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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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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古靈 ]【泡哥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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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3 15:49: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瑞奇蒙,又稱斯坦頓島,位於曼哈頓西南方,它與其他各區被紐約灣給隔開,與新澤西州之間也被狹長的水道隔離,是紐約市中人口最爲稀少的恬靜住宅區,多數居民爲荷蘭後裔。

        在住宅區週邊有一棟仿維多莉亞時代建築物。很少人知道這棟外觀富麗堂皇、典雅精致的家宅是一家私人俱樂部,薔薇心是它的名字。它的內部一樓是交誼廳、餐廳、酒吧、小舞廳等,二樓是賭場,三樓則是隱密休息室。

        薔薇心的主持人是一位美豔神秘的東方女人,每兩、三個月會來俱樂部巡視一次,

        或者當俱樂部出現較特殊的客人時,經理會通知她,她就會來看看是否值得她「特別關懷」。

        CIA沒有查到薔薇心的主持人是貝蘭,因爲俱樂部的登記所有人是一位知名參議員,他的背景清白乾淨、爲人親切熱心、作風乾脆明快,沒有人會懷疑到他身上。

        農曆年過後不久,俱樂部經理送出一份消息,瑞帆總裁攜帶女伴出現在俱樂部,次數頻繁。

        之所以過這麽久維任才開始行動,自然是應若馨的要求。在那一個多月中,若馨向餐廳請假在家拼命爲維任進補,補得維任一看到食物就害怕,一聞到中藥味就抱著寶寶溜之大吉。

        因爲寶寶總是捏著鼻子說:「臭臭、臭臭……」

        尤其農曆年是中國人團聚的重要日子,若馨當然不願意這時候老公竟然是窩在別的女人懷裏。所以,過完農曆年再行動是她的重要條件。

        當若馨瞧著維任總算比較像個人了時,她才答應讓維任開始行動。

        貝蘭曾在無意中提起薔薇心,而且是以擁有者的口吻提及,或許她自己都沒注意到,但是一向心細如髮的維任自認是牢記在心。

        他聰明得不會直接去指明要找貝蘭,反而帶著蘇珊娜頻頻造訪俱樂部,讓她來找他比他去找她要來得漂亮。

        貝蘭在二月底時出現在俱樂部,她穿著一襲紫羅藍色輕紗晚裝,把她豐潤誘人的玲瓏身材完全顯現出來。綰高的黑髮,飄落幾綹發絲在額際頸邊,襯托得她更加嫵媚動人。

        年近四十的她,卻保養得仿如少女般細嫩。

        她倚在吧台邊,以妒恨的眼光打量著角落處的男女。

        他瘦了些,卻更顯出他淡漠的氣質,令人心動不已。他俯首在金髮女郎耳邊輕語幾句,然後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懶性感的神態,令人心癢難耐。

        「她出現了,我最好裝作沒看到她,讓她來找我。」維任在蘇珊娜耳邊輕語的是這些話,隨後他便閉上眼睛假寐。

        蘇珊娜趴在他胸前,「我最好做點讓她嫉妒的動作。」她的手緩緩解開他的領帶,又解開襯衫鈕扣。

        「不要太過分!」維任警告。

        「相信我,」蘇珊娜把手伸進襯衫裏摩挲著,「我會讓她想宰了我,」紅唇緩緩在他頸邊蠕動著。「好把你搶到她床上專用……吻我!」當她眼角瞥見貝蘭走過來時立刻說道。

        以他們熱烈親吻的程度,絕沒有人會想到他們連嘴巴都沒張開。貝蘭看到的是維任緊摟著金髮女郎,兩顆腦袋緊密黏合在一起,她的手在他襯衫裏揉搓著,他的手在她背後捏揉著。

        牙齒幾乎咬斷,貝蘭才忍住一把抓住那女郎的頭髮,甩她一巴掌、再一腳踢出去的衝動。

        她怎麽也沒料到,當年被她當作踏板、連正眼也沒仔細瞧過一次的呆板年輕人,如今卻是個令人爲之心蕩神馳的成熟男人。

        他不算英俊,但是他那股冷傲淡漠的氣質,目空一切、睥睨自豪的氣勢,讓人心折不已,身不由己的被吸引。

        半年前見到他時,她便被他深深吸引,加上他的身分——瑞帆財團總裁,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她當時就想著,如果她能嫁給他,她的後半生將可無憂了。而他的妻子根本不算什麽,只要她耐心等待,他遲早會是她的。

        但是沒想到不到兩個月他就斷了音訊,從此失去他的蹤跡,半年多後他才再次出現。

        當她興匆匆地想來和他重續前緣時,他身邊卻多了一隻金絲貓!

        她絕不允許!從沒有過的酸意由胃部急遽上湧,強烈得足以殺人的嫉妒逐漸囤積。

        他是她的,她下半輩子的快樂與享受全在他身上!

        這男人只能屬於她!

        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爐火。「嗨!維任,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好嗎?」

        維任懶懶地放開蘇珊娜,緩緩回身瞟了貝蘭一眼。「是你,貝蘭,好久不見了。」

        他雙手橫放在兩旁椅背上,胸前衣襟半敞,蘇珊娜兀自在上面磨踞著,兩顆碧綠眼珠子還不停瞟呀瞟向貝蘭。

        貝蘭眯著眼。「維任,你不向我介紹一下這位小姐是誰嗎?」她用中文問。

        維任聳聳肩。「蘇珊娜,我在麻省時的同學,你知道,我的初戀情人。」爲了讓蘇珊娜瞭解情況,他回以英文,但在貝蘭感覺中,卻是他體貼蘇珊娜的表現。真是歪打正著。

        眸中寒光一閃,貝蘭微笑道:「初戀情人,嗯?」

        「是啊!」維任似寵溺又隨意地摸摸蘇珊娜的頭。

        「嗨!我知道你是誰,」蘇珊娜愛嬌地說:「你是他以前的未婚妻,不過,他現在還是覺得我比較好。」

        「是嗎?」貝蘭盯著維任,維任無所謂地聳聳肩。於是,貝蘭笑了。

        而蘇珊娜兀自說道:「是啊!前陣子他病了,都是我在細心照顧他的他知道我對他有多好,對不對?維任。」

        「是吧!」維任淡淡地說。

        貝蘭滿意地笑笑,「維任,那麽久沒見了,或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聚聚,你……你的行動電話號碼又變了嗎?」

        「沒有,還是原來那支,半年前我出國了,沒帶出去。」

        「那我就打那支電話和你聯絡?」

        「隨便。」

        蘇珊娜不高興的嘟著嘴,「維任,你幹嘛要和她聚會?有我陪你就夠嘛!」

        維任冷哼一聲。「我最討厭女人管我的事了!」

        「維任……」

        「你真煩!」

        貝蘭心中得意,大方地說:「那你們好好輕鬆一下,今天我請客。」她微微頷首示意,隨即轉身離開。當她聽見後面傳來的對話時,唇邊不由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瞧瞧人家多大方!」

        「可是人家吃醋嘛!」

        「有什麽醋好吃的?有時候你陪陪我、有時候她陪陪我,這樣才不會很快就厭煩了,你懂不懂啊?」

        「可是……」

        貝蘭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魚兒上鈎了。」維任說。

        「真有趣,說不定我會辭了太空總署的工作到臺灣玩玩。」蘇珊娜俏皮地眨著眼。

        維任皺眉道:「你瘋了!」

        「那可不一定!」她眼珠子一轉,「說起來若馨還真厲害,差不多都照著她的劇本上演呢!」

        眸中泛起一抹溫柔寵溺,維任無奈地說:「她就是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冒險事。」

        蘇珊娜仔細端詳他。「你愛她愛慘了!」

        維任歎了口氣。「我想就算我否認你也不會相信。」

        「答對了!」蘇珊娜笑著說。

        維任苦笑。

        蘇珊娜好奇地看著他,「你不想承認,爲什麽?」

        維任看她一下。「我不喜歡被人控制住的感覺。」

        蘇珊娜很訝異,「被人控制住?」

        維任聳聳肩。

        蘇珊娜觀察他良久。「其實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還是愛她、你還是被控制住,但是,她也一樣被你控制住我想這不應該叫控制,應該說你們的心互相被牽絆住」維任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你愛你的兒子,但是你覺得被他控制了嗎?不是吧?你只是心被牽絆在他身上罷了。不管你做什麽,你都會爲他設想,你會因爲可能對他不利而改變你的做法,但這並不是表示他把你控制住了吧?你只是在付出而已,付出你的愛、你的關懷。」

