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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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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東方玉] [劍氣騰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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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47:48 |只看該作者
第40章 風煙悲痛,長話海棠紅
    這位領袖中原武林九大派的一代高僧——鐵木大師的黃靈,便在眾人的哀悼聲中,
悠悠飛向西方極樂世界。
    一個人的生死之間,是那麼的奇妙短暫,剛才在洞道中,鐵木僧還是那般活活生生
的,但,只這一瞬間,他竟然撤手西歸。
    這實在是使人料想不到的一件事,其實誰能想到這樣一位武功絕代的高僧,會喪命
在冷月蘭的手下。
    不過鐵木僧之死,冥冥之中,卻是一種天意使然——就在黃秋塵和袁麗姬的哭聲中,
這座精室的左面一道圓門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縷清越聲音,叫道:
    「郭大俠,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一語未落,圓門中閃出三個人來。
    當他們一眼看到黃秋塵和袁麗姬撲伙一具屍首痛哭時,心中各自怔了一怔,急步走
了過來。
    黃秋塵聽聞問聲,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不禁抬頭後望,只見這二男一女,卻是紅花
門的高雲岳,柳雁紅和回生草胡聖手。
    高雲岳等三人走近一看到鐵木僧枯腐的骷髏屍首,臉驟變,齊聲呼道:
    「他……他是鐵木大師……」
    顯然他們也為鐵木僧之死,感到震驚,不相信。
    黃秋塵這時稍為節哀的站起來,泣聲道:
    「高大俠,你們等人果然在這裡……。」
    高雲岳追問道:
    「鐵木大師,真的作古了?」
    回生草胡聖手,急步的走過來,在鐵木僧的屍首上摸索了一會,驀然歎道:
    「死了!已死了多時了,唉!這是不夢境中……或者一代武林高僧,如何會這般悄
然逝離人世?」
    「黃少俠,鐵木大師是怎樣仙逝的」
    黃秋塵痛聲哭道:
    「鐵木大師父是中海棠花掌身死的……」
    到這時候,高雲岳和柳雁紅,方才相信這具屍首,果然是鐵木僧,當他們想起在幾
日前,遇到鐵木僧引自己等人到回音洞避難,而今鐵木僧卻已陰陽兩隔。……想到這裡,
胡聖手、高雲岳、柳雁紅不禁眼眶圈紅,熱淚濕襟。
    哀悼中,尤以袁麗姬最是悲慟,她那哀厲哭聲,聽得使人迴腸百折,剖心嚦血,就
是鐵石心腸的人,聞聲也要隨著痛哭流淚。
    所以本已銷為節哀的黃秋塵,也悲泣成哭,腦海裡連想到十餘年前青山下母親被辱
殺之慘痛一幕,更是無法抑制心內的痛傷,哭得死去活來。
    唉——
    一聲極是沉重,悲愴的歎息聲中,那跌坐蓮花台上的金笛書生郭風煙,緩緩睜開眼
睛,說道:
    「兩位侄兒,請節哀,勿悲傷過度,氣成傷,鐵木之死,我之悲慟,便不低於你等,
但人死不能復生,而且這又是天意使然,或著青城神僧元空禪師,定會事先指示他逃脫
劫運之機妙。」
    金笛書生郭風煙,這幾句話輕輕緩緩,其實動用了極高的內家功力說出,所以在眾
人悲哀中仍能字字清晰鑽入各人耳際,
    袁麗姬聞言心頭一震,倏地憶起鐵木僧在沒昏迷之前,囑咐自己拆閱元寶禪師所留
的錦囊之事……她介手拭擦了眼淚,淒聲道:
    「郭老前輩,我師父曾經吩咐一件事……」
    金笛書生郭風煙接聲說道:
    「令師是否叫你啟開你師祖所留的第三個錦囊。」
    袁麗姬驚道:
    「郭前輩,怎麼你也知道這件事。」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昔日鐵木兄將無空神僧仙逝前留下三個錦囊之事相告老夫唉——
    青城元空祖師,仍是武林上百年以來的神僧,他不但精於星象易理之學,而且擅長
推算,卜之術,前現二個錦囊,元空神僧百無一失的推中,當今果然,『海棠花現,鐵
木枯腐』……一語道中,諒第三個錦囊之中,幸有記載一些珍貴的玄機,而且關於這四
十年來所醞釀的武林危機,又和元空神僧在世時,極有密切牽連。……袁侄女就將那錦
囊取出拆開來看吧!」
    他後面那幾句話,說無空禪師和武林動亂有關,不禁聽得使袁麗姬有些茫然,如此
說來,那麼當今武林危機早,是在四十年前已經潛伏了的吧!
    袁麗姬這時由鐵木僧屍體衣衫中取出一個錦囊,果然這個黃段小錦囊之上,銹著八
個紅色線字,「海棠花現,鐵木枯腐。」
    袁麗姬急速拆開這個錦囊,由裡面取出一張折好,已變枯黃色的白絹信箋,上面真
的留有元寶禪師的筆墨。
    黃秋塵首先走了過去,一眼看到上面龍蛇飛舞的筆書著道。
    「老納雖諳易理之學,但人並非神仙,能知未來之事。我在錦囊之上,書:『海棠
花現,鐵木枯腐』,是欲使吾徒警惕迴避浩禍,但人之壽數,蒼天注定,吾徒壽年七十
有二,此劫難逃……
    鐵木於徒,若是不死,快尋郭九大使解危,海棠花掌,是他傳授海棠紅,普天之下,
只有郭九一人能解此毒。
    但吾徒若真遭不測,郭九若無傳授,浩劫已成,唯看虯龍,但虯龍劍絕學難領悟,
天下又有誰能習得……?
    嗚呼哀哉!昔日老納一絲惻隱,陡造此大禍,當今冥冥武林,又有誰能制服海棠紅
呢?悲哉,悲哉!」
    元空禪師這第三個錦囊的留語,看得使黃秋塵和袁麗姬震驚不已,但亦感到一片迷
茫的這實是一件匪夷所尋思的事情。
    由那些字意中由來,二人已知大概,元空禪師如何早知數十年後的事情,當然是無
空深諳相術易理,料事如神,而最主要的,還是當今武林危機,仍是在四十年前便已釀
成。
    無空禪師在那錦囊上書寫:「海棠花現,鐵木枯腐」八字,目的是指示鐵木僧要深
加提防「海棠花掌」,那知鐵木僧正如元空所料,壽命該終,而忽略了這要訣,或著以
鐵木僧的功力而言,縱然冷月蘭的「海棠花掌」,多麼厲害,但也不致於擊中鐵木僧。
    不過袁麗姬和黃秋塵,最是苦思不解的是,那「海棠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她如
何能得郭九大俠傳授絕技?由元空禪師最悲歎自責的一句話中,顯示出元空禪師真的又
和海堂紅有著什麼關連。
    袁麗姬抬著那雙淚眼迷糊的鳳目,望著郭鳳煙出神,她要郭鳳煙能夠解答那令人迷
茫的武林恩怨。
    金笛書生郭風煙看完了錦囊留書後,混身一陣陣激動的顫抖,臉色鐵青,嘴唇發白,
良久良久,他才像似夢噫般,淒槍的喃喃說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果然家父和她有關係……那麼我是誰生的呢?……唉!
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生母……鐵木兄之死,已破了我四十年前的誓言……我郭風煙已要涉
歷武林了……」
    他這些自言自語,聲音雖然細小,但精室中每一個人都清晰可聞。
    可是這些話,除了金笛書生郭風煙本身之外,終有人能夠明潦他這些話之意思。
    袁麗姬這時心中一震,驚叫了一聲,道:
    「郭大俠,海堂紅是你……」
    原來袁麗姬生性通靈聰慧,本來在郭風煙初見鐵木僧身死,悲拗的說:「……拜弟
絕對繼承你的遺志,消毀四十年誓言……。」的話時,她就知道其中隱藏有莫大原因,
這時她又耳聞郭風煙喃喃之語,腦海裡靈光一動,會意到郭風煙所說的她,莫非是指海
棠紅,而海棠紅莫非是他生母?
    金笛書生郭風煙,聽到袁麗姬的語聲,臉色驟變,慘然苦笑道:
    「袁侄女,你發現了什麼?你說吧!」
    袁麗姬淒聲問道:
    「郭大俠,海棠紅是誰?她……她是郭大俠令慈嗎?」
    這句問話,聽得使精室中眾人臉色驟變,黃秋塵首先驚叫道:
    「郭大俠,這是真的嗎?」
    金笛書生郭風煙聞言,那又眼睛突然緩緩閉上,慘白的臉色,籠罩著一絲淒苦,怨
恨之色,久久都沒答話。
    大約一盞熱茶工夫,方聽金笛書生郭風煙,沉重的歎息道:
    「袁侄女,你們怎麼認為海棠紅是我的生母,難道鐵木大師曾經告訴你這事嗎?」
    袁麗姬搖頭道:
    「沒有,大師父向來沒有提到郭大俠的名字,以及有關私事。」
    「唉!」金笛書生郭風煙輕歎了一聲,說道:
    「有關海棠紅是我生母之事,還是鐵木兄告知我的,到底海棠紅是不是我的母親,
我到現在還是存著懷疑,因為家父在逝世之前,也從沒提過有關家母的一些事。」
    這句話,聽得眾人感到驚奇萬分,萬沒想到這位金笛書生的身世這般複雜、迷糊,
怎麼連自己生母是誰?也不知道。
    場中只有黃秋塵心中無限感慨,他覺得郭風煙的身世有點酷似自己,在當年若非母
親告訴自己,自己何嘗不是不知家父是誰嗎。
    高雲岳、胡聖手、柳雁紅三人年紀較大,江胡閱歷豐富,他們自聽了金笛書生那些
話後,隱約感到郭風煙的身世,是一件極端離奇的武林秘事,他們也和黃秋塵、袁麗姬
同樣的心思,那海棠紅是個怎樣的人?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吁了一口氣,又道:
    「其實這件事說出來,也真難令人相信,據我所知,海棠紅是毒面骷髏鐘樓之髮妻,
如何會是家母?……」
    這一句話聽得使黃秋塵驚聲叫了起來:
    「什麼?郭前輩你說什麼?你說的海棠紅是指孤獨紅鐘樓的髮妻,那出身京城的艷
紅藝妓——海棠紅?」
    袁麗姬著實太震驚了,因為他們做夢也不敢想到這位為禍武林的主腦人物——海棠
紅,會是在神秘莊院中,聽聞虯龍公主所說的那海棠紅。
    雖然黃秋塵和袁麗姬,曾經數次聽聞鐵木僧提到:「海棠紅」三字,但他們都以為
這個「海棠紅」是另有其人,所以兩人都沒向鐵木僧詢問此事,那知事實卻是這麼出乎
人意料之外。
    高雲岳等三人對於這些事,知道有關海棠紅與鐘樓之事不多,這時聞言都默默不語。
    黃秋塵這時像似夢噫般,喃喃道:
    「不會吧!這不是事實吧……」
    他喃喃的語著,星目呆呆凝望著郭風煙。
    金笛書生郭風煙,像似也為黃秋塵的問話,感到驚愕,久久方歎道:
    「不錯,四十年來在天下江湖武林中,興風作浪的大魔頭,就是四十年前名滿京城
的藝妓——海棠紅,唉——
    在當時有誰曾知道,那位孤弱的可憐少女,會是今日禍亂武林的大魔頭呢?」
    黃秋塵到這時候不得不相信了,真是白天作夢,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外祖母,就是
萬惡的賊首。
    但他這時心中所要明的是一個問題,外祖母海棠紅如何會由一個弱女子,演變成為
一個女魔頭?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聲一歎,接道:
    「海棠紅,雖然是位令人可恨的女魔,但一生遭遇,卻是令人心酸,同情,唉……
追始索源,這武林危機,完全是締造家父一念之錯……。」
    袁麗姬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叫道:
    「郭叔叔,侄女請你將這段複雜的武林恩怨,從間到尾敘述一下好嗎?到底海棠紅
是個怎樣的人?」
    金笛書生郭風煙,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道:
    「海棠紅在沒嫁給毒面骷髏鐘樓之前,乃是一個受王公巨賈籠絡的艷妓,她當年曾
被尊稱天下第一奇女,據傳說:當朝的皇帝,曾經有意將她納入王宮當妃,由此可見海
棠紅當時是多麼的艷美絕剛……」
    黃秋塵打岔的問道:
    「海棠紅當年有這種千載罕逢的機會,她怎麼沒入皇宮當王妃呢?」
    郭風煙道:
    「海棠紅,如果納進王宮當妃,今日武林就不會演變到這般恐怖。」
    袁麗姬道:
    「那麼海棠紅是自己不願入皇宮啦!」
    金笛書生郭風煙,搖頭歎道:
    「不是海棠紅不願進皇室當妃,而是當朝的皇帝貴妃,阻止了她進皇宮。暗派自衛
士殺害海棠紅。」
    黃秋塵暗暗道:
    「這樣看來,外祖母可能在遭受貴妃衛士謀殺時,被外祖父撞見,而救了她的性命,
外祖父得了外祖母垂青而嫁給外祖父。」
    黃秋塵的推忖剛完,已聽郭風煙接聲說道:
    「言曰:『咱古紅顏多薄命。』此語著實不錯海棠紅因為她的艷名,而遭受到這種
命運……。」
    黃秋塵急問道:
    「她被殺了嗎?」
    郭風煙道:
    「海棠紅當年若真被殺,今日武林就將一片平靜。」
    袁麗姬道:
    「那麼她是怎樣逃脫貴妃衛士的追殺?」
    金笛書生歎聲道:
    「海棠紅乃是一個孤弱的女子,她怎能自己逃出衛士的追殺.當然她是受人援救,
而逃不死,唉……
    你們猜猜看,到的是誰救了海棠紅的性命。」
    黃秋塵沒有思索的答道:
    「是毒面骷髏鐘樓。」
    金笛書生郭風煙,悲動的一笑,道:
    「錯了錯了!她當時是被家父援救的。」
    袁麗姬驚異道:
    「這是真的嗎?」
    金笛書生郭風煙道:
    「這件事,是家父臨死前告訴我的,那裡會假。」
    黃秋塵道:
    「郭前輩,那麼海棠紅如何會嫁給鐘樓?」
    金笛書生道:
    「當年家父郭九在京城救海棠紅之後,因為老人家生性淡泊名利,孤清寡慾,志在
天下名山大川,因而他老人家離開了海棠紅……。」
    郭風煙說到這裡,輕輕的歎了一聲,又接道:
    「家父當年實不應該離開海棠紅,在當時海棠紅曾經苦苦哀求家父不要離開她,因
為她已深深愛上了家父……」
    海棠紅乃是一個風塵奇女子,她的性格,往往較旁人偏激,她目見家父不顧她的懇
求,離棄了她,偏激而生恨,使她由愛生恨,發誓要學習武功和家父一爭長短,因而她
流浪在江湖武林上,巧遇了毒面骷髏鐘樓,而嫁給了他。
    但海棠紅之嫁給鐘樓,並非真心相愛鐘樓,而是志在偷學鐘樓的武功……。海棠紅
自從嫁給鐘樓之後,立刻變得極端淫浪,她背棄鐘樓,不守婦道,專以美色,騙取天下
武林高手的武功。
    說到這裡,郭風煙倏地住口不語。
    黃秋塵聽到外祖母這種可恥的生性後,內心中一陣哀傷暗暗為外祖父叫屈。
    這時那始終凝立一旁的回生草胡聖手,突然咦了一聲,說道:
    「郭兄,你聽說的海棠紅,莫非是五十年前,艷名遠播的『半夜娘子』?」
    胡聖手這一說出:「半夜娘子」袁麗姬和高雲岳、柳雁紅,同時臉色驟變,他們想
起傳說五十年前江湖武林裡,盛傳著一個極端陰淫的魔女,她不但人長得極端美麗,迷
