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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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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清]緣來在一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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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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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1:07: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沐樺剛好輪休兩天,她既松了口氣又有點擔心。

覺得鬆口氣的原因是不用面對大家關心的眼神跟勸告,她無法再去面對嚴承禦,更不想去看到跟他相關的人事物。每次一想到他,她的胸口就悶痛得緊。但是她又擔心,怕自己休假在家太無聊,又會老想著這些事情。

有時候想得都會痛到喘不過氣來!

「沐樺,你是不是沒睡好?」段意淳穿著一條有破洞的牛仔褲,襯衫的袖子反摺起來,手上是粗布手套,顯然正在搬那些花花草草。

「昨天太晚睡了。」她搖搖頭,整個人精神不是很好。其實她昨天根本沒怎麼睡,早上卻一早就醒過來了。「大姊,我幫你搬吧!」

看到姊姊依然那麼賣力在工作,她也不忍。這些年來姊妹倆為了生活,倒是過了不少年苦日子,幸好老天還算眷顧她們,現在經濟狀況都還不錯。

「你可以嗎?」如果不是她時間有點趕,段意淳是不想讓妹妹做這些粗活的。她喜歡做這些外人認為粗重的工作,但是她總是姊姊,不想要妹妹辛苦。「好吧!我趕著去花蓮,你就來幫幫我。」

「姊姊要去花蓮?」沐樺很訝異,沒想到姊姊接case接到花蓮去了。

「是啊!是一棟新的花園別墅,整個造景都是讓我設計的,所以我要去個三天,你自己在家可以嗎?」段意淳其實不大願意此時丟下妹妹的,她看得出來這妮子正在苦惱某些事情,只是沐樺若不說,她也不想勉強。

花蓮?沐樺的腦筋一轉。

「我陪你去好下好?」她不能獨自在家裏,否則她一定會因為痛苦而死。

無法面對這些痛楚哪!那痛楚仿佛跟著血液竄流,不知道下次要在哪一處爆開漫天的痛楚。如果愛情要這麼辛苦,那不如隔著玻璃窗看窗外的世界,雖然有隔閡卻很安全,外面的風、外面的雨都淋不到她啊!

「好啊!」段意淳一口就答應。「可是你不是只休兩天?」瞄了妹妹一眼,想從她的表情看出點端倪。

「我去打電話請美伶幫我代班。」沐樺說。「姊,我心情不好,想去花蓮散散心,讓我跟吧!」

「心情不好?」段意淳丟了一雙粗布手套給她。「來搬東西,做苦力發洩一下吧!」說著帶頭走了出去。

沐樺跟著出去,兩個人就這樣搬著此行所需的大大小小盆栽、土壤、工具,甚至是造景用的石頭等。不到半小時,竟也就這樣搬完了。

「我去洗個澡,你也去準備一下,打包一下行李,我們等會兒就出發。」段意淳率先走進去。

勞動過後心情果然舒暢不少,沐樺應了聲:「好。」接著她就開始忙碌地聯絡美伶,打包行李,然後洗個戰鬥澡。

忙碌對受傷的心是多少有用的。

一個小時不到,姊妹倆已經開著貨車在往花蓮的路上了,而沐樺也開始跟姊姊說她跟嚴承禦的發展……

「他真的這樣對你?」聽完妹妹的述說,段意淳問了一句。

「是啊!」沐樺聳聳肩,整個心又悶了起來。想必那傢伙現在正跟冶美女打得火熱呢!

他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更不在乎她會有什麼感受!如果他有點在意她,也不會這樣對她!吵架冶戰他能撐住不跟她聯絡,當她被周圍的人弄得心軟要去找他,卻看到他的舊愛出現,那種感覺真是晴天霹靂啊!

「甩了他。」段意淳二話不說,就這麼一句。

「姊……」沐樺訥訥地說。這……也太猛了?不過老姊一向這樣的,真好奇如果她談起戀愛會怎樣。

「這種男人太自私了,只知道從自己的觀點去看事情,有沒有替你想過啊?我妹妹是這樣讓他欺負的嗎?真想扁他!」段意淳可生氣了,這個妹妹可是她唯一的寶,這臭小子竟然這樣好膽!

「其實……他可能根本沒機會去談一個真正的戀愛,所以他……」沐樺還想替他辯解,雖然她也生氣難過,但是聽姊姊這樣罵他又有點不忍。女人哪!一旦愛上就慘兮兮哪!

「這樣就可以這麼自私嗎?既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乾脆就分了吧!」段意淳主張快刀斬亂麻。「你就算一輩子都不結婚、不工作,老姊也可以養你。」

「姊!」沐樺感動地趴在姊姊肩膀,也不管她正在開車。

「?妞!」意淳眼裏有著濕意。

沐樺的心裏卻仍是有許多的痛楚跟迷惘。

難道就這樣散了嗎?這些日子的愛戀就這樣算了嗎?他竟能這樣殘忍,在她面前跟著另外一個女人離開!他怎能這樣對她?!