        「或許有些人會無恥到利用他人的愛去做一些無理的要求,但是若馨絕對不會。這一點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才對。」

        「她是不會。」維任若有所悟地喃喃道。

        「我相信她對你的愛絕不會比你少。」

        「她是很愛我。」

        「你會利用她的愛去控制她嗎?」

        「當然不會,」維任頗受侮辱地忿聲道。

        蘇珊娜微笑不語。

        維任眨眨眼,恍然大悟地「啊!」了聲。

        「明白了吧?」

        維任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你,蘇珊娜。」

        「不客氣,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嗄?」維任困惑地看著她。

        「沒什麽。」蘇珊娜搖搖頭。「還是回去問問我們的編劇,下一場戲該怎麽上演吧!」


* * *


        翌日,貝蘭便打電話給維任約他吃飯。

        「我只有兩句話,」若馨編劇說:「若即若離,吊她胃口。」

        於是,一場午餐在賓主盡歡之下結束。然而,維任隨即推說有事離開,然後在遠得貝蘭不應該會注意到,而又近得如果她有心就絕對會看到的距離下,和蘇珊娜來個相見歡。

        貝蘭立刻決定她的腳步不能太慢。

        一場漂亮的拉鋸戰就在貝蘭和蘇珊娜之間堂堂展開。蘇珊娜盡情施展她的狐媚演技,貝蘭也如衆人所願地更加積極接近維任。

        於是,維任輪流和貝蘭與蘇珊娜頻頻出入公共場合,狀極親密、曖昧,所有的人都感覺得到兩女爭一男的味道;也開始議論著維任的婚姻關係是否有問題,暗暗猜測維任何時會離婚再娶。

        而若馨雖然在維任的堅持下辭去了餐廳的工作,但是因爲離下一學期開學尚有一段時間,所以只要她方便,她依然偶爾到餐廳去代代班,算是打發時間。

        寇德在出國旅行散心後回到紐約,他仍然固定到若馨工作的那家餐廳用午餐,偶爾也會碰到去代班的若馨。剛見面時或許有些尷尬,但依兩人同樣開朗大方的個性,那些不自在不多時便煙消雲散了。兩個人會在餐廳不忙時坐下來喝喝咖啡、聊聊天,做個單純的朋友,互相體貼關懷一番。

        這天寇德一走進餐廳,若馨就覺得他的臉色不對,似乎很不滿、很憤慨。他朝她勉強地笑一笑,坐下來點過餐後,便望著窗外發呆。

        若馨特地把他點的餐食送過去,順便關心問道:「沒事吧?」

        寇德猶豫一下。「待會兒聊聊好嗎?」

        「好啊!」

        巔峰時間過後,若馨端著兩杯咖啡過去,坐在他對面關切地望著他。

        寇德又猶豫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你丈夫,傅先生他……最近很忙?」

        若馨有點奇怪他會問起她老公。「是啊!他最近是比較忙。」

        「你知道……」他瞥她一眼。「他都在忙些什麽?」

        驀然間,若馨明白他爲什麽提起維任了。真糟糕!他要是真的提到了維任的「外遇」,她應該怎麽反應才好呢?

        「若馨?」

        「嗄?哦!公事,他都在忙公事!」完了!他一定會提起,到底該怎麽反應才對?

        「他是這麽告訴你的嗎?」

        「嗯!」像上次一樣,離家出走?不幹,她會好想他的。

        「你……難道都沒懷疑過嗎?」

        「嗯!」怒氣衝衝、大罵一頓,表示要找老公理論?好像滿誇張的。

        「若馨,我不想傷害你,但是……」

        「嗯!」做個哭哭啼啼的怨婦?惡!她做不來,寇德也不會相信。

        「……有些事你還是要有點心裏準備比較好。」

        「嗯!」不相信?我老公不會做那種事?太假了!

        「如果……如果……我告訴你,傅先生在外面有女人……」

        「嗯!」裝傻?對!就這麽辦!嘻嘻,沒想到真的有我登場的機會。

        「若馨,這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而且……」

        好,該我上臺了。「不會啦!或許他是跟女客戶商談公事什麽的。」

        「我親自問他的,他就在那女人身邊說他和他太太感情不合,所以……

        「哈哈哈……」臨時編導真累!

        「若馨,你不要這麽單純好不好,傅先生的女人不只一個耶!」寇德氣急敗壞地說。

        「客戶、客戶,一定是客戶,他不會對不起我的。」會不會裝得太過頭了。

        「若馨……」

        雖然是—場戲,但是若馨也很感動寇德對她的關懷。

        「你放心,」她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沒什麽事發生,我過得很好,一切OK!」

        寇德動作迅速地反握住她的手,若馨想掙開,他卻抓得更緊。「若馨,我要你記住,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在你身邊等著你,永遠!」他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她。

        若馨在心中哀叫,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 * *

        當晚,寶寶睡著後,在頂樓寓所的客廳裏,維任陰沈著臉聆聽若馨的敍述。

        「哇!他還挺癡情的嘛!」蘇珊娜笑著說。

        「我宰了他!」維任惡狠狠地道。

        若馨拍拍他的大腿。「別這樣,人家是好意……」

        「是不懷好意!」維任雙眼直冒火。

        若馨憋著笑。「好啦好啦,這不正在告訴大家,讓大家一起想出個好主意嗎?」

        「什麽主意也不用出,」維任做下結論。「我不幹了!」

        「傅先生,請不要這樣,已經進行到現在了,你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山米急道。

        「對,傅先生,一切情況都符合我們的預測,再堅持一段日子就會有結果了。」海特同時勸道。

        若馨揮揮手。「別管他,有的男人偶爾就是得發發小孩子脾氣他才爽,你們放心,我會搞定他!」

        維任輕蔑地斜睨著她,一副看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神情。

        「耶!瞧不起我?」若馨忽然把小嘴湊到老公耳邊嘀嘀咕咕。

        只見維任的臉孔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紅到幾乎要冒煙了!

        山米、海特和蘇珊娜都驚奇萬分的瞧著這一幕,這個已經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還是個外間傳聞的無情者(現在看起來倒不怎麽像),居然被幾乎小他一半歲數的小妻子耳語幾句,臉就紅成這樣?

