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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藝壓當今的武林年輕俊傑,並肩舉步之間,誰也沒想到其中竟會有一人,在不久
後身罹慘禍,『五雲樓』中的竟夕長談,竟成了他們最後一面。
出得『五雲樓』,步過廣闊後園,覺得『養天莊』中一片安詳靜謐,毫無甚麼如臨大敵
情況?
沈宗儀目光向四外一掃,揚眉笑道:「吳兄,令東主雖隱江湖,畢竟當過一任東南武林
盟主,頗有統馭能力,把偌大一座『養天莊』,處理得井井有條,對於吳兄,也能寄與絕對
信任……」
吳天才冷笑一聲道:「我吳天才氣量雖狹,卻極重然諾,生平言出必踐,南宮獨尊厲害
之處,便是托以整個身家性命,對我絕對信任,他若稍有減慢疑忌,我便早就拂袖而去,不
願再和有生以來,第一位氣味交投的朋友——沈兄,站在敵對地位了!」
就至此處,已到莊門。
莊丁開了莊門,才一放下吊橋,便見那位「青木郎君」東方朗,從樹林中緩步走出。
吳天才笑道:「東方郎君來得真早,我還以為你卯正才到,想多留沈兄一兒……」
東方朗笑道:「我因為對吳大俠景仰太久,特意早來一點,看看可有機緣,睹你『鬼斧
神弓』絕藝?」
吳天才雙眉一挑,目閃精芒,盯著東方朗道:「東方郎君是打算和我比劃比劃麼?』
沈宗儀因與吳天才已有密約,聞言之下,皺眉說道:「東方郎君,我已安然無事,出得
『養天莊』,何必還……」
「青木郎君」東方朗搖了搖頭,含笑說道:「沈老弟不必擔憂,東方朗深悉長江後浪推
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之理,更自知雞肋不足當虎豹之拳,我不是想和吳大俠較藝,只是想
趁此機緣,能瞻仰瞻仰他成名驚世的『鬼斧神弓』的絕妙手法!」
不單東方朗,連沈宗儀也未見過吳天才的成名絕藝,遂向他投過一瞥詢問眼色?
吳天才笑道:「好,既然東方郎君有此雅興,吳天才便只好獻醜一番,也在藝壓當世的
『四絕書生』駕前,敬求高明指正。」
說話之間,已從懷中取出他長約八寸的黑色「鬼斧」,和長才尺許的金色「神弓」。
沈宗儀見他只取出弓兒,卻並未取箭,正想發問,吳天才已向東方朗笑道:「東方郎君,
你既然要我獻醜,便請賜下一片『神木追魂令』吧!」
東方朗聞言,立從腰間取出一枚小小木牌。
他這木牌是以「南荒鐵木」所制,長約三寸,寬約一寸,上豐下銳,尖端用來打穴,有
特殊精妙手法,專破各種內家氣功,奇堅如鐵,刀劍難毀,故有「神木迫魂令」之稱。
取令以後,向空一揖,對吳天才飄然凌空飛去。
東方朗早已聲明,並無與吳天才較技之心,故而並未施展任何旋轉飄飛的特殊妙手法,
也並未凝聚甚麼貫石穿金的內家真力,只是隨隨便便地,向吳天才的頭頂上空擲出。
吳天才也隨隨便便,好似漫不經意地,略一舉手。
烏光閃處,「叮」的一聲,那面「神木追魂令」,被吳天才手中的「九幽鬼斧」震起了
兩三丈高,但卻完整無損。
東方朗雙眉一挑,目閃神光,含笑問道:「『九幽鬼斧』名不虛傳,吳人俠在這招『吳
剛伐桂』之下,把我的『神木追魂令』,碎成幾塊?」
吳大才應聲答道:「九塊……」
這「九塊』二字才出,沈宗儀已暗暗點頭,讚佩吳天才的這柄「九幽鬼斧」,果有驚人
威力!
原來那面「神木追魂令」,被往上震飛時,雖似完整無損,但去勢既盡,到了兩丈八九
處,欲往下墜落時,卻陡然散裂成九個小塊。
這時,吳天才突把手—揚,「九幽鬼斧」,化為一道黑光,騰空九尺。
他不是擲斧空中,再度劈木,只是騰出手來,扯動那張長才尺許的金色「九天神弓』。
弓上有弦,弦上無箭。吳天才虛拽弓弦。並未發出甚麼實物,但這虛拽弓弦之舉,到也頗見
功力!
