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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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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東方玉] [劍氣騰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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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5:01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深更人靜,寒笑擾清夢
    只見袁麗姬盤膝跌坐,雖然她玉體半裸,香艷動人,但面容神態,卻是極端莊、威
嚴、肅穆。
    這情形好像似柔和的春風,吹入了萬丈冰窯,黃秋塵機伶伶打了個寒戰,趕忙緊閉
著眼睛。
    黃秋塵已經知道袁麗可能是為自己療治傷勢後,精疲力竭正在運功調息,但黃秋塵
不明瞭袁麗姬為何要半裸著玉體。
    倏地,黃秋塵發現自己也只剩下一條內褲,在這剎那間,黃秋塵萬念紛起,暗道:
「袁麗姬是黃花閨女,今日她為救自己生命,以半裸的玉體和自己相處臥室中,此事如
果被人看到,叫她以後如何做人?如何領袖中原武林?……」
    其實他那裡知道袁麗姬在這三日三夜間,七次運用本身真元由櫻口中傳渡黃秋塵體
內,遍行四肢百骸,摧動凝滯的身氣,這種療傷方法,使兩人貼胸相偎,肌膚相親。
    不知過了多久,突聽袁麗姬輕咦了一聲,道:
    「塵弟弟,你現在十二死穴中凝滯的氣血,剛活開不久,氣血初開,體內硬化經脈,
尚未復元,切勿擅自運動真氣免得初行氣血,又滯留凝結。」
    黃秋塵聽她輕柔憐愛的語音,感激的淚水,緩緩由眼角流下,道:
    「姊姊,我不知要怎樣報答你這片恩情……」
    他雖然說著話,但眼睛始終不敢睜開,這樣一來,聰明的袁麗姬當然知道黃秋塵張
過眼睛看到眼前一切了。
    她嬌麗的面頰,迅即泛上一片羞紅,默默無語的走下床頭……過了一會兒,門外珠
廉掀動,袁麗姬已經穿好衣衫入室。
    袁麗姬走到床頭取過一條毛毯蓋在黃秋塵身上,說道:
    「你靜靜的在床上休息幾個時辰就好啦!唉……想不到已經失傳江湖武林六十餘年
『焚心掌』,卻在那個默默無聞的枯瘦老頭越庸身上出現……」
    黃秋法緩緩的睜開眼睛,問道:
    「姊姊,『焚心掌』到底是什麼一種武功,竟然那般厲害歹毒。」
    袁麗姬輕輕落坐床緣,說道:
    「焚心掌,仍是西藏密宗派一種奇特絕學,其性純陽,練者需用童子之身,驟集數
十年童陽煉成烈火之毒,中者陽毒浸入體內經脈,三刻之後,奇經八脈硬化,無藥可救,
端的歹毒至極,三日前若我不馬上點住你任督二脈穴道,斷了烈陽火毒上竄,後果就不
堪設想,唉……」
    她說到這裡,幽聲歎息一聲接道:
    「盛傳西藏密宗一派武功,傳者乃是佛教喇嘛,而且這些喇嘛皆是千百萬人,選中
十人能當以後領袖的達賴、班禪兒童,才能得傳密宗絕技,就是這十位兒童的兩個幸運
者當成達賴、班禪嘛後,另外八人也各作班禪、達賴的護法,代代相傳如此,所以西藏
密宗絕技,從來沒有流傳江湖武林裡,而且那些喇嘛與世無爭,數百年來,從沒聞聽過
他們涉歷中原武林……」
    黃秋塵聽了這段話,說道:
    「姊姊,那麼『焚心掌』枯瘦老者越庸由何處學得的?」
    袁麗姬沉吟片刻,吶吶自語道:
    難道這個越庸枯瘦老者,和六十年前轟動天下武林的玉面童岳陽有關……」
    黃秋塵心頭一震,暗道:「岳陽,怎麼跟黃衣書生岳鳳飛同姓?」
    袁麗姬突然對黃秋塵就道。
    「這個玉面童岳陽在六十年前,崛起江湖,魔焰萬丈,首先指向綠林道,在短短一
年間,以『焚心掌』毒害了大江南北綠林道數十位高手,挑毀了二十四座幫會,接著他
空手獨身闖上崑崙山,一夜間擊敗崑崙全部高手,一時間九大門派人心惶恐,飛書青城
修劍院,準備派出高手對付玉面童岳陽,但不知怎樣,他竟然從此銷聲匿跡,六十年來
中原武林沒有再現,『焚心掌』絕技……最後咱們才知玉面童岳陽,是背叛西藏密宗派
的一個喇嘛,留發還俗。」
    黃秋法歎道:
    「這樣看來枯瘦老者越庸『焚心掌』,是得傳岳陽那人不會錯了。唉……我和他無
怨無仇,想不到他一出手,竟用那麼歹毒的焚心掌傷我。」
    袁麗姬道:
    「越庸的焚心掌傳自玉面童岳陽,大概不會錯,現在我所擔心的那岳陽,是否會重
現江湖武林?那黃衣書生岳鳳飛會不會是岳陽的後代?因為越庸對他稱呼『少東主』以
恭敬之態,岳鳳飛之來歷身份,定然極是崇高。」
    袁麗姬說完這些話,面容凝重,眉皺深愁,要知她乃是領袖中原武林的青城修劍院
主,今日她連續看到武林中出現了「九龍王尊」、「虯龍公主」、岳鳳飛等人,這些神
秘人物,心中不禁為今後武林命運擔心。
    一個「九龍王尊」肆虐武林,已經使中原武林瀰漫一片殺機
    千萬種錯綜複雜的怪念頭,在他的腦海裡盤旋集結……
    遙遠的更鼓聲,「咚!咚!咚!」已經連續敲了三下,黃秋塵仍然睡不著。
    驀然,黃秋塵耳聞院我傳來一絲輕微的腳步聲。
    這聲音很細微,但黃秋塵耳目銳敏,而且又沒睡著,所以聽得極是清楚。
    「颶!」的一聲輕響,黃秋塵知道那人已經飛上屋面,他心頭一驚,暗道:「這夜
行人是衝著自己而來的嗎?」
    黃秋塵猛然暗暗調息一下真氣,發覺自己的精神很好,中氣也很充沛,於是輕輕在
床上坐起,心想:「這人若是衝著自己和袁麗姬而來,自家顧不得傷勢剛愈,起身迎
敵。」
    這時屋面夜行人,像似停止不動,大約一盞熱茶工夫,黃秋塵聽到外面傳來一聲輕
微的冷笑。
    那冷笑聲不大,但卻陰森森的入耳驚心。
    黃秋塵臉色微變,暗道:「這笑聲,好熟悉啊!像似那黃衣書生岳風飛。」
    冷笑聲剛斂絕,接著,傳來一聲悶哼!
    「颼!」的一聲衣袂飄風,那停身在屋脊上的夜行人,已經疾速飄飛下去,隨即響
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閣下好狠辣的手段啊!」
    黃秋塵一聽那笑聲像似岳鳳飛,胸中頓時燃起一縷仇恨火焰,一躍下床,急步走近
後窗,慢慢的推開一扇窗門,提氣凝神,穿窗而出。
    黃秋塵的腳尖剛沾地面驀覺背後一絲輕風響聲!
    黃秋塵大驚正特反身迎敵,猛聽袁麗姬的聲音,輕輕說道:
    「是我!」
    一陣香風撲鼻,袁麗姬已經站在他肩側。
    黃秋塵暗暗心驚,他在屋中根本沒聽到袁麗姬躍出室外的聲響,想不到她已在室外。
袁麗姬望了望黃秋塵一眼,問道:你難道已經復原了嗎?」其實袁麗姬看到黃秋塵躍出
窗了的迅快身法,已知他功力已全部恢復。
    就在這時距離六七丈外一所跨院中、又響起冷做的寒笑聲,說道:
    「三更半夜擅闖人家院落,違者處死,你大概就是這些死者的首領,罪更加一等,
死前必須嘗受一點痛苦折磨。」
    黃秋塵站在自己院落中,已經看清那所跨院凝立著一條修長人影和一個白鬚齊□,
肩背長劍的道裝的老人。
    黃秋塵已經知道那修長的人,是黃衣書生岳鳳飛,當下低聲說道:
    「姊姊,咱們快去助那道人一手,或者他會喪命岳鳳飛手下。
    袁麗姬突然低聲說道:
    你放心,那道裝老人是我的師叔,『崆峒碎腸劍』吳靈鐘。那些喪命岳鳳飛手下的
人,並非青城修劍院的人,咱們暫時慢點現身,暗中監視到底是那一路人物,在跟岳鳳
飛等人作對為敵。」
    黃秋塵聽了她的話,心中暗喜、想不到青城修劍院的九大劍客之一——「崆峒碎腸
劍」吳靈鐘,也到達岳陽城,那麼自己和袁麗姬人手已經不孤單了。
    念頭未完,袁麗姬已經皓腕一伸,拉著黃秋塵左手,展開絕高輕功繞著自己跨院左
後方,悄悄逼到岳鳳飛停身跨院矮牆。
    袁麗姬微微向黃秋塵一打手式,雙腳輕輕一點實地,嬌軀凌空飛過矮牆,像似一溜
輕煙,絕快至極的飛上跨院房廂屋脊暗影,袁麗姬內功已到爐火純青之境,她凌空飛身
半絲聲響也沒有,而且又是跨院的右後方,所以岳鳳飛和峙蛔碎腸劍吳靈鐘都沒有發覺。
    凌伙塵看了袁麗姬絕高輕功、暗暗驚佩自忖:自己輕功沒有袁麗姬那般曼妙,如果
要像妙那樣飛上屋脊。非要被那兩位絕代高手發覺。
    於是,黃秋塵只得鶴行兔伏的潛到廂房屋贍下,然後一提丹田真氣,旋空直上,悻
好旋了三轉,人已隱落屋脊。
    黃秋塵這手詭奇的旋身輕功,看得袁麗姬暗皺眉頭,原來黃秋塵這旋身騰上的輕功,
連一絲聲響也沒有。
    這時突聽岳鳳飛冷哼了一聲,道:
    「閣下鎮靜工夫好深啊;嘿嘿嘿!沒想到你是一位高手。」
    原來岳鳳飛在說話的時候,立刻暗運功力,蓄勢待發。可是崆峒碎腸劍吳靈鐘,靜
若山嶽,一瞬不眨的凝視岳鳳飛,身形所處的姿勢,乃是一種不丁不八的寒雞步法,這
種立勢,看去平凡無寄,其實暗含步磯踏鬥,魚龍變幻的奧妙守勢。
    岳鳳飛雖然驕狂已極,但目睹吳靈鐘的站立姿勢,立知對方是位絕頂高手,不禁暗
息驚異。崆峒碎腸劍乃是名震天下,青城修劍院九大劍客之一,功力已經練到沒有半絲
火性,他雖然感到岳鳳飛言詞驕狂蠻橫,但仍不動怒,綴緩說道:
    「閣下剛才連傷屋脊上九個人的手段,實在也夠狠辣了,上蒼向來體念好生之德,
縱然那九人冒犯閣下院落,但也不致於死罪,老夫路過此地,看閣下這種輕賤人命之事,
所以前來勸告……」
    岳鳳飛聞言斜尺入鬢陰大眉一物,冷冷道:
    「這樣說來,你不是他們同路的人。」
    原來『崆峒碎腸劍』吳靈鐘,接到韓玉琪傳訊便到修劍院後,他方由青城山首先趕
赴岳陽,一路尋找袁麗姬,就在今夜他發現袁麗姬暗中留於客棧大門牆壁的修劍院標記,
得知袁麗姬落腳這裡,於是逐屋搜尋到此地,恰好遇到這件事情。
    黃秋塵本來以為碎腸劍吳靈鐘跟袁麗姬已經取得聯絡,聞言方知兩人還沒見面。
    碎腸劍吳靈鐘沉聲說道:「眼下一般江湖輕薄少年;徒知逞鋒炫能,快意恩仇,亡
命江湖,禍患人世,無兼人之力,而具凌人之心,乏經世之才,而蓄蓋世之志,還不足
造福人間,近不能安身立命,大則殃民禍世,小則殺身殞命,老夫因見閣下一表人才,
若不染江湖這種惡習,前途當不可限量,言語至此,聽不聽,由你自擇。」
    吳靈鐘這一番話,聽得使屋脊上的黃秋塵暗暗敬佩。他想,岳鳳飛聞聽這陣義正詞
嚴的話,定會略微所動。
    那知吳靈鐘說完活,轉首走出數步:突聽岳鳳飛冷聲喝道:
    「你給我站住。」「碎腸劍」吳靈鐘乃是武林有數的高手,威尊望隆,這時聽岳鳳
飛聲色俱厲的叱喝,壽眉輕軒,停步轉身,問道:
    「閣下有什麼話說。」
    岳鳳飛臉色冰冷的駭人,微然向前逼近三步、冷冷問道:
    「你是中原武林道那一號人物?」
    這種極端輕蔑的問話,聽得屋脊上的袁麗姬和黃秋塵暗暗動怒。碎腸劍吳靈鐘面容
肅穆答道:
    「閣下年紀輕輕,對待老人家竟然這般無禮,言詞鋒芒畢露,看來老朽不得不教訓
教訓你了。」
    岳鳳飛聽了這幾句話,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清越的龍吟長笑,笑聲中,一道劍光閃起!
    岳鳳飛已經在間不容一發的瞬間,撤出懸腰長劍,「刷刷刷!」一陣劍氣破空銳嘯,
白光閃耀。
    岳鳳飛絕快的欺步進身,劈出凌厲的三劍。
    這三招劍式,快到令人無法得知他是怎樣劈出。
    三道瑩白似雪的劍光,驟然劃過——
    不為知何時,岳鳳飛右手長劍已經改換到左手,身作半蹲,坐腰躬身之式,臉上冷
森森望著左手斜指的劍鋒。
    「崆峒碎腸劍」吳靈鐘,卻身在三丈之外,滿臉驚異震駭之色。
    岳風飛凌厲的連環三劍和吳靈鐘飄閃三劍身法,快得有如同時一瞬間,但居高臨下
的袁麗姬和黃秋塵,卻看得一絲不露。
    原來岳鳳飛三劍攻勢,連續用出不同的三式變化,頭二劍是右劈、反掃,第三劍則
改換左手斜劈占刺,三劍之中,最絕妙凌厲的也就是這一招,吳靈鐘在前二招,是左閃
右避,最後逼的他暴身後退,但岳鳳飛長劍鋒緊沾著吳靈鐘皮肉沒刺入,如果稍微慢了
一分,鋒利的刃鋒便刺入吳靈鐘肌膚一分,端的是危險萬狀,觸目驚心。如果換了另外
一個人,早已經濺血五步,橫屍岳鳳飛劍下了。
    岳鳳飛也許許料想不到吳靈鐘竟然在自己三劍出手下逃生,所以他凝望著劍鋒,雪
白有如一弘秋水,沒有半絲腥紅血跡,顯然這三劍全部落了空,一聲陰氣森森的寒笑由
他嘴角揚起,岳鳳飛左腳一收凝立挺身,對吳靈鐘說道:
    「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能夠在我『驚鴻閃電』三式劍下餘生者,算你是第一人,
閣下請報出名號來,在下立刻收劍放你逃生。」
    岳鳳飛這種睥睨一世,目空一切的狂態,再也無法使這位涵養極深的絕代劍客含默
了。
    吳靈鐘臉色凝重,右手緩緩由肩後撤出那柄長劍,沉聲說道:
    「老朽已經二十餘年封劍不用了,今日閣下逼得老夫寒鋒再露,可能我要違背上蒼
好生之德了。」
    吳靈鐘說出這句話,已經顯示他要開殺戒,將岳風飛毀在劍下。
    岳鳳飛目注吳靈鐘撤出的長劍,默然無光,竟然是柄木製的長劍,不禁怔了怔。
    原來青城修劍院九大劍客,劍術已經練到至高絕境,飛花摘葉皆可傷人,所以九位
劍客各帶的長劍,一律皆是木劍。」
    岳鳳飛像似已知厲害,在吳靈鐘劍尚未擺出之前,已經微退半步,橫劍齊腰左手輕
捏劍訣,雙目平視。
    吳靈鐘乃是一位劍客,武學精湛,岳鳳飛捋出劍訣好像蘊含著一股極深奧的變化,
暗自一怔,仍然未作攻勢的準備。在屋脊上的袁麗姬這時突然一聲不響,由暗影中疾速
向院中落去!
    院中的兩大高手,同時警覺到袁麗姬的撲落,尤其是岳鳳飛心中大驚不已,在剛才
他已經將屋面上敵人剷除而盡,如何又有敵人潛伏屋脊上,而使自己事先竟沒察覺。
    當袁麗姬嬌軀尚未撲落地下,岳鳳飛嘴中發出一聲冷森森寒笑,說道:
    「你也難逃活命。」
    他陡地轉身,反手一劍劈出……
    一道劍光,恍以雷電奔閃劈向袁麗姬疾落的嬌軀。
    黃秋塵事先不知袁麗姬要現身,待發覺時,岳風飛的劍招已經劈掃過去,因為速度
太快,生恐袁麗的嬌軀一下就被劈中,嚇得黃秋塵幾乎驚呼出聲。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只見袁麗姬嬌軀曼妙的一翻、「波」一聲龍吟嘯聲,岳鳳飛劈來的劍光已經被袁兩
姬右腳踢得飛了出去。
    這絕奧的一腳,正是曠古絕學一『飛風劍術』。
    袁麗姬第一腳踢中岳風飛的長劍,只感他那柄長劍軟綿綿毫不著力的彈了出去,一
股潛力將岳鳳飛帶得斜衝出去,所以袁麗姬第二腳要踢他腕脈竟沒踢中,只得收勢落地。
    吳靈鐘目光銳利至極,袁麗姬一腿踢出,已看出是『飛鳳劍術』正感驚異之時,袁
麗姬已經遙遙向他見禮,說道:
    「姬兒拜見吳師叔萬安。」
    岳風飛身子衝出二步後站定,見是袁麗姬,即時臉上色變,他不知袁麗姬如何出招,
能將這一劍用腳彈踢開去。
    吳靈鐘見是袁麗姬,左手拂髯笑道:
    「姬兒.可知他是誰?」
    袁麗姬黛眉輕蹙答道:
    「這人姓岳,名鳳飛……」
    一語未完,院內室中突然傳出一聲嬌叱!
    但紀聲未落,劍光在黑暗中一閃即斂……
    岳鳳飛臉身驟變,驚聲歎道:
    「公主,公主可安好?……小素……」
    他連續呼歎了幾聲,裡面全沒半絲回音。
    岳鳳飛連人帶劍,已經疾飛出去,一腳踢開窗門竄了進去。
    這一驟變,袁麗姬和吳靈鐘同時感到一怔。
    那隱藏屋脊上的黃秋塵,聽聞叱聲,正感驚惶!
    驀地身後傳出一聲輕嗯之聲調!
    他心頭一驚,連忙轉首跟去!
    猛見一條絕快身影,由後面屋脊上衝天竄起,一閃即隱入暗影中逝失。
    驚鴻似的一瞥,黃秋塵已看見黑衣人影懷中像似抱著一個人。
    黃秋塵在這種情況之下,來不及招呼袁麗姬,身子一一起,騰空疾向那消逝的黑衣
人方向追去!
    原來這時聰明機智黃秋塵,已知院落中所住的人是「虯龍公主」由剛才岳鳳飛辣手
傷了幾人,的情形看來,那撥人,顯然要擒拿「虯龍公主」。「虯龍公主」對於黃秋塵
曾經有救遇之恩,雖然她還是敵我未明,但以黃秋塵俠義血性,當然不會見危不救。
    那進入院室的岳鳳飛,又匆匆忙忙走了出來,袁麗姬和吳靈鐘仍然沒有離去。岳鳳
飛劍指兩人冷澀澀說道:
    「你們好高明的手法啊!我差點就給你們瞞騙了。」
    說話聲中,岳風飛手中長劍,疾速向袁麗姬胸前點去。
    岳鳳飛含忿出手,劍勢如迅雷奔電,猛快淒厲至極。
    袁麗姬嬌容微變,身未移動,左掌半曲,迎著劍勢拂去,直待將要接觸長劍的時候、
食中二揩,突然一齊彈出。
    這是武學中一種至高絕技『彈指神通』。功力,岳鳳飛似知厲害,忙撤劍後躍,但
已經太慢了,只覺握劍右腕一麻,不自主鬆開五指,長劍脫手向後飛去。
    袁麗姬心怒岳鳳飛驅使手下越庸傷了黃秋塵,冷笑一聲,手腕一翻,疾速一掌拍到
岳鳳飛「玄機空」。
    這一掌拍出的部位,極是深奧詭異,而且詭快無倫,在吳靈鐘和袁麗姬心想,岳鳳
飛絕難逃出這一掌。
    那知事實不然,岳鳳飛目見長劍脫手,掌式拍到,雖然驚駭的臉上色變,但他一幌
身,膝不彎曲,足不跨步,飄出七尺躲過這一招掌式。
    袁麗姬和吳靈鐘眼見岳鳳飛奇奧的挪移身法、不禁呆了一呆。
    驀在此間,院外傳來二聲恕喝,二條絕快的人影,騰空飛到,一前一後,擊出二道
山崩海嘯般的潛力,合擊袁麗姬。
    這二股潛力如同狂飆激流般湧到,看那股奇猛威勢,在旁的吳靈鐘看得也有點心驚,
因為速度夠快,連吳靈鐘那種高手也來不及出手援助,急聲叫道;
    「姬兒,快用「蒼天一式」,閃避……」
    在這種情況之下,吳靈鐘想到只有崆峒一招絕學「蒼天」式能夠避過二股奇猛的內
家真力夾擊。
    其實吳靈鐘忽略了那二道潛力,各蘊藏含了兩種不同的霸道絕功勁力,只要袁麗姬
身軀微被勁風掃中,便要身受重創。
    袁麗姬眼光銳利至極,那二條人影撲到,她已經是看出是岳鳳飛二位手下,黑髯駝
背老人和枯瘦老叟越庸。在剎那瞬間,袁麗姬已經意識到憑自己功力,絕對無法迎拒二
大高手的合擊。
    在任何情況下都難逃二人,極端歹毒的絕學勁波擊,唯有大師父劍指羅漢鐵木憎傳
授的少林絕藝,「般禪掌」,和武當的,」返璞歸元「玄妙運轉心法,能夠強拒這道強
猛無儔潛力。
    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袁麗姬雪白的手掌交叉分出,分拒兩大高手的全力猛擊。
    她左掌運用武當絕技,「返璞歸元」,將前擊而來一道掌力,奧妙的輕輕一撥,竟
將這道凌厲掌勁正鋒引偏開去,右手隨時擊出少林「般禪掌」,對準那股氣勁擊去……
    「呼」的一聲雷鳴氣旋,枯瘦老叟越庸擊出的那道潛力,竟然走了一個半弧,擅向
黑髯駝背老人由後湧到袁麗姬的潛力。
    枯瘦老叟越庸在袁麗姬左手輕撥間,驟感一股吸力,把自己掌力引開,心中感覺不
對,已然遲了一步。
    但見中間的袁麗姬人影一閃,再施展崆峒的「蒼天一式」沖天飄穿出去。兩股奇勁
之力一撞,越庸懸空了身子,被震得五六尺遠,腳落實地仍然踉蹌後退三四步,幾乎拿
不住樁,眼前銀星亂竄,耳中長鳴不已。
    他定神看去,只見黑駝背老人單掌撫胸,急喘不息,原來黑髯駝背老人無形之中,
同拒了袁麗姬一道「般禪掌」和越庸那道潛力似乎傷得不輕。
    袁麗姬這時卻靜靜的站在一旁,神態悠閒,若無其事。
    袁麗姬連續施展了少林,武當,崆峒三派不傳絕技,終於避開了越庸和黑髯駝背老
人的合擊,這種奇絕的武學,震卻了場中請位高手的心弦。
    吳靈鐘突然哈哈長笑,道:
    「姬兒.你這身手施展得好,想不到你竟將三種不同的絕學,合併為一種,這種奧
妙博大的奇技,老朽今日是真開了一次眼界,哈哈……」
    由吳靈鐘得意的笑聲,顯出這位大劍客是多麼欣喜滿足,要知袁麗姬也是他的傳徒
啊!」
    岳風飛站在一側看到袁麗姬奧妙的身手,一招之下,挫敗了自己二位手下,內心有
種說不出的震駭。
    他臉上神色變幻了數次,突然冷聲說道。
    「越庸,龍雲,『虯龍公主』已經被人擒拿去了,你們二人趕緊前去追擊兇手。」
    枯瘦老者越庸聞言突然恭聲說道:
    「小東主,越庸和龍雲兄奉東主之命,是保證少東主的安危、至於『虯龍公主』我
們總不能捨護少東主之責而去保護『虯龍公主』。」
    岳鳳飛和越庸的話,聽得使袁麗姬驚異不已,她真猜不透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本
來她聽黃秋塵說:岳鳳飛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以為越庸和龍雲也是虯龍公主的
人,那知駝矮二老乃是岳鳳飛的護衛,井非虯龍公主的人。
    岳鳳飛聽了越庸的話,眉泛怒色,冷聲叱道:
    「越庸,龍雲,你們好大的膽了,竟敢違背我的命令。
    黑髯駝背老人龍雲,沉聲說道:
    「少東主面前強敵環伺在側,我門怎敢輕易離開:罔不顧東主臨別叮嚀。」
    袁麗姬聽說:『虯龍公主』被捉不禁皺眉問道:「岳鳳飛,你說『虯龍公主』剛才
被人侵入閨房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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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荒野草原回音出鐘樓
    岳鳳飛雖然生性驕狂,但人卻極端機智聰敏,這時他察言觀色,已知袁麗姬和吳靈
鐘,並非擒走「虯龍公主」的同一路之人。
    驀在這時,大約半里之遙飄傳來一聲尖銳悠長的嘯聲!
    岳鳳飛聞得嘯聲後,轉臉向駝矮二叟喝道:
    「虯龍公主的八名神箭侍衛,已經傳聲示警,你二人還不趕緊馳身援助,呆在這裡
幹什麼?……」
    說罷,他轉首對袁麗姬拱手說道:
    「姑娘身手,的確不凡,岳鳳飛本想再領教幾招絕學,但因急事纏身,不克拜領,
只好留待他日重會之時,再拜領姑娘絕學。……」
    袁麗姬冷冷道:
    「我就在前面院子住下,不管什麼時刻,都可接受你的挑釁。」
    岳鳳飛不再答話,縱身一躍,人已在三四支外,駝矮二叟越良、龍雲緊隨著縱身追
去。
    吳靈鐘眼看三人呼嘯離去後,輕輕喟歎一聲,道:
    「姬兒,這三人是那一派的高手,若老朽沒猜錯,他們每一人的武功,都足可和咱
們青城九個老骨頭相頑搞。」
    袁麗姬凝重的說道:
    「吳師叔,咱們青城修劍院近年來,因觀江湖武林異常靜,沒加以注意武林人物動
態、致使最近江湖所發生的不平凡大事,都無從知曉……
    若非數日前韓玉琪在半路上和我相遇,告知『千草澤島』重現『伏虎奇劍』之秘密,
咱們青城修劍院真要枉稱中原武林發號施令的權威了,唉——
    這些事情極端複雜錯綜,請吳師叔跟我到院內,容姬兒詳細稟告數日來發生的幾件
大事。」
    袁麗姬和吳靈鐘剛剛走出幾步,袁麗姬忽然想起還隱藏屋脊上的黃秋塵,不禁傳聲
回首叫道:
    「黃弟弟,你下來吧!」
    其實黃秋這時已經追蹤擒捉「虯龍公主」的人去了,那裡還有他的人影。
    袁麗姬眼見語音一落,屋脊上絲毫沒有動靜,不禁臉色驟變,吳靈鐘見她神色有異,
問道:
    「姬兒在叫誰?」
    袁麗姬急聲答道:
    「他是黃龍山師兄的兒子——黃秋塵……」
    話音未落,袁麗姬凌空騰身向屋脊上飛去!