人,而且武功極端絕高。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聲歎息道:
    「不錯,江湖武林中傳說的『半夜娘子』便是『海棠紅』。」
    袁麗姬倒這時候方才恍然大悟,本來她心想:「海棠紅居然是當今武林,興風作浪
的女魔頭,為何會不聽江湖武林傳聞她的名字?原來她就是當今天下武林中人,膽驚心
寒的『半夜娘子』」。
    黃秋塵眼見各人的臉色,心知他們知道「半夜娘子」昔年事跡,獨我自己不識,於
是不禁向袁麗姬問道:
    「袁姊姊,當年『半夜娘子』在江湖上是如何毒害武林中人?」
    袁麗姬幽幽一歎,道:
    「海棠紅之名,在武林上是人們極感陌生的但『半夜娘子』之名號,雖然遠距當今
已有五十年悠長歲月,當今武林上還是談虎色變,唉……可真沒想到她會是海棠紅,黃
弟弟,你是無辜的人,你莫要為她而自己感到可恥。」
    要知,「海棠紅」乃是黃秋塵的外祖母,袁麗姬因生怕黃秋塵聽了有關海棠紅昔年
丑史時,心內有所傷感,所以不大願意將那件事說出來。
    黃秋塵肅然說道:
    「袁姊姊,我一生的遭遇,你是最清楚的人,如果我感情那麼薄弱,遠在十年前我
自殺身死了,現在我不管我的上輩昔年如何?但為人後輩的我,總該要知道他們以前的
事跡。」
    金笛書生郭風煙,顫聲說道:
    「袁侄女,他和海棠紅有什麼關係?他是不是姓黃?」
    黃秋塵聞聲轉乎望向郭風煙,只見他神色之中,微現激動。
    袁麗姬幽幽哀歎了一聲,道:
    「郭叔叔,他是姓黃,而是侄女的大師兄黃龍山之兒子。」
    金笛書生郭風煙聞言,又眸隱現淚光,連聲說道:
    「可憐的孩子,你……你是黃龍山的兒子嗎?唉……你的母親呢?她是不是還見在
人世?」
    黃秋塵聞言熱淚滿臉,道:
    「死了,十年前在青城山下……」
    金笛書生郭風煙,淒聲叫道:
    「怎麼鐘霜華妹妹已經去世了,她是怎麼死的?」
    黃秋塵聽聞郭風煙對自己的母親這種稱呼,首先怔了一怔,但隨即會意過來,原來
郭風煙曾說過,海棠紅是他母親、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家母鐘霜華總逢是郭風煙的妹妹。
    金笛書生郭風煙也可以說是黃秋塵的舅父。
    黃秋坐這時淚痕滿面的問道:
    「郭大俠,你……你真是海棠紅所生的嗎?」
    袁麗姬和高雲岳等人,當然知道黃秋塵這句問話的含意。
    金笛書生郭風煙,顫聲叫道:
    「大概不會錯的,孩子,你就叫我一聲:『舅父』,吧!」
    黃秋塵呆呆愕了一會,方才顫聲叫道:
    「舅父,你真的是我舅父!」
    他撲身到蓮台之前,金笛書生郭風煙這時挺身由蓮台上站起,雙臂一張,將黃秋塵
緊抱入懷中,激動的說道: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舅舅真是太高興了,唉!你怎麼不早說出你的來歷呢?」
    黃秋塵一生孤獨無依,沒有父親庇佑,沒有親人慰藉,這時他雖然還沒正確斷定郭
風煙真是他的舅父,但是這利親情的慰藉,卻是令他感動的。
    黃秋塵激動的叫道:
    「舅父,孩兒名秋塵,舅父,你能坦白的將外祖母當年事情全盤吐露出來嗎?」
    金笛書生郭風煙,低聲說道:
    「噢,塵兒,我會毫不隱瞞的告訴你,縱然咱們都是她的後代,但她當今的罪惡,
咱們無論如何也不能隱蔽著私情,咱們要大義滅親,維護武林的正義。」
    他這幾句話,說得壯志凌然,豪氣干雲,聽得眾人深深感動。
    郭風煙抬首望了袁麗姬一眼,說道:
    「袁侄女,你先將有著『半夜娘子』的傳聞說一下吧!」
    袁麗姬道:
    「郭叔叔,這事還是請胡前輩等人說好了。」
    高雲岳這時輕輕咳了一聲,道:
    「關於半夜娘子之談聞,高某雖然並未遇過半夜娘子其人,但我師父生前,據說曾
經參予追戮半夜娘子,所以這事情,在下就代郭兄,就我所知,原盤端出,至於事跡,
是功是過,我不改妄加批評。」
    金笛書生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高兄為人正義,對人處事,從不假以問色,這事請高兄說仍是最好不過了。」
    高雲岳壯嚴的說道:
    「話說五十年前的中原武林道上,倏地出現了一個神出鬼沒,行蹤飄忽的妖女……
這個女人身著雪白的羅紗,人長得級端美麗,天香國色,若說她是妖女,莫如說是天上
下降的仙女。
    她之出現,並非是找尋武林高手比試武功,而是以美麗的嬌容,誘人的姿色,淫蕩
輕浮的笑聲,去勾搭一些極有名望的武林高手。
    但是,那些曾經在她絕世容色誘感之下的武林高手,經過一夜良霄之後,便修然的
暴斃,是以,不過半年光景,中原武林道上相繼喪生了七十餘位有名望的武林英豪。
    本來這些武林高手的神秘暴絲,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誤以為那是早在十
年前五面童岳陽大亂中原的重現了,但是有些跡象,又顯得極端不同,因為一些暴斃的
武林高手家屬,曾經目睹在半夜間,死者的房間內,有著歡樂的男女笑聲,因而人們知
道行兇的人,是個女子。
    於是,江湖上一時轟動起來,人們替她取了一個綽號叫半夜娘子,一時流傳。
    這時正派中人,也為這半夜娘子的陰淫手段,感到辱驚,各派派出高手探查她的來
歷。
    那知各派的武林高手,不但沒有察出半夜娘子的來歷,反而一些高手,大部分暴斃
客店途中,據當時調查死者軀體的人說:死者當夜,曾經狂歡洩陽,因而更懇定了他們
死在半夜娘子的手下……。」
    黃秋塵突然問道:
    「既然當時沒人察出半夜娘子的來歷,怎麼能證明她是海棠紅。」
    高雲岳道:
    「就是當今江湖武林裡,到現在也還沒人知道半夜娘子是誰?今日若非聽聞郭大俠
說出來,咱們也不知半夜娘子是海棠紅。」
    黃秋塵抬頭望了郭風煙一眼,輕叫道:
    「舅父……」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聲歎道:
    「塵兒,他還沒說完呢?舅舅等會告訴你。」
    高雲岳接著又說道:
    「自從那一次圍戰眾高手黨羽之後,武林各派頓時引起恐慌,各掌門曾會商於青城
修劍院,決定由無空禪師領首,親率十八位天下最高的武林高手,追戳半夜娘子,但是,
不知半夜娘子懾於青城第一代修劍院主——元空禪師的名望,抑或怎樣?半夜娘子倏地
消失無蹤。」
    她就像一股狂現吹亂了武林人心之後又飄然遠揚,留下的是武林人傳誦的「半夜娘
子艷名」。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
    「半夜娘子當時並非懾地元空禪師的名望,飄然遠去,事實她是遇上了另一個人,
要以美色引誘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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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48:43 |只看該作者
第41章 往事一波三折,奇又奇
    黃秋塵問道:
    「那個人是誰?」
    金笛書生郭風煙,歎道:
    「那人就是家父郭九……」
    金笛書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海棠紅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便是家父離棄了她,所以當她巧遇到家父的時候,
立刻尾隨追蹤家父,就在大雪山上,她扮演成一個迷了路的婦女,跟家父見面當時家父
見是海棠紅,內心又驚又喜。原來家父雖然生性孤情寡慾,志在傲嘯雲煙,遠避人間煙
塵,但他對於海棠紅,不知是前世孽緣使然,抑或怎樣?自從他離開海棠紅之後,伊人
情影,不時縈繞在他腦海,心坎裡,當時家父離開海棠紅的第二年,曾經回來找尋她,
但那時海棠紅已經流浪江湖,所以十年來家父遍尋她不著……。」
    黃秋塵悲慟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那麼郭九大俠遇著海棠紅時,大概不知她已嫁了人吧!」
    金笛書生沉痛的說道:
    家父當時若知海棠紅是半夜娘子,抑或知她另外嫁人,他老人家也不會鑄錯人間,
含怨千古……。
    就在大雪山的相遇,家父和海棠紅結合了,他們就避居在大雪山的郭九仙居,本來
海棠紅若真心相愛家父,兩人結合之事,白頭偕老也不會為人所知。
    無奈海棠紅的骨頭,已經變成了一個淫婦,她已習成了邪派的『素女攝陽術』……」
    柳雁紅這時然開了口說道:
    「『素女棋陽術』乃是本門『素女經』上的奇學,海棠紅如何學了這種奇技?」
    金笛書生星眸微然掠掃了柳雁紅一眼,道:
    「不錯這種武功是出在大紅花門中,但你們是何知道毒面骷髏鐘樓的出身派別,就
是紅花門的第七代傳徒?」
    高雲岳輕啊了一聲,道:
    「柳師妹,你何記得師父在世之時,曾經說過本門有位天稟奇佳的前輩,因為他心
術不正而被嫗逐出門牆……今日想來,這位本門的前輩,定然是毒面骷髏鐘樓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繼續說道
    「海棠紅的『素女攝陽術』,當然是從鐘樓處偷學而得,唉……」
    本來以家父那種超人的功力,機智,定能很快的察覺海棠紅的底骨子。無奈海棠紅
是存心慘害家父,所以在頭一年裡,她並沒有動用『素女攝陽術』攝取家父精陽,而且
海棠紅也為家父生了一個兒子……」
    眾人聽到此處,心內都知道海棠紅所生的兒子,就是眼前的金笛書生郭風煙。他們
都不願明知故問的再傷郭風煙的心。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吁了一口氣,又接道:
    「海棠紅雖然和家父生了一個兒子,但她並非要做個賢妻良母,而是要以這兒子,
博取家父的信任,騙取家父獨步天下的武功……。
    終於,在第三年的冬天,海棠紅拋棄了兒子,離開了家父。」
    袁麗姬問道:
    「後來海棠紅去了那裡?」
    金笛書生郭風煙道:
    「家父在二年裡,被海棠紅運用『素女攝陽術』已然損傷了精神元氣,而且中了海
棠紅的慢性『素女毒*』全身生出爛瘡。
    (*註:素女毒,即今日的性病、梅毒之類)
    那時候,他老人家眼見海棠紅狠心離去,幾乎成瘋狂,憑良心講,家父那時是深愛
著她,而且是愛到沒有她不能生存之地步……」
    金笛書生郭風煙痛苦的呻吟了幾聲,又道:
    「你們想:那時候家父一個身罹殘傷,而且精神恍惚的男子,帶領一個三歲的孩子,
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山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最可憐的就是那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他遭受飢餓、寒凍、孤單的痛苦,本來這個
孩子是無法生存下去的……但天不絕人之路,就在寒冬過後的春天,大雪山來了一個家
父和孩子的救星……。」
    黃秋塵急著問道:
    「那救星是誰?」
    金笛書生道:
    「他便是率領天下群雄追蹤半夜娘子的元空禪師。」
    「元空禪師和家父早就認識,他這次到大雪山是採藥而來,順便拜訪家父,他可沒
想到家父被海棠紅殘害到這種地步……」
    黃秋塵又問道:
    「元空神僧可知郭九大俠和海棠紅結合之事?」
    金笛書生道:
    「他事先不知這事,但經家父提起和海棠紅結合這事,這位高僧立刻知道海棠紅就
是半夜娘子。」
    袁麗姬道:
    「我師祖如何知道她是半夜娘子?」
    金笛書生道:
    「元空禪師在三年前,親率十八位天下高手,攔截半夜娘子不著,將十八位高手遣
返各派之後,他自己卻單騎的探訪,察出半夜娘子就是名震一方的毒面骷髏鐘樓的逃妻
——海棠紅,因為鐘樓當時在江湖武林,乃是名震一方的人物,而且元空禪師也和鐘樓
有交往,所以沒將這秘密公諸武林,致使今日天下武林裡沒人知道半夜娘子,即是海棠
紅。」
    袁麗姬道:
    「那麼我大師父鐵木僧如何知道這秘密呢?」
    金笛書生道:
    「袁侄女,你不要急,容我慢慢道來。」
    「元空禪僧目睹家父瘋顛之狀,他知道家父已被海棠紅迷醉到極嚴重的地步,如自
己將這事吐露,可能要使家父反仇,因此元空神僧化費了半年的時間,首先將家父的瘋
顛之狀療治好,然後將海棠紅的來歷說出來。
    家父得知海棠紅是半夜娘子之時有如睛天一聲霹壢,何況她又是毒面骷髏鐘樓的妻
子這種羞恥,幾乎使他跳澗自絕,最後還是元空神增百般勸導,囑附家父好好的教養那
個孩子,以便抵制海棠紅日後肆虐武林。」
    黃秋塵道:
    「無空禪師既知半夜娘子的來歷,只要他再招來武林高手,將她除去就是了,如何
不要縱放她去行惡呢?」
    金笛書生郭風煙,淒涼的長歎一聲,道:
    「元空神憎堪稱是一代仙憎,洞悉先機,他在那時候就已看出四十年後的武林,隱
藏著一場浩劫殺機,所以早就先撒下挽救危機的種子。」
    袁麗姬道:
    「郭叔叔,此話怎麼說呢?」
    金笛書生道:
    「當時元空神僧並非沒去收抬海棠紅,而是和海棠紅拚鬥了數次,傷亡了許多武林
高手……。」
    黃秋塵道:
    「你說是元空神僧的武功,敵不過海棠紅是吧!」
    金笛書生道:
    「若論海棠紅當時的武功,雖稱絕高,但卻不能說是獨霸天下,不過她的機智狡猾,
卻使元空神僧頗感棘手,拚鬥三次,元空都被她由手中逃出。」
    黃秋塵等人,這時已為這段奇絕武林的秘事,聽得極是入神。
    黃秋塵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郭舅父,有一事我很不明白,海棠紅在外面鬧得那般凶,怎麼鐘樓不出面呢?」
    金笛書生郭風煙長長的歎息一聲,道:
    「海棠紅自從由家父那騙去全部絕學後,放眼當時武林能夠制服她者,只有家父與
鐘樓,但家父那時已經精血枯乾,身羅殘傷,當然無能為力了,目前只有一個鐘樓能夠
收拾她,但可能是海棠紅,在第三次和元空禪師拚鬥無結果之後,返回鐘樓之處,向鐘
樓哭訴說:元空禪師糾眾殺害她……。」
    黃秋塵急聲問道:
    「找外祖父信她的嗎?」
    金笛書生慘然笑道:
    「當然信她的話。唉……
    就是自從那個時起,鐘樓等一派的人,開始和中原武林各派作對一產生一段駭人的
武林兇殺,毒面骷髏鐘樓當今在江湖武林,被人認為是窮凶極惡的魔頭,也就是從那時
候締造下來的
    黃秋塵聽到這裡,方才恍然大悟,為何武林上部說外祖父是壞人!