因為斧飛九尺,下落極速,吳天才就在「九幽鬼斧」的一起一落之間,居然把「九天神
弓」拽弦九響。
第九聲弓弦響畢,「九幽鬼斧」恰好墜到胸前,被吳天才一伸右手,仍然接回手內。
「神木追魂令」所裂成的九片碎木,也告一齊墜地。
沈宗儀是蓋代名家,東方朗也具一流身手!他們都是大行家,用不著說明,更用不著察
看,均已知道那「神木追魂令」所在的九片碎木上,每片都多了一個細若髮絲的透明小孔!
這九個細若髮絲的透明小孔,便是被適才吳天才拽弦九響的弓弦勁氣所傷!
沈宗儀暗暗讚佩,東方朗卻著實駭然!
因吳天才就在這揮斧一招,拽弓九響,輕描淡寫的舉措下,已把內力,玄功、準頭、快
捷等亡乘技藝,表現得既瀟灑又驚人,其功力深厚程度,委實使東方朗好生心驚,自慚不逮!
吳天才收起他的「九幽鬼斧」「九天神弓」,向沈宗儀抱拳笑道:「沈兄,薄藝或能驚
俗眼,荒疏不敢騙名家,小弟弄斧班門……」
沈宗儀不等吳天才再往下說便搖手笑道:「吳兄不要這等謙虛客氣,你這『鬼斧神弓』
手法,已足令人驚佩,只不過在最後弓弦第九響時,用力欠勻,把小孔穿得比其餘八個,稍
大一點,位置也左偏分許,不在中央,這些小瑕庇談不上『荒疏』二字?」
吳天才笑道:「沈兄法眼無差,這種情況是因為……」
沈宗儀攔住了他的話頭,接口微笑說道:「我明白其中道理,這是由於東方郎君的『神
木迫魂令』,乃『南荒鐵木』所制,質量太堅人重,墜落極速,有點來不及拽弦所致,若換
常物,在空中多留一剎之間,吳兄便有把握,處理得十分圓滿的了!」
吳天才縱聲狂笑,握住沈宗儀的手說道:「沈兄,難怪你我在途中一見,意氣交投,你
的確是我生平唯一勁敵,也是我生平唯一辭書!」
吳天才的功力驚人,沈宗儀的眼力驚人,他們惺惺相惜的這一把臂狂笑,卻使得那位
「青木郎君」東方朗的心中,添了一些惆悵寂寞,起了一種「武林原應推新秀,未必龍頭屬
老成?」之感!
在他們笑語聲中,東方朗拾起那九片碎木,向吳天才笑道:「吳大俠,東方朗行走江湖
以來,這『神木迫魂令』,還是第一次碎於外人之手……」
吳天才「哎呀」一聲,趕緊抱拳說道:「吳天才一時失態,尚請東方郎君,多加寬
宥……」
東方朗擺手笑道:「吳大俠不必在意,這『神木追魂令』雖毀,仍有用處,我發現只消
略加改制,便是使我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時常可引起警惕的紀念品呢!」
話完,把九片碎木,疊在一起,於距離尺許處,張口一吹,便使碎木上目力難見的髮絲
小孔,變成了米粒般的透明較大洞穴,並含笑說道:「吳大俠請看,這九片碎木用線一穿,
豈不就是個極為別緻的項圈麼?」
東方朗在所練「乙木真氣」上,也露了一手,同樣地使吳天才知道這「青木郎君」確實
身懷絕藝,名非幸致!