        若馨說完後,坐正身子,得意地睇著老公。「怎麽樣?老公,去不去‘埃及’啊?」

        「咳咳……」喉嚨清了半天,維任才勉強擠出兩個字。「去、去。」

        若馨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搞定!」

        蘇珊娜以崇敬的眼光望著她。「若馨,我崇拜你!」

        山米比一比大拇指。「傅夫人,厲害!」

        海特則同情地望著維任。「我瞭解,傅先生,我太太也是這樣,她總是有辦法讓我答應她任何事。」

        維任只能苦笑。

        「好,現在一切要加快手腳進行,免得傅夫人那邊不好應付。」山米說:「傅先生,你那邊有什麽問題?」

        「我這邊最大的問題,」維任掃視衆人。「就是我該怎麽樣讓她主動對我提起那個主謀者?」

        「啊!」山米看看海特,海特聳聳肩。

        「我總不能就這麽去問她,我想找你的首領,麻煩你告訴我好嗎?」維任嘲諷道。

        大家都沈默下來,只有若馨一直若有所思地瞧著維任。

        「我一直在奇怪,」若馨突然開口。「我丈夫的設計原稿被偷走了,爲什麽你們都不急著找回來呢?那不是一種很可怕的武器嗎?」

        「偷走了也沒用,他們解不開我設下的守門系統。他們偷得太早,光碟才剛送到就被偷了,如果等解開了守門系統才被偷,大家就有得擔心的。」維任解釋。

        「你確定他們解不開?」若馨謹慎地問:「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可是會傷害人命的武器啊!」

        「我確定!」他想了一下。「不過,爲了讓你真正放下心,」維任靠向若馨耳語兩句。

        「真的?」若馨雙眼睜很大大的,驚訝盛滿其中。

        「自然是真的,本來只有我自己知道,現在加上你了。」

        「老公,我崇拜你!」若馨佩服得五體投地,換了是她,就不可能想得這麽周到。

        「謝謝!」維任當仁不讓地說。

        「喂、喂,讓我也崇拜一下嘛!」蘇珊娜說。

        夫妻倆互視神秘地一笑。「抱歉,閨房裏的話不適合告訴他人。」

        「好吧,現在言歸正傳。」山米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轉向他後才繼續說「我有個辦法,不過……」他看一下若馨。「恐怕需要傅夫人稍微委屈點。」

        「哦?沒關係,說來聽聽看。」若馨往前湊。

        山米清清喉嚨。「這個……如果……傅先生能和貝蘭……嗯……幾次之後,在枕邊,任何話題都會無所顧忌,然後……」維任皺眉,才剛開口準備說話……

        「放屁!」若馨猛拍桌子大吼—聲。「你居然敢叫我戴綠帽子?」

        「嗯!若馨,這個……女人不叫戴綠帽子。」蘇珊娜呐呐道,若馨凶起來真可怕!

        「去你的!」若馨怒吼,「綠帽子、綠手套、綠襪子,管他去死!反正就是叫我戴綠色的東西!」

        「傅太太……」

        「你閉嘴!」若馨吼叫,「你爲什麽不自己去戴?乾脆你去和貝蘭上床、你去套她的話,你們不就皆大歡喜,我警告你,不要動我老公的主意!」

        看她氣得實在不像樣,維任想安撫老婆的怒火。「小女孩,我……」

        「你想去?」若馨活像吞了十顆炸彈。「好!你去!你去找貝蘭上床,我就去找寇德上床,你讓我穿綠襪子,我就讓你戴綠帽子,大家公平!」

        維任臉一沈。「你敢?」

        若馨頭一揚。「你敢我就敢!」

        「我先殺了你!」

        「我也閹了你!」

        眼看就要爆發世界大戰了……

        「我收回、我收回,」山米忙道:「這不是個好主意,事實上,這是個爛透了的主意,我們另外想辦法、另外想辦法……」

        但是若馨仍然橫眉豎目。「他想去找別的女人上床就讓他去,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前腳出門,我後腳也不會稍慢—步!」

        「很好!」維任站起來。

        若馨也跟著站起來。「隨時候教!」

        倏地,他毫無預警地抱起她,然後將她丟在肩膀上。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五秒後,她尖叫起來。「你幹什麽?放我下來!你這混蛋!放我下來!」她手舞足蹈,捶他的背、踢他的肚子。

        維任用手壓住她的腳,扛著她往臥室大步走去。「我找女人上床啊!」

        若馨頓了一下,隨即更奮力地掙扎。「我才不跟你上床!你去找貝蘭上床,不要找我!我要去找寇德上床!放開我!」

        「我會讓你沒力氣找寇德上床的!」維任自信滿滿的說。

        「放屁!放我下來!你這混蛋!我閹了你!我……我……」

        「你要跟我上床。」

        「死也不!」

        三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主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維任反腳踢上,若馨的掙扎怒吼聲也同時消失。

        哇!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似乎太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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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3 15:49:22 |只看該作者
維任終於讓若馨放棄了找寇德上床的餿主意,呃,或者是沒力氣了。

        同時她也提供了一個讓貝蘭自動招供的方法,只是,這個方法對維任來說似乎有些危險,所以若馨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讓老公去冒這個險。

        直到山米再三保證絕不會讓維任受到任何傷害,發毒誓兼詛咒,若馨才答應讓這個計劃進行。

        這個方法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點說話技巧就行了。

        薔薇心的四樓是貝蘭的私人禁地,從沒有任何男人進去過,維任是第一個,應該也是唯一的一個。

        良久,維任的眼睛仍然閉著,酒杯依然在搖晃,呼吸也沒有任何變化。貝蘭蹙起眉,停下了誘惑。

        「有什麽心事嗎?」她柔聲問。

        他煩躁的說了聲,「煩哪!」

        貝蘭的聲音更柔媚了。「有什麽心煩的,要不要說出來,讓我幫你解解煩憂?」

        他粗魯地推開她的手,坐起來一口喝乾酒,然後把酒杯隨手一扔。「恐怕我得離開一陣子了。」

        「爲什麽?」貝蘭驚聲問道。

        「還不是……算了!」維任站起來開始踱步。

        貝蘭起身坐到臥榻上,皺眉望著他來回踱步。「告訴我嘛!說不定我有辦法幫你解決問題,旁觀者清嘛!」

        「說了你也不懂!」

        「試試看啊!維任,我真的不想你離開我,哪怕只是一時半刻。」貝蘭幽怨地說:「上次一分開就是半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維任停下來睇著她思索片刻。「算了!你不懂的!」他又開始踱步。

        貝蘭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胳臂。「維任,不要這樣嘛!我們一起來想辦法……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你?」維任輕蔑地瞟她一眼。「你進得去才怪!」

        「你可不能小看我,維任,」貝蘭傲然挺挺胸脯。「很少有地方我不能進去的。」

        「太空總署你進得去嗎?」維任不相信地問。

        貝蘭大大一愣。「太空總署?你去太空總署做什麽?」

        「還不是閑著無聊,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維任厭煩地躺到臥榻上,雙手枕在腦袋下面。

        「維任,說嘛!」貝蘭撒著嬌。

        維任閉上眼。「你知道我在麻省念的是什麽?」

        貝蘭蹙眉想了一會兒。「好像是……是什麽……太空……太空……」

        「太空工程,」維任斜睨她一眼再合上。「我的指導教授一直很欣賞我,本來要推薦我去太空總署工作的,後來……你知道,反正就是那麽回事。」

        他撇撇嘴。「前兩年,太空總署要發展離子動力,那個指導教授記起我對那方面很行,就讓太空總署的人來找我,我閑著沒事就答應了。結果……」他歎了口氣。

        「沒成功?」貝蘭猜測,沒成功才會這麽泄氣吧?

        維任大大唉了一聲。「就是成功了才糟糕!」

        「咦?你成功了?」貝蘭深感意外,「成功了爲什麽會糟糕?應該高興才是啊?」

        維任睜開一隻眼看了她一下,「所以我才說你不懂嘛!」又合上眼。「基本上我是設計了一個離子推進器,但如果稍微改裝一下,它也是個很驚人的武器。」

        貝蘭臉色突然變得很怪異,「武器?」她喃喃道。

        「是啊!我設計好了就讓他們派人來拿了過去,沒想到卻被偷走了!」

        「被……偷了……」原來那是他設計的!真想不到!

