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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秋剛才好不容易挨近了兩扇紅門,卻又被司馬常跟南宮秋冷聯手逼退,心中正自羞恨懊惱,把司馬常跟南宮秋冷恨得牙癢癢的,聞言立即應道:「好啊,少華兄既有這話,小弟焉有不從命的道理,少華兄請從西邊發動,小弟也同時從東邊發動,且看看這兩個半人半鬼的東西怎麼攔咱們。」
魯少華朗笑一聲道:「好極了,小弟這邊這就發動。」
話落,他揚手就要下令。
只聽病西施怪叫說道:「動吧,哪個敢先動,我就讓他嘗嘗我的銷魂萬點梅花帳!」
這句話嚇人,魯少華手舉起來了,但卻舉在那兒一時沒有動。
這情景夠窘的。黃不空咧嘴一笑道:「病西施功德無量。」
笑褒姒道:「只怕這局面僵持不了多久。」
忽聽唐三姑說道:「似這般你攔我、我攔你要到什麼時候,咱們在這兒拚命,說不定正主兒早施個金蟬脫殼從後頭溜走了。以我看不如這樣,咱們大家先聯手把東西奪到手,然後彼此間再劃出道兒決雌雄,你們諸位意下如何?」
病西施呷呷笑道:「好主意,只要別人同意,本姑娘沒有意見。」
唐三姑望著司馬常跟南宮秋冷道:「西施姑娘沒有意見,二位怎麼說?」
司馬常道:「南宮霸刀,你說話吧,咱們倆是同進同退,你說行咱就行,你說不行咱就不行。」
南宮秋冷道:「唐三姑,東西奪過來之後由誰掌管?」
唐三姑道:「誰也不掌管,這樣才公平,咱們先把那兩個放倒,誰也不許存私心先動東四,誰先動東西咱們就聯手殺他,只要放倒了裡頭那兩個,東西就算進了咱們大家的手,然後咱們劃出道兒來決雌雄,到最後誰能不死,東西自然就是誰的。」
南宮秋冷一點頭:「這樣很公平,我跟司馬常沒有異議。」南宮秋冷跟司馬常沒有異議,唐三姑再問金少秋跟魯少華,他兩個也齊聲稱好。
唐三姑最後望向黃不空,冷冷說道:「黃老兒,你三個呢?」
黃不空目光一掠聞人俊跟笑褒姒道:「二位的意思如何?」
聞人俊道:「黃老,我二人不是來奪寶的,我們是來看熱鬧的。」
黃不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向唐三姑高聲說道:「毒婆娘,這兩位是從這兒路過看熱鬧的,老漢我則是來開眼界的,你聽清楚了麼?」
唐三姑冰冷說道:「聽清楚了,我說的話你也豎起耳朵來聽清楚,你那套老奸巨猾少在我面前耍,你既然不參加,少時你就少動歪腦筋,要不然我們這些人會聯手對你,少不得把你那身老骨頭砍成肉醬。」
黃不空沖聞人俊、笑褒姒一咧嘴道:「好厲害,這婆娘出了名的潑!」
只聽唐三姑道:「現在不必再多說什麼了,為免夜長夢多,變生肘腋,咱們這就發動吧。」
她話聲方落,兩扇紅門忽然開了,「風流劍客玉潘安」皇甫玉灑脫異常地偕同清麗絕俗的羅綺香雙雙走了出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青衣美婢,是小蓉。
大夥兒都為之一怔。
黃不空禁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聞人俊忽然揚聲叫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皇甫兄,皇甫兄,你好啊。」
他從黃不空身邊擦過,快步走了過去。
笑褒姒微微一愕,旋即一絲笑意浮上嬌靨。
皇甫玉一雙銳利目光投注過來道:「恕我眼拙,尊駕是……」
聞人俊笑道:「皇甫兄怎麼把小弟忘記了,真是新人進了房,媒人擲過牆啊!」
皇甫玉、羅綺香微微一怔,目中雙閃異采!
皇甫玉「哦」了兩聲道:「原來是……」
聞人俊接口說道:「小弟聞人俊!」
「對,我想起來了。」皇甫玉道:「原來是聞人俊。」
這時候聞人俊已然走近南宮秋冷跟司馬常,他居然視若無睹,直向南宮秋冷身上撞去!
