉下來了。

她氣惱地抹去滑落的淚,莫名開始恨起不中用的自己。

“如果他們會嫌麻煩,我就不會提了。”他對她伸出乎,“來吧。”

她看著那只大手,好半晌才鬆開了緊握著的門把。

莫森松了口氣,順勢將她抱起。

如月這次沒出聲抗議,因?腳真的很痛,所以她只是全身緊繃地攀著他。

如果在平常,她絕不會如此輕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但他的和善是來得如此剛好,在她最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他出現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小心點,畢竟這傢夥是個陌生人,可是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若不是真的太丟臉,
她真想抱著這個對她伸出援手的男人大哭一場。

在眼中蓄積的淚,將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漾成一片朦朧,她尷尬又羞慚的盯著他風衣衣領上的扣子,從頭到尾都不敢?頭看他。

她知道自己雖然沒有超重,但也不輕,他抱著她卻未顯吃力,顯然這男人比她想像中強壯多了,並非只有一張臉好看而已。

來到隔壁那棟嶄新的木屋外,他才走到門口就有個女人主動開了門。

“莫森,怎?回事?”

“她的腳扭傷了。”他邊說邊抱著她走進溫暖的室內,問道:“桃花,你可以拿些冰塊和毛巾過來嗎?”

“喔,好,馬上來。”何桃花雖然好奇得要命,但還是迅速的回身到廚房裏拿冰塊和毛巾。

他一路抱著她上了二樓,來到一扇房門前。

“麻煩你開一下門好嗎?”他溫聲開口,“我沒手。”

如月一僵,連忙鬆開攀在他肩上的手,握住門把開了門。

他抱著她來到床邊,動作輕柔的讓她坐到床上,然後蹲下來檢查她的腳踝,開口緩和她的緊張,
“有點腫起來了,等一下拿冰塊冰敷一下,之後再熱敷就會好些了。”

“呃,謝謝。”她坐在床沿,全身不自覺地緊繃著。

“介意我問個問題嗎?”

“什??”

“你的鞋子呢?”

“壞了。”她一扯嘴角,補了一句:“我把它丟了。”

他有些微訝的?起頭,下一秒,一抹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軟化了他雖然英俊卻略嫌冷硬的臉部線條。

看著他臉上的微笑,她的心跳,忽然莫名跳快了兩下。

“你有另一雙鞋嗎?”

他帶笑的注視教人心慌,她看向自己腫起來的腳踝,尷尬回道:“沒有。”

“莫森,你要的冰塊和毛巾。”

樓下那位身材窈窕的女人端著臉盆走了進來,對著她微微一笑,“你好。”

“你好。”如月見狀連忙和她點頭頷首。

“我是何桃花,叫我桃花就好了。”她伸出手,自我介紹。

“巴如月。”見對方十分和氣,如月稍稍松了口氣,握住她的手,不好意思的回以微笑。

莫森見她放鬆了些,才起身道:“桃花,麻煩你幫她冰敷一下好嗎?我到隔壁拿她的行李。”

嗯?行李?

桃花眨了眨眼,雖然好奇得緊,還是什?都沒說,只微笑點頭,“當然,沒問題,你快去吧。”

“謝了。”莫森微微一笑,這才轉身離開。

他一走,房間裏就陷入一片沈寂,桃花對如月笑了笑,蹲下身替她腫起來的腳踝冰敷,可是才沒過幾秒,桃花就忍不住開口詢問。

“呃,抱歉,如月,對嗎?”

“嗯。”

“你是莫森的女朋友嗎?”桃花好奇地盯著眼前臉上淚痕未幹的女人問。

她認識莫森一年多了,這一年來,他偶爾會來這裏找海洋和耿野住幾天,但總是一個人獨自來去,從沒見過他帶什?伴來,
更別提那個伴還是女的了。

桃花本來一直以?莫森是那種“荒野一匹狼”型的,誰知道他突然就抱著一個女人出現,女人臉上還淚猶未幹,一副才哭過的模樣,
教她實在好奇死了。

“不是。”如月莫名紅了臉,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剛剛才遇見他的。”

“剛剛?”桃花呆了一呆。

“對,剛剛,在外面。”如月知道她誤會了,窘迫的說:“呃,我剛搬到隔壁,可是腳扭傷了,屋子還沒整理好,他說你不會介意……”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桃花聞言,笑著搖搖手說,“抱歉,因?莫森不太說自己的事,他又從沒帶女的來過,所以我才有點好奇。”

“沒關係。”她莞爾一笑,真誠的輕聲開口,“我才該說抱歉,不好意思來麻煩你們。”

“不會啦。”桃花嘴角微揚,拍拍她的手,要她放輕鬆。“既然你搬到隔壁了,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啊。
不是有人說過,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對不對?”

在經過這?悲慘的一天後,聽到她這句話,如月莫名一陣感動,她喉頭一哽,熱淚又湧上眼眶。

“謝謝……”

“別客氣。”見她掉下淚來,桃花忙從一旁拿來面紙給她。

“抱歉……我平常……不是那?愛哭的……”如月不好意思的接過面紙,哽咽道:“今天……不知道是怎?回事……”

“沒關係,人總是有情緒比較低落的時候。”桃花一張面紙接著一張抽給她,一邊說:“來,哭吧,用力給他哭出來,
哭完你就會好過點了,然後再來解決事情就好了。”

她如此豪氣的說法和動作,倒讓如月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用面紙擦去眼淚,看著眼前和善的桃花,笑著說:
“抱歉,你一定覺得我像瘋子一樣。”

“不會啦,我最近也常——”桃花說著靈光一閃,下禁小小聲的問:“呃,你該不會也懷孕了吧?”

“我?懷孕?”如月瞪大了眼,詫異的指著自己,見桃花點點頭,下一秒,她猛然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沒啦,我沒懷孕——”她笑不可遏,笑得淚都流出來了。

“那你……”見她忽然笑成這樣,桃花還真有點擔心。

如月笑著拿面紙擦去眼角的淚,自嘲的說:“我沒懷孕,我的情況比較荒謬。”

“荒謬?”桃花呆了一呆,“什?情況?”

“三天前,我撞見我的未婚夫上了我的好朋友。”

桃花瞪大了眼,但巴如月的下一句,卻讓她連下巴都掉下來了。

“最慘的是,我的好朋友是我上司,而且他是個男的。”

桃花整個人呆住了,脫口就道:“不會吧?你是說,你的未婚夫——”

“是個同性戀。”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0-6-12 18:48: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

窗外,無月,北風仍在呼嘯著。

黑夜裏,除了風聲,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響。

蜷縮在溫暖的被窩中,折騰了一天的巴如月雖然疲倦不已,卻始終無法入睡。

莫森。

那是他的名字。

自從替她拿來行李,又幫她熱敷完腳,再拿繃帶固定住腳踝後,他就離開了,直到吃晚餐時,他才又出現。

用餐時,她從聊天中得知桃花是這屋子的女主人,那位像巨人一樣的光頭是她的老公屠海洋,他們領養了三個下同國籍的孩子,
一年前在住家的右邊和朋友合開了一家複合式的餐廳,有熱炒和啤酒,也有蛋糕和咖啡,店名叫“藍色月光”。

何桃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個性善良又開朗。

屠海洋雖然長得高大威猛,又十分沈默,但對老婆和孩子卻很好。

他們是一對外型很搶眼的夫妻,光頭巨人配波霸美女,教人一眼難忘。

這對夫妻都是好人,夫妻間甜蜜的感情讓人欣羡。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到床頭上的那包煙上。

抽到一半的煙,是那個男人的,這間房,也是他的。

桃花說,莫森和海洋是肝膽相照的好友,?了方便他來玩,所以在屋子重建時,特別多留了一間房給他。

事實上,這床棉被,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經手香草和精油多年,她慢慢的訓練自己去分辨不同的味道,久而久之,嗅覺變得更加靈敏,到後來,她反而習慣以味道來認人。

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同,除了身上原有的體味,一天活動下來,通常還會沾染到其他的香味和臭味,像是肥皂、化學香料,立可白、
原子筆、吃過的食物、喝過的飲料……等等。

他身上的味道十分特殊,除了煙味、肥皂香,還有股她認不太出來,有些刺鼻的味道,那?道,屠海洋身上也有。

她知道自己以前有聞過,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那是什?味道。

那味道一開始讓她有些不安,但他適時伸出的援手,卻消除了她心底的疑慮。

一個小時前,當她發現他不只把房間讓給她,自己去睡客廳沙發,還貼心地替她買來一雙完全合腳的新鞋時,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

她不曉得他?什?要幫她,但在這一刻,她真的非常感激他下午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下午歇斯底里地笑著把自己近來的遭遇說出來之後,從桃花嘴裏蹦出來的結論就是這句話。

她有些愕然,但在這個才第一天見面的女人說說笑笑的開導下,倒也開始慢慢釋懷。

“你應該慶倖自己在結婚前就發現這件事,想想,如果你真的和他結婚了,才知道他是同性戀,那不是更慘。
要是結了婚,連孩子都懷了才發現,那就更非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聞言忍不住大笑出聲,在桃花的解說和舉例下,她的境遇好像也沒那?淒慘荒謬了。

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可以和這女人成?很好的朋友。

寒風呼呼的吹著。

如月聽著窗外樹葉沙沙作響,想著那對溫柔善良的夫妻,鼻端的暖被隱隱傳來那開始讓她安心的味道,她深吸了口氣,
閉上了眼,在這溫暖舒適的環境中,逐漸放鬆了下來。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

何桃花說的。

如月不自覺勾起了嘴角,輕笑一聲。

雖然她還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該怎?辦,但她終於不再覺得前途一片黯淡了。
裝著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因冰塊而冒著水氣。

客廳裏只剩一盞茶几上的小燈還亮著。

莫森盯著手中的杯子,有些失神。

五年。

從上次和她面對面說話到現在已經五年了。

五年的時間並不算短,她的改變很多,這五年她從一個小營業員,爬到經理的位置,唯一親人的過世,給她很大的打擊,但她也撐過來了。

巴如月。

她一直是個很平凡卻獨立自主的女子。

很普通、很努力、很善良的平凡老百姓。

如果不是因?五年前那次意外,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注意到她。

但意外發生了,他和她的生命從此有了交集。

一開始,他只是想……他不曉得,當時如果不是她,他早就死了,所以在他被迫休養的那陣子,他請上面的人幫他找她。

起初,他真的不確定找到之後,他要怎?做。

他的身分,不容許他出現在她面前,但他就是想看看她,莫名想再見她一次。

雖然她因?那次事件而聲名大噪,但她?了避免媒體的騷擾,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搬了家,但他們的人還是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她了。

和他一樣,她也待在醫院。

那次的意外,在她的左大腿上留下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她差點不能正常走路。

他一得知,便用盡所有的關係請人幫她。

幾天後,他找來的醫生替她動了手術,後來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做複健,才讓自己在走路時不會一拐一拐的。

之後,她找到了一個新的工作,恢復了正常的日子。

他知道自己當時就應該罷手了,她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生活,但每次看著送來的報告,看著她日常的點點滴滴,看著她喜怒哀樂的照片,
他下知?何,偏偏就是無法罷手,無法開口要人停止跟著她。

原先是因?愧疚和感激,但到了後來,她對生命的熱情和堅持,讓他不自覺地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平安和幸福。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個率直善良的女人的笑容和她平凡的日子,成了他之所以能夠繼續下去的動力。

所以他讓人繼續跟著她,他透過資料和定期的報告,看著她過日子。

平凡簡單的日子。

上一次接到關於她的報告,是在兩個月前。

當時,報告上面寫著她和交往半年的男友訂婚了,報告裏,還附上她和她未婚夫的照片。

那個男的,三十二歲,家世良好,父母都是公教人員,目前在一家外商公司就職,無不良嗜好。

“狗屎!”

想到之前稍早在門外不小心聽到的內容,莫森不禁握緊了玻璃杯,忍不住低聲咒?。

天殺的,當初聽到她交了男友時,他還特別要人去查清楚對方背景,但那男人的背景乾淨得像張白紙,連張交通罰單都沒有,
加上男方對她的確很好,他才沒要人深查。

他怎?樣都沒想到,那王八蛋竟然是個同性戀!

“該死的傢夥!”

“所以,那個女人就是她,對吧?”

聽到那低沈渾厚的聲音,莫森陰鬱的?起頭來,只見海洋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來到他面前,在隔壁那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什?女人?”莫森下顎緊繃。

“五年前在那場爆炸裏救了你的那個。”屠海洋眼也不眨的說。

“你怎?——”莫森臉色微微一變,正要問他怎?曉得,倏地想起,當時把他弄出那座島的就是耿野和海洋,他在心底暗暗咒?一聲,
這兩個傢夥當時一定也在電視上看過關於她的事情。

“你在船上囈語。”海洋看著他,“狄更生後來找上我,那女人的行蹤是我查出來的,我不知道你後來有和她聯絡。”

因?身分的關係,莫森一向不和一般人有所牽扯,更別提和一個女人保持聯絡那?多年了,還是說,那女的有問題?

海洋一凜,開口問:“她和那起爆炸案有關嗎?”