眼前浮現他深刻的臉龐,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讓人心痛。難道他們終究要走到這一步?那麼之前的愛戀又是為了什麼呢?她的心從透過落地窗看著他身影的時候就陷落了,這又該找誰要去?


***********************


「啪!」

隨著檔夾落在桌面的聲音,室內每個人的臉色都一整,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啊!該死了,今天不知道輪到誰?

「你們寫的這什麼報告!程式寫得再好有什麼用,這種東西拿得出去嗎?」果然,不到幾秒的恐怖沈默後,就是雷聲,而這個雷聲自然是出自嚴副總大人。

最近幾間辦公室都是地雷區,大家連走路都放輕了,深怕自己身先士卒。

「老大,呃……」傑森看到自己帶的人被削,即使硬著頭皮也得出面扛下來。

「他們沒經驗,我再教過就是了。」

目前嚴承禦不僅當副總,短時間內還是兼任著研發一部的經理,直等到傑森可以完全上手,他才可以卸任。所以老大心情不好時,自然先拿自家的部門開刀,最近他們可領教不少。

最可憐的就是傑森,好不容易帶了幾個比較上手的新人,每次都讓嚴承禦一吼,人就嚇跑了。他就得苦哈哈的再應徵新的人進來,唉喲!這很苦呢!

「沒經驗?那你也沒經驗嗎?身為主管我倒是該先罵你才對。大家看我自己是從研發一部出來的,都說我對你們特別偏心,現在全公司都等著看你們出紕漏,你們還敢這樣隨便做做,想讓人家揪著辮子嗎?」

嚴承禦氣急敗壞,他所有的好修養這陣子全都休假去了。他剛上任,公司有不少覬覦這個位子很久的人都對他很不滿,恨不得拉他下臺。加上感情事如此不順利,他每想到就想拿拳頭去槌牆壁。

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一邊揉撫著僵硬的肩膀,忽然憶起那雙溫柔又帶著堅定力量的手,每每都在他疲累的時候給他最大的支持。

他仿佛被這突來的思念打了一下,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該死!他好想那個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去想到她?沒有她滿眼含笑的臉龐在他眼前晃,他整個人宛若失卻了重心一樣。

「是我不好,我馬上改,等一下就送一份新的過去。」傑森好歹也是跟了他許久的,知道老大也是為他們好。其實他是最清楚的,老大在當部門經理時就為他們擋下了許多上面來的壓力,而且常常都是自己承受那些壓力。

「三個小時,逾時不候!」嚴承禦說完就轉身走開。

「沒事了,大家趕快做事。」傑森安撫著大家,隨即轉身追上嚴承禦。

「老大,要不要上樓抽菸?」他邀著。

嚴承禦一言不發地搭電梯上了樓,傑森跟著上了樓上的露臺。

一走上露臺,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花花草草上,隨即又想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多麼期待看到那個怡然自得的身影,恬靜地蹲在角落專心地工作著!這一刻他才願意跟自己承認,對她的思念早已脫出自己能控制的範圍了。

「老大,何必這樣?!」傑森當然已經聽說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不敢相信一向理智的老大竟然會做出這麼不智的舉動。「你真的要跟冶易珊複合嗎?」

「怎麼可能?!」他狠狠吸了口菸再用力吐出。「我跟她早就過去了,我是對她有點歉意,但是我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愛她。那天我也跟她說清楚了,她能夠明白。」

他花了不少時間跟她談,這是他不曾做過的事。沐樺確實改變了他處理感情的態度跟方式,只是這個女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她不知道他不能沒有她嗎?竟然可以把他讓出去!

愛? 看來老大也有點開竅了,只是開得太慢,否則早就去找沐樺了。

「那你幹麼那樣做?你想沭樺心裏會好受嗎?」傑森問,最近他因著這件事,也讓樓下那些娘子軍團摻下去罵了。

「因為她讓我不好受,我當然也不讓她好受。」嚴承禦抿著嘴,下巴的肌肉隱隱跳動著,仿佛正在「咬牙切齒」。

哇啊!好幼稚!

傑森在心裏感歎著。看來老大是栽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在意過。印象中的老大對任何事都不大在乎,眼裏只有工作、工作、工作。要不是自己不小心談了一段戀愛,可能也會在老大的「薰陶」下成了個工作狂。

不過他現在可不願意盲目的工作了,那實在太?了!

「她哪有讓你不好受?」她又沒有跟前男友複合!他看著嚴承禦滿臉的痛楚痕跡,不敢相信也有機會看到這樣的他。

「她讓那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接近她。」這下可真的是咬牙切齒了。

「那個小帥哥?」傑森傻眼,竟然是這種原因?