        「對啊!真倒楣,辛辛苦苦搞了大半年就這樣全沒了!」維任抱怨著。

        「你……沒有留備份嗎?」貝蘭小心翼翼地問。

        「什麽備份?我又不是專門研究那個的,我幹嘛留備份!我只是偶爾插一下花而已,玩票嘛!我怎麽知道會搞出這種飛機來?」

        「那……研究資料呢?」

        「全清除掉了!一乾二淨!」維任乾脆地說。

        「呃,東西被偷了……」

        「嘿嘿!偷去了也沒用。」維任得意地說:「這是習慣問題,我從大學時代開始,做任何研究或筆記統統都會上一道‘鎖’,你知道,免得被別人偷了我的研究報告。所以,我設計的東西當然也得上—道‘鎖’羅!」

        維任眼睛微微打開一條縫,偷窺著貝蘭詭異的神色。「而我上的‘鎖’。當然只有我自己才打得開羅!」

        「不可能都沒有人解得開吧?」

        「或許可以,不過……哼!他得慢慢耗,我看他要耗上多久才解得開!」

        「你沒有教太空總署的人如何開‘鎖’嗎?」

        維任嗤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教,東西就被偷了,我教了又有什麽用?」

        「那現在……」

        「他們要我再去幫他們設計一次。老天!叫我待在那裏大半年我怎麽受得了?我真後悔當初一時好玩幫了他們的忙!」

        貝蘭咬咬下唇。「什麽時候要去?」

        「再一個禮拜他們就要派人來接我了,唉!我得想想怎麽拒絕才行。」

        「或許……」貝蘭沈吟著。「我可以幫你想個辦法也說不定。」

        維任立即睜開眼睛。「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想到辦法的。」貝蘭溫柔地說。


* * *

        維任一離開,貝蘭馬上撥電話。

        「立刻幫我查一查一年前太空總署‘圓形貨物’的主人是誰?」

        「不行!只能給你二十四小時,多了不行!」

        「曝光就曝光,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回報!」

* * *

        「很好,爲了查傅先生是否真是原設計者,他們在太空總署的內應總算曝光了。」山米聽完手下打來的報告電話後,對著前面四個人說。

        「是誰?」蘇珊娜問道。

        「你絕對想不到,」山米頓了頓,「是克拉德教授的秘書。」

        「不可能!」蘇珊娜驚詫地叫道:「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她!」

        「是啊,我想大家都這麽覺得,事實上,我們的調查報告裏,她也是最不可能的人,所以才一直抓不到太空總署內的內應。」山米搖頭歎息。

        「可見‘紅蕃’首腦有多厲害,連絕對不可能的人都是他們的內應了。首領有多神秘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可是……」蘇珊娜喃喃道:「她在那兒待了四十年了,她的兩個兒子分別在生物計算研究中心和Marshall一太空飛行中心,而她的女婿是火星探測研究中心的人員,女兒則是計算科學處的秘書,老天!他們一家都在太空總署工作啊!」

        若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或許她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才那麽做的。」

        蘇珊娜茫然地看了她—眼。

        「她被抓起來了嗎?」若馨問。

        「沒有,在首領還未抓到前,我們不想打草驚蛇,等到首領落網後,所有監控物件將被一網打盡」

        「下一步呢?」維任問。

        山米思索半晌。「有兩個可能,一是她把東西交給你‘開鎖’,一是帶你去首領那兒‘開鎖’。」

        「我看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海特猜測道。

        維任皺眉。「那有什麽用?」

        若馨看了大家一眼。「所以就要想辦法羅!」

        山米絕對不敢小看這個鬼靈精。「你有辦法?」

        「當然,不過……」若馨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滿危險的。」

        「再怎麽危險也好過老婆和別人上床吧?」維任咕噥道。

        若馨瞪他一眼。

        維任聳聳肩。「我只是希望趕快把事情了結了。」

        「可是真的很危險!」若馨整張臉皺成一團。

        「要是真的有危險,我不會逃嗎?」維任抹著她的臉,看看能不能抹平一點。

        拍開他的手,若馨瞪著他。「你以爲演電影啊?說聲逃,跑到攝影機後就沒事了?人家說不定是有槍,會是死人的耶!不然也可能會有好幾個藍波圍著你,你又能幹嘛?跟他們哈拉兩句他們就放你走了?」

        「傅太太。」山米打岔道。

        「幹嘛?」若馨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山米不在意地笑笑。「傅先生的身手,應該可以應付到我們的援手趕到才對,以他……」

        「等等、等等,」若馨擡手阻止他往下講,「我請教你,他有什麽身手?換尿布還是替寶寶洗澡?」她的食指直點到維任的鼻尖上。

        山米非常驚訝地看向維任,維任搖搖頭。

        山米好笑地看著若馨的食指仍然停在維任的鼻尖上。「呃,這個……我不曉得傅太太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山米再看一眼維任,維任聳聳肩。

        「傅先生是跆拳道黑帶四段、合氣道二段、也是哥倫比亞Biamchi杯射擊比賽冠軍、世界射擊比賽……」

        「Stop!」若馨大吼—聲,緩緩掃視了其他人一圈,隨即站起來往臥室走去。「我不管了!我這個老婆做的可真窩囊,老公有什麽底我一概不知,別人都清清楚楚的,我卻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自己去料理吧!我不……」

        維任忙追上去。「別這樣,小女孩,你又沒問過我,我怎麽……」

        若馨猛然轉身,「問過你?」她雙眼瞪得大大的。「老兄,什麽事都要問過才能知道嗎?」

        她上下掃視了他一眼。「請問傅先生,你第一次性經驗是什麽時候?」

        幾聲噗嗤聲傳了過來,若馨毫不理會。「再請問,你第一次自慰又是在何時啊?」似乎是故意要給維任難堪似的,若馨始終用英文講。

        維任身後的三個人悶笑不已。

        維任滿臉尷尬,「小女孩,這個……」

        「看吧!」若馨冷哼一聲又轉身朝臥室走去。「我沒問?你還說我沒問!我問了,你也不回答!總歸一句,你什麽都不想告訴我就對了!」

        維任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不是這樣,小女孩,我是……」

        若馨停下來輕蔑地瞄他一眼,「別叫我!我不認識你,我對你感到陌生得很,誰知道你是哪號人物,說不定你是某某人變臉來的。」說完,又開始往前走。

        維任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女孩,拜託你聽我……」

        「不聽!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搞不好你還是外太空來的ET呢!外星人說的話不能相信,他們都是來占領地球的壞蛋!」

        悶笑聲頓時變成大笑聲。

        「我不是外星人,小女孩,你就聽我……」

        她捂住耳朵。「不聽,我是鴨子,我什麽都聽不見!」

        「小女孩……」

        「別叫我!」

        臥房門再一次在三人凝目之下關上。

        這房子隔音效果真他媽的……


* * *

        而「隔音」門後——

        「小女孩,求你聽我……」

        一句話也沒能說完,維任右手忙接住迎面而來的枕頭,左手再揮掉接踵而至的另一顆,然後是KittyYcat、絨毛犬、小狸貓、DaIaPanda……倏然一聲驚呼,「不要!」維任險險接住面膜罐。

        「果然厲害!」仍得不亦樂乎的若馨驚歎地高呼,「再來!」

        「嘎?!」

        還來不及會過意來,小瓶小罐的清潔乳液、保養霜就像流星雨一樣接連飛射而至,維任手忙腳亂的一一接住再往地毯上扔。

        「…小女孩,你……到底要怎……怎麽樣?」

        「試試外星人的身手啊!」

        老天!這樣試法?

        維任無奈的接下睫毛夾,還有梳子、粉餅、口紅、睫毛膏……咦!衛生棉條……哇!吹風機、相框、珠寶盒、無線電話……手提電腦?