“都沒有。”莫森抑鬱的再啜了一口酒。

“什??”海洋挑眉。

“一,我沒有和她聯絡。”他怒瞪著屠海洋,“二,她和那起爆炸案沒有關係。她只是個到島上度假,不幸被爆炸波及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這幾年你不是一直找人看著她?”海洋濃眉微蹙,他就是上次查資料溜進

CIA的電腦裏時,不小心看到她的檔案,才會那?快認出那女人。

“那……”莫森調開視線,啞聲說:“只是以防萬一。”

海洋一愣,見他那模樣,有些驚訝,“你是說,你真的沒和她聯絡過,你和她真的是下午才在外面遇見的?”

“對。”他神情陰鬱的看著海洋,警告道:“所以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她什?都不知道。”

“什?意思?”海洋濃眉微蹙。

“就是……”莫森以手抹臉,疲憊的歎了口氣,“什?都不知道。”

“你是說……”海洋呆了一呆,訝然再問:“她不曉得你是——”

“對,她什?都不曉得。”

“那她怎?會在這?”

冰塊因?融化發出喀啦聲響。

他舉杯輕啜一口,琥珀色的液體冰涼火辣的滑進喉中,燒灼著他的胃。

“因?她繼承了隔壁她阿姨的屋子,又發現她那個小白臉未婚夫是個該死的同性戀,所以才傷心欲絕的跑來這裏避難,”
莫森瞪著手中的酒杯,有些惱怒的冷聲道:“她不知道曾經救過我,不清楚我是誰,或我是做什?的,她以?我只是一個剛好經過的童子軍,
決定要對她日行一善!”

“老天。”海洋讚歎的看著他,下一秒,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你現在打算拿她怎?辦?”

莫森一口幹掉剩下的威上忌,咕噥道:“看著辦。”

海洋起身,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只是笑著走回房間。

外頭寒風呼呼的吹,莫森只覺得腦袋一陣混亂。

五年來,他一直想見她卻又怕自己干擾了她的生活,誰知道他明明刻意避開了,卻還是意外遇上。

其實,親眼再見到她,說他情緒沒受影響,那絕對是假的。

她看起來比他記憶中嬌小多了,似乎也更加柔弱,沒那?堅強。她的頭髮變長了,柔細的像絲一般。皮膚也更加白皙,像是很久沒曬到太陽。

在他懷中掉淚的她是那?的嬌小、那般脆弱……

唯一沒變的,是她那飽含情感的烏黑雙眼。

即使是現在,他依然能看見她吞下自尊,含淚看著他承認自己需要幫助的那一幕。

瞬間,胸口一陣緊縮,憤怒隨之而來。

天啊,到底是什?樣的王八蛋會惡意欺騙像她這般善良勇敢的女子?

他又怎?能放她不管?

牆上挂鐘的秒針滴答響著。

莫森將杯子放到桌上,躺回沙發上,試著入睡,卻久久無法成眠……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0-6-12 18:49:15 |只看該作者
一早起來,陽光從窗口灑落。

窗外,隔壁的紅磚屋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幽靜,四處生長的藤蔓攀爬著被燒得焦黑的磚牆,有些藤蔓枯了,
有些藤蔓卻抽出綠葉在陽光下生機盎然地迎風搖曳著。

巴如月披頭散髮的坐在床沿,莫名茫然。

不是說有寒流要來嗎?

她起身來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棟看來像曾遭祝融肆虐過的磚屋在陽光下看起來似乎沒那?破爛了。

只要把院子裏的秋千扶正修好上漆,把牆上的招牌拆除換掉,然後再將一部分的藤蔓清除,整理好院子,擺幾盆香草植物,
再將屋子裏重新裝潢一下,這地方應該會是一個很適合的開店地點。

事實上,被燒得焦黑的紅磚牆看來還頗有一番味道。

牆上的日曆被風吹得揚起,她撕下最上面那張昨天的日期,看著日曆上最新的一頁。

今天,是她滿三十歲的生日。

她,巴如月,三十歲,沒有工作,沒有孩子,沒有男人。

幸好她還有一小筆存款,和一棟剛繼承的破屋,比什?都沒有要好。

這想法讓她自嘲的笑出聲來。

清風迎面拂來,帶著些許涼意和花草的清香。

看著那在陽光下的紅磚屋,一個念頭逐漸在腦海裏形成,讓她不自覺露出真心的微笑。

“我要開一家香草精油店。”

站在雜草叢生的院子裏,巴如月仰頭看著那在風中顫抖的“天堂庭園卡拉OK”招牌,確定的再說了一遍。

“我要開一家香草精油店。”

“香草精油?”

“對。”她拉回視線,看向一旁陪著她過來的桃花,“反正我已經把工作給辭了,就算沒辭我也不想回去。”

她厭惡的表情讓桃花忍不住笑了出來,點頭應和,“辭得好,要是我也不想繼續待在原來的公司。”

“早上起床的時候,我就想過了,我還有些存款,只要花點心思把這地方重新整理一下,應該還滿適合開店的。
我從以前就對香草植物很有興趣,之前做的又是精油代理,對這一行的?品和國外上游供應商也熟,
所以才想說應該可以來開一間複合式香草和精油的店。”如月無奈一笑,“只是,我本來打算等老了之後退休才開店的。”

“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桃花說。

“也是。”她輕笑起來,問道:“你有認識的木工嗎?我想找人來重新裝潢。”

“有啊。”桃花粉唇輕揚,獻寶般地指著自家屋子,“海洋就是。我們家就是他自己和朋友一起蓋起來的。”

“真的?”如月訝異的看向那棟木屋,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那棟木屋的工很好呢。

“真的。”桃花有些驕傲的點頭。

“可以算便宜點嗎?”她開玩笑的問。

“當然。”桃花回得斬釘載鐵。

“謝謝。”她的態度讓如月又是一陣感動。

“那沒什?啦。”桃花揮了揮手,要她別介意,然後頓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其實我早應該要海洋幫忙把這屋子修好才對。”

“?什??”如月訝異的看著她。

“呃,那個……”桃花紅著臉,抱歉的道:“事實上,一年多前我的餐廳遭人縱火,不小心波及到這邊,
所以你靠這邊的牆才會黑成這樣,當時我一直聯絡不到屋主,以?這是廢棄的空屋,所以才放任它繼續這樣。
但是你放心,我會讓海洋幫你把被熏黑的牆清乾淨的,真的很對不起。”

原來是這樣。

如月看著那面焦黑的牆,訝然失笑,“沒關係啦,其實那面牆不清也行,只要工錢幫我打七折就好了。”

“七折算什?,半價都行!”

瞧她如此豪氣,如月不禁笑了出來,“不用啦,七折就好了,我都還沒謝謝你們昨天收留我一晚呢。”

“我們是鄰居嘛,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桃花笑著說:“不然這樣,海洋的工錢算七折,
但是?了表達我們的歉意,完工前你就先住在我們家,怎?樣?”

“我住你們家,那莫森怎?辦?”昨晚上占了他房間一晚,她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我怎?了?”

乍聽到他那沙啞低沈的聲音,如月心跳莫名加快,她匆忙回身,只見他不知何時來到了身後。

陽光下的他,看起來比昨天又更加俊美了些。

“如月想在這裏開店,請海洋幫她做裝潢,我要她在完工前住我們家,她怕占了你的房間。”
桃花簡單幾句解釋狀況,挑眉道:“我正要告訴她,你不會介意多睡幾天沙發的,你會嗎?”

“當然不會。”莫森嘴角輕揚,指指隔壁道:“海洋找你,店裏有客人點餐。”

“抱歉,我先回去一下,省得他又把廚房燒了。”桃花聞言和如月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飛奔回去。

桃花一定,就剩他和自己,如月莫名有些驚慌,一瞬間還真想和桃花一起飛奔逃走。

“你的腳還好嗎?”

“好……好多了……”她喉嚨緊縮,在他的注視下,不自覺地有些緊張。

“你想開店?”

“嗯。”她低頭把玩手中的鑰匙圈。

“什?店?”

“販賣香草植物和精油的店。”

“聽起來好像不錯。”

“嗯。”

“可以打折嗎?”

“當然。”

“你知道,你可以?頭看我,我不是梅杜莎,我不會把你變成石頭。”

“抱歉,我……”如月滿臉通紅的猛然?起頭,困窘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試著想解釋,
“你當然不會,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不太習慣……我不太知道該如何……我是說昨天……天啊,
這真的滿尷尬的……該死,你一定聽不懂我在說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總之,謝謝你昨天的幫忙。”

看著眼前的男人隱忍著唇邊的笑意,她呻吟一聲,無力的咕噥,“我不是故意要這?語無倫次的。”

“沒關係,我大概聽懂了。”他莞爾一笑,補充道:“最後一句。”

如月微訝的看著他,下一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一笑開,她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尷尬,卻不再那?緊張了。

“抱歉,我乎常真的不是這樣子的。”她摸摸鼻子,微笑開口。

“我知道。”

“我好像還沒和你正式說過。”她深吸口氣,伸出手,微笑和他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巴如月。”

“莫森。”他握住她的手,重復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樣,修長、結實、有力,但掌心內的厚繭卻和他俊美的臉龐截然不同,這是一隻經常工作的大手,
她無法下注意到他手指上的指甲都修剪得十分短且保持得非常乾淨。

他的手很溫暖,他鬆開手時,她一時間還有些遺憾。

“你中文在哪學的?”如月粉臉微紅,伯他察覺自己的感覺,她連忙將手放回外套口袋裏,朝屋子裏走去,
邊顧左右而言他的稱讚道:“很少見到講得這?標準的外國人。”

“以前就有點興趣,這邊學一點,那邊學一點,後來遇到會中文的朋友,常常講,就漸漸比較流利了。”
他跟在她身後,走進那棟荒廢的屋子裏。

“真不錯。”她往屋後走,一邊檢查屋子裏的狀況,一邊問:“你是哪里人?美國?”

“嗯。”

一隻八腳大蜘蛛從牆角爬過,她瞥了那只蜘蛛一眼,小心翼翼的避開它的行進路線,莫森見了不禁微揚嘴角。

兩人來到屋子後方,這裏是廚房的部分,但隔間的牆早被人打掉了,連櫥櫃瓦斯爐都被人拆走,只剩下曾經擺放過的痕?。

如月看著那被拆得一乾二淨的廚房,心口微微一抽,她暗自歎了口氣,轉身朝那座扶手已經被蟲蛀得有些破爛的樓梯走去。

“你確定這樓梯還可以走?”見她一副要上樓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口。

“應該可以吧?”她一聳肩,不是很確定,她試探性的踩了踩第一階,還滿穩的,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連爬了幾階都沒事,她不禁放心的回頭和他微笑道:“看來只有扶手壞掉了而已。”

莫森點頭跟上,兩人上了二樓,樓上的隔問牆還在,兩房一廳一衛,加上前後陽臺,雖然沒有任何家具,但是除了滿布灰塵和蜘蛛網之外,
情況倒是比一樓好多了。

她來到其中一間房,這間房堆放了一些雜物,她一眼看見一隻古老的臺燈,微微一愣,很快的走上前,拿起來一看,
那果然是她小時候曾用過的臺燈。

那臺燈除了一個可以自由彎曲的軟燈架之外,燈座上還有個黑色半圓形的物體,物體前方是個鏡子。

經過多年的時間,上頭早沾滿了灰塵,但整個臺燈看起來卻還好好的。

她伸手抹去鏡面的灰,只覺得喉嚨發緊。

“你還好嗎?”

“還好。”她回過神來,抱著臺燈和他解釋,“抱歉,我只是沒想到它還在。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臺燈,你看這個鏡子,
它後面的半圓裏其實有個小燈,開關按一次會亮上面的臺燈,再按第二次,下面這裏會亮起來,可以當小夜燈,裏面還有一幀小照片,
燈一亮,鏡子就會顯現那幀照片。我小時候好喜歡它,覺得它很神奇,後來離開時沒來得及帶走,一直覺得很難過……”

發現自己講太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下來,卻發現他似乎不太介意,反而開口問。

“你小時候住過這裏?”

“嗯,住過一陣子。”她抱著臺燈,看著周遭,想起以前在這裏度過的時光,有些感傷的說:
“我國一時,父母鬧離婚,我媽把我丟給阿姨,這裏以前是我房間。”

“抱歉。”不知道會觸及她的傷心事,莫森喃喃道歉。

“沒關係,都過去了。”如月搖搖頭,笑著說:“何況我當時在這裏住得還滿愉快的,雖然阿姨很孤僻,但她收藏了很多小說,
我記得我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中,用這臺燈偷看小說。”

聽她這?一講,恍惚中,他仿佛能看見少女時期的她,躲在棉被裏偷看小說的模樣,難怪她會這?喜歡這座臺燈,
它曾陪她度過最不好受的時期,對她來說,它不只是燈而已吧。

“它還可以用嗎?”

“不曉得,應該不行了吧,都已經那?多年了。”

見她雖然這?說,卻還是一直抱著那古老的臺燈,有些戀戀不捨的模樣,莫森不禁道:
“試試看吧,說不定還能用,如果壞了,應該早就被人丟了才對。”

她聞言雙眼一亮,連忙找出插座,將插頭插上。

豈料,那燈卻一點反應也無,絲毫沒有亮起來的樣子。

她再按了開關兩下,臺燈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一時間,不禁有些難過。

“也許是燈泡壞了。”見她神情有些黯然,他開口安慰。

“大概吧。”她一扯嘴角,不抱希望的抱著它站了起來。

雖然它壞了,她卻依然抱著它,見她對這座臺燈似乎還是有些依戀,莫森忍不住開口,“可以給我看看嗎?”