「哪里帥?」他悶悶地反駁。「男人又不是靠長相的。」

是啊!男人又不是靠長相的,偏偏樓下的娘子軍團可愛死帥哥了,不過嚴先生可能不知道自己也被歸在「帥哥」的行列。

「老大,她愛的是你。你又何必那麼小心眼……呢?」傑森的話消失在他狠厲的眼神中。

「她說她愛我?」嚴承禦心裏有點竊喜,臉上那疲憊的線條馬上舒緩了許多。

難道戀愛也能讓男人變笨? 傑森偷偷翻白眼。「她是沒說出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以為人家不愛你,會??地幫你洗頭啊?你可知道沐樺是知名的設計師,光預約找她弄造型的人就做不完,哪有幫客人洗頭的時間?」

嚴承禦相當訝異。「可我每次……」

「每次都是她幫你洗頭?這我們都嘛知道!」傑森介面。「她平常是不幫一般客人洗頭的,這種工作通常是助理在做的……」

那麼他以前想到她幫別的男人洗頭時,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不就是多餘的?!

嚴承禦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白癡。

他把才抽兩口的菸撚熄,匆匆地要下樓去。

「老大,你要去哪里?我話說一半……你……」傑森的聲音被他甩在身後。

嚴承禦就這樣沖下樓去,很快地他就走進「小寶貝髮屋」。

「嚴……」美伶被他的出現嚇到。

「她呢?」他劈口就問。

「誰啊?」美伶愣了一下,隨即沒好氣地說。

她知道這傢伙讓沐樺吃了苦,雖然她也愛好「男色」,喜歡欣賞帥哥,但是絕對不會置姊妹的幸福與利益於下顧,所以她決定鄙視他。

「段沐樺。」這女人!明明知道他找誰的。嚴承禦滿臉的不耐。

看到他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龐現在罩著一層寒霜,她有點害怕地縮了縮,但她馬上提醒自己要爭氣點。「哦,她啊!你是她誰啊?我們不能隨意透露員工資料給不認識的人知道。」

「我是她男朋友。」他真想一把捏住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起這邊出了這麼多尖牙利嘴的女人,沐樺會被她們帶壞的。

「是嗎?可我聽說她跟男朋友分手了耶,怎麼會出現一個男朋友?顯然有假。」美伶畢竟年紀較長,還能沉穩地對答。

「我們沒有分手。」可惡!他只想見到她。

「是嗎?」她涼涼地應。

「快說!」他嚴厲的聲音終於成功地讓美伶嚇到。

「她這兩天休假啦!」她趕緊說。

「休假?」他狐疑地看著她。

「不信你問其他人。」美伶側身讓他看見其他人,大家都點了點頭。

他咬了咬牙。「謝了。」說完就推門離開。

「哼!沒有禮貌的傢伙,我偏不告訴他沐樺跑去花蓮了,讓他撲個空。」美伶現在可威風了,老虎走了她又可以虎虎生風了。

「剛剛不知道誰差點嚇死呢?」小芳給她吐槽。

「我哪有?我只是不習慣靠酷哥這麼近,有點不習慣。」美伶爭辯著。

「哈哈。」大家的笑聲四起。


半小時後--

嚴承禦鐵青著一張臉回到「小寶貝髮屋」。

「你剛剛為何不跟我說她去花蓮了?」他跑去沐樺家一趟,她們家門庭深鎖,他去問了鄰居才知道她們姊妹倆去花蓮了。

他的心仿佛被提到最高點再重重摔下。

她就這樣跑去花蓮?也沒跟他說一聲? 他的心裏簡直不是一個悶字可以形容。那種不被在乎的感覺,化作痛楚在他胸口蔓延開來。

不在乎?他就是常給她這樣的感覺嗎?那麼想必她受的苦肯定不少。

體悟到這點的同時,他的臉色漸漸地泛白了。

「你剛剛又沒有問,我幹麼說?」美伶理直氣壯地說,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也被他嚇了一跳。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壓抑著痛楚,他還是問。

「你不是說你是她男友,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反正美伶是打定主意不鳥他,誰教他這樣對她的朋友!

他看了看店內的其他人,想找個願意說實話的人,卻無助地發現他對她周邊的人都不熟悉。他實在太不經心了,對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他竟然如此不經心。

他掏出手機,數天來第一次撥她的手機號碼,但是手機很快地傳出沒有開機的訊息。

他挫折地想摔手機。

她真的就這樣拋下他?好吧!就算他真的不對,平常實在太忽略她了,但她可以說啊,可以跟他抗議啊!這樣悶聲不吭地跑去花蓮,讓他找也找不到人,這樣很好玩嗎?

「以前沐樺在身邊你不珍惜,現在知道慘了吧?!」多美冶嘲熱諷起來,她可是站在沐樺這一邊的,主張要讓這男人吃點苦頭。

「我……」他已經快瘋了,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她……算了!」他氣惱地扒了扒頭髮。「不聯絡就算了!」

她既然那麼狠心,聯手機都不開,休假跑得不見人影,那麼他還這樣??地巴上來做什麼?!他丟下一堆公事,在上班時間蹺班出來找她,結果發現這些事實,他簡直心灰意冶。他當然知道自己錯了,但是總要給他機會彌補嘛!

「就這樣放棄哦?」小芳忍不住說話了。

「不然我要怎麼辦?」他生氣地說。「不聯絡就不聯絡!」他賭氣地撂下這麼一句,就這樣轉身離去。

每個人都愣住了。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啊?」

「萬一他們真的分了怎麼辦?」

「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咱們沐樺值得配更好的。」

「可是他不錯呢!長得有魅力不說,又有才幹,聽說……」

唉呀!八卦跟碎嘴永遠不嫌多哪!


