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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蛇女尋夫
車裡雖然擠一點,但這樣親熱!
馬車馳行若飛,時間順著車輪的轉動過去,日頭偏西,天近黃昏。
聞人俊高聲說道:「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辛姑娘,今晚咱們在哪兒過夜?」
辛佩詩在車裡應道:「城鎮遠在百里外,要趕到城鎮投宿恐怕要半夜,前面不遠處有座廢祠,相當大,不知道諸位……」
司馬常道:「就是那座廢祠吧,咱們一天到晚在江湖上跑,哪兒不能過一夜。」
聞人俊笑笑道:「好吧,就是那座廢祠吧。」
車行半個時辰後,司馬常忽然拍手前指道:「那大半就是那座廢祠了。」
這當兒,一座廟宇般建築已映入眼簾,暮色中看,忽黑忽明,坐落在—片稀疏的樹林中。
聞人俊緊揮兩鞭趕了過去。
馬車在祠前停妥,車裡幾位姑娘攙著辛老夫人下來,幾個人抬眼打量,只見這座廢祠的確夠大,只是斷壁危垣,相當殘破,門頭上的橫額只剩了一個「祠」字,別的字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聞人俊道:「咱們都還好,只是辛老夫人……」
辛老夫人笑道:「聞人大俠怎麼老小看我,佩詩,咱們先進去。」
幾位姑娘攙著辛老夫人就往祠裡走。
司馬常道:「我來為老夫人開道。」
長劍橫胸,大步往前行去。
幾個人笑笑邁步跟了上去。
剛到廢祠門口,司馬常突然停了步,而且抬手攔住眾人。
聞人俊、南宮秋冷心知有異,雙雙一步跨到司馬常身旁,南宮秋冷道:「怎麼了?」
司馬常用力聞了幾聞道:「不對,裡頭有股異味兒。」
南宮秋冷道:「什麼異味?」
司馬常兩跟忽閃綠芒,跨前半步,伸手往門裡暗處抓去,當他返回來時,他手裡多了一樣東西,是條長得發亮的蛇。他道:「就是這東西。」
姑娘們沒有不怕這個的,連忙扶著辛老夫人退後。
司馬常抓蛇的手法相當高明,他五指緊緊扣著那條蛇的七寸,那條蛇也不甘示弱,蛇身緊緊纏在司馬常腕子上,蛇首紅信吞吐,絲絲作響。
司馬常一咧嘴道:「在我面前耀威,你算是倒了血霉。」
他張嘴一口硬把顆蛇頭咬了下來,嚼得吱吱有聲,吃得津津有味。
聞人俊為之眉鋒一皺。
南宮秋冷笑道:「五毒碰上司馬常算是碰上了剋星,這倒好,司馬常到哪兒都不愁吃。」
他這句話剛說完,司馬常忽然一怔道:「不對!」
南宮秋冷怔道:「什麼不對?」
司馬常道:「這條蛇叫墨蛇,奇毒,產在阿爾金山,中原難得一見,這座廢祠裡怎會有這種蛇?」
南宮秋冷呆了一呆,目射寒芒往黑忽忽的廢祠內望去。
聞人俊道:「不用看了,我已經聽見了,裡頭有人。」
話聲方落,廢祠內暗處絲絲之聲大作,而且腥風撲鼻。
司馬常兩眼綠芒暴閃,道:「好啊,豐盛的晚餐來了,你們倆往後站站,看我飽餐一頓。」
南宮秋冷跟聞人俊都沒動,南宮秋冷舉起了掌中刀。
就在這一轉眼工夫,廢祠裡爬出了一大堆蛇,各種蛇都有,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總有上百條。
司馬常目中綠芒更盛,突然盤膝坐了下去,道:「過來吧,我在這兒等著了,越多越好。」
怪的是那些蛇一見到他馬上停止不前,靜伏不動了。
南官秋冷道:「司馬常慣吃五毒,所以五毒見著他沒有不怕的。」
只見司馬常抬手向蛇群拍了兩拍。
怪事倏生,蛇群之中最前面的兩條低著頭游了過來,到了司馬常前便靜伏不動。