他的要求,讓如月有些微訝。

“也許我能試著修修看。”

“你確定?”她聞言,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望。

“當然。”他微微一笑,“不過不保證一定能修好。”

“沒關係,總比沒試過好。”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0-6-12 18:49: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冬天的陽光很暖,藍天一望無際。

前方的海面上,偶有輪船緩緩駛入海港。

捧著一杯熱茶,巴如月披著一件暗紅色的披肩,坐在“藍色月光”餐廳外的露天咖啡座的椅子上,
看著自家院子裏那三個截然不同卻同樣引人注目的男人。

屠海洋、耿野、莫森。

她的木工們。

這句在腦海裏浮現的陳述讓她不自覺地挑起左眉,忍不住想笑。

屠海洋、耿野、莫森。

這三個男人無論外型和個性都十分不同。

屠海洋高大威猛,較?沈穩,給人十分可靠的感覺。

耿野開朗狂放不羈,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男性費洛蒙。

莫森俊帥冷靜,勁瘦的體型雖然沒其他兩人壯碩,略帶憂鬱的氣質和外貌卻更吸引女人的目光。

他們三個每次站在一起,總會吸引旁人的注視,同時也帶給她很大的壓迫感。

如此吸引人的男人來一個就讓她有點無福消受了,他們三個第一次一起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差點看傻了眼,
之後因?緊張手心一直冒汗,說起話來也有點結結巴巴的。

老天,那天真糗,但面對三個這般成熟性感的男人,誰能怪她表現得像花癡一樣?她就下信有哪個女人同時面對他們三個能完全免疫。

幸好,經過這幾天的討論和溝通下來,她總算比較習慣他們的存在,和他們說話時也不會結巴出糗了。

今天早上,他們終於把裝潢的材料弄來開工了。

電鋸和敲打的聲音持續了一整個早上,她沒別的事好幹,只好到桃花的店裏坐著喝茶,順便監看進度。

話說回來,說他們三個是木工,她真的是怎?看都不覺得像,偏偏這家餐廳和住家的木工又真的奸到不行。

即使如此,開工之前她還頗懷疑這工真的是他們做出來的,但一早上看下來,那三個男人還真做得有模有樣。

“這畫面看起來真養眼,對吧?”

如月聞言嚇了一跳,嘴裏那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她捂著嘴,一?頭,就看見鄘曉夜站在一旁,微笑開口詢問。

“我可以坐嗎?”

“當然。”她紅著臉咽下那口茶,連忙回道:“請坐。”

看著那氣質沈靜的女人端了花茶在同一桌坐下,一時間巴如月心裏倒是有些忐忑。

一是沒想到她會來和自己同坐,二是沒料到像她也會說這樣的話。

鄒曉夜是耿野的老婆,她的冷和耿野的熱給人感覺十分極端,事實上,她在知道那老是嘻皮笑臉的耿野是這女人的老公時,
還有些不敢相信,但這對夫妻相處起來卻非常自然。

他們夫妻和海洋及桃花這對是很好的朋友,兩對夫妻一起合開了這家餐廳,不過耿野和鄔曉夜並沒住在這邊,而是住在附近的一棟公寓裏。

她記得,這一對夫妻也有孩子,兩個,都是女孩。

大的在上國中,小的那個還沒開始上學,個性似乎有點過於安靜,她懷疑那孩子有自閉症,部曉夜到哪里都帶著那女孩,
不過今天倒是沒看見她。

“抱歉打擾你,不過桃花要我請你幫我們試吃看看新烤出來的餅乾。”曉夜嘴角微揚,將餐盤上的巧克力餅拿到她面前,
“剛出爐的,吃點吧。”

如月捧著茶杯,眨了眨眼,很識相的拿了片餅乾,咬了一口。

沒想到,這餅乾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吃呢。

“哇,真好吃。”如月驚訝的看著曉夜,“你們加了薰衣草在裏面嗎?”

“對。”曉夜聞言,整張臉都亮了起來,開心的說:“我自己有在種薰衣草,桃花知道後,便說要試試做香車餅乾。”

“你有在種薰衣草?”提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她精神就來了。

“只有幾盆,不多,自己玩玩而已。”曉夜看著她問:“我聽他們說你想開香草和精油店?你的香草是活的還是乾燥的?”

“都有。我打算除了賣精油和香車盆栽之外,還要進一些有機的香草和精油的副?品,
像是香草蠟燭、肥皂、乳液等等。”見她比想像中親切,如月放鬆了下來,和她聊了起來。
“專賣一些純天然有機的花草?品,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以後可以常來看看。”

“聽起來真不錯,你取了店名了嗎?”

“呃,還沒。”如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想過一些,像是月光森林之類的,可是好像都不太對。”

“你覺得哪里不對?”曉夜一手支著臉,感興趣的看著她問。

“我也說不出來,總覺得好像……”如月秀眉微蹙,一手在半空中揮了揮,苦笑道:“power不太夠的感覺。”

“這樣啊。”曉夜輕笑出聲,“沒關係,你慢慢想吧,反正等他們那三個把房子裝潢好,還要好一陣子呢。”

“是沒錯啦,只是一些申請作業沒店名的話無法進行。”她一扯嘴角,無奈笑笑,
“像名片啦、招牌這些也都沒辦法弄,我想到就一個頭兩個大。”

“呵,也是啦。”曉夜攪拌著杯中的玫瑰花茶,提議道:“不然可以請大家一起多想幾個,集思廣益一下,說不定會有不錯的點子呢。”

“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最好,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又往隔壁方向看去,
莫森剛好回過頭來,視線和她對上,嘴角輕揚的和她點了下頭。

如月見狀,俏瞼微紅,不過還是和他微微頷首。

“別人我不曉得,不過莫森一定不會嫌麻煩的。”

“?什??”如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

曉夜捧著杯子喝了一口玫瑰花茶,輕鬆自在的看著她微笑,“你不是他女朋友嗎?他要是嫌麻煩,怎?會帶你過來?”

巴如月眨了眨眼,過了兩秒,才理解那句話的意思。

女朋友?誰?她嗎?

天啊,怎?又一個搞錯的?

如月瞪大了眼,一張臉驀然漲紅,連忙開口,“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女友。”

“不是?”曉夜一愣。

“不是。”她尷尬的摸著臉,“他只是好心幫了我而已,桃花,呃,沒和你說嗎?”

“沒有。”曉夜抱歉的笑著道:“對不起,她只說你是莫森的朋友,要搬到隔壁開店,你又睡在莫森房裏,所以我才以?……”

OK,至少現在她曉得桃花不是多嘴的八婆了。

“他只是把房間讓給我。”如月又好笑又尷尬,只得把自己那天的情況簡單再說一遍。

“原來是這樣,真是不好意思。”發現自己搞錯,曉夜也覺得尷尬。

“沒關係啦,你別介意,而且我的確是睡他房裏,你會誤會也很正常。”她紅著臉揮揮手,要曉夜別放在心上。

兩個女人相識而笑,曉夜喝了口茶,忍下住再問:“所以,你現在有物件嗎?”

她一扯嘴角,自嘲的說:“沒,我剛被人甩了。”

曉夜微微一愣,喃喃道:“抱歉。”

“不用,我這幾天想開點了。”如月搖搖頭,笑了笑,把玩著手裏的小湯匙說:“其實我會和他在一起,只是年紀大了,
才慌慌張張的想找個人嫁了,加上他和我本來就是朋友,個人條件很好,又對我不錯,所以他一跟我求婚,我就答應了,
根本沒多想自己和他是不是適合。當我發現他愛的是別人時,被要的憤怒和震驚還比傷心多,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愛他。
好笑吧,活到三十歲,才發現自己原來那?怕寂寞。”

“婚姻的條件,本來就不一定要包含愛情。”見她眼泛淚光,曉夜伸手覆住她的手,安慰道:
“人本來就是群居的動物,是人都會怕寂寞的。”

“抱歉,只是有些傷感而已。”如月拿面紙壓去眼角的淚,笑道:“以前我還以?自己很獨立自主呢,
覺得自己一個人活也沒什?不好,誰知道一過二十八歲就莫名焦躁起來。”

“其實,隨緣吧。”曉夜微笑安撫她道:“誰知道呢,也許你的白馬王子會在下一個路口撞到你也說不定。”

雖然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如月還是笑了出來。

“希望是這樣。”

她看著遠方那碧海藍天,心裏暗暗祈禱著。

真的,希望是這樣……

開店,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確定那些男人真的對木工很有兩把刷子,且進行的很順利後,她就和桃花借了電腦和電話,忙著和國外的廠商聯絡進貨和交涉。

精油和其副?品,因?她的進貨量小,價格很難壓低,但也有不少人賣她人情,很爽快的給了她友情價。
有些價高量更小的?品,她則托國外的朋友直接幫忙替她寄送回來。

肥皂方面,她則找到了一家國內合作已久的手工肥皂工坊,那家工坊剛成立時,因?質奸價高,
在國內反而推不出去,因?覺得可惜,她出國談生意時,就順便推薦給國外的代理商,沒想到之後?品賣得嚇嚇叫,
從此對方就和她成了好朋友,一聽到她要開店,二話不說就寄了兩大箱的貨過來。

花草盆栽就比較麻煩,她本來還在煩惱是不是該到北部進貨,還是在本地找找看有沒有適合合作的花商,
誰知道,曉夜一聽到,就拉著她到一家花農的花房裏去,一天之內就搞定了盆栽的事。

第二天,曉夜還帶著兩個女孩到後院幫忙把盆栽換到比較漂亮的花盆裏。

看著那兩個一大一小專心在弄盆栽的女孩,如月有些感動。

比較小的女孩只有六歲,叫耿初靜。大的叫封青嵐,已經國二了,不知道?什?,初靜似乎不會講話,反應也有些遲鈍,
但在一旁的青嵐卻一點也不會不耐煩,反而會不時和她說話,教她怎?弄。

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她知道青嵐其實不是曉夜和耿野的女兒,只是耿野好友的孩子,但她雙親都過世了,所以耿野和曉夜才會收養她。

封青嵐是個很活潑聰明的孩子,有些早熟,而且十分獨立自主,是兩家三男兩女的孩子們中的孩子王。

屠家的男孩們十分聽她的話,有時候,她會看到青嵐走在前頭,像個大姊頭一樣的帶著幾個孩子在附近跑來跑去。
每天晚上,她還會帶著孩子們一起做功課,因?桃花太好說話,男孩們怕她還比怕桃花多。

這女孩子真的又乖又能幹——

叩叩!

聽到敲門聲,她回過神來,往後門看去,只見莫森輕鬆自然的站在門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嗨,美女們,吃飯了。”

小嵐脫去沾了泥土的工作手套,要初靜也學著,“好了,來,把手套脫掉,我們去吃飯。”

初靜在她說第二遍時,才慢慢的脫掉手套,任小嵐帶著她走進屋裏。

曉夜看了也站起身,微笑和她道:“來吧,別忙了,先吃飯,剩下的下午再弄。”

“沒關係,你們先進去吧,我弄完這盆就過去。”如月微笑要她先進去。

“那我先進去了。”見她快弄好了,曉夜脫下手套,進屋裏去幫忙桃花上菜了。

見曉夜走了,她低頭繼續整理好盆栽,種好手邊這盆薰衣草,才站起身滿意的環顧那些擺滿了整個後院的盆栽,
然後仔細的將已完成換盆的香草清點了一遍。

十盆薄荷、十盆迷?香、六盆薰衣草、五盆羅勒、三盆鼠尾草、三盆芸香、三盆百里香、兩盆甜菊,一盆香茅。

總共四十三盆,成果還不錯嘛。

她心情愉快的伸了個懶腰,深呼吸了一口,鼻端間充滿著花草的香味,正當她心滿意足的放鬆下來,轉身準備進門時,
卻赫然發現莫森還站在後門門口,正一臉有趣的看著她。

如月僵了一下,連忙將剛剛因?伸懶腰而往上縮起露出小肚肚的上衣拉回原位,有些尷尬的回以微笑,“呃,我以?你也進去了。”

“桃花怕你又忙得忘了吃東西,要我把你帶進去才能吃飯。”他眼底閃著笑意,在門邊比了個請進的動作。

“抱歉。”她紅著臉將垂下的發絲掠回耳後,匆匆從他身邊走進屋裏。

“說真的,你太瘦了。”莫森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說。

“我的體重很剛好。”她一路穿過走廊,經過廚房,順手端了一盤炒青菜,拿到前面餐廳去。

“以前可能是剛好,可是最近這幾天你整天像個蜜蜂一樣忙個不停,吃東西的分量卻像螞蟻一樣少——”

“我吃得很正常。”她抓緊了盤子,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是嗎?”

“對。”她回得斬釘截鐵。

對個鬼!