***********************


嚴承禦不要命地工作著,他簡直發揮了一個人的最高可能性,完全把公司當家了。

一個禮拜來,他靠著堅強的意志力,把手邊所有該做的事情統統處理得清清楚楚。當然他還是會罵人,但是明顯克制許多了。

傑森可不覺得他這是好方法。

與其看他這樣瘋狂地工作,還不如看他吼人比較人性一點。

「老大,你真的不去找沐樺了啊?」傑森跑到副總經理辦公室去纏著他,也不管嚴承禦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跟小芳都看不下去了,這對愛鬧彆扭的情侶真是太難搞了。一個鴕鳥似的躲到花蓮去,休假是一天請過一天,甚至休起了年假;一個是躲在辦公室裏,不要命地工作著。

怪哉!這樣能解決事情嗎?

明明就放不下對方,還要這樣僵持著。

「老大,你是男人耶!多讓讓女人會死啊?」傑森忍不住了,竟然用這種「犯上」的口氣說話。

嚴承禦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傑森嘮叨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捧場,只好氣憤地說:「你不聽我的勸,到時候女朋友不回來可別後侮!」

嚴承禦的身子僵了僵,但仍然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上的檔。

傑森歎了口氣走掉了。

嚴承禦這才抬起頭來。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

這些天他想了不少事情,每天在公司加班加到深夜,身邊總少了什麼似的,剛開始他會在辦公室晃蕩,尋思著到底那種感覺是怎麼來的,最後他終於找到,這一切的答案都在沐樺身上。

這個女人就像空氣一樣深入他的生活。不知不覺的他放了很多的心在她身上,只是他沒有機會去看清自己的感情,輕忽地就讓這些事情過去。當她開始抗議的時候,他就該好好跟她談了。還記得她從他辦公室一言不發地離開,直到他發現時,她不知已走了多久,她一定感到很寂寞吧?

他想起那天是情人節,後來他還在她遺留在他辦公室的提包看到禮物,拆開來是一條領帶跟領帶夾。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買這些東西?她曾經幻想著有個體貼的、懂得她需要的情人與她一起過節嗎?

她甚至沒有把禮物拿出來送他。

因為他表現得太混蛋了。即便是他追出去找她,一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理智甚至無法運作,就這樣跟她狠狠吵了一架。

他可真會挑時間哪!

她得到的情人節禮物就是這個。

想到這個,他的心都要擰了。

他沒有下去找她,剛開始一、兩天是賭氣,後來想清楚後則是害怕。這樣自私的他拿什麼去請她原諒? 她還會要他嗎?

他半點自信都沒有。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傑森去而複返,再次沖進副總經理辦公室,這回連客套都沒有。

「發生什麼事情,你這樣火燒屁股的模樣成何體統?」嚴承禦沉聲說。

「不是我要火燒屁股,是你!」傑森激動地拉住他。

他的濃眉蹙了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她辭職了!聽說不回來做了。」他急呼呼地說,剛才在電話裏聽小芳這麼說,他就火速地上來通知老大這個噩耗。

「不回來?!」這真的是個噩耗!當他還在自我掙扎時,事情竟然就變成這種狀況?!「你是說沐樺?她辭職了?為什麼?」他激動地扯住傑森的領口。

「她跟姊姊搬到花蓮去了,聽說……」他被勒得差點斷氣了。「老大,我不能呼吸了!」

嚴承禦鬆開他。「快說!」

「聽說她們姊妹倆開著貨車,搬著一堆盆栽跟家當,就這樣開著車搬到花蓮去了。沐樺辭了工作,應該是要在花蓮落腳了。」傑森慌張地報告著。「這下真的大條了!」

嚴承禦的臉灰敗如土。「怎麼會……我……」

看著六神無主的嚴承禦,傑森真的覺得報應來得太快了,要不就是他的烏鴉嘴太靈了。真是,說好的不准,說壞的鐵中?!

「你節哀順變哦!」他只能這樣安慰著。

嚴承禦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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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6-20 21:08: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的頭髮在腦後綰了個松垮垮的髻,有幾分悠閒恬淡的感覺。白色的亞麻無袖洋裝直到腳踝,腳底的涼鞋只有幾條細緻的線綁著,不注意看還以為希臘神殿的女神跑出神話的世界到這裏來了.

「哈哈……丟高一點,小敏!」

海灘上,大人小孩的笑聲融成一片,伴著緩緩拍打的海濤,成了一片和諧又歡樂的氣氛。

「沐樺姊姊,我不行了!」小孩子撲進那白色的亞麻洋裝中撒嬌。

她抱住幾個纏過來的小身子,笑著讓他們在她身上放肆……

嚴承禦就這樣遠遠看著她的身影,眼眶中除了她纖細淡雅的身影已然容不下其他……

天哪!他好想她!