    金笛書生繼續說道:
    「在那段時日,海棠紅又為鐘樓生下一個女兒,那就是你母親鐘霜華。」
    郭風煙說至此閉口不語。
    黃秋塵催著問道:
    「後來呢?海棠紅是不是又背叛了鐘樓?!」
    金笛書生停頓了一會,又道:
    「當時武林在鐘樓與海棠紅造亂之下,幾乎使江湖武林走上恐怖的末日,最後還是
元空神僧獨約鐘樓華山一戰的時候,元空神僧向鐘樓吐露出海棠紅,化名「半夜娘子」
為惡性武林殘害家父的事情真相……。」
    黃秋塵道:
    「外祖父聽了這事後,有什麼反應?」
    金笛書生輕輕歎了一聲,道:
    「一個男人最痛恨,與不容忍的事,就是妻子不貞,鐘樓聽了這話後,幾乎氣炸了
肺,他於當夜奔走大雪山詢問家父,得知事實後,立刻返回要將海棠紅格斃掌下,但海
棠紅早已聞風脫逃。
    袁麗姬道:
    「海棠紅就這樣的逃脫了嗎?」
    金笛書生苦聲笑道:
    「海棠紅雖然狡猾,但卻敵不過鐘樓,就在洛陽城被鐘樓追到了,夫妻兩人展開一
場血戰,鬥了一日一夜,棠紅終於敗在鐘樓手下……。」
    黃秋塵道:
    「舅父,外祖父怎麼沒有殺了她呢?」
    金笛書生道:
    海棠紅自知命不保夕後,跪地哭泣向鐘樓懺悔過錯……」
    黃秋塵聽得悲歎道:
    「唉!外祖父怎麼就這樣饒了她,唉……」
    金笛書生抬首望了黃秋塵一眼,說道:
    老實講當時鐘樓對海棠紅的愛,並不低於任何人何況她當時悲痛的深深懺悔,而且
那時候元空神僧趕到,也替海棠紅求情……
    袁麗姬和黃秋塵聞言,方才知道元空禪師在三個錦囊上,悲歎他一念之惻隱,可能
就是為此而言。
    金笛書生接下說道:
    「……於是,鐘樓舍不得殺她,茲將海棠紅帶返府上,軟禁在幽室中讓她悔過。這
一幽禁足足將海棠紅禁閉了八年,在這漫長的八年歲月中,海棠紅不但沒有悔罪,而且
假借這段時日浸修由家父偷得的武功。
    她竟然在八年中,參悟透了家父的《玄天太乙罡氣》,加以她的智慧,創造出當今
的《海棠花掌》。」
    黃秋塵急急的問道:
    「她學成的海棠花掌,我外祖父就無法制服她嗎?」
    金笛書生道:「家父的《玄天太乙罡氣》據說是得自一代武學名匠——金羅真人的
留傳,這種罡氣,不但媲美四柄武林奇劍所載的武學,威力之大:更勝過四柄奇劍的劍
氣傷人,若是海棠紅將它煉得爐火純青,便能獨步天下,武林唯我獨尊。」
    袁麗娘道:
    「那麼那時候海棠紅還沒將《海棠花掌》煉得爐火純青是吧?」
    金笛書生道:「她當時雖然尚未將棠花掌練成,但放眼云云武林能是她敵手者,已
經寥寥無幾了。」
    黃秋塵問道;
    「那後來又怎樣演變的?」
    金笛書生道
    「海掌紅被幽禁八年後,是鐘樓放她出來?抑或是逃脫出來?我就不大清楚了,不
過根據目前的情形看起來,海棠紅可能和鐘樓的徒兒串通,謀害鐘樓而脫困的……」
    黃秋塵突然說道:
    「不錯,她定然是通九龍王尊的。」
    袁麗姬聞言大驚道:
    「怎麼?九龍王尊是鐘樓的徒弟?」
    原來黃秋塵座在回音洞道中,已經得到冷月蘭的承認,九龍王尊便是海棠紅的大徒
弟,今日想來,九龍王尊定是鐘樓的徒弟。
    金笛書生郭風煙點頭道:
    「塵兄說得沒錯,鐘樓當時有四個男女佳兒,大徒弟便是所稱的九龍王尊,二女徒
就是當今的鬼母教主,三徒弟就是塵兒的父親黃龍山弟,四女徒即是鐘樓的女兒霜華。
    但那時候,黃龍山和鐘霜華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們絕不可能說是串通者,據
我所知他的:二女徒,也不會被海棠紅所利用。」
    黃秋塵和袁麗姬聽了金笛書生的話,心中都暗自忖道:「照這樣看來,上次在神秘
莊院中,虯龍公主為何能知這些秘密,誰道她是先母教主的女兒嗎?
    金笛書生郭鳳,呻吟了一會、說道:
    「海棠紅於何年何時逃脫出來,除了鐘樓等有關的人知道外,連我也不知道,這次
海棠紅重現江湖第一個碰到她的人,就是元空神憎的二徒弟——鬼磯士秦風……」
    黃秋塵和袁麗姬聽了此語.差點驚叫出聲,如此說來,鬼磯士秦風所說的愛人,顯
然真是海棠紅了。
    金笛書生道:
    「海棠紅和鬼磯士秦風相遇,並非偶然的,而是海棠紅事先設下的計謀,原來海棠
紅對於元空神僧已經恨入骨髓,她這次出現武林,第一件事就是殘害元空神僧與青城修
劍院。
    她和鬼磯士秦風相識,竟然扮裝成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孤弱女了,以綿綿的情絲纏
繞著鬼磯士秦風,逼使這位大有可為的武林奇才落入情網的深淵……。」
    黃秋塵突然問道:
    鬼磯土秦風怎麼這般傻,難道他沒長著眼睛嗎?……」
    黃秋生本來是要說,當時海棠紅的年紀已有三十多歲了,為何他不知道她已是一個
有夫之婦。
    金笛書生輕一笑,道:
    「海棠紅的無媚之技,可稱是天下任何女人,無能夠出其右者,而且海棠紅不知是
天生異稟,抑或注顏有術。在當時她三十六歲的年齡,但外表看去,卻是二十年華的青
春玉女,何況海棠紅的喬作,沒有一絲破綻,當然使鬼磯土秦風,深深的為她瘋狂。」
    黃秋塵感慨的歎息一聲,道:「後來又怎樣發展呢?」
    金笛書生道:
    「……不知是鬼磯士秦風命該絕,或是青城不應毀在那女人手裡?
    就在秦風愛海棠紅如瘋狂兒之際,這事情巧為鐵木僧撞見,向元空神僧訴說師弟有
愛侶,不能返歸三清……」
    元空神僧聽了這消息,心靈一震,忙追問鐵木僧、秦風的愛侶,是個怎樣形狀的
人。……得知是海棠紅後,無空神僧親自趕往拆散秦風的美夢,鬼磯士秦風也被她出門
牆,因而秦風懷恨著鐵木僧與青城修劍院。
    在那次元空神僧並沒遇見海棠紅,還是海棠紅也獨約元空神僧到苗疆黑風山……海
棠紅聯合了烏蠻婆擊敗了元空神僧。
    那一役,苗疆烏蠻婆喪生在元空掌下,海棠紅也受了重創,但一代神僧,出在三年
後圓寂了。」
    袁麗姬聽到這裡,方才知道元空師祖苗疆黑風山之行,原來是海棠紅的約一鬥,並
非是單獨和烏蠻婆之間的仇怨。
    唉——
    袁麗姬幽幽的歎息一聲,她作夢也沒想到青城修劍院的前輩,有這種穩秘的武林恩
怨,追尋惡源,這些事的絮因始末,完全是那海棠紅一手造成。
    她不但毀滅了元空師祖,今日又使大師父喪生。
    海棠紅呀,海棠紅,我袁麗姬當今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替大師父與師祖報仇,以及
那被你殘害的萬千武林同道雪恨。
    黃秋塵突然問郭風煙,道:
    「郭舅父,你父親最後怎樣了?」
    金笛書生歎道:
    「他老人家自從得到元空神僧玄機暗示,就將殘餘的生命歲月,扶養我,教導我的
武學,在我二十四歲那年,他老人家終於毒入膏育而死。」
    黃秋塵道:
    「郭九大俠之死,可以說是海棠紅之罪,舅父既然知道這仇恨原由,為何你長年隱
居這回音洞呢!」
    金笛書生聞言突然仰首發出一陣悲慘的淒厲長笑!
    笑聲中,他的眼淚,如雨急下。最後他才說道:
    「塵兒,你責備的是,責釁的好,可是你不知為人子的痛苦,唉—一
    其實家父這段離奇的仇恨,我事先根相不知道、這事遠是在四十年前,鐵木僧兄向
我吐露的。
    當時我聞知我父母這段奇恥恨事後,幾乎悲育欲絕,對於塵世間萬事,懼感心灰意
冷。
    因為家父臨終之時,並沒囑咐我報仇,而且……海棠紅雖然是位淫惡天下的毒婦,
但她總是我的母親呀!
    難道我應該去殺她嗎?
    在武林道義上,我應該是大義滅親的,可是在我的私情上,我反對這樣做,我要忘
記這件事,忘掉我的出生。
    所以在那時候。我對鐵木僧兄發下一個誓言,我此生此世,永遠不走動江湖武林,
悶遠不展露我學的武學。除非……除非我的兄——鐵木僧,又被我的母親海棠紅慘害
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說到這裡,聲音激動的陣陣顫波而不能成聲,停頓了良久,他才悲
聲的笑道:
    「但今日,我四十年所下的誓言,終於毀了……我要以畢生精力和那可恨的母親,
可惡的淫婦周旋到底,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場中群豪聽了這番話後,心中感覺萬端,他們默默為郭鳳煙出生的不幸祈禱,同情,
說實在的,郭鳳煙這數十年來心中正義與良心交戰,定然是極端的痛苦的。
    這種演變,也可以說是天意使然,鐵木僧若是不死在冷月蘭的海棠花掌下,那麼天
下江湖武林,也不能引出這位頂天立地的英雄——金笛書生郭鳳煙。
    群雄就在這回音洞中呆留了四日,他們將佛字幫的死者,全部埋葬了盤蛇嶺上。
    黃秋塵和袁麗姬得到高雲岳等人的報訊,知道千里魅魂武儀天和天山派的查清夫,
已在這一役喪生了。
    他們的屍體,就和鐵木僧的遺體,暫時葬在回音洞前面。
    數日的忙碌、哀悼,群豪終放離開了盤蛇嶺……。
    端午節的前夕,五月四日午牌時分——
    通往河南羅山的康莊大道,這時如電掣飛著六騎。
    這六人是二個中年儒士,一個老頭,一位美麗照人的婦女,及一個壯嚴絕麗的少女
和一位虎背蜂腰,俊神如玉的少年。
    不問可知,這六個人就是為首的金笛書生郭風煙,回生草胡聖手,紅花門的高雲岳
柳雁紅和袁麗姬、黃秋塵了。
    原來黃秋塵等人在盤蛇嶺埋葬了眾英魂之後,即購騎趕赴武林盟主南宮冷刀端午節
在羅山邀請天下武林的宴會。
    雖然這時事情已經明顯,南宮冷刀就是九龍王尊,他在羅山擺設宴會,是有所陰謀,
但郭鳳煙等人,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理,無論如何也要上羅山一行。
    而且此行最大的重任,便是要援救虯龍公主。
    金笛書生郭鳳煙在黃秋塵告知虯龍公主,身擁有虯龍寶劍之後,臉色大變,因他已
經看出無空禪師第三錦囊中一段謁語說:
    「……但吾徒若真遭不測,郭九若無傳後,浩動已成,唯看虯龍,但虯龍劍絕學難
領悟……」
    由這段話,顯然是說,海棠紅的「海棠花掌」的剋星,是那虯龍劍的絕技,所以金
笛書生暗中已下決定,虯龍公主不能為南宮冷刀所得,無論如何,自己等人也要將虯龍
劍得到。
    奔行間,突然聽到黃秋塵開口問道:「郭舅父,我們是直上羅山,抑或是在信陽停
腳住宿一夜?」
    金笛書生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塵兒,我們就是要在信陽住宿一夜,南宮冷刀也不會讓我等自投旅社,你看,迎
接我們的人已經來了。」
    黃秋塵聽得一怔,抬頭一望,只見前面大道蕩起一陣塵砂,七匹快騎,風馳電掣的
疾馳而來。
    黃秋塵心中暗驚,脫口道:
    「舅父,他們是衝著我們而來的嗎?」說著,他就要策馬迎去。
    金笛書生道:
    「塵兒,不要妄動,他們大慨不是跟我們打架來的。」
    一語剛畢,前面七騎已經奔到十餘丈,倏地七騎一齊緩慢下來。
    只見那七個雄偉的藍衣勁裝大漢,他們身上各帶著兵刃,當首一個虯鬚似鐵,濃眉
豹眼,一付威風凜凜的氣概。
    群豪抬首一掃七騎士之後,心中暗暗震驚忖道:
    「這七人生得好一付雄威的面孔,而且騎術那般精良,想來並非下三流的人
物……。」
    各人思忖未完,倏地聽到那為首的虯鬚客,遙遙拱手抱拳,說道:
    「各位請了,不知你們是否趕赴羅山的英雄豪傑?」
    金笛書生離風煙,文質彬彬的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我等在江湖武林裡雖然可稱一介武夫,但還談不上武林豪傑。
不錯,我等是湊熱鬧而來的,倒不知諸位英雄如何稱呼?」
    那位虯鬚客聽後,突然一聲洪亮笑道:
    「我家兄弟號稱,蒙古七騎,今日承蒙武林盟主的偏愛,被請擔任迎接前來羅山的
天下各路英雄,當今雖是端午前夕,但各地英雄好漢,大部分已經都到達多日了,但只
不見青城修劍院的鐵木僧大師等人前來,我兄弟七人望穿秋水等待到此時,方見各位駕
臨,不知那位是袁修劍院主?」
    他這一番話,眾人聽得暗暗心涼,忖道:「如此說來,我等行蹤,早已經為南宮冷
刀的人所監視了……。」
    袁麗姬這時輕步放騎踱到前面,肅穆的說道:
    「失敬了,想不到閣下七人,乃是名震蒙古的七騎俠,不知閣下詢問青城修劍院院
主.有何見教。」
    蒙古七騎,像似沒想道到當今領抽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青城修劍院院主,乃是這樣
一位美艷絕麗的年輕少女,所以他們聽了袁麗姬的話後,七人十數道眼光,並注在袁麗
姬的身上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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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50:13 |只看該作者
第42章 夜深無人,情女梨山引
    袁麗姬目睹蒙古七騎,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不禁妖容驟變,面罩寒霜,冷一笑道:
    「閣下等人若無事見教,敬請讓路。」
    蒙古七騎自知失禮,聞言臉容都現出一絲尷尬之色,只有那個虯鬚客哈哈一聲輕笑,
道:
    「袁院主請勿動怒,我兄弟等因乍見院主儀容驚若仙鳳,失禮之處,尚請原諒。今
日我等兄弟是前來迎接諸位大駕先到羅山別院,以待明日羅山大會。」
    袁麗姬聞言臉容為緩和的說道:
    「多謝了,我等就在信陽宿一夜,隅日定然準時前赴羅山。」
    虯鬢客道:
    「信陽距離羅山雖然只有半個時辰腳程,但來來去去,總是感到不方便,所以南宮
武林盟主,已將羅山一座別院,劃為招待天下各地英雄休息之用,袁院主等何必相拒南
宮盟主這番盛情呢?」
    袁麗姬道:
    「咱們在信陽還另有私事,閣下這般好意,本院主等人只有必須了。」
    虯鬚客目見袁麗姬這般推卸,只有拱手一抱拳,道:
    「既然如此,袁院主請便,咱們明日羅山大會上見。」
    說罷,他把手一揮,一陣呼嘯,蒙古七騎已經放馬往來路疾馳而去。
    黃秋塵見他們離去,突然問道:
    「袁姊姊,我們為何不直接去羅山呢?」
    袁麗姬突然幽幽歎息了一聲,說道:
    「本來我想是直接到羅山,但聽了虯鬚客幾句話後,突然感到有些不妥……。」
    黃秋法問道:
    「有什麼不妥?」
    金笛書生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袁侄女是看到蒙古七騎,對南宮冷刀那般尊敬效勞,心中有個感觸,就是天下各
地英雄,也將是對南宮冷刀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我等前去羅山定是自討沒趣。」
    袁麗姬淒涼的歎了一聲,道;
    「郭叔叔所言,一點沒錯,南宮冷刀在當今武林中之地位,有如麗日中天,就等此
行羅山大會中,若要將南宮冷刀的罪行,公開於群豪,不但使人難以相信,而且可能成
為眾矢之的。
    所以這樣想來,侄女愈感羅山此行,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不如改變方式,來個暗赴
羅山大會。」
    柳雁紅嬌聲笑道:
    「袁家妹妹,你要怎樣暗赴羅山大會?」
    黃秋塵和高雲岳、胡聖手等人,一時也想不通袁麗姬所說的暗赴羅山大會是什麼意
思?
