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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站了起來,揚了揚眉,往東邊一扇門走去,那個青衣少年剛才就是由這扇門走出去的。突然一個清朗的話聲傳了過來:「那不關你的事,是不?」
俊美白衣少年霍地轉身望去,江山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大廳,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他道:「你不管我管。」
江山走了進來,說道:「剛才大廳裡的人並不多,你可曾看見一個人管,甚至說過一句話?」
白衣少年揚了揚眉,道:「難道說就任他暗箭傷人?」
江山笑笑道:「暗箭傷人的事以後會層出不窮,管不勝管,再說,暗箭傷人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白衣少年道:「我殺的都是些十惡不赦的淫邪兇徒。」
江山道:「他殺的也不是什麼好人,「燭目禿鷹」,九六省黑道上的巨擘,殺人放火無所不為,難道你沒聽說過。」
白衣少年沒說話,沉默了一下,道:「別人不管還有可說,他的同伴為什麼也不管呢!」
「同伴?」江山笑笑說道:「有福的時候是同伴,是生死朋友,有難的時候誰是同伴,這年頭人人都聰明得很,你也要學聰明點兒,懂麼?」
白衣少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帶點譏諷道:「看來你是個聰明人。」
江山聳聳肩道:「我麼!我踉他們一樣,不想讓別人管自己的事兒,沂以自己也不管別人的事兒,如此而已,江湖上那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這兒行不通,在這兒不管別人的事兒可以活得久一點,甚至活著離開這座「百花城」!」
白衣少年眨眨眼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山笑笑道:「看來你比來參加「賽刀會」的任何一人都傻,你只知道你到這兒來的目的,卻不知道留意別人的目的,也就是說你只知道殺人,卻不知道殺身之禍隨時隨地皆可降臨在你頭上。」
白衣少年道:「我有什麼殺身之禍?」
。江山目光一凝,道:「你要殺人,人也要殺你,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江湖也木就是這麼一個人殺人的世界,仇、恨、貪、婪、邪惡,在在都聚集在這座「百花城」裡,三山五嶽、四海八荒的高手也都聚集在這座「百花城」裡,到這兒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別有用心,也沒有一個不知道死一個便少一個競爭的對手,所以他們不管別人的事,同時也盡量找機會減少自己的競爭對手,在這種情形下,誰敢說自己沒有殺身之禍?」
白衣少年道:「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江山淡淡她笑道:「那也沒什麼,凡是到這座「百花城」來的人,在沒來之前,就應該能想到這些,一個行走江湖道上的人,也應該有這種敏銳的感覺,要不然他白天行路看不見日落,夜晚行路看不見日出!」
白衣少年看他一眼道:「這麼說,你到「百花城」來也別有用心了?」
江山微微點頭道:「不錯!我也別有用心,這是不爭的事實,我不願意也不能夠自欺欺人,只是我這別有的用心跟任何人都不一樣。」
突然拉著白衣少年坐下,含笑說道:「你叫黃君不是麼?看樣子我要癡長你兩歲,我托大叫你一聲黃兄弟,來,黃兄弟,閒著也是閒著,暗我下盤棋。」
白衣少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解他何以會突然有此轉變。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速的衣袂瓢風聲掠到,四戴著銀色面具的佩劍白衣人已到了身側。
白衣少年黃君明白了。他驚於江山敏銳的聽覺,情不自禁地又朝他望了一眼,微微她笑道:「你要白子還是要黑子。」
江山還沒有說話,一名白衣人冷然說道:「二位這個人是誰殺的?」
江山連眼都沒抬,微一擺首道:「不知道。」
他伸手抓了一把黑子道:「我用黑子吧!」
他兩手拈了一顆黑子,就要往棋盤上投,那白衣人伸過一隻手來擋住了他的手。