吳天才「哈哈」一笑連連撫掌,表示讚佩道:「東方郎君的『乙木真氣』,凝練得如此
精純,委實使吳天才萬分佩服,歎為曠代高手!」
雙方客氣異常地含笑為別,沈宗儀與東方朗去往南山,吳天才則回轉『五雲樓』內。
第十五章
沈宗儀心中有事,一到南山廢祠之中,便尋找那位與他彼此間並不十分熨貼的昔日岳父,
「無影殺星」邢光宗。
就沖這「無影殺墾」外號,沈宗儀昔日便曾屢進諍言,勸他改掉。
但邢光宗認為這四個字兒,血腥氣息雖重,卻頗具威嚴,又是友人所贈,執意不肯更改,
翁婿之間,爭辯火爆,幾乎反目,多虧沈宗儀的愛妻邢家慧,從中笑容化解才告無事。不過,
沈宗儀因身是晚輩,表面上雖不爭而退,事實上卻從此便和這位「殺星』岳父,減少往來。
如今,更因愛妻已死,沈宗儀雖按破鏡,再出江湖,企圖彌補心中悔恨為愛妻報仇,但
對邢光宗已只稱「老爺子」,或「老人家」,不再提及「翁婿」二字。
尚幸邢光宗對此並不計較,故而兩人在表面上仍頗融洽。
沈宗儀與吳天才密議而歸,打算對邢光宗加以試探。
所謂「試探」,便是要旁敲側擊的探測邢光宗心中隱秘,看他所說昔年之事的真實程度
如何?究竟是當真要為邢家慧報仇,抑或只是藉此因由,把自己誆出江湖,作為他謀奪「養
天莊」敵國財富。以及武林秘芨的利用工具?
吳天才與沈宗儀共同商擬了幾項進行步驟,可從各方面加以試探。
沈宗儀急於進行,一回來便尋找邢光宗……
但廢祠之中,暨前後左右,均遍尋不見,直等問起邢光宗的親近手下,才知沈宗儀與東
方朗走後,邢光宗也被人邀走,似乎要兩日之後,才可轉來。
這時,沈宗儀是在廟祠前方,約莫十來丈處的一片小石坪上,剛剛與在此擔任樁卡的一
名邢光宗手下,說完話兒,突然聽得廢祠之中,起了一片嘈雜聲息!
沈宗儀「咦」了一聲,劍眉擻蹙說道:「奇怪,祠中出了甚麼事兒?……」
一語方出,耳中卻聽得有人連聲急呼:「沈老弟……」並有一條人影,從廢祠中電掠而
出。
沈宗儀目力極銳,一看便知來人是「轉輪金刀」黃冷心,遂高聲叫道:「黃老人家,沈
宗儀在此……」
黃冷心目光一注,飄身趕來,兩個起落,便到面前。
沈宗儀見這位江湖大豪傑滿面急怒神色,不禁愕然問道:「黃老人家,我不知邢老爺子
業已外出,正在找他,你為何又如此急急尋找,可是祠中出了甚麼重大事兒?」
黃冷心未答沈宗儀所問,反而向他問道:「沈老弟,你與東方郎君前去『養天莊』之行,
都見著了哪些魑魅魍魎?」
沈宗儀被對方問得一怔,想了一想答道:「除了『鬼斧神弓』吳天才外,我們根本未與
其他人物見面,或打甚交道……」
黃冷心雙目之中。宛如冷電疾閃地,射出兩道厲芒,「哼」了一聲道:「好,我們不等
『無影殺星』邢光宗了,如今便傾全力,去殺吳天才!」
沈宗儀仍是莫名其妙地,皺眉問道:「黃老人家,究竟是發生了甚麼事兒,以致引得你
如此盛怒?」
黃冷心怒容微斂,淒然歎息一聲,揮手答道:「沈老弟不必問了,你自己到廢祠之中,
一看便知究竟?」
沈宗儀被黃冷心的語意神態所驚,滿腹疑雲,縱向廢祠。等到了那亂哄哄的廢祠大堂之
上,沈宗儀目光一注,不禁驚訝欲絕? ,
原來,剛才與他同自「養天莊」中轉回的「青術郎君」東方朗,如今竟面白如紙地,躺
在大堂供桌之前,一動不動!
沈宗儀大吃一驚,劍眉緊蹙,急急問道:「東方郎君一路安然,他……他這是怎麼樣
了?」 『
「巧手天尊」郭幕石目中閃動厲芒,應聲答道:「東方兄是遭人無恥算計,中了極厲害
的『無影之毒』……」
沈宗儀「哎呀」了一聲,臉色沉重說道:「『無影之毒』,若不發作則已,一經發作片
刻斷腸,在下粗通歧黃,我來替他診察一下,那位若懷具有特效的解毒藥物,請快給東方郎
君……」
「五行霸客」之中,性情最暴的「火神」雷飛,冷笑一聲道:「東方兄已遭劫數,我們
縱有解毒藥物,也無法在他肝腸既斷之下,返魂九幽……」
說至此處,沈宗儀右手三指,已搭上東方朗的左腕「寸關尺」,果然著指如冰,氣息早
絕!