    這邊按下不提,且說黃秋塵越屋穿脊尾隨追著黑衣人影
    但黑衣人影的輕功是絕高,雖然懷中抱著一個人。走瓦越脊如履平地,人影飄動問
就是三四支距離,黃秋塵雖然盡力急追,仍被棄後十餘丈,星月光華之下,只不過略見
一條黑影,星刃跳躍而已。
    眨眼間,連綿屋脊已盡,那黑衣人影跳落街道,向西南城角飛了出去。
    黃秋塵在這一陣工夫,心中暗暗村道:「擒拿虯龍公主的人.會不會是『九龍王府』
的人……」
    因為目前江湖武林中,就只有「九龍王府」那批人,張狂跋扈,而且九龍王尊曾經
為「虯龍公主」的琴蕭聲震退,所以黃秋塵猜定黑衣人影十有九成龍王府的爪牙,想到
此處,黃秋塵心中大急!
    「九龍王尊」生性隱淫,狠辣,虯龍公主若是被他所擒,後果不堪設想,這一急,
黃秋塵如同殞星流矢飛上城牆,張眼望去!
    星河耿耿,夜涼如水,城外半里荒野,那有黑衣人影的影兒?
    黃秋塵暗自推忖:「黑衣人影飛出城牆,到自己上了城牆,相差不過數十丈距離,
輕功飛行的瞬間,難道對方能在這瞬刻奔出七八十丈,消逝郊野的盡頭嗎?……」
    驀然一道靈光掠過腦際,黃秋塵急忙向左右城腳一望!
    「噢!好狡猾的賊人!」
    黃秋塵暗罵一聲,躍落城牆,展開輕功向左面城牆下電掣而去。
    原來黃秋塵這左右一瞧,看到左邊城牆下二十餘丈外,疾速奔行著一條人影,他沿
著城牆下五丈奔走,如果黃秋塵不留心察看左右,當然被對方這種智計瞞過了。不過黃
秋塵這時已知對方發現身後有人追蹤,所以才出此計策,所以黃秋塵一面追,一面高聲
喝道:
    「喂!快給我停步,你無法逃得了的!」
    那黑衣人影知道此計已為黃秋塵發覺,索性轉向右面荒野疾奔而去!
    那人的輕功,實在高過黃秋塵一籌,兩人流星趕月似的電馳了二里之遙,黃秋塵終
於被人拋後數十丈,而失去人影。黃秋生雖然眼睛已無法看清對方人影,但他倔強、堅
毅的生性,使他仍然尾追不捨。
    大約盲目追蹤了半個時辰,黃秋塵一股衝勁,方才冷了下來,他仰首長長歎了一口
氣,站在荒野中出神。……默默在為「虯龍公主」被捉去的不幸歎息!不知過了多少時
候,黃秋塵慢慢恢復神智。
    倏地,黃秋塵想起「九龍王尊」就是名震武林的南宮冷刀,自己何不直追河南羅山
『南宮世家』?
    想到這裡,黃秋塵展開腳步又追!
    但走了四十餘丈,黃秋生突然又停了下來。
    原來他憶起自己朝這個方向走,是不是去河南羅山的道路?
    「唉……罷了,自己還是回去告訴袁麗姬,一道去好了。
    黃秋塵暗自感歎語首,但他耳際鄧像聽到一聲細若蚊哼的聲音,歎道:
    「唉!罷了,罷了!我還是回去告訴袁麗姬,一道前去好了。
    一下黃秋塵心頭大驚,急忙回頭向四周望了一眼!
    荒野草原,無邊無涯,就除了自己之外,那有半個人影。
    可是自己耳際清晰聽到有人滑稽似的順自己話尾重覆說了一遍,難道這是回音嗎?
或是幻覺。
    但黃秋塵向來深信自己耳朵絕對不會聽錯,搜視了一會,不見有人,黃秋塵當然相
信是廣闊草原的回音了。
    一怔之後,黃秋塵重新推忖著自己的事,最後他決定回轉策陽會袁麗姬,心念剛定!
    驀然不遠處草葉中響起一絲細微的沙沙之聲,像似一條人影,朝東北方電子擊而去!
    黃秋塵心頭一震,出聲喝道:
    「喂!站住。哈哈!我看你還走得了嗎?」
    語音中,他已經拔腿阜驕!
    那知追出數十丈外,前面飛馳的腳步聲沒有了。
    接替的是,黃秋塵隱隱聽得身後似有足步之聲。
    黃秋塵這一駭非同小可,想不到自己追人,卻反被人追。
    他霍然一個掉轉頭望去,四野空寂無聲,那裡有人。
    這就奇了,黃秋塵不相信憑自己絕快的一回頭,對方能夠這樣快隱藏得無影沒蹤,
那麼又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黃秋塵滿腹疑團,拔足又跑,身後足步聲,又再響起。
    那麼有人在追蹤自己,定然無疑了,但怎麼老是看不見他,難道這人有隱身之術不
成?
    想著,黃秋塵快速轉過身子,這一次,他隱約看到一條人影,由身側閃到自己背後。
    黃秋塵大吃一驚,猛向前縱出三四步,左掌帶一股狂飄掃了過去,同時轉過身來。
    但見勁風如輪,呼嘯通過草葉,七丈之內,根本無人。
    黃秋塵嚇得臉色一陣蒼白,覺得自己遇上鬼魂,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驚駭中,
黃秋塵無意間看到前面地上,長長地曳著二條人影。
    月影斜西,人影極長,黃秋塵知道一條影子是自己、那麼另一條是誰?
    這時黃秋塵才知道那個人,就躲在自己背後,像是附骨之組,附身之魔,極度的驚
駭,反而使他平靜下來,問道:
    「是誰?」
    身後即時響起一個和黃秋塵語氣相似的聲音,道:
    「是誰?」
    黃秋塵呆了一呆,快速忖道:「他聲音怎麼跟自己一模一樣?……」於是皺眉問道:
    「你跟著我幹麼?」
    那個聲音隨時接道:
    「你跟著我幹麼?」
    黃秋塵趁他這說話的時候,猛地一轉頭看去,想不到那人跟自己背貼背,自己竟沒
看著。顯然他在黃秋塵轉頭時轉身。
    這時候黃秋塵感到這個怪人行動太滑稽,太怪誕了,不過他見這人似乎並沒多大惡
意,否則他在自己身後這麼近,隨時一出手,都能致自己於死命,於是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那怪人道:
    「鐘樓。」
    我問你,你半夜三更狂奔亂跑,在幹什麼?
    黃秋塵知道這個怪人是一位身懷絕技,遊戲風塵的奇人異士,答道:
    「我一個朋友給人捉去了,我要救回來。」
    自稱鐘樓的怪人道:
    「你救不回來的。」
    黃秋生道:
    「為什麼?」
    鐘樓道:
    「他輕功比你高。」
    黃秋塵道:
    「他雖然腳步比我快,但我可以追到他的巢穴。」
    鐘樓道:
    「很好,有志氣,你朋友是位姑娘麼?」
    黃秋塵道:
    「是的,你怎麼知道?」
    鐘樓道:
    「要不是姑娘,年青人怎會甘心拚命?很美吧?!」
    黃秋塵道:
    「她雖然很美,但我並非為美色而救她。」
    鐘樓道:
    「說謊。」
    黃秋塵急道:
    「是真心話。」
    鐘樓道:
    「嗯!好危險,你如不遇上我,那就要倒霉一輩子。」
    他這句話,似是弦外有音,黃秋塵問道:
    「為什麼?」
    鐘樓道:
    「美人愛英雄,你不顧性命的援救她,當然會打動她的芳心,你若被她愛上了,就
該倒霉。」
    黃秋生聽得心頭一震,又問道:
    「為什麼?」
    鐘樓道:
    「女人是禍水,尤其是美女。」
    這一句話,使黃秋塵像似略有所感,不禁暗暗沉思起來。
    荒野摹靜寂得怕人,鐘樓像似等得不耐煩,叫道:
    「喂!你走了嗎?」
    黃秋塵道:
    「還沒有。前輩還有什麼話指示?」
    鐘樓道:
    「不錯,我有一件事問你,你要不要學習武功?
    「黃秋塵聞言頭一動,問道:
    「老前輩要傳授我嗎?」
    鐘樓道:
    「只要你願意。」
    黃秋塵受寵若驚,反而問道:
    「老前輩為何願將武功傳授一個陌不相識的我?」
    鐘樓道:
    「因我快要死了,生怕武功無傳人。」
    黃秋塵淒涼歎道:
    「老前輩好端端的為何要死?」
    鐘樓道:
    「人生大限若到,閻羅玉手下牛頭馬面鬼神要提你去,你如何不去!」
    這個鐘樓奇人,自始到現在,說話總帶著幾分滑稽,黃秋塵暗暗驚歎,忖道:「此
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他願傳授我武功?……」
    黃秋塵突然問道:
    「老前輩,我現在可以見你面嗎?」
    原來他們二人現在還是背貼著背的凝立原地不,這情形若被別人看到了,實在感到
好笑。
    鐘樓道:
    「不行。」
    黃秋塵怔了一怔,道:
    這樣老前輩如何能傳授武功給我?」
    鐘樓道:
    「可以。」
    黃秋塵驚奇萬分,問道:
    「老前輩傳授我什麼武功?是不是在這裡傳教?」
    鐘樓道:
    「現在距離我要死的時間有限,只不過幾個時奈,扣除我要趕到死地的一個對辰,
傳授你武功不過二刻,但我又要答你一些囉嗦的問話,也許只有半刻了。
    他這番話,像似說笑一般,絲毫沒有肅穆之氣,黃秋塵聽得半信半疑,不知他是真
心話,抑或是在向自己尋開心。
    黃秋塵沉吟有頃,說道:
    「鐘老前輩,晚輩生性愚笨,你要傳授輩絕技,恐怕不能在短短的半刻時辰領會。」
    鐘樓道:
    「一時間會不了,沒有關係,但在半刻時辰要你熟記數句經文,大概不會太難。」
    黃秋塵聽他說得這麼認真,倒像似真要傳授自己武功,於是問道;
    「鐘老前輩,你傳教絕學給我,不知有什麼所求?」
    鐘樓道:
    「你今後語透了所傳授的武功經文,無論去殺人,為非作歹,或是主持武林正義.
行俠濟事,我都不約束你,但只有一件事,你不能向人透露鐘樓的名字。」
    這一下黃秋塵更是驚奇.要知一個人傳教徒北武持,若非訓勉北子行善濟世救人,
光大自己門戶,就是有所冀求,但這位奇人和自己無親無故,陌不相識,竟然要傳教自
家絕技,卻全無所求。
    難道他真是生怕自己即將死去,武林絕學失傳,而隨便尋找一人留傳於後嗎?……
    若是如此,那麼這人的純真生性,實在可欽可佩。……黃秋塵想到此處,輕輕歎息
一聲,道:
    「鐘老前輩,既然不願名字為人所知,晚輩絕對遵守教言,不過晚輩想知道鐘前輩
道成飛昇之聖地,好待晚輩日後前去奠祭法體。」
    鐘樓道:
    「好!今年七月初七『長生殿』,我還會的返魂過來,你若有什麼疑難的事情,就
在那日到『括蒼山』『銀河峰』『七鵲橋』等我。」
    黃秋塵聽得眉頭暗暗深鎖,忖道:「他說即將死去,如何會在七月初七又返魂過來,
唉!看來這人好像有些瘋癲之病,或者怎麼……」
    思念未完,突聽鐘樓叫道:
    「哎喲!糟糕,閻羅王的牛頭馬面鬼來了,我快傳授你的武學。……」
    一語未完,遙遙的蒼穹,突然飄來一縷攝人心魂的呼喚聲,道:
    「鐘樓……
    你在那裡……
    時間已經到啦……」
    這三聲語音像似厲鬼呼喚一般,每句尾音都拖極長,陰森淒涼、恐怖,黃秋塵聽得
不自禁混身起疙瘩。
    鐘樓一聲不哼,倏地雙手往黃秋上腋下一推、黃秋塵腳下不浮,整個身軀已經被鐘
樓背闐走了。
    黃秋塵只覺風聲虎虎,眼前草木如電疾飛而逝。
    驀然耳際聽到鐘樓的語音,說道:
    「氣機運凝丹田,靜待龍虎交媾,『精化氣』、『氣化神』、『神還虛』、『力欲
意會』、『變化隨心』、『一舉史敵』、『金鐵皆熔』,是曰:『月光普照』。
    他強由他強,像似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酷似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
我自一口真氣足,是謂:『不老火丹』。」
    鐘樓連續反覆背育了三次,問道:
    「這二段經文記下了沒有?」
    黃秋生生性聰慧絕倫,鐘摟在說第二次時,已經能夠背育,不過他這時真不知道二
段經文含著何意,出聲答道:
    「記下了,不過晚輩愚昧,無法體會要義,老前輩……」
    他話聲未完,鐘樓突然雙手一鬆,黃秋塵猛地由他背脊上滑摔下來,倒臥草地上。
    當黃秋塵翻身坐起,回頭望去!
    遼闊荒野,一望無際,那有鐘樓的人影。
    黃秋塵以為鐘樓又躲在自己背後,也聲叫道:
    「鐘老前輩,你走了嗎?」
    四野寂然無聲,那裡再有鐘樓滑稽的語音。顯然這個神秘的怪人,已經走得無影無
蹤了。
    這際遇當今如同一場幻夢!
    黃秋塵有些不相信自己曾經遇到那個鐘樓,因為自始至終,自己都沒有看到他的臉
容身形啊!
    黃秋塵仰望天空,皓月如輪,銀光匝地,已是四更多天了。
    黃秋塵輕輕暗歎一聲,忖道:「他居然囑說:『七月初七到括蒼山銀河峰七鵲橋端』
見他,那麼就等待到那時再問他吧!」
    想罷,黃秋塵腦際突然泛起鐘樓口授的那二段經文,反覆思索了幾次,仍然不明其
理。
    黃秋塵暗暗忖道:「這二段經文,除了首段有酷似極深奧的內家武學,後段:『他
強由他強……』這絲毫沒有半點武功意義,難道那位遊戲風塵的奇人異士真是向自己尋
開心?……」
    黃秋塵由地上坐起,正待要走,抬頭一望,七丈開外,竟然隱約站看一條白衣人,
黃秋塵心頭一震,喝問道:
    「是誰?」
    白衣人影一聲不響,緩緩向黃秋塵面前走來。
    「哦,是冷兄,你……你傷勢已經好了嗎?……」
    原來黃秋塵這時看清了白衣人影,赫然是中了『九龍王尊』『騰蛟氣勁』,垂垂待
斃的,「煞星手」冷白。
    黃秋塵目見是冷白,迎身前去。
    但走了幾步,不禁停下身子。
    原來他看到「煞星手」冷白,臉色慘白,像似死人一般,但他又眸之中,卻是神光
奕奕,閃動著一股駭人的焰芒,尤其他那張臉容,泛現出一種令人恐怖的冰冷氣息,加
之他舉止無聲,黃秋塵驀然以為是冷白的陰魂,駭然止步。
    忽然『煞星手』冷白在黃秋塵面前支外停了下來,驀地發出一聲,哈哈大笑,道:
    「黃兄,害你受驚了,哈哈……真是夢想不到咱們還有重新見面之日……。」
    語音中,他搶步走來.雙手緊握著黃秋塵的右手。
    黃秋塵聞言欣喜若狂,道:
    「哦!冷兄你真的好了哈哈……兄弟太高興啦!」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道:
    「不然完魂還會說話嗎?」
    黃秋塵,心想:「冷白既然沒死,那群豪定然重獲再生……」於是,問道:
    「冷兄,你怎樣恢復傷勢的想來令妹和群豪都安然無恙吧?」
    煞星手冷白聞言,突然臉露一蹙色,輕輕歎了一聲,說:
    「就除了兄弟和家妹之外,高雲岳大俠五人,大概都已經屍骨無存,慘然身死多
時……」
    黃秋塵大驚問道:
    「冷兄,你們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
    煞星手冷白歎道:
    「唉,這件事說起來,使人真也不相信,咱們是那日與黃兄分手之後,眾人干山萬
嶺跋涉,直到大家都走不動了,淹淹欲斃的時候,突然遇上一個詭秘的奇人……」
    黃秋塵「唉!」了一聲,有所感歎道:
    「當今天下江湖武林奇人異士,真是多得有若塵沙,唉,冷兄!我剛才也遇到一個
奇詭神秘的人。」
    煞星手冷白突然冷冷一笑,道:
    「黃兄所遇的人,就是害高雲岳等五人喪命的兇手。」
    黃秋塵聞言吃驚道:
    「怎麼?你們遇上的奇人是鐘……」
    黃秋塵突然想起了鐘樓曾經相囑自己,千萬不可吐露他的名字,所以話到口邊馬上
住口。
    煞墾冷白在這時臉上迅快掠過一絲詭譎的奸笑,一閃而逝,歎然說到:
    「這事情若非兄弟看見、可能黃兄就要被那鐘樓害死,而自己也死得不明不白。」
    黃秋塵暗驚,煞星冷白所遇的人果然是鐘摟,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冷白突然問聲道:
    「黃兄,鐘樓是不是傳授給你武功?」
    黃秋塵皺眉道;
    「冷兄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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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6:16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謊言謬語騙經文
    煞星手冷白長長淒歎一聲,道:
    「……那日我們眾人遇到鐘樓,他療治好了我等七人的傷疾,挽救了咱們生命,卻
又攫去我們的性命……」
    黃秋生愈覺糊塗,皺眉說道:
    「冷兄,你說清楚一點,我真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白道:
    「鐘樓在療好咱們七人殘疾之後,又各別教導咱們每人一招武功……」
    黃秋塵奇聲問道:
    「他傳授你等武功,如何會說又害了高雲岳大俠,柳雁紅等人的性命呢?」
    煞星手冷白,冷森森一笑,道:
    「黃兄有所不知,那鐘樓包藏禍心,他所傳授的武功,乃是教人走氣入貧道,一練
即死的毒技,我親眼目睹高雲岳、柳雁紅、胡聖手、武儀天、查清夫相繼葉血而亡。」
    黃秋塵聽得驚奇萬分,本來他不相信天下有那種一練即亡的武學,但當他想到石窟
之中,朱嬌鳳記述說:練錯「伏虎三招」武學,氣聚岔道,罹疾而亡的情形,不禁有些
相信,可是他感到憂疑,高雲岳等五人,如何會說同時身亡,要知他們若見頭一個人身
死,後面之人當然不會再練了。
    煞星手冷白象知道黃秋塵的心意,又說道:
    「其實天下間那有一練即死的武功,苦是有的話,高雲岳等五人,也不會一一皆亡,
唉!那日情形說起來,真使人感到滑稽,難以相信……」
    黃秋塵突然問道:
    「那麼冷兄和令妹,如何逃脫這噩運?」
    冷白沉吟了一會,說道:
    「因為我們兄妹生性猜疑,早就暗起警惕,故意將鐘樓傳授的武技,不按門路章法
施展,而饒幸逃了這場厄運。,」
    黃秋塵聽得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要知高雲岳等人和鐘樓,根本沒有絲毫恩怨
仇恨,為何鐘樓可取他們的命?
    這樣說來,鐘樓傳授自己的那經文,也是心懷叵測了。
    實在的,黃秋塵巧遇鐘樓的情形,簡直就充滿著離奇神秘,他任怎樣不相信一個跟
自己陌生不相識的武林奇人,寧願將上乘絕技傳授自己。
    在黃秋塵沉默思索的時候,冷兄嘴角上掛著一絲的得意微笑,那生像似一件寶物即
將到手,心中高興的臉色。
    驀然聽到黃秋塵啊了一聲,抬首對冷白問道:
    「冷兄,你們們看見了鐘樓的容貌沒有?」
    原來黃秋塵擔心那鐘樓會是——「九龍王尊」一派的爪牙。
    煞星手冷白,搖頭歎道:
    「說來慚愧,咱們那日根本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不過今夜,兄弟略微看清他是
個身材矮小,圓肥似的老人。」
    黃秋塵又問道:
    「那麼冷兄能夠想出當今江湖武林,有無這樣一個人。」
    冷白道:
    「從未間聽過天下武林有這一號人物,不過黃兄請能相告鐘樓對你所說的話,讓兄
弟加以仔細推測分析看看。」
    黃秋塵沉吟片刻,茲將自己追蹤黑衣人影,巧逢鐘樓的事悄敘述一遍。
    煞星手冷白聽了話,道:
    「黃兄,鐘樓誦念的經文,請你再背誦一遍。」
    黃秋塵驀然抬頭看到冷白眼睛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心中不禁一震,暗暗忖道:
「鐘樓若要殺害自己,倒不必這般大費心機傳授令人走火入魔的武功經文,在剛才鐘樓
不是無論何時何刻都能置自己於死地嗎?……」
    想到此處,黃秋塵突然轉變話題,說道:
    「冷兄現在不知有空暇時間沒有?」
    冷白望了黃秋塵一眼,問道:
    「黃兄有要事讓兄弟幫忙嗎」
    黃秋塵道:
    「不錯,兄弟有一事想勞駕冷兄到岳陽『湖東客棧』轉告青城修劍院主說,兄弟先
一步去河南羅山了。」
    冷白呵呵一聲笑說道:
    「黃兄待兄弟有過再造深恩,今後只要有什麼危難事情,便是刀山劍林,火海油鍋,
冷白絕對趕湯蹈火,萬死不辭為黃兄效勞。」
    他這番活,說得至情至理,顯示出對待朋友的仁義忠信,黃秋塵聽得暗暗叫了一聲:
「慚愧,今後自己對待朋友,不該存在有任何懷疑之心……」
    一念未完,突然聽到冷白冷聲喝道:
    「是認?」
    黃秋塵這時也警覺面二十餘丈,一處略微突起的高原,聯袂馳下二條絕快的人影。
    現在時值黎明前,天色最黑暗的時刻,那兩條人影雖然奔到七八丈外停下,黃秋塵
和冷白仍然無法看清二人的面貌。
    煞星手冷白,冷喝一聲,見兩人竟未答話,心頭有氣,怒道:
    「你們兩人是耳聾或是啞巴……」
    一語未完、突聽黃秋塵叫道:
    「冷兄快退,『焚心掌!』」
    原來在冷白出聲喝罵的時候,那兩個人由八丈之處,一閃疾欺過來,立刻呼地刮起
一陳旋風熱氣,迅疾湧壓過來。
    黃秋塵也即進看清二人是一高一矮的老人,正是『虯龍公主』侍衛長,岳鳳手下的
駝矮二叟,越庸和龍雲。
    黃秋塵曾經受創在越庸『焚火掌』下,一朝被蛇咬,終日怕井繩、他發覺湧壓過來
的勁風,挾帶一般熱氣,誤以為越庸又發出焚心掌力,於是出聲警告冷白,人已疾速騰
出上八尺。
    那知煞星手冷白,沒有接受黃秋塵的警語,目見駝矮二老撲來冷冷一笑,不退反進,
呼呼!劈出二道凌厲掌飆,迎擊二人。
    冷白所擊的二道掌力,不但勁力渾雄,而且招式顯得極端詭異,他掌勁一出,左右
二雙手掌已分別按到二老胸前一尺,速度之快,眩人眼目。
    駝矮二老似未想到冷白的掌招,這般奇詭精奧,驀地疾翻手掌迎接冷白的突擊,
「拍拍!」二聲勁響!
    黃秋塵想不到冷白會迎攻駝矮二叟,「哎喲!」驚叫一聲,以為冷白定然被二老內
力擊斃。
    那知事實出乎人意料之外,冷白接了駝矮二才能的掌力,只不過旋身轉了一轉,叱
喝一聲,掌劈,指戮,撲迎向黑髯駝背才能頭龍雲攻出三招。
    這三招快攻,逼得龍雲連退了二步。
    黃秋塵做夢也想不到冷白的武功,這般深厚絕高,要知駝矮二老的功力、黃秋塵是
深刻明瞭的。似乎以高雲岳或是柳雁紅、也無法勝過這兩個老人。
    熬星手冷白雖然是當今江湖武林後起之秀,武學造詣頗深,但在『千草澤島』,他
同樣敵不過九龍王尊一掌,而且傷得似比高雲岳為重,當然功力不會超過高雲岳等人,
難道冷白是斂技不露,抑或這凡日來另有奇遇?……
    思忖間,熬星手冷白已經和黑髯駝背才能頭龍雲,交手七八個照面。
    果然冷白出手的招式,完全是極上乘的內家武學,舉手投足,無一不暗含指穴震脈
手法,奇妙精奧博大。
    駝背老頭龍雲似感驚奇,他夢想不到一上手被冷白搶機先制了。竟然被逼得無法扳
回先機,連連後退,他像似已經動了真怒,環目倏地射出一般精光,一掌挾著怒潮海嘯,
裂巖劈山之勢。迎擊冷白戮來的一指。
    熬星手冷白屢戰龍雲不下,心中大感意外,目睹他一掌劈出,勢如鐵錘闊爺,心頭
暗驚,忖道:「此老功力非同小可,不能和他硬接……」
    冷白腳下詭奇的錯移半步,避過龍雲獨劈華山一掌,右掌一招「畫龍點睛」,並指
疾速點出二指,截擊龍雲腕脈,霜掌一沉、絕奧至極的拍擊駝背老頭的腹部「氣海」穴
上。
    冷白這二招,看得黃秋塵和枯瘦老者越庸,暗暗動容,他的招式並非是武林罕見,
奇奧的是出手的位置,令人防不勝防。
    但是駝背老頭龍雲,並非平庸之輩,他臨危不亂章法,右腳一曲,以膝蓋撞擋冷白
左掌,腳尖彈踢冷白左腿膝蓋。
    兩人這種臨機應變,可謂極盡魚龍變幻,一閃即逝。
    只聽冷白呵呵一聲輕笑,人已暴退出五六尺。
    龍雲也沒有再出手搶攻,幾招交手,兩人心中有個數,知道遇上勁敵,並非十幾招
能夠解決的。
    黃秋塵縱步到冷自身邊,朗聲讚道:
    「冷兄身負絕學,兄弟今日真是開了眼界。」
    熬星手朗聲輕笑道:
    「豈敢豈敢,黃兄虛不著谷,千草澤島大展神威,才是令兄弟永遠難忘的絕技秘學,
兄弟這種彫蟲小技,如何敢說為黃兄大開眼界。」
    黃秋塵嘩然說道:
    「冷兄太客氣了,唉!以在下今日的武技,要在江湖武林走動,真難及人家萬一。」
    原來黃秋塵在這幾日間,連續遭受「九龍王尊」、「鬼磯士」秦風,以及面前枯瘦
老者越庸的挫折,一般年青人好勝豪氣已經消逝殆盡,這種挫折,實在是對他日後武學
上的成就,有著奠大幫助。
    在知武學一道,最具上乘的武功,初步基功,就是練性修身,性和氣靜,然後能慮、
能思,上乘武學,最主要就是能靜、能凝。
    熬星手冷白,微微一笑,手指駝矮二老問道:
    「黃兄,這兩位老人是那一派的高人?」
    黃秋塵搖搖頭說道:
    「兄弟跟他們不過見一次面,只知那位名叫越庸。」
    原來黑髯駝背老頭龍雲和越庸,二次現身岳陽城「湖東客棧」,黃秋塵已經追蹤黑
衣人影去了,所以不知龍雲名字。
    枯瘦老者越庸目見黃秋塵以手指他,突然陰惻惻笑道:
    「好小子,你的命真大,竟然逃脫了純陽烈火焚身之噩運。」
    黃秋塵經他提上次遭受越庸「焚心掌」暗算的事情,不禁臉色驟變,怒火燃熾,沉
聲喝道:
    「越庸!我問你,黃某自問和閣下陌不相識,又無仇可言,想不到你竟然暗施毒手
傷我,這段仇隙黃某今日要你說出一個理由來。」
    越庸陰森森乾笑二聲,說道:
    「你的話給人聽來,實感發噪,不錯,老朽跟你並沒怨仇,可是當今天下江湖武林
中人,一旦互相對峙,勾心鬥角,極盡詭詐,陰狠殘酷置敵於死地,如你所說:殺傷人
要有理由,那麼當今天下已經毫無半絲紛爭了。」
    他這番活,說得極端坦白,本來目前江湖武林就是如此,在這剎那間,黃秋塵真正
體會到武林中的波詭雲誘,好勇鬥狠,陰險狡詐,殺人只憑一進意氣施為的事情,他暗
暗感歎:「人心不古,世風日衰。」如果江湖武林照這般情形下去,武林中意氣仇殺,
將永無寧日,最後勢必走上恐怖滅亡之命運。
    黃秋塵臉上一片慘白,冷冷一笑道:
    「多謝閣下坦白的解釋,可是你要知道殺人償命,有仇必報這兩句話。」
    越庸淡淡道:
    「殺人償命,老朽一生殺了不知多少人命,但今日仍然還沒償過命,嘿嘿嘿……好
小子,你若有氣魄,老朽不管何時等待你反覆一掌之仇……」
    他頓了一頓又接道:
    「不過,在沒動手之前,老朽問你一件事,是誰解除你體內純陽烈火之毒?」
    原來黃秋塵中了「焚心掌」不死,讓越庸感到震驚,要知焚心掌在江湖中已是列為
一種傷人無救之毒持續,昔日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就喪命在玉面童岳陽的「焚心掌」之
下,無法得救。
    其實越庸那裡知道,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的恩師元空禪師,因現過去「焚心掌」的
歹毒,在臨逝前研究出療治這種掌毒的方法,傳授於鐵木僧,袁麗姬乃是當代修劍院主,
當然也行鐵木僧傳授了此要訣,所以黃秋塵才能逃脫得「焚心掌」之厄運。
    黃秋塵冷笑道:
    「是誰冶治焚心掌毒,你不心問,現在我問你是不是六十年前轟動中原武林的——
玉面童岳陽傳徒?」
    焚心掌在江湖武林,已是一種聞名的絕技,熬星手冷白聞言大驚,轉道向黃秋塵問
道:
    「黃兄真的曾經被他用『焚心掌』傷過嗎?」
    黃秋塵輕然點頭,沒有答話。
    那駝背老頭龍雲,驀然向前欺近一止,喝道:
    好小子,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咱們東主之名號,豈是你這種小子隨便叫的嗎?」
    這句話,已經說出他們的東主,就是玉面童岳陽,那麼黃衣書生岳鳳飛,果然真是
岳陽的後人了。
    黃秋塵這時心中震驚不已,因為他聯想到玉面童岳陽,是不是會如袁麗姬所擔心的,
再次重履中原武林。本來袁麗姬前日猜測,這成份很小,要知岳陽六十年前肆虐武林,
年紀將近三十,再經過六十年漫長歲月,年已超過八十,岳鳳飛年紀不過二十六七,若
說他是岳陽之子,那麼岳陽六十餘歲方生下岳鳳飛。
    由時間上的推測,黃秋塵也感懷疑,不禁又問道:
    「那麼岳鳳飛是不是玉面童岳陽的兒子?」
    枯瘦老者越庸乾笑一聲,道:
    「好小子,你到底是那門派的人,竟然對咱們來歷這般清楚。嘿嘿嘿……這些事情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說話聲中,越庸暗運勁必,猛向黃秋塵身上震去。
    黃秋塵早就留神提防越庸猛然突擊,所以了手腳剛動,黃秋塵已迅如電光石火般橫
跨數尺,欺到越庸左側,一招「三陽開泰」,三指平伸,分取越庸三大要穴。
    掌勢未到,三縷指風,已先行近身。
    越庸吃了一驚,暗道:好強勁的指風,這小子的武功不弱。」
    他身子一側,避過正鋒,左手「平反乾坤」橫擊過來,暗含擒拿手法,扣拿黃秋塵
的脈門。
    黃秋塵看他掌勢一揮之間,蘊藏著凌厲殺手,心中暗暗一驚,收招疾退兩步。
    越庸冷笑一聲,呼!的舉手一拳,直向中宮擊去。
    黃秋塵素知越庸練有焚心掌勁,於是身子微向後側一移,避過正鋒,左掌一招「行
雲掩月」,幻起一片掌影,護住身子。右掌疾出一招「鴻雁舒翼」,直向越庸肋間」斯
門」穴劃去。
    他右手一掌後發先至,迫的越庸不得不先求自保,橫向一側跨出兩步。
    越庸連續出了三招,均無法傷得黃秋塵,心中又氣又怒,大喝一聲,一拳「飛瀑流
泉」,直擊過去。
    原來越庸前次在遊艇上,輕而易舉暗算了黃秋塵,竟誤會他是不堪一擊的弱手,所
以現在他擊出三招,無法傷得黃秋塵,心中有氣。
    其實越庸那裡知道黃秋塵身負武功潛力,不見得就遜於武林任何一流高手,上次遭
受暗算不過是大意所致。
    越庸拳風出手,平地湧起一縷呼嘯,黃秋塵已感到勁風中,夾帶一般炙熱氣息,心
頭大駭,以為那是焚心掌力,當下橫身飛躍出丈外。越庸冷聲喝道:
    「你能跑得了嗎?」
    右掌虛空一揚,遙遙對黃秋塵按去!