司馬常一咧嘴,雙掌倏揮,抓起兩條蛇把蛇頭往嘴裡塞去,轉眼間兩條蛇全進了他的嘴。
司馬常撫掌道:「過癮,過癮,再來,再來。」
他剛要向著蛇群再拍手,忽聽「吱」地一聲異響,一點綠芒向著他當胸飛了過來。
南宮秋冷急道:「要幫忙麼?大黃蜂。」
「不用,這是一條異種飛蛇,奇毒,越毒的蛇越好吃,這種飛蛇撲人的時候,全身聚勁,肉也最好吃,把它打下了地就不好吃了。」
那點綠芒奇快,就這一句話工夫已然飛到,司馬常一動沒動讓它正射在心口上。
這當兒聞人俊跟南宮秋冷都看見了,那是一條花蛇,七寸之後鼓著一層膜,像冀,蛇頭緊緊地咬住司馬常胸口不放。
司馬常居然跟個沒事人兒似的,咧著嘴大樂:「小乖乖,今天你來得正好,平素我還怕找不到你呢。」
抓住那條蛇從胸前扯下,把那蛇頭就要往嘴裡送。
只聽一個尖尖的話聲從廢祠裡傳了出來:「放下我的小花!」
隨著這話聲,一條人影射落司馬常身前丈餘外,蛇群之後。
南宮秋冷跟聞人俊登時看直了眼。
那是一個女子,面目姣好的女子,很年輕,看上去頂多二十來歲,穿一件黑衣、長髮披散,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上半身盤著一條雪白的大蛇,粗若手腕,蛇頭在長髮黑衣女子胸前,紅信吞吐,兩眼直盯著司馬常,大有躍躍欲撲之勢。
司馬常也為之一怔,旋即咧嘴笑道:「沒想到今晚上會在這兒碰上操縱蛇的妙人兒。」
那長髮黑衣女子道:「我也沒想到今晚會在這兒碰見能收蛇的人,把我的小花放下。」
司馬常道:「放下你這條花蛇可以,你得給我一個公道,你為什麼躲在這兒馭蛇傷人,幸虧這是我,要是別人豈不早橫屍了!」
那長髮黑衣女子道:「我並沒有縱蛇傷人,我只是今夜要住在這座廢祠裡,不得不派蛇在各處守衛,要是沒有我的令諭,我的蛇絕不會先傷人。」
南宮秋冷道:「司馬常,這倒是實情。」
司馬常一怔抬眼:「你怎麼幫她說起話來了?」
南宮秋冷道:「我誰都不幫,這是以事證論事。」
司馬常道:「這條飛蛇眼看就要進我的嘴了,你這麼一說我倒不好意思再吃它了。」
南宮秋冷道:「你吃的已經夠多了,既是有主之物,我看你就放了它吧。」
司馬常道:「不忙,讓我問問她再說。」
目光一凝,望著那長髮黑衣女子道:「武林中能玩蛇的人不多,操縱蛇的女子更少,你是——」
那長髮黑衣女人道:「我不是中原武林中人。」
司馬常「哦」地一聲道:「那你來自何處?」
那長髮黑衣女子道:「我來自青海。」
司馬常神色一動道:「我聽說青海阿爾金山之上有個『蛇女』……」
那長髮黑衣女子道:「那就是我。」
司馬常「哦」地一聲笑道:「原來你就是阿爾金山之上的那位蛇女,怪不得你能縱蛇,怪不得一條產自阿爾金山的墨蛇到了此地,阿爾金山險惡高峻,人跡罕至,在那兒任你養上千百條蛇都不要緊,這兒地處中原,卻不是你玩蛇的地方,你從阿爾金山跑到中原來幹什麼?」
蛇女道:「我是來找一個人的。」
司馬常道:「你是來找人的,找誰,中原有你的朋友麼?」
蛇女道:「這個人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他姓什叫什,我只知道他有個外號叫『大黃蜂』……」
南宮秋冷一怔道:「你找大黃蜂……」
司馬常抬手攔住了南宮秋冷,詫異地望著蛇女道:「你找大黃蜂幹什麼?」
蛇女道:「是我娘讓我來找他的,我娘說我已經長大成人,該嫁人了,別的人我不能嫁,他們也不敢要我,只有大黃蜂能懾蛇,不怕我……」
南宮秋冷一掌拍上司馬常肩頭。
司馬常咧嘴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太出了意料了,這是好事啊,只是你料準大黃蜂會要你麼?」