        「不!」維任雙手以推拒的姿勢驚慌的擋在前方。「不要!小女孩,那個不行、那個不行啊!」

        若馨擡頭看著自己高舉在空中的手提電腦片刻,她嘴角微微揚起,雙眸緩緩移到維任惶恐的臉上和他身邊四周堆積如山的物品,嘴唇顫抖著忍了又忍,終於禁不住噗嗤大笑出聲。

        維任苦著臉,無奈地看著她將電腦扔在床上,整個人趴在床上大笑不已。

        「哈哈……像你這種外星人……還、哈哈、還妄想來占……佔領地球?」若馨側身捧腹指著維任笑道。

        維任歎氣。

        「還……還是滾……滾回你的星球去吧!外……外星人!」

        維任默立地注視著若馨開懷暢笑半晌,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我這個外星人的本領還沒有完全使出來呢!」

        若馨擦著眼淚笑道:「是嗎?」

        「是啊!」維任緩慢地走向床上的若馨,「我有一項本領絕對能制伏你這個地球人。」

        「是嗎?」若馨喃喃應道,嘴上的笑容在維任熾熱的注視下慢慢消失。

        他緩緩脫下上衣、長褲,裸露出結實碩健的身軀,若馨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盯著他爬上床。

        「要試試外星人真正的本領嗎?」

        若馨眨眨眼,「那當然,」她魅惑地輕應,雙臂如蛇似的攀爬上他的頸項,「否則我如何能知道,我到底是該戰還是該降呢?」雙臂微一使力,便將他的頭拉向她。

        他癱趴在她身上,重喘地有如剛攀上宇宙第一高峰,她溫柔地摩挲他汗濕的腦袋。

        「我想,你還是做老公比做外星人勝任些。」


* * *

        最後若馨還是把危險的計謀獻出來。

        兩天後,同一個地點,同樣的好男人與壞女人,一樣一杯葡萄酒,甚至,同樣的姿勢。

        「能不能告訴我,維任,」貝蘭悄悄瞥視他。「你爲什麽要爲太空總署工作?」

        維任合著眼。「我不是爲他們工作,我只是找一件好玩的事玩玩而且。」

        「好玩?」貝蘭蹙眉。「什麽是好玩的事?」

        「怎麽說呢?有趣、刺激、危險、挑戰……你瞧,設計太空梭的離子推進器,夠有趣吧?挑戰自己是最完美的遊戲,超越自己是最大的困難,而設計出來的東西居然可以變成武器……嘖嘖!你不覺得挺危險、刺激的嗎?」

        貝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喜歡刺激、危險?」

        「還有自我挑戰。」維任補充道。

        「我明白了。」貝蘭謹慎地考慮自己所要說的每一句話。「如果……僅是如果……讓你再設計同樣的武、呃東西,你……」

        「我才不幹!」維任嗤笑一聲。「要就做更好的!我說過,我喜歡挑戰自己,誰喜歡在原地踏步啊?所以我才不願替太空總署再設計一次啊!」

        「更好的……」貝蘭喃喃道:「你做得出更好的?」

        「那當然!只要我想。」

        貝蘭又考慮了好一會兒。「如果能夠提供你很多有趣又刺激的工作,你願意爲某人工作嗎?」

        維任冷哼一聲。「我從不替人工作。」

        「那……合夥……」

        維任嗤笑。「我爲什麽要跟人合夥?」

        貝蘭有點計窮,「那……只是提供你一些……」

        「你?」維任輕蔑地瞟她一眼。「除了吃飯,我做任何事從不喜歡讓女人出主意,就算是玩遊戲也一樣。」

        「礙…」

        「還有什麽餿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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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3 15:55: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現在不是我們聯絡的時候,你打電話過來做什麽?」陰森冷戾的聲音冰涼涼的從話筒傳了過來,貝蘭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我知道,主人。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報告,同時需要您的同意來進行某件事。」貝蘭小心地說。

        「最好是值得冒險聯絡的重要事,否則……哼!」

        貝蘭倒抽一口氣,顫聲道:「是關於圓形貨物……」

        「圓形貨物!?怎麽樣?」

        聽得出主人很有興趣,貝蘭才稍稍松了口氣。「我找到能夠解開它的鎖的人了。」

        「你確定?」

        「確定!」

        「有什麽憑證?」

        「他是上鎖的人。」

        「咦?你找到設計者了?怎麽找到的?我們的內應找了這麽久都沒能找到,你怎麽有辦法找到?」詫異的聲音問道。

        「當然找不到,他根本不是太空總署的人。」貝蘭頓了頓,「他是我以前的未婚夫,他只是臨時起意玩一票而已。」

        對方沈默著。

        瞭解主人的懷疑天性,貝蘭忙著解釋。「我查過他在麻省的紀錄,他是個科技天才,主人,如果不是要回家接下他父親的公司,他早就應太空總署的邀聘進去了。」

        「他是……」

        「瑞帆財團的總裁傅維任。」

        「瑞帆財團總裁傅維任?」對方驚詫萬分。

        「是的,主人。」

        「你爲什麽跟他解除婚約?」

        「呃,我……」貝蘭有點尷尬。「那時……瑞帆只是臺灣的一家中型公司而已,所以我……」

        「看樣子,他還是個商業天才。」

        「是,主人。」

        「他可靠嗎?如果你把圓形貨物交給他解鎖,他不會懷疑嗎?」

        「他只是單純的生意人,主人,而且……我們現在又在一起了。」貝蘭說。

        「在一起?」

        貝蘭趕緊乘機推薦心愛的人。「主人,如果我能夠把他拉攏過來,瑞帆會是個絕佳純掩護,絕不會有人想到富可敵國的傅維任和‘紅蕃’會有任何關聯。這和您要求的條件‘絕不可能’完全吻合。」

        「嗯!既然絕不可能,你又憑什麽認爲他會爲我所用?」

        「因爲,主人,他太有錢了,他覺得生活過得太無聊,他想要追求刺激、危險、挑戰!就連太空總署要求他再爲他們重新設計一次他都不要,他說他要設計更好的,重復太無聊了。」

        這下子真的勾起他莫大的興趣。「更好的?」

        「是的,主人,他說他喜歡向自己挑戰。」

        「這個傅維任倒是跟我很像,喜歡危險、刺激、向自己挑戰……挺有趣的人……」

        對方似乎在喃喃自語。

        「主人?」

        「好,」他似乎有了決定。「設法把他拉攏過來。」

        「可是,主人,恐怕……」貝蘭稍微猶豫了一下。「需要您親自出馬。」

        他的聲音立刻變得極度恐怖陰沈。「你跟他提到我?」

        「沒有,主人,絕對沒有,主人,沒有經過您的同意,我怎麽敢泄漏您的身分呢?」

        貝蘭慌亂恐懼地顫聲否認。

        「那麽你那樣說又是什麽意思?」音調恢復八成正常。

        「我……我只是試探他而已,他卻說他從不爲別人工作,也不願意與人合夥。」

        「我暗示他,可以提供他一些危險刺激的遊戲,然而他也表示他不接受女人的意見。他是個相當自傲的人,恐怕就是指派別人和他談,他都會不屑一顧,或者一次、兩次後他就沒興趣了。需要有一個和他同樣自負、同樣倨傲的人和他談,才能勾起他真正的興趣。」

        對方沒有出聲。

        「主人,有瑞帆做掩護、有傅維任爲我們無限制的設計武器,主人……」

        「我瞭解了,我過幾天再聯絡你。」

        貝蘭忙道:「主人,請儘快,三、四天後,太空總署的人就要來接他了,他需要有個理由來推拒對方。」

        沈默一下後對方才說:「我知道了,後天回你消息。」

        貝蘭大大松了口氣。「是,主人。」她恭謹應道。


* * *

        在貝蘭與神秘首腦聯絡的同時,山米正重復地再一次確認所有傅維任曾爲情報系統、國防部工作過的資料都已毀滅。

        其實這點並不難做到,因爲知道傅維任爲美國政府工作的人本來就寥寥無幾,尤其是他一開始便要求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這份「兼差」,因此來往的資料、研究報告上皆以代號稱之,只要消除掉來源就可以。而知道代號主人的就是高階層的那幾位,只要他們守口如瓶就行了。

        CIA探員開始逐一調派任務到國外或者請長假等等,事實上,他們卻暗中潛伏到紐約附近埋伏等待。一些身分有待質疑的探員,則被調到國外進行一些特殊任務,以防消息外泄。

        爲了免除傅維任的後顧之憂,若馨和寶寶將被送到一個隱密的住所暫居。臨行前一晚,夫妻纏綿終宵、呢喃無盡分手前一刻、更是依依難舍。

        「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喔!」若馨淚水盈眶,眼看著就要下大雨了。

        「我知道,小女孩,就算不爲我自己,也得爲你和寶寶著想。尤其是你,我只要一想到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會窩到寇德懷裏,就算已經到了鬼門關門口了,我也會硬闖回來,我可是對戴綠帽子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維任摟著小妻子安慰道。

        「對!你就一直這麽想著就對了,你敢給我死死看,不只寇德?我會讓你戴一整疊綠帽子,一天戴一頂,永遠都戴不完!」若馨狠聲道。

        維任失笑。「真這麽狠?」

        「對!」她瞪著他,然後毫無警告地,她突然大哭出聲,打雷兼下雨。「不要了!我不要了,老公,我們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這又不關我們的事,爲什麽要你去冒險?我們回家回臺灣,這是美國人的事,關我們中國人屁事!老公,我們不要管了好不好?老公,拜託……」真是令人手足無措,一直興致勃勃地參與事件進行的若馨,居然臨時變卦!