    這次掌擊出手,無聲沒息,似沒半點勁力。
    黃秋塵心頭,一震,知道越庸這一掌,定然極端厲害,或著不會說間隔丈外出手遙
進,而又無半絲破空勁響。
    一驚之下,黃秋塵倏地轉身疾旋而進,右掌一搖,食中二指。突然圈了起來,但又
迅快彈出、亦是毫無指勁破空聲響。
    兩人這招虛空迎擊,手法雖然極尺神奇詭異,實質上卻使人猜不透他們凌空交擊,
到底有何威力。
    但在側袖看的龍雲和冷白,卻臉色微變,他們同時看出兩人的招式,是武功中最具
上乘的內家絕學,這一交接,生死勝敗,即可分判。
    只聽黃秋塵、越庸同時一聲冷哼,兩人齊齊向後倒退開去。
    在兩人無聲無息的一接掌勢之中,似乎是都受了傷。
    兩人退開之後,同時閉上雙目休息。
    只見黃秋塵面泛紅暈,有如吃了過量的酒,越庸卻臉色蒼白如紙。
    以冷白和龍雲的目力,都沒有看出來兩人如何受傷,也沒聽到掌勁相觸的聲息,但
看兩人神色,已知道都受了傷。
    煞星手冷白急步過來,低聲問黃秋塵道。
    「你受了傷?」
    黃秋塵緊閉的雙目,微一啟動,緩緩,點頭道:
    「嗯,不過越庸也受了傷。」
    這時只聽「哇!」的一聲,越庸張口噴出一股鮮血,怪然冷笑道:
    「好小子,老朽料想不到你武功竟然這樣深厚,我問你,那是叫什麼武學?」
    煞星手冷白向四週一瞥,知越庸傷得比黃秋塵更是嚴重,心頭暗驚,忖道:「黃秋
塵到底以什麼功力傷了他?」
    冷白轉首向黃秋塵問道:
    「黃兄剛才一招。實是武林罕見的絕學,不知叫什麼稱乎?」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那是玄天九轉手。」
    此話一出,場中三人眉頭都輕輕皺了起來,他們從未聞聽過「玄天九轉手」武學之
各。
    原來那是「伏虎三招」中「玄天九轉手」的第三式,當然冷白等人都沒有聽聞過。
    枯瘦老者越庸,突然嘿嘿……乾笑數聲,說道:
    「上次你逃過焚心掌的死運,這次你若再逃赤,就算你命大。」
    黃秋塵聞言心頭大驚,暗道:「完啦!想不到我又中了他的焚心掌……」
    冷白目睹黃秋塵驟變神色,已知他中了焚心掌,不禁問道:
    「黃兄傷勢嚴重嗎?」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大概不輕。」
    煞星手冷白,突然說道:
    「黃兄萬一傷不治,他們也無法獨活著。」
    駝背老頭龍雲,冷嗤了一聲,道:
    「小子,你要替他報仇,只有來世報了。」
    語音未落,龍雲倏地欺了過來,拳腳齊出,展開一陣迅若電火的快攻,將冷白迫退
了四五步遠。
    驀聽黃秋塵朗聲喝道:
    「冷兄,你快走吧,他由兄弟來應付。」
    呼!的一聲勁嘯,黃秋塵縱身過來,劈出一掌向龍雲攻到。
    龍雲目睹黃秋塵一掌擊來,勁風凌厲,盡感驚異,冷聲哼道:
    「小子,你就是自尋早死。」
    他身軀倏地一,轉,反身揮出一掌迎去。
    兩股勁務一撞,彼此欺進之勢,為之一緩。
    煞星手冷白看到這情形,心頭暗驚,忖道:「他已經中焚心掌,如何還有這般雄厚
掌力……。」
    在那邊運氣調息的越庸,也感大驚懷疑,瞇著的雙眸,不禁睜了開來。要知他素知
自己的焚心掌,雖然潛伏力有頃刻時間,但若對方妄運真氣,便會立刻發作,勁力全失,
為何黃秋塵還能運出那深厚的內勁,顯然並沒有遭受焚心掌擊中。
    龍雲被黃秋塵一掌交擊,略一停頓之後,立時向前跨出一步,左掌當胸按去,右手
反腕猛向黃秋塵手腕之上抓去。
    煞星手冷白,緩開手腳後,叫道:
    「黃兄,你傷勢嚴重,趕緊退下調息。」
    黃秋塵和龍雲硬拚一掌之後,內腑震動甚劇,外形之上,雖還能優質若無其事之態,
但內腑之中,則早已氣血浮動。
    於是,他飄然向後躍出三步。
    龍雲一擊落空,正待躍起追趕——
    忽聽冷白大喝一聲,衝了上來。
    黃秋塵一退之後,又反撲而上,叫道:
    冷兄,兄弟身中焚心掌,遲早必死,但冷兄卻不能有所差錯,你趕緊支『湖東客棧』
見那袁院主……」
    原來黃秋塵聽到越庸說「自己已中了焚心掌。」心知遲早必死,於是想以要死之前
的氣力,來迎拒龍雲,讓冷白能夠前去湖東客棧向袁麗姬報訊。
    黃秋塵這一撲進,竟然搶先冷白一步,他不等龍雲出手,又掌一合,「童子拜視音」
之勢,平胸推去。
    龍雲面臨兩位年輕高手合擊,心無所畏,身子凝立原地不動,一招「大鵬展翼」,
雙手左右橫掃。
    他的左掌雖然逼得後面的冷白躍開去,但右掌,不但沒擊退黃秋塵,卻給他推過來,
雙掌忽然一分,左臂封架開龍雲橫掃過來的右掌。
    可是黃秋塵的右掌,原勢不動,疾向龍雲前胸按到。
    這一招,變化出奇詭異,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而且就勢發掌,快速絕倫。嚇的龍雲
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究竟是久經大敵的人物,雖然驚出冷汗,章法仍不亂,一吸丹田真氣,運凝右
盲,偏身擋受黃秋塵這奇奧的一掌。
    「拍!」地一一聲脆響,龍雲盲頭骨一陣疼痛欲碎,五腑像似被震得離了位,悶哼
一聲,跌出六八步,方拿樁站穩。
    黃秋塵右掌按中他肩頭,被龍雲內家反彈力,震得退出五六步,雙腿一軟,跌坐在
地下。
    黃秋塵這一掌,震驚了場中三位高手,也引動了任何一人的殺機,他們好像同時感
到:「這人若留在世上,日後定是自家的心腹大患……」
    一時間,冷白、越庸、龍雲六道湛寒的眸光,一齊凝注在黃秋塵的身上,他們沒說
半句話,但這場面卻是令人窒息的。
    黃秋塵目光一接觸到六股充滿殺機的眸光,不禁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忖道:「怎
麼冷白的眼光也含蘊了殺機?……」
    驀然看到越庸和龍雲互望了一眼,兩人舉步緩緩向黃秋塵走了過去!
    黃秋塵心中一陣悲哀,暗想:「以自己的功力,絕對無法擋拒兩大高手聯合一擊。」
不過他也不願束手待斃,暗自蓄勢戒備。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一個冷峻的聲音,喝道:
    「越庸、龍雲,我四處找尋你們,原來在這裡。」
    冷白心頭大駭,轉首望去,只是一個面如冠玉,風流倜儻,腰懸長劍的黃衣書生,
正站在十餘丈外高原的樹下。
    這多高手,竟無人知他何時到此,單是這份輕功,就足以震駭人心了。所以冷白看
得緊緊皺起眉頭。
    黃秋塵抬頭見是岳鳳飛,心中更感驚駭,暗道:「岳鳳飛到達,那麼自家更難逃活
命了。」
    越庸和龍雲聞聲,雙雙停步回轉身子,遙遙欠身作禮,說道:
    「少東主何時到達,恕咱們沒遠迎之罪。」
    岳鳳飛冷哼一聲,喝道:
    「『虯龍公主』失盜,你們還呆在那裡幹什麼?」
    越庸突然問道:
    「少東主,是否已尋到虯龍公主影蹤?」
    岳鳳飛喝道:
    「我若非尋到虯龍公主蹤跡,何必回來尋找你們兩個老不死。」
    黃秋塵聞言心間有如放下一塊石,但也感到慚愧,自己今夜跟蹤黑衣人影,目的是
尋虯龍公主,想不到卻和駝矮二老大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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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6:55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曠世奇緣二脈通
    駝矮二老聞言,轉首各望了黃秋塵一眼,越庸冷森森一笑,道:
    「好小子,無怪你天生命大……」
    說著話,兩人忽的轉身一掠,飛出三四丈,忽聽冷白喝道:
    「兩位慢走一步!」
    煞星手冷白追蹤而出,猛聽黃秋塵叫道:
    「冷兄不要追了,兄弟有話說。」
    其實冷白要追駝矮二老,只不過作作勢而已,他則踏出幾步,就停下身來。
    這時那高原樹下的岳鳳飛,已知駝矮二老消逝在高原之後。
    冷白慢慢走到黃秋塵跟前,問道:
    「黃兄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黃秋塵突然淒涼一歎,道:
    「兄弟,焚心掌毒;可能快要發作了,所以兄弟有件事情請冷兄煩告青城修劍院
主。」
    冷白怔了一怔,道:
    「黃兄,好幾次說會死,但面上一點也沒有呈現病容。」
    原來黃秋塵剛才和越庸交換一招後,在泛紅暈,像似身受一種內家陰功擊傷,但現
在已經紅潮消退,色安好。
    黃秋塵離言苦笑道:
    「冷兄,是不是疑我說謊。」
    冷白道:
    「不敢。黃兄義薄雲天,待人忠厚,磊落的胸懷,實使兄弟心服但我現在卻感黃兄
安然無恙,絕對沒受重創之態。」
    黃秋塵慘然笑道:
    「冷兄,可能還不知那焚心掌的厲害,我曾經中此掌一次,當然知道焚心掌發作時
預兆。」
    原來黃秋塵現在感到自己體內一股炙熱氣流,欲往上竄,卻被他暗動功力逼壓下去,
這樣一來,他覺得頭部,胸部漸漸發痛,這情形好像昔日中了焚心掌,發作的情形一樣。
    冷白問道:
    「黃兄要我告什麼話?」
    黃秋塵歎道:
    「我要冷兄代告青城袁院主說兄弟已然身死之事,請他能夠代我雪洗血海深仇,隆
恩盛情,來世結草啣環報答她。」
    煞星手冷白,道:
    「可以。但黃兄眼下要去那裡。」
    這時黃秋塵已經站起身來,答道:
    「我要去尋一處永遠長眠之所。」
    冷白突然問道:
    「黃兄,你是否能夠再告訴一遍,那鐘樓向你傳授的經文。」
    黃秋塵心中雖然感到冷白屢次追問那段經文有著疑問,但此刻他頭脹欲裂,無暇思
索,喃喃背誦道:
    「凝氣抱元……精化氣,氣化神,神還虛……他強由他強,請鳳佛山崗,他橫任他
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冷白臉上突然泛出一絲喜色,說道:
    「好啦、黃兄儘管去吧!」
    黃秋塵這時昏昏迷迷的,只知強自運逼真氣,制注丹田處一般上騰的熱流,現在冷
白說什麼話,他也不知道。
    他念完那段經文,身子搖搖晃晃,直向高原上走去。
    煞星手冷白望著黃秋塵的背影隨後跟蹤,遠到數十丈外,突然看到黃秋塵一跤跌倒
在一株蒼松樹下,久乎再沒站起來。
    冷白搖搖頭歎道:
    「他真的這樣死去嗎?」
    語聲中,他冷然轉身離去,也沒有去察看黃秋塵的生死。
    黃秋塵自從日上三桿,一直倒臥到斜西,仍然再沒有醒轉過來。
    瞬間,夜幕底垂,飛鳥歸林,這個高原突然出現了五條人影,他們陸續由黃秋塵橫
臥的身側巨松疾馳而過。
    他們可能有著火急事情,所以四個人電掣而過都沒有發現黃秋塵,但是那最後一位
奔過七八丈後,突然咦了一聲說道:
    「武老二,那巨松之下,好像橫臥著一個人。」
    此語一出,前面奔馳的四個人,迅快的停下身形,其中一個白衣老者,也接聲說道:
    「不錯,好像有一條人影蟋伏在樹影下,會不會是敵人的暗樁。」
    說著話,五個人倏地迅快分散了開來,以極為捷快的速度,反身向巨松下的黃秋塵
逼迫了過去。
    「咦!是黃秋塵。」
    首先欺到的一個雄偉的中年儒士和一個紅衣少婦齊聲驚叫起來,另外四個人聞聲齊
時來到黃秋塵橫臥的身側,八道目光同時目視蜷伏地上的黃秋塵。
    「他好像受嚴重的內傷。」
    一個黑衣老者一邊道,一邊就要伸手去扶黃秋塵的身軀,驀然那位身著白麻衣,腰
結草繩的老頭,沉聲叫道:
    「武老二,不要動他。」
    黑衣老者一怔,趕快收回伸出的雙手,眾人也感到一怔,不知白衣老頭阻止他什麼
意思。
    那最先發現黃秋塵的灰衣老人,問聲道:
    「胡老大你還恨黃相公嗎?」
    白麻衣老頭輕聲笑道:
    「查老三,咱們五個人自從劫後餘生,對日月發誓結義為『神州五豪』痛改前非,
誓死為武林主持正義,挽救即將發生的滄海橫流,難道我胡聖手居長神長五豪,還敢違
背昔日誓言嗎?」
    原來這五個人不是別人,這是煞星手冷白向黃秋塵說過,已經命歸黃泉下的高雲岳,
艷玫瑰柳雁紅,天山掌門查清夫,千里滋魂武儀天,回生草胡聖手五人。
    高雲岳突然朗聲道:
    「查老三,胡老大乃是聞名武林的神醫他可能發現黃少俠情況有異。」
    回生草有聖手點頭道:
    「高老四眼光銳利如神,諒已看出我阻止武老二翻動他的原意。」
    高雲岳道:
    「黃少俠獨自橫臥此地,像似傷重昏迷不醒,但他臉上卻沒有半絲病痛,慘白之容,
反而面泛紅光,氣息酷似老僧入定,若有若無……」
    胡聖手突然輕輕歎息一聲,說道:
    「高老四斷定不錯,他現在是在修煉極具上乘的內家神功,已經進入物皆忘,玄高
絕境,剛才武老二若不察擅自動他,就要害他走火入魔,唉……
    黃相公雖然身負絕世武學,但卻毫無江湖經驗,想不到他竟然在無人護法之下,練
習這種上乘內功,如果遇到的不是咱們兄弟,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目下咱們兄弟五人,
只得充任黃相公護法了。」
    此語一出,五人迅快在黃秋塵橫臥的地方,盤膝跌坐圍了一個六七丈的圓圈,當真
做起黃秋塵的護法來了。
    如果黃秋塵這時醒來,目見這情形,他真要嚇得魂飛魄散。
    但是事情就顯得那般怪異,高雲岳,胡聖手等五人,盤膝跌坐了個把時辰,他們耳
際隱約聽到一陣「波波……」細細響聲由那睡臥地上的黃秋塵身上傳出。
    難道黃秋塵真的在練上乘內功嗎?
    突然聽到高雲岳咦聲道:
    「氣機運轉日月玄關,沖竄天地之橋……難道黃少俠現在已經修煉到打通任督二脈
絕高之界?」
    艷玫瑰柳雁紅,冷冷說道;
    「他年紀這般輕,怎會有這般深厚的內功。」
    武儀天道:
    「柳五妹的話不錯,咱們練武中人,雖然大家窮盡平生精力,欲練到打通『任督』
二脈,絕高之境,但放眼古今武林先賢,又有幾人能夠練到這種玄奧絕境,縱然有的話,
那些人也都是窮盡六七十年漫長歲月,才有這種成果,不過,黃相公的傳授師父,若是
像咱們所遇的鐘樓,那種絕世奇人,那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武儀天這一提起鐘樓的名字,柳雁紅點頭同意這說法。顯然他們五人已經對於鐘樓,
敬服得五體投地。
    驀然聽到黃秋塵口中傳出一陣嚶嚶低吟之聲,那像似在睡夢中,夢到什麼歡樂愁苦
之事。
    突然聽高雲岳驚喜道:
    「他現在『任督』二脈已通,氣機四布週身百駭……」
    胡聖手接聲道:
    「不錯,黃相公快要甦醒了。」
    果然黃秋塵輕微呻吟一陣之後,倏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他眼睛一瞥掃到周圍的高雲岳等人,驚噫了一聲,用手揉揉眼睛,又再運窮目力看
去!
    高雲岳首先開口叫道:
    「黃少俠別來數日,想不到你功力已臻神化絕境,真是可慶可賀。」
    黃秋塵像似夢遊未醒,淒涼輕歎一聲,道:
    「高大俠,你們果然早我命歸冥冥,唉,冷白的活,我本來半信半疑,想不到這是
事實……」
    這幾句話,聽得高雲岳等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互相對望了幾眼。
    其實他們那裡知道,黃秋塵現在甦醒,以為在陰冥之中。本來他醒來時看到天空墾
月之光,驚疑自己沒死,但當他一眼望到環坐四周的高雲岳、柳雁紅、胡聖手、武儀天、
查清夫,此念立刻消失無蹤,認定這是陰間,否著他們也不會同時聚首此地。
    柳雁紅突然問道:
    「冷白向你說些什麼話?」
    黃秋塵道;
    「他說柳門主等五人,皆被鐘樓慘害了。」
    武儀天驚聲道:
    「怎麼?!黃少俠也認識鐘樓?」
    黃秋塵這時神智極端清醒,在說話間,他運目掠掃了一下四周,發現四處景物,並
不像傳說中的陰間地獄啊!
    他怔了一怔,伸著手指在嘴中咬了一下,「哀喲!」一聲,差點將指頭咬出血來,
這又不像在夢中,那麼自己是活著了。
    黃秋塵驚呼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裡不是冥陰地獄。」
    眾人看到黃秋塵呆頭笨腦的舉動,感到好笑,迷惑。
    高雲岳突然懈說道:
    「黃少俠,咱們兄弟五人在二個時辰之前,路經以地,發現黃少俠在這裡修煉上乘
內功,因怕好徒或旁人,擾亂黃少俠練功,所以咱們在此為少俠護法。」
    這番話;聽得黃秋塵目瞪口困,自己分明是中了越庸的焚心毒掌,傷勢發作倒臥在
此地,怎麼說自己在這裡鍛煉上乘內功,難道我是患了夢遊病。
    黃秋塵出神了片刻,茫然問道:
    「這是真的嗎?」
    柳雁紅冷冷道:
    「難道咱等眾人會騙你不成?」
    黃秋塵突然感慨萬千的歎道:
    「想不到我黃秋塵竟如人所說:天生命大,屢次逃脫死神魔堂……」
    胡聖手等人已經聽出黃秋塵話意,皺眉問道:
    「黃少俠,你說什麼?」
    黃秋塵淒涼一歎,茲將他中了越庸禁心掌,傷發不支倒臥此地的情形,告訴了眾人。
    這一下高雲岳、胡聖手等人,聽得驚異萬分,面面相覷,那麼剛才以為黃秋塵練功
反通「任督」二脈的現象,完全是錯了。
    其實這事情完全沒錯,黃秋塵真的在那個時候打通了人們窮盡一甲子功力也無法貫
通的「任督」二脈。
    這現象,並非奇跡,而是事實。
    他今日之能在不知不覺間,打通了「任督」二脈,仍是每次凝練伏虎三招的「伏魔
古佛」使然。
    要知,「伏魔古佛」,仍是絕古武學宗師——金羅真人所創,這招絕學連環三式。
不但能夠運氣逆轉自己氣機,而且能使自己真氣凝固丹田,每經凝練一次,他的功力就
無形間增長,本來黃秋塵在石窟中練會伏虎三招的時候,「任督」二脈,就該在那時候
打通了。
    無奈黃秋塵在沒練伏虎三招之前,被袁麗姬用透骨打穴絕技,制住了奇經八脈的二
處要穴,致使他所練的真氣無法流布四肢百駭,而凝固丹田之中,因此凡是黃秋塵屢次
被強大的外力震擊,便發動凝固丹田的真氣,沖那受制的二處脈穴,而產生傷脈復發的
現象。
    不過在黃秋塵中了越庸焚心毒掌的時候,袁麗姬歷經三日三夜,運用本身真力,打
通他奇經八脈,引出純陽烈火之毒,恰好也打通了黃秋塵被制住的二處脈穴,使他凝聚
丹田的真氣,能夠慢慢流通全身脈穴。
    本來黃秋塵若要將本身真氣,全部納入各脈穴所吸收,仍需數日時間,但就在今日
他和越庸搏鬥時,運用了二次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轉手」,遭受了越庸和龍雲強烈的內
力震擊,而觸發凝固丹田的強大氣流上竄,可是共同秋塵卻誤以為是中了焚心掌所致,
強自運逼真氣,壓住那股上升的氣流,二氣相互交擊,才會感到胸部和頭部,疼痛膨脹
欲裂而至昏迷,在昏迷中,黃秋塵強自壓制的真氣一滯,凝固的丹田真氣,立刻源源疾
竄百穴。
    他這一整日的昏睡地上,無形中正如老僧入定,進入物我兩忘,極玄奧的年乘內家
靜坐。
    當然這些玄妙的情形,橫秋塵自己也不知道。高雲岳等人更不知黃秋塵這些神奇的
事跡。黃秋塵突然打破了沉寂,問道:
    「高大俠所聞你等五人學了鐘樓傳授的武持續,走氣入岔道,吐血不止……不知你
等又怎樣治好的。」
    高雲岳微然一笑,道:
    「黃老弟,你這話聽誰說的?」
    黃秋塵皺眉道:
    「冷白說的啊」
    查清夫破日罵道:
    「冷白那小子真是胡說八道,想不到那鐘樓救治了他的性命,再傳授了他數日絕世
武學,而他竟然流言鐘老前輩慘害他,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入。」
    黃秋塵聽了話,心頭一震,詫異道:
    「原來冷白也得到鐘樓老前輩武功傳授。」
    高雲岳長然歎道:
    「不但冷白兄妹得到鐘樓的浩海恩澤,就是咱們五個,更蒙受他老人家半日指點武
學,使各人獲益良深。不過冷白兄妹,卻接受他老人家獲益更大,如我猜想不錯,冷白
兄妹今後武技,定然凌駕咱等之上了。」
    黃秋塵在這剎瘋,突然憶起鐘樓傳授自己的一段經文,以及冷白屢次詢問經文的事
情不禁暗暗忖道:
    「冷白的玩笑,實在開大了,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鐘樓所授的武功不能學,以及
高雲岳慘然身死的事呢?……」
    「難道冷白是在欺騙自己,不要我學習鐘樓的武學嗎?」
    黃秋塵想到此處;腦海裡迅速的掠起鐘樓口授的那段經文,驀然黃秋鑒心中暗自驚
咦了一聲,原來他這時發現經文中字句,含意淵博,深奧莫測,雖然讀來甚是費解,但
黃秋塵已意識到那段文蘊藏著許多武學秘技。
    這時突然忻到柳雁紅冷聲罵道:
    「臭小子,想不到他心腸這般狠毒。」
    這罵聲,使眾人眼光都齊對投注她臉上。
    高雲岳朗聲問道:
    「柳師妹,你在罵誰?」
    柳雁紅怒聲道:
    「冷白。」
    武儀天聞言後似想到什麼「啊」了一聲,道:
    「那五彩毒蛛和白線蛇……」
    柳雁紅接聲道:
    「武老二,你也想起這件可疑之事嗎?哼!若非黃相公提起冷白說咱們齊時慘死之
事,我真沒憶起那事。」
    查清夫問道:
    「柳五妹,你的意思是說咱等在食水中發現五彩毒蛛,和石沿中七條白線蛇,是冷
白幹的嗎?」
    柳雁紅冷哼了一聲,道:
    「那小子陰險無比,若非他將這兩種劇烈毒物暗中帶著,事情怎麼會那般巧,何況
咱們五人曾經搜盡石洞周圍二里,並沒有再發現這兩種毒物,胡老大了說過五彩毒蛛盛
產在苗疆,白線蛇產於四川大巴山,洞庭湖附近如何會有這種毒物。」
    此話一出,武儀天、查清失、胡聖手臉上伺時硯出怒容,黃秋塵也知道他們在悅什
麼。
    高雲岳輕歎了一聲,道:
    「柳師沫,咱們雖然對於這二種毒物來處,有所懷疑,可是咱們也不能這樣就斷定
那是冷白的陰謀。何況冷白兄妹曾以跟我們遭難,相處了幾日,他為什麼要謀害咱等?」
    柳雁紅輕聲哼道:
    「高師兄、我看你為人太過忠厚,終有一日會吃上虧。哼!你們不找冷白算帳,但
我卻不能輕放過他。」
    胡聖手見兩人鬥起口來,不禁笑道:
    「高四弟,咱們替黃相公當起護法的事情已完,大家趕緊繼續奔赴臨湘朝鳳嶺看熱
鬧去。」
    黃秋塵聞言問道:
    「胡老前輩,你等到臨湘看什麼熱鬧?」
    原來臨湘就在岳陽的鄰縣,黃秋塵追蹤黑衣人影,已經奔馳了三四十里路,此地已
將進入臨湘縣界。
    高雲岳聽了黃秋塵問話,皺眉道:
    「黃老弟,怎麼不知朝鳳嶺擺擂台的消息?」
    黃秋塵搖頭道:
    「沒有啊!」
    「臨湘朝鳳嶺擺拐台的事,早在數日前,就已經傳遍江湖武林、目前天下各地江湖
武林高手,已絡繹不絕趕止岳陽、臨湘附近,黃老弟,若沒有身外事情,不妨同赴臨湘
一觀究竟。」
    黃秋塵沉吟了一會,說道:
    「擺擂台一中,乃是經常見聞的事情,我……」
    武儀天哈哈一笑,道:
    「黃少俠,這次朝鳳嶺擺擂台,並非尋常的擂台,或著也不會引動大江南北各地的
武林人物趕湊熱鬧。」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暗道:「是啊!若是通常的擺擂台,以高雲岳等人身份,怎
麼會有這種興趣前去看熱鬧。」
    想罷,轉首向高雲岳問道;
    「高大俠,那擺擂台的主人是誰?」
    高雲岳搖頭歎道:
    「咱們奔赴朝鳳嶺目的,就是要探知那擂台主人,是個怎樣的人物。」
    黃秋塵愈聽愈感好奇,問道:
    「朝鳳領設擂台,但不知是誰擺設的,各地武林人物,盲目趕到這裡是為什麼?」
    高雲岳道:
    「黃老弟有所不知,江湖武林中人千里迢迢聚集朝鳳嶺附近,當然是有特屬的情形
才會引動他們前來。」
    黃秋塵道:
    「什麼特屬情形,請高大俠明白相告。」
    高雲岳轉首向胡聖手,說道:
    「胡老大,請你將那幅圖畫取出讓黃少俠過目。」
    胡聖手哈哈一聲長笑,道:
    「黃少俠,你先看看這幅圖畫再說。」
    他由懷中取出一卷黃絞紙圖案,緩緩的張了開來,鋪放一處星月光輝斜射的地面上。
    黃秋塵眼光銳利已極,一眼就看出圖案中描繪著一個女人,心頭一動,趕忙迫近去
看。
    這時武儀天由懷中取出火捂子,迎風晃燃起來,明亮的火光,照耀在圖案上,一筆
一劃,清晰可見。
    那是一幅花木掩映,懸閣水樹,風光峙鹿,趣味盎然的絕美山水圖畫,但引人注目
的,並非畫中景色,而是圖中一株矮松樹下,一張檀木矮桌上一個絕麗動人的美女。
    黃秋塵一眼接觸到美麗的女人,心中不禁不陣波動,他感到這女人的身材好不熟悉。
    一怔之下,黃秋塵仔細的抬眼看去!