    場中像似只有金笛書生郭風煙深知其意,微微頷的笑著。
    袁麗姬道:
    「我所說的暗赴羅山大會,其實也是光天化日的參加大會.只不過是易容化裝而
已。」
    高雲岳應聲道:
    「嗯!真高明,不過我們卻沒有那種出神入化的化裝術。」
    袁麗姬這時突然格格一聲嬌笑,道:
    「侄女在往日,曾經聽過大師父說:郭九大俠深通化裝之術,只要把手在臉上輕輕
一抹,立刻易變另外一個臉容,端的是:神仙童話中的幻術變化,現在我等要易容化裝,
只有請郭叔叔替我們變一下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呵呵輕笑道:
    「不錯,我父親深諳易容術,但並非是他老人家化裝術高明,而是歸功於一種:
『易容丸』,據說,那『易容丸』是得自於百年前一個『千人神偷』的東西……。」
    袁麗姬聞言突然淒涼歎息了一聲,道:
    「這樣說來,郭叔叔是不能為我們易裝了。」
    原來袁麗姬心想:郭風煙定然也得到他父親的傳授易容化裝術,但現在聽說:郭九
昔日之易容術,是歸功於一種易容丸,心中不禁感到失望。
    金笛書生郭風煙,臉上默默的微笑著,他的右手突然由懷中取出一個花紋小瓶,揚
了一揚說道:
    「袁侄女,你不要歎息,老朽雖然沒得家父傳授之術,卻學得了他老人家調製「易
容丸」的藥方,親自調配了一瓶「易容丸」。
    「這瓶『易容丸」雖然不能比得上昔年『千人神偷』能變千人面容之妙,但要變我
等六人的面容,卻有剩餘了。」
    袁麗姬聽了話,高興的由鞍上跳起來,說道:
    「郭叔叔,請將瓶子借我看看,侄女馬上就要易容。」
    說著,伸手交那瓶易容九接著,只見瓶中的藥丸,有如龍眼核桃那般大小,色彩分
為:「紅、白、蘭、黑、黃、紫」六種顏色。
    只聽金笛書生郭風煙說道:
    「這瓶易容丸,每一種顏色的藥丸,可變十二種臉面,這樣有六種不同的藥丸,剛
好有孫悟空的七十二變化。」
    黃秋塵驚奇道:
    「郭舅父,你說一種藥丸的色彩,能變十二種臉譜,那是怎樣變的。」
    郭風煙笑道:
    「那是分男女老幼,丑美等等的情勢而變,譬如:同樣一顆紅色的藥丸,若我等六
人將它塗在臉上,就會因各人臉面的不同,而起不同的變化。
    你們若是不信,到了信陽,我們在客店中就試試看。」
    眾人就這般談談說說,不過半刻時辰已到信陽。
    信陽雖然只是個縣城,但因地處湖北通河南的要道,所以到處呈現一片繁榮,尤其
是在這過節的前夕,車馬如龍,絡驛不絕。
    黃秋塵等一行眾人,就落宿於城北一座「老盛客棧」。
    不知南宮冷刀於明日在羅山建立武林大會?仰或是過節關係,客棧中早已住滿了客
人,黃秋塵等六人所包租下來的,還是一座唯一所剩的大跨了守。
    大家剛進入跨院的大庭,袁麗姬就急著說道:
    「郭叔叔,現在就要表演……」
    她的話,還沒說完,金笛書生郭風煙突地,「虛」一聲,以乎示意,阻止住袁麗姬
要出口的語音。
    袁麗姬等人皆是機警無比的人,他們聽到郭風煙「虛」聲之後,立刻會意。
    驀地,忽聽郭風煙朗聲說道:
    「院外是那位英雄,有事不妨入內一談。」
    話聲中,黃秋塵也驚覺院外有人窺伺,他身子一閃已經搶出客廳,但是當他出了室
外,只見一個青衣人的背影,在前對面一座小跨院的牆角轉彎處消逝。
    黃秋塵冷哼了一聲,就要縱身追去,突聽身後傳來郭風煙的聲音,叫道;
    「塵兒,不要管他,讓他去吧!」
    就這一變故,眾人心中已經有所警惕,知道這信陽附近,到處已經佈滿南宮冷刀的
爪牙,大家若是稍為不加注意,可能就要遭受敵人的暗算。
    黃秋塵聽到郭風煙的叫阻,只得返身進入跨院,其實他也心知剛才那人身形好快,
自己追去,不一定就能追著,何況現在又是光天化日,不便於打架爭吵。
    金笛書生郭風煙叫各人在客廳坐定之後,突然臉色莊嚴沉重的問道:
    「我們一行眾人赴羅山的目的是什麼?」
    郭風煙這忽然的問話,使眾人怔了一怔,黃秋塵微愕之後,答道:
    「我們到羅山最大的目的,是防止面宮冷刀和虯龍公主一派的人謀合武林,和揭發
南宮冷刀的猙獰真面目,公諸於江湖武林。」
    郭風煙突然又問道:
    「袁侄女,目前你們是何知道南宮冷刀,為什麼要請天下各地英雄好漢赴羅山大
會?」
    黃秋塵接聲說道:
    「這件事在南宮冷刀自己所說,是欲聯合天下武林英豪,洽商當今動亂不安的武林
大局,以及向武林中澄清他外傳的是非,其實這事,咱等已知南宮冷刀的為人,當然不
會相信他的話。
    不過這次請天下武林豪傑歡宴羅山,是隱藏了什麼歹毒的陰謀,到現在還感到迷糊,
倒不知郭舅父,是何已推測出他的陰謀?」
    金笛書生郭風煙,嚴肅的說道:
    「我不但早知南宮冷刀這個陰謀,而且早已經佈置下對付他這陰謀的計策。」
    他這句話,聽得使眾人怔了一怔。袁麗姬和黃秋塵心中都想道:郭風煙出動江湖武
林,只不過是在前日;而且他聽聞南宮冷刀在羅山設立武林大會之事,也是聽聞自己向
他說的,方才知道,如何說他早知這事,而更已布下對付之策?
    郭風煙停頓了一下後說道:
    「南宮冷刀這次羅山大會,乃是早在三進年前就已經計劃定的,他的陰謀,可謂極
盡歹毒。
    他召請天下武林道到羅山,是要集體殘殺,對他心存懷疑,與不滿他的武林同道,
以及召羅一些促服他淫威下的武林同道,擴充他爭霸武林的勢力。」
    眾人聽了這番言語,臉上各自變色,袁麗姬突然問道。
    「郭叔叔,你不是說四十年來長居回音洞中,如何能知這事?」
    金笛書生郭風煙,突然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袁侄女,你們眾人可能以為我是前天方插足江湖武林是吧!
    唉——
    其實老夫早在四十年前立下誓言說;「……不走動江湖武林,不動用年學的武學。』
但,只有後者一項,老夫遵守到今日,而第一項誓言,卻早在十多年前,塵兒的令尊黃
龍山被殘害後,老朽得到鐵木僧兄的奔告的便開始插足武林,用那易容藥丸,化裝成每
一個不同的人物神秘探查黃龍山弟血案,以及海棠紅的行蹤,江湖武林局勢與任何武林
人的動向。
    所以說:十年前老朽便開始和海棠紅作戰了。
    眾人聽了郭風煙這番解釋之後,方才知道郭風煙為何對於武林間的事情,這般清楚。
    這時,黃秋塵更是感到激動不已,他可真沒想到郭風煙早已為家父血仇勞奔,他這
時熱淚滿眶的問道:
    郭舅父,十餘年來,你是何已經調整查家父是誰殺害的?」
    金笛書生郭風煙輕聲歎息,道:
    「這事情,雖已經得到可靠的線索,但老夫還無法收到鐵的證據,唉,塵兒,終有
一日,你父親的血海深仇,是能查得水落石出的。」
    黃秋塵突然問道:
    「郭舅父『那殺害我父親的人,會不會是南宮冷刀?」
    金笛書生搖搖頭道:
    「不會是南宮冷刀,但他絕對知道慘害你父親的人是誰吧!」
    這一說.使黃秋塵震驚不已,但是他想:自己終於得到了一個線索,這樣我只要找
南宮冷刀加以追問,那怕不能知道迫害父親的仇人是誰?
    金笛書生郭風煙,沉吟了片刻,突然說道:
    「我們當今到羅山,最主要是挽救遭受南宮冷刀慘害,暗算的武林同道,關於個人
私仇方面,大盡可能的暫時放下。
    目前老朽已經在羅山佈置了人手,袁侄女本來說要易容混入羅山大會,但老夫看這
件事倒不需要,要知南宮冷刀的勢力,已經滿佈天下,現在我等居住在老盛客本,可能
南宮冷刀的爪牙,已經早知道了,縱然你們改變了面容,但也瞞不過潛伏四周圍的眼
線。」
    袁麗姬問道:
    「不然,我們是要正正當當的去赴羅山大會吧!」
    郭風煙點頭道:
    「不錯,我要你們明日午時三刻趕到羅山。」
    黃秋塵道:
    「郭舅父,你不和我們同行嗎?」
    郭風煙道:
    「是的老朽不能跟你們同行,但你們儘管放心,老夫在羅山大會之內,定會暗中追
隨你們的左右。」
    袁麗姬突然問道:
    「郭叔叔,是不是易著面容。」
    郭風煙微微一笑,道:
    「當然老夫是化裝進入羅山大會。」
    袁麗姬道:
    「郭叔叔沒告訴我們說:你要裝扮成什麼樣的人,我等要如何認你。」
    郭風煙沉聲說道:
    「老夫最怕一件事,是我行蹤的敗露,如果將那面容告訴你等,你們心中就多了一
分好奇之心,眼睛不時注意老夫的行動,這樣反會啟人疑,而且老夫生怕為人所知,可
能不時有盡改變面容,所以個們也不能單以一種面孔,認出是老夫……」
    郭風煙說到這裡突然由懷中取出五個金光閃閃的「※」字標誌,說道:
    「在羅山大會中,你們五人事先就將這「※」字牌,懸掛胸前,如果萬一你們產生
危險,而老朽又因有要事不能分身,自然會有人引你們脫險。」
    說著,他將五個「※」字金牌分給各人一塊。
    袁麗姬拿著金牌,詳細注視了一會,問道:
    「郭叔叔,這,「※」字不就代表「佛字幫的標誌嗎?
    郭風煙點頭道:
    「不錯,這五塊「※」金牌,仍是佛字邦的信物,目前凡是佛字幫的人,都有這樣
一塊「※」字金牌,如果你們要鑒定「※」字金牌的真假乃是細數,「※」字金牌上,
小「※」的多少。。
    幫主的「※」,字金牌,小「※」字是九十九個,護法天王的「※」字是七十七個,
護法使者是五十五個其餘是分為,「九,七,五,」三種「※』字金牌。」
    驀地聽到黃秋叫道:
    「我這塊金牌是五十五個小※字。」
    郭風煙說道:
    「你們手中的五塊,皆是佛字幫,護法使者身份的金牌、不過你們明白掛在胸上,
卻不能說是本幫的護法使者。
    袁麗姬等人聽了話,心中極感驚呀的問道:
    「郭叔叔,佛字幫弟子在盤蛇嶺上死代辦處那麼多人,難道
    郭風煙突然淒涼的歎息了一聲,說道:
    「在盤蛇嶺死傷的佛字幫弟子,乃是以鐵木兄當幫主身份所組織的佛字幫,但老朽
所組織而成的佛字幫兄弟.卻已然滲入武林每一個角落。」
    眾從聞言,心中暗自驚眼郭風煙的英明才智。
    袁麗姬這時暗暗放下心,她想:在江湖武林既然早在這樣一位魄力的大豪傑,那到
當今江湖武林危機,定然指日可以挽救了。
    金笛書生郭風煙,道:
    「目前我所要訴說的事情,都已經講完了,想來明日大家大概要產生一番慘烈的搏
鬥,你們現在不妨各自回室休息,養精神以待應付明日羅山大會所要發生的事情。」
    日落西山,余霞汪照,夜幕即時降臨人間……。
    這是端午節的凌晨深夜,凡是白天忙碌的人們,此刻已經沉醉在夢鄉多時了,但這
所大跨院房中的黃秋塵,卻老是不能入眠。
    原來他倚臥床上,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自己十餘年的際遇,由青城山下慘酷的一幕……
到自己流浪江湖……以到現在。
    他想到自己慘痛遭遇,幾乎抱頭痛哭出聲。
    遙遙的更鼓聲,已經連續響了三下,黃秋塵方才長長歎了一口氣,強自閉著眼睛,
要讓他沉入夢鄉。
    就在這個時候,黃秋塵突然聽到窗外有個人呼吸的聲音,以及一絲女人的幽蘭香味。
    黃秋塵心中一驚,倏地睜開了眼睛,果然窗前凝立著一個長髮拔肩,俏生生的女人。
    當黃秋塵剛睜開眼睛的剎那——
    只見那女人瑩玉傑自的素手,向自己連搖了兩下,立刻轉身而去!
    黃秋塵以為那女人是袁麗姬,於是輕悄悄的躍下床,飛出了窗外。
    抬頭一望,那麗影已經在跨院之外,緩緩向客棧院牆之外走去!
    黃秋法當下也沒出聲的緊跟過去!
    原來黃秋塵心想:「袁姊姊,可能有什麼心事告知自己,而不欲為人所知,所以才
深夜前來叫自己。」
    轉眼間,二人已經走高了老盛客棧,向城西走去!
    驀然——
    黃秋塵抬頭看了那女的背影幾眼,突然發覺不是袁麗姬,這一驚,真個非同小可。
    他不再沉默了,猛地,急走幾步,朗聲喝問道:
    閣下是誰?未知有何貴幹。」
    他這一喝問,但前面的女人,恍似未聞,仍然慢步姍姍的向前走著。
    黃秋塵見對方不答話,輕輕哼了一聲,道:
    「閣下再不出聲,我可要返身回去了。」
    說著,黃秋塵果然停住了腳步,這一刁難,真使前面那女人停住了腳。
    黃秋塵就在她停身的剎那,霍地欺身疾速到那女人的前面,一見之下,黃秋塵驚呼
道:
    「是你,冷姑娘……。」
    原來面前這個女人,正是在回音洞中擊斃鐵木僧的冷月蘭。
    冷月蘭這時臉上毫無一絲表情冷冷的說道。
    「我叫你不要在江湖武林中走動,趕緊隱居山林,為何還呆留在信陽,難道你明日
想赴羅山大會嗎?」
    黃秋塵這時眼見了冷月蘭,心內立刻浮起鐵木僧被斃的仇恨,當時在回音洞中,黃
秋主因為沒料到鐵木僧因此而消逝,所以登冷月蘭從容的離去!
    他此刻見了冷月蘭,突然陰惻惻地冷笑一聲,道:
    「冷姑娘,你的膽子真不小,想不到你殺了人,竟然又自動的尋上來,呵呵……今
日我黃秋塵若讓你輕易的離去,我不但難對得起鐵木僧大師父的英靈,更對不起袁姊
姊……以及天下武林道。
    冷月蘭,殺人嘗命,你現在就將命留下來。」
    聲音疾厲的呼喝,黃秋塵掌若「烏龍出海」,電奔雷鳴似的劈斬過去!