江山抬起眼,道:「尊駕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告訴……」
白衣人道:「這個人被殺的時候,你兩人是不是在這兒?」
黃君道:「是在這兒,可是當時人那麼多,這又是暗箭傷人,誰知道是誰幹的?」
江山道:「說的就是啊!如今只不過死了一個人,白天在城外死了兩個呢!貴城為什麼不聞不問?」
白衣人說道:「那是在我「百花城」外,你們的恩怨本城無權過問,而且也不關本城的事,如今你們都已進入「百花城」,本城就有義務維護你們每個人的安全,同時本城也一直是個寧靜安樂的所在,自是不容有這類暴戾兇案發生。」
江山道:「那最好不過,你們趕快去查吧!希望你們盡快地找出兇手來,有這麼一件兇殺案發生,我們每個人的性命都受威脅,我們倆要是知道這個人是誰殺的,絕沒有不告訴你們的道理,哪還用得著你們這樣問?」
白衣人縮回了手,點點頭道:「好吧!我不打擾二位,只是我要告訴二位,今晚發生了這件事,每個來參加「賽刀會」的人都脫不了嫌疑,為你們每一個人的安全起見,從現在起你們每一個人隨時都要接受盤查,一直到找出殺人的兇手為止。」話落,他一偏頭,示意身後兩名白衣人抬起地上那禿頭漢子的屍體,四個人如飛出廳而去。
江山把黑子往棋盤一放,含笑地站了起來,道:「行了,且讓他們找兇手去吧!」
黃君抬頭說道:「怎麼,你要走?」
江山低頭凝目,笑笑道:「是不是捨不得我走?你要是捨不得我走,我就再陪你一會,哪怕是陪你聊上一夜都行。」
黃君嬌嫩俊美的瞼上飛快掠過一片紅雲,旋即她淡然地道:「世上最糟的就是你這種人。」
江山道:「我這種人怎麼樣?有什麼不好?我倒覺得我蠻可愛的,你不覺得我這個人雖然有點可惡,但也有點可愛,是不?」
黃君滿臉通紅,雙眉陡揚。
沒見江山動,他已然離開了黃君五尺有餘,笑吟吟地道:「假兄弟,別生氣,連著你玩的,你要是不覺得我可愛那就算了,今兒晚上作夢別夢見我就是。」
黃君霍地站了起來。江山身軀一閃,人已不在廳裡了。
黃君輕輕的咬了咬編貝的牙齒,輕輕地道:「這個人怎麼這麼可惡。」
她說江山可惡,應該沒錯,江山自己都認為他可惡。
但她那一雙清澈深邃的眸子,一貶不眨地望著江山逝去處,漸漸地臉上浮起了一種很奇怪的神色,這種神色令人難以言喻!
江山回到了屋裡,屋裡的燈亮著,那青衣少年卻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一張瞼依然是那麼的蒼白。
江山往自己的桌前一坐,一根手指輕輕地敲著桌沿。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青衣少年說話,「噯,朋友,時候還早,別這麼早睡,睡這麼早半夜裡你就會醒來。瞪著眼聽梆柝,數更漏,那不是一件愜意事兒,起來暗我聊聊怎麼樣?」
青衣少年似乎睡得很熟,連動都沒有動。
江山按著又道:「告訴你一件事兒,剛才大聽裡鬧了人命,有個外號「燭目禿鷹」的傢伙讓人暗中下手放倒了,正後心插著一把系紅穗兒的金色小劍,跟你那把一模一樣,這一下禍惹大了:『百花城』的人說他們有義務維護咱們這些人的安全,同時「百花城」一直是個平靜安寧的地方,不容有這類暴戾兇案發生,為了咱們這些人今後的安全,他們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
青衣少年也許是真睡著了,仍然一動沒動。
江山道:「好吧,你睡你的,我不打擾你,我去找別人聊去,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心裡有事兒不找人聊聊就是睡不著覺!」他一按桌子要站起來。
青衣少年霍地生起,翻身下了床,兩道凌厲目光直逼江山,冰冷說道:「不許動,我不願意多傷無辜,你不要逼我殺你。」
江山倏然笑道:「我就知道你沒睡,本來嘛,剛殺過人怎麼睡得著,你不願意我找別人聊是不是?那容易,你就陪我聊聊。」
青衣少年道:「你我沒什麼好聊。」
江山道:「有,你為什麼殺「燭目禿鷹」?你要殺的還有些什麼人?」
青衣少年凌厲的目光暴射,道:「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江山道:「我或許管不著,可是這地方有人管得著,要讓他們查出人是你殺的,你不只無法參加「賽刀會」,更是難以活著離開這座「百花城」。」
青衣少年身軀暴顫,一襲青衫無風自動,突然欺進一步,咬牙說道:「我錯了,我在殺那匹夫之前就應該先殺了你……」
江山淡然道:「現在殺我也還來得及,只是你殺得了我麼?」
青衣少年猛抬左手抓住了刀柄。
江山泰然安詳,坐在那兒一動沒動!