只有一個月嗎?他感覺就像好幾年不曾見到她。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動。

大老遠握著好不容易使盡各種威脅利誘手段後要來的位址,他驅車連夜奔到花蓮,顧不得整夜沒睡,終於在早上找到她的新居所。

看著她跟孩子丟著飛盤,在海邊玩成一片,不禁想像她身邊有個小男生、小女生,纏著她叫「媽咪」,回過頭來還會撲到他懷中叫「爸比」的!他渴望那個畫面,不可思議的渴望哪!

他以為自己至少五年內都不會想結婚的,畢竟他過去的想法是多麼以自己為中心:但是現在他卻渴望跟她組成一個家庭,一個有她有歡樂的家庭。

只是還來得及嗎?像他這樣辜負了她的情,還有機會贏回她嗎?這些她不在身邊的日子他幾乎無法合眼,細細地想著和她從初識到現在,他愈想愈害怕自己會失去她。

不!無論她怎麼想,他是無法放手的。好不容易認清了自己的心,怎麼可以這樣算了?!

「好了,趕快回家洗手手、吃飯飯了!」沐樺幫著整理好幾個小孩子的衣服,直起身子宣佈道。

小孩們發出惋惜的歎息聲,但倒也聽話的準備回家。

他跨出長腿,迎上她。

「沐樺。」

當這聲熟悉的呼喚出現,她與他都愣住了。

她沒想到會聽到這個聲音,只是僵在當場,身邊的事物似乎一下退得好遠,所有的感官變得好遲鈍。

她看著他,這個日日夜夜折騰著她的身影,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面前,她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終於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顏,她看起來是那麼蒼白脆弱,整個臉蛋小得都快要消失了,他的心整個擰了起來。他多麼渴望把她緊緊擁在懷中,再也不讓她離開他的懷裏,但是她臉上的表情阻止了他。

「是我。」他在她面前站定,內心充滿了猶疑不定。

「你……你怎麼來了?」她真恨!恨自己不能夠更瀟灑地面對他,恨自己花了這麼多心力來拋開他,卻在見到他的?那宣告瓦解。她不甘心哪!為何她不能不愛他?!

「沐樺,我好想你。」他試探地握住她的手,緊緊地將她擁進懷中。

他的氣息鑽入她的鼻翼,她閉上眼,任那早就折騰她許久的思念穿過身體,她覺得身子裏的血液都活湧了起來。這一個懷抱是她企盼多久的?當她在情人節的夜裏獨自走在街頭時,他若能追過來給她這樣一個擁抱,那麼她會吞下所有委屈,繼續愛他。

如果他告訴她,他其實也很在乎她,只是不會表達;告訴她他是少根筋,但從來不是不愛她,那麼她會奔進他的懷抱中,傾盡一生的愛戀只為他。

但是他沒有!

他用那雙冰冷的眼神刺透了她,將她從微薄的希望中打碎,並從美麗的夢中打醒……

「放開我!」她推開他,臉上殘留著淚痕,她一摸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很殘忍哪!

他的眼神這樣控訴著,宛若她搶走了他懷中的什麼珍寶。他看到她的眼淚,整個人都震懾住了……

「沐樺,你別哭!」他又害她傷心了,他真是個混蛋。他著急地要拭去她的淚 ,卻被她一手揮開。

他只好用目光吞噬著她的容顏,宛若饑餓很久的人看見食物一樣的貪婪。他見到她的此刻才發現,自己真是輕估了思念噬人心魂的力量!

「你還來做什麼?嚴副總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到這個小地方來?」她冶淡得好像在跟一個只見過一、兩次的陌生人說話。

她狠狠地在他的心上擊了一拳。

他苦笑。「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他的聲音低沉,滿腔的思念再也克制不住地奔泄而出。

她別開的身子一震。

「這樣可不太好,冶小姐會很可憐呢!」她不再看他,害怕自己失控。現在她又開始顫抖了,所有的血液好像在血管裏囂張地奔流著,讓她覺得自己生病了。她害怕自己對他那強烈的感情,她害怕她永遠都無法不愛他!她好怕!

「我沒有跟她在一起,那只是為了氣你。我已經跟她說清楚,她以後不會再來了。」他急著解釋,害怕就這樣被打入拒絕往來戶。她那冶絕的表情是過去不曾有過的,這讓他恐懼,恐懼他就要永遠失去她!

「氣我?」她的心痛得到一點舒緩,但是另外一股怒氣卻猛地冒上來。「我做了什麼讓你必須懲罰我?」

嚴承禦苦笑,他沒遇過這樣的她。可見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不是嗎?不過讓她生氣總比讓她哭泣好,他真怕她那樣哭下去會把他的心哭碎了。

「因為我看到你又跟那小子在一起,我心裏頭不舒服,就賭氣……」

「那你怎麼不賭氣就跟冶小姐在一起?復合啊!她不是很愛你嗎?」她想到那個畫面都還很難受,想到這些日子所受的折騰,她可是滿腹的心酸。

「可我不愛她。」這個他回答得倒滿快的,生怕她不能理解他的心。唉呀!當初要是肯用心表達自己,現在也不用掏心掏肺的還不被相信!