南宮秋冷、司馬常雙雙冷哼一聲,刀劍齊揮,疾若閃電,只見兩片光芒捲向聞人俊前胸。
笑褒姒明知聞人俊身負絕學,但她也知道霸刀跟大黃蜂都是當今一等一的老手,一等一的大凶人,她不禁也暗為聞人俊捏一把冷汗。
黃不空也一樣,他一聲要糟還沒喊出口,只見聞人俊身軀一閃,白影電閃,再看時,南宮秋冷那一刀,司馬常那一劍已同時落空,聞人俊卻已到了二人背後。
黃不空直了眼。
在場的人都看傻了。
聞人俊卻跟個沒事人兒似的,向著皇甫玉、羅綺香拱手笑道:「賢兄嫂久違了,飄香小築一別,至今已快三月了,賢兄嫂可好?」
皇甫玉迎上來抓住了聞人俊的手,激動地道:「聞人兄,你想煞我們倆了。」
壓低話聲道:「老爺子、清狂兄,小弟沒有看錯你。」
忽然兩眼寒芒暴閃,道:「聞人兄,小心。」
原來南宮秋冷、司馬常一招落空,兩個人都怔住了,在他倆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人能這麼輕鬆躲過他二人這致命一擊的,就拿東門長青來說吧,東門長青或許能躲過他二人聯手的致命—擊,但似乎不可能躲得這麼輕鬆,這麼瀟灑。
所以說「似乎不可能」,是因為他兩個從沒聯手對東門長青做過致命—擊,東門長青也始終沒給他二人這種機會。
就因為這,驚住了這兩個—等一的大凶人!
此刻他二人定過神來,不信邪,不服氣,帶著羞惱轉身又聯手做致命一擊。
聞人俊灑脫一笑道:「多謝皇甫兄,我省得。」
他身軀一轉已到了馬車旁,南宮秋冷跟司馬常這一招又落了空。
在南宮秋冷跟司馬常這一招落空的同時,聞人俊已抬手從車轅上拔下長鞭,抖手一揮,脆響聲中,長鞭倏化靈蛇,帶著—陣銳嘯跟一陣勁風疾襲南宮秋冷以及司馬常二人。
聞人俊出手極快,時間也捏的准,根本不給南宮秋冷跟司馬常撤兵刃變招的機會,逼得他二人為免被鞭梢兒擊中,只得飄身後退。
他兩個退,聞人俊進,抖手啪、啪、啪一連又是三鞭,逼得南宮秋冷跟司馬常連連後退,到這當兒還沒找到出手的機會。
笑褒姒看得好不驚喜!
黃不空驚歎說道:「這位老弟台這身功夫是從哪兒學來的?」
在場這些有數的高手沒一個不暗中駭然的。
聞人俊一連幾鞭逼退了南宮秋冷跟司馬常,他自己才不過進了兩步,此刻垂鞭轉身,跟個沒事人兒似的,望著皇甫玉跟羅綺香含笑說道:「賢兄嫂何時離開飄香小築的,到這兒來是……」
皇甫玉定過神來道:「聞人兄,小弟算是開了眼界了。」
聞人俊道:「皇甫兄誇獎了!」
司馬常神色淒厲猙獰,連人帶劍化為—道長虹撲了過來。
聞人俊腦後像是長了眼,冷然—笑,霍地轉過身去道:「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流淚。」
他抖手一鞭揮了出去,鞭梢兒似電迎向那道森白的長虹。
鞭梢兒跟那道長虹相接,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鞭梢兒揚起,長虹倏斂,司馬常踉蹌暴退,胸前衣裳破了一道大口子,他臉色都白了。
聞人俊—收長鞭,冰冷說道:「司馬常,你要再敢過來,我下一鞭就取你一對眼珠子,你要自信能躲開,那自然另當別論。」
他轉回了身,道:「二位都是武林中人,自該知道武林中的醜惡,雖不見得怕,但卻犯不著,飄香小築人間仙境,攜酒賞花,吟詩作畫,人生難得幾回,何等逍遙自在,何必跑到江湖上來跟這班鬼怪魑魍周旋,二位的好意我感激,現在請二位把東西交給我,上車回飄香小築去吧。」
皇甫玉道:「聞人兄,這是我跟香妹的一點心意。」
聞人俊道:「我心領了,現在二位都不是一個人了,彼此都應該為對方多想想,實在不應該冒這個險!」
皇甫玉沉默了一下,一點頭道:「好吧,我聽聞人兄的。」
聞人俊道:「那麼請把那無中生有的東西交給我吧。」
皇甫玉道:「這麼一來,豈不是反而給聞人兄惹了麻煩。」
聞人俊道:「我原來就有麻煩,這麻煩也原本就是我的,想免除這麻煩不可能,想增加這麻煩也不容易!」