青衣少年那抓刀把的左手忽然起了顫抖,兩眼也現出了血絲,道:「「燭目禿鷹」是你的親人還是你的朋友?」
江山淡然笑道:「你真瞧扁我了,我會有這種親人、這種朋友?老實告訴你,他要是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如今你不可能這麼安穩的站在我眼前。」
青衣少年道:「既然你跟他一來無親,二來無故,你為什麼要管這檔子的閒事?」
江山冷冷笑道:「我自有我的理由,這件事你要是讓我管還好一點,要是讓別人管那就糟了。」
青衣少年兩眼的血絲沒了,凌厲的目光也不見了,他身軀突然一晃,左手很快地挪離刀把扶住了桌子。
前後不過一剎那間,他又顯得那麼的虛弱了,只聽他說道:「好吧!我陪你聊聊,要聊什麼,你說吧:「江山道:「有的是椅子,你為什麼不坐下?」
青衣少年緩緩的拉開了椅子生了下去。
江山道:「你為什麼要殺「獨目禿鷹」?」
青衣少年道:「因為他害了我的父母跟我一家幾十口!」
江山道:「你要殺的還有那些人?」
青衣少年微微搖頭道:「沒有了。」
江山道:「你騙我,這不是實話,別人沒看見我看見了,你懷裡有本畫冊,「獨目禿鷹」像是在頭一頁上,也就是說「觸目禿鷹」只是頭一個,而且你懷裡一共有十把金色小劍,殺個「獨目禿鷹」只用去一把……」
青衣少年兩眼微睜道:「你怎麼知道我懷裡有十把金色小劍?」
江山微微她笑道:「說穿了一文不值,剛剛我把金色小劍還給你的時候,不小心摸著的。」
青衣少年凝望著江山半天才道:「我要殺的人連那個「燭目禿鷹」在內一共十個,所以找準備了十把金色小劍,不過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剛才我殺的那個人,你要不告訴我他是「觸目禿鷹」,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江山微微點頭道:「這一點我相信,要不然你身上不會帶著那麼一本畫冊,只是我不懂,他們既是你的仇人,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是誰?你既然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他們是件的仇人?」
青衣少年那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抽搐,道:「十年前我的親人被他們殺害的時候我還不大,當時我也不在家,我出門的時候一家大小都還好好的,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等我回家的時候家裡就全變了樣。」
「我沒有辦法描述當時的情景,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我只能說太慘了,人慘了:我的父母渾身傷痕,面目全非,家人都倒臥在血泊中,只有我的奶媽躲在陰溝裡倖免於難,從那時起我就跟奶媽相依為命,我的奶媽看見了那十個兇徒的嘴臉,這本畫冊就是她畫的……」
江山道:「我明白了,你奶媽畫下了這十個兇徒的嘴瞼,讓你憑著這本畫冊一一找尋你的仇人……」
青衣少年微微點頭,道:「正是這樣,我踏遍了江湖找了他們整整二年,不知道他們是躲起來還是死了,我始終沒找到一個,半個月前我看見「百花城」要舉辦「賽刀會」,我料想江湖上的人大郚分會到「百花城」來,所以找來碰碰運氣,不想真讓我碰見了一個。」
江山道:「你怎知道「觸目禿鷹」是其中的一個,難道你就不怕殺錯人?」