她怨懟的眼神稍稍鬆懈了些,不過她沈默了一下又說:「你誰也不愛。」她的目光落在空泛的遠方,眼底的落寞籠罩了整個天空。

「沐樺!」他跨前一步,她卻退了一步。「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是我自己白癡,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她的瞳眸亮了一下,但是隨即淡去。她不敢再讓自己抱持著希望,萬一他又對她生氣,那麼她是否又要這樣走開? 「是嗎?你憑什麼這樣認為?至少我跟你在一起時從來沒有感覺到你愛我。」

這樣說著的同時,那些心酸的感覺又泛了開來,好不容易擦乾的淚又在眼底打轉。

「那是因為我掩飾得很好。你以為我為什麼看那姓季的小子那麼不順眼?!其實我看每個對你有意思的人都不順眼,甚至傑森都被我威脅過不准叫你名字,這些情緒我都隱藏了起來,不教你看見。」他激動地解釋,握住她的手是那樣用力,幾乎捏痛了她。

她很訝異。「你……為什麼?」

「因為我嫉妒!」他沒好氣地說。「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嫉妒是這樣沒有理性的,我只想要讓每個雄性動物都知道你是我的,不准覬覦你!但是這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可是我就是無法克制我自己,無法大方地讓每個男人接近你。」

「丟臉?為什麼?」她抗議,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話說回來,她也沒想到他是那麼在意地吃著醋,而且吃醋的程度已經超脫理性的範圍,甚至他的假想敵還多得可怕!連傑森他都……

「因為我以前就討厭人家緊緊黏著,討厭別人的佔有欲,我表現得好像很愛自由,也認為自己是可以給對方自由的人;但我錯了,沐樺。那只是因為我不曾真的愛過,不曾真的去在乎一個人,把一個人擺在心上。」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是那樣專注而深情,款款說著自己的感情。

她咬住嘴唇,隱忍著沖上腦門的熱氣,但是眼眶濕了、鼻子酸了,淚水仍然滾落了下來,一滴、兩滴……掉落在沙灘上。

「沐樺!」他心整個擰了,這一刻他才如此直接的看到自己是怎麼傷害這個女人的。「對不起,沐樺!」他一把將她擁入懷裏。

她還想掙扎,但是他的手臂是那樣堅定,不容許她掙脫。她哭著槌打著他。「你是個混蛋!而且是驕傲的混蛋!我一個人…一個人在街上走,沒有人像我這麼可憐……都是你,讓我這麼可憐!嗚…」

他摟住她,任她的拳頭敲在身上,心裏頭卻是酸澀的。他這樣輕忽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能在他身邊那麼久,為他付出那麼多,而他卻不知道珍惜,差點就錯失了她……

「是,我是混蛋、傲慢的混蛋。」他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幫著她罵自己,任她趴在他胸口哭盡一切委屈,他的心也跟著哭泣……

「你不要以為這樣罵自己,我就會算了。」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抹了抹眼淚。「我要回去了,好丟臉!」她看了看四周,幸好沒有認識的人,孩子們也都走了。

「我陪你!」他跟了上去。

沐樺瞪他一眼,甩頭就走;他只好苦笑一下,跟在她身後。沐樺住的地方不遠,從海灘上來走兩條巷子就到了。她住在一棟簇新的大樓裏,新式的大樓滿是現代感。

她打開家門,一個二十幾坪大的格局就這樣展現在面前。

「你就跟姊姊住在這邊?」他毫不客氣地跟了進去,也不在乎她怎樣瞪他,反正臉皮厚一點,沐樺心總是軟的,這一點把握他還有。

「這裏很好,姊姊在這不遠的地方租了塊地,往後就要在那邊弄她的工作。我們住這間房子也很舒服,你看,這邊看出去可以看到海。」她打開落地窗,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忍不住想介紹這個景觀不錯的房子。

他站在陽臺上,這裏的景觀確實相當不錯,面對著一片海,遠處還有山景,整個人的心都跟著開闊起來了。

「你……很喜歡這裏?」他觀察著她的反應,知道她已經沒有剛剛那樣生氣了。她是個善良爽直的女孩,不大會跟人計較,脾氣也去得快。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的清新氣質總是能那麼吸引他。

「當然啊!誰不喜歡?你不覺得這邊很棒?給人感覺那麼開闊,仿佛所有的痛苦、悲傷、嫉妒、不平衡都消散在這片山海之中。住在這塊土地上,還有什麼好爭的、好不滿足的?」其實她常常坐在這個陽臺前發呆,想著他,然後偷哭;當然,她是不會說的。

他苦笑。她該不會已經沒有他也無所謂了吧?他憂心忡忡。

「你不會不回去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幹麼回去,這裏不好嗎?」她伶牙俐齒地反問。

原來她並不是不會耍嘴皮子,只是平時不跟他計較而已,誰教他不知好歹,現在可苦了。

「我會想你啊!你知道我沒有你是不行的。」他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納進懷中。

「沒有人是無誰不可的,也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她望著遠方的海,臉上有莫測的遙遠神情。「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沐樺!」他急了,扳過她的身子,他捧著她的臉凝視著她。「你真的忍心要這樣拋下我?」