雖然,「五行霸客」屬於黑道人物,但這位「青木郎君」,適才還與沈宗儀同自「養天
莊」中折返,如今卻幽明永隔,已化異物,怎不令沈宗儀瞠目驚側?……
「火神』雷飛向「巧手天尊』郭慕石、「轉輪金刀」黃冷心、「五湖水怪」臧中軍,
「戊土神君」孫行土等,厲聲說道:「諸位,我們是否如今便去『養天莊』,為東方兄報仇
雪恨?」
郭慕石等,與東方朗交情深厚,自然異口同聲,一齊點頭,但沈宗儀卻搖手叫道:「慢
點,這件事兒之中,頗有蹊蹺……」
黃冷心道:「沈老弟何出此言,難道你認為東方兄所中的『無影之毒』,並不是被吳天
才所算計的……」
沈宗儀苦笑道:「黃老人家,以及諸位請明白在下決不會偏袒『鬼斧神弓』吳天才,因
東方朗君雖與我同去『養天莊』,卻決未和吳天才有所接觸……」
「戌土神君」孫行土「咦」了一聲道:「他們未接觸麼?怎的東方兄曾說『鬼斧神弓』
吳天才名不虛傳,確懷絕藝,還毀了一片『神木追魂令』呢?」
沈宗儀道:「東方郎君雖與吳天才互相略顯神功,卻絕未有所接觸,我真弄不懂他所中
『無影之毒』,是怎樣……」
「巧手天尊」郭慕石道:「沈老弟請將你們前去『養天莊』的一切經過,詳細說出,讓
我研究研究……」
沈宗儀遂帶著滿腹疑雲,把經過情形,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郭慕石靜靜聽完,目光一掃群豪。接連說了兩聲「奇怪」……
沈宗儀問道:「郭天尊奇怪甚麼呢?東方郎君是將『神木追魂令』,凌空拋過,以試探
吳天才的『鬼斧神弓』妙藝……」
郭慕石不等沈宗儀話完,便接口說道:「我不是奇怪東方兄用『神木追魂令』,試探吳
天才絕藝之事,是奇怪昨晚這一夜光陰,沈老弟在『五雲樓』中,與吳天才互作長談,東方
兄卻去了何處呢?」
沈宗儀聞得此言,皺眉詫然說道:「郭天尊怎出此語?難道東方郎君竟未回轉南山?」
郭慕石道:「奇怪之處,便在於此,我不相信東方兄竟會在『養天莊』的莊門之外,獨
自徘徊了整整一夜光陰,他究竟是與甚麼神秘人物,同在一起,我們若能找出此人,則對於
東方兄所中『無影之毒』的來龍去脈,也就可以推斷的了!」
沈宗儀劍眉雙蹙,才一搖頭,郭幕石又復說道:「沈老弟對於此事,確實難知,我們還
是去尋那『鬼斧神弓』吳天才問個青虹皂白,風聞此人相當愛惜羽毛,自矜身價,大概還不
至於敢作而不敢當地,來個虛言搪塞!」【大鼻鬼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群豪一齊同意,沈宗儀也不便單獨阻攔,只得與郭慕石等,再向「養天莊」中趕去。
※ ※ ※
由於「青木郎君」東方朗之死,南山方面,雖已亂成一團,但「養天莊」中,也並不平
靜。原來在於「養天莊」中突然多了幾個人。
吳天才剛在「養天莊」的莊門之前,略展「鬼斧神弓」絕藝,送走了沈宗儀和東方朗,
尚未回到後園,便獲莊丁來報,莊主於「五雲樓」中,等待自己。並有遠客在座。
兩人長談竟夕,吳天才一夜未眠,本想休息,但知南宮獨尊無事不會相召,再加上聞得
座有「遠客」,遂未回靜室,而到了「五雲樓」的「五雲軒」中。
這「五雲軒」是「五雲樓」中,最隱秘最穩妥的所在,也是「五雲樓」厲害機關的彙集
之處,南宮獨尊以此作為起居重地,任何人不奉傳呼,均不准入室,但如今卻有兩個陌生人
物在內,與南宮獨尊,互相飲酒。
這兩個人,一個是身材瘦削,目光深沉,約莫五十四五的黑袍老叟。另一個則是虯髯、
蟹面,神態相當威猛的帶髮頭陀。