青衣少年道:「不會的,他的嘴臉跟畫冊上的人一模一樣,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兩個人長得那麼相像,連特徵都一樣,即使有錯也不要緊,我寧可錯殺。」
江山眉鋒一皺道:「「獨目禿鷹」本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兇徒,你殺了他還不要緊,萬一你錯殺的是梜義中人……」
青衣少年道:「那是我的事,自有我去擔當。」
江山道:「你為什麼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你要是先問問他們,不就不會殺錯人了?」
青衣少年搖頭道:「我沒有辦法,我也想這麼做,可是一見著長得像畫冊上所晝相像的人,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江山目光一凝道:「告訴我,你這隻手是怎麼沒有的?」
青衣少年微微一怔,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山道:「你告訴我,我自然有我這麼問的道理。」
青衣少年遲疑一下,道:「我是天生的殘缺!」
江山看了他一眼,道:「希望你說的是實話,希望你不是因學武而自殘右手。」
青衣少年身軀震動一下,道:「你這話……」
江山道:「據我所知,武林中有一個極其神秘的門派,這個門派叫「殘缺門」,這個門派的每一個人身體都有一處殘缺,這種殘缺不是天生的,而是在加入這個門派後自殘的。這個門派的人跟一般人不同,所以它的武功也自成一派,由於「殘缺門」這自成一派的武功十分詭譎怪異,使得很多人在還沒有看出路數便死在其手,因之有很多人寧願自殘軀體加入這個門派去學武。可是這個門派太過神秘,多少年來從沒有人知道它在什麼地方,也從沒有人知道誰是「殘缺門」的人,所以十之八九不得其門而入,那僅有一兩個能加入「殘缺門」的,也是「殘缺門」看他有緣而主動找上他的,因之「殘缺門」至今人數不多。可是由於它神秘,由於它武功詭譎怪異,所以「殘缺門」這二個字比武林中有數的幾個大門派還來得聶人。」
青衣少年道:「聽你這麼說,加入「殘缺門」沒什麼不好。」
江山道:「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加入「殘缺門」是好是壞,不過「殘缺門」有一宗武功特別怪異之處,那就是「殘缺即的武功中有一種「左手刀法」,這種刀法特別詭譎怪異,極不易學,但一旦學會之後整個人便會沉浸其中,人的神智跟著這套刀法合而為一,這麼一來不但他的刀法罕匹,而且往往情不自禁要殺人,殺的人越多越嗜殺,要知道這種情形後果是可怕的,可以說是一種讓人不可自拔的武功,學會了這種「左手刀法」固然可把很多人傷在刀下,但最後的結果還是毀滅自己。」
青衣少年唇邊掠過一絲抽搐,微微搖頭道:「我學的是「左手刀法」不錯,可是,我學的並不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江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希望如此,要不然你把你的仇人一一手刃之後不久,你也會跟著倒下。」
青衣少年道:「照你這麼說,「殘缺門」豈不是害他自己「殘缺門」的人?」
江山道:「你這一問讓我難以作答,按理說「殘缺門」決不會書他自己的人,可是事實上學了「殘缺門」這套「左手刀法」的人,到最後確實會毀滅自己。不過「殘缺門」的人學這套「左手刀法」的人並不多,如果你不是「殘缺門」的人,那麼多少年至今學過這刀法的人只有一個…」
青衣少年道:「他最後怎麼了?」