皇甫玉忽然壓低話聲道:「清狂兄,我們倆身上什麼也沒有……」
聞人俊道:「那麼咱們就演一齣戲給他們看看,嫂夫人身上可有羅帕?」
羅綺香道:「有,怎麼?」
聞人俊道:「那就行了,稍時請把羅帕折起來交給我。」
他話落揮手,一把扣住了皇甫玉的腕脈,一笑揚聲說道:「嫂夫人,你是要東西還是要人?」
黃不空為之一怔,道:「哎喲,老弟台他怎麼……」
笑褒姒明白聞人俊的用心,她含笑說道「黃老,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一套,強奪不如智取,是不是?」
黃不空兩眼異采疾閃,點頭說道:「說的是,說的是,二位高明,二位簡直太高明了。」
說話間,只見羅綺香遞給了聞人俊一方折疊著的羅帕。
聞人俊伸手接過來,用一根手指頭翻開羅帕的一角看了看,然後把那方折疊著的羅帕藏入懷中,笑道:「我跟他們不一樣,咱們總是朋友,我只要東西不傷人,嫂夫人跟小蓉請上車吧。」
羅綺香很聽話,當即帶著小蓉登上了馬車。
只聽皇甫玉道:「咱們還是朋友麼?」
聞人俊笑道:「皇甫兄,我可是一番好意,眼前這麼多人虎視眈眈,賢伉儷能走得了麼?現在不同了,現在賢伉儷可以安心回飄香小築了,我可以擔保,現在他們連看也不會再看賢伉儷—眼了;我等於給賢伉儷解了圍,該感謝我才對,請上車吧。」
他—只手扣著皇甫玉的腕脈,把皇甫玉「送」上了車轅,皇甫玉剛落在車轅上,他一聲:「皇甫兄,你要坐穩。」
他鬆了皇甫玉,一掌拍在馬身上。
套車馬—疼,昂首一聲長嘶,撥開四蹄拉著馬車奔去,皇甫玉忙抓韁繩,聞人俊哈哈大笑。
馬車疾馳而去,果然沒人再看馬車一眼,大夥兒的目光都盯在聞人俊—個人身上,但一時卻沒一個敢動。
聞人俊一丟馬鞭,聳肩笑道:「你們這是何苦來哉,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東西拿到手了,往後你們該多學著點兒。」
他邁步往回走。
眼前這些人不由都往前走了一步。
聞人俊笑道:「你們哪個認為自己有把握,就過來搶吧。」
病西施探手入懷。
聞人俊自言自語地又道:「我身上可帶有風吹不滅的火啊,你們怕不怕?」
病西施臉色一變,手又從懷裡抽了出來,揚起來要拍兩個華服胖漢。
聞人俊接著又道:「武林中儘是些怪事,眼珠子怕碰到還有可說,怎麼連肚臍也怕人碰。」
病西施臉色大變,收手厲聲叫道:「哼,姓聞人的……」
聞人俊腳下頓了一頓,轉頭過去剛要說話。
只聽黃不空一聲怪笑道:「聞人老弟,往這邊看吧,這邊要緊。」
聞人俊轉過臉來一看,神情不由一震。
笑褒姒嬌靨煞白,黃不空一手隔著笑褒姒的衣袖,扣住了笑褒姒的右腕脈,一手伸在笑褒姒背後,笑嘻嘻的,聞人俊雙肩一揚道:「黃老,你這算什麼?」
病西施「呷」地一聲道:「這叫蝗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醜婆娘,」黃不空笑道:「這該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個華服胖漢怒喝一聲道:「老鬼,你敢說我的老婆丑!」
雙雙挺著大肚子走了過去。
黃不空毫不在意,道:「聞人老弟,幫我擋一擋,你的未婚嬌妻落在他倆手裡,可不如落在我這個不中用的老頭兒手裡啊。」
聞人俊抬手一指兩個華服胖漢,冷然喝道:「你兩個給我回去。」
兩個華服胖漢充耳不聞。
聞人俊道:「病西施,你還要不要他們倆了?」
病西施一咧嘴道:「好吧,姓聞人的,算你狠,親親,給我回來。」
兩個華服胖漢還真聽她的,馬上轉身走了回去。
黃不空笑了,道:「對了,聞人老弟啊,你真是個明白人!」
聞人俊冰冷說道:「黃不空,你剛才還葉姑娘長,葉姑娘短的,我也敬你是個長者,沒想到你是個見利忘義,翻臉不認人的小人。」