這一陣子她至少瘦了四、五公斤,這女人整天忙個不停,幾乎沒停下來吃飯,有時甚至根本直接跳過進食,就算吃了,
她的食量也是小得異常。

看著前方的她不自覺中僵直防衛的肩背,莫森忽然再也壓不住胸中那股衝動,開口就道:“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都不值得你?他如此傷心。”

如月猛地停住腳步,整個人僵在當場,然後才慢慢回頭看著他,“我沒有。”

“那就多吃一點。”他端著盤子,丟下一句:“不要讓人覺得桃花在虐待你。”

如月臉色微微一白,想回話反駁,他卻已經繞過她,走進餐廳裏了。

她僵站在原地,瞪著那傢夥的背影,有些氣惱,卻無法不去想自己是不是造成了桃花的困擾。

她知道自己最近胃口不好,但她每次一忙起來都是這樣啊。

她才不是?了那王八蛋傷心!

可惡。

如月抿唇挺直了背脊,深吸口氣,端著菜也走進客廳和大家一起——吃飯!

那一天,她乍餐和晚餐都埋頭吃了比平常還多兩倍的量,只?了證明自己並非如他所說?情傷心食不下咽。?♀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太瘦?

累了一天,晚上洗好了澡,如月穿著內衣褲,站在穿衣鏡前,左轉右轉的瞧著鏡中的自己。

她哪有太瘦!

她覺得自己和桃花差不多吧?曉夜還比她瘦多了!

方才她跑去借桃花的體重計量了一下,她這幾天明明只瘦了三公斤而已,她才不信那男人用目測就能看得出來。

捏著自己腰間的小贅肉,如月眯眼暗念。

看,她還有贅肉耶,了不起就是胸部比桃花小了點,才會看起來比較瘦好不好?

胸部小也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啊。

像桃花那種波霸是特例吧?

瞧著原本自認?還滿剛好的胸部,如月皺著眉頭,不知?何,此刻越看越覺得不夠豐滿。

奇怪,是真的變瘦了嗎?不會剛好哪里沒瘦到,就是瘦到胸吧?

她?起手,側轉身體瞧著,換了幾個姿勢,然後不是很滿意地彎下腰,將手伸到胸罩裏,重新再調整了一次,很努力的把側邊肉往前撥,
試圖擠出更高聳的雙峰。

叩叩——

聽到敲門聲,還彎著腰的巴如月整個人僵住,她的手甚至還插在內衣和自己的豐胸之間,那清脆的敲門聲,
教她一陣驚慌,還沒開口問,就聽門外傳來莫森沙啞低沈的聲音。

“我可以進去嗎?”

什??進來?

她只穿內衣褲耶!

“不可以!”

天啊,她說什??這是他房間耶!他的東西全在房裏,鳩占鵲巢也不是這樣。

她暗罵一聲,瞬間改口道:“不對……我是說……等一下……對,等一下!等我一下!”如月驚慌的站直身子,
連忙回身拿擺放在床上的那套純棉睡衣。

豈料,因?太過緊張,加上那套睡衣太舊了,她才穿到一半,卻不小心弄掉了靠近衣領處的兩粒扣子。

眼見那兩粒扣子彈飛出去,她脫口就冒出一句咒?。

“噢,狗屎!”

“什??”

聽聞他的疑惑,她慌張回身喊道:“沒有,我馬上好,等一下!”

天啊,少了那兩粒扣子,她的乳溝就完全露出來了!

眼見災情慘重,她連忙跪到地上翻著行李箱,想找別針,一邊翻還一邊喊:“等一下,再等我一下!”

可惡,那該死的別針跑哪去了?

她明明記得行李箱裏有緊急備用的。

“你還好吧?”

不好!

“很好,再一下下就好。”她口是心非的邊喊邊放棄行李箱,改而去翻找他的書桌抽屜,想找任何能夾住衣服的代替品。

誰知道,一拉開抽屜她就?之傻眼。

空的!

之前?了尊重他,雖然住在他的房間,她卻從來沒去翻過他的抽屜和衣櫃,今天逼不得已才會開他抽屜,誰曉得竟然是空的!

“如月?”

可惡,不管了!

“來了!”她一咬牙,關上抽屜,乾脆直接抓著失去鈕扣的睡衣跑去開門。

一把拉開門,她紅著臉,緊抓著衣襟,仰頭看著他,有些喘的問:“什……什?事?l

見到她狼狽的樣子,莫森微微一愣,頓了兩秒才咳了兩聲,微微俯身湊上前,啞聲開口提醒:“你忘了褲子。”

褲子?

她粉唇微張地瞪著他,眨了眨眼。

“什?褲子?”她不記得自己今天有把褲子拿去外面曬啊。

他嘴角一勾,垂下眼睫,看著她那雙白嫩美腿,忍笑輕聲道:“那件褲子。”

如月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猛地倒抽口氣。

下一秒,她羞得往後一退,砰地將門給重新關上!

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

她簡直不敢相信!

巴如月背靠著門,心臟怦怦跳著,她一手緊抓著衣襟,一手貼在門上,低頭瞧著自己只穿了一件內褲的下半身,兩眼瞪得老大,
只想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對,先穿褲子再說!

她街上前,又羞又惱的匆忙套上擺在床上的睡褲。

老天,她怎?會這?兩光!?

穿好褲子,她站在床邊看著那扇門,幾次走過去卻又在中途繞回來,就是提不起勇氣去開門面對他。

討厭,她好想躲到被子裏去……

如月不斷的繞著圈子,又跺腳又搔頭,沮喪地呻吟著。

叩叩叩——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身看向那扇門。

“喔,可惡,該死……”她喃喃咒?著,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總不可能讓他在外頭繼續站下去吧?要是引來桃花和海洋,她就更尷尬了。

深呼吸、深呼吸——

OK,巴如月,現在走過去開門問他到底有什?該死的事。

她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一鼓作氣的走上前,卻又在最後一瞬間緊急煞車。

等一下、等一下,到鏡子前做最後檢查!

她沖到鏡子前,看看前面和後面,再撫平睡衣,確定無誤後,才用汗濕的右手抓緊衣襟,咬牙走到門邊開門。

他衣著整齊的站在門外,當然。

短短的金髮微翹,其中一撮自然垂落額問,整個人帥得和布萊得彼特有得比。

可惡。

讓她慶倖的事,至少他沒一副要笑出來的模樣,臉上神色十分自然。

“咳,嗯,你好,有什?事嗎?”她握緊了門把、抓緊了衣襟,試圖表現得像他一樣自然,可惜臉上不斷持續上升的溫度,
讓她曉得自己此刻一定滿臉通紅。

“這個。”他將袋子裏的臺燈拿了出來,“我修好了。”

“真的?”她一見到那燈,雙眼瞬間一亮,想伸手去拿,又緊急想起自己的睡衣少了扣子,連忙重新抓住衣襟。

“那個……”她紅著臉有些?難。

“我可以進去插電試試嗎?”莫森看也曉得她睡衣的扣子掉了,他薄唇輕揚,開口解了她的困窘。

“當然。”她松了口氣,立刻從門口退開,讓他進門。

莫森拿著臺燈走到書桌旁,彎腰將臺燈插上電源,邊道:“因?外面的漆有點掉了,所以我將它整理了一下,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如月走上前,按下燈座上的白色按扭。

第一次,上面的白色燈管亮了起來;第二次,下面的鏡子冒出暈黃的燈光,映出一幀有些褪色的照片,
照片中有一對夫妻和一位小女孩,還有一隻狗。

小女孩抱著那只狗,笑得十分燦爛。

她看著那幀暌違已久的全家福,胸口一緊,不自覺伸手輕撫照片中的男女和狗狗。

“你父母?”

“嗯。”她點頭,輕聲道:“我都快忘了他們的樣子了……”

“這燈是特別做的?”

修燈時,他就發現這裏面的女孩有她的神韻,這種特殊效果的魔術鏡並不常見,裏面的照片也是以特殊技術弄上去的。

“對,我八歲的生日禮物。”如月一扯嘴角,輕摸著那只黑色的狗狗,“它叫安安,他們離婚時,我跟著媽媽,安安跟著爸,
後來他們卻一起出了車禍……”

她不自覺紅了眼眶,喉頭一哽,不禁停了下來。

看著她在暈黃燈光下的側臉,他知道自己該開口安慰她,卻不知該說什?,最後,還是只能保持沈默。

如月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心緒,?頭看著他,感激的開口,“謝謝你。”

“不客氣。”他伸手摸摸那彎曲的軟燈架,嘴角微揚,“那沒什?,裏面的電線太老舊接觸不良而已,我只是將它換了一條新的。”

“這臺燈真的對我意義很重大。”如月真心的說:“他們離婚後,我媽一時氣憤將他們所有的合照都燒了,
燈裏面的照片,是我唯一僅有的一張。媽之後來帶我離開,是因?爸出了車禍,我走得很匆忙,沒來得及拿這燈。
事後,我爸的過世造成她更大的打擊,她一直無法恢復過來,我忙著照顧她,臺燈的事就漸漸被我忘記了。”

“你很想念他們?”

“嗯。”她眼眶微微泛紅,笑著說:“我爸媽和我很不一樣,他們十分熱情,不過脾氣也很不好,就是那種人家說的藝術家怪眙吧。
平常甜蜜的時候很甜蜜,吵起架來的時候也很火爆,那一次吵得最凶,分居了將近一年,沒想到最後是那樣收尾,
爸送到醫院時已經陷入昏迷了,媽因?到最後都沒和他和好,一直無法釋懷。”

她停了一下,雙手抱胸地挑眉瞧著沈默的他,好笑的道:“奇怪,我從小到大都沒和人說過這些,不知道?什?會和你說這?多。”

他一扯嘴角,“也許因?你一直是個工作狂,所以才沒空和人聊天吧。”

“工作狂?”她吃了一驚,辯解道:“我才不是。”

他但笑不語。

在他微笑的注視下,她莫名紅了臉,不自覺移開視線,好半晌才肯承認,“好啦,是有一點。”

莫森聽了不禁笑了出來。

乍聽到他低沈沙啞的笑聲,她有些惱,自己卻也覺得好笑,只得咕噥埋怨,“你這傢夥真沒風度,這種時候,
你應該要給女孩子留點面子才行啊,還笑。”

“抱歉。”他忍住笑,“只是我不曉得你原來能如此坦率。”

“喂!”她羞得滿臉通紅,出聲抗議。

“OK、OK,我不說了。”莫森舉手做投降狀,笑著退到門邊,邊道:“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休息,你早點睡吧。”

“是是是,謝謝先生教誨,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她嘴裏這般說,卻忍不住對他做了個鬼臉。

莫森笑得更加開心,伸手替她帶上門,關上門前,卻忍不住提醒她道:“對了,記得換件衣服睡覺,你的扣子掉了。”

如月一聽,瞬間倒抽口氣,低頭一看,才發覺剛剛那陣閒聊,她不知在何時竟松了手,只見自己衣襟大開,露出特別調整堆高過的雙峰——

她驚呼一聲,羞得滿臉通紅,連忙伸手拉回敞開的睡衣,卻聽他又補了一句。

“身材不錯,不過我比較喜歡紅色的。”

“紅色的?”她呆看著他,“什??”

“內衣。”

她面紅耳赤、張口結舌的瞪著那傢夥,還沒來得及回話,他早已關上了門,門外還隱隱傳來他的笑聲。

喔、喔、喔——

她往後倒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裏,只覺得又羞又尷尬。

討厭,都被人給看光了啦!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0-6-12 18:50: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大概是因?那晚已經丟臉丟到家了,從那時開始,她面對莫森時,反而不再那?容易緊張了。

雖然之後再面對他時還是會有些尷尬,但幾次下來,她發現他雖然不知?何有點愛管她的閒事,卻是真的關心,而非故意找麻煩。

他人很好,和朋友的交情更是好到讓人羡慕,但不知?何,雖然他和朋友在一起時,總是帶著微笑,但沒人注意到時,
卻常常會安靜的待在一旁,看著?人聊天說話,像是一個偶爾才參與的旁觀者。

有幾次桃花提到莫森只是來這裏休假,她很好奇他是做什?的,卻又不好意思多問。

不知是否因?這樣,他有時才會流露出一種難以察覺的疏離感。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很快,她幾乎沒有時間去多想些別的。

第一個星期過去,他們已經將整棟屋子整理得煥然一新:第二個星期過去,一、二樓的原木地板也鋪好了。

讓她意外的是,她本來要找人成立網站,桃花卻和她說,網站的事情,交給海洋就行了。

不到三天,那位高大魁梧的光頭猛男就將網站設計好了,除了還沒將?品放上去,他連購物車的程式都全部搞定。
而且他還不是到網路上買空間,是在家裏自己弄了一台伺服器,還親自教會她如何將?品檔案上傳。

“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他說。

她看著那高大威猛的傢夥,知道他是說真的,並非虛應了事的隨便說說客氣話而已。

“謝謝。”她微笑道謝。

他微一頷首,便回自家餐廳了。

如月坐在地板上,吸著木頭的香氣,除了那台電腦和空蕩蕩的展示架,屋子裏依然很空,但是這兩天,她訂購的一些?品已經依序寄來,
接下來她只要把貨上架,再跑幾次公家機關,申請一些必要的文件,就可以準備開店了。

樓上的房間,那三個男人已經幫她裝潢好了,連家具都一應俱全,只等著她搬進來而已。

她向後伸手支在地板上,仰望天花板,深吸了口氣,再慢慢吐出來。

以後,這裏就是她的店、她的家。

家。

莫名地,覺得踏實。

她往後躺在地板上,閉上眼,雙手交握在胸口。

雖然其實還有不安,但至少,是個開始。

香車植物的香氣淡淡飄蕩在空氣中,屋外鳥兒啁啾,陽光透窗而進,灑落原木地板,她可以感覺到那暖洋洋的溫度。

“嗨。”

她睜開眼,看到莫森,不禁揚眉,“我沒聽到你進來。”

“我有貓足。”他將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在她身旁席地盤腿而坐。

“不好笑。”如月依然躺在地板上維持同樣的動作,ld(蹙眉側頭瞧他,“你老是逮到我出糗。”

“抱歉。”他嘴角輕揚。

這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抱歉。

“算了,反正我也開始習慣了。”她坐起身,無奈的咕噥,一邊伸手拆箱檢查裏面的貨物。
因?桃花那裏整天都有人在,所以她徵求桃花的同意後,便把收貨地址寫成她店裏的。這幾天國外的貨品陸續寄到,
有一些她仍借放在隔壁,新到的就直接請人先拿過來了。

“你剛剛在做什??”