江山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神色,道:「他最後死在白道眾俠義的圍攻之下。」
青衣少年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道:「恐怕他已經是一個世人皆知、武林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江山吁了一口氣,道:「他本來就是一個世人皆知、武林中有數的人物,可是他太好強,非要成為當世之最不可,於是他不惜放棄自己的一身所學,以及在武林中已經擁有的成就,自殘右手改習「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其實他錯了,世上從沒有、也絕不可能有無敵的人,那是因為武林從來就沒有、也絕不可能有不可克制的武功,他是被那點虛名給害了。」
青衣少年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無論如何他在武林中一定有過一段傲視群倫、不可一世、睥睨縱橫的日子,至今,甚至於多少年後都會有人記得他,我認為那也值得了。」
江山微微搖頭道:「他本來的看法跟你一樣,但在臨赴約門的前夕他就後悔了,他也知道此行有去無回,所以把他唯一的後人托付給他唯一的知友,要他的知友撫養他的後人,調教他的後人,並要他的知友嚴誡他的後人不要為一點虛名爭強好勝。」
青衣少年目光一凝,道:「他有後人?」
江山道:「有。」
青衣少年道:「他的後人可曾為他報仇?」
江山微微搖頭道:「沒有,因為那不能怪那些白道俠義,他們要不殺他,有很多人會死在他的刀下,而且永無休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還有「殘缺門」的那些人。因為「殘缺門」不願讓他的名氣大過他們,而且他的存在對「殘缺門」這個不能算真正的組織是個威脅,所以他們想出這個讓他自己親手毀滅自己的辦法,針對他爭強好勝的弱點,誘他改習「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青衣少年兩道長眉跳動了一下,道:「你這個說法我不敢苟同……」
江山道:「是前者還是後者?」
青衣少年道:「後者。」
江山道:「那是因為你加入了「殘缺門」,學了這「左手刀法」。」
青衣少年臉色大變,厲聲說道:「你不要胡說,我不是「殘缺門」的人,學的也不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江山也站起來淡然地道:「我希望我是看錯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你要是真加入了「殘缺門」,學了那種「左手刀法」,為免將來毀滅了你自己,只有一個辦法盡早再殘了你的左手。」江山說罷邁步向外行去。
青衣少年抬手一欄,道:「你要到哪兒去?」
江山道:「放心,我不會把你全盤托出去的,我要是有這意思何必等到如今。」抬手把青衣少年的手按了下去,停也沒停地走了出去。
青衣少年沒再攔江山,也沒轉身過去看江山,他緩緩地抬起了他的左手,目光、定在那只左手上,兩眼之中閃漾起一種奇異的光彩,怕人!
夜已經很深了,賓館四處不管是還亮著燈的也好,抑或已經熄了燈的也好,都很靜,靜得幾乎聽不見一點聲息。
四干裡也不見一個人影,既看不見來參加「賽刀會」的武林人物,也看不見「百花城」那些戴銀色面具的白衣人。
今夜微有月光,江山一個人背手在昏暗的月光下散步。
賓館在「百花城」的外城,可是江山越走越近「百花城」內城。