蛇女道:「他要是不要我,我就死在中原不回去了。」
司馬常一怔道:「他要是不要你,你就死在中原不回去了,這是為什麼?」
蛇女道:「大黃蜂是這世上唯一能娶我的人,他要是不要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也沒臉回去見我娘,不死還等什麼。」
南宮秋冷要說話。
司馬常站起來攔住了他,望著蛇女道:「嗯,這的確是個大麻煩,你是個蛇女,普通人你不能嫁,他們也真不敢要你,我看這樣吧,你也不用到處去找什麼大黃蜂了,乾脆嫁給我算了,我要你。」
南宮秋冷笑了,猛拍司馬常一巴掌,道:「你這傢伙。」
只聽蛇女道:「嫁給你,你要我?」
司馬常雙手一抬道:「是啊,你看見了,我也是個能懾蛇的人,怎麼樣?」
蛇女一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嫁給你。」
司馬常為之一怔道:「這又為什麼?」
蛇女道:「我娘要我嫁給大黃蜂,我娘說我跟大黃蜂是天生的一對兒。」
南宮秋冷微一點頭道:「嗯,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司馬常向南宮秋冷晃了晃手道:「別打岔。」
望著蛇女道:「你要弄清楚啊,這世上你能嫁而且敢要你的人並不多,除了那個大黃蜂恐怕就是我了,現在你還沒有找到大黃蜂,他是不是要你,你還不知道……」
蛇女道:「不要緊,他不要我,我就死。」
司馬常又一怔道:「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啊,這麼說你是非大黃蜂不嫁了?」
蛇女道:「我娘說我跟他是天生的一對兒。」
司馬常道:「你娘可曾告訴你,大黃蜂長得什麼樣麼?」
蛇女道:「沒有,不過不要緊,我娘說他在中原武林很有名氣,不難找到他。」
司馬常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長得一點也不好看……」
蛇女道:「你認識大黃蜂?」
南宮秋冷道:「他何止認識。」
蛇女道:「長得不好看不要緊,我嫁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臉!」
南宮秋冷輕擊一掌道:「好話,司馬常,我可忍不住了。」
—指司馬常道:「姑娘,有緣千里來相會,他就是大黃蜂。」
蛇女一怔睜圓了兩眼道:「怎麼說,他!你就是大黃蜂?」
司馬常咧咧嘴道:「吃五毒,懾五毒,渾身是毒的,中原武林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蛇女一搖頭道:「我不信。」
「得。」南宮秋冷道:「大黃蜂,你弄巧成拙了。」
司馬常往身旁跟身後一指道:「我有這些位朋友可作證明。」
蛇女道:「他們都是你的朋友,自然幫你,我是大黃蜂的人,你們休想以這種手法欺騙我。」
南宮秋冷道:「大黃蜂,我看你這好事多磨啊。」
司馬常一聳雙肩道:「不要緊,反正我也不急著娶老婆,她要不信那就讓她多跑點冤枉路,打聽清楚之後再來找我好了。」
蛇女道:「把我的小花還給我。」
司馬常一鬆手,那條飛蛇脫弩之矢般飛了回去,一頭鑽進了蛇女的懷裡,看樣子可是嚇破「蛇」膽了。
蛇女轉身要往裡走。
聞人俊輕咳一聲道:「姑娘請留一步。」
蛇女回過身來道:「是誰叫我?」
聞人俊道:「我。」
蛇女道:「你叫我有什麼事?」
聞人俊道:「姑娘千山萬水從阿爾金山跑到此地,為的只是大黃蜂司馬常,既然有緣千里相會,何必讓好事多磨。」