“思考。”

“例如?”

“店名。”

“你決定了嗎?”

“秘密。”她停下清點箱子裏商品的動作,?頭看著他說。

他微訝挑眉。

瞧他那樣子,她輕笑出聲,開口解釋,“不是不和你說的秘密,店名就叫‘秘密’。”

“?什??”他恍然大悟,卻又忍下住好奇。

這幾天每個人都提供了她不少主意,連孩子們都列了一張單子,不知她?何選了這個?

“本來是小嵐提供了一個‘秘密花園’,我覺得還不錯,加上這裏在我小時候就像保護我的秘密基地,而且我希望到這裏來的人,
都可以在這裏暫時脫離現實生活的壓力,稍稍喘口氣,把這裏當成一個能夠放鬆下來的秘密基地。
不過秘密花園太常見了,所以才省略了後面,就直接叫‘秘密’。”

她微笑指著屋子的前面說:“院子裏除了擺一些盆栽,還可以把大葉欖仁樹下壞掉的秋千栘開,我問過海洋了,
他說可以幫我再做一個新的。屋子裏右邊,我想放書櫃和幾張桌椅,放一些書和雜誌,部分舊的供人免費閱覽,也兼賣一些新的。
左邊才放精油和小盆栽、花草茶、乳液、肥皂等其他小商品。”

“感覺很不錯。”在她的描繪下,他幾乎能看到這裏完工後的樣子。

“希望是這樣。”如月站起身,開心的走到架子旁,撫摸木頭的紋路,微笑回頭看他,“你們的木工真的不錯,一開始我還真有點擔心呢。”

“?什??”他微愣。

“當然是因?感覺不像啊。”她歪著頭打量他,“說你是木匠,我還覺得你比較像鋼琴家呢,再穿上西裝就很像了。”

“鋼琴?”他聞言哈哈大笑,“會彈鋼琴的可不是我,是海洋。”

“什??那鋼琴是他在彈的?”她驚訝的脫口就道:“我以?是桃花呢。”

“這叫人不可貌相。”

“不會吧?”如月訝然失笑,“真的是他彈的?”

“百分之百。”莫森笑著起身,“我第一次聽到也嚇一跳,當時現場一片靜默,整整有好幾分鐘沒人說話,每個人都被嚇到了。
想想他那?大一個,結果彈出來的音樂有如天籟,真是讓人驚駭。”

莫森的形容讓她笑了出來,不禁搖頭感歎道:“看不出來他那?厲害,鋼琴、電腦、木工,有什?是他不會的嗎?”

“有啊。”他忍住笑,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煮飯。”

“嗯?”她呆了一呆。

莫森點點頭,雙手抱胸的說:“不然你以?他?什?那?聽桃花的話?”

“因?她很會煮飯?”她呆愣的回問。

“當然,你沒聽過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嗎?”

“那慘了,難怪我嫁不出去,我根本不會煮飯。”她眼也不眨的開著自己的玩笑。

豈料,他卻露齒一笑,挑眉回了一句。

“沒關係,我會。”

什?意思啊?

那一天晚上,巴如月躺在新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全是早上那男人說的那句話。

沒關係,我會。

是說他不介意女孩子不會煮飯,還是說他對她有意思?

不可能吧?

她翻身轉到另一邊,窗外星光閃爍,像在對她偷偷眨眼。

想太多、想太多……

搞不好人家只是把她當成朋友一樣對待,他對朋友都很好啊。

事實上,他和他的朋友們之間的交情真的很讓人羡慕。

他們其實都不是很正常的家庭,孩子們除了初靜之外,其他都是收養來的。他們的生活並非完全沒有問題,事實上,光處理孩子們的問題,
就讓大人們疲於奔命。

男孩中的老大是個悶葫蘆,老二常常和人打架,老三膽小又怕生,而且因?是外國孩子,上學時和同學相處常出問題,
桃花和海洋三天兩頭就會被老師通知到學校去領人。

兩個女孩中,初靜自閉又不肯說話,小嵐雖然獨立,個性卻太過衝動,常捲入男孩們的爭執中,每次出事,
她也會和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然後就換曉夜和耿野被叫去學校和對方家長道歉。

雖然他們不是完美的甜蜜家庭,但曉夜有事,桃花一定二話不說幫忙照顧孩子們,桃花有事時,曉夜也一樣義不容辭。

男人們的交情更深也更久遠,他們對孩子完全不分你我,她見過耿野帶男孩們打籃球,也看過海洋教女孩打電腦。

有問題時,五個大人和五個小孩會聚在餐廳裏開討論會。

莫森通常是之中的緩衝劑,他雖然下屬于任何一家,他們兩家卻都把他當自己家人,對男人們來說,他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對女人們來說,他是能商量事情的好哥哥,對孩子們來說,他是能幫忙解決問題的莫森叔叔。

其實……她真的很羡慕他……

在床上又翻了個身,床頭那盞小夜燈裏的全家福映入眼簾,她注視著那笑得十分燦爛開心的小女孩,一股熱氣莫名湧上眼眶。

明明是脫離了寄人籬下的生活,但她卻只覺得萬分孤單。

下午他們幫著她搬行李,曉夜和桃花還替她在樓下辦了個慶祝會,但等到他們走了之後,方才的喧騰歡樂卻在瞬間消失無蹤,整棟房子裏,
只剩下她一個。

她一個人關上了門、關上了燈,一個人到了二樓的臥室裏洗澡,一個人上床睡覺。

偌大的屋子裏,冷清異常。

沒了白天陽光的溫暖,只有寂靜充塞在空氣中。

她真的真的……很羡慕他……

因?,就算他不住在這裏,但最起碼,他知道無論何時,世界上有個地方,是他隨時可以回去的,那裏永遠有屬於他的地方、他的歸處。

蜷縮在被窩中,如月閉上了眼,不再看那屬於久遠之前的幸福家庭,淚水卻還是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可惡……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0-6-12 18:50:47 |只看該作者
一大早起來,她跑去公家機關辦了幾份文件,打了幾通電話給國外的商家,跟著又回到店裏將貨品上架。

今天是非假日,孩子們去了學校,海洋有事出門去了,桃花在餐廳裏顧店,曉夜和耿野帶著發燒感冒的初靜去看醫生,只剩下莫森有空,
所以當他出現時,她就很理所當然的將這自投羅網的傢夥人盡其力、物盡其用,先是要他幫忙搬盆栽,接著又叫他幫忙把商品上架。

“這箱子裏的東西要放哪里?”

“這邊。”她回頭瞥了一眼,伸手指示他。“那些別全放上去,這種東西很敏感的,其他的要先收到木箱裏,
所以每一種放一瓶樣品在外頭就好了。”

莫森抱著箱子朝她走去,站在她身邊,幫忙將箱子裏的瓶瓶罐罐放到玻璃櫃裏,邊閒聊道:“這些小東西真多。”

她一邊將手中的商品上架,一邊好笑的說:“你別看它小,這些小瓶子裏裝的液體,可全都是精華中的精華。
一百公斤的薰衣草才能提煉出三公斤的精油,檀香木則必須生長約三十年而且高於三十尺時,才能被砍下來蒸餾製成精油。
玫瑰精油就更驚人了,大約需要五千公斤的玫瑰花瓣才能蒸餾出一公斤的玫瑰精油。”

五千比一?

他微訝挑眉,拿起手中的精油瓶看了一下,“那這一瓶容量是多少?”

“10ml。”看他驚訝的模樣,她笑著補充道:“那瓶容量算大的,一瓶六千。”

他一愣,驚訝的回頭看她,“日幣嗎?”

她噗哧一笑,搖搖頭,“不對,是台幣。”

“你開玩笑。”

“沒有。”她好玩的看著他說:“也有便宜的,不過那些是用溶劑去萃取的,我比較喜歡有機無農藥,且用蒸餾方式去萃取出來的,
雖然稀少較貴,但是對身體比較好。其實也不是每一種精油都那?貴,只是那瓶剛好是最頂級的保加利亞大馬士革玫瑰所製成的奧圖玫瑰精油,
玫瑰是精油中最頂級的,所以比較貴,我是靠關係才能拿到這種價格的。”

“你是說它原本還要更貴?”

“嗯。”她點頭,將他手中的精油接過來,“這批貨,我是從保加利亞的卡贊勒克地區直接進口的,那裏的玫瑰穀專門種植玫瑰,
出產的精油是業界最頂尖的。不過其他一般精油的價格,就不像玫瑰那?誇張了,像薰衣草、薄荷、柑橘等等,因?本來量?就容易,
價格大概只要幾百塊就能買到了。”

“精油的價格會受?地和製作廠商到製作方法的影響而有等級上的差別。”她拿起一瓶精油解釋給他看,
“你看,這一瓶大馬士革玫瑰的奧圖精油,因?是採取蒸餾,能將大馬士革玫瑰花辦上特有的玫瑰蠟在蒸餾時隨著蒸氣一起被蒸入玫瑰精油內,
所以低溫時這種玫瑰精油會凝固成一塊,攝氏二十度以下就會自動凝固而滴不出來,如果是用溶劑萃取的話,
玫瑰蠟就會被溶劑洗掉而不會凝固。”

“滴不出來?”他皺眉,“那還能用嗎?”

“當然可以,只要用手搓一搓它增溫就行了,它的品質是不會改變的。”她笑著說:“好的精油用在芳香療法上對減壓美容都很好,
因?是用在身體上,泡澡、薰香或按摩,所以來源是很重要的。”

“真是看不出來。”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小小一箱裏面的瓶瓶罐罐,再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難怪我平常老聞到你身上有花香。”

如月臉一紅,連忙低頭整理手中的精油,邊回道:“我自己在賣的?品,總得親身試用一下,不然怎?敢賣給客人。”

他邊笑邊幫她上貨,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你對這些東西懂這?多,是有去上過課嗎?”

“沒。”她停了一下,又搖搖頭,一邊把多的商品收回木箱裏,邊回道:“不對,應該算是有吧。其實我之前一開始什?都不懂,
只是因?英文還不錯,就傻傻的跟前輩一起出國談業務,一開始吃了滿多虧的,被教訓過很多次,但也遇到了不少還滿有耐心的人,
教了我滿多的,那些經驗說起來也算是上課吧。”

她說著說著笑了出來,?起頭道:“說到這個,我第一次出國時,還以?保加利亞在北非呢。”

“不會吧?”莫森一聽,笑了出來。

“真的,我在飛機上還問前輩說,不是要去非洲嗎?怎?白人那?多,把帶我的前輩笑死了。後來她才告訴我,保加利亞在歐洲。”

“剩下的放哪里?”他將每一種放一瓶上架後,回身問她,卻沒看到她人。

“桌子後面的木箱裏。”

他循聲?頭,才發現她不知何時搬著一盆香草爬到了工作梯上,並在回答他的問題時,還伸手指給他看。

“就在那邊,看到沒?哇啊——”她在轉身時,一下子失去平衡,連忙轉身伸手要抓住櫃子,卻沒來得及。

眼看她整個人往下掉,他閃電放下精油,兩個大步街上前,剛好在最後一瞬間接住她,不過他整個人也失了重心,被她壓倒在地上。

如月喘著氣,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事,就聽到他問。

“你還好吧?”

“還……還好……”她趴在他身上,心跳飛快的攀著他的脖子,有些結巴。

“有哪里會痛嗎?”

“沒……沒有……”她心有餘悸的?起頭,顫聲開口,“應該沒有……”

“很好。”他捧著她的小臉,用力吻了下去。

哇喔!

他在做什??

如月瞪大了眼,他的臉近在眼前,溫熱的唇舌和自己的交纏著。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結束了這個吻,兇狠的罵道:“該死,你把我嚇壞了!I

她眨了眨眼,粉唇微?,渾身熱呼呼的。

“抱……抱歉……”她面紅耳赤的從他身上爬坐起來,將散落的發絲往後掠到耳後。“我……呃……不是故意的……”

他跟著坐起身,本來想再說些什?,可是看到她漲紅的臉,卻又忍住,然後深吸了兩口氣,忍住了氣,才道:
“下次你要在上面放什?東西,叫我就好。”

嗯?叫他?