    這一掌,打得過奇快,而且距離又近,冷月蘭也像似沒料他會下此辣手。
    所以當冷月蘭驚覺要閃避的時候,黃秋塵的掌已經奔到冷月蘭胸前三寸。
    只聽一聲淒厲的嬌叫——
    冷月蘭的驕軀,若似斷了線的風箏,摔出一丈開外,「叭嗒」一聲,跌倒在地。
    黃秋塵一掌擊中冷月蘭,人若似驚鴻的撲追去,右掌高舉,又要劈了下去!
    驀然,那跌坐地上的冷月蘭,緩緩抬起頭來,披散的亂髮中那雙杏目,露出一縷極
是淒涼,哀怨的眼光,注視著黃秋生高抬的右掌。
    黃秋塵這一掌,若真的劈了下去!
    冷月蘭就是武功再高,也要香消玉殞。
    黃秋塵也這樣替鐵木僧報了仇!
    但是,天生仁慈忠厚的黃秋塵,他沒有這樣做,他舉起的右掌緩緩的軟垂下來。
    冷月蘭這時幽怨的柔聲說道:
    「黃相公。你好狠呀……」
    一語未完「哇!」的一聲,她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噴滿了她一身潔白的衣衫,她
的臉容更見淒楚,淒厲的說道:
    「我不知你如何……這般恨我……我冷月蘭雖然是出身黑道之家,但我冷月蘭仍是
一個冰清玉潔的身子……並非是殘花敗柳……你怎會這樣痛恨我……格格格……」
    說到這裡,冷月蘭突然發出一聲淒涼的長笑,接著又道
    「……雖然,我冷月蘭自知太過癡情了,但是,這點並沒有越軌的行為呀……」
    黃秋塵聽了她這番哀絕淒怨的哭泣聲,真的一時呆了,他不知道冷月蘭如何會在這
時對自己說這些話。
    他不知冷月蘭很愛他,而她今日冒著背叛師父之危險,要來勸告愛郎逃避恐怖的血
腥的屠殺,卻遭到他的致命掌傷。
    所以冷月蘭誤會了黃秋塵是恥恨她,她可沒想到黃秋塵這一手,是因她在回音洞中
傷害了鐵木僧,而使黃秋塵生出報仇之心的憤怒一掌。
    其時冷月蘭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回音洞中,竟然傷害了一個領袖中原九大門派的高
僧。
    黃秋塵呆呆愕了一下,突然,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冷月蘭目睹黃秋塵這般離去,她痛恨得差點暈死過去!
    良久良久!才聽她淒套的咒罵道:
    「黃秋塵啊!黃秋塵,你給我記著……我冷月蘭終有一日要你在我面前跪著……我
要你哀求我統命……你這個短命鬼,真是大可惡,可恨了……」
    咒罵聲中,她痛苦呻吟的站了起來,搖搖幌棍的離去!」
    黃秋塵轉身走到老盛客棧的時候,突然痛苦的自語道:
    「我為什麼要放她去?我為什麼下不了辣手?她是殺害大師父的兇手呀!」
    如果她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我也這樣讓她輕易離去,嗎?
    不!我一定要追去殺她、不能讓這種冷酷,血腥的人再去殘害武林蒼生……
    想到此外,黃秋塵突然轉身向來路追奔而去!
    當然這時冷月蘭已經離開原地。黃秋塵這時對冷月蘭已經萌起了殺機,他知道冷月
蘭已經受了掌傷,一定不會走得太遠,所以繼續追出了城外。
    驀地,他發現了荒野中一條人影,在星光下向東北方向移動著。黃秋塵不加思索的
尾隨追去。
    那知追出了七八里路,黃秋塵覺得前面人影的輕功,那般絕快,他這時不禁懷疑冷
月蘭受了傷,會有這種輕功嗎?
    噢!難道那人不是冷月蘭!這一轉念,不禁使黃秋塵停住了腳步,就在這微頓之間,
前面的夜行人已經消失在夜色裡。
    黃秋塵正當折身失回返,但當他回轉頭的時候,突然一眼看到道旁樹立著了指路標
牌。上面漆寫著:「羅山」二字。
    驀地,黃秋生心頭一震,暗自忖道自己奔馳了這麼遠了段路,大慨已離羅山不遠,
自己何不趁這機會獨自到羅山一探究竟
    此念一起,黃秋塵立刻展開輕功,深夜赴羅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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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52:09 |只看該作者
第43章 柳風浮影鬼磯飄
    經過半個時辰的奔馳,黃秋塵已由草原荒道來到一個山腳下,他抬頭一看,只見迷
茫茫的夜色中,高峰挺秀,危崖劉天,如戟如鋸,如筍如劍,不禁心中暗暗忖道:這道
山脈大概是羅山了,但羅山面積這麼大,南宮世家是處在那個方向……。
    思忖問,黃秋塵施展輕功,順著一條寬敞的山道奔去。
    大約走過二座山峰的山道,忽然一座懸崖上閃現出兩條絕快的人影。黃秋塵內功已
至深奧絕境,那人影劇現,他已經警覺,迅速的閃躍一路斜坡草叢之後。
    當黃秋塵的身子剛藏好,半山環上,如飛似的,奔躍到路旁。輕功之快,實非一般
武師可比,黃秋塵看得暗暗心驚。
    突然聽到其中一個人,驚聲道:
    咦李堡主,真個奇怪,咱們在崖上分明看見一條人影,奔行放山道間,何以此時不
見了。
    那位被稱堡主的人,一聲不響,左手輕輕一揚,射出一道綠色的火焰,轟!的一聲
響,那道上熊熊燒了起來。
    火光非常強烈,竟照耀了周圍數十丈方圓的山谷,抗道,每一道樹木岩石,照耀如
同白晝。
    黃秋塵潛藏於斜坡之下的草叢中,看得暗暗心驚,忖道:那是什麼火器,竟然這般
厲害,如果自己不是隱在山道的斜坡下,身形定然被火光一射之下敗露了。想著。他抬
首仔細打量一下來人。
    只見那射出火焰的堡主,是位身材枯瘦奇長,肩背長劍的中年道士,另外那位是個
短小精悍,相貌醜惡的藍衣漢子。
    這時那兩人在熊熊綠色火焰燒中,四道如同霜刃冷電的眼睛仔細的察看著四周。
    大約有一盞熱茶的工夫。燃燒的火焰方熄,四周頓時一片黑漆……。
    那份絕世的輕功,真是讓黃秋塵看得深深驚駭,他覺得堡主的武功,幾乎能和鬼磯
土秦風一較長短,真沒想到南宮冷刀的手下,擁有這麼多絕頂的武林高手。如此看來,
我道中人,若要敵住這派妖孽,真是感到棘手了。
    那堡主離去之時,那位醜惡的矮小漢子金獅雄仍然停留在那兒。
    黃塵心中暗暗的忖道:「那堡主臨去之時,說冬竹堡中困禁了一位女子,這女子會
不會是虯龍公主;如果是虯龍公主的話,自己今夜何不現身將那金獅雄制住,逼問冬竹
堡的所在,以及一切情形……。」
    他的念頭剛剛轉定的時候,猛地聽到斜坡上傳來那個金獅雄的聲音,說道:
    「閣下是誰?也該現身出來啦!」
    黃秋生聞言大驚,急速暗自忖道:「他是叫誰?是自己嗎?
    一念未完,只聽那金獅雄淡淡的說道:
    「閣下的輕功,雖然獨步江湖,但金某早已發現你的行蹤,所以算定你是潛藏在危
坡的草叢中……。」
    這一下黃秋塵著實太驚駭了,那金獅雄果然是指說自己,但他為什麼在那堡主責問
之時,為何不指出自己的身形呢?
    雖然黃秋塵滿腹驚疑,但這時聽人叫破自己行藏,怎麼能再影藏下去,於是一聲冷
冷的輕笑。提氣騰躍到山道之上,說道:
    「閣下在剛才若是好好地離去,抑或是在你堡主沒離去之時指破我的行藏,你也許
尚能保住性命,現在你孤掌難鳴,那只好自認霉氣了。」
    「了!」字剛出口,黃秋塵已經欺身疾進,一招,「玉兔東昇」,右手帶起一道銳
風聲,猛劈金獅雄過剛看清對方臉容,一道重如山嶽的狂飄,已經壓逼到胸前。
    金獅雄大驚之下,左掌向旁劃起一道圓弧,人若驚鴻,暴飛出七八尺外。
    他這種避掌之方法,真是無比驚奧絕妙,黃秋塵知道金獅雄拍一掌,乃是內家上乘
武學之中,一種借勢引物的巧妙手法。
    黃秋塵著實無比震驚,他想不到這個金獅雄竟然是位絕頂武林高手。而他不過是南
宮冷刀手下一個二流的人物,就身負這種絕技,那麼像堡主第一流人物的功力,由此可
想而知了。
    黃秋塵雖然疾速的推忖著,但身手卻沒停止,只見他一而劈出落空,人如流星盡矢
追過去。
    「噗」的一聲,黃秋塵的左手食指疾彈,點出了一縷凌厲的神勁風,電射金獅雄的
「神樞」要穴。
    黃秋塵雖然沒學過佛門的「彈指神通」絕學,但以他當今功力而言,黃秋塵這一指
的威力,卻絲毫不次於袁麗姬的彈指神通絕技了。
    那金獅雄看得臉色驟變,冷喝一聲,道:
    好厲害的『天罡指』!」
    只見他雙臂如搖船般,閃動了二下,人如流水行舟,輕
    飄移飛出三尺,避開了黃秋塵一指。
    黃秋塵連續兩海次快掌,都被金獅雄輕易的閃過,習中不禁動了怒火,輕喝一聲,
道:
    「你再接我一招,『浮雲掩月』試試!」
    話聲中,黃秋塵靜若嶽峙的站立原地不動,右掌如拂似劈的輕輕擊了出去!
    金獅雄目見黃秋塵掌的勢出手,突然急聲喝道:
    「閣下暫時停手!」
    喝聲中,金獅雄雙掌疾推而出。欲要運用極上乘的借力引物手法暴退身勢,那知黃
秋塵這一掌,看去輕描淡寫,其實是一種掌法中最具絕高的「無形掌勁」在他掌式剛出
之時,那凌厲的無形氣勁,卻已經擊到金獅雄身前數寸」
    所以金獅雄雙掌剛起,猛感胸口一陣窒息,大驚之下,金獅雄急將運到胸口的真氣,
改為硬碰硬的方式,迎擊黃秋塵的一掌出擊」。
    「轟」的一聲,如雷般的巨嗚……
    但聽金獅雄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黃秋塵這一掌擊出之時,驀聽到金獅雄,叫聲,心頭一震,倏地,將擊出的力道收
回了三成,若非這樣,金獅雄所遭受的創傷,將更加嚴重。
    黃秋塵見金獅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軀搖晃了二下,仍然挺立住身子,不禁眉頭
輕輕一皺,急速暗忖道:「好勇猛的人,他中了自己七成的無形掌勁,竟然只受了這種
輕微內傷……」
    想著,黃秋塵欺身踏進三步,右掌微揚,冷冷喝道:
    「姓金的你有什話說?」
    金獅雄這時滿臉驚異的望著黃秋塵,手指他胸前,道:
    「你……你是佛字幫的護法使者!」
    原來黃秋塵這時胸前正懸掛著金笛書生郭風煙,在信陽老盛客錢交給他的那塊,
「※」字金牌。
    這一下黃秋塵腦海中如電也似的浮起……
    金獅雄為何幾次都沒出手,為何叫自己暫時停手的原因了。
    黃秋塵駭不已的驚呼道:
    「你……你是佛字……」
    黃秋塵的話聲未完,金獅雄忽地噓聲說道:
    「這不是談話之地,咱們擇地詳談。」
    語聲一落,金獅雄身形一起,轉身向東方峽谷一處松林奔去!