    那矮松樹下的美女,棲坐矮桌上,懷抱瑤琴,唇含玉笛,眉目傳神,風情萬千,栩
栩如生。
    黃秋塵看清美女的臉容,不禁「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高雲岳目見黃秋塵舉態,不村輕歎了一,聲,說道:
    「畫中美人,秀絕塵寰,國色天香,說得上是天上仙子人間尤物,無論任何人看了,
都要為之心動。
    黃秋塵急問道:
    「她……她和擺擂台有什麼關係。」
    柳雁紅驀然冷哼了一聲,道:
    「看你一派忠厚,想不到只見了畫中女子,就這般神不附體,若是果真見了人,豈
不魂飛魄散。」
    原來柳雁紅等人,誤會了黃秋塵是為事為女人,看得翻然心動。
    黃秋塵面孔潮紅,急道:
    「我……我已經見過她真人。」
    這句話,使高雲岳等人聽得心頭一震,齊道:
    「是真的嗎?」
    黃秋塵道:
    「真的,她叫虯龍公主。」
    武儀天驚聲道:
    「那麼世間果真有這樣一個絕世容色的美女?」
    由武儀天這句話,顯然他們事先根本不相信畫中美女,有活生生的真人。」
    黃秋塵道:
    「不錯,她很美,比圖畫中更美,擁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高雲岳知黃秋塵為人忠厚,絕非說謊,他長長的歎息一聲,說道。
    「黃少俠,本來咱們得到這張圖畫,以為畫中美女,乃是繪畫的人筆下傑作,那知
畫中果然其人,這樣說來朝鳳嶺擺擂台也是真的啦!」
    黃秋塵見他們到現在還沒說出繪畫中的虯龍公主,和朝鳳嶺擺擂台有什麼關係,不
禁又問道:
    「高大俠,你等何不說個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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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7:31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 荒山孤觀藏花轎
    胡聖手輕聲說道:
    「黃少俠,這擺擂台的事,圖畫中字句,說得很清楚,你自己看看。」
    黃秋塵聞言,低頭再向那幅圖案看去,只見左下角,寫了幾行蠅頭小字,道:
    「端午三刻,瑤池仙女,降臨凡塵招親,祝君前世福緣,駕臨朝鳳嶺,擂台定姻緣。
瑤池仙女圖,是做請帖,沒留之君,請勿駕臨朝鳳嶺,擅自闖入者百死莫贖。」
    高雲岳歎聲說道:
    「由繪畫中那幾行字句看來,就是以引動天下江湖武林高手好奇之心,雲聚臨湘朝
鳳嶺了,何況凡是接到這幅瑤池仙女圖的人,皆是名震武林的成名高手。所以更使武林
中人啟疑,大家都存心趕到朝鳳嶺一觀究竟。」
    黃秋塵讀罷那三行字句,腦海裡如電似的疾轉著,他想「虯龍公主,到底是在鬧什
麼玄虛,難道她出現岳陽真是為朝鳳嶺擺擂台來的嗎……」
    黃秋塵欲知道這事的情形,不禁問道;
    「高大俠,你們這幅圖畫是什麼時候得到的。」
    高雲岳道:
    「這幅瑤池汕女圖是今日午時,在岳陽城客棧中,由店小二手中指名給胡老大的,
咱們五人也就只有他一人接得瑤池仙圖。
    黃秋塵道:
    「高大俠不是說接到此圖的人,皆是成名江湖的高手,為何你等只有胡前輩得到,
不知還有那些人接到這瑤池仙女圖?」
    高雲岳道:
    本平咱們接了這張瑤池仙女留時,正感莫名其妙,不知什麼意思,突然中客棧中遇
了名滿江南七省的三傑也是在七日前,欲趕赴千草澤島湊伏虎劍熱鬧的途中,接得二份
仙女圖,方才轉赴岳陽而來。
    根據江南三傑所述,凡是在江湖武林黑白二道,享有名望的高手,也都接到這份粉
紅色的仙女圖請帖,據所知神拳門,太極門,七星堡,百結幫……等等幫派,皆發有這
種請帖,不過到目前還沒聞聽九大門派和青城修劍院的人接到這種仙女圖。」
    黃秋塵暗暗想道:「不錯,青城修劍院便沒有接到這張圖畫,否著袁麗姬姊姊她一
定會告訴自己,奇怪!虯龍公主發送這份請帖幹什麼?……」
    當然黃秋塵不會相信如圖中字句所說……虯龍公主是要擺擂台招親的,他總識到這
是一種武林陰謀,但是黃秋塵卻猜不出是件什麼陰謀?
    黃秋塵暗暗忖道:「虯龍公主,不會是這樁事的主持人,她的幕後定有另外主持人,
那人會是岳陽嗎?……」
    原來黃秋塵得知五面童岳陽之子——岳風飛當了虯龍公主的侍衛長,以及他得知虯
龍公主失蹤時驚疑的情形,心中暗暗認定這事是玉面童岳陽,欲再踏入中原武林的一種
策略……。
    黃秋塵本來想回轉岳陽城湖東客棧,但心想,虯龍公主朝鳳嶺擺擂台之事,既然已
經傳揚江湖武林,袁麗姬定然有所耳聞赴臨湘,自己不妨隨高雲岳前去,先一探究竟。
    要知端竿節,距離今天不過是十數日時光,所以黃秋塵決定先察探這件事後,再聯
合一些高手到羅山南宮世家,揭九龍王尊神聖權威之迷。
    高雲岳這時向黃秋塵問道:
    「黃老弟,你說,瑤池仙女圖的美女你已經見過她,不知道她今方芳蹤何處?她到
底是怎樣一個人。」
    黃秋塵聞言淒涼的歎道:
    「我只不過和她見面一次,她除了如圖中那般美麗之上,混身充滿著一種神秘,詭
奇的氣息,當然我不知她在朝鳳嶺擺擂台之事,是存什麼心機。
    她本來就落宿於岳陽城湖東客棧……」
    於是黃秋塵簡略的將昨夜在湖東客棧和事情,告知高雲岳等人。
    高雲岳突然又問道:
    「黃老弟,我差點忘記問你,昔日在九龍燈船上援救咱等的小姐是誰?她武功之奇
高,可以說是平生罕見,尤其她那威嚴肅穆,華貴端莊的氣質,令人不敢逼視。」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高大俠,她就是青城修劍院當代院主,芳名叫袁麗姬。」
    此語一出,高雲岳和柳雁紅神色都微微一動,高雲岳長然連連點頭說道:
    「很好很好,青城修劍院出現了這樣一位人間仙鳳院主,真是我輩中人之大幸,大
概要挽救當代武林恐怖劫運,非她莫屬了。」
    黃秋塵點頭說道:
    「袁院主年紀雖輕,但她接受當代第一高手鐵木僧十數年熏陶,身負絕世武功,機
智過人,實是當今武林的女蛟龍。」
    要知協麗姬在黃秋塵心目中,已經驚為天人尤其是她那份氣質和對待他有如親弟弟
的情份,令黃秋塵充滿尊敬。
    黃秋塵是血性中人,生平之中,從未對人生過敬佩之心,既生敬服,雖為她赴湯蹈
火,亦萬死不辭。
    高雲岳望了黃秋塵一眼,道:
    「黃老弟,你說袁院主在岳陽湖東客棧,咱們不妨同去拜謝她昔日救命之恩。」
    黃秋塵遲疑了一會,道:
    「可能聞聽到朝鳳嶺擺擂台之事,已經趕臨湘了,咱們不妨到達臨湘再去尋找她。」
    胡聖手點頭道:
    「那麼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在子夜時分之前到達臨湘,否則便要落宿荒野了。」
    於是,黃秋塵,和高雲岳,胡聖手等六人,展開輕功向高原奔去。
    他們走的是岳陽通臨湘的捷徑,由這條荒山僻徑走了,大概是縮短三四十里的路程,
六個人翻過一座山嶺之後,腳步逐漸加快。
    原來胡聖手,高雲岳,柳雁紅,查清夫,武儀天五個人,雖然皆是成名武林的高手,
但各人的武功,到底那一個最高,他們還沒有較量過,經過一陣奔馳.他們不禁各激起
豪興,暗暗較量上腳力。
    他們愈走愈快,最後,簡直疾如劃空流矢一般,六人飛行的勁風.捲起地面落葉灰
塵,竟像似一條長龍,流通滾而去。
    本來最先是胡聖手在前面帶路,高雲岳和黃秋塵、柳雁紅三人並肩而馳,但經過片
刻工夫,高雲岳和黃秋塵和柳雁紅一加緊腳力,遙遙領先胡聖手七八丈。
    原來高雲岳和柳雁紅日見黃秋塵跟自己並肩而馳,竟然談笑風生,問長問短,好像
不在施展輕功奔馳一般,心頭大異,要試試黃秋塵腳下功夫。
    那知二人這一加快速度,黃秋塵仍然神態悠閒的跟在高雲岳肩側,笑道:
    「高大俠,你們五個人結盟為神州五豪,想來不出半年,神州五豪之名,定然揚括
天下江湖武林……。」
    高雲岳提氣疾馳,速度已經加到極限,那裡還能緩氣答話,他輕嗯了一聲,逕自向
拉疾馳!
    瞬間,柳雁紅已經被拋後三四丈,可是黃秋塵仍然緊跟他身側,接聲說道:
    「這是一條令人夢想不到的事,孤傲冷僻的胡聖手,以及陰險狠毒出名的武儀天,
竟然能夠痛改前非,同心協力挽救當前武林危機……。」
    高雲岳這時速度已加到不能再快了,額角間已然現出汗珠,可是他見黃秋塵仍然如
附骨之蛆,緊隨身後,心中大是驚奇!
    他轉頭向身側的黃秋塵一看,只見黃秋塵身輕似鴻毛,竟似腳不著地凌空飛行,這
一驚非同小可。
    驀然後面傳來胡聖手的叫聲,道:
    「高老四,你們走慢一點好嗎?等會將武老二和查老三走失了。」
    原來這進後面的武儀人和查清夫,已經遠到無法看見人影。
    高雲岳哈哈地聲豪氣凌雲的悲壯長笑,挫腰停下身形,對那輕飄飄停立在身側的黃
秋塵說道:
    「黃老弟,想不到數日不見,你的輕功絕技,竟然高到這種程度,實令人敬佩。」
    一語未完,柳雁紅和胡聖手已經相繼而到,但他們已經汗流浹背,吃驚的望著黃秋
塵出神。
    黃秋塵聽了高雲岳的話,如夢初醒,「歎!」了一聲,說道:
    「高大俠太客氣了,在下這種身法,如何能及高大俠等人成萬一。」
    黃秋塵口中說著,心中也暗感驚異,忖道:「自家施展輕功,怎麼不覺得吃力,好
像身輕如燕……。」
    其實黃為塵自己還不知道他,「任督」二脈已通,一日之間,內功增進到數倍,雖
然他沒學過什麼絕奧的輕功絕技,可是二脈一通。體內氣機更換,已經脫胎換骨,身輕
有若鴻毛,只要略微一提氣,身子就如流星殞矢,凌空疾馳。
    這一陣說話工夫,方才看見武儀天和查清夫,遙遙並肩趕來,走到眾人停身之地,
二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喘息不已。
    經過這一陣拚命急趕,除了黃秋塵之外,高雲岳等五都跑的筋酸骨痛,胡聖手目見
查清夫和武儀天不停手的揮臉上汗水,不禁呵呵輕笑道:
    「現在距離子夜還早,咱們休息一會再走不遲。」
    說著,眾人盤膝坐在地上,閉目調息起來。
    黃秋塵知道他們跑得很累,不便打擾他們休息,逕自四周走動.這裡仍是一座山坡
下,樹木蒼翠,綠草如茵。
    正當黃秋塵禹禹獨行,反映頭遙望蒼穹之際,三四里外的空間,驀然沖天竄起一道
綠色火焰,約升高二十餘文方才爆裂開來。
    但是那火焰一爆開來,立刻形成一朵慘綠的浮雲,凝聚不散,星月光下,遙遙可見。
    黃秋塵看得心頭一動,猛然憶起拂香女冷月蘭的「迷魂七里霧」藥彈,暗暗想道:
「這綠色火焰,顯然是人家的傳訊暗號,照那凝聚不散的浮雲看來,很像冷月蘭的「迷
魂七里霧」,這種特製的訊號彈,據說目前江湖武林,只有東北黑手巖的人擁有,難道
那訊號火箭是煞星手冷白所發……」
    想到此處,黃秋塵急急走回山坡,只見高雲岳正也張開眼睛望著三四里外空際,那
朵不散的綠色浮雲出神。
    他見黃秋塵走來,朗聲道:
    「黃老弟,那是黑手巖獨特的「千里偉信箭」,顯然黑手巖中人已發生火急的事情,
咱們過去看看。」
    此話一出,盤膝坐地閉目休息的胡聖手、柳雁紅、武儀天、查清夫等同時睜開眼睛,
站起身來。
    黃秋塵上點點頭說道:
    「目前岳陽、臨湘附近地面,雲集各地武林高手,不時會有緊要事發生,尤其九龍
王尊和虯龍公主兩派的人好像還沒離開附近,咱們念日欲弼救這武林浩劫,不惜都是勞
一點心力。」
    高雲岳說了一聲:「咱們走。」領先向前奔去!
    幾人走了一陣,翻越過幾座山領,已經來到那朵綠色浮雲半里之外。
    胡聖手低聲吩咐道:
    「再越過那片荒崗,就是浮雲訊號之地,咱們消為注意一下。」
    說話間,眾人已上了荒崗,倏地,黃秋塵發現一株白楊樹下,蜷伏著一圈黑影,一
動也不動。
    他身若旋風疾欺了過去,探臂一抓,竟然入手冰涼,仔細一看。
    只見是個身著蘭衣衫大漢,背插一柄金色單刀的屍體,此人身體冰冷,僵硬,分明
已死很久時間。
    高雲岳等人疾撲過來,他們看這大漢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傷痕,耳目口鼻之處,
亦無血跡,不知是怎樣死去的。
    胡聖手沉聲說道:
    「這人大概是被人用極為歹毒暗器殺害的,所以看不出一點傷痕,以這大漢身著看
來,像是潛伏的樁卡,那麼這道崗丘之後。定有人家莊院了。」
    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武林高手,聞言後都同意胡聖手的見解。
    黃秋塵將這具屍體弄到一旁,六人又向前奔去,這次他們走得很輕慢,因怕不蝗的
敵人驀襲或樁卡發現。
    正在奔走之間,黃秋塵和高雲岳同時發現二十餘丈之遙,一條絕快人影,掠天飛起
四五丈高,夜色中向下撲去,閃了幾閃,隱失入夜色中不見。
    高雲岳輕咦一聲,說道:
    「好快的身法呀,當今武林中,能有此等身法的人,有限的很。」
    黃秋塵低聲道:
    「那人起落無聲,衣不飄風,輕功已臻絕境,咱們追過去看看。」
    高雲岳轉首向胡聖手打招呼,道:
    胡老大,咱們人手過多,容易被發現,不如分作兩路,我和黃老弟先過去,一遇上
什麼變故,以三長兩短嘯聲聯絡。」
    說完話,他和黃秋塵恍似二縷輕煙奔到那條人影竄起的地方,原來是一道斜坡,但
是坡下卻是一座谷地,綠竹乾草,樹木蒼檬。
    夜色中,但見修竹樹林中,矗立著一座巍峨的廟富宇道觀。
    黃秋塵怔了一怔,抬頭搜望那朵綠色浮雲i赫然是那座大道觀的正空。他轉頭看了
高雲岳一眼,問道:
    「咱們要下去嗎?」
    高雲岳沉聲道:
    「既然已經來啦!好壞也要察探一下究竟。」
    黃秋塵倏地身子一起,凌空旋了三旋,輕飄飄躍落七八丈高下的斜坡,高雲岳也跟
隨而下,二人疾如海燕掠波一般,撲到道觀南面牆角,飄身飛入牆內。
    放眼一看,只見這座大道觀,竟似荒無很久,沒人居住一般,庭院落塵積尺,荒草
蔓延,到處顯得陰氣森森。
    兩人內心雖感奇怪,但仍然不敢大意,輕躍騰移,直向這道觀中線線院落走去。
    那知黃秋塵和高雲岳,連續闖了十餘重院落,卻不見半條人影,而這道觀也尚未走
盡.兩人心中同時覺得,這座廟宇奇觀,出奇的廣大。
    黃秋塵低聲道:
    「高大俠,這奇觀中明明有人,為何不見半點動靜。」
    高雲岳臉色凝重,道:
    「這意外的平靜,使人更感覺這觀中的陰森、恐怖……。」
    一語未完,忽聽一縷夜行人輕微的飄風地聲起!
    正北方屋脊,疾如電奔一般,閃來一條人影。
    黃秋塵和高雲岳絕速的隱入綠竹暗影,他們身子剛隱好,好條人影已由對面屋脊一
掠而下。
    在這條人影剛站定身形的時候,東面屋脊也疾落下一條人影。
    先前躍落的人,冷冷的發聲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後者有應用答道:
    「奇怪!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在下明明發現花轎是抬進這座道觀的。」
    黃秋塵看清這先後兩個人的面容後,幾乎叫出聲來。
    原來前者是那黃衣書生岳風飛,後者竟是煞星手冷白,他們二人怎麼會打上交道呢?
    岳鳳飛冷森森的輕哼了一聲,道:
    「冷白,如果咱們今夜尋不著虯龍公主,那招『閃電驚虹』,連環殺手劍式,你也
別學了。」
    煞星手冷白輕聲笑道:
    「岳兄在下幫助你搜尋虯大約公主,乃是出自武林道十的互助,並非是存心學你的
劍術。」
    岳風飛冷冷道:
    「我姓岳的,既然答應傳你「閃電驚虹」三劍,自然不會失言,可是你說花轎反映
進觀中,如何看不出一點影蹤。」
    由他們這幾句簡單答話,黃秋塵已知虯龍公主,竟然還沒被岳鳳飛尋著,而他們到
這座荒涼道觀,乃是追蹤虯龍公主芳蹤而來的。
    煞星手冷白,淡絲一笑,道:
    「岳兄,人急什麼?據我推測敵人自會找上咱們……。」
    語音未落,一縷飄風之聲,起自身後。
    岳鳳飛機警地比的轉過身子,不知何時一個身著白綢長衫的中年胖漢,已經悄悄凝
立在三丈開外。
    黃秋塵和高雲岳也不知中年胖漢何時現身,他們見這人,出現有如鬼魂幽靈,不禁
暗暗忖道:「這人是由那裡鑽出來的?」
    原來黃秋塵和高雲岳發現白衣胖漢站在那兒,乃是在冷白說話之前,當然冷白是看
見胖漢,方才向岳風飛說:「敵人自會找上來……」等等。
    黃秋塵這時再凝目看看中年白衣胖汗容貌,臉色倏地聚變!
    驀然聽到中年胖漢,陰側則的喝道:
    「你們兩人還不滾出來嗎?」
    這一喝,冷白和岳鳳飛怔了一怔,齊時向黃秋塵兩人停身處望去!
    黃秋塵和高雲岳心中震驚不已,要知自己二人在這時候,並沒露出半點聲響,怎麼
他會發出現。
    不過黃秋塵心中的吃驚,卻不比高雲岳大,原來他認出白衣中年胖漢,便是那自稱
是青城修院第一高手——鐵大僧的師弟鬼磯士秦風,以秦風深高的功力,發現自家二人
是有可能的。
    其實高雲岳那裡知道,他們兩人剛擺落這所院子,鬼磯士秦風便尾隨在兩人之後,
待屋脊上出現了岳鳳飛,黃秋塵十分閃身隱藏起身形,秦風也隨後護起知子,所以鬼磯
士對黃秋塵和高雲岳隱藏之處,早就目的看得極清楚。
    高雲岳和黃秋塵目見自家身形已經敗露,只得呵呵一聲朗笑,慢慢轉了出來,說道:
    「閣下好高深的功力呀!」
    鬼磯士奉風見了高雲岳,並無驚異之色,可是當他眼光掃到黃秋塵身上,臉上神色
隨時一變。他覺得黃秋塵很是面熟,可是一時間卻想不出在那哪裡見過。
    原來黃秋塵昔日在江面是被鬼磯土秦風打落水中,仍是在千草澤鈧那付形同野人的
臉形,所以秦風雖然眼光銳利過人,但一時間只不過感到眼熟而已,可是這個陰險機智
絕人的老魔頭,對於這細微的事情,並不會輕輕放過,腦海中立刻思索著,自己在好哪
裡見過黃秋塵。
    岳鳳飛見了兩人,臉上仍是好付高傲、輕狂之色。而煞星手冷白卻臉色聚變,但隨
即呵呵一聲輕笑,道:
    「黃兄,你來得正好,兄弟和岳兄正感人手孤單,無法應付這種場面,哈哈,這樣
一傑,兄弟可不孤單了。」
    冷白真是個城府深沉的人,他一見面,竟然沒提起高去岳等人情形,以及問候黃秋
塵為何沒死與別後情形。他的話,意思是說有黃秋塵在場,他並無所畏懼了。
    黃秋塵聽冷白說話,那般著重自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冷兄,兄弟和高大俠是看見黑手巖的信號箭,所以趕來一探究竟,沒想到果然遇
上冷兄,倒不知冷兄和岳……岳侍衛長來此為著何事?」
    黃秋塵見那高鳳飛倔傲不理的神色,心中不知要跟他什麼稱呼,最後心想:稱他為
「侍衛長」來得妥當,因他仍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
    那知岳鳳飛聽到黃秋塵叫他「侍衛長」長眉倏地一揚,疾欺了過來,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侍衛長』這個職務稱呼?
    原來岳風飛不知道黃秋塵曾經和虯龍公主見過一事。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不錯,我在數日前拜謁虯龍公主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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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8:16 |只看該作者
第25章 生死一發悟經文
    岳鳳飛聞言眉宇間,倏地掠過一絲駭人殺機,喝道:
    「你該死,竟敢偷視公主玉容。」
    黃秋塵急道:
    岳侍衛長,你不要誤會,在下是蒙受虯龍公主召……」
    岳鳳飛沒待黃秋塵將話說完,「颼!」地一聲,右手已經迅快撤出懸腰佩劍。
    但是煞星手冷白疾帶閃身欺到岳鳳飛面前,擋住黃秋塵說道:
    「岳兄,你和黃兄人什麼私人隙仇,也不能就在這地方三言兩語打起來,而且黃兄
乃是在下知交好友,岳兄無論如何也該給兄弟個面子。」
    這一番話,聽得使黃秋塵心中無比激動,他感到冷白真是一個血性的朋友,不過他
感到奇怪,岳風飛為何聽了自己見過虯龍公主竟然這般憤怒衝動。
    岳風飛望了冷白一眼,冷冷道:
    「看在冷白的情面上,我待了這邊事,再尋你算帳。」
    黃秋塵聽得莫名其妙,倒不知他要向自己算什麼帳,於是問道:
    「岳侍衛長,在下自問和你並無絲毫仇隙,為何你說話這般咄咄逼人。」
    岳鳳飛冷哼了一聲,喝道:
    「那你為何侮辱到虯龍公主的清白,說虯龍公主自動召見你,哼哼,虯龍公主金枝
三葉之軀,何等尊有,豈能容你這般胡說八道。」
    黃秋塵聞言才知他是誤會自己的話,當下說道:
    「岳侍衛長,你言差了,在下怎敢辱沒虯龍公主清譽。」
    煞星手冷白,輕聲勸慰道:
    「算了算了,話講清楚就好,大家日後相處久了,便知那人的個性,目前咱們面臨
困境,還是趕緊解決。」
    這一句話,提醒了岳風飛,他突然轉首望了鬼磯土秦風一眼,冷冷說道:
    「你是誰?是不是擒拿虯龍公主一派的人?」
    鬼磯土秦風在黃秋塵和冷白髮生衝突的期間,仰首凝望著天空出神,像似在想著一
條什麼難題。岳風飛的問話,他竟似沒聽聞一般。
    高雲岳面對鬼磯土秦風的岳鳳飛,都是素不相識的人,所以一直沒有一句話,靜觀
演變,不時抬眼掠掃著四周。
    突然高雲岳發現這個院子四面屋脊上,好像出現數條人影閃動,他們輕功都極端絕
高,穿屋走瓦,起落無聲,可是那些人影逼近院子四面房屋,立刻潛伏在暗影中不動。
    當然高雲岳知道那些人,不是胡聖手,柳雁紅、武儀天、查清夫等,而是另外一批
人,不知是岳鳳飛和冷白的人,中是那白衣人的?
    岳風飛目見鬼磯士不理自己的問話,心頭大怒,「刷!」的一聲,劍光電閃,疾速
劈出一劍掃向鬼磯土。
    岳鳳飛的劍勢,可謂天下最絕快的,寒光驟門間,長劍已到秦風頸間一尺距離,但
是鬼磯士竟像學有看到長劍劈到一般,仍然抬頭望天,凝然沉思。
    岳鳳飛怔了一怔,喝道:
    「喂!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喝聲中,他劈去的劍式,倏地一緩!