        維任無措地瞧著她滿臉淚痕,真是心疼又爲難。「呃,小女孩,這時候改變主意可能不太妥當吧?」

        「鬼扯!說不去就不去,他們還能怎麽樣?押著你去嗎?」

        「電視……」維任啼笑皆非地不知如何反駁才好。

        在外面久等不著的山米忍不住進來看看,「怎麽了?兩位,還沒親熱完嗎?」

        若馨猛然轉身面對山米。「通知你一聲,我們不管了,就、這、樣!」

        山米眨眨眼,似乎並不很意外,他望向維任,維任苦笑。

        「我明白了。」山米輕描淡寫地回答。

        若馨蹙眉。「我是說真的,我們不管了,我丈夫不需要替你們去冒任何險,你懂嗎?他哪兒也不去!」

        「當然、當然,我瞭解。不過,我們這些日子來合作得還算愉快,如果我提議乾一杯,讓我們輕鬆愉快地結束我們的合作關係,相信傅夫人應該不會反對吧?」山米邊說邊往酒櫃走去。

        若馨懷疑地盯著他。「我丈夫說我不能喝酒。」

        「蘇打水應該可以吧?」

        十五分鐘後,若馨沈沈地熟睡在維任懷裏,維任歉疚又愛憐地拂去她臉上的髮絲。

        「幸好傅先生有考慮到這點。」山米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仍啜飲著白蘭地。

        「我瞭解她。」維任疼惜地親親她的唇。「她捨不得我,就如同我捨不得她一般。」

        「我們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子的,傅先生,我以我的生命發誓。」

        「你們當然要,」維任說:「他們是我的寶貝,我什麽都可以捨棄,包括我的生命,只要他們安好無缺,我再無所求。」


* * *

        曾是美國聯邦監獄的所在地監獄島,位於舊金山港外海上兩公里處。

        當美國的犯罪率日益上升時,美國政府就選擇了這個離陸地不太遠,但是受限於海浪、潮流和水溫之故極爲孤立的小島,作爲監獄的地點。被關到這裏來的罪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狠角色,逃獄率幾乎是零。

        這樣的孤島、這樣的歷史背景,不禁令人聯想到電影「變臉」裏,換上Castor一張臉的警察Sean,最後要靠自己的本領逃出監獄時,卻發現原來他所在的監獄竟是在茫茫的大海上,逃生無望。

        隸屬于金門國家遊樂區的監獄島,白天是遊客的參觀天地,夜晚卻是個陰森森的恐怖無人島。

        八月初的一個幽靜夜晚,原該是渺無一人的地獄卻人影幢幢,出現了不少人在黑暗中快速地移動著。不久,在深處的監獄餐廳陡然亮起燈光,一張光滑的暗褐色原木桌子,和兩張同樣質料的大椅子被搬到餐廳正中央置放,桌上有一瓶酒和兩支高腳杯。

        約十五分鐘後,一艘遊艇靠岸,從上面走下一男一女,相偕進入監獄餐廳裏。

        「請通知主人,傅總裁和我到了。」貝蘭朝一旁西裝筆挺的大漢說道。大漢點頭離去。

        維任揚著眉。「主人?」

        貝蘭有點尷尬地笑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維任。」

        「我警告你,貝蘭,」維任冷聲道:「我可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情況,事情如果不是在我的掌控之下,任何事我都不會同意!」

        「英雄所見略同。」清朗話聲從陰暗處傳來,隨後出現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綠眼棕紅色頭髮,頂多比維任大上一、兩歲,一張似乎永遠笑咪咪的臉龐英俊討喜。

        他伸出手,「傅總裁,久仰。」

        維任一動也不動。「可惜我無法同樣這麽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維任的無禮,似乎反而讓他感到很愉快,他不在意地收回手。

        「抱歉,是我無禮在先。但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用名字了,早就忘了自己到底叫什麽了。」

        維任冷笑。「那我該叫你什麽?主人嗎?」

        「當然不是,」他擺手請維任就座。「來,我們先坐下來喝一杯再說。」

        維任撇撇嘴上前就座,眼角則仔細觀察著四周。外面約有二十多個人,裏面則約有七、八個人。他暗暗皺眉,再加上貝蘭和中年人將近十人,一個徒手沒有武器的人,該如何應付將近十個身懷武器的人?嗯……得好好想想才行。

        貝蘭爲他們倒了兩杯酒後,退到後邊和穿西裝的大漢站在一起。

        「來,」男人舉起酒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維任端起酒杯搖了遙「真對不起,我從不跟人合作,所有事情都只能掌握在我手中,我不聽人命令、也不接受建議。」

        「好、好,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他仰頭大笑,「別人這麽說我一點也不信,但是你……你就是有那個條件、有那個氣勢讓人不得不信。」

        維任沒出聲,他表面上狀似不耐,暗地裏神經卻十分繃緊。他正在等待,如果他發帶裏隱藏的追蹤器沒有失靈的話,CIA探員應該在十五分鐘之內會到,雖然這個地點頗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他啜著酒端詳維任。「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維任瞟貝蘭一眼。「她只告訴我,你能提供我一些刺激性遊戲,其他一切守口如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但是……」

        他瞄一瞄散立在周圍的西裝大漢。

        「這算什麽?我不喜歡這樣,或許你們能提供的遊戲也同樣無聊,也或許……」他冷哼了聲,「我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裏根本就沒什麽有趣的。」

        「別這麽急嘛!」男人始終笑咪咪的。「我想傅總裁能掙到今天的地位,絕不是毛毛躁躁就能得到的,能成大事者,一定要有高度耐心才行,不是嗎?」「當一切都在我的操控之下時,我的耐心比

        任何人都好,因爲我知道事情將會如何發展、會産生什麽樣的結果。」

        「可是那樣一來,就真的沒什麽趣味性了。如果一切都能預先知道結果,還有什麽刺激性可言?」

        考量著對方的話,維任聳聳肩。「好吧!先說說看你有什麽刺激的事能夠讓我感到有趣的?」

        男人爲自己再倒一杯酒。「你能夠設計武器?」

        「推進器。」

        「同時也是武器。」

        男人放下酒瓶。

        「那又如何?」

        男人端起酒杯,從杯沿上方凝視他。「挑戰自己,做個更好的如何?」

        「就這個?」維任嗤笑一聲。「我不會自己做,還用你來教?」

        「可是……」男人搖搖酒杯。「你沒想過要試驗一下你設計出來的東西到底效果如何嗎?」

        「試驗?那是太空總署的事。」

        「不,我是說武器試驗。」

        維任眯起眼。「我不懂。」

        「你懂!」男人微笑。「只是你不能,以你現在的身分不能做那種事。但是,想想……」他笑得更深了。「能夠試驗一下自己設計出來的東西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不是很刺激嗎?到底是能毀滅一個村莊或是一個城市?是一個鐘頭或是一瞬間?知道自己居然能夠決定某些人的生死,難道這還不夠刺激嗎?」

        維任沈默。

        「不必否認,你一定想過!所以我建議,設計由你來,試驗交給我。或者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安排讓你來親自做試驗,保證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怎麽樣?考慮一下?」