南宮獨尊見吳天才入室,便站起身形,含笑說道:「吳兄太辛苦了,我來為你引介一
下……」
語音略頓,指著那黑袍老叟說道:「這位是向百勝兄……」
吳天才「哎呀」一聲,立對向百勝抱拳為禮,揚眉笑道:「原來是向師爺,吳天才久欽
向師爺足智多謀,襄助南宮莊主,苦心擘劃,成就邊荒霸業,把這『養天莊』,佈置成鐵桶
江山,今後還望師爺,多加指點!」
向百勝恭恭敬敬的深施一揖,失笑說道:「我們是自己人,吳大俠怎麼竟對向百勝,來
了這套謙光詞令?『養天莊』若非有了這座吳大俠精繪圖樣的『五雲樓』,莊主安危,著實
可慮,『無影殺星』邢光宗暨『巧手天尊』郭基石、『五行霸客』等人,均將來去自如,任
意猖狂的了!」
南宮獨尊又指著那位神態威猛的披髮頭陀笑道:「這位是向師爺的方外至友滇南哀牢的
『五煞尊者』法濟大師……」
吳天才與法濟大師互道欽仰後,軒眉問道:「西南道上有樁傳聞,說『五行霸客』黃冷
心、東方朗、臧中軍、雷飛、孫行土等,曾有誓言,終身不入哀牢……」
他的話方至此,那位法濟大師便接上笑道:「那『五行霸客』的『終身不入哀牢』誓言,
便是為了洒家而立。」
吳天才笑道:「在下雖知其事,不詳其情,大師可否……」
法濟大師不等吳天才發問,便含笑說道:「因為洒家與『五行霸客』,結有深仇,所居
哀牢山『五行谷』,又有天然厲害的五行埋伏,他們雖各精一技,但自知難敵『地利』,只
要一入哀牢,便難免善金者死於金,善火者焚於火了!」
吳天才聽得眼珠一動,看著法濟大師笑道:「原來如此,但大師應了向師爺之約,遠出
哀牢,豈非失了『地利』麼?」
法濟大師唸了一聲佛號,合十當胸笑道:「洒家在『哀牢』閉關數年,對『五行』特技。
自詡均獲相當造詣……」
吳天才在在幾上取茶微飲,點頭笑道:「我明白了,大師是已有獨霸五行自信,又聞得
各精一技的『五行霸客』在此,遂特意來和『轉輪會刀』黃冷心等,一分上下?」
法濟大師道:「獨霸』二字,愧不敢當,但酒家確實有心主動尋找黃冷心等人,一較
『五行技藝』」!
吳天才笑道:「可惜大師來晚了一步,吳天才剛於莊外,把『五行霸客』中的『青本郎
君』東方朗送走,並還見識了他那確實不凡的『乙木真氣』呢?」
南宮獨尊聞言,微吃一驚,目注吳天才道:「吳兄已與那『青木郎君』東方朗,動過手
了?」
吳天才雙眉微軒,搖了搖頭答道:「不是正式動手,他以一片『神木追魂令』,逼得我
取出『九幽鬼斧』,和『九天神弓』,略為施展,而自己也顯露了一手『乙木真氣』!」
那位號稱」五煞尊者「的法濟大師,聞言問道:「東方朗的『乙木真氣』練到了甚麼地
步,約莫有多深火候?」
吳天才道:「我對五行之技,屬於外行,故而不敢批評他到了甚麼火候,只覺得那『神
木追魂令』,乃『南荒鐵水所制』,堅韌異常,普通刀劍,尚難傷損,東方朗確能於尺許之
外,隨意張口一吹,便把木上小孔,擴大不少,足見名不虛傳,確具相當功力!」
話完,遂把自己與東方朗互相顯技詳細情況,向南宮獨尊、向百勝、法濟大師等,加以
複述。法濟大師毫不疏忽地,注意聽完,又向吳天才問道:「請教吳大俠,東方朗的『乙木
真氣』,是有形抑或無形?……」
話方至此,覺有再加解釋必要,遂又笑道:「我是問他所張口吹出的『乙木真氣』,有
沒有一種青濛濛的光色,是濃是淡了?」
吳天才略加回想之後,向法濟大師點頭遭:「大師問得有理,東方朗的『乙木真氣』,
確非無形,略帶青色,不過那種青色極淡,容易被人忽略。」
法濟大師似乎有點意外地,「哦」了一聲道:「想不到。想不到,東方朗的『乙木真氣』
既然光色極淡,接近無形,定已練到九成火候!」