如月挑眉,偷瞟了身邊那似乎氣猶未消的男人一眼,忍不住試探性的開口,“叫你??什??你又不會二十四小時都在。”

莫森僵住,還沒開口,大門突然被人拉了開來。

“如月?”

她聞聲臉一沈,轉過頭,果然看見她這輩子最不想再看見的王八蛋。

“你怎?找到這裏的?”她冷著瞼,緩緩站了起來。

“邦叔給的地址。”他看了仍坐在地上的莫森一眼,輕咳一聲,看著她道:“我們可以私下談談嗎?”

“我不覺得還有什?好談的。”

他有些窘迫,見那金髮帥哥站了起來,不禁戒備的再看了那男人一眼,趨前低聲道:“如月,拜託。”

她抿唇不語,一瞬間還真想趕他出去,但又不想在莫森面前和這王八蛋吵起來,她深吸口氣,“我們出去談。”

說完,她轉頭和莫森打了個招呼,“抱歉,我出去一下。”

“你確定?”他雙手插在褲口袋裏,直視著她確認。

“嗯。”她點點頭,抓起羽絨外套穿上,就和那杵在門口的傢夥走了出去。

莫森站在原地,看見她和對方在院子裏停了下來。

外面海風很大,吹得她黑髮飛揚著。

看她的態度,他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人一定就是那想利用她的未婚夫。

那傢夥比照片裏看起來矮小很多,從出去之後,他那張嘴就沒有停下來過,不斷對著她說話。

她卻是從頭到尾冷著臉,偶爾才回一句。

但他看得出來,她的態度逐漸軟化下來,雖然很不明顯,但她變得沒那?緊繃,背脊也沒挺得那?直,似乎也沒那?不耐煩了。

莫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漸漸煩躁了起來。

她出現後的第二天,他就把那傢夥的背景做了一次更徹底的調查,這男的叫林嘉雄,以前也交過幾個女朋友,後來遇到她的上司,
才確定自己是同性戀,因?不敢讓父母知道,加上長輩又再三逼婚,剛好認識了如月,才會和她求婚。

話說回來,這傢夥說不定根本就是個雙性戀,想要一石二鳥,兩邊通吃,才跑來找她的。

她是如此善良又勇敢,會不要她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笨蛋!

看到那男人伸手輕觸她的臉,莫森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天殺的!

他不敢相信她會如此輕易的原諒這懦弱的雜碎,但顯然她就要被他說服了。

夠了!

他衝動的伸手握住門把,卻在同時,看到她拍開了他的手。

莫森停住動作,下一秒卻揚起了嘴角。

該死的混帳!

那王八蛋不知道說了什?,讓她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做的好!

她又挺直了背脊,眯眼回了幾句話。

雖然知道這樣想不應該,可是他真的很高興那傢夥果然是個笨蛋,因?那蠢蛋顯然還沒察覺到她被惹火了,
還不斷說著,像只停不下來的機械鳥一樣。

然後她笑了,對著他說了幾句話。

對方嚇得大驚失色,?起頭看向這裏。

莫森見狀,很適時的露出微笑,朝他微微頷首。

男人焦慮的低頭又對著她嘰哩呱啦的說了一長串。

他看得出來她更火了,不禁笑得更加開心,然後她回身看他,喊道:“莫森,麻煩你出來一下好嗎?”

他非常迅速的開門走了出去,來到她身邊。

她一把勾住他的手,笑得非常非常的甜,“不好意思,剛剛沒幫你們介紹。莫森,這位是我的前未婚夫,林嘉雄。
嘉雄,這位是我的現任未婚夫,莫森。”

聽到她最後一句介紹詞,莫森雖然吃了一驚,臉上神色卻變都沒變一下,只是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笑容不減,眼底卻透著懇求,
兩隻手緊緊勾抱住他的手臂,他知道她非常緊張。

他露出微笑,要她安心,拾眼看著那一臉不敢置信的男人,伸手打招呼,“你好。”

林嘉雄臉色一沈,理都不理他,只是急切的看著她道:“如月,別傻了,你用不著因?這樣就隨便找一個男人來騙我。
你認識他才多久?兩個星期?三個星期?”

莫森的附和讓她松了口氣,知道他願意配合,她膽子更大,笑著說:“嘉雄,你才別鬧了,婚姻大事怎?可以兒戲,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只認識三個星期又怎樣?也有人認識十年才結婚,結果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莫森,你說對不對?”

“對。”他微笑同意。

林嘉雄怒瞪他一眼,還沒開口,就聽如月又道:“事實上,我和莫森會相遇還得感謝你,若不是因?你和我解除了婚約,
我根本就不會遇見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我沒有和你解除——”

“林先生。”莫森突兀地開口打斷他,微笑補充道:“我和如月的婚期訂在下個月,歡迎你到時來喝喜酒。”

他聞言整張臉漲得通紅,氣急敗壞的再瞪他一眼,看著如月說:“別鬧了,我知道你下是認真的!”

“喔,但我是認真的,再認真不過了。”

“我知道你的感覺,但我剛剛說過——”他頓了一下,看了莫森一眼,卻又忍不住繼續道:“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況且我答應伯母要照顧你——”

“照顧我?喔,用不著麻煩了。”她巧笑嫣然的仰頭看著身邊高大英俊的男人,甜蜜的說:“莫森會照顧我的。”

“對,我會照顧她的。”百分之百。

“你真的要和這個……這個男人結婚?”林嘉雄一臉無法置信的質問她。

這傢夥的執意不信教她惱火起來,一眯眼,轉身踮起腳,攀著莫森的脖子就強吻他!

莫森一愣,隨即環著她的腰,十分熱切愉快的配合著。

如月一開始只是賭氣,可是兩秒不到,她就有些昏下頭,差點忘了一旁那顆超級大的電燈泡存在。

天啊,方才在屋裏那一吻果然不是幻覺,他的味道真是好。

?了喘氣,如月好不容易才有辦法離開他的唇,她雙頰嫣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薄唇輕揚著,雙眼清澈得有如夏日晴空,
看著她的表情是如此溫柔深情,好似她是他真正的情人一般。

她心頭一顫,渾身發軟,幾乎要在他的凝視下融化。

巴如月,別再盯著他看,這一切只是演戲而已!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要回身對那可惡的林嘉雄嗆聲才對,不然這一切效果就白費了。

但不管她腦袋裏怎?想,她就是無法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天啊,她好希望、好希望這是真的……

她喉頭緊縮著,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因?他的關係,強而有力的在胸口跳動。

莫森輕撫著她的臉,溫柔一笑,率先移開了視線,大手環著她的腰,擁著她轉頭和旁邊那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的蠢蛋說:
“抱歉,恐怕我們的婚約是真的。”

林嘉雄啞口無言的瞪著他,再看向在他懷裏小鳥依人般的巴如月。

她深吸了口氣,穩下心神點點頭,“我知道你很無法接受。”

“但……但是……他是外國人啊……”他氣弱的做著最後掙扎。

“外國人又怎?樣?”她臉色一沈,“至少他對我是認真的。你要我看在舊日的情分上原諒你,所以我才把莫森介紹給你,
但那不代表我要結婚還得經過你同意!你不要太過分了!如果你不能尊重我的丈夫,我想我們是沒辦法再繼續當你所謂的朋友,你請便吧!”

他聞言臉色一片慘白,“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喜帖都發出去了……爸媽都在問……”

天啊,她以前怎?會覺得能和他共度一生?

如月看著眼前蒼白懦弱的男人,只覺得莫名可悲,她深吸了口氣,開口道:“這幾個星期,我仔細想過,錯的確不是都在你身上,
如果我有把心放在你身上,早應該知道我們兩個是行不通的。你說你不是惡意欺騙我,你以?自己能和我白頭到老,
但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想要得到聿福?有沒有想過我也有權利追求我想要的幸福?”

聽著她的話,他頓時啞口無言,瞼色一陣白過一陣。

“就算我願意回去和你假結婚,替你欺騙他們,但你騙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世嗎?今天撞見那個場面的人是我,如果下一次是你父母呢?”

假結婚?

原來這就是這王八蛋找來這裏打的主意。

聽到這裏,莫森臉色一沈,這才曉得?什?她會這?生氣。

他隱忍住心中的怒火,握緊了她的手。

她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感激的回握住他的大手,看著眼前血色盡失的男人繼續道:“我知道你承受的壓力不小,
但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對我、對明宏都不公平,你最好回去和伯父、伯母坦承你的問題,也許一時間他們會無法接受,
但總比你千方百計的瞞著他們,卻又在意外的狀況下讓他們曉得的好。”

林嘉雄頹喪的站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只是臉色蒼白的看著她。

“如月……你……真的不能……”

“不能。”她斬釘截鐵的說:“現在不可能,將來也不可能,就算我今天和莫森不打算結婚,我也不可能和你回去騙人。”

他像被打了一拳,好半晌,卻仍站在原地。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見他執迷下悟,如月不再和他多說,說完這句,便和莫森一起轉身走回屋裏去了。

屋裏,比屋外溫暖許多。

她關上門,深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尷尬的回頭和莫森道謝,“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扯進來的,謝謝你的幫忙。”

“沒關係,我很樂意。”他微笑開口。

她想起那個吻,驀然紅了臉,不敢再看他,連忙走到桌邊脫下外套挂回椅背上,有些慌張的整理桌上的文件。

看著她暈紅的臉,他沒再調侃她,只是拿起先前擱下的精油幫忙收好,可等他?起頭,卻看見她皺眉看向外頭,雙手緊抓著文件。

莫森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那混帳還在原地,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迷惑又悲慘的杵在風中。

知道她不忍心,不想再讓她出去和那混帳說話,他主動開口道:“這裏不好叫車,我送他去機場好了。”

她聞言松了口氣,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你忙你的吧,別想太多,我送他上飛機後就回來。”莫森一扯嘴角,要她安心,跟著抓起車鑰匙就重新走進風中。

她不曉得他究竟和嘉雄說了什?,但沒有多久,如月就看見嘉雄真的被他說服,和他一起上車走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管你有什?問題,從今以後,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再出現在她眼前,不准打電話、不准寫信、不准留言、
不准找人傳話,一個字都不准,懂嗎?”

“可、可是……”

“沒有可是。”莫森眯眼輕聲威脅,“就算你在路上巧遇到她,最好自動閃遠點,只要讓我看到你出現在她附近,
或試著打電話、寫信、留言、找人傳話,只要一次,一次,任何一次,只要有任何一次你再惹她傷心,
我保證會讓你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出生過。”

他說得非常非常輕,那一字一句卻像冰塊一樣清脆冷硬,冰藍色的瞳眸冷酷異常,看得人心生膽寒。

被抓住衣襟整個架在機場廁所牆上的林嘉雄,頓時血色盡失、萬分驚慌的看著如月前後判若兩人的未婚夫,嚇得說下出話來。

“懂了就點頭。”

他慌忙點頭。

“很好。”莫森滿意的露出微笑,手一松,讓他重新站回地上,替他拍好皺掉的西裝外套,整理好領帶,然後才掏出買好的機票交給他,
“現在你可以走了。”

林嘉雄有些腿軟的靠在牆上,一時間還有點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但當他要開口抗議時,卻發現眼前的男人雖然在微笑,
一雙藍眼卻依然冷硬如冰。

“你……你到底是誰?”他顫聲發問。

“巴如月的未婚夫。”莫森看了眼腕上的表,輕描淡寫的提醒道:“你還有三分鐘。”

“什……什??”他呆愣愣的看著那冷酷的金髮外國人。

“登機。”

林嘉雄躊躇地看向男?大門。

“兩分五十秒。”莫森輕言淺笑的報時。

聽出他沒說出口的威脅,林嘉雄寒毛直豎,再笨也知道情況不對,連忙抓著機票匆匆跑了出去。

算這傢夥識相。

莫森收起笑臉,跟著定出男?,確定那傢夥有上飛機滾蛋。

在親眼看著載著那王八蛋的飛機起飛後,他才轉身回停車場,開車離開。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0-6-12 18:51: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午後,新一波的寒流來襲,氣溫驟降。

庭院裏,大葉欖仁的樹葉早在之前就由綠轉紅,寒風一吹,便紛紛飄落,平添幾許蕭瑟。

那兩個男人走了之後,巴如月獨自一人整理著商品。

風在屋外吹著,屋裏寂靜如常。

她繼續整理商品,不想再去多想,但那王八蛋的突然出現,還是讓前些日子那些難堪的回憶再度浮現,引得一股熱氣上湧,
她喉頭一緊,不由得停下動作。

更讓她氣憤的,是他竟然認?她會同意繼續他的騙局。

難道,她看起來就那?的不值得好好對待嗎?

她有那?糟糕嗎?糟糕到讓那傢夥覺得她會願意這般委曲求全?

她看起來就這?像沒人要的嗎?

喔,顯然她真的是沒人要的,因?她甚至抓了莫森來撐場面……

如月自嘲的笑出聲,眼角的水氣卻不由自主地滑落。

該死……

她只是想要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子、白頭到老而已,?什?就是那?難?

?什?她就遇不到像耿野或海洋那樣專情的男人?

?什?遇到這種事情的偏偏就是她?