    黃秋塵這時對於金獅雄的來歷,已經極端明瞭,知他是佛字幫的人,要知金笛書生
郭風煙在客棧中曾經說過,他所組織的佛字幫中人,已經滲入南宮冷刀九龍王府的組織
中,那麼這金獅雄定然是郭風煙,派在冬竹堡中臥底的佛字幫中人了。
    所以黃秋塵很快的跟隨金獅雄身後,如飛走到那片松林裡。
    金獅雄這時轉身停步,雙後抱拳作禮,朗聲說道:
    「在下金獅雄敬請閣下,能否將那枚護法使節身份的※字金牌,借我觀賞一下如
何?」
    黃秋塵知他生怕自己金牌是造的,於是,呵呵一聲輕笑,道:
    「金兄,這種慎密心思真使兄弟佩服。」
    說著,黃秋生就將胸前的※字圓牌取下,遞給金獅雄。
    金獅雄仔細的將胸前的※字金牌察看了兩次後,恭恭敬敬的將金牌還給黃秋塵,躬
身向黃秋塵作禮道:
    「佛字幫東龍護法天王座下護法使者金雄,拜見幫主護法使者。敬請幫主護法也仔
細察看本使身份。」
    黃秋塵聞言心中暗自震驚不已,忖道:「舅父郭風煙果然將佛字幫組織得極為嚴密,
龐大,以金獅雄這種武功身份,竟然是屈居於天王座下護法使者,那麼護法天王的武功
身定然皆是名震一方的武林先賢了。」
    想到此處,黃秋塵趕忙回禮,道:
    「金兄,不要這般多禮。」
    說著,他伸手將金獅雄由懷中取出的一枚「※」字金牌接進,跟自己的金牌對照了
一下,形狀果然相合,其中小※字,乃是五十五個,果然正是佛字幫的護法使者。
    黃秋塵將金牌還給金獅雄.笑說道:
    「不錯,金兄正是護法使者。」
    金獅雄將金牌妥收入懷中後,恭聲問道:
    「幫主護法前來此地,不知有何訓令?」
    黃秋塵聽了金獅雄的話,不禁暗暗皺眉,想道:「郭舅父向自己等人說:佛字幫金
牌,分為幫主,天王.護法使者……等三種崇高階級,但自己接受這塊金牌,乃是護法
使者的身份,怎麼金獅雄稱自己謂「幫主護法?……」
    黃秋塵突然微微一笑,道:
    「金兄你不要這樣稱呼在下,其實兄弟至今尚未得幫主允許加盟佛字幫,這塊金牌,
不過是得蒙幫主浩恩,相贈護身而已。」
    金獅雄聞言驀然哈哈笑道;
    「幫主乃是人間神龍,絕世才華,處人做事,定然不會有絲毫差錯,幫主既然將幫
主護法金牌交付給你,閣下已經是本幫幫主護法使者了。
    幫主護法使者,雖然位居護法天王之下,但在權使方面,卻是傳施幫主號令的人。
無論護法天王以及本幫任何弟子,皆要聽命幫主護法使者的命令,因而金獅雄俯首聽命
吩咐。」
    黃秋生聽了金獅雄這一番話,心中激動不已,由這番話中,可以想像到舅父在當今
江湖武林中,是多麼令人尊重,敬仰。
    再者是舅父想不到竟將幫主護法金牌。交給自己和袁麗姬,高雲岳,胡聖手,柳雁
紅等各人一面,由此可想像到舅父是如何的尊重自己等人……。
    想到此處,黃秋塵頓時感到自己當今地位的重要了……。
    感慨之下,黃秋塵不禁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金使者,兄弟姓黃名秋塵,郭幫主在贈給我們護法金牌之時,並沒將金牌的權責,
以及佛字幫的組織情形相告,兄弟竟然還不知身居佛字幫要職,提負重大任務,唉!—
—」
    原來金笛書生郭風煙交給黃秋塵和袁麗姬等五人的護法使者金牌,正是幫主護法之
金牌。雖然說:黃秋塵手中金牌,和金獅雄的金牌,同是小※字五十五個,但幫方護法
和天王護法之分,卻是一明一暗。
    凡是把金牌顯露身外者,便是幫主護法,而天王護法卻不可將金牌顯掛身外。
    金獅雄微微一笑,道:
    「幫主設將金牌權責及幫中組織相告幫主護法,可能是幫主日理萬機,無暇詳述,
抑或生怕黃使者知道身居重位時,加以婉拒,推辭,因而幫主才將幫主護法金牌默默授
之黃使者。
    現在黃使者是否需要金某將幫中組織情形,簡略說明一下。」
    黃秋塵點頭說道:
    「金使者如不妨礙的話,請能將幫中組織說明一下,好讓使者在下能夠擔負起這沉
重的任務……。」
    一語未完,驀然看到金獅雄混身一陣顫抖,臉色蒼白,黃豆般汗水滾滾而下。
    黃秋塵看得一驚,問道:
    「金使者,你怎麼啦!」
    「哇」!的一聲,金獅雄突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一跤摔坐地上,說道:
    「黃使者,你的掌力真是厲害……噢!」
    說到此處,金獅雄又張口吐出鮮血。
    黃秋塵看得大驚不已,這時方然想起金獅雄剛才曾經中了自己一招,「浮雲掩月」,
的無形裳勁,於是,他走前一步,暗運一口真氣凝注右掌,輕輕按在金獅雄的背心「命
門穴」上低聲說道:
    「金使者,快運氣返走丹田,阻止上浮的氣血。」
    原來金獅雄在剛才中了黃秋塵一記無形掌勁時,已然被擊傷了內腑,但因他內功精
深,以及忽略了黃秋塵掌力的厲害,所沒及時運功療治,只不過提起一口丹田真氣,壓
制傷疼,那知這樣一來,反使內傷惡化,當他在和黃秋塵說話時,一時鬆懈了那口真氣,
傷疼立刻發作起來。
    黃秋塵當今的功力,已經達到爐火純青境界,他這一運起氣,金獅雄只感由黃秋塵
掌心中,一股極巨的滾滾熱流,像似海浪波濤一般,源源由命門穴口注入,頓時將自己
上浮的氣血,一下壓了下去。
    金獅雄這一下又驚又喜,趕忙運起自己丹田真氣,和黃秋塵真元會合,只不過半刻
工夫,已將內傷治好了,而且精神飽滿,內力旺盛。
    金獅雄浩然一聲長歎,長身站立起來,恭恭敬敬的重新向黃秋塵長拜下去,說道:
    「黃使者,這種幫助屬下療治內傷深思,真使金某沒齒難忘。」
    黃秋塵急忙揮手,道:
    「金使者,你這樣多禮,真使黃某慚愧萬分,剛才因為我不知金使者身份,以致出
手差錯,不知金使者傷痛已經稍為好轉沒有。」
    金獅雄微然一笑,道:
    「黃使者,敬請原諒:在剛才金某早已經看到黃使者胸前的金牌,但因金某心存惡
意,要試試黃使者的功力,所以和黃使者交接了幾招,唉!——
    本幫曾經在一規定,凡是佛字幫弟子,一旦遇上幫主護法,如果幫主護法不認識對
方,那麼他要想方法立刻向幫主護法表露身份,所以剛才金某若被黃使者格斃,可以說
「『自作自受,毫無怨言。』
    黃秋塵聞言輕輕噢了一聲,心知金獅雄的話意,是說他剛才存心想試自己功力,因
而沒有一下表露出他的身份,其以自己這樣年輕輕的人,而提當了佛字幫幫主護法的要
職,有時難免要令幫中兄弟不服。
    黃秋塵微微一笑道:
    「金使者,老實說,黃某年輕識淺,今日卻榮居幫主護法要職,真的心感無法勝任,
待他日遇到幫主時……」
    金獅雄沒待黃秋塵將話說完,已經截聲正容說道:
    「黃使者,憑良心說:金某初遇黃使者的時候,心中真有些不服幫主的慧眼,真非
我們所能及,金某今後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其實,以黃使者這種年紀,誰也不會料到黃使者是身懷絕世武功,英懷若虛的人。」
    黃秋塵笑道:
    「金使者,現在咱們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當今我們佛字幫中人,除了你潛伏在九
龍王府所屬的冬竹堡之外,還有多少弟子,誰是本幫的主持人。」
    金獅雄道
    「目前我們佛字幫兄弟,潛伏於羅山九龍王府四大堡的人手,是本幫四大天王的東
龍護法天王座下全部人馬.由東龍護法天王本身指揮,金某接受東龍護法天王的授命,
是負責冬竹堡的指揮人。」
    黃秋塵聞言點首,道:
    「郭幫主在授命金牌時,並沒授命任何事項,既然當今此地已有細密的佈置策劃,
黃某本來不便參於任何事情有所阻礙本幫行動,但是在剛才我聽冬竹堡主和金使者,談
話之時,也像是說冬竹堡困禁了一個女子。倒不知那女子是誰?」
    金獅雄搖頭說道:
    金某現在還不知那女子是誰?如果使者要得知那女子的來歷,金某立刻回去探查。」
    黃秋塵聞言暗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
    「金使者是編在東龍護法天主的指揮之內,如果我擅自調撥天王的人手,多少總會
影響天王的計劃,所以要探查冬竹堡所困女子是誰一項任務,由我親自去察看一下。」
    「不過,本使者想請金兄能夠指示冬竹堡的所在地,好讓……」
    說到此處,黃秋塵倏地臉色一變,低聲說道:
    「金兄有人來了,會不會是那堡主!」金獅雄這時也察覺數十丈外山谷中,閃動著
一條人影向這邊走來
    轉眼間,那條人影已經停身在十餘文外,轉動著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向松林這邊
掃視過來。
    「是誰,報名來。」
    黃秋塵聽到這縷喝問的語聲,首先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原來他感到這聲音好熟
悉。
    金獅雄聽到對方發問,心中一震,忖道:「他是誰?怎麼眼光那般銳利,聽語音好
像不是冬竹堡的人……」
    想著金獅雄轉頭要叫黃秋塵回僻一下,好讓自己答聲應付,那知金獅雄一回頭,黃
秋塵的人影已杳。
    就在這時候,金獅雄猛感風聲飄動,江湖閱歷豐富的他,不用看就知那喝問的人影,
已向這邊疾撲過來。
    於是,金獅雄身軀微蹲,人若旋風也疾似迎了過去,右掌凌空劈出一道掌飆,直擊
來人。
    在金獅雄心想:自己這一掌對方功力再高,也難以安全躲過,那知事實太謬不然,
金獅雄的掌勁一出,卻有如泥牛入海,無生無息,沒有一點掌道擊空,氣勁呼嘯之聲。
    這一下金獅雄著實太驚駭了,他乃是一位武林高手,那裡會不知這種情形,乃是自
己的掌勁被來人運用極端玄奧的內家真學,將它化解的無影無形。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金獅雄耳際聽到一縷陰冷寒笑響在左側,對方一雙掌,
已經快迂閃電,向自己的手腕門扣來。
    金獅雄乃是佛字幫中有數和高手,這時他心中雖然驚駭於來人功力的絕高,但卻臨
危不亂,只見他全身倏地一傾,整個身軀已如酒醉般顛出了三四尺,恰將來人出手一抓,
讓避開去。
    金獅雄這絕妙的閃避身法,看得來人心頭一怔,站立原地不再追擊,冷冷的叫道:
    「好一個『柳風飄』的身法,你是一枝柳金天江的傳人。」
    金獅雄整個身軀飄出四尺之後,已經巧妙的一個翻身轉過頭來,只見眼前站著一個
身著白衣,身材肥胖、皮膚白晰,腰佩長劍的中年人。
    金獅雄怔了一怔,他竟然不識這個人,但是金獅雄聽對方一下叫出自己家傳絕學—
—『柳風飄』身法,不禁震驚莫可言狀。
    其實這時隱伏在一株蒼古巨訟之的一的黃秋塵,赫得連大氣出不敢透出。
    原來黃秋塵在白衣中年人聲喝問這時,已經猜到他是誰?所以運用絕快的身法,無
聲無息避到一株巨松暗影之下,暗觀究竟。
    這時他仔細一打量白衣中年人,果然真是事先所猜測的人,他竟是名震天下武林的
鬼磯士秦風。
    黃秋生並非害怕鬼磯士秦風,加以慘殺自己,而是怕他發覺自己時,同時揭破了佛
字幫兄弟潛伏九龍王府的秘密。
    因為他生知鬼磯土秦風,為人機詐、陰沉,他今日竟然獨自現身此地,可能其中有
著莫大原因,說不定他是接受南宮冷刀之嗡咐,前來調查九龍五府所屬各手下人物的忠
貞行為而來的。
    所以黃秋塵不禁暗暗替金獅雄擔心。
    其實金獅雄何堂不是為鬼磯土秦風的驟然出現,有所顧忌。
    只聽金獅雄冷冷的一笑,道:
    「閣下面目陌生的很,不知是王府所屬那一單位的人?」
    金獅雄這一喝問,已經很顯明的說出他是九龍王府的人手。
    鬼磯土秦風這時不答覆金獅雄的問話,逕自轉動著那雙駭人的銳眸,向松林四周掃
射了一眼,然後停在金獅雄的身上,冷冷問道:
    「你在冬竹堡中擔任什麼職務?為何獨自逗留此地。」
    金獅雄聽了秦風的話,心中已明白他果然是九龍王府的人。
    金獅雄乃是一個老江湖,當然他不直接答覆秦風的話,陰森森的冷笑,道:
    「閣下縱然是王府中的人,但你駕臨冬竹堡區域,首先也該表明身份,現在本堡八
龍巡察金獅雄,請科下出示身份,否則即時緝捕你。」
    金獅雄說著話,左手驀然由懷中取出一面三角旗,輕輕迎風一展,只見這三角旗,
正反二面各有三個鮮紅的「科竹堡」字樣,周圍卻盤空飛舞著八條黃色的習龍,鄉工絕
妙,栩栩如生。
    原來這面三角旗,正是九龍王府所屬四大堡的冬竹堡標幟,那金以飛龍的數目多少,
是表示持旗人的地位身份.堡主的令旗是九條龍,八條龍是次於堡主身份的堡中要人。
    鬼磯土秦風聽了金獅雄的話,臉色稍見緩和,但仍然淡淡說道:
    「你將八龍令旗收下,明日即時到王府報到。」
    說著,鬼磯士秦風轉首就走。
    只聽金獅雄沉聲喝著:
    「且慢,閣下尚未表明知份。」
    話聲中,金獅雄手中三角旗捲出一股狂風,湧向秦風背後撞去。
    只聽一聲陰慘慘的冷笑響起,鬼磯士秦風右手向後微微一揚,不知何時,他手中已
經展出一面三角龍旗。
    眼見旗布招展之下,一個紅色圓圈中,鄉著一個「王」字周圍赫然繡著八條真金絲
線的飛龍。
    金獅雄一見到這面旗幟,心中之驚駭非同小可。
    原來那「王」字,正是表示九龍王府的人,飛龍的多少,也是說明持旗人的地位,
整個九龍王府最是位尊者,當然是九龍王尊南宮冷刀,他的令旗當然是九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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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53:02 |只看該作者
第44章 龍旗蟠揚身份明
    九條龍令旗,在九龍王府中獨一無二,只有一面。
    就是說:八條龍今旗,據金獅雄所知道,全九龍王府中,也只不過是二面。
    那麼現在金獅雄眼見鬼磯士秦風出示八龍令旗,心中怎不驚駭呢?因他事先沒想到
秦風,會是九龍王府中地位僅次於南宮冷刀的人。
    這時鬼磯士秦風,人已經消逝無蹤了,金獅雄還是呆愣在那兒。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黃秋塵方才由古松暗影處走了出來,深深歎息了一聲,說道:
    「金兄,你認識他嗎?」
    金獅雄看到黃秋塵不禁連聲說道:
    「好險好險!今日若非黃使者機智超人,事先躲避開去,可能金某三年苦心喬裝,
就要被毀了。」
    黃秋塵歎聲說道:
    「金兄,今日你雖然逃過他的懷疑,但明日,你進入九龍王府,更需要萬分小心,
要知你剛才所見的人,陰狠,毒辣,殘酷,並不輕於南宮冷刀,尤其是陰沉機警,善疑
更勝干九龍王尊一籌。」
    金獅雄聞言心頭一震,問道:
    「黃使者,你認識他嗎?」
    黃秋塵沉聲說道:
    「目前他是本幫頭號勁敵之一,四十年前名滿江湖的鬼磯土秦風。」
    金獅雄聞言驚聲道:
    「他是鬼磯士秦風!他是何時加入九龍王府的?」
    黃秋塵道:
    「鬼磯士秦風加入九龍王府在王尊手下狼狽為奸,只不過是數月前的事情,可能在
九龍王府中的咱們佛字幫兄弟,都還不知鬼磯土秦風來歷,金使者如果有機會的話,最
好將這事向眾兄弟密告一下,方能加以防範秦風的各種陰毒奸計。」
    金獅雄聽了這道消息後,心中著實感到嚴重,原來他想到鬼磯士秦風,驟然出現此
地,其中是否會牽連著什麼事情」
    黃秋塵目見金獅雄臉色凝重,不禁微微一笑,道:
    「金使者,俗語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目前你居然已知他是鬼計多端的鬼磯
士秦風,今後你若是進入九龍王府,只要善加提防他,定然不會產生什麼差錯。」
    金獅雄沉重說道:
    「黃使者,我現在並非懼怕自身安危,而是敏感的想到鬼磯土今日行動,像是有著
另外原因而來,現在我害怕幫中兄弟,是否會有人發生了意外。」
    黃秋塵聞言臉上神色不禁為之一動,說實在的鬼磯士秦風之出現,使人感到有些意
外,黃秋塵沉吟了一會,忽然說道:
    「金使者,時候不早了,咱們到冬竹堡去吧!」
    金獅雄道:
    「黃使者,最好你能尾隨我身後過去,冬竹堡地處隱蔽,以及關卡密佈,要說也說
不清楚。」
    黃秋塵點頭道:
    「這樣也好,金兄弟儘管前行,兄弟定然隱蔽的跟在你的身後。」
    金獅雄知道黃秋生的武功,遠勝過自己很多,他跟在自己身後,定然不會發生什麼
差錯、於是展開輕功,急速向西北方山谷奔去!
    黃秋塵這時展開絕頂的,「無影飛行」的輕功,緊跟隨在金獅雄身後七八文遠近。
    眨瞬間,兩人已經奔馳三四座險峻陡峭的山崖,每座山崖雖然都有六七個關卡,但
金獅雄乃是冬竹堡八龍巡察,所以都很順利的通過。
    奔行間,黃秋塵突然看見前行的金獅雄停身在一道峭壁之下,黃秋塵以為峭壁之上,
又是冬竹堡一處關卡,所以很快的將身子閃避在一株樹影處,那知等待了一會,仍不見
金獅雄出聲喝問。
    正感懷疑之際,驀見金金獅雄由懷中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東西,輕輕晃問了三下,
遠遠可見那是佛字幫的今字金牌。
    黃秋塵還沒會意出那是什麼信號,已見峭壁上同樣閃過三道金光,金獅雄轉首低聲
向黃秋塵叫道:
    「黃使者,前面有本幫弟子傳出重要信號來了。」一語剛落。峭壁的一端,突然現
出一條絕快的黑衣人影,幾個起落,已經來到金獅雄前面不遠,輕聲伺道:
    「是金獅雄護法使者嗎?」
    金獅雄答道:
    「正是兄弟。」
    這時黃秋法聽是佛字幫的人,已經現身走來。
    前面黑衣人驀見黃秋塵,悄悄掩了過來,臉色驟變、低聲喝道:
    「金使者、注意後面突襲!」
    喝著、他身子一挫,人如餓虎撲羊,疾速向黃秋塵擊了過去!