當他走到離分隔內外城的那堵高高的圍牆還有一丈遠近時,一陣衣袂飄風聲響起,不知從哪兒掠來了兩個戴銀色面具的佩劍白衣人,並肩落在江山的面前。
左邊一名冷冷地道:「尊駕請止步,內城是禁地。」
江山停了步,含笑道:「我知道,我要見貴城城主。」
兩個白衣人都為之一怔:左邊的那個道:「尊駕要見敝城城主,很抱歉,「百花城」的城主是從不見外客的。」
江山翻腕托出一物遞了過去,道:「貴城城主會見我的,二位要是不信,請把這個遞進去試試看!」
那是塊銀白色的東西,三寸見方,月光太暗,看不清楚是什麼。
兩個白衣人一看卻直了眼,左邊那名白衣人接了過去,道:「尊駕何來敝城的信符?」
江山笑著道:「這個二位就不用問了,反正不是偷來的就是,二位是不是可以幫我把這個遞進去?」
左邊的白衣人道:「尊駕請等等。」他騰身掠去,另一名白衣人卻留在原處沒動江山淡淡笑道:「閣下不用監視我,我既有貴城的信符是不會溜進去的,不然也不會跑到這兒亮那塊信符的,我早就到貴城的禁地裡去了,閣下信不信?」
白衣人兩眼寒芒一閃,道:「我信不信現在言之過早,尊駕雖然身懷敝城信符,但是不是能蒙城主接見,還不知道,等到城主傳出話來不見尊駕的時候,尊駕可以往裡溜溜試試。」
江山點頭,道:「好極了,閣下真是個快人,咱們就這麼一言為定。」
這句話剛說完,白衣人背後,江山對面牆上那扇門突然開了。
適才那名白衣人站在門裡道:「城主有令,來人晉見。」
江山眼前這名白衣人側身往旁一讓,道:「尊駕福氣不小,運氣也不錯。」
江山沒說話,笑笑,灑脫邁步。那名白衣人緊跟他身後而行。
江山進入內城,那房門又關上了,抬眼看,內城之大不下於外城,但卻空蕩寂靜,什麼也看不見。
只有左右兩邊遠處黑忽忽一片,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是什麼。
眼前一條石板路以大理石鋪成,寬窄約可容兩輛馬車並行,筆直通往裡去,路邊每隔一丈便有根碗口般蟠龍石柱,每根石柱頂端都高掛一盞大燈,燈光四射,千丈內本就纖細畢現,再經由光亮的大理石反射,更顯得光亮,這條路簡直就跟條琉璃路似的。
路的盡頭,城牆高超,赫然又是一座城,城頭上刻著兩個擘窠大字:「禁城」江山看得一怔,不由脫口道:「這簡直是到了北京城了嘛!」
身前那名白衣人道:「不錯,「百花城」就是依照北京城的規格建的,只不過沒有北京城那麼大罷了,尊駕請跟我來吧:「他踏著那條石板路當先行去。
江山邁步跟了上去,道:「京城大內百縱連雲,萬瓦鱗次,九重禁地,千百樓台,金殿輦路無不玉砌雕欄,難不成貴城這禁城之內也……」
前面那白衣人道:「眼前就要進入內城了,尊駕何不等著自己看。」
江山點點頭,道:「百聞不如一見,還是等著自己開眼界吧!」
第03章 禁城玄虛
這條路不算短,可是三個人腳下都夠快的,沒多大工夫使到了盡頭來到禁城之前,那兩扇巨大鐵門在悶雷般隆隆聲中緩緩打開。
江山一眼便看見遠處有一座正對著城門的宏偉宮殿,飛簷流瓦,狼牙高琢,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進入城門再看,禁城比內城小了不少,同樣的石板路直通大殿,一路兩旁十女以外卻都是一重重的殿宇,氣象雖不及帝都大內,但確也稱得上百縱雲連、萬瓦鱗次,倒也樓台千百、雕欄玉砌。
江山不禁點頭歎道:「我真是不虛此行,開了眼界了,福氣也比外頭那些人大多了,現在我相信「百花城」不是龍潭虎穴,而是人間仙境,以往到「百花城」來的人不是回不去,而是不願回去。」
只聽前行白衣人道:「大殿已在眼前,尊駕請肅靜。」
江山淡然一笑,沒再說話。
轉眼工夫已行近大殿,只見大殿內輝煌燈光外射,石階高有百級,人在階下無法看見大殿內的情景。
前行的白衣人回過身夾道:「尊駕請稍候。」
話落,回過身去飛步登階,很快地登上階頂不見。