她被他赤裸的眼神給弄得臉紅了。「我哪有?我沒禁止你去跟別人在一起啊!我現在就是要住在花蓮!你可以回去,反正認識我之前你也是這樣生活的,工作可以給你很大的滿足;再不然你也去交個女朋友,我想很多人會願意陪你加班的。」不知為何,說到這裏她還是有點酸酸的。

「你何苦這樣折騰我呢?你明知道我不要別人陪,你說我不在乎你,其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有你陪在我身邊,那種舒服的、安全的滿足感是無可取代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是沒有你的同在,連工作都變得很難忍受。不信你去問傑森,這個月從研發一部到各部門,無一不被我操過。」

真的嗎?

她眼睛訝異地睜大。

「你竟然還認為我不在乎你?!」他不可思議地說。「那好,我就在這裏賴著,每天都告訴你我有多在乎你。」他說著就抱著她往沙發上一坐,讓她陷在他懷中。

「你做什麼啦!你不能在這邊住!」她掙扎地要從他腿上爬起來,不料這種掙扎卻讓他狠狠地倒抽口氣。

「我警告你最好別亂動哦……」他悶著聲音說。

「你憑什麼警告我?我就是要動……」她扭了兩下屁股,馬上發現屁股底下的異狀。「你?」這回換她倒抽口氣。

他歎了口氣。「我可是警告過你的!」說完唇就毫不客氣地吻了下去。

「唔……」

抗議無效。


***********************


由於沐樺不肯跟他回臺北,所以嚴承禦只好過著臺北花蓮兩邊跑的日子。現在他跟工作狂可是有段距離了。不僅假日絕對不加班,平日加班還每天打長途電話跟她聊天。

「我好想你哦!你什麼時候答應嫁給我啊?」他在電話那頭抱怨著,如果讓人聽到了,肯定不相信這個撒嬌的無賴是他們的副總。

「幹麼又提這個,你不煩啊!」她嬌斥著,閃躲過他第二十一次的非正式求婚。當然正式的可也不少次,他甚至曾經把所有朋友帶到花蓮幫他求婚呢!

這廂在情話綿綿,旁邊的人可受不了了。

「可不可以請他別打了,我說你們兩個真煩!」

段意淳每次看著妹妹抱著電話講不停,就忍不住要翻白眼。她那天看到這個臭男人出現在她家,本來想扁他一頓的,但是看妹妹似乎真的很愛他,也只好算了。不過自此以後就開啟了她不得安寧的生活。

「姊!」沐樺紅著臉,低聲跟他講了兩句趕緊掛掉。

「你既然放不開那個男人,怎麼不乾脆答應他的求婚?」那傢伙每個禮拜換求婚花招,看得她都眼花撩亂了。

「我不想就這樣答應。我覺得在這邊很好啊,除非是你嫌棄我當米蟲。」沐樺自從搬到花蓮後也沒去找工作,就是幫她做些零碎的事情。疼妹妹的段意淳就要她休息,不願她急著工作。

「當米蟲是無所謂啦!你老姊我也不是養不起。」再說什麼苦日子沒過過,她們不也都熬過來了?!「只不過你到底想拿那個黏人的傢伙怎麼樣啊?再說,昨天你老闆又打電話來煩我,要我勸你回去小寶貝上班,說是你走了以後生意差了很多,她勸你又勸不動,只好來拜託我了。真是!」全天下都來煩她啊!

「是哦?你沒跟她說我暫時不回臺北了?」沐樺小心地問。她當然知道沒太多耐性的姊姊最近被煩死了。

「怎麼沒說,說了有屁用?那你那個白目男友就不會一天到晚在上演求婚的戲碼了!」還每週翻新招,算他閑!「還有,他是老闆哦,都不用上班啊?哪有人這樣三天兩頭跑花蓮,當花蓮是臺北的後花園啊!」

說到這個,也不知沐樺是有心折騰他呢,還是真的不願意這樣答應結婚。那傢伙成天在臺北花蓮兩地奔波,還真是勤勞。

「我又沒有叫他來!」沐樺辯解著,其實心裏是頂高興的。自從兩人複合之後,她可是嘗盡了甜頭,不僅把之前被忽視的感覺補足,還大大滿足了虛榮感。

他仿佛有一山的狗頭軍師,幫他出盡各種點子。送花、送禮物是其次,每次總有些貼心的花招。

比如上禮拜,他竟然自己做了一本屬於兩人的故事書。裏面貼著他所能搜集來的照片,甚至也有她小時候的裸照。雖然他自己設計的故事書完全手工做成,也沒有什麼精美的美術天分,所以書還是顯得有些好笑;但是那份心意,卻讓她好幾個夜晚躲在棉被裏感動地哭了。

如果他以前就這樣追求她,她早就嫁給他了。

「是嗎?我看你是很享受這種滋味吧!」段意淳馬上給老妹吐槽。她難道不懂妹妹的心思嗎?「好啦!我晚上要跟朋友去港口那家新開的咖啡廳喝咖啡,聽說咖啡很道地哦!要不要一起去?」

「咖啡哦?」沐樺遲疑著。「我……可是他晚上要來耶!」

「又禮拜五了哦?真勤勞!」段意淳翻了翻白眼。「他該不會又自己開車吧?那半夜才會到,等你喝完咖啡回來,他都還不會出現。」

「沒啦!我叫他不要開車,應該會搭飛機。」

她在花蓮並沒有車用,所以有時候為了方便,他也會開車過來,不過一趟路途四、五個小時,她實在不忍心;再說他今天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

看見妹妹又在發呆,段意淳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談戀愛啊~~真會讓人變呆哦!