        維任依然沈默。

        「在你考慮的同時,可否請你幫一點小忙?」維任望著他。男人招手,他後方不遠處的人,立刻把一個手提電腦拿過來放到桌上。「幫我解開這個。」他說,同時把電腦打開推到維任前面。

        維任凝目一看。「這不是……」

        「很眼熟,對不對?來,你一定能輕易解開它,畢竟,這是你親自‘鎖’上的。」維任將視線移到男人身上。「你是‘紅蕃’裏頭的人?」

        他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老大。怎麽樣,意外吧?」

        維任神情莫測地點點頭。「有些意外。」

        「那麽你就能相信我的確能夠帶給你很多刺激的遊戲了吧?」

        「刺激……」維任再次點頭,「而且危險。」

        「完全符合你的遊戲規則。」

        「好象是。」

        「那麽……」男人指指電腦。

        維任沒有動手,他只是微低頭看著電腦。「解開它也沒用。」

        男人微微一愣。「爲什麽?」

        維任擡頭看他。「因爲裏面只有一半的資料。」

        男人面色稍變。「什麽意思?」

        「意思是……」維任掃視周圍。「我只放了一半的資料在裏頭,爲的就是防範有人盜取這份設計。」

        男人轉頭厲視貝蘭,貝蘭不敢置信地瞪著維任。

        「不必怪她,她也不知道,事實上,這件事只有我和我老婆知道,連太空總署的人也不知道。」維任冷靜異常地說。

        男人慢慢轉過頭來凝視著他,臉上的親切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神情。

        「你到底是誰?」

        「傅維任。」維任瞄一瞄貝蘭。「她絕不會認錯她的前任未婚夫的。」

        貝蘭的臉色慘白而驚恐萬分。

        「你爲誰做事?」

        維任搖搖頭。「我說過的不是嗎?我從不爲別人工作,我只爲我自己、呃…還有我老婆做事。你不知道,她老是喜歡推說我廚藝比她好,然後三腳兩手的把我趕到廚房去。唉!女人礙…」

        男人兇狠地盯著他。

        「你一直在演戲,在貝蘭面前、在我面前,但是,現在你自動暴露你的僞裝……他們快到了是嗎?」

        維任無辜地望著男人。「誰?誰快到了?」

        男人轉向貝蘭。「貝蘭,你引狼入室了!」

        「不!不!不可能!」貝蘭茫然地直搖頭,「這怎麽可能?他是瑞帆總裁啊!他怎麽可能讓自己親自來做這麽危險的事?這不可能,不可能……」

        「就因爲他是最不可能的人!」男人轉向維任,「你不怕死嗎?」

        「怕!怕死了!但是我不一定會死吧?」維任鎮定地說。

        「貝蘭。」中年人怒吼,「你到底還有多少關於他的事沒查到?」

        「我……我不知道……」

        外面突然傳來陣陣喧擾聲。

        剛好來得及!維任微微一笑,他瞧瞧四周逐漸圍攏過來的西裝大漢。

        「只是一些小事沒查到而已,譬如我是……」他拎起電腦順手甩出去,三支手槍隨之飛出,「跆拳道四段……」他一手撐在桌面上,雙腳連續飛踢,又是四支手槍甩飛出去。「合氣道二段!」

        維任繼續沖向最後一支手槍,火花縱當中冒出來,他立即側身,但左肩頭仍然感到一陣灼熱,他不予理會,兀自旋踢一腳,持槍大漢整個人飛躍出去。

        失去手槍的一干手下迅速包圍過來,從人群縫中,維任依稀可見貝蘭與男人匆匆往後面逃去。雖然著急,但他已是自顧不暇,哪有空去管趁隙溜走的首腦?

        約莫十分鐘後,山米與海特一前一後率衆探員進來時,維任正好解決掉礙手礙腳的一干手下,正想往後面追去。
        「別追了,傅先生,統統抓到了!」山米叫道。

        維任回頭,「抓到了?全部?」

        「全部,傅先生,」山米笑嘻嘻地說:「包括首腦。」

        維任轉身走回來。「沒搞錯?確實抓對了?」

        山米笑著說:「絕對沒錯,他、呃、罵你罵得好難聽……」

        維任笑笑。「應該是他了。」

        「沒錯,是他。真不容易啊!」

        「抓到就好了。」維任晃了晃。

        「還真多虧了傅先生,否則……傅先生!」

        山米、海特同時一左一右扶住維任軟癱的身軀,山米更是在維任的黑色西裝上摸到滿手鮮血。

        「完了!他受傷了!傅太太會殺了我!她一定會!」


* * *

        紐華克國際機場出境處,山米與海特跟在心事重重的維任身後走出去。她會破口大罵?

        還是威脅要離家出走?也可能手捶足踢?或是來一場冷戰?不會鬧著要離婚吧……

        就這樣,維任七上八下心有旁騖的往前走。

        山米與海特更是不安。拍胸保證的結果卻是……卻是所有探員無一人受傷,單單純粹幫忙性質的主角受了傷!一想到若馨凶婆娘的狠樣兒,兩人不禁對視一眼,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

        三個男人惶惶然地走著,忽地……

        「老公!」

        維任停住腳步,往聲音來處望去,一個絕不會認錯的熟悉身影,迅速地往他沖過來,後面跟著兩個男人急忙忙地跟著跑。

        若馨喘著氣沖到他身前定住,「老公……」她摸摸他的臉,撫撫他的胸膛,最後輕碰一下他吊住左手的繃帶,然後,她……
        「哇……」若馨就這麽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千算萬算就沒算到竟是這種情形,維任呆了呆,立刻蹲下來。「小女孩,我沒事,別哭了,我真的沒事……」
        若馨根本不甩他,她只是哭得更大聲而已。

        「唉!你別這樣,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保證以後絕不會那樣了好不好?我發誓!」她哭得更大聲!

        四周開始聚攏好奇的群衆,每個人都嘰嘰咕咕地討論著是那個男人欺侮那個女人,山米和海特更是手足無措地呆立一旁。

        維任歎息一聲。「小女孩,別哭了,你再哭我就把你扛到肩膀上來,那樣對我的傷可不太好喔!」

        哭聲倏然止住,她淚眼汪汪地瞅著他,「你發誓不再那樣了?」她哽咽著問。

        「我發誓!」

        「你要是再那樣,我就……就……就和你離婚!」

        「不敢了!小女孩,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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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3 15:55:36 |只看該作者
九月中,維任的傷全好,若馨也複學了。臺灣淩家傳來消息說,雪莉已離婚,兩歲多的小女兒跟著她,甚至連雪倫也跟丈夫鬧彆扭而跑回娘家。

        夫妻倆面面相覷,若馨手上還舉著斷了線的電話筒、張著嘴巴呆楞地想著怎麽會這樣?

        維任拍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隨即繼續教寶寶上網路駭客。這小子跟他老爸一樣是個天才,兩歲半不到,電腦玩得比他老媽還要行,每次一家三口玩電腦遊戲,輸家包准是女性一族。

        隔年農曆春節前半個月,若馨打電話回家通知家裏。「媽,今年我們要回家過年。」

        「太好了!」剛放下電話,尤珊如便倚著電視想著,我們?哪來的我們?