蛇女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我也不能不慎重啊。」
聞人俊道:「姑娘的話更有道理,婚姻一輩子的大事,豈可不慎重,只是令堂讓姑娘到中原來找大黃蜂,難道除了大黃蜂這三個字之外,別的一點都沒有告訴姑娘麼?」
蛇女道:「我娘說大黃蜂是中原武林唯一能懾蛇的人。」
聞人俊道:「令堂既說唯一,不是我身邊這位還有誰?」
蛇女道:「也許還有別人也能懾蛇,我娘她不知道。」
聞人俊倏然怔了一下道:「當然這也不無可能,姑娘,令堂到中原來過麼?」
蛇女搖頭道:「沒有,從來沒有。」
聞人俊道:「那麼令堂又怎麼知道中原武林有個大黃蜂?」
「對了。」蛇女兩眼忽地一睜道:「我想起來了,我娘好像說過,大黃峰小的時候她見過他,是在苗疆,後來我娘離開了苗疆,聽說大黃蜂也離開了苗疆到中原來了……」
司馬常忽然說道:「敢莫你娘會是苗疆那個會玩蛇的『五毒姑』?」
蛇女道:「對啊,你怎麼知道?」
司馬常道:「我就是大黃蜂,怎麼會不知道。」
蛇女道:「這麼說你真是大黃蜂。」
司馬常道:「本來就是如假包換。」
蛇女道:「那,你要不要我?」
司馬常道:「要啊,當然要,你不能嫁別人,看樣子我也不能娶別的女人,誰敢嫁我啊。」
他這句話剛說完,蛇女把身上的白蛇放下了地,飛掠而至,伸雙臂抱住了司馬常。
司馬常絕沒料到她會有此一招,他臉都紅了,忙道:「哎,哎,你這是幹什麼啊,這兒這麼多人。」
蛇女怔怔地望著他道:「咦,你不是要我了麼,咱們是夫妻,怕什麼。」
司馬常道:「中原跟阿爾金山不一樣,中原是禮義之邦,講究很多!」
蛇女道:「你我都不是中原人啊!」
司馬常道:「姑娘,入境得隨俗啊,你懂麼?」
蛇女鬆開了司馬常道:「這麼看起來,中原一點也不好,現在我找到你了,你跟我回阿爾金山去吧!」
她伸手拉住了司馬常的胳膊。
司馬常忙道:「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跟你上阿爾金山去。」
蛇女眨動了一下眼睛道:「為什麼現在不行?」
司馬常剛要說話。
南宮秋冷已然說道:「司馬常,待會兒你們倆口子再單獨談行麼?現在請你這位嬌妻把蛇驅散,辛老太太跟辛姑娘要進去歇息。」
司馬常抬手在自己後腦上拍了一下道:「我怎麼把這給忘了。」
望著蛇女道:「快點把蛇驅散吧,我們要進去歇息。」
蛇女探懷抓出那條花蛇,在蛇頭上輕輕拍了兩下,嘴唇動了幾動,然後把花蛇放在地上。
花蛇落地往一旁游去。
群蛇居然跟在花蛇之後游去,一轉眼工夫就都不見了。
南宮秋冷沖司馬常擺擺手道:「你們倆去找個地方談你們倆的去吧,我們進去歇息我們的。」
司馬常咧嘴一笑拉著蛇女走了。
南宮秋冷回過身去道:「老夫人,辛姑娘,請進來吧。」
三位姑娘扶著辛老夫人走了過來,辛佩詩道:「天下之事真是無奇不有!」
恨妲己面帶悸色,道:「蛇還會出來麼?」
南宮秋冷道:「放心,沒有那位司馬夫人的令諭,它們是不會出現的!」
聞人俊道:「霸刀,麻煩你陪老太太幾位進去吧,我把牲口卸下來讓它也歇息歇息吃點草。」
南宮秋冷答應一聲陪著辛老夫人跟三位姑娘往裡去了。
聞人俊轉身到馬車旁卸下了車套,然後把它拉到一棵樹下拴住,樹下就是草地,不怕它沒得吃!
他拴好牲口剛要走,忽聽幾丈外草叢中傳來一陣輕微異聲,他兩眼寒芒一閃就打算掠過去看看,但是他突然悟出那是怎麼回事了,眉鋒一皺趕快走開了!
他進了廢祠,南宮秋冷已經安頓好辛老夫人跟辛佩詩了,所謂安頓也不過是把地上弄乾淨,鋪上幾片乾草,點上了一堆火而已。
三位姑娘陪著辛老夫人,聞人俊跟南宮秋冷另外找了個地方,就這麼湊合著過了一夜!