語音頓處,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枚蠶豆大小的鐵念珠來,在面前尺許之處,輕輕向空拋
起。然後,也張口吹出一片蘊有極淡青色的內家罡氣拂!罡氣拂珠,念珠不動。
但等法濟大師接回手中時,南宮獨尊、向百勝、吳天才,均是明眼之人,均已看出鐵念
珠本來只有一個穿線小孔,如今卻有了兩個,成了十字交又形態。
吳天才不等法濟大師發問,便即笑道:「大師的確比『宵木郎君』東方朗,來的高明,
不僅所發『乙木真氣』的青色更淡,而鐵念珠的質地,也總比那『神木追魂令』,堅硬不
少……」
南宮獨尊忽然想起一事,向吳天才注目道:「吳兄,你與沈宗儀兩人,既作竟夕長談,
關於他誤會我身份一事……」
吳天才微施眼色,截斷南宮獨尊的話頭說道:「關於此事,我已有相當瞭解,少時再與
莊主細傾究竟便了……」
南宮獨尊知與他是不願當著法濟大師,和向百勝,敘述這件秘密,遂又笑道:「關於
岳……倩兒為『萬劫漿』所傷的復容一事呢?吳兄譬說沈宗儀岐黃之道,頗為精湛,他肯不
肯……」
吳天才不等南宮獨尊問完,便即笑道:「莊主放心,沈宗儀知道本莊藥庫之中,存有
『上好田七』和『朱紅雪蓮』後,業已開了藥方,包管倩姑娘的月貌花容,在敷藥之後,便
可復原如舊。」
甫宮獨尊聞得吳天才如此說法,心中甚慰,含笑道:「我有一些特別美酒,一來為法濟
大師摟風,二來為吳大俠賀功,且來個盡情一醉……」
向百勝接口笑道:「啟稟莊主,法濟大師不單嗜酒如命,並時參歡喜妙禘,愛向摩登伽
女說法,依屬下拙見,莊主既欲喝酒接風,不如換個地方,索性宴設『逍遙堂』吧……」。
這位師爺,十分細心適到,話方至此,又向吳天才抱拳笑道:「吳大俠對於向百勝的這種建
議,會不會有所……」
吳天才搖手笑道:「向師爺,不必對我打甚招呼,我與沈宗儀深談竟夕,尚未合眼,如
今要去睡上一會兒,故而『逍遙堂』的接風盛宴,恕不奉陪,對那摩頂放踵的旖旎風光,和
海味山珍的無邊口福,也只好放棄了!」
向百勝「哎呀」一聲,皺眉說道:「吳大俠若不參與,豈非……」
南宮獨尊深知吳天才的性情,微微一笑,搖手說道:「向師爺不必勉強,吳大俠辛苦一
夜,也應該早點休息……」
吳天才站起身形,向三人略一招呼,便退出「五雲軒」外。
法濟大師向他背影看了一眼,軒眉笑道:「『鬼爺神弓』四字,確實名震江湖,但這位
吳大俠的年齡方面,卻似……」
南宮獨尊接口笑道:「大師休要以為吳天才的年齡稍輕,閱歷不夠,其實此人不單功力
極高,連心智之精,也不下於數十年的老江湖呢!」
向百勝嘴角微披,從臉上浮現一種極具森冷意味的獰惡笑容。 』
南宮獨尊發現他神色有異,詫然問道:「向師爺,你在想些甚麼?」
向百勝一字一字地,緩緩應聲答遭:「屬下是在想『請……虎……容……易……送……
虎……難……」
南宮獨尊略一捉摸這句「請虎容易送虎難」,雙眉深蹙,目注向百勝道:「向師爺,我
們請來吳天才,是準備對付沈宗儀,如今難道又要準備對付他麼?」
向百勝陰森森的笑了一笑,點頭說道:「吳天才對於『養天莊』的秘密,知道太多,縱
令沈宗儀被他除掉,莊主恐怕也食難甘味,睡難安枕……」
南宮獨尊雙眉深蹙地,目注向百勝,緩緩說道:「向師爺,你話雖不錯,但……」
向百勝伸手一抹鼻尖,流露出一種得意笑容說道:「莊主放心飛鳥不盡,良弓不藏,狡
免不死,走狗不烹,我一定會先令這位『鬼斧神弓』,為莊主展盡才萬,賣夠力氣,然後
才……」