        一個星期後,維任一家三口回到忠孝東路的頂樓公寓。維任早已通知總公司的人派人來打掃過,所以他們只要整理好衣物就算大功告成了。翌日一大早,經過若馨一番整治,寶寶成了標準小帥哥一個,跟他老媽一模一樣的烏黑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呀轉的,完全是他老媽鬼靈精樣兒的翻版。

        臺灣沒有紐約那麽冷,什麽毛皮大衣全省了。三個人輕裝便履,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往淩家去,當然是心裏建設周全後才敢出門。反正不外乎,大呼小叫哭爹喊娘、或是拍桌怒吼令其離婚那一套,當然道歉、對不起、失禮了總是少不了,然而自個兒心意先抓牢准沒錯。

        淩家大門一打開,尤珊如的驚喜呼聲尚未出口。

        「哈羅!」寶寶就先興奮的打了聲招呼。

        若馨賞賜小腦袋瓜子一記爆栗。「什麽哈羅?講中文!叫外婆!」

        尤珊如仿佛得了老年癡呆症般怔愣地瞪著小傢夥。

        寶寶噘著小嘴、撫著後腦勺,頭往後一扭。「爹地,媽咪打我,你快點扛她去臥室修理她!」

        老年癡呆症霎時變成腦中風,尤珊如顫抖的手指著維任,阿啊地說不出半個字來。

        維任只能回以尷尬的笑容。

        「媽,怎麽了?到底是誰啊?怎麽開個門開這麽久?」雪莉的聲音由遠向近。

        「媽,爸說要……小妹!」

        「哈羅!」

        「又哈羅!講中文聽到了沒有?」又是一顆爆栗賞賜出去。「叫二姨!」

        「爹地,媽咪又打我!」小傢夥再一次朝佇立在後頭的老爸告狀。

        維任的笑容更勉強了。

        淩家真可憐!兩個腦中風患者堵著大門不讓親人進入。

        「珊如啊!到底在幹什麽啊?娃娃說要吃……若馨!」

        「哈羅!」

        「你這該死的小兔崽子!」爆栗還沒來得及賞賜出去,小傢夥早已一溜煙逃到老爸身邊去了。「你再給我哈羅一聲看看!叫外公!」

        小傢夥抱著老爸的大腿,仰頭可憐兮兮地求救。「爹地,媽咪又要打我了。」

        維任的笑容僵在臉上。

        淩家這一位腦中風患者症狀較爲緩和,至少他說得出一個字。「你……你……你……」

        若馨回頭看看老公僵硬的笑容,她歎息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好吧!既然連門都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明年再來試試看好了!」她轉身拉著老公兒子要走人。

        「等……等等!」

        若馨只把顆腦袋扭過來。「幹嘛?」

        「你們先進來……再說。」輕度中風患者說。

        「真的讓我們進去?三個人全部?」

        淩天豪看著維任,又瞧瞧小傢夥。「當然是三個人,還能少了誰嗎?」

        若馨指指兀自發癡的母親。

        淩天豪看看妻子。「行了,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待會兒就沒事了,先進來再說。」

        淩天豪在前,維任夫妻倆牽著寶寶隨後,雪莉扶著尤珊如殿后。

        客廳裏,大腹便便的雪倫正逗著一個小女孩兒玩,她轉頭朝客廳口瞧過去。

        「咦?小妹……耶?」她瞪著維任和寶寶。

        「哈……」

        「閉嘴!你再哈羅一次,我立刻宰了你!」若馨惡聲道。

        「爹地,媽咪說要宰了我!」寶寶委屈萬分地瞟一眼若馨。「媽咪不愛我了!」

        放下手中的禮物袋子,維任蹲下身安撫兒子。「寶寶,媽咪只是不高興而已。你瞧,昨天你又贏了媽咪兩次電腦遊戲,媽咪覺得很丟臉,所以她現在……」

        「傅維任!你說什麽?」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若馨怒吼道:「信不信我宰了你?還有你!你這個小混蛋!」

        維任立即抱起寶寶退後兩步。

        寶寶緊緊抱著父親的脖子。「爹地,媽咪也要宰了你耶!」

        「我聽到了,兒子。」

        「媽咪不愛我們了!」

        「好象是。」

        若馨哭笑不得。「你們父子倆蛇鼠一窩!」

        「爹地,我不喜歡老鼠、也不喜歡蛇,我喜歡小狗,我們做狗好不好?」

        「不好吧!兒子,做狗就不能玩電腦,不能玩電腦就整不到媽咪,整媽咪不好玩嗎?」

        寶寶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開心地叫道:「好玩!」

        若馨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雪莉和雪倫早已忍俊不住悶聲暗笑不已,淩天豪也笑意盎然,尤珊如則帶著驚異的眼光瞧著維任。

        「來,大家先坐下來再說吧!」淩天豪及時阻止若馨再一次發飆。

        大家一一落坐,傅維任帶著寶寶坐到若馨身邊時,若馨還狠狠瞪他們一眼,父子倆同時吐一吐舌頭。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淩天豪問,隨後又加了一句。「你們有結婚吧?」

        「爸!」若馨嬌嗔,「那年我出國後第五天,就和他在拉斯維加斯結婚了,隔年五月這小鬼就冒出來搗蛋了!」她瞪瞪小傢夥。

        「哇!比娃娃還大兩個月耶!」雪莉叫道。

        「所以你一直不肯回來?」尤珊如這一句說是問句倒不如說是肯定句。

        「也是,也不是。」若馨笑看維任一眼。「上課的時候我照上,可是一有假期他就帶我到處去玩。我想,我真的是玩瘋了,玩得都沒有時間回來了。」

        尤珊如深深看了維任一眼。「他對你很好?」她問女兒。

        「很好?」夫妻兩人深情互視。「不,媽,光說很好還不夠,」若馨柔柔地笑著。

        「絕對不夠!他當我是寶,兒子是貝,我們母子倆合起來是他的寶貝。」

        「是嗎……」尤珊如又似驚訝又似滿意地盯著維任。「他都……沒有亂來嗎?」

        「他敢!」若馨狠狠地說:「我先閹了他再說!」

        維任輕咳兩聲。

        雪莉憋著笑。「那你這些年來一定過得很幸福平靜羅?」

        「平靜?」若馨突然眉飛色舞起來。「不!一點也不平靜!老實說,刺激極了!」

        「刺激?」淩天豪愕然問道:「怎麽個刺激法?」

        維任蹙眉。「小女孩……」

        「別吵!」若馨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你們絕對想不到我老公、呃、我是說維任,他還替美國情報局做事吧?」

        「美國情報局?」每個人都驚呼一聲,上身往前傾。

        「小女孩……」

        「叫你別吵!」若馨繼續神秘出擊。「還有國防部和太空總署。」

        「真的假的?」雪倫驚叫。

        「騙你不是人!去年他還因爲幫CIA的忙挨過一槍呢!」若馨得意洋洋的炫耀。

        「哇!」八道崇敬的目光立即集中在維任身上,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寶寶好奇地摸摸父親尷尬彆扭的臉。「爹地,你怎麽了?」

        「他那一槍挨在左肩上,害我掉了好幾桶眼淚。不過,他幫CIA抓到了一個國際性專門販賣高科技武器的組織頭子,厲害吧?」

        「厲害、厲害!」大家不約而同地出聲道。

        「那一次啊!我也有……」

        維任抱著寶寶悄悄溜出客廳。

        「爹地,我們到哪兒去?」

        「去幫他們準備飲料去。」

        「媽咪要講很久嗎?」

        維任回頭瞧瞧若馨興高采烈的神情和四周凝神靜聽的聽衆。

        「恐怕是會很久很久了!」

        真的很久!

        若馨足足講了四十年!

        她不停的講給他們的六個子女聽,一個又一個,一次又一次。

        現在,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蘿蔔頭圍繞在她身邊,那是他們的孫子,她依然不厭其煩地復述著,不同的聽衆卻有著同樣津津有味的神情。

        維任坐在搖椅上搖晃著,他已經八十多歲了,白髮蒼蒼、滿面皺紋,但是他依然記得當年他在那場宴會中,對她一見鍾情的那份深切感動。

        命運讓他們相遇,緣分將他們的後半生緊緊牽系在一起。他們爭吵過、分開過,經曆過悲哀、承受過痛苦,但他們每次都能彼此倚靠、同甘共苦,直到如今。

        我的小女孩!他無聲輕喚。

        若馨似有所覺的回過頭來,朝他溫柔地微笑著。

        她也老了!

        但在他心底深處,她永遠是他的小女孩!

        那個告訴他,愛他至死的小女孩,那個威脅著要閹了他的小女孩,那個帶給他半生幸福美滿的小女孩,那個他愛逾生命的小女孩。

        他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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