這一夜始終沒見過司馬常跟蛇女進來。
口口口
天一亮大夥兒就醒了,大夥兒這兒剛坐起,司馬常偕同蛇女雙雙走了進來,司馬常滿臉堆笑,誰都清楚,蛇女那沒有表情的兩頰也添上了兩片胭脂也似的酡紅。
昨晚上天黑沒看清楚,現在看蛇女,這位蛇女細皮嫩肉,長得還真不錯。
司馬常有點不好意思,咧著嘴遭:「聞人俊、南宮霸刀,蛇女要跟咱們一塊兒去碰碰西天竺阿修羅院的人,你們看怎麼樣?」
「好啊。」南宮秋冷撫掌笑道:「讓那些來自西天竺傢伙也嘗嘗蛇毒的滋味。」
「對。」聞人俊點頭說道:「蛇這東西是防不勝防的,對咱們來說實在是一大臂助!」
司馬常道:「那就行了,咱們又多一個人了。」
但聽一陣車馬聲傳了過來。
大夥兒一怔都站了起來,南宮秋冷道:「這麼一大早,這是誰……」
聞人俊道:「大黃蜂留在這兒,霸刀跟我出去看看去。」
他偕同南宮秋冷快步走了出去。
車馬來勢極速,他兩個剛出廢祠,一輛雙套黑馬車已然馳抵了廢祠前,車轅上高坐著的赫然是風流劍客玉潘安皇甫玉。
聞人俊為之一怔。
這當兒皇甫玉也看見聞人俊了,他也一怔,旋即神情一喜叫道:「好啊,一路急趕沒想到這兒碰上了聞人兄。」
他立即控韁收馬停住馬車。
車簾一掀,羅綺香跟小蓉雙雙走了下來,兩個人都含笑望著聞人俊,羅綺香道:「這麼看來咱們不算遲。」
聞人俊偕同南宮秋冷迎了上去道:「賢伉儷這是上哪兒去?」
皇甫玉道:「聽說西天竺阿修羅院入侵,聞人兄掛帥征討,我夫婦敢不趕來聽候差遣。」
聞人俊一抱拳道:「賢伉儷令人敬佩,我謹代表中原武林深致謝忱。」
皇甫玉笑道:「聞人兄這是罵我夫婦,自己的地盤自己不保還能靠別人不成,一旦西天竺、啊修羅院入主中原,我夫婦還能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妙日子。」
南宮秋冷道:「這真是實情實話,但有不少人都不懂這個道理。」
皇甫玉、羅綺香訝異地看了南宮秋冷一眼。
聞人俊笑道:「賢伉儷既是看到南宮霸刀跟我在一起,諒必不再要我多作贅言。」
皇甫玉肅然抱拳道:「南宮霸刀才真正令人敬佩。」
南宮秋冷答了一禮道:「倒是賢伉儷讓我佩服,上回見面賢伉儷跟我們這位兄弟唱的那齣戲可真不錯。」
皇甫玉笑了,道:「見笑,見笑。」
說話間廢祠裡走出了辛老夫人、辛佩詩、恨妲己、笑褒姒,還有司馬常跟蛇女。
只聽司馬常叫道:「我當是誰,原來飄香小築主人夫婦,聞人俊,你們是不是又要唱上一出了?」
皇甫玉笑了一笑道:「難不成大黃蜂也……」
南宮秋冷道:「大黃蜂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皇甫玉沖司馬常遙遙一抱拳道:「司馬常,從今天起咱們是朋友了。」
司馬常一咧嘴道:「看起來好人真是不寂寞啊。」
辛老夫人等來近,聞人俊當即為雙方介紹,皇甫玉夫婦特意對辛佩詩跟笑褒姒多看了兩眼。
只聽南宮秋冷道:「賢伉儷是不是要歇一會兒,要是不打算歇息,咱們這就可以上路了。」
皇甫玉道:「早一步要比遲一步好,不歇息了,走吧。」
聞人俊當即拉過牲口來套上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在曙色中往西馳去。
就這麼一連往西走了整整十天。
這一天中午,車抵一處大峽谷,這大峽谷真夠大,寬窄近百丈,兩旁都是奇陡的石壁。
忽聽辛佩詩道:「聞人大俠,就是這兒了,咱們就在這兒停下吧。」
兩輛馬車一起停住,車上的人都下來了,大夥兒四下打量,只見峽谷中兩旁都是一人高的野草,草叢中還有不少嵯峨的怪石,中間乃是一條寸草不生的石子路。
聞人俊道:「辛姑娘,這兒就是西天竺人進入中原必經的路徑麼?」
辛佩詩道:「以往都是這樣,阿修羅院的人絕不敢明目張膽的進入中原,相信他們不會走別的路徑。」