一股困窘和悲傷湧上心頭,她哽咽出聲,不禁伸手捂唇,但淚一開始滑落,就再也止不住了。

這些日子強忍住的悲傷,全都就此解放,她難過的捂著唇、彎下了腰,完全崩潰的蹲在地上哭泣。

她只是想要得到幸福啊……

她好想好想要有一個她可以愛的、屬於她的男人,一個會陪她、會疼她、會寵她,晚上還會抱著她一起睡覺的男人,
她真的不想再自己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瑟縮著。

她好害怕自己下半輩子都要一個人獨自生活,在這大房子裏,孤單寂寞的變老、死去……

?什?沒人愛她?

?什?她就得獨自一人生活?

?什?她得一個人面對這該死的一切?

淚水不斷的泉湧而出,她以雙手環抱著自己,只覺得被全世界?棄,整個人哭到泣不成聲。

莫森一回到店裏,就看到她蹲在地上,傷心的哭得不能自己。

他心頭一縮,站在門邊好半晌,才咬牙開門進去。

她看到他進門,卻無法遏止不斷湧出的淚水和傷心,所以只是難堪的撇過頭去。

莫森來到她身邊,插在褲口袋裏的雙手緊握成拳,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開口,“你要我去找他回來嗎?”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間,他以?她會開口同意,但最後,她雖然沒有開口回答,卻搖了搖頭。

他看著她微顫的雙肩,忍不住再問:“你還愛他?”

她雖然還在哭,聽到這句卻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再度搖了搖頭。

莫森見狀心頭莫名一松,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整個情況,他在她身邊蹲下,右腳半跪在地上,低聲再問:“那你哭什??”

如月低垂著小瞼,哽咽啜泣著,好半晌,才斷斷續續的嗚咽著說:“我……我……我已經……三十了……”

他聞言一呆。

“然後呢?”

“沒……沒……沒有然後了……”

她傷心的脫口而出,一時間更加的悲從中來,不禁埋首膝頭,嚎啕大哭起來。

見她忽然問哭得更加厲害,莫森不禁有些驚愕慌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惹得她哭得這?傷心。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哭了。”他伸手拿下桌上的面紙盒,一邊道歉一邊遞面紙給她,“有什?……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如月聞言,終於?起滿是淚痕的小瞼,傷心的看著他,哽咽開口,“娶我……”

他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什??”

“娶我。”

她這次說得更清楚了一點。

他知道自己沒聽錯,卻還是忍不住再次確認,“你是認真的?”

“對……你想幫我,就娶我……”她崩潰的哭著說:“我……我再也不想一個人了……”

他看著她,沒再多想,只回了一句。

“好,我娶你。”

風,在屋外呼呼的吹著。

新買來的鍾,在牆上滴答作響。

她縮在地板上,淚眼朦朧的仰望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安又萬分期盼的啞聲開口。

“真……真的?”

“真的。”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他沒有消失,仍在眼前。

“你……要娶我?”她不敢相信的再問。

“對。”他伸出手,溫柔的抹去她瞼上滑落的淚,“可是……”

嗚……她就知道會有可是……

如月嗚咽一聲,淚水又洶湧澎湃的湧出,自卑傷心的抽噎道:“你不想……娶我……就直說啊……幹嘛還要……還要……”

“不是這樣的。”見她又哭了,莫森將她擁進懷裏,安慰解釋道:“我只是要你考慮清楚,和我在一起生活並不容易。”

聽到他並非不要她,希望又在心底升起,如月緊抓著他的毛衣,埋首在他胸膛哽咽開口,“我……我又不是想輕鬆生活才要結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無奈輕笑,將提起的過往讓他心口不自覺地緊縮著。他深吸了口氣道:“只是關於我,有些事情你必須要知道。”

“什……什?事?”她吸吸鼻子。

“我的……”他藍眸一暗,啞聲道:“工作。”

“你做什?工作……和……和跟我結婚有什?關係?”她咬著唇,淚光閃閃的反問:“難道結了婚就不能繼續做了嗎?”

“對。”他一扯嘴角,“或者應該說,不太適合。”

如月?起淚眼,看著他問:“那……那你是做什?的?”

“CIA的臥底探員。”

她呆了一呆,傻了。

“什??”她是不是哪里聽錯?

“過去十五年,我是CIA在亞洲的臥底探員。”

CIA的臥底探員?我還長江一號咧!

這根本是他的藉口吧!?

悲傷的淚水再度潸然落下,她莫名惱怒起來,吸了口氣,用力抹去臉上的淚痕,揪著他的衣襟,賭氣的說:
“沒關係,我不在乎你是做什?的,只要你願意娶我就行了!”

“結婚?”

“對。”

“和誰?”

“如月。”

“等一下,你是說,隔壁那個巴如月嗎?”

“對。”

客廳裏,屠海洋和耿野瞪著神色自若的莫森,異口同聲的脫口就是一句:“你開玩笑吧引”

“沒有。”莫森難得能看到這兩個失去鎮定,他頗覺有趣的揚起嘴角。

雖然說認識這傢夥也有十幾年了,但他和海洋卻從來沒多問,他們後來是知道他七成、八成,好吧,大概有九成九是CIA的人,
雖然他們向來討厭CIA那些人,可是等他和海洋知道莫森和CIA有關時,他們互相之間已經不知道救對方多少次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莫森要結婚會讓他驚訝,是因?莫森做的是臥底,而且還是非常頂尖的那種,他就像變色龍一樣,不管到哪種環境之下,
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和當地人打成一片,無論對方是毒梟、傭兵、反抗軍,或是神父、老師、政府官員,他都能輕易搞定。

像他這樣的人要結婚!?

耿野擰眉,“你的工作呢?你和她說了?”

“嗯。”莫森嘴一扯,苦笑喝了一口酒,“說了。”

“她沒有……什?反應嗎?”海洋語帶保留的詢問。

“她說沒關係。”他看著他們,“況且,我也在這行待得太久了。”

“你要退休?”這下耿野更驚訝了。

“嗯。”莫森摩挲著酒杯,嘴角噙著笑說:“我年紀也不小了,沒有人可以永遠保持在顛峰狀態的。”

耿野沈默下來,沒有人比他和海洋更清楚莫森的工作有多危險。

他和海洋雖然身處那樣的環境,至少他們還是和同伴在一起,莫森卻不是,這十幾年來,他始終身處敵境,
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還在任務期間,他都不能露出任何馬腳,否則隨時會被人開槍了結掉。

那種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壓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他能在那樣巨大壓力的環境下生存這?多年沒崩潰掉,真的是很不容易。

“你上面那邊同意嗎?”海洋問。

“嗯,我並不是一時興起,這只是觸發點而已。”他放下杯子,“我這次來這裏之前就提過了,狄更生還抱著希望,
他想要我能繼續轉做內勤,叫我考慮,不過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耿野和海洋互看一眼,笑了。

“恭喜你脫離老鼠的行列。”海洋舉杯敬他。

“總算下枉我多年來對你的循循善誘啊。”耿野朗笑著拍拍他的背。

莫森聽了一邊笑著搖頭,一邊拿起酒杯回敬。

“對了,你不幹老本行,打算怎?養老婆?”

“和你們看齊啊,在家幫老婆顧店。”他神色自若的微笑調侃兩人,“成?怕老婆俱樂部一族。”

“哈,什?怕,那叫疼!”耿野濃眉一擰,雙手往胸前一抱,臉不紅、氣不喘的教訓道:“你不懂中文,就不要亂用,小心被人笑!”

“是,多謝兄台指教。”莫森雙手一抱拳,套起武俠用語來了。

一旁的海洋聽到他撂下這句,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哇靠,你這小子真是有夠厲害,這句到底是從哪學來的?”耿野聽得一愣,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問。

“武俠小說。”

他這回答叫兩人再度一愣,隨即一起大笑出聲。

Rank: 3Rank: 3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0-6-12 18:51:54 |只看該作者
客廳裏傳來男人們的笑聲,主臥室中,坐在床上的三個女人好奇地看了門口一眼,卻又很快的將注意力拉了回來。

“所以說,你真的確定要和莫森結婚?”

“嗯。”面對桃花好奇的問話,如月垂首緊張的點點頭。

曉夜見狀柔聲道:“抱歉,我們不是質疑你的決定,或是你們的感情,只是,你和莫森都是我們的朋友,
所以我們不希望你和他任何一個因?太過匆促的決定而受到傷寶口。”

“我知道。”她?起頭,露出一抹不安的微笑,“我和他之間也許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感情是能慢慢培養的,不是嗎?”

“思。”曉夜看著她,知道她並非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心裏稍稍松了口氣,卻還是有些擔心。

認識莫森這一年多來,她曉得他其實是個很壓抑的人,也聽過耿野約略提了一下他的背景,跟一向直來直往的耿野比起來,
他臉上不知道戴了多少層面具,和這樣的男人相處,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月和莫森都是好人,她其實很希望他們能夠成功。

“不管怎樣,如果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或桃花談。”

“事實上,我的確有個問題。”如月紅著臉,有些窘迫的開口,“你們……可不可以來當我們的證婚人?”

“當然可以,那有什?問題!”桃花開心的問道:“婚禮是什?時候?”

“我們不辦婚禮。”她緊張的搖搖頭,解釋道:“我親人都過世了,他說他也是,所以打算星期五去公證,
晚上在‘藍色月光’裏辦個簡單的party就好。”

“星期五?”桃花嚇了一跳。

“那?快?”曉夜也跟著一愣。

“嗯。”見她們驚訝的模樣,如月真不敢提她本來是要今天去公證的,要不是因?到法院後發現公證結婚得三天前就提出申請,
恐怕她現在已經嫁了。

巴如月滿驗通紅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說:“接下來要過年了,星期五是公家機關最後一天上班……如果再下去,就要等到年後,
所以……呃……”

“沒關係,我瞭解。”瞧她臉紅得都要冒煙了,桃花笑著拍拍她的手,“俗話說得好,有錢沒錢,嫁個老公好過年嘛。”

“俗話不是這樣說的吧?”曉夜笑了出來,忍不住補了一句:“不過晚上一個人睡是真的滿冷的。”

“嗯嗯,有個男人在被窩裏,是真的差滿多的。”桃花笑著點頭同意,用手肘戳戳如月,曖昧的笑著說:“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沒試過。”她沒多想,直覺回了一句,等說完才發現自己講了什?,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兩個女人一呆,一陣靜默,然後桃花才爆出一句:“不會吧?真的假的?你是說你——”

聽她喊那?大聲,如月嚇得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紅著臉羞窘的道:“你別喊那?大聲啊。”

桃花抱歉的比了個道歉的手勢,如月才鬆開了手。

“你是說你之前從來沒和男人一起睡?”一旁的曉夜,忍不住滿心好奇,也紅著臉壓低了聲音問:“還是從來沒和男人一起做愛做的事?”

“都……沒有……”她搖搖頭,萬分尷尬的小聲回答。

“哇,太厲害了,竟然撐到新婚夜。”桃花把頭也湊過去,笑著輕聲道:
“我還以?我很龜毛呢,誰知道這裏竟然有一個比我更厲害的,莫森之前沒試著把你壓倒嗎?”

如月小臉再度爆紅,羞得想找地洞鑽進去。

“他吻過你了嗎?”曉夜問。

她點點頭。

“你喜歡嗎?”桃花問。

她再點點頭。

“那就好啦,別怕別怕……”桃花趴在床上,拍拍她的頭,笑著說:“我會叫莫森對你溫柔一點的。”

如月一聽,瞪大了眼,羞窘萬分的道:“不要啦……”

“桃花,你別鬧了。”

聽到曉夜制止桃花,如月松了口氣,誰知下一瞬間,就見曉夜下了床,輕咳一聲,嚴正的補了一句:“我叫耿野去說就行了。”

“什?!?”她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紅著臉連忙沖上前要阻止往門口走去的曉夜。“鄘曉夜,你敢說!”

“我是?你好啊——”曉夜邊笑邊叫著跑給她追,桃花則趴在床上,笑到翻過去,整個人笑得喘不過氣來。

夜深,人未靜。

三個女人在房間裏又鬧又笑,互相調侃直到深夜。

第六章


OK,她終於結婚了。

戒指,在無名指上閃閃發亮。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

坐在馬桶上,巴如月看著手上那只金戒指,忽然莫名一陣驚慌。

那天一時情緒崩潰,所以和他求婚還情有可原,但這三天是怎樣?

中邪嗎?

她到底哪根筋壞掉了?她甚至談不上真的認識他啊。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一個人生活了……

但就算這樣,也不能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啊!

不過其實也不算隨便啦,至少她知道他是個好人,而且長得很帥。

所以你是看中人家美色嗎?

她小臉羞紅,停下在自己腦海裏爭辯的聲音。

鎮定點、鎮定點,其實也沒什?大不了的,不過就是結婚嘛,不過就是和另一個人共同生活一輩子,不過就是同床共枕啊……

叩叩叩——

他在敲門了,她嚇得跳起來,慌亂的瞪著那扇門,一瞬間差點想爬浴室的氣窗跳窗逃跑。

噢,別鬧了,求婚的是她,敢求就要敢當啊!

“如月?”

“什……什?事?”她喉嚨發幹,心跳飛快。

“沒,你在裏面待太久了,我以?你昏倒了。”

“沒……我沒事……呃……我馬上就好……”她結結巴巴的回答,慌忙打開曉夜和桃花今天臨時送的那盒全新睡衣,抓起來就往頭上套。

等她慌張穿好,不經意看見鏡中的自己,卻羞得差點驚呼出聲。

她捂住自己的小嘴,滿臉通紅的低頭細瞧,再照鏡轉身查看。

老天,這純白睡衣乍看非常純潔,實際上卻性感得要命!