    金獅雄見狀,急叫道:
    「張兄,且慢,是自己人。」
    默衣人的武功,端的也是極高,他聽到金獅雄叫聲,身子一挫,斜斜向左側移飄出
數尺。
    黃秋塵輕輕一笑,道:
    「好妙的輕功!兄弟黃秋塵今夜陡增見識了。」
    這時黑衣人已經看清了黃秋塵腰間那塊「※」字金牌與他的臉容,不禁怔了怔,轉
首望了金獅雄一眼。
    金獅雄知道他猝然見了黃秋塵,心感遲疑,於是忙說道;
    「張兄,這位是幫主九大護法使者之一,請快謁見。」
    星月光下,只見這位黑衣人,仍是一位身材枯瘦矮小的老者,他聞言趕忙弓身作禮,
說道:
    「東龍護法天王座下張天龍護法使者,拜見……」
    黃秋塵趕忙回身作禮,道:
    「張護法免禮了。」
    金獅雄這時忙問道:
    「張兄,剛才見你打出本幫緊急訊號,是否有著天正緊急重要訓令?」
    原來這位黑衣老得,同是佛字幫東龍天王所屬的九大護法使者之一——張天龍,不
過他乃是東龍天王貼身二大護法,專門授東龍天王訓令。
    金笛書生郭風煙苦心創辦這個『佛字幫」幫中核心人物,就是幫主的九大護法,四
大天王,以及四大天王座下的三十六位護法使者,再者就是九小「※」金牌的香主,七
小「※」字金牌的隊長,然後才是五小「※」字金牌的幫中弟子。
    張天龍聞言忙道:
    「金護法,天王有二道命令傳下。」
    第一道,是說本幫潛伏於九龍王府的,萬機全護法使者和屬下三十六位香主,已經
全部喪命,為本幫犧牲了……。」
    金獅難聽到此處,急聲問道:
    「什麼?張兄弟!你說萬機全護法等……」
    張天龍淒聲歎道:
    「唉……!」
    萬機全護法使者和三十六位香主,在九龍王府中、因被識破行藏,全部被捕,嚴刑
拷問,但萬機全等兄弟為保全本幫機密,終干自吞預藏的烈性毒藥殉職了。
    所以天王訓令潛伏四大堡的兄弟,提高十分驚覺,尤其要注意九龍王府中一個身著
白衣,身材肥胖,臉色冰冷的中年人!
    黃秋塵聞言輕哼一聲,道:
    「果然是鬼磯士秦風,哼!此人一日不除,對我佛字幫兄弟生命威協極大。」
    張天龍中得臉色微變,道:
    「不錯,那調查出我幫潛伏於九龍王府中的兄弟,正是四十餘年前,名滿江湖的鬼
磯土秦風,黃幫主使者如何得知此人?」
    金獅雄接聲道:
    「黃使者和兄弟在剛才與鬼磯土秦風遭遇了。若非黃使者指出他是鬼磯土秦風,兄
弟真還不知那老魔頭,會重現江湖武林。」
    黃秋塵知他們欲問自己如何認得秦風,於是說道:
    「鬼磯土秦風,我已數次在他手下逃生,這個人的武功極端絕高,而且機智陰沉,
極工心計。」
    張天龍突然說道:
    「金護法,天王曾經有令,囑咐你我等暫時不要將鬼磯土秦風之名透露,因為他的
名頭太大,生怕一些香主等聽了他之凶名,反而心中忐忑不安,顯露出破綻,所以老夫
傳今沒有說出他的名號
    金獅雄問道:
    「天王第二道命令是什麼?」
    張天龍道
    「天王第二訓令,是有關金護法屬下等幫中兄弟之事。天王吩咐說:九龍王尊目前
在科竹堡中囚禁的一位女子,對於今後江湖武林關係重大,囑咐凡是潛伏冬竹堡中的我
幫弟子,要不惜性命安危保護那女子的安全,不許任何人將那女子掠奪走。」
    金獅雄道:「張兄弟這道命令,兄弟不敢違抗,不過……!」
    黃秋塵知道金獅雄為自己要去援救虯龍公主之事為難,他尚未發語,已聽張天龍問
道:
    「金護法有什麼疑難之處,請說出來。」
    金獅雄道:
    「關於那位女子,黃使者已得幫主令諭,要將她援救出。」
    張天龍任了一怔道:
    「我傳遞的是天王的訓令,雖然幫主使者權使能夠訓令佛字幫中任何弟子,但咱們
仍被劃分為東龍天王座下,目前只有聽今天王的指訓,若是要更改訓令,只得煩請幫主
使者去向天王頒布幫主指令了。」
    說罷,張天龍恭恭敬敬的向黃秋塵施行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驀聽黃秋生叫聲道:
    「張護法請暫止步。」
    張天龍回頭應道:
    「黃幫主使者有何吩咐?」
    黃秋塵沉吟一會,說道:
    「本來我不願牴觸東龍天王的策劃計謀,但是那位女子事關重大,所以我不得不擅
自命令,凡是在冬竹堡中我幫兄弟,暫時轉借我調撥,現在請張護法回去向東龍天王轉
靠此事。」
    張天龍聽得黃秋塵的話,實在面呈難色,沉吟有頃才說道:
    「黃幫主護法使者,你是居然這樣講了,我只有回去稟告東龍護法天王,那麼在下
就此告辭了。」
    張天龍語音未落,只見他雙肩一晃,人已消逝在陡壁峭石之後。
    金獅雄目睹張天龍離去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黃幫主護法,本來在下極是擔心,你們語言發生衝突,想不到張天龍今日會答應
你的要求。」
    黃秋塵道:
    「金護法,這時是將近五更天了,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趁黎明之前,混入冬竹堡。」
    金獅雄道:
    「黃幫主護法,你有所不知,咱們佛字幫潛在冬竹堡的人手雖多,但是甚少有人身
居要職,目前東龍護法天王是身居冬竹堡什麼職位我也不大清楚,目前東龍護法天王是
身居冬竹堡什麼職位我也不大清楚,掌理冬竹堡的外部關卡,內圍布哨的張天龍護法,
可以說是在冬竹堡內掌有真實權限的人……而張天龍護法即使利用職責,可以安然直接
侵入冬竹堡重地,但須知冬竹堡戒備非常嚴密,進出冬竹堡,均須令旗,否則極難通過
冬竹堡內外三層多處關卡,哨崗。
    黃秋塵聞言不解道:
    「金護法,你何必吞吞吐吐地拐彎抹角,何不乾脆直接了當的說出重點。」
    金獅雄一皺眉頭道:
    「其實是這樣,張天龍護法是恐怕黃幫主護法你如果直截的闖入要地,救出重要人
質,那張天龍護法無論是在暗裡或是裡,總是脫不了干係,前車之鑒,潛在九龍王府的
萬機全護法和他座下三十六位金牌香主所以會被識破行藏,也是因為調動新手不當,才
會被鬼磯士秦我揭破底細……。」
    黃秋塵哈哈笑道:
    「金護法,你是說我救出那女人後會連罪到冬竹堡內佛字幫兄弟是嗎?若是這點你
放心好了!九龍王尊南宮冷刀宴請天下武林,召開羅山大會日期已到,僅僅相差幾個時
辰而已,他片知道客人不夤放拜訪呢?江湖之闊,人物之雜,他怎會知道是誰幹的,萬
一事敗跡露,只要我用本來的面目來對付秦風,他更不會懷疑到我是和冬竹堡的人有著
連繫,只有我單身匹馬,要闖出冬竹堡相信不會有甚問題的。」
    金獅雄道:
    「既然黃幫主護法有周密計策,那我就立刻去囚禁那女的地方吧!」
    語聲中,金獅雄微一招手,身當其先的往密林深處竄出。
    黃秋塵不敢怠慢,展開踏雪無痕絕頂輕功,尾隨跟去……
    穿越了那座密林,又來到一個山澗峭壁之處。
    驀聽一聲冷喝道:
    「來人止步。」
    金獅雄立刻從他的懷中掏出※字金牌,藉著明朗的月光反射,向發聲處晃了幾晃。
    立時從那隱秘的巨石之後閃出二條黑影:為首一人道:
    「金牌得主王本琛恭迎天王護法使者。」
    金獅雄上前向他耳語了幾句。
    金牌香主王本琛立時向黃秋塵躬身道:
    「黃幫主護法,請跟弟子入內。」
    黃秋塵跟著金牌香主王本深,穿過一條秘徑石洞,眼前霍然一片開朗。
    只見一座低矮的竹林後面,屋脊鱗比,隱約透出閃爍燈光。
    黃秋塵暗自歎道:
    「好一個隱秘的所在,即使自己獨自潛入羅山,也許找不到這秘密的處所……」
    只見金牌香主王本深低聲道:
    「黃幫主護法,那座竹林僅是冬竹堡外樁卡交換班的地方,再過去就是一條護堡河,
環繞著整個冬竹堡,城堡內外皆有守衛帶著狼狗不分日夜的巡邏,除了正門之前一座闊
大木橋之外,只有堡後小門有一道活動吊橋可資渡河。」
    黃秋塵心下一驚道:
    「那麼你要帶我從那裡進堡呢?」
    金牌香主王本深道:
    「咱們『※』字幫在堡西設有守衛,另有出入方法……。」
    對話之間,兩已繞過竹林,來到護城河旁。
    黃秋塵突然一把拉住金牌香主隱身在一顆巨松之後,道:
    「前面有人來了。」
    果然語未畢,兩條捷若流星電掣的人影已經掠身而過,到了河邊,互相打了一個招
呼,雙雙縱身而起,幌若兩雙蒼鷹般的賃空飛流五丈寬的護城河,直撲四丈高的城垣,
瞬息間,已消失在牆角。
    金牌香主王本深情不自禁的脫口呼道:
    「好絕的輕功!」
    黃秋塵在他們從自己身前掠過的剎那,已然看清那兩人的容貌,不是別人,正是曾
經以焚心毒掌擊傷自己兩次的駝矮二老,越庸和龍雲。
    黃秋塵亦擊掌叫道:
    「想不到他們也來了。」
    突然金阜得主王本深又「啊!』」的一聲驚叫道:
    「奇怪!他們越過的城垣端上有著十二箭手站崗,怎不見反應。」
    黃秋塵急道:
    「那被囚禁的女子是在什麼地方你知道?」
    金牌香主王本琛道:
    「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迅快的從腰際掏出一條金鉤飛索,使勁地拋上牆垣,另一端繫住岸旁一支預務
的木樁上,即時身若游蛇的沿著那條長繩直升而上。
    瞬息間已快到城垣之上,從拋繩、繫繩到爬到城垣之上,也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比
直接躍飛上牆差不了多少。
    黃秋塵對他這種快捷的動作,不禁也感到由衷的佩服。
    同時也不怠慢,腳下一挫,身勢奇脆已極的一旋,剛好齊齊和金阜香主王本琛翻上
城垣的身子齊時落地。
    金牌香主王本琛驟感身後衣袂飄風之聲傳來,一條人影面剛好落在自己身旁,心上
驚,雙掌一挫,一縷虎虎雄勁的掌風已然應手而出。
    黃秋塵設想到他會對自己發掌,兩人這下相距又甚近,眼看這縷掌風堪堪就要吉中
黃秋塵半腰,驀然,只見人影奇奧一晃,王本琛右手脈門被扣個正著。
    就在這一剎好,黃秋塵同時發覺在牆角捲伏著三個黑衣人
    「颼!颼!颼!」黃秋塵電速彈出三縷指勁。
    「噗!噗!噗!」那三個黑衣大漢隨即應聲倒下。
    黃秋塵叫道;
    「他們都是遭人點了穴道:快帶我去見東龍天王。」
    金牌香主驚魂甫定,聞言連忙躍下城牆,朝著重重院落撲去,繞過了幾個明樁暗卡,
來到一間幽暗無光的閣樓前,金片香主王本深道:
    「我們堡外佛字幫兄弟和堡內兄弟聯絡的地方,就在這座閣樓。」
    說著縱身窗而入。
    黃秋塵剛待要隨著進入時,忽聽得金牌香主王本琛啊的一聲驚叫,當下功行雙臂、
護住身勢。微一側身,電閃而入。
    凝目望去,只見閣樓內橫豎仰臥的倒著數十個黑衣大漢,死狀不一,有的吐舌瞪眼,
顯然是被人家用重手法擊傷內腑致死,有的雙手捧胸,顯然是被人家用重手法擊傷內腑
致死,有的雙手捧胸,面呈痛苦抽搐之狀,更有的手持劍柄,劍刃出鞘半截,足見行兇
人手法之快速和狠毒。
    突然,黃秋塵覺察到靠壁內部人影微微一動。
    立時欺身電進,冷喝道:
    「是誰?」
    驀然,從那屍體堆中站起了一個人,緩緩地轉過身子。
    黃秋塵笑然道:
    「張天龍護法是你,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張天龍面色慘白,手中抓著一堆九小「※」字金牌、奧喪道:
    「想不到我稟告東龍護法天王關於黃護法你要借用人手之後,回來要傳達天王令喻
時.我座下三十六位金牌香主已全遭襲臻命……」
    金牌香主王本深咯嗦一志聲,道:
    「會不會是遭受冬竹堡刑院掃蕩組的肅清?」
    張天龍搖搖頭,沉痛道:
    「不可能的,即使曹受刑院掃蕩組的突檢,而露出破綻,也不會立即處死,同時
「※」字金牌也會被搜去,更會在此埋伏人手,等待遣漏的人去自投羅網……。」
    黃秋塵忽然若有所悟,在死者的屍體上檢視了幾遍,緩緩的站起身子,略現失望之
色,喃喃自語道;
    「奇怪?不是科竹堡,不是九龍王尊一派,不是駝矮二老,那還有誰會屠殺佛字幫
弟子呢?會是不滿九龍王尊的正義俠士,誤殺嗎?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黃秋塵沉思片刻,嗯的一聲,道:
    「張天龍護法,東龍天王是傳達什麼命令給你!」
    張天龍激動道:
    「東龍天王明察秋毫,吩咐屬下立即分散佛字幫在冬竹堡的兄弟,滲雜在各六門,
因為今日來了勁敵能手——即名震武林的鬼磯土秦風。只可惜我回來仍遲了一步……我
真該萬死。」
    黃秋塵緩聲道:
    「張護法,且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此是我佛字幫一閃顧運而已,切勿因而疏忽
了潛在冬竹堡之真正目的。
    啊!東龍護法天王,現在何處?是否能引見、引見,以便共商機宜。」
    張天龍為難道:
    「東龍護法行蹤詭秘飄忽,雖明知他是混雜在這冬竹堡內,但究竟是誰,除了幫主
本身之外,就沒人知道他姓什麼名誰?屬下在東龍護法天五年下有於,但一直未一睹東
龍護法廬山真面的丰采。」
    黃秋塵疑惑道:
    「那麼……你們又是怎樣聯絡法呢?」
    張天龍護法色微變,道:
    「黃幫主護法,你恕屬下冒昧直言,你這樣追根究底的盤問……令屬下甚為不解,
你幫主護法是如何得來的?難道對本幫之事,完全一概不知……」
    黃秋塵知道自己多問下去,只有徒增張天龍對自己的疑慮,不由長歎一聲,道:
    「其實我之遭遇幫主授熏,也只不過是最近的事,由於時間迫逼,郭幫主並未交代
過任何……。」
    語聲未畢,突然聽得張天龍和金牌香主齊齊驚叫一聲,臉色慘變,槍惶倒退七八步。
    黃秋塵,這時悴然間,也感到身後一股凌厲的勁氣的侵襲,預惑到身後來了絕頂高
手,那種靈感上的反應。使他自然而然的是速斜跨一步,立時布下「伏魔古佛」的絕奧
守式,星眸疾轉凝掃週遭。
    這一來可使黃秋塵心下大大的震駭不已,原來不知何時自己身旁不到二丈處,已凝
立著一個歪嘴凹鼻,臉形極其恐怖的黑衣矮叟。
    黑衣矮叟醜惡的臉容上沒有一絲表情,手指顫動間張天龍護法使者和金管香主淒叫
一聲,雙雙仰身栽倒。
    從驚覺來人到黑衣矮叟出手傷人只不過是眨眼的事,毫無容有援救的餘地。
    黃秋塵怒喝一聲,道;
    「兇徒爾敢!」
    「百步青雲」「力劈華山」連續兩招,卷彌天巨濤。直擊黑衣矮叟。
    那知黑衣矮叟冷哼一聲,不退反進,生像那漫天掌勁絲毫也對他不生陰力一般的樣
子,衣袂不動地如鬼魁欺進——
    黃秋塵掌勢才出,黑衣老者已來到眼前,大吃一驚,身形詭異一旋,「伏虎魔尊」
應手而出。
    黑衣矮叟怪叫一聲,閃出丈外,一雙冷電凝在黃秋塵臉上,驚愕的顏色在那奇醜的
臉上一閃即逝,立時又恢復那恐怖的冷漠。
    黃秋塵心中震驚似不在黑衣矮叟之下,暗自忖道:
    「此人武功似不在九龍王尊、秦風及鐵木僧之下,目前邪魔猩撅,冬竹堡內若有此
人,那明日羅山大會又將增加一成重負……。何不趁此把他殺掉……」
    心念至此,星眸中露出一股殺機,暗凝十成功力於雙掌。
    醜臉矮叟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欲言又止。
    驀然,黃秋塵大喝一聲,捧抱胸前的雙掌碎然推出,身勢隨之欺近,緊跟著電速擂
出二拳,彈出七指,踢出四腿。
    黑衣矮叟臉上大變,怪叫一聲,手腳並動,迅快的擊出數招,身勢暴退。
    但似乎也遲了一步,只聽黑衣矮叟慘叫一聲,蹌踉倒退丈外,奇醜的臉色更加難著,
歪曲的嘴角極驟和抽顫了幾下,突然吐出兩口鮮血。幌了一幌跌坐在地下。
    黃秋塵亦感胸口一陣浮騰,蹬蹬蹬的震退三步才拿樁站隱。他看到黑衣矮叟那慘白
的臉時,不禁有一點兒後海出手太狠,須知黃秋塵在這一剎那間,已連續使出了伏虎三
招的「玄天九轉手」的連環三式和第二招的「金龍探爪」「怒燃虎鬚」兩式。
    就是在自己用於對伏九龍王尊和鬼磯土秦風時也未會如此出手很辣。其實黃秋塵也
不明白自己還泛起殺眼前這醜惡矮叟的意念,而現在卻有點同情他。
    黑衣矮叟突然一骨碌的站了起來,醜惡的臉容上仍然是那麼死板板的,毫無一絲表
情。沒有痛苦、沒有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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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0-6-22 12:53:48 |只看該作者
第45章 智門秦風救虯龍
    黃秋塵心神一震,暗自運功戒備,以防不測。
    那知黑衣矮叟拂袖拭去嘴角血跡之後,漫不經心的看了黃秋塵一眼,一個轉身,往
外就走。
    那黑衣老者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講一句話,黃秋塵感到十分迷惑,暗自忖道:
    「難道那黑衣矮叟不是冬竹堡的人……但從他出手殺害張天龍護法和金牌香主王本
深的和手段那樣陰狠毒辣,及張天龍對他那種恐懼的情形……」
    這些念頭速的泛起黃秋塵腦際,心念至此,身形一展,隨即縱身追出。
    抬頭一望只見西面院落屋角,黑影一閃,他不在猶豫,身子微長,尾隨追去!