就像那個嚴承禦,第一次見面時還以為他是冶酷型的企業精英,但是這精英現在比較像「妹妹的?蛋男友」!如果談戀愛一定要變笨,她可不想要!

沐樺送走了姊姊,過了兩個小時,算算時間他也該到了,但是卻都還不見人影。他應該會從機場直接搭計程車過來的,雖然這邊計程車沒有臺北多,但也還不至於叫不到車啊!

她想著拿起錢包跟鑰匙,打算下樓轉一轉,順便去附近超市買點東西。她才下了樓,走出大廈門口就發現有輛計程車停在門口。她跑了過去。

「承禦!」她隔著車窗叫他,他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

「小姐,你的朋友好像生病了,你趕快扶他下車,我還要做生意呢!」司機先生不耐煩地跟沐樺說。

沐樺跑了過去拉開車門。「生病?你哪里不舒服?」她著急地問。

嚴承禦笑了笑,不過笑容有點勉強。「沒事,只是有點感冒。」

「感冒?那有沒有看醫生?」她問著馬上伸手去摸他額頭,卻被手裏的溫度給嚇到了。「怎麼這麼燙?不行!我們去看醫生。」她說著就把他推回去,人跟著坐進車裏面。

「我不用……」

「司機先生,麻煩你開到醫院去。」沐樺根本不聽他的,交代完轉過身狠狠瞪他。「生病幹麼還跑來?」笨蛋!一定是這幾天工作得太辛苦,又沒睡夠,才會感冒得如此嚴重!

「我沒事,你不要緊張。」他安慰著她,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她看得真是難過,忍不住抱住了他。

「小姐,這裏到醫院要五百啦!要不要坐?」司機先生可不管他們是否要談情說愛,不乘機好好撈一下油水,怎麼對得起自己?!

「五百?你去搶比較快啦!」平日溫文淡雅的小女人發飆了。「兩百你要不要隨你?!」

竟然撈不到太多油水?「不行、不行!這樣我不划算!你如果不要坐就下去,帶著你男朋友快下去!」剛剛看她那麼急,他就不信賺不到這五百塊錢。

「你這人真是太過分了!」她氣唬唬地下車,繞過去司機駕駛座旁,一把拉開車門。「你下來。」

她一邊叫著大廈裏的管理員。「管理員先生,請幫我打電話報警,我要警員幫我評評理,我要你幫我作證,我要去消基會告他,我要告他違反公平交易法!」

那個準備海撈的司機被她這一鬧簡直?眼。

這樣下去還得了?裏面的管理員真的要跑出來了。

「小姐,你快上車啦!你男朋友在生病呢,要快點到醫院啊!」奇怪,怎麼變成他在求她?

「那你要收多少錢?」她問。

「那……就兩百啦!」他苦惱地說,一邊還在碎碎叨念著。「土匪婆、土匪婆……」

沐樺上了車,看到嚴承禦在偷笑著,她瞪了他一眼。

車子飛快地開進花蓮市區,看著他飽受折騰的臉,她心裏也有了些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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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0 21:08:3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樣是星期日的早晨,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灑落了窗沿上爬藤植物的剪影,讓這個悠閒的空間有幾絲浪漫的詩意。

女子留著一頭柔順的直發,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手上拿著乾淨的抹布,趴在落地窗前賣力地擦拭著。

一個揚首撥去垂落額前的發絲,眼角因此捕捉到了那個人行道上佇立的頎長身影。

她望著落地窗外那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地、神秘地笑了,仿佛偷偷擁有了個寶貝一樣。回到臺北也有幾天了,今天可是她第一天上班呢!他等一下回過頭來會有怎樣驚喜的表情呢?

發愣間,那個斜倚街角的身影忽然向著她舉起手招呼,她愣了愣,正忍不住要揮動那握著抹布的手,回應他咧開的笑容,誰知一晃眼就失去了那個身影的下落。

她呆呆趴在落地窗前尋找著那個人影。

跑哪去了?怎麼一晃眼就不見了?難道沒有看到她嗎?

焦急間,一隻堅定的手按上她的肩膀,她詫然回首,驚見急欲尋找的身影出現在面前。她眼角一瞄,對啊!門上的風鈴壞了,難怪她沒聽見他開門時風鈴特有的旋律。

她燦笑地迎向他熱情的臂膀,再也不用隔著落地窗看他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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