黃不空道:「哎呀呀,聞人老弟,你這不是指著鼻子罵自己麼?對皇甫玉小倆口,你那算是一番好意,怎麼到了我這兒就成了歹意了,你這美貌如花的未婚嬌妻說的好,各人有各人的一套,強奪不如用智取,算是她提醒我了。」
聞人俊道:「黃不空,留神我把你碎屍萬段……」
黃不空「哈」地一聲道:「別衝著我發狠了,說吧,你是要東西,還是要你這美貌如花的未婚嬌妻?」
只聽尤香琴道:「要是我,我就要東西,有了這兩樣東西,要什麼樣的老婆沒有。」
黃不空道:「說的是啊,尤大姑娘你頭一個就想補缺,不過,怕只怕人家看不上你啊。」
尤香琴嬌靨飛紅,羞怒叱道:「老狗,你嚼什麼舌頭。」
黃不空笑道:「總不會是你尤大姑娘的香舌。」
病西施呷呷大笑:「好啊,黃老鬼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別人老心不老了,尤大姑娘的香舌輪不到你了,下輩子吧。」
尤香琴的嬌靨由紅轉白,厲叱一聲:「該死的老狗!」
她向著黃不空揚起了玉手。
聞人俊揚手劈出一掌,—陣狂風從尤香琴身前掠過,他道:「尤大姑娘,等我解決了這件事後,你再找他算帳不遲!」
尤香琴沒說話,可也沒再揚手。
聞人俊望著黃不空冰冷說道:「黃不空,我把東西給你,你放了葉姑娘。」
黃不空哼哼一笑道:「老弟台,我可是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我由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聞人俊道:「你信不過我,我又怎麼信得過你……」
只聽病西施怪笑說道:「這樣吧,我來做個中間人,你們倆把人跟東西都交給我……」
她這是沒話找話,瞎扯談,自然沒人理她。
聞人俊冷然說他的:「你可以先閉住葉姑娘的穴道……」
黃不空道:「老弟台,你不該跟我來這—套。」
聞人俊道:「那麼,以你之見呢?」
黃不空道:「自然是老弟台你先把東西扔過來,我再放你的未婚嬌妻。」
聞人俊道:「我把東西給你,你護得住,走得了麼?」
黃不空道:「那就是我的事了,何勞老弟台你操心?」
聞人俊道:「東西我可以給你,可是你這個條件……」
目光忽然一凝道「黃不空,這樣好不,我把東西往你身後扔,你去接東西,同時放了葉姑娘!」
黃不空道:「這個麼,讓我想想……」
聞人俊道:「你不用想了,在我扔東西之前,我不許任何人往你那方面靠近,在距離上你不必擔心會讓別人搶了去,可是在我把東西扔出手之後,我就要顧葉姑娘了,要是有人追你,你可是要自己應付。」
黃不空道:「那當然,我剛才不說過麼,護東西跟脫身,那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聞人俊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黃不空遲疑了一下,微—點頭道:「好吧,算我勉強答應了。」
聞人俊兩眼忽現威稜,直逼黃不空道:「黃不空,我已作最大讓步,話我要說在前頭,你要是敢食言背信,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黃不空暗暗一懍,道:「這什麼話,我沒答應便罷,既然答應了,焉有食言背信之理。」
聞人俊道:「你不會那是最好不過,我要扔東西了,你要接好了。」
他探懷摸出了那塊折疊著的香羅帕。
黃不空道:「慢著,老弟台,我要的可不是一方羅帕啊!」
聞人俊冷冷—笑道:「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看。」
他另一隻手翻動著那方羅帕,果然,有—角羊皮,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這,每個人都看見了。
聞人俊道:「黃不空,你看清楚了麼?」
黃不空神情忽然間變得有點激動,道:「看清楚了,你扔吧。」
聞人俊揚手要扔!