語音至此微頓,在一片縱聲狂笑之中,三人便離卻「五雲軒」,去往「道遙堂」,由幾
名極艷歌姬,慇勤侍酒。
途中,南宮獨尊以第三人無法與聞的內家「蟻語傳聲」功力,對向百勝悄然說道:「向
師爺,你剛才那些話兒,不該當著法濟大師說去,因為『飛鳥盡,良弓藏』之語,會引起這
『五煞尊者』的多心呢……」
向百勝微微一笑,也以傳音密語說道:「莊主不必多慮,一來我與法濟大師的交情不同,
二來他和『五行霸客』的仇恨太探,只要互一見面,多半將兩敗懼傷地,並骨此間,決不會
成為莊主霸視武林的心頭隱患……」
南宮獨尊傳聲笑道:「好,好,師爺這種先行驅虎吞狼的謀略,委實定的太高,足令當
世武林中的一流好手,或是為名,或是為利,或是為了恩情仇恨,均在我『養天莊』前,
『五雲樓』下,化作南柯一夢……」
向百勝笑道:「屬下殫智竭忠;為莊主擘劃一切,並立誓在莊主的霸業完成前夕,自斷
右手左腿……」∥讀書論http://210.29.4.4/book/club/index。asp∥
南宮獨尊聽得吃了一驚,悄然問遭:「向師爺,你……你自殘一手一足之誓,是……
是……」
向百勝安詳一笑,仍以傳音密語答道:「屬下風雪窮途,凍僵莊外,幸蒙莊主相救,並
視為心腹,委以這高職位,委實銜恩太深,誓必肝腦塗地以報,我自殘一手一腿之慰,仍表
示天下任何人皆有名利之念,但向百勝絕無半絲與莊主爭勝之心,只求莊主於飛鳥全盡之後,
收張斷弦良弓,狡兔悉死之餘,留條屠後走狗,賞我一碗安樂飯兒,以度餘年,向百勝便感
激不盡……」
南宮獨尊聽得滿意到了無以復加程度,突然伸手在向百勝肩頭上,重重拍了一下,「哈
哈」大笑說道:「向師爺,你我雖有主屬之別,也是生死之交,千萬別存甚見外之意,萬一
所願得遂。南宮獨尊不單必守諾言,將『養天莊』的產業,分贈一半,並我南你北,分掌江
湖,毫無輕重的共同享受享受!」
這幾句話兒,他是大聲說出,不曾用甚「蟻語傳音」。
故而那位法濟大師聽得唸了一聲佛號,對向百勝笑道:「向兄,南宮莊主若成統率江湖
的武林帝君,則這對你所許之言,便是長保富貴的『丹書鐵券』,你既有霸材,又逢名主,
著實可以悉心報效,好好展露展露!」
說話之間,業已到了「道遙堂」中,不單盛筵已張,侍酒者並是八名僅披薄紗,紗內通
體赤裸的妙齡美女。
法擠大師酷好酒色,但因足跡一向不出衰牢,即有所歡也不過是些村女山姑,那裡見過
這等經過訓練、選擇,不僅貌相身材,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均無一不美,無一不媚的職
業勾魂美女?故面,那八名棵女一齊躬身請安,柳腰款擺,豐臀輕搖之下,這位未見過世面
的法濟大師,已如雪獅子向火般,栩栩欲化的,兩腿發軟,雙眼發直!
南宮獨尊見了他這般急色樣兒,失笑道:「大師儘管放懷暢飲,若有所當意時,請加指
定,我便命其侍奉枕席就是。」
法濟大師聞言,兩雙色眼立在那八具玲瓏凸凹的胴體上,不住的滾來潑去,想先擇一個
最稱心的尤物。
但看來看去,這個艷若楊妃,那個又美如西子,委實覺得個個都好,無法加以區別,遂
涎著臉兒說道:「她們個個都好,不必挑了,莊主隨意賞上一名便可,但……」
南宮獨尊見他突然有點吞吞吐吐,遵含笑接道:「大師不必有所疑難,任何話兒儘管直
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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