    那知就在此時,鬼磯士左手輕舉,匪夷所思的左手食中二指,竟然將岳風飛的劍懦
三寸輕輕夾住。
    岳鳳飛心中大駭的猛地運動向後收劍!
    那知鬼磯土秦風像似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驚噢了一聲,夾住岳鳳飛長劍的二指一
松,岳風飛像似喝醉了酒一般,向後搖晃跌出七八步!
    鬼磯士秦風鬆了手指之後,手指著黃秋塵發出一聲洪亮刺耳的哈哈大笑!
    笑聲直震得場中各人,心胸氣血波動,臉上變色。
    他的笑聲震得四谷群峰、有如萬馬大規模騰,嗡嗡作響,餘音搖曳蒼穹,歷久不絕。
這陣笑聲,顯示出鬼磯士秦風內力充沛。
    高雲岳、冷白同時臉上變色,暗道:「這人功力好高啊!」
    黃秋塵看倒鬼磯土秦風手指自己大笑,心頭一驚,暗自叫道:「他已經認出自己了
嗎?」
    念頭來完,鬼磯士秦風笑聲倏斂。臉上掠過一層濃厚的殺機,平心靜氣的對黃秋塵
說道:
    「老朽平生之中,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我掌底下逃生的,想不到卻被你破了例子,
老朽真不知道你怎樣逃生的?」
    顯然鬼磯土秦見那番思認,正是在想著這件事,原來秦風心機陰沉,他想:「自家
潛隱武林數十年,根本從沒會見過什麼記不得的重要江湖人物,為何黃秋塵會令他一見,
便覺得眼熟。」
    經過一番沉思,鬼礬士秦風驟然想起江中擊落黃秋塵的事情,他心頭大駭,再仔細
回憶那夜看到黃秋塵的衣著身形,極端厲害的他,當然發現這年輕人困然是被自己擊落
江底的人。
    黃秋塵心中雖然忌憚這鬼磯土武功的絕高,但是面臨這種地步,他只得強自控制心
裡的恐怖,冷冷一笑道;
    「在下武功雖然低弱,但總不能在你三掌之下喪命,哼哼!如我當時不潛藏江底,
難道你會遵守喏言不發第四掌嗎?」
    煞星手冷白和高雲岳、岳鳳飛都不熟識鬼磯士秦風,他們見黃秋塵竟然認識他,冷
白不禁轉首問道:
    「黃昆,這高人不知是誰?」
    此語一出,鬼磯土秦風臉色驟變,陰惻惻一笑,說道:
    「黃秋塵,你今日若想再逃得性命,就含默其口。」
    他這句話,正是在對黃秋塵恐嚇、威脅。
    其實黃秋塵何嘗不知道,當日九龍王尊保密鬼礬士秦風加盟九龍王府神秘權威組織,
竟然不惜殘殺全船手下五六十條生命,那麼自己今日若吐露他的身份來歷,所有在場的
人,定然無法逃脫他的追殺。
    黃秋塵並非害怕自己的生死,而是不願因冷白、高雲岳等人得知他名號,而和自己
一般遭到生命的危險。
    所以黃秋塵遲疑了一會,搖搖頭向冷白答道:
    「冷兄,我只知這人武功很高,在九龍王尊的組織中,職務身份只低於九龍王尊一
人之下,其餘的恕兄弟不知道!」
    煞星手冷白聞言,生性猜疑的他,已經看出黃秋塵言不由哀,當下呵呵一聲朗朗輕
笑道:
    「黃兄不要害怕,縱然他是三頭六臂的人物,但以我等四人,難道還怕他一人不
成?」
    黃秋塵被冷白這陣搶白,臉孔泛紅,吶吶說道:
    「冷兄……我……我真的不知他的來歷……」
    鬼磯士秦風望了冷白一眼,冷峻的說道:
    「老朽並非什麼三頭六臂的人,但要收拾你這種小子,想本不要花費吹毫之力,你
不相信,過來試試。」
    冷白呵呵輕笑道:
    「好說好說,在下正想領教領都閣下高招絕學。」
    說著話,煞星手冷白豪氣干雲的挺身而出。
    黃秋塵深知鬼磯十秦風的武功遠勝過冷白,見狀大驚,急聲叫道:
    「冷兄,小心……」
    冷白倏地回頭呵呵一陣悲壯長笑,道:
    「黃兄,咱們今夜目的,仍是在幫助岳兄搜尋虯龍公主,目前居然得見惡賊,豈有
畏縮而退之理,何況我等當今自命是武林中流砥柱,存著誓滅妖邪,主持武林正義,挽
紅羊劫運,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心,縱然魔道一丈,致兄弟子死命,但兄弟雖
死何恨。」
    他這番話,說得正氣磅礡,壯志凌雲,黃秋塵聽得愧汗沒地,臉上變色,其實黃秋
塵並非貪生怕死,而是關心冷白安危,生想叫住冷白,接替他和鬼磯士秦風交手。那知
冷自卻誤會了他。
    鬼礬士秦風冷森森一笑,道:
    「好小子滿嘴義正詞嚴,忠肝義膽,但老夫不相信這是一片真心,哼哼,如老朽觀
人不錯,你這小子的心朵,確實陰險得可怕,當今我還沒死,容不得你小子揚威江湖武
林……」
    證明音甫落,鬼磯土秦風在手輕舉,倏地一掌直逼過去。
    煞星手冷白雙掌平胸推出,硬接了秦鳳一掌。
    冷白在黃秋塵目睹鬼磯土時,臉上驚懼之容,心中已知秦風是位絕頂高手,他劈出
的掌勢,定然雄渾無論,所以冷白平胸推出的掌式,竟含蘊了十二成的勁力。那知兩股
強勁潛力一接,鬼磯士秦風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三四步。
    冷白大喝一聲,說道:
    「再接我一掌試試。」
    雙掌猛縮回來,又疾吐出去!
    鬼磯土秦風像似為冷白驚人的深厚功務所震驚,側身一閃,讓避開去!
    冷白冷聲笑道:
    「閣下剛才大言不慚,為何不敢接招。」
    話聲中,冷白欺身而進,呼的一拳「直搗黃龍」,當胸擊去。
    鬼磯士秦風目睹冷白一拳擊到,生像似問避不及,身子向後一仰,下盤完全暴露地
敵人的拳擊之中。
    煞星子冷白如何肯放過這傷敵的機會,一沉腕,拳勢下沉,由直擊變成下打,猛向
秦風小腹之上劈下。
    冷白這種變招擊落的手法,奇詭無倫,在旁觀戰的高雲岳心想秦風,定然無法輕易
避過這一擊,他正要替冷白喝。
    那知黃秋塵大聲叫道;
    「冷兄,快退,防他……」
    話聲未落,忽見鬼磯士秦風身子一轉,右手疾如電閃般拂出去!
    一聲悶哼,冷白整個身軀被一股極巨潛力擊得直飛起來,「叭噠!」掉落三四支外,
恰好跌坐地面上。
    但他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黃秋塵急奔到他面前,問道:
    「冷兄,你傷得很重嗎?」
    煞星手冷白像似傷得極端嚴重。跌坐地上之後。立刻緊閉雙目,盤膝調息起來,沒
有回答黃秋塵的問話。ˍ鬼礬土秦風一掌擊飛冷白,臉上驟變,目睹冷白飛出三四丈外,
突然跌坐地面,不禁輕咦了一聲,急速欺了過來。。ˍ。
    黃秋塵在冷白這側,豈能讓秦風再度出手,身軀一轉,擋拒在冷白面前,大聲喝道:
    「你不要太趕盡殺絕,接我一掌。」
    呼的一掌「神龍出水」直擊過去……
    這招雖然是平淡招式,但掌勢一出手,平地立刻湧起一陣旋風呼嘯,風勁之猛,觸
目驚心。
    鬼磯士秦風也為黃秋塵強厚的掌勢威力,感到一驚,飄身閃了開去!
    黃秋塵那輪沉雄勁風,竟然凝聚成有形的呼嘯,滾滾掃過地面,擊在四丈之處一座
假山的石筍。
    「劈拍!」一聲大響,尺粗丈高的一株石筍,竟然齊概根被擊斷,「嘩啦啦!」倒
了下去。
    這道驚人的掌力,不但使高雲岳驚駭不已,就是那位平生自負高傲的岳風飛也看得
為之動容。
    連黃秋塵也被自己一擊之威力呆愕住了,他懷疑這一掌不是自家所發,但事實就擺
在眼前,到底自己何時擁有這般深厚的功力?
    鬼磯土秦風臉上一變之後,冷聲輕笑道:
    「原來你的功力這般深厚,無怪老朽那天三掌沒法傷你了,哈哈哈……」
    他長聲大笑一陣後,又接道:
    「想不到老朽潛隱深山數十年二沒想到當今重現江湖,天下武林中人已經產生這樣
大變化,英雄皆出在少年人……。」
    他這一番話,是有所感觸而言、原來冷白和黃秋塵兩人深厚沉雄的功力,使他警惕
感慨,要知鬼磯士秦風,在當年武學成就,被譽為古今往來第一大鬼才,神勇遠蓋趙子
龍,當時他在江湖武林中,極少有人在他手拿下逃生,因而養成他不可一世的霸道淫威,
但是今日他連續目睹黃秋塵和冷白,都在他掌底得生,而且皆是年方弱冠的年輕人,
    不禁無限感慨。
    黃秋生目睹自己無形之中,功力增進這麼多,不禁膽氣一壯,他平心靜氣,凝立原
地,淡淡的說道:
    「老前輩,晚輩有一件事,想跟你談一談。」
    鬼磯士秦風像似一怔,道:
    「你要跟我談什麼?」
    黃秋塵道:
    「以老前輩在武林中的輩份、聲望,我想不出前輩為何甘願這樣淪落下去,如在江
中水面你們說的話是實,你倒應該回省一下,到底是怎樣被驅出門牆。」
    黃秋塵這一番話,在高雲岳等人聽來,當然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鬼磯士秦風就不
同了,他聽得臉色一片鐵青,臉露殺機,陰森森冷笑道:
    「果然老朽和九龍王尊談的話,都被你一句不漏的聽了過去,哼哼,本來老朽今日
不想再傷你的性命,但老夫今日若輕放過你。定然引為終身大患,不得不殺了你,可是
在我沒動手之前,我想知道當今江湖武林中,到底是那位高人,能夠調教出你這種足夠
跟我交手的年輕高手。」
    黃秋塵聽了他的話,知道以自己三言兩句,難使鬼磯士秦風醒悟,回心向善,於是
暗暗準備擋拒秦風的攻擊。
    黃秋塵心平氣靜的說道:
    「關於我的師承人數複雜,老前輩不聽也罷。最後晚輩再次向前輩忠告,古今往來,
總是邪不勝正,縱然以老前輩和九龍王尊兩人絕世才智與功力,能夠成為武林霸業,但
中原武林有你們兩人那種資質功力者,多若寒星,所以晚輩誠懇忠告前輩趁早回頭,要
歸深山潛修,日後定能體悟出人行真諦。」
    黃秋塵這幾句話,聽得高雲岳暗暗讚佩,鬼礬土秦風竟似有所動容,抬首望著星空
出神。
    足足有一盞茶工夫,他才冷冷的說道:
    「好小子,你閒話少說,趕快準備為你的生命奮鬥掙扎吧!」
    黃秋塵淡然一笑,道:
    「晚輩自知沒有高深佛法功德,感化老前輩從新向善……好吧!晚輩只有盡全力拜
領前輩絕技了。」
    正當兩人要動手時,旁側的岳鳳飛舉劍走了過來,冷冷對鬼磯士秦風道:
    「我問你,虯龍公主是不是在這道觀之中。」
    鬼磯士秦風冷森森一笑,道:
    「你的手下已經搜遍這座道觀每一個角落,虯龍公主有無在此地,你怎麼不曉得,
姓岳的,你不要心急,老朽定然不會損傷她一根毫毛。」
    岳鳳飛臉色略微一變,道:
    「你居然已經知道我的屬下已經在這院落四周層層包圍了你,你還是趁早說出虯龍
公主的下落,或著,你縱然武功過人,亦難逃死惡運。」
    說著話的岳鳳飛突然舉劍在空中一揮、這座院四周的層層房屋屋脊暗影處,驀然長
身現出八條人影,他們手上好像都挽著一支巨大鐵弓,神威凜凜的凝土在屋脊上八個重
要角位。
    原來剛才高雲岳發現屋脊上閃動人影,竟是岳鳳飛的手下。
    鬼磯士秦風連眼皮也不動一下,冷冷的道;
    「你就是再有十倍的人手包圍住老夫,我照常能夠突出包圍。」
    岳鳳飛道:
    「你不要小看了那八人,這八個人號稱神箭八雄,只要他們其中一半人數,就足夠
抵擋住於軍萬馬,你如果不趕緊請出虯龍公主,我一聲令下,你便要遭受萬箭戳心厄運。
    鬼磯士秦風陰惻惻的寒笑一聲,道;
    「好小子。你竟然比你的老頭子岳陽更張狂,嘿嘿嘿……在四十幾年前,老朽曾經
單身獨馬,遠赴西域『蟠龍谷』會晤你的老頭子,他也不敢這般狂妄的對待我……」
    他語音未完,岳風飛驚聲叫道:
    「你是四十年前到西城蟠龍谷的鬼……」
    鬼磯士秦風沒容他說下去,疾聲喝道:
    「住口!我的名號一出,你的手下等人也休想一個逃生……」
    岳風飛聞聲,果然即時停住了口。
    鬼磯士秦風頓了一頓,臉上泛出一絲從未有的微笑,說道:
    「四十七年在蟠龍谷承蒙你的老頭子岳陽相贈一枚千年紅,老朽至今才保得中年顏
容,此滴恩賜,老夫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否則剛才你那一劍,不會那般輕易逃得餘生,
現在你不要心急,老朽辦完這邊事了,會帶你去見虯龍公主。」
    岳鳳飛生性雖然驕傲蠻橫,但他目見鬼磯土秦風,乃是自家父親在自己涉履中原武
林之前,諄諄告誡的中原惟一高手鬼磯士秦風,那種傲氣不禁收斂了不少,但他心中仍
然極不服氣的說道:
    「哼!家父雖然極為讚佩你的武學功力,但我不相信你在四十七年前,真的能夠和
家父搏鬥三日三夜,等會事了,我倒要領教你幾招絕學。」
    鬼磯士秦風淡淡一笑道:
    「老朽定然讓你趁心如願,眼下你暫退至另一邊。」
    說完話,鬼磯土秦風雙眸之中,暴射出一股精光,轉首凝視黃秋塵。
    黃秋生在兩人那一陣談話,心頭暗暗驚異,疾速忖道:
    「想不到鬼磯土秦風和玉面童岳陽,曾經是相識的人,當今虯龍公主和岳鳳飛等人,
涉履中原武林的目的,尚未清楚,如果鬼磯士和他們聯成一氣,肆虐江湖武林,無窮的
後患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黃秋塵臉色驟變,轉首向高雲岳說道:
    「高大俠,你趕緊帶著冷兄退出此地,然後前去會見青城修劍院告知今日發生的事
情……」
    他語音未落,鬼磯士秦風已經欺步近身,左掌右指,連環出手,倏忽之間,劈出五
掌,點了四指。
    這五章 四指,不但迅速絕倫,而且毒辣無比,指襲大穴,掌取要害,每一招都足
於致人於死地。
    黃秋塵被那一氣呵成的快攻,迫的連連後退,躲過九招,人也剛好退了九步。
    倏地一聲大喝,黃秋塵呼的一招「起鳳騰蛟」,直劈過去。
    「你能夠躲開老朽九招連環攻擊,功力已是不錯,但你今夜難逃我三十招攻擊.如
果你真能躲過老朽三十招不死,老夫破天荒留你一命。」
    話聲中,他一閃避開黃秋塵的掌勢,反臂點出三指,把黃秋塵反攻之勢,又逼退了
兩步。
    黃秋塵心中暗道:「此人武功,當真是高,這點來的三指,無一不是暗含指穴截脈
的手法,自己是何能擋得他三十招……」
    他驀一提真氣,呼呼……還了五掌。
    這五招都是紅花門上乘的武功,加之黃秋塵內力深厚,一擊出手,招招暗藏金剛氣
勁,竟把秦風猛欺過來的身子逼退了兩步。
    鬼磯士秦鳳黯然心驚,忖道:「糟了,這小子的功力這般深厚,如果再有奇奧的招
式,善加運用,自己勢將無法在三十招內傷他,這人如果不死我重現江湖武林的消息,
傳播出去……」
    思索中,秦風左掌橫擊,右拳直擊,一擊之下,暗藏了甚多詭奇變化。
    黃秋塵一時間想不出破他之法,不敢硬接他的招式,縱身向一側閃去。
    那知鬼磯土秦風早有算計。所以他招式施出一半,右拳倏地收了回來,猛又劈擊出
去!
    他這一掌劈出時,既無破空之聲,亦無激盪的潛力,隨手擊出,輕描淡寫,令人無
法想到他這一掌是含勁擊向黃秋塵。
    黃秋塵一退之後,正想借勢欺身即上,突覺一股暗勁。直逼過來,大吃一驚,雙掌
疾翻在胸前劃起一道圓弧推了出去!但他雙掌推出三寸,黃秋公感到胸口一陣窒息,一
股彈震之力,推得自己雙腳離地一寸,往後退出三步!
    鬼磯士秦風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本以為自己這一掌,黃秋塵縱然不當場重傷而死,
亦必要被那陡然湧出的內為震昏倒在地上。
    那知事實大謬不然,黃秋塵只退了幾步,卻硬把掌接了下來。
    鬼磯土秦風臉色一變,趁黃秋塵腳還沒站穩,掌勢突變凌厲,左拳右掌,交相擊出,
攻勢猛惡絕倫。
    這一掄急攻,實為武林罕得一見的惡戰。
    鬼磯土秦風攻出每一掌,每一拳,都是軍聞罕見之學。
    黃秋塵在鬼磯土凌厲的拳掌逼迫之下,不自禁手忙腳亂起來。
    原來黃秋塵目睹秦風招式,每一式皆是武林絕學,自己所學的紅花門武技,好像沒
有一招能用得上,就這樣一遲疑,他竟然全被處在綿綿攻勢之中。
    激鬥之中,突聽高雲岳高聲道:
    「黃少俠,還有三招,便是三十招之數。」
    鬼磯士秦風嘿嘿……乾聲笑道;
    「不錯,還有三招……還有三招。」
    鬼磯士右手一伸,剩下的第三招,已經隨隨便便的拍了出去!
    黃秋塵反掌並推,以兩掌接他一掌。
    不料鬼礬土秦風手掌一低,便像一尾滑溜無比,捷速無倫的小魚一般,縱他雙掌之
下穿過,拍向黃秋塵的胸前。
    這招太過詭極、
    奧極,眼看黃秋塵便要被秦風手掌的拍中——
    就在這驚險不容一發的剎那!
    黃秋塵施展出了伏虎三招的「玄天九轉手」,右掌斜肘一帶,掌腕外翻,曼妙無比
的貼胸抵住鬼磯士按來的手掌。
    這手絕技,鬼磯士做夢也沒想到,大大驚愕之下,兩股勁力將觸,將離的微妙狀態
之下,鬼磯土秦風倏地撤回自己內勁。
    黃秋塵在發覺對方掌力,忽然消失無影無蹤,心中一呆,抬頭看時,猛地裡,胸口
猶似受了鐵錘重重一擊。
    他立足不定.向後接連摔了兩個斤斗,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委頓在地.像
似一堆軟泥。
    鬼磯土秦風的掌力,如此忽吞忽吐,閃耀不定,先引開黃秋塵的內力,再吐勁傷人,
實是一種內家武學中、最精奧至極的修為。
    高雲岳大喝一聲,倏地撤出底後長劍,倏聽倒在地上的黃秋塵一挺身起來,搖了搖
手,道:
    「高大俠,不要妄自出手,還有二招……」
    鬼磯士秦風目睹黃秋塵中了自己一掌重擊,仍然沒有死,心頭大駭,暗道;「這小
子真有些邪門,要知自己這一掌,放眼當世高手,有誰能夠接得下……」
    疾速推忖間,秦風猛欺過去!
    右手一起,風聲獵獵,直襲黃秋塵的胸口。
    黃秋生這一次沒有伸掌抵擋.身形一側,生想避開他的正面襲擊,再由側邊接他的
掌力。」
    但是,鬼磯士右臂斜彎急轉,那手掌竟從絕不可能的角度裡橫了過來,台向黃秋生
的背心。
    黃秋塵武學真也奇絕,他在鬼磯土秦風右臂翻轉之時,左掌急忙往後一拋,啪的一
聲,正接住了克礬士的右掌。
    但這一次鬼磯土的內勁,竟然快了一著彈進出去!
    一聲慘哼,黃秋塵的身軀,像似一束稻草在空中平平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四丈
外地下,動也不動,似已斃命。
    鬼磯土這一招手法,雖然精妙無比;但黃秋塵接了這一招,更是絕奧,他之被擊,
不過是吃虧在對敵經驗,以及內勁無法練到隨心應手之故。
    星月光下,只見黃秋塵跌臥處一大灘鮮血。
    高雲岳悲憤膺胸,一聲暴喝,長劍化作一道疾虹,逢人帶劍直往鬼磯上秦風背後刺
去!
    那知六側飛來一柄寒光堆堆的長劍,中途截下高雲岳的一招,渤海浮光。他竟然是
岳風飛。
    高雲岳悲痛黃秋塵慘死,怒聲喝道:
    「姓岳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岳風飛冷冰冰的說道:
    「最後一招還沒完,你我在此已變成他們兩人打鬥的公正人,你要替他報仇,等姓
黃的接了對方最後一掌,再動手不遲。」
    岳鳳飛的話剛落,那躺著一動不動的黃秋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已硬生生的跌
坐起來。
    這一次場中眾高手,都為這奇詭的精形,震驚得呆愕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出黃秋
塵如何能在鬼磯士二次重擊之下逃生。
    週遭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鬼磯土秦風最後一招便沒即時出手,顯然他在擔心自己最後一招,是否真能讓黃秋
塵斃命而所躊躇。
    須知鬼磯士剛才二掌,俱是頂高絕奧的手法,第一次他雖只出了九成真力,但第二
次卻加強到十二成,而且他都是暗暗施絕技,先移去黃秋塵勁力,方擊出去,所以說:
黃秋塵雖然每次伸手相接,其實呢?
    黃秋塵有如不動手,硬挨打一般。
    就是這種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形,讓鬼磯土一時間不敢貿然出手,他想:自己不得
不施出最後,最凌厲的殺手了。
    在這段靜寂的時間中,黃秋塵腦海裡如電也似泛起鐘樓所傳授的一段經文。……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出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黃秋塵像似想到了什麼妙締,心中驚噢了一聲!
    本來黃秋塵對於鐘樓訴說的那些經文,始終不明其中道理,這時猛地想起鬼磯土之
強之惡,倏地醒悟鐘樓那段經文字義。
    那似乎說:不論敵人如何強猛,如何兇惡,盡可當他是清風拂山,明月映江,雖能
加於我身,卻不能有絲毫的損傷。
    然則怎樣方能不損我身呢?
    經文下面說: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想到此處,鬼磯士秦風全身骨路中,突然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爆裂之聲,一掌已幾
黃秋塵胸口擊了過去!
    在這一瞬間,黃秋塵好像參透了一種極端絕妙的武功神秘,他見鬼磯土一掌擊來,
倏地盤膝跌坐的身軀,緩緩由地面升了起來,雙掌抱胸,臉色莊嚴肅穆,令人不敢正視。
    這式子正是伏虎三招的「伏魔古佛」的第一式!
    「刷!」的一聲,鬼磯士秦風拍去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拂中黃秋塵胸口。
    就在鬼磯士掌勁接觸黃秋塵身上之際!
    只見黃秋塵分抱胸前的左右雙手,微微一翻!
    但聽一聲驚呼!鬼磯士秦風臉色慘白,腳步踉蹌退出了七八步,方拿樁站穩。
    黃秋塵那盤膝半蹲的身軀,卻緩緩的跌坐了下去,臉下莊嚴肅穆之色,變成一幅驚
喜之容。
    他哈哈一聲悲壯的長笑,站起身來說道:
    「老前輩,我終於接了你三十招……」
    一句話未完,「哇哇!」黃秋塵口中連續噴出二口鮮血,臉色蒼白,又翻身跌坐地
上。
    鬼磯土秦風臉上神色的在這剎那的瞬間,變化了數百次!
    最後他發出一陣淒厲悲愴的長笑!
    笑聲.似哭,似叫,聽得使人刺耳、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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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9:24 |只看該作者
第26章 荒涼樓院藏機密
    倏地,笑聲斂絕了。
    鬼磯士秦風也恢復了那付冷酷無性的面容,淡淡的對黃秋塵說道:
    「你勝了!你走吧!老朽本來可以遵照我往昔的生性,毀諾再出手斃了你,但老夫
今夜不願這般做,我要違背自己的理智,跟上蒼相賭一下,你是不是日後我生命的剋星。
但是老夫告訴你,如果你沒將武功練到自信能殺害我之前,絕對不要再被我遇上,如果
再被我遇上之時,我不會像這二次一般,讓你輕易逃生。……」
    說過話,他轉首對岳鳳飛叫道:
    「走!我帶你去見虯龍公主。」
    轉身向庭院東面房屋小道走去!
    岳鳳飛左手一招,屋脊上無聲無息的躍落神箭八雄,他們九個人緊隨著鬼磯土秦風
背影消逝在轉彎的屋角。
    他們一離去之後,那盤膝跌坐不動的煞星手冷白,突然站起身來對黃秋塵說道:
    「黃兄你還能走動嗎?」
    黃秋塵這時盤膝跌坐地上調息,聞言答道:
    「休息片刻大概可以冷兄有什麼要事?」
    冷白突然說道:
    「咱們若在這裡呆留半刻,可能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高雲岳大驚急道:
    「黃少俠,那麼我背著你走。
    黃秋塵搖頭苦笑道:
    「不行!我現在五臟六腑好像都離了位,如果再稍一動,便要身羅殘疾,變成殘廢!
冷兄是不是說他不會放過機會,重新返回來殺害我?」
    黃秋塵所說的「他」當然是指鬼磯土秦風而言。
    冷白點頭道:
    「不錯,我看那人絕不會放過黃兄,以及和黃兄有接觸的人。」
    黃秋塵道:
    「嗯!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我……為了保全實力……高大俠和冷兄,你們趕快走
吧!」
    高雲岳道:
    黃少俠傷重無人照護,若真的敵人前來,豈不束手待斃。
    煞星手冷白突然淒涼的長歎一聲,道:
    「黃兄義薄雲天,對待朋友至情至理,現在你傷勢垂危,咱們如果這樣離去,心何
能安,唉!如果敵人萬一真的前來,兄弟倒願和黃兄陪葬於此。」
    黃秋塵見兩人執意不肯離去的情形,極是感動,吶吶道:
    「兩位這般相護之情,叫我日後如何能報答隆情盛恩。
    高雲岳急道:
    黃老弟,你不要誤了時刻,趕緊閉目調息療傷,我暫時當你的護法。
    黃秋塵聞言立刻斂聚心神,緩緩運起吐納術來。
    煞星手冷白就跌坐黃秋塵的左側,閉目調息。
    夜寂靜得使人驟起一種恐怖,陰森之感。
    高雲岳戰戰兢兢的舉劍站在黃秋塵六七尺之側,虎目不時張望著四周綿綿屋脊院落,
他心中真怕鬼磯土秦風再度前來時。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由黃秋塵體內的突然響起一陣「嘟嘟……」的聲響!