魯少華、金少秋、唐三姑母女、南宮秋冷跟司馬常,還有病西施三個,身子都往前一動。
聞人俊道:「黃不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聞人俊,你太囉嗦了,快扔吧。」
聞人俊陡揚雙眉沉喝說道:「好,給你。」
他揚手振腕,香羅帕化為一道白光電射離手,掠過黃不空頭頂往後飛去。
黃不空鬆了笑褒姒,一個翻身竄了出去,他輕功身法不弱,人比脫弩之矢還快。
魯少華、金少秋、南宮秋冷、司馬常、唐三姑母女、病西施三個,什麼都不顧了,飛身撲了過去。
黃不空接住了那個香羅帕,停也沒停,落地又起,飛射而去。
後頭那些人跟一群獵犬追獵物似的,在後急追,一轉眼工夫就全沒了影兒。
聞人俊收回目光道:「你看看,跟著我有什麼好處。」
笑褒姒道:「我不在乎,不是有你救我麼?」
她深深看了聞人俊一眼道:「就是黃不空殺了我,我心也是甜的,至少你關心我了!」
聞人俊微一搖頭道:「你錯了,我不是關心你,我從不關心任何人,剛才是我請你幫我忙,你要不幫我的忙,你不會為黃不空所制,所以在道義上我應該把你從黃不空手上救下來。」
笑褒姒道:「究竟是什麼,我自己心裡明白。」
頓了頓道:「那張羊皮跟那把鑰匙,原是你身上的吧?」
聞人俊道:「不錯,你比他們都聰明。」
笑褒姒微—搖頭道:「只能說因為我知道你是誰,他們不知道!」
聞人俊沒說話。笑褒姒又道:「這一下黃不空慘了,捧著兩樣假東西成了眾矢之的。」
聞人俊道:「人不該這麼貪,是不,他要不這麼貪,我也不會這樣整他了。」
笑褒姒笑了,道:「這些貪婪的人,是該有個人懲治懲治。」
聞人俊沒說話。
口口口
黃不空在前狂奔,魯少華等在後急追。
黃不空的輕功很好,魯少華等的腳程也不錯!
頓飯工夫之內,雙方的距離不即不離。
頓飯工夫之後,距離漸漸地拉近了。
只因為黃不空上了年紀,歲月不饒人,他的體力畢竟難跟身後那些年輕力壯的人比。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黃不空霍然一個大轉身停下來不跑了。
司馬常跑得最快,這當兒騰身掠起,連人帶劍撲了過去。
忽聽一聲冷叱:「回來!」
唐三姑沖司馬常揚了揚手。
司馬常聞聲知人,他連回頭看都沒有回頭看,橫裡一個翻滾竄出了丈餘。
唐三姑母女趁這機會跟著掠到,就要撲向黃不空。
半空裡響起一聲呷呷怪笑,一片雲似的東西罩向了唐三姑母女。
唐三姑驚叫了聲:「銷魂萬點梅花帳!」
嚇得跟什麼似的,顧不得再撲黃不空,拉著兩個女兒騰掠躲了開去。
病西施逐退了唐三姑母女,照說該撲向黃不空了,但她卻沒有撲,只因為司馬常跟南宮秋冷並肩面對著她,身右還有衡山雲夢兩個世家的人。
又成了誰也不敢輕動的局面!