南宮秋冷點了點頭道:「這個地方人跡不常到,對阿修羅院的人來說,確是條理想的入侵道路。」
司馬常道:「咱們就這麼在這兒等麼?」
辛佩詩道:「不,咱們不能站在這兒等,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呢,說不定咱們得在這兒住些日子。」
司馬常道:「喲,那吃喝怎麼辦?咱們又沒帶乾糧什麼的。」
南宮秋冷道:「這兒不全是飛禽走獸,還怕沒吃喝麼?」
辛佩詩道:「我就是這意思,咱們以兩輛馬車做輪流歇息之處,獵野獸為食,等他們進入峽谷之後一舉殲滅之……」
聞人俊道:「那麼咱們應該在峽谷那一端安排人手。」
「不錯。」辛佩詩道:「咱們把人手分成兩部分,各隱於峽谷的兩端,等到他們進入峽谷後兩頭一堵就行了。」
聞人俊道:「那麼現在咱們把人手分配分配吧。」
辛佩詩道:「我已經想好了,你們幾位請到那一端去,我跟幾位姑娘守在這一端。」
南宮秋冷道:「好,就這麼辦。」
司馬常道:「讓蛇女把蛇安置在這兩邊草地裡,諸位看怎麼樣?」
聞人俊道:「好主意。」
南宮秋冷道:「蛇都到了麼?」
司馬常道:「廢祠裡的那些蛇是廢祠一帶的,沒帶來,這兒可以就地取材,這兒有草有山,還能沒蛇麼。」
忽聽蛇女撮口發出了一陣陣極其尖銳的異嘯,這種異嘯聲方響,兩邊草叢裡沙沙之聲大作,峭壁上也跟下雨般一連掉下了幾十條。
司馬常撫掌道:「這不都是麼!」
蛇女嘯聲忽住,兩邊草叢中那沙沙之聲也馬上靜止了。
南宮秋冷道:「行了,咱們各自行動吧,不等他們進入這大峽谷,就有他們好受的。」
辛佩詩望著聞人俊道:「幾位請吧,記住,我在峭壁上插旗為號,不見旗號諸位別現身!」
聞人俊微一欠身道:「末將遵命。」
偕同皇甫玉、南宮秋冷、司馬常趕著一輛馬車走了。
辛老夫人道:「這位聞人大俠真有趣。」
羅綺香道:「老太太,千百年來恐怕也只他這麼一位。」
辛佩詩道:「還有位李三郎呢。」
羅綺香唇邊掠過一絲笑意,道:「姑娘跟李三郎有什麼淵源麼?」
辛佩詩嬌靨一紅,搖頭說道:「沒有,他是我辛家的恩人,不瞞諸位說,我所以答應聞人大俠出來對付阿修羅院的人,就是為了李三郎。」
羅綺香訝然道:「辛姑娘,這話怎麼說?」
辛佩詩道:「李三郎為聞人大俠之師東門長青老人家所執,我以擊退阿修羅院來人為條件,請東門老人家釋放李三郎。」
羅綺香輕「哦」一聲道:「原來如此,我相信到時候東門老人家一定會釋放李三郎的。」
辛佩詩道:「聞人大俠跟我說好了,如若東門老人家不放李三郎,我可以扣聞人大俠跟葉姑娘為人質。」
羅綺香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這麼一來就萬無一失了。」
辛佩詩道:「我也是不得已,要不然我不會這麼做。」
羅綺香道:「姑娘好說,有恩報恩,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辛佩詩道:「謝謝羅姑娘體諒,請蓉姑娘把車趕出谷外,找個隱密處咱們歇息吧。」
小蓉答應一聲把馬車趕往谷口左邊一片樹林內。進入樹林,辛老夫人上車歇息,笑褒姒趁著無人,低聲問羅綺香道:「姑娘跟皇甫大俠的媒是聞人大俠做的麼?」
羅綺香道:「是啊,怎麼了?」
笑褒姒道:「這麼說姑娘認識他很久了?」
羅綺香微一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笑褒姒道:「我不大瞭解他,可是我並不想瞭解他,我只知道我愛他,我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人這就夠了,只是他老說他不會因一而足,總有一天我會後悔,這……」
羅綺香倏然一笑道:「姑娘慧眼獨具,他是不輕易用情,我可以這麼說,他是故意試姑娘的,姑娘千萬別放了他,要不然姑娘將來會後悔一輩子。」