    高雲岳心頭一震,轉首望去。雙眉不禁皺了起來。
    原來黃秋塵頭頂」百匯」穴上,竟然緩緩升起一縷煙霧,他的臉部紅光換發,氣息
若有若無,顯然已進入神遊六虛無我之界。
    黃秋生這種奇異的武功成就,使高雲岳震驚不已。
    那盤膝跌坐黃秋塵身側的冷白,也睜開眼睛看得呆了一呆.心中暗中忖道:「他內
功怎麼這般絕高……如果再讓他練上十年,江湖武林中那一位是他的敵手……。」
    驀然,冷白眸中迅快的掠過一線凶光,他緩緩的站起身來。
    就在此時,黃秋塵口中發出一聲「啊」的呼叫,那盤膝跌坐的身子,緩緩的向前倒
了下去。
    冷白驚呼道。
    「黃兄,你怎麼啦!」
    猛地一欺身,右手疾速向黃秋塵身軀拂去:
    高雲岳看得大驚,喝道:
    「不要動他」
    他因生怕冷白右手抓動黃秋塵身子,心中一急,竟然出劍截擊冷白的右手腕脈。
    江湖間,波詭雲譎,變化莫測,實在令人難料,冷白這一拂乃是暗含內勁,欲傷害
黃秋塵,想不到高雲岳這一劍,竟然救了黃秋塵的命,要知高雲岳根本就沒想到冷白包
藏禍心。
    冷白為求自保腕脈,只得疾速收回右手,右腳疾如電閃踢向高雲岳腹部要害,口中
喝道:
    「高大俠,你出劍傷我是什麼意思?」
    高雲岳身子一側.避開這招急快的腿法,忙道:
    「冷少俠,不要誤會……」
    他語聲沒落,那知冷白欺身猛進,左右雙手恍似雷奔電閃,追擊高雲岳,「將台」、
「腹結」,二處要害。
    他這兩招暗含上乘的內家點穴法,招式出手,勁風颯颯。
    高雲岳想不到冷白會向自己驟下辣手,一個閃身不及,高雲岳的「腹結」穴,被冷
白指風略微掃中,只感半身麻木。差點跪倒地上,幸他右劍文地,雙肩晃一晃,仍然站
著。
    但是冷白好像存心傷害高雲岳,雙掌一錯,又欺身猛進過去。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黃秋塵的聲音,叫道:
    「冷兄,你們怎麼了?」
    煞星手冷白後面飄風聲響,心頭大驚,橫側跨出二步,回頭一看,黃秋塵不知何時
已經甦醒過來,滿臉迷惑的望著自己和高雲岳。
    冷白冷聲一笑,說道:
    「黃兄,你醒來得正好,高大俠趁你運功之際,竟然施出凌厲劍招存心傷害你。
    黃秋塵聞言抬眼看向高雲岳,只見高雲岳這時面色鐵青,氣得混身顫抖,久久方才
出聲喝道:
    「冷白,你不要含血噴人。」
    煞星手冷白陰聲寒笑,道:
    「哼!你說我血口噴人,你看我這右手衣袖是被誰的劍割破的。」
    原來剛才高雲岳出手一劍,略微割破了冷白右手衣袖一個裂縫。
    黃秋塵看得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當然不會相信高雲岳存心要傷害自己,可能那是一
種誤會。
    高雲岳本來心中對於煞星手冷白,沒有存著絲毫疑懷,這時他忖想剛才情景……不
禁心頭一動,暗道:「冷白難道心存詭謀,欲加傷害黃秋塵……。」
    想到此處,高雲岳暗暗綜合冷白一些作為,他不禁澈然大悟。怒聲喝道:
    「冷白,原來你是個這般陰險奸詐的人,我差點也被你矇騙了,哈哈……如果你不
指說我要暗害黃少俠,我一時真也想不出你剛才的心機歹毒……」
    黃秋塵根本不知經過情形,於是問道:
    「高大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高雲岳聞言便將經過情形告訴黃秋塵……
    高雲岳沉聲接著說道:
    「黃少俠,你認為他剛才真的在白衣中年胖漢手下受創嗎?據我現在猜想,冷白居
心險惡,目的在使你纏鬥白衣胖漢借刀殺人……」
    煞裡手冷白聞言冷澀澀笑道:
    「高雲岳,你已經說夠了嗎?」
    黃秋塵聽完高雲岳這番話,再聯想到冷白對自己訴說:鐘樓的壞話……騙自己說高
雲岳等人慘死的事……以及三翻兩次的詢問鐘樓傳授自己經文的事……」心中不禁對冷
白的話,引起反感,暗暗忖道:
    「在剛才我看冷白真的沒在鬼磯土一掌之下受重傷,當時冷白不是安然無恙的盤膝
跌坐地上,如他傷勢異常慘重,怎麼會由三四丈被鬼磯土震飛,而還能悠悠閒閒的穩落
地面,分明他心中另有詭謀。」
    心念一轉,黃秋塵心頭忽生怒火,想道:「此人這等奸詐,陰心深沉,自己豈可和
他稱兄道弟論交……」
    但他轉念一想,冷白對待自己一片情義,怎能為著這點事情鬧僵,使他難堪,縱然
他對自己存著什麼歹毒心機,只要自家暗暗防他就是了,想到這時,不禁怒意頓消淡淡
一笑,道:
    「高大俠,冷兄,這事都是兩人出自誤會,唉!如果你兩人在剛才離去;便不會鬧
得面紅耳赤,不過大家並非初相識的人,事情弄清楚了就好啦!」
    煞星手冷白呵呵一聲輕笑,道:
    「黃兄現在已經安然無恙睡轉,兄弟這邊事情已了,就於此別。」
    說罷,他拱手抱拳作禮,轉頭就走。
    黃秋塵見他要離去,急聲道:
    「冷兄,你這般離去,是不是對於我的解釋!……」
    冷白朗聲笑道:
    「黃兄不要誤會兄弟念念不忘這件事,其實黃兄縱然話有辱及兄弟之處,我也不會
放在心上。現在我因有一件私事,本得不向黃兄告別,最後忠告黃兄,江湖之上,波詭
雲譎,人心不古,你要善自珍重」
    高雲岳臉上泛起怒色,疾走三步,劍指冷白喝道:
    「冷白,你這話是不是指我而言?」
    煞星手冷白望了高雲岳一眼,嘴角上掠起一絲陰森的獰笑,轉頭大步行去!
    高雲岳本想舉劍攔阻冷白,竟被黃秋塵拉住,勸道:
    「高大快向來磊落胸懷,何必為這些小事鬧得不愉快呢?」
    高雲岳見冷白背影消逝在一道院牆,突然沉聲說道:
    「黃少俠,我看冷白的行蹤詭異,咱們不妨跟蹤他一下。」
    黃秋塵輕然歎道:
    「雖然我也感到他舉止充滿神秘詭異,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
    高雲岳道:
    「怎麼?你有什麼事情。」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在剛才我身受重傷垂垂待斃之時,忽然想到一件重大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非要
先將這事情解決不可。」
    高雲岳聽他這樣說,心中雖然急欲知道黃秋塵到底有什麼重大事情,但他視黃秋塵
好像不願為人知道,當下也不願開口追問。
    高雲岳低頭沉吟了一會,問道:
    「黃少俠離去,咱們何時再能相會。」
    黃秋塵沉忖了一陣,道:
    「多則七日,少則二三日,我事情便可辦完。」
    高雲岳道:
    「黃少俠既然有重大的要事,我也不便耽誤時間了,最後請黃少俠多多珍重。」
    說完,拱手作禮,高雲岳反而轉身先離黃秋塵而去。
    黃秋塵見他走了兩三步,像似想到了什麼,叫聲道:
    「高大俠慢走一步。」
    高雲岳聞聲停步回道問道:
    「黃老弟還有什麼貴事交代?」
    黃秋塵道:
    「高大俠,你眼下如果沒有牽掛的私事,我想請你能夠去尋到修劍院主袁麗姬,向
她轉告我有一件重大私事,需得解決,七日後在臨湘城相見。」
    高雲岳點頭說道:
    「好!我現在會合胡聖手等人後,立刻分頭尋找修劍院主在臨汀城等待你。」
    說罷,高雲岳轉首縱身疾馳而去!
    黃秋塵眼望著高雲岳背影消逝後,不禁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踏步直向寺觀東南方走
去!
    原來黃秋塵心中大事,並非什麼恩仇怨事,而是一種潛修武功的衝動,要知他自從
在石窟中修練會伏虎三招九轉連環式之後,武學突飛猛進,竟然體會出很多武功要廖,
聰明的他,當然深知伏虎三招有著無窮的奧秘。
    所以黃秋塵在千草澤島的時候,曾經一度想找尋一處荒僻的所在,將伏虎三招連環
九招全部體會出之後,再重歷江湖武林,調查殺害雙親的仇人,但因那時逢遇九龍王尊
傷害了他和胡翠蝶,學習武功的衝動,暫時壓制了下去。
    但是這種衝動,每當黃秋塵和一個高手搏鬥時,遇到挫折,心中又泛起潛修武功之
心理。
    就在今夜他和當世第一流高手,鬼磯士秦風搏鬥時,在死亡的邊緣,一種潛在生命
裡的本能,激發起了他高於平時的理解能力。
    在鬼磯士秦風最後的一招,他悟懂了鐘樓奇人傳授的經文,他按照經文的字義,思
索出一種奇奧的上乘武學原理。
    根據所悟的,他翻掌接了鬼磯土地最後一招,竟然將他震得退了七八步,這種奇異
的現象,促使黃秋塵急速的將那黯熟於胸的那段難解的經文思索了幾遍,他發現了鐘樓
那段經文含意,竟然跟自己所學的各種武功,有一種靈犀相通的道理。
    這一發現,使黃秋塵欣喜若狂,更加強了他武功探索的心意堅決。
    因為他眼看當今武林人物動向,九龍王府的人,一旦和岳鳳飛、虯龍公主一派的人
聯合在一起對抗青修劍院,中原武林正派人士,定然處於劣勢,自己今日如果不將武功
練到能夠頡頡鬼磯土秦風一派人物的程度,如何能夠挽救已處於恐怖的江湖武林命運。
    黃秋塵這時二面走著,腦際中一面盤旋著鐘樓奇人傳授的那段經文,印證紅花門的
絕學以及那伏虎三招。
    武學一道,竅訣最重要,竅訣既開,一通百通,一些使他思索不懂的招術變化,不
禁在這陣奔馳。迎刃而解。
    他奔出了這座廣大的荒涼守觀,在群峰奔馳行走道!
    起先,他每想到絕奇的武技,便停下身來,伸手施腳,演練了一會,到最後,竟然
像似瘋魔一般,一面走,一面手舞腳蹈。
    一夜奔馳,峰巒已盡,曠野風嘯,黃秋塵神智方才清醒復常。
    回頭眺望,深山連綿,自己不知已經走過多少山路,他呆呆站在荒涼的曠野中出神
一會,驀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定定神,抬目掠掃一下四周,突然看到自己停身處。是一條兩旁古柏聳立的道路,
道路盡頭,好像矗立著一所巍峨樓院。
    黃秋塵怔了一怔,暗道:「這處在偏僻淒涼曠野,周圍數里不見人家,怎會有這座
樓院單獨建築於此……」
    想到此處,黃秋塵驀地想起一夜奔勞,不但沒有休息片刻,更無半粒米飯下肚,一
時突感肚子鬧起空城計來。
    黃秋塵啞然一笑,暗道:「自己一時衝動,想找處人跡罕至的所在,將鐘樓所授的
那段經文和伏虎三招演練幾日,沒想到身邊沒帶半點食物,如何能隔絕人跡三日夜。」
    念頭一轉,黃秋生沿著松柏道路緩緩直對那座樓院走去!
    大約走有十餘丈,黃秋塵突然覺不對,原來這條道路,落葉盈尺,雜草叢生,好像
經年沒人走過的道路,那座樓院難保住有人家嗎?
    他心中一震,不禁停止腳步,但黃秋塵轉念一想,如果這所樓院沒有住著人家,地
處這種偏僻所在,常人決不會來,倒不失是修煉武功的好地方,不自覺間,他又緩步向
前走去。
    此刻黑夜剛盡,旭日未升,大地籠罩一層白茫茫的薄霧,那座巍峨的樓院,就瀰漫
在薄薄的晨霧之中。
    無形中使人感覺有一陣陰森、恐怖、淒涼的氣氛。
    黃秋塵緩步走近樓院,觸目荒草蔓延,柘責落葉滿地,果然是所淒涼無人跡的破樓
廢院。
    黃秋上緩步由院牆大門走入,繞著庭院四周走了一趟,只見這所樓院共有七進院落,
規模實在不小,雖然到處呈現一種淒涼、陰森的氣氛,但庭院房屋竟然不是陳年舊物,
屋瓦門窗牆壁,沒有一種腐爛破壞現象。
    黃秋塵怔了一怔,暗道:「這所樓院看去還很安好,怎麼卻沒有人住?……」
    他心中雖然詞彙疑念,但仍然選擇了最後一重院落的後園假山席地而坐,這座後園
雖然也是淒涼一片,可是園中植滿各種花草,又有高閣、角亭、水池,看去並不顯得太
淒涼。
    黃秋塵背棲假山花樹下,眼望廢園一草一木,不覺間感到倦意,於是,閉目睡了過
去。
    在渾然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黃秋塵突被一陣人語聲驚醒,忙睜開星目,放眼一看,碧空艷陽,漸漸偏西.已是
申牌時分了。
    他暗暗一怔,想不到自己這一睡,幾乎一整日,倏地黃秋塵憶起剛才隱隱聽到一陣
人語聲,怎麼不見半個人影,現在也不聞半點聲息。
    黃秋塵是棲坐假山上一株花樹下,居高臨下,放眼眺望,可是牆外廣闊的荒野,周
遭空無人跡,那來人語聲,難道夢中人語?
    一念未完,忽聞一陣哈哈大笑之聲,飄入耳際。
    黃秋塵不禁心頭一驚,暗道:「果然有人,難道這座淒涼樓院住有人家……」
    原來那笑聲是響在前面院落,黃秋塵這時任督二脈已通,耳目特別靈敏,他知道有
兩個腳步聲,沿著層層院落長廊向這邊走來。
    黃秋塵要想走避,但那二人的步履好像極端迅快,眨眼間已到前頭院落,黃秋塵眼
看這座假山本就極隱僻,只得坐在那裡不動。
    驀地一聲朗朗的清笑傳出,說道:
    「冷兄,這座樓院建築得很好,可惜人去樓空,十年來呈現一片淒涼。」
    黃秋塵探頭望去,只見兩個長衫老人,並肩走去。
    右側一人腰間佩帶一柄帶路長刀,面貌威武.莊嚴,長髯在西風中飄動,他正是那
說話的人。
    左側一人年紀較那佩刀老人稍為輕一點,顎下仍留長鬚,面貌也極是威武,不過這
人皮膚比較白皙,臉上神情比較陰沉冰冷,他身上沒有長物,赤手空拳。
    黃秋塵最近屢遭巨變,江湖經歷,也顯得比較豐富、成熟,他目見這兩位老者,不
平凡的儀容,首先感到一驚;再眼見兩人那神光閃動的銳眸,心中立刻意識到這是兩個
絕代的高手。
    那赤手空拳的老者,倏地停住了腳步,回頭冷冷一笑道:
    「南官兄,十餘年可已經觀察出這座樓院的秘密?」
    腰佩帶路長刀的老者,微微一笑道:
    「我如果發現了這樓院秘密,今日也不必跟冷兄來此地了。」
    赤手空拳老者冷冷哼了一聲,道:
    「南宮兄在羅山貴府跟兄弟說的話.我有些不相信。」
    佩刀老者呵呵大笑,道:
    「冷兄這般猜疑兄弟,真使我感到遺憾。」
    黃秋塵在假山之上,聽了兩人簡短几名談話,心中震驚不已,暗暗忖道:「那腰佩
長刀的老者,複姓南宮,又住在羅山.難道他是領袖天下武林黑白二道數十餘年的武林
盟主——南宮冷刀……。
    赤手空拳老者,冷冷道:
    「我今日遠由東北,千里迢迢趕到臨河,目的是在尋找兩個不成器的兒女,並非是
專程為這件事而來的。」
    佩刀老者拂袖輕笑道:
    「冷兄兩位子女,可是少年有成,名滿江湖的煞星手和拂香女。」
    黃秋塵聞言心頭一震,差點叫出聲來。
    這樣說:眼前那位赤手空拳老者,乃是冷白和冷月蘭的父親,東北黑手巖主人——
平轉乾刊冷震東了。
    赤手空拳老者,臉色冰冷,但這時雙眸中卻帶上一縷愁色,說道:
    「九日前,我接到犬子毒蜂翅膀刺字傳書,說。他們兄妹性命危險……老夫急急由
東北趕來……。」
    黃秋塵這時心中大白.這赤手空拳老者,果真是平轉乾刊冷震東,他說接到冷白毒
蜂刺字傳書,可能就是高雲岳和自己等人,在岳陽風景區遭到九龍王尊攔截的時候。
    手轉乾刊冷震東,突然轉首對佩刀老者說道:
    「南宮兄,在羅山貴府你我所談的事情,暫時擱置下來,待我尋著了大子之時,兄
北才有心情來研究這座樓院的建築。」
    佩刀老者左手輕挽長髯,微微一笑,道:
    「冷兄,盡可不必為令公子擔心,以煞星手、拂香女在江湖武林的武功成就,縱然
遇到什麼危險,也不致於損傷性命,如果冷兄不介意的話,兄弟囑人代冷兄搜尋好了,
包準不出三日便可讓你們父子相見。」
    手轉乾坤持震東,沉吟有傾,點頭說道:
    「其實兄弟要研究出這座樓院建築機關所在,也需要花費三日時間,那麼咱們以此
事做交換吧!」
    冷震東語音剛畢,突見佩刀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
    「是那一位兄台在此,何不請出一見。」
    說完話,忽的轉過身子,目注院牆一段缺口外的一株古柏。
    黃秋塵本來以為佩刀老者,已經發現了自己;見狀才知另外有人,於是,抬目望去!
    院牆外古柏樹後,緩步走出一個黑衣勁裝大漢,也好像有些驚慌,走路的腳步,顯
得有些顫抖。
    佩刀老者看清黑衣勁裝大漢,臉色微變,瞬間即逝,轉首對手轉乾坤冷震東微然笑
道:
    「冷兄,這人大概是你們黑手巖的人吧!」
    手轉乾坤冷震東日見黑衣大漢。那冷冰冰的臉容,更顯得陰寒的可怕,他冷冷的向
走來的黑衣大漢喝道:
    「於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蹤我。」
    黑衣大漢臉色蒼白,顫聲道。
    「小……小的天大膽子。也不敢跟蹤巖主,我因奉巖主之命搜尋少巖主影蹤……無
意間來到這裡。」手轉乾坤冷震東,冷熱問道:
    「於勝。你聽去了咱們多少話?」
    黑衣大漢吶吶說道:
    「這個……我……我剛剛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見冷震東雙肩一晃,迅快無比的欺到黑衣大漢身後,隨手一
掌擊去ˍ
    「哀喲!」一聲慘叫!黑衣大漢胸部如受千斤重錘一擊,口噴鮮血,倒地死去。
    這一掌打得極快,黑衣大漢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手腳乾淨利落至極。
    佩刀老者微微一笑,道:
    「冷兄大義滅親的手法:實在令兄弟敬佩,因為這秘密太過重要,冷兄殺了他滅口,
做得很對。」
    這佩刀老者一臉和靄之容,未開口說話之前,必然要先突一下。
    黃秋塵看這情形,心中震駭不已,暗自忖道:一這座樓院到底潛藏了什麼機密,竟
然使冷震東連自己親信手下偷聽幾句話,便立刻殺之滅口,那麼自己行蹤若被他們發現,
他們豈會放過我……?」
    想到這裡,黃秋塵暗自機伶伶打個冷戰,他感到江湖武林中人,手段實在太過狠辣,
殘酷了。
    手轉乾坤冷震東,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的說道:
    「兄弟不將他親手擊斃,難保南宮兄不會殺他嗎?」
    佩刀老者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但這機密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難道冷兄甘願將這機密公開於第三
者。」
    手轉乾坤冷然說道:
    「那也不見得,普天之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這座樓院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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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29:49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回峰旋路恩怨謎
    佩刀老乾雙眉輕皺笑道:
    「那除非冷兄已將這機密洩露了。」
    冷震東冷冷道:
    「南宮兄這種不相信兄弟之心理,實在使人心寒。」
    佩刀老者哈哈笑道。
    「不然冷兄為何說這樓院機密有第三者知道?」
    冷震東嘿嘿冷笑道:
    「南宮兄,難道你忘記了,『孤獨紅』的女婿中原正劍黃龍山。」
    這一句話,震動了黃秋塵的心扉,想不到在此時此地,有江湖武林中人提起自己父
親黃龍山的名字,而且又是牽連在這場是非之中。
    他感到自己父親的血仇,可能不是那麼單純,如劍指羅漢鐵木僧所說:是為那柄伏
虎劍所引起。
    「孤獨紅,孤獨紅,他是自己的外祖父嗎?」
    當然黃秋塵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孤獨紅,要知道他母親根本沒有向他提起任何
親人,就是他父親黃龍山的名字,也是在母親臨死前,方才瀝血告訴他的。
    黃秋塵想不出母親為何不在他懂事的時候,對自己訴說一些有關的親人事項,難道
自己家裡有著隱蔽不可告人的家醜?
    這時他心中一片混亂,千萬思潮,充滿他整個腦海裡。
    佩刀老者微微一笑,道:
    「中原正劍黃龍山,早在十年前已作古了,難道他會洩露這機密,如果洩露這件機
密,也只有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可是十年來鐵木僧和兄弟見過三次面,顯然他根本就
知道這件事,更不曉得自己徒兒黃龍山和孤獨紅的女兒是夫妻。」
    這句話,說得不錯,劍指羅漢鐵木僧在黃秋塵沒上青城山尋仇之前,鐵木僧根本就
不知自己心愛徒兒黃龍山有著後代——黃秋塵。
    黃秋塵胸中熱血沸騰遽烈,暗暗忖道:「這佩刀老者,怎麼知道自己家事這般清
楚……
    他是誰?
    手轉乾坤冷震東稱呼他馥姓南宮,而且他府上是羅山,又腰佩長刀,難道他真的是
河南南宮世家——南宮冷刀嗎?
    但是這個南宮冷刀,語音並不像自己數次所見那位面蒙青巾,身著龍袍的九龍王尊
南宮冷刀啊!」
    黃秋塵江湖經歷甚淺,所以他對於面前這佩刀老者,無法肯定他是否九龍王尊南宮
冷刀。
    手轉乾坤冷震東乾笑一聲,道:
    「南宮兄向來機智過人,怎麼連兄弟的意思也無法體會出來,不錯中原正劍黃龍山
已然作古,當然不會再鄭入這機密是非之中,可是南宮兄可知道黃龍山生前有兩個知
交……。」
    他話未完,佩刀老者微笑接聲道:
    「一個是當代的鬼母教教主、另一個是誰?兄弟卻不知道。」
    「另一個就是名滿武林的黑道中人,千里魁魂武儀天,其實天下間又有那幾人知道
黃龍山,生前和這兩個旁門左道的人,是生命拜把之交呢?」
    黃秋塵聽了這句話,心中大喜,他暗「噢!」了一聲,忖道:「這事情實在令人意
想不到,千里魅魂武儀天,竟然跟父親有過生命之交,唉!這樣自己雙親血仇真象,自
然可以由武叔叔身上全部清楚了……」
    佩刀老者哈哈一聲長笑,道:
    「冷兄若不提起這事,兄弟果真無從知道武儀天是黃龍山的知友,哈哈哈……」
    他說罷,突然仰首發出一聲震盪蒼穹的長笑!
    黃秋塵聽了他的笑聲,臉色驟變,暗道:「糟了,他們會不會向武叔施辣手,殺人
滅口……」
    驀地,突聽佩刀老者笑聲一斂,喝道:
    「站住!」
    黃秋塵怔了一怔,暗道:「他是叫我的嗎」
    原來黃秋塵這時正想移動腳步,要由假山之後溜走。
    那知喝聲一落,一個冷冰若霜的語音傳出,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跑掉。」
    語聲中,假山對面一座三角亭柱後。走出一個肩背古劍的的綠衣少女。
    只見她那張勻紅的嫩臉上一片壯肅之色。像一朵盛放在冰雪絕峰上的梅花,傲骨霜。
寒香冷艷。
    黃秋生看見綠衣少女,心中暗自驚叫道:「是袁姊姊……」
    不錯,這綠衣少女正是當今青城修劍院主袁麗姬。
    手轉乾坤冷震東,目睹袁麗姬的面容,心頭一震,他覺得她氣度清貴,令人有一種
高不可攀之感,暗暗吃驚道:「這女娃兒是誰?她的武功好像不低於自己……」
    佩刀者見袁麗姬緩緩走了過來,突然轉臉哈哈一笑,道:
    「噢!原來是袁侄女,老夫本來以為是誰呢?」
    這句話,使黃秋塵心中更是一震,蟬道:「佩刀老者怎樣稱她為侄女?」
    袁麗姬冷艷的面容,突然泛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
    「南宮盟主,你好,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小女正要向南宮伯伯請教
一些不明白的事情。」
    這些話。聽得黃秋塵徹然大悟,這佩刀老者,果然正是各震天下武林的南宮世家主
人——南宮冷刀。
    南宮冷刀和鐵木僧有過交情,當然袁麗姬稱呼他為「南宮伯伯」。
    佩刀老者南宮冷刀身份已明,但另一個問題在黃秋塵腦海中盤旋,他是不是那屠殺
三桅船上。九龍王尊逢稱是「南宮冷刀」,鬼磯土秦風也稱他為,「南宮冷刀」,可是
黃秋塵目見佩她老者有很多地方不像那九龍王尊。所以他雖然明知九龍王尊即是南宮冷
刀,但現在也不敢直認。
    冷震東見佩刀者和袁麗姬熟悉,臉色不禁一沉,問道:
    「南宮兄,她是誰?」
    佩刀老者哈哈一笑,道。
    「冷兄弟,她便是當代青城修劍院院主。劍指羅漢鐵木僧的第二傳徒,中原正劍黃
龍山的師妹。」
    佩刀老者生像冷震東不得袁麗娘身份來歷,故意提高聲音說了這麼多。
    手轉乾坤冷震東聽袁麗姬是領袖中原武林的修劍院主,心中不禁暗自震驚,忖道:
「這一下就麻煩了。她已經全部聽去了秘密。如果我和南宮冷刀要殺害她當然不會太過
艱難,可是這樣一來,自己便要和整個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為敵……」
    突然冷震東轉頭望了南宮冷刀一眼,那意思是要微求他的意見。
    南宮冷刀哈哈一笑,道:
    「袁麗姬這時見了南宮冷刀,心中也暗自驚異,忖道:「據黃秋塵所說,南官冷刀
就是那九龍王尊,怎麼不大相似……」
    原來袁麗姬跟南宮冷刀也是初次見面,她對於面前的南宮冷刀,是不是九龍王尊,
也存滿腹懷疑,在岳陽風景區的南宮冷刀並沒有受傷的跡象啊!
    袁麗姬肅聲說道:
    「小女要向南宮盟主請教的,便是關於我師兄黃龍山的事情。」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道:
    「凡是我所知道的,絕對不會向袁侄女隱瞞。」
    袁麗姬沉聲道:
    「剛才南宮盟主說:『孤獨紅』即是我師兄的岳父、是不是真實的事情?」
    南宮冷刀微微然一笑,道:
    「當然是真的,你師兄黃龍山為何終於吐露此事.當然恐怕有礙他堂堂名門正派的
身份。」
    袁麗姬聞言神色似極為激動,但瞬間即恢復平靜。
    黃秋塵見了這各情形,內心暗感驚異,忖道:「照袁姊姊臉上神色看來,以及南宮
冷刀幾句話,自己的外祖父——孤獨組,定然是位令武林道上所痛恨的魔頭,或者自己
的父親怎麼會向鐵木僧隱瞞這些事。」
    袁麗姬突然冷冷的說道:
    「我師兄已然屍寒十年,這段事情因果,南宮盟主有什麼考證。」
    驀然聽到假山口傳出一陣淒厲.悲愴的哈哈長笑!