它若是只有細肩低胸就算了,那純白的絲質布料非但輕薄短小,還若隱若現;一圈精致的蕾絲綴在裙擺處,整件睡衣長度僅到她的大腿,
只差五公分就什?都看見了。

事實上,即使是有遮住,她還是能看到內褲和皮膚的色差。

再加上這種睡衣本來就不能再穿胸罩,過低的胸線,幾乎裸露出她大半雙峰。

而且,天啊,她胸部有那?大嗎?看起來整整大了一個罩杯耶!

她知道衣服可以修飾身形,但這樣會不會太誇張?

這睡衣也太……太……太過性感了吧?

如月羞紅了臉,不管她怎?調整,不是上面露太多,就是下面露太多。

天啊,曉夜她們這玩笑開太大了,穿這件她根本不敢走出去。

可是要她穿著髒衣服出去,她又不想。

再怎?說,今天也是她的新婚夜耶!

看著鏡子裏性感無比的自己,如月羞窘的捂著臉呻吟出聲。

不管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何況是老公!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怕他又來敲門,如月一咬牙,抓起同款式的睡袍套上,它雖然一樣輕薄,但多少有些遮掩效果,
至少長度有到膝蓋上方。

她看著鏡子深吸口氣,然後才轉身開門極力鎮定地走了出去。

原本拿著酒瓶在倒紅酒的莫森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來,一看見她的模樣,便呆住了,驚訝的樣子,讓她俏臉暈紅,害羞的停住腳步。

豈料他看她看傻了眼,甚至連酒快滿出來了還沒發現。

“小心,要滿了。”如月見狀,紅著臉提醒。

“什??”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仍在倒酒,忙將酒瓶立起,停止動作,但杯裏的紅酒還是灑了一些出來,潑在他白色的睡袍上。

“該死。”他輕咒一聲,忙將酒瓶和酒杯放下,抽起面紙要擦。

“等等,別用擦的,擦了只會越來越糟。”如月上前擋住他的手,拿了他手中的面紙用輕壓的方式將殘酒吸起,邊道:
“你先把睡袍脫下來,這得馬上處理才行。”

要他脫衣服?當然沒問題。

莫森聽話的脫下睡袍交給她,如月才發現此舉大大失策,雖然他睡袍裏還有睡衣,但衣扣卻沒扣上幾顆,隱約露出強健的胸肌,
看得她臉紅心跳。

她慌忙接過睡袍,那觸感和?色熟得讓她一愣,忍不住翻了衣領內側,果然和她的這套是同一個牌子。

天啊,真是受不了那兩個女人,竟然連他的睡衣也一起買了。

她小臉羞紅,轉身回到浴室,倒了幾滴茶樹精油到洗臉盆的水裏,再加入中性洗劑攪拌,然後才把他的睡袍放進去浸泡清洗。

“那是什??”他好奇跟了進來,站在她身後問。

“呃,茶樹精油。”她能感覺到他的體熱,一?眼便從鏡子裏看到他湊在她肩膀邊,害她面紅耳赤的忙垂首繼續清洗,
緊張地解釋,“因?紅酒是酸性的,所以用中性洗劑中和它,再加點茶樹精油消毒,就可以洗乾淨了,因?才剛沾到,
所以只要立刻清洗就不會留下痕?。”

“滿香的。”瞧著她紅透的耳根子,他微笑讚美。

“嗯,你喜歡這味道的話,我可以調一些給你。”

“我是說你。”他在她耳畔輕聲開口。

如月聞言吃驚的?起頭,只見他笑著從鏡子裏盯著她瞧,她羞得不知該說什?,連忙又低下頭,一雙手卻抖得差點無法繼續清潔工作,
好半晌,她才紅著臉應了一句。

“喔。”

“是茉莉嗎?”

“嗯。”她將水放掉,試圖冷靜的清洗那件輕薄睡袍,卻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他每次在她耳邊說話,吐出來的溫熱氣息拂過她的耳垂或頸窩,
教她每每?之一顫。

“它有什?功效?”他啞聲再問。

她低垂著頭,繼續用清水將洗劑沖洗掉,邊道:“安撫神經、溫暖情緒、活化肌膚彈性、滋潤肌膚,還有……”增進夫妻情趣。

喔,天啊,她忘了這個。

如月小臉紅得發燙,她剛剛會用加了茉莉精油的乳液,完全是?了鎮定神經和保養冬天乾燥的肌膚,壓根沒想到後面這個。

“還有什??”他挑眉輕問。

“咳嗯,還有……”被他一問,她更是說不出口,只得紅著臉轉移話題,“我忘了,麻煩幫我拿個衣架過來好嗎?”

見她羞得連脖子都紅了,他這才噙著笑,離開她,回身拿了衣架給她。

她接過衣架,將洗好的絲質睡袍挂在浴室裏,一轉身差點撞到他。

“抱歉。”她有些慌,想退開,他的手卻依然扶在她腰上,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害她又是一陣輕顫。

“沒關係。”他低頭瞧著她,關心的問:“你在發抖,太冷了嗎?”

“嗯。”如月顫聲點頭,雖然她其實一點也不覺得冷。

“來。”見她有如驚弓之鳥,知道她很緊張,莫森牽握住她的手,領著她來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酒杯,遞給她。

“喝點酒,暖暖身子。”他說。

喝點酒?

OK,這點子不錯,至少她可以轉移一點注意力,不要那?緊張兮兮的。

酒杯裏的紅酒很滿,她輕啜了一口,冰冷的液體從喉間滑下,到了胃中化成熱氣,跟著熱氣便在空腹中瞬間散發開來,緩緩蔓延到全身。

這酒十分溫醇順口,她忍不住再喝了一口,再一口。

等回身拿另一杯酒的莫森注意到時,她早已喝掉了高腳杯裏滿滿整杯的酒。

見她臉泛紅潮、黑眸晶亮,一手拿著空酒杯對著他微笑,莫森擔心的摸著她的臉。

“你還好吧?”

“還好。”她點點頭,只覺得一陣暈然發熱,不過倒是真的放輕鬆了些,她笑著問:“這酒真不錯,還有沒有?”

“有,不過我想你喝夠多了。”他接過她的酒杯,放到一旁,微笑道:“這酒後勁很強,喝太多會醉的。”

“真的?你從哪買來的酒?”她仰頭看他,只覺得這男人真是教人百看不厭,他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優雅的俐落,有點像貓,
或者該說是貓科動物。

“海洋送的。”

她眯眼瞧著他。

獅子嗎?不對,太大只了。老虎嗎?不對,太張狂了。

啊,她知道了,像豹!

想到答案的如月心情愉快地吃吃笑了出來。

見她笑得開心,他挑眉問:“我可以知道你在笑什?嗎?”

“我覺得你像豹。”

他微微一愣,卻聽她笑著繼續道:“不是那種非洲草原上的獵豹,是東南亞叢林裏的那種黑豹,那種沒事的時候,
老是懶洋洋的趴坐在樹上睡覺或觀察四周,狩獵時卻兇猛靈巧的聰明黑豹。”

她的描述教他有些微訝,不禁挑眉問:“?什?這?說?”

“你動作優雅,老是一個人待在一旁觀察大家,遇到事情時,卻又很有行動力,和黑豹很像啊,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莫森輕笑出聲。

“是嗎?”她咬唇擰眉,“不然你覺得自己像什??”

“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喝醉了。”

“有嗎?”她眨眨眼,挑眉反駁,“你看起來還是只有一個啊。”

他又笑了,然後低頭吻了她。

如月一愣,但他的吻感覺好好,聞起來的氣味也好好,嘗起來的味道也好好,摸起來的感覺更好,害她的手都離不開他身上。

莫森結束這個吻時,她幾乎站不住腳。

“現在你覺得呢?”

“什??”她微微輕喘著,呆看著他。

“你醉了嗎?”他微笑再問。

“喔,那個。”她回過神來,輕笑承認,“可能有一點。”

“那……”他伸手輕撫著她的唇角,啞聲開口,“我可以看看你嗎?”

她臉一紅,心跳加快,趁還沒失去勇氣之前,微微點了點頭。

他雙瞳一暗,跟著大手緩緩順著她的下巴,下滑到雪白的頸項、鎖骨,然後慢慢的、輕輕的,將她輕柔如雪的外袍往外撥開,先是右邊,
然後是左邊。

如月緊張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臉、他湛藍的眼。

心跳,隨著他大手的移動跳得更加快速,當睡袍整個落下,露出裏面那件性感睡衣時,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他卻只是盯著她看。

天啊,他覺得她太瘦了嗎?還是太胖?還是……

她被他看得羞窘萬分,就在她快受不了時,他終於?眼開了口。

“你好美。”

“真的?”她顫聲輕問。

“真的。”他手指輕撫她的肩帶,順著肩帶下滑,撫過她敏感的肌膚,停在她的胸口上。

她能感覺到他手指的熱度,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

一顆心,在他的指腹下急速跳動著,被他撫過的肌膚彷若著火一般。

他的撫觸十分輕柔,卻又無比性感,她雙頰泛紅,一陣酥麻從他手指的接觸點,緩緩擴散至四肢百骸。

他直視著她,眸中藍光流轉,大手隔著薄薄的衣料,緩緩覆上她的渾圓,聲音沙啞的道:“細緻、柔滑、溫暖……”

他掌心的熱度,讓她輕抽了口氣。

“別怕。”他柔聲安撫她。

“我……”她喘了口氣,卻更清楚感覺到他覆在她左胸上的大手。

“噓。”他俯身靠近她,用鼻子輕碰了下她的鼻尖,然後輕輕以薄唇摩挲著她水嫩的唇辦,先是上唇,跟著是下唇,誘哄著她張開小嘴。

她不自覺微?芳唇,他這次的吻不似前兩次那般強勢,只是勾引、誘惑、挑逗著她。

如月嚶嚀出聲,小手不自覺地攀上了他的肩頭。

他的手隔著絲質衣料輕柔的愛撫著她,撩起一股酥軟的熱力,教她幾乎站不住腳,只能靠到他身上,卻感覺到他灼熱的堅挺抵著自己的小腹。

她再度抽氣,睜開眼,只見到他轉?深藍的瞳眸,映著她潮紅迷茫的臉。

他像是知道她的緊張和羞怯,在她身上的手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穩定地停在她的腰上,在她唇邊低聲輕問:“你能信任我嗎?”

如月看著他,有好半晌無法動彈,他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火熱專注,讓她覺得自己好性感。

她能信任他嗎?

他看起來是那般輕鬆冷靜,若非他佈滿情欲的眼神和堅硬的男性泄漏出他自身的欲望,她一定會以?他完全不受影響。

如果換了別的男人,在這種時候早把她撲倒在床上了吧?哪還會在乎她的想法,甚至忍住自己的欲望詢問她。

如月莫名感動,她伸出乎撫著他英俊的臉龐,主動迎向他。

直到看見她點頭,莫森才發現自己剛才停止了呼吸,他凝望著眼前柔美的女子,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真的娶了她。

“你不會後悔的。”他喉嚨緊縮的啞聲承諾。

“這是保證嗎?”

她粉唇輕顫地開著玩笑,他卻沒有笑,只是捧著她的小臉,認真的回答。

“對。”他定定的說。

她的心弦一顫,跟著,他便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和專注,俯身再次親吻她。

如月被吻得完全忘了身在何方,甚至連自己是怎?躺到了床上都不曉得。

將她放到床上時,他離開了她的唇,一路往下舔吻,含住她粉嫩的蓓蕾,她才發現自己的睡衣不知何時早被他褪去。

“啊……”他唇舌帶來的感受,如觸電一般,她渾身輕顫著,抓緊了他的發,“莫森……”

“我太用力了嗎?”他仰頭沙啞的微笑開口。

她嬌羞的搖搖頭,臉紅心跳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

他坐了起來,注視著她,緩緩脫去上衣,露出毫無一絲贅肉的結實胸膛。

這男人身材好得像希臘雕像,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身上。

如月羞得不能自己,卻無法將視線和手從他身上移開。

他的身體很溫暖、結實,她將掌心平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感覺到他的肌肉在她掌心下微微抽動了一下,發現他幾乎和她一樣敏感,
她好奇的往下撫摸他的腹肌,他發出低啞的呻吟,腹肌微顫收縮著。

她紅著臉想再往下,他卻再次抓住她的手,將她兩隻小手鉗在頭上,俯身重新壓回到她身上,再度親吻她。

他是那般熱切,卻又無比溫柔,好似他擁有全世界的耐心,大手逐步輕挑慢撚,唇舌毫無遺漏她全身上下任何一寸。

直到她被挑起的欲望滿布全身,因?渴望幾乎哭了出來時,他才和她合而?一,第一次的疼痛在情欲的浪潮下被減至最低,他吻著她,
緩緩進佔她甜美的嬌軀,一次、再一次、又一次。

她香汗淋漓地攀著他結實的肩背,呻吟嬌喘著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完全無法自己。

屋外,冰冷寒風呼嘯著;屋裏,粉色春光卻漫漫……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5-14 20:39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