笑褒姒道:「謝謝姑娘,我不會退身的,即使他不要我,我這輩子也會認定是他的人。」
羅綺香道:「這就行了,不過有件事我該告訴姑娘一聲,也好讓姑娘心裡先有個準備……」
笑褒姒忙道:「什麼事?」
羅綺香道:「我略通相人之術,我也曾為他看過相,我認為,他命裡應該有兩房嬌妻,還希望姑娘對……」
笑褒姒輕「哦」一聲道:「原來是這件事,我這輩子只要能伴著他於願已足,我怎麼會計較別的,怕只怕那另一位不能容我。」
羅綺香道:「這個姑娘放心,只要姑娘有容人之量,別人也自容得姑娘!」
只見恨妲己偕同蛇女走了進來,恨妲己含笑說道:「辛姑娘請二位過去商量些事。」
羅綺香道:「有勞姑娘了,咱們走吧。」
拉著笑褒姒走了過去。
口口口
聞人俊等到了谷口這一端,把馬車藏在一方巨石後。
司馬常頭一個跳下車道:「肚子餓了,我去找些吃的來。」
南宮秋冷一抬手道:「慢著,我跟你一塊兒去。」
他也跳了下去。
聞人俊跟皇甫玉跟著下了車,聞人俊道:「這樣好不,南宮霸刀去找吃的,順便給那頭送過去些,大黃蜂上高處負責瞭望。」
南宮秋冷一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他騰躍如飛而去。
司馬常抬眼向上望望,他覺得擋馬車那塊巨石夠高,而且上頭方方的還可以歇息,他當即騰身撲了上去。
皇甫玉含笑道:「聞人兄,也給我點兒差事。」
聞人俊道:「不忙,大家輪,總會輪到的。」
皇甫玉道:「現在我總是閒著,怎麼好意思。」
聞人俊道:「不要緊,輪流做事總會有閒著的時候。」
頓了頓道:「怎麼樣,賢伉儷現在日子過得很愜意吧?」
皇甫玉一臉感激神色,道:「還不皆是聞人兄所賜。」
聞人俊道:「提這個幹什麼,什麼時候請吃紅蛋,有信兒了?」
皇甫玉臉一紅道:「綺香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聞人俊眉鋒一皺道:「那你怎麼還帶她出來呢?」
皇甫玉道:「我本不讓她出來,她哪兒聽啊,把她留在飄香小築我也不放心,只有讓她出來了。」
聞人俊道:「待會兒我去告訴辛姑娘一聲,一旦阿修羅院人到來,盡量讓綺香少出來。」
皇甫玉忙道:「這不大好吧。」
聞人俊道:「沒有什麼不好的,身子要緊。」
皇甫玉沒再說話!
聞人俊又道:「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人到飄香小築打擾你們吧?」
皇甫玉道:「這倒沒有,我們的日子一直很安寧。」
聞人俊吁了一口氣道:「那就行了,人生夫復何求。」
皇甫玉道:「聞人兄要想過這種日子,還不是隨時都能……」
聞人俊搖頭說道:「恐怕沒那麼容易,我天生的勞碌命,武林中有很多事要做,永遠沒個完,看樣子我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皇甫玉道:「聞人兄,有些事為什麼不讓別人去做,你為武林做的事已經夠多了。」
聞人俊道:「倒不是沒人管武林事,而是我自己有了那麼一個開始,總不能虎頭蛇尾,現在是欲罷不能了。」
皇甫玉道:「對了,我一直想問問聞人兄,總是沒有適當的機會,聞人兄弄那麼多化身,用意何在?」
聞人俊笑笑說道:「我總這麼想,有些事以公門中人做起來比較方便,有些事以江湖草民等身份做起來比較方便,東門長青這條路走不通,可以換李三郎來試試,李三郎行不通的路,也可以換上東門長青,這樣武林中的事十之八九能夠辦得圓滿,而有些事礙於東門老爺子的身份不便出面,那就只有再收個徒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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