    黃秋塵緩緩由假山之走了下來。
    這一驟變,使南宮冷刀和冷震東都大大吃驚,他們夢想不到——假山之上隱藏著一
個人,而憑自己和功力竟無法察覺。
    袁麗看是黃秋塵。嬌聲叫道:
    「黃弟弟是你,我找你好久了。」
    黃秋生聽到袁麗姬說那句話,好像是在強辯家父並不是孤獨紅的女婿,心中有一種
莫名的激動。
    他想:縱然父親娶了一個混世魔王的女兒為妻,但這有何不可。他之所以現身出來
是要向袁麗姬指責。
    但一見袁麗姬的臉容,以及關切的慰問,不禁心頭一震,暗道:「自己這樣當面指
責此事,定要創傷袁姊姊的一片冰心。」
    於是,他停止了笑聲,將到口的話吞嚥回去。吶吶道:
    「袁妹姊,我……我……」
    手轉乾坤冷震東,倏地欺身向黃秋塵近了一步,問道:
    「你在假山上躲藏多久了。」
    「很久了,你們沒來之前,我就在假山上睡了一覺。」
    這一答覆,使冷震東呆愕住了,驚異道:
    「你沒有說謊?」
    袁麗姬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輕輕挪移腳步,走到黃秋塵左側。她生怕冷震東猝然突
襲,黃秋塵抵擋不住。
    黃秋塵冷冷道;
    「我為什麼要說謊,難道在這裡睡覺是犯了你們什麼大忌之事不成。」
    冷震東像似被黃秋塵這種頂撞之語,觸發胸頭怒火,陰氣森森的冷笑數聲,厲聲喝
道:
    「好小子,你這是找死!」
    他縱身一躍,右手呼的一掌,平胸直擊過去。
    袁麗姬嬌聲叫道:
    「黃弟弟,不要接他掌力,快橫側躍開。」
    原來他早知冷震東乃是黑手巖主人。功力絕高。他之所以在江湖武林綽號「手轉乾
坤」就是以掌法聞名江湖,盛傳冷震東出道武林,沒有人能夠接得三掌連環攻擊,所以
袁麗姬見他出手,立刻出聲喝黃秋塵。
    那知黃秋塵初生之犢不怕虎。他早就看出冷震東會向已出手,於是暗中斂凝真氣。
蓄勢待發。
    冷震東掌勢出手,黃秋塵右手一揮,好像是在同時出招,快得令人無法辨別是那一
只手先出招。
    冷震東見黃秋塵出手接掌,心中不禁暗喜,但他掌勁一接觸黃秋塵擊來的潛力,知
道感覺不好,他感到黃秋塵右手掌勁,竟然強過自己掌勁。
    冷震東念頭還沒轉完。黃秋塵左掌已經挾著一股凌厲飄風壓到。
    冷震東這一驚非同小可,心知自己若要出左掌,雙方勢非立判生不可。
    在電光古火的一剎那,冷震東決定不願這樣硬接硬碰,因為他這時已經察出黃秋塵
掌力之渾,生平罕見,自己也不一定就能佔到便宜。
    念頭轉動間。冷厲喝道:
    「好掌力!」
    他突然撤回劈出的右掌,身若游魚,旋轉到黃秋塵右側,左手疾出,一把扣上了黃
秋塵右腕脈。
    這一變招,實在太出人意料之外,袁麗姬看了疾仲皓腕,要撤出肩後長劍,如果黃
秋塵腕脈被制,她便立刻展開凌厲劍式逼攻,使冷震東鬆掉手腕。
    哪知他長劍撤出一半,黃秋塵已冷哼一聲,右手五一轉。已經劃到冷震東右腕之上。
冷震東只覺右腕一麻,去勢頓時一緩。
    黃秋塵飛起一腳,踢向對方小腹,迫的冷震東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滿臉驚異的望
著黃秋生出神。
    顯然黃秋塵這幾招身手,太使他感到震駭了,其實不單只冷震東感到驚異,就是南
宮冷刀也充滿驚異之色。
    袁麗姬心中暗暗忖道:「二日不見,怎麼他的功力增進那麼多,而且招式之奇,臨
機應變之經驗,似乎都較二日前更加火候老練的多,生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手。」
    要知武功一道,最主要需具備三個條件『天賦、時間、師承』三個條件如果缺乏其
一,便無法達到絕境。
    袁麗姬那知黃秋塵大部分武功,是得自紅花門冷面娘朱嬌鳳的—一武功秘笈,自己
鍛煉,雖然說他天賦奇稟,是舉世第一聰明的人,但以時間上推算黃秋塵練武進入軌道,
不過三年有餘。
    他不像是袁麗姬自幼便在青城修劍院習技,積十餘年的漫長歲月,接受中原武林九
大派的九個第一高手日夜用悉心陶薰,才有今日成就。
    所以黃秋塵這種超乎常理,一日千里的異華進境,著實使袁麗姬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來。
    其實袁麗姬等人忽略了伏虎三招,絕世的奧秘,陰陽滋長,氣機運轉的那招『伏魔
古佛』連環三式。
    冷震東像似不相信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已經身負了絕世武學,他呆愕了片刻,
倏地陰冷寒笑一聲!
    身軀遊走中宮欺進,一指點去。
    黃秋塵這時腦海裡正自己在想著昨夜由伏虎三招悟出的一手絕技,冷震東一指點來,
他猶然不覺。
    袁麗姬這時正也在想著黃秋塵武功奇異進境之道旦,冷震東一指點出,他方才發覺,
但指風快速如電,一閃間,已經迫到黃秋塵身上三寸,直看得袁麗姬「啊!」地一聲驚
呼道:「黃弟!……」
    一聲問哼,黃秋塵閃避不及,左肩被那縷指風掃中,身軀搖晃了二下。
    冷震東一指點中黃秋塵左肩,他臉上驟變,原來在他指風擊中對方身上之時,突感
由黃秋塵肩部透出一股無形氣勁,彈消去自己指勁。
    冷震東一皺眉,雙掌一錯,呼呼……一連劈掃出五掌。
    這五掌,攻得黃秋塵步步後退,險態陡生。
    袁麗姬翻腕撤出那柄騰蛟劍!
    驀然聽到南宮冷刀輕輕呵咳了一聲!
    袁麗姬心中本來就懷疑南宮刀,就是那陰殘的九龍王尊,不時暗自提防,這時聽聞
吱聲,轉首望去!只見南宮冷刀滿面含笑,無聲無息的向自己這邊走來。袁麗姬心頭一
驚,騰蛟劍反轉劍鋒,橫在胸前退了三步!
    南宮冷刀見袁麗姬擺出這招殺氣騰騰的劍式,突然笑聲說道:
    「袁侄女,你不必擔心,他不出幾招,便可扳回劣勢……」
    袁麗姬聞言鳳目瞥掃了鬥場一眼,果然黃秋塵退了五步之後,驀然揚腕劈出一道狂
濤勁飆,封住冷震東凶勇的掌招,立刻展開反擊。
    兩人拳去腳往,打得極是猛烈,腳掌襲擊之處,無一不是足以致人死地的要害,當
真是生死存亡之搏鬥。
    袁麗姬武學修養極高,她一眼看出,黃秋塵處在攻擊的機會多,知道黃秋塵一時不
會敗下來。
    南宮冷刀突然輕聲向袁麗姬問道:
    「袁侄女,他可是青城修劍院的弟子!」
    袁麗姬仍然橫劍在胸淡淡道:
    「南宮盟主,我警告你不要出手,如果你一出手,恕侄女要以小犯大,縱然被家師
責備,亦在所不惜。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道:
    「袁侄女,當今已是中原武林九大派,發號施令的修劍院主,令師等人已經管你不
著,何以說尊師會責備你。」
    不錯!袁麗姬在當今中原武林九大派的身份,乃是最具崇高的領袖,縱然鐵木憎等
人是她授藝恩師,也要聽命她的指揮。
    袁麗姬鳳目射出一股威稜之光,重聲說道:
    「我雖然身為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發號施令的修劍院主,但我不會亂施權威,將天
下武林帶進恐怖滅亡的命運。」
    南官冷刀微然笑道:
    「袁侄女,人間仙鳳,絕世才智,當然老友鐵木憎不會選錯人。」
    袁麗姬沉聲說道:
    「南宮盟主,關於我師兄黃龍山的事情,我還沒問完,現在我請問南宮盟主,我師
兄十年前和這座樓院機密有什麼牽連。」
    南宮冷刀笑道:
    「這個恕難奉告,我只能向你說黃龍山和這座樓院機密關鍵重大。」
    袁麗姬又問道:
    「那麼這樣說來,我師兄之死,不是如傳說是為伏虎劍所引起,而是這座樓院機密
所致,是不是。」
    南宮冷刀道:」
    「兩者都有。」
    袁麗姬黛眉輕蹙,肅聲說道;
    「南宮盟主,你仍是家師好友,而且當年我師兄在世時,聽說你也義務指教過師兄
武學,乃是黃龍山師兄半個師父,不知你對於我師兄之死,有什麼感想?」
    南宮冷刀道:
    「老朽聞聽龍山噩耗,曾經痛心數日夜,但人死不能復生,悲慟何用,老夫中有默
默替龍山靈魂祈禱,痛失一個絕世奇才!」
    袁麗姬道:「南宮盟主,既然對我師兄之死有所追悼,諒南宮盟主若知道殺害師兄
的兇手,定然不會隱蔽不說。」
    南宮冷刀微微一笑,
    「關於令師兄黃龍山被殺害之事,老友鐵木僧已經三次到羅山向我追問過……」
    袁麗姬接聲道:
    「而南宮盟主每次都答說:不知道,或是還沒有線索。」
    南宮冷刀答道:
    「其實就是如此,老朽現在要給你的答覆,也只是這幾個字。」
    袁麗姬沉聲道:
    「關於我師兄被慘害的真象,終有一日,我會調查得水落石出,到時候兇手罪證十
足,定難逃武林公道。
    現在我還有一事請問南宮盟主,據說最近江湖武林揚起一個神秘權威組織——九龍
王尊……」
    南宮冷刀沒待袁麗姬說完,接聲說道:
    「……不是最近,老朽遠在二十年前,便有耳聞九龍王府與九龍王尊之名,可惜天
下武林中人,沒有一個知道九龍王尊是誰?」
    驀然聽到黃秋生厲聲笑道:
    「我知道,我親身聽到九龍王尊說過他是什麼……」
    一句話未完,忽聽一聲慘哼傳出!
    黃秋塵被冷震東一掌擊得吐出一口鮮血,身軀搖幌後退了三四步。
    原來黃秋塵和冷震東慘烈搏鬥中,袁麗姬詢問南宮冷刀的一言一語,他都分心去聽,
高手搏鬥,最忌憚的便是分散心神,他在冷震東凌厲兇猛的一搶急攻下,左背中了一掌,
直打得他血氣浮動,眼冒金星。
    冷震東見黃秋塵中了自己一指勁,一道十成掌力一擊,人竟然還沒重創倒地,心中
驚駭萬分,他暗暗忖道:
    「這小子,有些邪門,正常武林高手,只要遭受自己掌力三成一擊,便要立刻重創
而亡,而他怎麼連中二掌」只單受了一點輕傷,難道他已經練成了上乘氣功罡氣護身
嗎?」
    思念中,冷震東追欺過去,左拳右掌,橫掃而出。
    這二招一出來,掌勁脫似午潮海浪一股激盪起巨大旋風,虎虎發聲作響。
    黃秋塵面容肌肉一陣抽搐,驀然飄身向左側躍退四尺,突然施出一招絕倫的掌式,
迎胸拍了過去。
    他手掌平平拍出,去勢若點若劈,奇奧絕倫。
    冷震東像似看出黃秋坐這一掌是厲害殺手,急忙施出一招,『閉窗推月』,幻起一
片掌影,封住了門戶。
    那知黃秋塵掌勢突然一轉,竟從幻起的一片掌影,直攻而入!
    「噢!」一聲悶哼!冷震東的身軀,被黃秋塵擊的跳起三丈多高,然後緩緩地飄落
地上。
    雖然他還能站住腳,但面色鐵青,身軀顫抖,顯然已經中了不輕的內傷。
    黃秋塵那一掌,太過精奧詭奇了,竟連袁麗姬和南官冷刀,都不知道他這一掌是如
何擊中冷震東的。
    黃秋塵擊退冷震東後,竟像是內力不繼,左腿一破,人已經跪倒地上,胸部起伏,
喘息連連。
    袁麗姬芳心大驚,奔了過來,嬌聲問道:
    「黃弟弟,你受了重傷嗎?」
    黃秋塵搖搖頭不答話,緩緩閉起那雙星目。
    就在這瞬眼間,南宮冷刀臉上神色變化了數次,最後恢復他那付慈祥和藹之容,呵
呵一聲輕笑道:
    「袁侄女!你還有什麼話要問,否則老朽和冷巖主要先行走一步了。」
    袁麗姬心中正耽心甫宮冷刀會趁此時機攻襲自己,聞言喜歡他們趕緊離去。
    南宮冷刀見袁麗姬不答話,轉步直對冷震東走去。
    冷震東環目一瞪,像似要說話,但南宮冷刀向他施了一個眼色,呵呵一陣清越朗笑,
說道:
    「冷兄!咱們走吧!」
    他當先一人向樓院前面長廊走去,冷震東一句話不說,跟隨他的身後,眨眼間,兩
人背影已經沒入晚暮中……
    黃秋塵調息片刻,張開眼睛,不見南宮冷刀和冷震東,不禁臉色驟變,叫聲道:
    「袁姊姊,快……快追蹤……他們會去殺害武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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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30:22 |只看該作者
第28章 孤獨紅是鐘樓
    袁麗姬聽了這句話,臉上嬌容微變,問道:
    「你內傷重嗎?」
    黃秋塵急道:
    「我等會便可恢復,你不要管我,快去保護武儀天的性命……」
    袁麗姬在冷震東所說:師兄黃龍山有兩位知交好友武儀天和鬼母教主……的話,她
也全部聽到了,所以黃秋塵如此說,心中覺得南宮冷刀此去,可能會加害武儀天的性命。
    於是她問道:「武儀天現在那兒?」
    黃秋塵聞言一怔,暗道:「武儀天和胡聖手等人昨夜跟自己分手,我也不知他去在
那兒呀……」
    黃秋塵一愕後,說道:
    「他在那裡,怨不知道,可是袁姊姊剛才若是尾隨追蹤南宮冷刀,定然能夠陰止他
們去加害武叔叔,唉!現在他們離去已久,那只有聽天由命了。」
    袁麗姬這時風目射出一縷幽怨無比情悉,凝注在黃秋塵臉上,內心卻暗自語道:
「塵弟啊,你身受內傷,我如何能夠離開你而去?如果南宮冷刀回來殺害你,那又待如
何呢?」
    黃秋塵長吸了幾口氣,突然站起身來,道:
    「袁姊姊,咱們快到臨河城去!武儀天叔叔等人可能已在城內。」
    袁麗姬突然臉色一變,低聲道:
    「有人來啦!」
    黃秋塵自從任督二脈通竅後,耳目也特別靈敏。他這時已聽到十數文牆外,有兩個
人的腳步聲。
    黃秋塵胸頭一震,道:
    「會是南宮冷刀和冷震東,重新回轉來嗎?」
    袁麗姬不願答問的他的話,右手一拉黃秋塵之手,兩人迅快的縱身到黃秋塵剛才隱
身的假山之上。
    他們的身子剛剛隱藏好了,院牆外突然緩緩走來一男一女,直對假山前的水亭走來。
    在這蒙俄的晚暮中,雖然很難乍清來人面目,但是當二人走進水亭和這座假山相距
不過七丈,以袁麗姬和黃秋塵的目力,已可目睹兩面貌。
    黃秋塵一見這兩位年輕男女,他差點叫出聲來。
    原來那男的:竟是剛剛離去的冷震東的兒子——煞星手冷白。女的,就是那位神秘
美艷的虯龍公主。
    虯龍公主,因為人生長得極是特出,所以黃秋塵雖然和她一面之識,也能夠認出她
來,她之和冷白在一起,實在使黃秋塵感到驚異。
    在那荒山幽谷寺觀中,由鬼磯士秦風的話聽來,虯龍公主的確是被九龍王尊一派的
人捉去,怎麼會跟冷白又在一起?這時袁麗姬和黃秋塵看見冷白臉上的神情,陰暗不定,
時常變化,時而愁眉苦臉,時而默然微笑,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事情。
    最後冷白打破了沉寂,朗聲說道:
    「公主,你要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
    只見虯龍公主仰首望天,微然說道:
    「你說你是中原的武林通,能積壓一些人所不知的事,所以我今日有些事情想請教
你了。」
    冷白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線喜悅的微笑,道:
    「不錯,公主有什麼疑難不解之處,請儘管問我好了。」
    虯龍公主突然轉過身來,兩道眼神盯在冷白臉上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那是當真的嗎?如果你答不出所問的話,你要怎麼辦?」
    她這一笑,只笑得冷白心頭砰砰亂跳,目凝神呆,腦際中一片空洞。
    假山上的袁麗姬也看得黛眉緊皺,暗自輕呵了一聲,用傳音密入的聲音對黃秋塵說
道:
    「塵弟,這女人練有奇特的攝魂大法,你不要正面看她眼神。」
    黃秋塵「哦!」了一聲,暗道:「自從我與她一見面,我就感覺到虯龍公主一顰一
笑,都含蘊著一種無窮的神秘魔力,原來她是練有這種攝人心魂的異術……」
    虯龍公主目睹冷白滿臉失神落鬼之態,倏然臉色一整,柳媚如花嬌艷般的笑容,忽
然消失不見。
    冷白內功像是極端深厚,在虯龍公主臉色一整之時,他立刻如夢初醒,舉手拍了一
下腦袋,道:
    「萬一在下答覆不出公主所問的事,我可以回去詢問家父。」
    虯龍公主道:
    「你父親是誰呀?」
    煞星手冷白道:
    「家父乃是人稱『手轉乾坤』,名震天下武林的『黑手巖主』冷震東。」
    虯龍公主道:
    「這樣說來,令尊的武功定然很高呀。」
    冷白道:
    「不是我在吹虛,家父的武功成就,放眼當今武林江湖,沒有幾人和老人家抗橫,
尤其是天文於地理,醫卜星算,奇門異術之學,普天之下,更是沒有第二人近夠跟他比
擬。」
    虯龍公主突然格格一聲清脆的嬌笑,她這陣笑聲,在此時發出來,令人意識到那是
在輕視冷白的話。
    冷白臉上神色一變,道:
    「公主,你笑什麼?在下所說的活,句句真實,如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立誓。」
    黃秋塵聽得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素知冷白朋府深沉,機智聰明,想不到在虯龍公
主面前談吐顯得有些傻里傻氣。
    虯龍公主道:
    「你這人怎麼這般善疑,我可沒說不相信你的話呀!」
    冷白怔了一怔,隨即輕聲一笑。道:
    「公主有什麼疑難之事,就請開始問吧!」
    虯龍公主笑道:
    「好!現在我首先向你打聽一個人,在數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一位名叫黃龍山的人,
不知你能夠知道他有關的事情多少。」
    假山上的袁麗姬和黃秋塵見他們都談些無關痛癢的話,本來想要離去,這時聞言,
不禁心頭一震,尤其是黃秋塵暗暗震驚,忖道:「她問先父之事,幹什麼?」
    冷白又像似怔了一怔,道:
    「公主所問的,敢是『中原正劍』黃龍山。」
    虯龍公主道:
    「不錯,就是他。」
    冷白道:
    「公主,中原正劍黃龍山不知跟公主有什麼關係。」
    原來冷白陰府深沉,極工心機,他聽她提起黃龍之名,首先他要詢問她和黃龍山有
什麼瓜葛,如果有仇隙的話,自家便可毫無忌憚的大談特談一些有關黃龍山在武林上壞
的一方面傳說。
    虯龍公主淡淡笑道:
    「你這人怎麼搞的,是我問你,你怎麼反詢問起我來啦!不過,你放心,我只是隨
便問問一些成名人物事跡而已,並非跟黃龍山有什麼牽連關係。」
    冷白當面被人指破心事,不禁呵呵一陣輕笑,道:
    「在下因為有忌於武林上對黃龍有些壞的一面傳說,所以不得不先問問公主,好能
說出一切有關黃龍山的軼事。」
    虯龍公主道:
    「你這人看去,宅心忠厚,其實卻滿腹心機,好吧!你現在就說說黃龍山壞的一面
傳說。」
    黃秋塵聽了兩人這種對話,臉色一片沉凝,他真不知武林上對於先父有什麼壞的傳
聞。袁麗姬也是充滿驚異好奇之心,要知她對於師兄的軼事也知道得不多,因為在黃龍
山行走江湖之時,她不過六七歲光景。
    冷白沉默了一會,道:
    「在武林傳聞說:黃龍山乃是一位背師叛祖,無情無義,罪惡滔天,十惡不赦的奸
徒。」
    這一句話,只聽得黃秋塵熱血沸騰,星目噴出憤怒的火焰,他無法控制心中激動的
情緒,就要挺身而出指責冷白。
    那知袁麗姬早知黃秋塵會激動不已,所以他還未立起,袁麗姬已經一手拉住他,附
耳說道:
    「塵弟,不要太過激動,他的話,不一定就是確實的。」
    虯龍公主道:「你憑什麼指責黃龍山是背師叛祖。」
    煞星手冷白輕聲笑道:
    「在當今武林中人,都皆認為黃龍山乃是青城修劍院鐵木僧的徒兒,我說黃龍山背
師叛祖,公主可能誤會是背叛鐵木僧是吧!」
    虯龍公主道:
    「那你是說黃龍山在拜鐵木僧為師之前,已經有了師父,他的師父是不是盛傳的混
世魔王,『毒面骷髏』孤獨紅。」
    冷白驚道:
    「公主,你怎麼也知道此事。
    不錯,黃龍山最先是拜師玉面骷髏孤獨紅為徒,但竟然喪心病狂,藐視倫掌跟孤獨
紅之妻,發生愛昧,串通淫婦毒殺孤獨紅……哈哈……最是可笑的,黃龍山後來又跟孤
獨紅的女兒結為夫妻……」
    這些話,有如聲晴天霹雷,當著黃秋塵頭頂擊下,使他頭昏目眩,悲慟欲絕,羞憤
難當。
    他混身顫抖,眼望著吸麗姬,內心暗叫道:「姊姊,那是真實的事嗎!我父親真是
那樣一種人嗎?」
    他雖然沒有說出聲來,但袁麗姬見了他目光,已經靈犀相通,輕然搖頭道:
    「塵弟,你不要聽他的話,縱然我對此事不太清楚,但咱們可用理智去判斷,黃龍
山絕非是那一種人,若是真的話,但你母親也不會那般愚昧,而甘心去嫁黃龍山師兄,
不過我所知道你父親再次投師一事,大概不會假,但是孤獨紅乃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無
惡不作,聲名狼籍的魔頭,你父親離開他是應該的,並非背叛。」
    黃秋塵為人極端聰明,但聰明人對於某件事情的判斷,往往都較常人深入,他這時
暗暗的推忖:「家母若非有著難言隱痛之事,她絕對不會將自己家事全部隱瞞下來,連
父親的名字,也到臨死前方才吐露出來。」
    所以黃秋塵反認為冷白的話,大概不會錯。
    虯龍公主聽了冷白的話,微微一笑道:
    「你這些傳聞是聽誰說的?」
    冷白呆了一呆道:
    「問這些事幹嗎?」
    虯龍公主道:
    「沒有什麼意圖,不過是要求實證這些話,是不是確實的而已。」
    煞易手冷白道:
    「當然是正確的,難道還會錯。」
    虯龍公主道:
    「但是,你所聽到的黃龍山傳聞,和我所知道的略有出入。」
    冷白愕然道:
    「公主所知的黃龍山傳聞是否能夠說出來給在下參考。」
    虯龍公主道:
    「你剛才所說的黃龍山傳聞,定然是你父親口中得來的。」
    冷白怔了一怔,道:
    「公主聰明絕倫,猜的一點不錯。」
    虯龍公主又道:
    「但是你父親對於這些事,可能聽自和黃龍山有關係的人口中,這些人當然都是毒
面骷髏孤獨組的徒弟。」
    冷白道:
    「虯龍公主,當年孤獨紅傳授有幾個徒弟?」
    虯龍公主微笑道:
    「毒面骷髏孤獨紅一共傳授有幾個待兒,二男二女。」
    「一個是黃龍山,另外三人是誰?」
    虯龍公主道:
    「另外三人,即是他的女兒,與你所說:他的妻子,以及當今中原武林盟主南宮冷
刀。」
    這句話,聽得黃秋生和袁麗姬震驚不已,他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南宮冷刀,會是孤
獨紅的徒兒之一。
    冷白聞言象不相信的搖頭道:
    「公主的話,令人真難相信,目前大家都知道昔年黃龍山和南宮冷刀,乃有半個師
父的傳說,如何會說,南宮冷刀是黃龍山的師兄呢?」
    虯龍公主不答辯他的話,又道:
    「剛才你指罵黃龍山違背五倫,和孤獨紅之妻發生愛昧,又跟孤獨之女兒結為夫妻,
其實這些事情真相,你根本不知道,你可以說:只知這事一鮮半爪,而安自推猜,或聽
信旁人的妄自渲染。」
    這些話,聽得冷白目瞪口呆,由虯龍公主的話聽來,那麼她可能對於黃龍山的事知
道得比自己更多,她為何要詢問自己?
    冷白被虯龍公主諷刺的臉孔泛紅,吶吶道:
    「公主的話,不見得是對的,除非你……」
    虯龍公主截斷了他下面的話音,繼續說道:
    「你可能認為孤獨紅的女兒,乃是你所說孤獨紅妻子所生,事實他尋兒是四十餘年
前京城一個聞名全國的藝妓——海棠紅所生。
    你所說孤獨紅的妻子,其實孤獨紅並沒有娶她,不過冰清玉潔之身,是被孤獨組所
掠奪那是事實,試想一個淫魔奸徒,掠奪了一個女人的貞操,便說是他的妻子,這簡真
太可笑了。」
    冷白象似愈聽愈入神,突然問道:
    「公主,你好像和中原正劍有點來歷關係吧。」
    虯龍公主微微一笑道:
    「你不要自作聰明瞎猜,基實我不過是通曉一些山川地理,武林奇聞等旁觀之學而
已,如你不信,試舉一些難題異事,我皆能答覆你。」
    煞星手冷白聽得暗暗好笑,轉道:「剛才我答說要替她解釋的事,想不到反而她要
替自己解疑難了,不過,我真不相信,她乃是一個毫不見經傳的女子,年經又輕輕的,
如何會有廣博的見聞……」
    冷白點頭說道:
    「公主既然這般方,那麼在下有幾個疑難之事想問你。」
    虯龍公主道:
    「你說吧!」
    冷白道:
    「關於毒面骷髏孤獨紅這人,在五六十年的武林裡,雖然名若中天,炙手可熱,但
是人家總不知道孤獨紅的來歷與正名,不知公主可否知道?」
    虯龍公主笑道:
    「你問得好,普天之下,能知孤獨組名字來歷,大概只有他的女兒與前妻子海棠紅
及三個徒弟五人而已,在昔日有五人知曉,但今日黃龍山已故,仍然也有五人知道。當
然就是我了。」
    冷白道:
    「公主,你言差了,雖然孤獨紅之名,云云武林極少有人知曉,但亦不只五個人。」
    冷白道:
    「公主,你言差了,雖然孤獨紅之名,云云武林極少有人知曉,但變不只五個人。」
    虯龍公主道:
    「難道說你的父親冷震東也知道。」
    冷白道:
    「不,家父根本不知道,但我和家妹卻知孤獨紅之正名,或著我變不會相詢公主
了。」
    虯龍公主聽得微微一怔,道:
    「我不相信,天下間還有第六人知曉此事……」
    袁麗麗姬和黃秋塵對這問題,也詞彙無比驚疑的心情,在等待他們說出那孤獨紅的
名字來歷。
    尤其是黃秋生,他急欲知曉外祖父的正名,到底是怎麼一個稱呼,以及他老人家一
切事情。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一聲,道:
    「公主如不相信,我說出來讓你聽聽,不過我只知孤獨紅之名,卻不知他的出身來
歷,望公主請能相告。」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向虯龍公主討價還價。
    原來這兩人心機都極端深沉,他們現在仍然有些不相信對方。
    虯龍公主道:
    「本來這事,我不願吐露出來,但因為不相信你會知道孤獨組之名,不得不和你互
相交換這秘密,你說吧!」
    煞星手冷白臉上泛出一絲笑靨,抬首向四周張望了幾眼,然後沉聲說道:
    「他姓鐘,單名樓字。」
    冷白這句話,剛一脫口,隱身假山之上的黃秋塵,再難控制驚奇的情緒,『啊!』
一聲!