黃不空樂得撈著機會歇息歇息。
突然,唐三姑開了口:「諸位,咱們照我剛才提的老辦法行事如何?」
病西施一點頭道:「使得,使得,咱們先讓黃不空這老鬼躺下再說。」
黃不空機伶一顫,也不歇息了,翻身要跑。
司馬常、南宮秋冷,越過黃不空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邊兩個世家的人,唐三姑母女,病西施跟她那兩個胖親親,邁步逼了上來。
黃不空臉上變了色,忙一抬手道:「諸位,諸位,咱們打個商量好不?」
病西施道:「黃老鬼,你又要玩什麼心眼兒!」
黃不空道:「有道是見者有份,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了,我也不敢獨吞,這樣吧,咱們一塊兒找黃金城去,找到了藏寶大夥兒分,怎麼樣?」
病西施冷哼—聲道:「我願意,可不知道別人願不願意啊。」
唐三姑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司馬常冷冷—笑道:「幾撥人當中數你母女那一撥最弱,當然你願意!」
唐三姑臉色微紅,兩眼—瞪道:「放你的屁,西施姑娘那—撥也弱麼?」
病西施道:「對啊,司馬常,你別在這兒臭美了,你以為你兩個聯手能嚇得了誰,本姑娘這頂帳子一撒,照樣嚇得你們兩個沒處躲。」
司馬常臉色變了一變,他硬是沒再說話。
黃不空忙道:「既是諸位認為這辦法可行,就請停停腳吧。」
唐三姑母女首先停步不動。
病西施一揮手道:「大家都停下吧,反正咱們還圍著他呢,還怕老鬼他耍什麼花樣不成。」大家都停下了,金少秋手下四個黑衣壯漢中有兩個停得慢了一點,兩個華服胖漢揚掌拍了過去,兩個黑衣壯漢硬被他倆打得踉蹌暴退。
金少秋臉色一變,挺身越前,怒聲說道:「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左邊一名華服胖漢道:「我的親親叫你們停下,哪個不聽就得挨揍,就是這個意思,怎麼樣,不服氣麼?」
金少秋勃然大怒,閃身要動。
魯少華抬手攔住了他,一個眼色遞了過去道:「少秋兄,這是何必,這個辦法要是可行,今後需要大家同心協力的地方很多,這當兒就傷了和氣,以後還怎麼合作?」
金少秋便把一口氣嚥了下去,沒再說話。
黃不空看得暗暗吁了一口大氣。
只聽南宮秋冷道:「黃老鬼,你說,那地圖跟鑰匙該放在誰身上?」
黃不空老奸巨猾,當即說道:「既然是大家合作,放在誰身上不都是一樣。」
司馬常冷冷一笑道:「既是這樣,那就拿過來交給我吧。」
黃不空道:「既是合作,這兩樣東西就成了咱們大家共有的,要是他們諸位願意,我沒有意見。」
金少秋冷冷說道:「司馬常,憑什麼交給你,你長得好看?」
司馬常忌諱的就是這個,臉色一變剛要發作。
唐三姑那裡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就還放在黃老鬼身上吧,難道他還能吃了不成。」
病西施道:「說的是,咱們這些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雖明知黃老鬼是在玩心眼兒,但也不怕他飛上天去……」
黃不空兩眼一睜道:「西施姑娘,你可別冤枉好人!」
病西施一擺手道:「別在那兒忸怩作態了,姑娘我才沒有冤枉你,你是烏龜吃螢火蟲,肚子裡明白,拿出地圖來看看,黃金城究竟在哪兒吧。」
黃不空涵養到家,臉都沒紅一下,他道:「別忙,咱們大家得起個誓,賭個咒兒,誰要是在半道上暗起不良,想獨吞……」
金少秋冷笑說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要開染坊了,你能保全一條命就該知足,誰想獨吞?只你不想獨吞就行了。」
魯少華一點頭道:「少秋兄這話可是一針見血,正抓著了癢處,黃老兒,廢話少說,快看地圖吧。」