須臾之後,那白衣人出現在高高的石階頂,揚聲發話說道:「城主傳諭,來人進殿朝見。」
只聽身後的白衣人道:「尊駕請上去吧!」
江山邁步登了上去。走完百級石階,眼前光亮奪目,這當兒可以看見大殿裡的構景了;只見殿外兩旁各站著十名佩劍的白衣人,個個手撫劍柄,筆直肅立。
殿內最裡另外有十幾級石階,階下兩旁又是有十名佩劍的白衣人,階上兩旁呈雁翅般排列著十幾二十名頭戴銀冠的白衣人,個個白袍玉帶,手捧牙笏,最上頭一張蟠龍巨椅,椅上坐著一部身材頎長、頭戴金冠的白衣人,白袍上繡著五爪翔龍,腰間也繫著一條玉帶,巨椅兩旁是兩名巨靈般白衣人,各捧一尊閃閃發亮的銅人,巨椅後則是四名手持巨大雪白鵝毛扇的白衣女子。
殿裡的人不下四、五十個,但卻個個靜肅,鴉雀無聲,四、五十個人連同蟠龍椅上那金冠白衣人在內,臉上都戴著銀色面具,只留兩眼在外,個個目光銳利,眼神十足,分明都是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
尤其鼾金冠白衣人,一雙目光更像兩道冷電,幾令人不敢仰視。
江山卻視若無睹,泰然安詳,灑脫異常地行了進去,而且是直逼玉階之下,微一欠身,朗聲說道:「末學……」
他這裡剛兩字「末學」出口,玉階上忽然傳下一個蒼勁話聲,沉聲喝道:「凡朝見我「百花城」城主者,均須行三跪九叩之禮,還不快快下跪!」
江山抬眼上聖,淡然一笑道:「適才哪位說話?」
只聽右邊外一名銀冠白衣人道:「老夫。」
江山道:「閣下在「百花城」位居何職?」
銀冠白衣人道:「老夫乃城主駕前「十將軍」之一。」
江山「哦」地一聲,道:「原來是位將軍,失敬,老將軍可知道,我是來參加「賽刀會」的貴賓?」
銀冠白衣人伶冷她笑道:「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見著我「百花城」城士就得行跪拜之禮。」
江山道:「抱歉,我只跪天地君親師,別的……」
銀冠白衣人厲聲暴喝:「大膽,老夫今天非讓你跪下不可。」
銀冠白衣人暴喝聲中,階下八名白衣人長劍出鞘,成半弧形狀圍到江山身江山一動沒動,微微笑道:「將軍,我年歲雖不大,經過的大風大浪可不少,老將軍勿以這種陣仗嚇我。」
銀冠白衣人傾頭怒目道:「好,好,好,好一個大膽的後生,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硬,刺他雙腿。」.
他的話聲方落,八名白衣人振腕便要出劍,江山身軀忽然飛旋一匝。
驟雨般一陣錚然連響,八把長劍齍柄而斷,八根森寒的劍身掉在了地上,八名白衣人大驚暴退!
江山含笑卓立,像根本沒有動過,只是他右手裡比剛才多了一把刀,他那把小玉刀。
這一刀驚住了全殿,大殿裡有著一剎那的死寂,但一剎那間之後又有人動了,是那兩個手捧銅人的巨靈般白衣人!
而他兩個身軀剛動,金冠白衣人便抬起了手,他那隻手白的像玉一樣,似乎有點僵硬:「衝著你這份膽氣,我破例免你跪拜之禮。」
他的話聲低沉,自然流露著一種懾人的威嚴,而且合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每一個字像一把無形的金錘,能震動人的心神。
江山瀟灑欠身,小玉刀趁勢入懷:「謝城主。」
金冠白衣人一雙合著懾人威嚴冷電般目光,從江山臉上緩緩掃過,道:「你是來參加「賽刀會」的?」
江山道:「是的,城主!」
「你是哪門派的弟子?」
「我不屬於任何門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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