    這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七八支外亭內的冷白和虯龍公主,卻都聽到了。
    煞星手厲聲喝道:
    「是誰?」
    他右手恍似電閃的一揚……
    空際突然響起一陣嗡嗡……的蜜蜂叫聲:
    六點黑光,疾向假山口黃秋塵和袁姬藏身處飛來。
    黃秋塵急不迭忙,左掌往外一揮,一股劈空家力擊出……
    但奇怪的是無聲無息,那蚊蜂輕嗚之聲倏斂,六點黑光紛紛墜落在假山前支外水池
之中。一他這道掌力,看得袁麗姬大驚不已,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黃秋塵身負這種至高上
乘的罡氣掌力。
    煞星手冷白眼見自己「黑蚊蜂」獨門的暗器,紛紛附落,心知遇上了絕頂高手,當
下冷聲一笑,道:
    「閣下好高的功力,何不現身一見。」
    語音剛落,假山上宛似飛鶴也似的衝起二條人影,身形一晃,水亭的南面木橋上,
雙雙站定了黃秋塵和袁麗姬。
    兩人這一現身,皆出乎了冷白意料之外,他本想現身的人,定是武林先賢前輩人物,
萬沒料到竟是自己所熟識的人。
    虯龍公主那澄澈如秋水的美眸,一看到黃秋塵,嬌容驟變,但瞬間,立刻恢復了平
靜之容。
    黃秋塵站定身形這後,微微向冷白欠身一禮,朗聲說道:
    「冷兄,真對不起,兄弟因為一時好奇,所以在假山上呆了一段時間,失禮之處,
尚請冷兄能夠原諒。」
    袁麗姬目見黃秋塵坦白承認自己二人,在假山上偷聽他們談話,不禁暗暗忖道:
「他怎麼這樣坦直忠厚。」
    冷白哈哈一聲長笑,道:
    「那裡,那裡,哈哈……好在兄弟沒有私淡黃兄壞話。
    黃兄,這位敢莫就是青城修劍院一代院主了……」語音之中,似有指責黃秋塵偷聽
兩私談之意。
    黃秋塵尚未答話,突然聽到袁麗姬答說道:
    「不錯,難道冷少巖主,那般善忘。」
    冷白哈哈一笑道:
    「袁院主,本來在下那日不知恩人,乃是成尊望重的一代修劍院主,就在前日得到
黃兄坦誠相告,方才得知,區區於此首先向袁院主臻話那日援救之恩。」
    說罷,他向袁麗姬遙遙抱拳致敬。
    袁麗姬冷然說道:
    「那日我並非單獨救你,你何必為此事耿耿於懷,眼下不再打擾少巖主等雅興,於
此別過。」
    說完話,袁麗姬望了黃秋塵一眼,示意他離開
    黃秋塵心知兩不會再談論武林機密,眼下留此,更使自己和袁麗姬感到不好意思起
來,於是抬首望了冷白一眼,道;
    「冷兄那麼兄弟告辭了。」
    冷白心中雖然很樂意兩人就此離開,但也只得再強裝笑容說:
    「黃兄,怎麼這般見外,如果和袁院主沒有急切的事,大家何不在此聚首談論一
會。」
    黃秋塵目見袁麗姬已經走出幾走,趕忙拱手抱拳道:
    「冷兄,多話了。」
    說罷轉身要走,突然傳出虯龍公主的聲音,說道:
    「喂!你怎麼那般傲慢。」
    黃秋塵聞言心關一震,知她是指說自己,因為自從現向,他始終沒抬首虯龍公主投
視一眼。
    要知虯龍公主對自己曾經有一番救命之恩,自己怎能那般無禮的對她,所以黃秋塵
聞聲緩緩的轉過身來,已經走出幾步的袁麗姬也停步回身。
    那知黃秋塵轉頭一望,虯龍公主竟然是眼對冷白的說話。
    冷白茫然應道:
    「什麼?公主。」
    虯龍公主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東面緩緩升起的一輪明月,緩緩說道:
    「我如果知你這個人那麼無情無義,就讓你沉葬江底餵魚。」
    黃秋塵本又要走,但聽了這句話,胸中熱血一陣沸騰,回頭向虯龍公主長身鞠躬,
朗聲說道:
    「公主指罵的是,但……但我曾經記得公主在艇上說的話……所以不敢再次……」
    黃秋塵在說這些話時,虯龍公主仍然始終轉臉旁顧,黃秋塵見她不理自己,不禁停
住了下面的話音。
    但這情形,看在袁麗姬和冷白的眼中,兩人心中共同起了一絲驚疑之意,他們做夢
也沒有想到黃秋塵和虯龍公主是相識的。
    袁麗姬轉身走向黃秋塵身畔,低聲問道:
    「塵弟,她是誰?」
    袁麗姬雖然早已聽黃秋塵訴說過他和虯龍公主一番奇遇,以及最近武林傳諦她的艷
名,但是她向來還沒見過虯龍公主的面,所以現在還不知眼前這位傾城傾國的尤物,是
那神秘離奇的虯龍公主。
    黃秋塵聽袁麗姬相詢,臉作苦笑道:
    「袁麗姬聞言臉上立刻泛出一絲難得的笑容,「哦」了一聲,道:
    「塵弟,你怎麼這樣無禮,虯龍公主亦是姊姊的大恩人,你如何……」
    說著話,袁麗姬滿面含笑,走進亭同人,櫻唇啟動,一縷清音,婉轉而出,道:
    「公主,請恕我昏昧不識恩人儀容,差點負了一個忘恩負義的罪名,那日若非公主
琴蕭之聲相助,我便要含恨千古……」
    在這剎那間,袁麗姬腦海裡迅快泛起半月前,隻身獨拒九龍王尊,差點遭受侮辱的
一幕……。
    那日若非一縷奇妙的琴蕭聲,震傷了九龍王尊元神,使她趁隙一劍刺傷九龍王尊,
那結果真是不堪設想,在黃秋塵告她琴蕭聲是虯龍公主所發後,袁麗姬心中一直唸唸不
忘此事,雖然她在最近察知這虯龍公主,對中原武林存有難測的詭謀,威脅江湖的安危,
但她仍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所以聽黃秋塵說出是虯龍公主,袁麗姬立刻上前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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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梟長啼驚玉女
    虯龍公主轉眼望了袁麗姬一眼,微微一笑的緩緩說道:
    「袁院主這幾句話,聽得使我心內茫然,你我向來素不相識,奴家如何敢稱是你的
大恩人。盛傳中原青城修劍院主,威亞端莊,但今日看來,卻使人有著反感。」
    這句話,聽得袁麗姬笑容頓斂,現出一片尷尬之色,轉首望著黃秋生出神。
    黃秋生這時心中無比難過,他夢想不到虯龍公主會這般嬌狂,要知自己袁姊姊在武
林聲望是如何尊重,縱然那琴蕭聲真不是虯龍公主所發,但也不該這般譏諷袁姊姊。
    袁麗姬見黃秋塵也是默然無言,只得嬌聲一笑,道:
    「公主若非那琴簫的主人,但你曾經救過我的兄弟,亦算是我的恩人,接受本人一
拜理所當然。」
    說著話,袁麗姬深深向虯龍公主躬身一福,轉首就走。
    黃秋塵心知袁麗姬心中極是難堪,當下轉首跟她之後要走,突聽虯龍公主嬌脆的聲
音叫道:
    「喂!你暫時留步。」
    她這聲喝叫,便沒指名道姓,所以黃秋塵和袁麗姬都同時停下步子。
    袁麗姬問道:
    「你喚住咱們,還有什麼貴幹?」
    虯龍公主攝人心魂的媚眸,微然掃了袁麗姬一眼的緩緩說道:
    「我並非呼喚你,你有事逕自去吧!」
    袁麗姬乃是武林一代領袖,無論才貌儀態,她自問那一個地方不輸於別人,就是狂
傲之性,也沒有一人能勝她。
    這時她連續受虯龍公主這般輕蔑,卑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怒火,她纖眉一皺,臉
上立刻罩了一層駭人的寒霜。
    袁麗姬的本身氣質,本來就有一和中令人難以侵犯雍容華貴,這時她臉色一變,一
絲肅穆威嚴冷霜似的氣質,直看得人心膽栗。
    虯龍公主這時面對著袁麗姬,臉上泛出一絲笑靨,絲毫沒有半點火藥氣味,是那麼
溫柔安詳。
    兩人這種極端不相同的臉色,看得使旁側的黃秋塵和冷白心中一震。
    他們感到電龍公主的笑容大異常人,臉上神情逐漸變化,似是每一細小的部份,都
受著控制,一顰一笑有著無與倫比的嬌媚,真是個傾城傾國,百媚橫生,煞星手冷白,
如同酒醉一般的呆愕住了。
    黃秋塵卻瞧得心頭砰砰亂跳,覺得她的笑容,含蘊著無與倫比的嬌媚,色魂拘魄之
力。
    但是當他眼望到袁麗娘那莊嚴肅穆的面容,心頭一寒,一種如癡如醉的心神,立刻
消失殆盡。
    黃秋生突然提高聲音喝道:
    「虯龍公主,你喚住在下,還有什麼事情吩咐,盡請快說,或著我可沒這個時間在
此呆留了。」
    虯龍公主聽聞這喝聲,柳媚花容般的笑容,忽然消失,嬌軀一陣輕微的顫抖,幽幽
淒歎一聲,道:
    「你走吧,永遠不要再見我了。」
    袁麗娘也強忍下這口怨氣,沒有發作,輕輕冷哼一聲,道:
    「塵弟,咱們快走!」
    黃秋塵生性感情濃厚,虯龍公主對待他有過救命之恩,縱然他受了她滿肚子怨氣,
也都強自忍耐下來。
    這時他聽了虯龍公主幽幽之語,本想前去解釋幾句,但聽得袁麗姬的喚聲,只得轉
首挺胸闊步離去。
    煞星手冷白在二人離去後,他雙眼還是呆呆望著虯龍公主出神,如同酒醉一般,好
象不知黃秋塵和袁麗姬已經離去一般。
    突然虯龍公主櫻唇啟動,一縷清音婉轉而出,道:
    「你還呆呆看著我幹什麼,真是無恥之徒。」
    冷白如夢初醒,舉手拍了一下腦袋,道:
    「什麼?公主他們走了。」
    虯龍公主輕哼一聲,道:
    「我看你這種失魂落魄之態,如何能夠取代岳鳳飛,當我的侍衛長。」
    冷白呵呵一笑,道:
    「公主,我何時答應充當你的侍衛長?不過侄願擔任護花使者。」
    虯龍公主聞言好像似微微一怔,隨即臉泛嬌笑。道:
    「你的心境,我知道得很清楚,其實以你的功力,要當我侍衛長還差得遠呢?」
    煞星手冷白輕然笑道:「那姓岳的武功雖然不錯,可是要勝在下,大概還不簡單,
萬其是智計方面,我自信勝過任何一個人。」
    虯龍公主笑道:
    「那也不見得,若論智慧,我想你難勝剛才那位姓黃的人。」
    煞星手冷白嘿嘿的冷笑,道:
    「公主,你是不是要施展借刀殺人之計。」
    虯龍公主道:
    「不錯,我要你殺害那黃秋塵。」
    冷白微然一笑,道:
    「公主,為什麼要殺他?」
    虯龍公主道:
    「我曾經說過,再見他之時,便要取他的性命,今日我第二次遇上他,當然非殺他
不可了。」
    冷白道:
    「但是公主卻沒殺他,反而任他而去。」
    虯龍公主冷哼道:
    「我就是要殺害他,所以才要激你去殺他。」
    冷白道:
    「我不知道公主有什麼方法,促使我去殺害黃秋塵。」
    虯龍公主道:
    「我告訴你,那性黃的人,已經聽去了天下間最大的機密,你是不是要殺他。」
    冷白茫然問道:
    「黃秋生聽去了什麼天下機密?」
    虯龍公主緩緩說道:
    「對於孤獨紅和黃龍山的事情,便是天下間最大機密。」
    煞星手冷自聽得眉頭輕皺,暗暗忖道:「這女子是我冷白平生所見最難對付的人,
在說話之時,始終是先發制人,現在她提起這件事,到底是故弄玄虛,誘我和黃秋塵為
敵,抑或孤獨紅鐘樓等人恩怨牽涉著武林機密?……」
    想罷,冷白輕輕歎息一聲,道:
    「公主絕世奇才,一言一語,蘊藏玄機,深奧無倫,在下愚昧,始終難解公主所講
之事。」
    虯龍公主道:
    「你居然知道孤獨紅的真名叫——鐘樓,為何不知這段武林大機密。
    我問你,你是不是聽過武林四大奇劍之傳聞?」
    冷白道:
    「微有傳聞,卻無法知道全部。」
    虯龍公主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這座樓院,昔年是鐘樓所建築。」
    冷白心頭一震,問道:
    「公主所說的這些事,皆是驚人之聞,當今公主引帶在下到這裡,大概有著什麼重
要事情相告是嗎!」
    虯龍公主嬌聲一笑,道:
    「你終於想出來了,雖然慢點,但你機智是超人一籌,現在我告訴你,目前這座樓
院,是今後江湖武林殺動關鍵所在,如果這機密一洩露出去,那麼全面武林高手,定然
竭盡心智,爭取這所樓院……」
    煞星手冷白截斷了她話音,皺眉問道:
    「公主,這樓院蘊藏有什麼機密,是何能夠……」
    虯龍人主微微一笑,道:
    「你不要急,我總會告訴你的,當今唯一所要做的事,就是要盡快控制這所樓院。」
    冷白道:
    「公主是否要在下調撥咱們黑手巖的人相助。」
    虯龍公主搖頭道:
    「不必了,只單你一個人就夠了。」
    冷白道:
    「那麼公主要我做些什麼事?」
    虯龍公主道:
    「到我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做,眼下你陪我到這座樓院四周走一
趟。」
    說著話.虯龍公主蓮步姍姍走出石亭,冷白緊隨其後。且說袁麗姬和黃秋塵兩人展
開輕功在荒野草原奔馳了一陣子,袁麗姬方才打開沉默,吐出了胸中一口怨氣,說道:
    「塵弟,你知道那虯龍公主的底細嗎?」
    黃秋塵搖搖頭道:
    「不知道,但這女人卻邪得很,她的一舉一動,顯得無比神秘詭奇,在三日前她在
湖東客棧,被九龍王尊一派的人捉去,今日跟冷白又在一起,實在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她使人茫然迷糊的,她為何知道先父以及外祖父的事情那麼清楚。可以……」
    袁麗姬突然幽聲歎道:
    「咱們所聽聞的事,皆是空前未聞的武林隱秘,本來咱們可以再繼續偷聽下去,但
你卻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話柄。」
    黃秋塵聞言暗叫一聲「慚愧。」其實他何嘗不是在悔恨自己一時衝動叫出聲來。
    袁麗姬鳳目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塵弟,你在冷白說出孤獨紅的名字時,顯得那麼激動,到底是為著什麼?」
    黃秋塵長長的歎息一聲,道:
    「那鐘樓,我已經遇過了他。」
    袁麗吃驚道:
    「什麼!孤獨紅還沒有死!這是真的嗎?」
    黃秋塵淒涼的長歎一聲,慢慢將那日追蹤黑衣人影……遇到神秘怪人鐘樓,以及一
切事情,全部告訴袁麗姬。
    袁麗姬輕「哦!」了一聲,道:
    如此說來,冷白所知道毒面骷髏的名字,是孤獨紅告訴他的吧!」
    黃秋塵搖頭說道:
    「那名叫鐘樓的奇人,雖然生性怪誕無倫,使人捉摸不透,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將
自己來歷告訴冷白。」
    袁麗姬驚異道:
    「那麼冷白如何得知鐘樓即是孤獨紅?」
    黃秋塵道:
    「這些怪異詭奇的事情,以及鐘樓真正來歷,只有等到七月初七,鐘樓跟我所約之
期,方才能全盤知道。」
    原來黃秋塵所見所聞的怪事極多,雖然那些事都是一鱗半爪,蛛絲馬跡的奇事,但
在剛才一段奔馳時間中,黃秋塵暗自加以聯貫綜合起來,他感到前後江湖武林動亂局勢,
似乎都脫不掉武林中那四柄奇劍,而那四柄奇劍,好像又跟自己的家事有關連,他這時
意識到一切恩怨血仇,絕對不是那般單純,一定是極端複雜,複雜陳錯令人無法猜測。
    但是這些事情,蘭因絮果,他想,只要遇到鐘樓的面,那麼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袁麗姬幽幽說道:
    「塵弟,到時你要上皓蒼山銀河峰七鵲橋胡會鐘樓,是否能讓我一道同去?」
    黃秋塵淒聲歎道:
    「袁姊姊對待我已經仁至義盡,但我始終都替姊姊尋找麻煩,七月初七皓蒼山之行,
實在不敢有勞姊姊,何況姊姊乃是一代修劍院主,日理萬機,更不敢為這私事,耽誤了
姊姊的時光。」
    袁麗姬正色道:
    「塵弟,你知道令尊乃是為姊的師兄,何況,這段事情牽涉到整個江湖武林命運,
我袁麗姬枉稱中原武林的領袖,卻無法援救成千成萬武林同道於水深火熱中之命運,還
有什麼面目站在武林裡,如果皓蒼山之行,是塵弟存心不願我隨去,那自然無話可說,
如果無有此意,或著我非去不可。」
    黃秋塵心中之意,是不願讓袁麗姬涉險,因為他剛才綜命鐘樓瘋瘋癲癲的話,知道
那種樓限像是遭受人這控制,所以括蒼山之行,不一定是個平擔的道路、現在他聽了袁
麗姬之話,真為她的一片真誠所感動。
    他是生目中露出一縷激動的眼光,顫聲道:
    「姊姊,你對待我實在太好了,此恩此情,叫我如何報答?」
    袁麗姬兩道眼神中,忽然射出萬般柔怕,低聲道:
    「塵弟,你難道還不明瞭我一片心情……」
    這當兒,袁麗姬好像變換了一個人樣,傲骨嬌氣,都化成綿綿流情,側身相依,極
盡嬌柔。
    草原上夜負輕拂,她身上一種奇異幽香,撲鼻沁心,如芳似蘭,中人欲醉,黃秋塵
只感到那襲人甜香。熏得他心旌搖曳。
    黃秋塵迷迷糊糊,大膽的握住了袁麗姬兩隻細膩滑嫩的手,四目相對,默默無言,
其實,這時也用不著說話,四隻眼神交投,彼此靈犀相通,已勝千萬句情話明言了。
    袁麗姬有生一來,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握著她嬌嫩的雙手,她雖然是個與眾不同的才
女子,但總是一個少女。
    何況這人又是熒繞她心上的情郎,情懷早動,那裡能矜持多久,終於她把粉臉貼人
了黃秋塵的前胸,慢慢的把嬌軀盡偎入懷。
    面對著嬌如春花,秀逸絕倫的玉人,黃秋塵也有點難再自恃.正想張開雙臂,緊抱
這投懷的飛鳳——
    那知一聲淒厲的夜裊驚叫——
    驚破了這美麗的情景。
    黃秋塵和袁麗姬有所警覺的分散了開來。四道目光,齊時掃向四周……
    這一瞧,兩人的心中同時嚇了一大跳。
    不知何時,兩人存身之土丘上,無聲無息湧來十數個黑衣人。
    機警的袁麗姬和黃秋塵,迅快的意識到這些人是衝著自己兩人而來的。
    瞬眼間,這些黑衣人已經逼近到兩人七八支外,形成一個包圍的圈子,然後停身不
動。
    這時黃秋塵和袁麗姬已可看清他們是十八個人,身著寬大黑衣,面罩黑色假面具,
肩背大環鬼頭刀,生像惡魔鬼魅的人。
    袁麗姬這時面泛怒色,肅聲喝叫:
    「閣下等人是那一路的英雄好漢,尋找我們有何貴幹?」
    喝聲落了良久,那十八個黑衣魔影,恍似充耳不聞,毫無一絲聲響,好像連呼吸聲
也沒有。
    這一下黃秋塵和袁麗姬心中暗自一震,面面相覷了一眼,他們同進感到這十八個人,
有些不像人樣,而似鬼魔幽靈化身。
    黃秋塵突然舉步直對東面一個黑衣人走去!
    袁麗姬生性黃秋塵有所差損,尾隨移步跟在左面後側。
    奇怪的,這些黑衣人在兩人移步的剎那,二個人頓時都移動了步子。
    袁麗姬看見他們移動的步法,心頭不禁一震,叫道:
    「塵弟,當心,這些人好像是擺著陣式。」
    語音剛落,黃秋塵已經逼近一個黑衣人的面前數尺,當黃秋塵還沒出手之前,帶環
的鬼頭刀,嘩啦啦一聲怪響!
    十人個黑衣人同時由肩後撇下帶環的鬼頭刀,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一個黑衣人一招
「獨劈華山」之勢,直向黃秋塵當頭猛斬下來。
    黃秋塵為對方這種環刀聲響大作,怔了怔,飛身閃了開去,黑衣人一刀斬了個空。
    但是那個黑衣人一刀落空,就不再進逼,旁側的另一人,倏地塌身撲進,刀光一閃,
「枯樹盤根」猛向黃秋塵雙腿斬來。
    這一刀,出其不意,聲勢凌厲奇猛,袁麗姬看得大驚,喝道:
    「塵弟弟,小心。」
    她迅快的點出一縷指風,疾襲那個黑衣怪人。
    這個黑衣人在袁麗姬的指風和黃秋塵奇奧腿招攻擊下,絕難安全躲避,但是事實卻
大謬不然——
    黑衣大漢旋身一翻,一招「玉帶圍腰」捲起一片刀光,退出兩支開外。
    這種絕高的身手,直看得袁麗姬和黃秋塵同時一怔,他們迅快的意識到善者不來,
來者不善,眼前十八個黑衣人,沒有一個弱者。
    就在他們思念未完,一陣奪人心魂刀環聲音大作,十八柄鬼頭刀,捲起十八道刀光,
宛如匹練,揮揮霍霍,齊向兩人攻到。
    這種駭人聲勢,實在不同凡響,黃秋塵大喝一聲,雙掌驀地劈出數道排天勁力,擊
向攻來的刀影。
    黃秋塵當今的功夫,已經到達致高絕境,掌勢出手,狂風大作,由四周湧來的刀光,
迅快的被迫散了開去。
    但是十八個黑衣人一退之後,又撲身旋進,他們穿插遊走,一招一式,迅如飄風,
一攻即退。
    黃秋塵連續劈出十數道掌勁,卻沒有一掌能夠擊中敵人,身邊四周刀光霍霍,像似
春潮白浪,翻翻滾滾,眩人眼目。
    突然聽到袁麗姬肅聲喝道:
    「住手,閣下等人是不是少林門徒?」
    原來袁麗姬在這時候,看出來人施展的刀法,竟然是少林派唯一秘技——三義刀法。
    那知十八個黑衣人,仍然不顧袁麗姬的呼聲,刀招如同泫浪波濤的層層湧湧,劈掃
而到。
    袁麗姬此時心中大怒,她夢想不到堂堂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竟然違背九派聯盟誓言,
反身自己攻擊。
    驀地袁麗姬翻腕撤出肩後的騰蚊劍,厲聲喝道:
    「青城修劍院第四代院主袁麗姬,下令少林派弟子趕快停手,或者本院主立刻出手
懲戒違叛九派聯盟誓約的叛徒。」
    喝聲一落,十八個黑衣人不但沒有停止攻勢,反而刀法一變,十八柄鬼頭刀,如同
狂風掃落葉,展開少林三義刀法中,關雲長的十八路過關斬將快速刀法。
    袁麗姬這時真是又驚又怒,她想不出這些少林派弟子為何不聽命令指揮,聰明的她
當然知道其中定有原由,可是這十八個人,不但沒停止攻勢,又不答半句話,這種情形,
使袁麗姬無法想出一個羅為妥善的解決辦法,唯一之道,只有出手懲戒他們。
    要知當年九大門派,聯盟創立青城修劍院,凡是一代院主,皆擁有生殺九滿腔熱情
之中任何一派的叛徒權威,就是九派之尊的掌門,袁麗姬也擁有生殺他的權威。
    袁麗姬再次的警告道:
    「你們若是少林派弟子,就立刻停手,或者本院主格殺無論。」
    奇怪的這些人像似啞巴,或是耳聾,不但沒有一人停手,更沒有一人出聲。
    袁麗娘嬌麗的臉容,迅快撩起一道冷霜殺機,叫聲道:
    「塵弟退下,他們是施展少林三義刀法,配合羅漢陣移身步法,你要攻打他們,先
要摸清他們進退之奧妙身法。或者絕難傷害到他們的毫毛。」
    以黃秋塵當今的功力,已經可以說是武林中頂先的一流高手,縱然那些黑衣人身手
不弱,可是要賃他們之力攻襲黃秋塵,還是相差極遠,但奇怪的是,黃秋塵的功力雖然
高過他們許多,卻無法傷得他們,當然那是一種陣式奇詭奧妙了。
    黃秋塵平生所習的武功,沒有一項擁有奇門異術之學,他聽聞袁麗姬的話,自知無
法制伏這些人,只得迅快停手後退。
    就在黃秋塵身形剛退,袁麗姬還沒有飛身接替攻擊的剎那
    寂靜的夜空,驀地響起一陣怪誕的口哨聲,三長四短。
    那十八個黑衣人聽聞哨聲,齊時收住了刀勢,轉身就要向土丘之下奔去。
    袁麗姬那容這些人離去,叱聲喝道:
    「你們全部給我站住。」
    她揮劍一躍,『龍形一式』連人帶劍,疾速追擊而出。
    袁麗姬的輕功造詣,已經達到凌空飛行之境界,靈如掠波經燕剪,驟閃間,已追到
一個黑衣人之後,長劍凌空下擊。
    但見劍光顫動,如一蓬銀雨灑下,涼風撲面,耀眼生花,一聲慘呼,這黑衣人已經
栽倒地上。
    袁麗姬劍傷一人,嬌軀凌空未落,劍化寒飆掠空,劍氣漫天,寒光飛繞,又有一個
人中劍倒地。
    她連續劍劈三人之後,凌空的嬌軀,方才勢弱落地,當袁麗姬身軀還沒有第二次撲
起,耳聽三四支外,連續響起一陣悶哼,慘叫之聲!
    只見黃秋塵不知何時已經身在數丈之外,截住那奔逃的黑衣人,拳打腳踢,指戮掌
劈,已有六七個黑衣人,被擊倒地上。
    由這一路逃奔的九個黑衣人,沒有一個逃出黃秋塵的攔截,眨眼間,盡倒臥地上血
泊之中。
    袁麗姬看到黃秋塵威猛凌厲的手法,心中震驚不已,一時間,忘記再撲身追擊敵人,
她做夢也沒想到,黃秋法的招式那般精奇詭奧,隨便一手一指,無一不是制人死地的絕
招。
    黃秋塵在剎那瞬間制住了九個黑衣人,反身一躍,凌空又向剩下的六個黑衣人追去。
    他的輕功如凌空飛行,一躍之下,那已逃六七丈遠的黑衣人立刻被追上。
    只見黃秋塵左手輕輕拂出,一聲慘叫,一個黑衣人已經倒地,身軀如電擦過第二人
身邊,那人又告侄地。
    這種絕快的追吉敵人身手,看得袁麗姬目瞪口呆。
    倏地,土丘下破空傳來一聲厲聲長嘯,一條絕快的人影,從天而降,截住黃秋塵凌
空的身軀。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袁麗姬如夢初醒,嬌叱一聲,騰身躍去!
    就在這瞬間,黃秋塵已經在半空中和來人對換了一掌。
    兩人疾速從空中而落,拳來腳往,在極短暫的瞬間,互相交換了六七招。
    這幾招快搏,快得使人無法看清他們如何出招拆招。
    但聞一聲問哼!黃秋塵雙肩搖幌,一連向後退了四五步,才拿樁站穩。
    這時袁麗姬也駕劍撲到,側身在黃塵的身側,抬眼望去——
    面前來人,乃是一個身材肥胖,身穿著月白色長袍,腰佩長劍,年約四十開外的中
年人。
    他,袁麗姬完全不認識。
    但黃秋塵卻認識眼前這人,就是那自稱是欣木僧師弟的——鬼磯土秦風。
    袁麗姬目睹黃秋塵拿樁站穩這後,臉色一陣慘白,知道在剛才一陣快速交搏之中,
黃秋塵已經受了傷。
    這時鬼磯士秦風,那雙駭人的眸子,呆呆凝望了黃秋塵一陣
    良久良久——
    他方才嘿嘿……發出一陣陰惻惻的乾笑,道:
    「黃秋塵,萬沒想到咱們事隔了一日又碰上面了,嘿嘿嘿
    這次見面,你只有盡力挽救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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