黃不空沒奈何,只有緩緩打開了那個羅帕包,羅帕打開,裡頭有一張折疊著的羊皮跟一把金鑰匙。
一剎那間,大夥兒的眼都睜大了。
黃不空心疼地慢吞吞打開那塊羊皮。
司馬常眼尖,一眼瞥見那塊羊皮上有個洞,是劍痕,他忙道:「不對,這是當日老鷹犬徒弟騙人的那一張假地圖。」
這當兒黃不空已打開了那張羊皮,他一怔,念道:「奇珍異寶,唯有德者方能居之……」
他還沒念完,病西施便叫道:「對,就是那一張,咱們上當了。」
魯少華「嗯」地一聲道:「他讓黃老鬼引開了咱們,自己帶著那兩樣真的大搖大擺的走了,好小子,該殺。」
黃不空詫聲說道:「你們怎麼說,這……」
南宮秋冷哈哈大笑:「你自以為高明,卻差點做了人家的替死鬼,你剛才要真為這兩樣假貨而死,豈不冤枉!」
黃不空的臉色變了。
病西施一瞪南宮秋冷道:「你還笑得出來,上當的又不只是黃老鬼一個。」
唐三姑突然叫道:「西施姑娘,你看那聞人俊的後生,會不會就是……」
病西施道:「老鷹犬那個鬼徒弟。」
唐三姑道:「對,我就是這意思,要不然他怎麼會有這兩樣假東西。」
病西施道:「我已經想到了,他跟笑褒姒那賤人在一起。」
唐三姑忽又叫道:「那張假地圖上有毒。」
黃不空為之一怔!
「對,」病西施跟著叫道:「我也想起來了,這張假地圖上是有毒,那毒還是唐三姑……」
司馬常「哦」地一聲道:「我也想起來了,那原是唐三姑暗中動手腳想對付老鷹犬那個徒弟,卻整了黃老鬼了。」
黃不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頭轉得跟貨郎鼓似的,看歸看,他自是不敢輕易相信,他認為這些人別有用心,可是他暗中運氣一試,不由心頭大駭,沒別的,只因為他覺得一隻右手上有些異樣感覺,說脹不像脹,說麻不像麻的,他忙抬眼問道:「唐三姑,這張假地圖的毒是你下的?」
唐三姑道:「不錯。」
黃不空接著又問:「中了你這種毒有什麼感覺?」
唐三姑目光一凝道:「黃老兒,你的手是不是覺得既麻又脹的!」
黃不空臉色大變,急忙叫道:「唐三姑,快給我解藥。」
唐三姑搖頭道:「黃老兒,唐家的毒每一種都有解藥,唯獨這種毒沒有解藥,你想活命只有—個辦法,快快砍斷你的手掌。」
黃不空機伶暴顫,道:「唐三姑……」
唐三姑道:「黃老兒,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病西施呷呷一笑道:「黃老鬼,你號稱『干手千眼』,去了一隻手還有九百九十九隻,有什麼了不得的,幹嘛這麼捨不得。」
黃不空跟沒聽見似的,望著唐三姑道:「唐三姑,我求求你,我願意拿東西換你的解藥,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唐三姑搖頭說:「黃老兒,你的命抓在你自己手裡,我救不了你,所以我也不敢輕易開口。」
黃不空道:「唐三姑,難道你要我跪下求你。」
唐三姑道:「你就是給我磕頭我也救不了你,黃老兒,不要再拖了,越拖對你越不利,再拖下去你這條胳膊就要報廢了。」
黃不空臉色慘變,渾身俱顫。
唐三姑又道:「黃老兒,你不要怪我,要怪你只能怪老鷹犬的那個徒弟,我恨透了他,所以我才用上了沒有解藥的毒。」
黃不空一咬牙伸出了右手,道:「那位幫我的忙?」
司馬常冷冷說道:「這種忙不好幫,沒刀我借你一把。」
他一揚手,一把匕首插在黃不空腳前。
黃不空二話沒說,彎腰拔起匕首,揚手向著右腕斬下,血光一閃,右手落地,黃不空身軀暴顫,忍著痛閉上了右臂的血脈跟穴道,然後又割下一塊衣襟包起了傷處,看唐三姑一眼,飛身騰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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