    到了那房舍轉角處,卻失去了黑衣矮叟的蹤跡。
    正在躊躇不知所措之際,突然前方灌木叢中驚起一條黑影,颯颯破風之聲,拔起兩
陳多高,在半空中一弓一彈,像一雙盤空飛翔的蒼鷹,直撲四支外另一院落。
    黃秋塵毫不遲疑,微一提氣,臨空而起!兩個起落,翻落那座院落二丈多高的紅色
圍牆上。
    放眼望去,但見一片連綿屋脊,院落、閣樓,即無巡更值儲備的人,變不見一處燈
火,除了幾條修竹之外,竟是毫無一點戒備。
    黃秋塵知道這種毫無戒備之狀,就愈隱藏著恐怖、危機……
    他微然標身勢一長,憑空拔起二支,剛好輕瓢瓢落在第二排廂房脊後。
    他想第二座院落中定然有人埋伏,藉著屋脊掩護,向下探望,那知,事情大出意料
之外,一進院落,仍然無人把守。
    一陣微風拂過,陣陣花香撲鼻,原來在二進院落中,種滿了各種花草。
    黃秋塵伏在屋脊,久久未見有人出現,暗自忖道:
    「奇怪,堡外戒備密如鰷,堡內卻是一片空虛……自己已入龍潭虎穴,又何必如此
畏首畏尾。」
    他心念一轉,豪氣忽發,一縱身落下地面,沿著青石甬道,向前飄閃過去。
    其實,黃秋塵怎會知道他在翻進第二院落時就被人們發現,沿著院落廂房之側,一
排垂柳之上,陵地射下三條人影。
    但這三件人影,剛從柳樹上躍落的剎那,從屋脊另一側落一條嬌小的身影,風聲嘯
然,那三個人還未動手,一聲不哼的倒斃於地
    那嬌小的身影隨又消失在屋角一側。
    黃秋塵穿過幾個院落,深知此時已深入冬竹堡中,而始終未遇上埋伏的明樁暗卡,
但心裡卻愈加一層焦急。
    要知羅山是這麼廣闊,冬竹堡又是院落,閣樓重重疊疊,不下千間,虯龍公主是被
囚禁在什麼地方?又怎會如此反常地毫不見人跡。
    另一項最令黃秋塵放心不下的,就是剛才自己和張天龍及王本琛在那座閣樓所談的
對話,完全被那黑衣醜怪的矮叟竊聽去,而由張天龍那種恐怖的驚叫,可以斷定那黑衣
矮叟是冬竹堡中人無疑,這樣一來,佛字幫潛伏在冬竹堡的密秘,豈不完全洩漏。
    自己此行夜探羅山至此毫無所獲,卻弄巧成拙,盡洩佛字幫機密,唯一補救的辦法
就是馬上尋出那醜怪老頭,格斃掌下,或者立即找到虯龍公主被禁的地方,拯救出堡,
盤問九龍王尊的秘密……」
    驀然——
    黃秋塵心念一動暗忖道:
    「何不現在大聲嚷叫,驚動堡中的人,捉下一個,逼說盤詢一番。」
    心念剛轉,忽然,一陣急勁夜風吹過,死般沉寂的重重院落中,響起極盡慘厲的哀
叫聲……
    慘曝之聲,尖銳淒厲,直聽得令人毛骨悚然……
    叫聲過後,週遭又恢復一片恐怖的沉寂……
    黃秋塵臉色驟變,他想道:
    「這聲淒叫的聲音好不熟悉……」
    夜色之中,風聲嘯嘯,吹得周圍一片修竹沙沙作響,有如厲鬼啾啾哀鳴;枝影搖曳,
形似厲鬼撩牙舞爪:憑空添增幾分恐怖氣氛。
    黃秋塵突然身勢微展,如電也似的,直向那慘叫處奔馳過去
    瞬眼間,他已馳至一座破廟的閣樓前。
    驀在些時——
    突然一陣哈哈怪笑傳來——
    聲如烏啼,刺耳之極,在那竹林葉片幌動,死寂的深夜裡,越發令人感到寒懍,恐
怖異常。
    笑聲甫畢,一個清脆的聲音冷冷道:
    「尊駕既已來到我冬竹堡,何不亮出相來怪笑什麼?」
    黃秋塵聞聲,知道不是自己行蹤敗露.身子趕緊一閃,避入破舊閣樓之中,以觀究
竟,就在他閃入暗影電光石火的剎那——
    「颶!颶!」這座閣樓前的廣場上,已凝立住兩個駝矮老者,兩人現身廣場朝著院
落一座雜鞠叢生的廢墟,掃視一番。
    黃秋塵這時已經看清他們兩人正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岳鳳飛的手下,越庸和龍雲。
    越庸眸中暴出一縷精光,陰陽怪氣的笑道:
    「老夫早就看穿你們的埋伏,何不早早地滾出來,還在那兒裝貓作耗子的藏頭縮尾
幹什麼。」
    果然在那虛處,緩緩跪出一個背負長劍,身材雄偉的彪形大漢。中年大汁雙眼中精
光閃閃,掃視了駝瘦兩老一眼,嘿嘿冷笑道:
    「我道是何方神聖,竟敢侵入我冬竹堡來呈凶,……嘿嘿!速報下名號來受死。」
    矮瘦老者冷哼一聲,道:
    「老夫從來就沒碰到有人敢對我這樣猖狂,當你知道我們的名號時,就是你們的死
辰已到……。」
    中年大漢突然身形疾退三步,斜跨三尺,冷冷笑道:
    「好陰狠的毒掌,本座就不中你的詭計?」
    黃秋塵見狀,驀然憶起湖畔遭受越庸以「焚心掌」暗算的一幕,不禁對眼前這個彪
形中年大漢的絕高武術和機智,感到無艱的敬佩,但另一方面令他提心的卻是小小冬竹
堡內今夜這中,自己就碰到兩個功力超絕的人,由此可推想到「九龍王尊」收羅人手之
眾,及野心之浩大。
    越庸乾笑兩聲,道:
    「你認為能避過老夫一掌,就能兔去一死嗎?嘿嘿嘿……
    若不報下名兒等下到陰曹地獄見到了閻王,可別後悔沒人替你燒香。」
    中年大漢,鼻孔中突然發出一聲輕蔑不悄的冷哼,道:,
    「你不自己稀量自己是多少斤兩,也敢在此大言不慚,你不看看週遭,你自信能全
身而退嗎?」』
    越庸和龍雲不禁心神一震,電掃了週遭一眼。
    黃秋塵也隨之掃視了吉圍一眼,不知何時在樓產前廣場的四周陰影暗處,已凝立了
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
    黃秋塵一眼便看出,這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
    黃秋塵一眼便看出,這十三個紅巾白衣居士,正是在自己因袁麗姬身受「毒蛇陰爪
掌」重傷,求救於虯龍公主後,在木屋遭遇鬼磯士秦風帶領的十三屠士的夾擊。後來幸
得虯龍公主傳來神秘琴音,才把鬼磯土作風驚走的那些人。
    這些人來去無聲無影,有如鬼挽救,功力之高,自己是試過手的,黃秋塵不禁暗替
越庸和龍雲捏了一把冷汗,看來縱使他們兩人功力再高,要安然脫困,那絕不可能。
    這時越庸和龍雲掃視了週遭一眼後,突然齊齊仰天一陣狂笑,笑聲激昂,直震四周
一片聲浪激嘯。久久瑩繞空際不絕。
    黃秋塵處身破舊閣樓中,更是塵土飛揚,支術架樑格格作響。
    狂笑之聲震得耳鼓嗡嗡作響,歷久不絕。
    中年大漢怒聲道:
    「你們兩個糟老頭,死期已到,還笑個什麼勁」
    駝背老人龍雲聞言,又是一陣狂笑,笑得身子前仰後合。
    中年大漢怒喝一聲,道:
    「狂夫,看掌。」
    叱喝聲中,身形倏長,雙掌分合間,疾速拍出七掌,電擊駝背老者龍雲週身要穴。
    龍雲呵呵乾笑兩聲,並不接掌,身形一閃,避開凌厲掌勢,陰笑道:
    「你能避過越良的無形『焚心掌』,卻忽略了我老夫的「無形陰毒」,現在周圍十
丈之內,佈滿了老夫的『無形陰毒』毒菌,不到半個時辰內,就要你們一個一個『觸心
化骨』,死得屍骨不存……。」
    黃秋生聽得心神一震,暗忖:
    「江湖武林,真是陰險,狠毒萬分,以越庸『焚心掌』那樣狠毒,霸道,看來龍雲
的『無形陰毒』也不會假。」
    中年大漢臉色大變,暴喝一聲,道:
    「畜牲!即然如此,就叫你倆馬上伏屍當地。」』
    長劍猝然出鞘,倦起干層劍幕,直罩越庸和龍雲。同時,撮唇一陣長嘯……
    那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十三支霍霍犀利的屠士刀鋒亦閃電般的從四面八方劈到,
剎時間,無數勁風同時集中在一處——
    越庸和龍雲厲叫一聲,拳、腳、指、掌,幾乎使出混身解數,迎上凌厲來勢——
    「劈拍!」「碰!碰!」幾聲震天價響。
    周圍捲起漫天灰塵,勁濤光湧——
    「唉喲」夾怵著兩聲慘叫。
    人影驟分,越庸和龍雲各中了二刀,鮮血激湧而出,濕透裌衣,臉上蒼白。
    中處大漢和十三紅巾白衣居士已暴退二文之外,臉色鐵青,顯然在這一回合中,也
並沒討了多少好處。
    越庸傷在左肩和背部,龍雲則右臂和左良各中一刀。兩人迅速自點了穴道讓血液停
止外流。跌坐地上運功調息。
    突然.那十三紅巾白衣屠士中,有三個慘叫一聲,屠士刀掉落在地,雙手撫著胸口.
由口中傳出低微的痛苦哼聲。
    越庸一骨碌的站了起來,怪叫道:
    「倒也!倒也!」
    剎時間,十三紅巾白衣屠士中,又有四個棄刀倒在地,作痛苦抽搐。
    中年大漢臉色驟變,肌肉一陣陣抽動,厲聲道:
    「老匹夫!就算我等遭受你的暗算,你們也別想活著踏出冬竹堡一步……。
    越庸嘿嘿狂笑道:
    「你若識相的就快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嘿嘿……龍老的『無形陰毒』,再加上
我的『焚心掌』,諒你們的感覺不會太好受的……。」
    中年大漢怒吼道:
    「有什麼廢話,吐出來讓你大爺聽聽……。」
    越庸陰笑道:
    「這樣才是大丈夫,今夜有沒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到冬竹堡來……」
    黃秋塵心裡一震,暗自忖道:
    「年輕的小伙子?難道他們是來找我……!」
    中年大漢冷哼一聲,道:
    「年青的小伙子,我冬竹堡上下何止千百個青小伙子,即使來了也絕對逃不過我冬
竹堡的樁卜埋伏……!」
    越庸冷笑一聲,道:
    「你們連我們這兩根老骨頭都攔不住了,還談配得上阻止我少主!」
    這點且莫談,你們冬竹堡曾囚禁了一位美麗的少女,她是被囚在什麼地方,若是照
實招來,我就破例給你一顆『糖衣火龍丹』解去你身上『無形陰毒』……!」
    中年大漢忽然暴喝一聲,道:
    「休想從本座口中問半點消息……!」
    叱喝聲中,身形欺進中宮,長劍詭民絕速的劈出三招。
    越庸不敢接其鋒芒,一吸小腹,倏忽間,斜飄出六尺。冷笑道;
    「你再擅用功力,只有徒增加速『無形陰毒』毒氣進入內腑!……」
    中年大瘋狂厲叫一聲,借勢欺進,長劍劃出一道長虹閃電,但見劍光霍霍,劍氣勁
嘯眨眼間,連續出二十四招。
    劍劍捷速如電,奇奧異常。
    越庸掌出如山,招架封拆,任是他掌掌雄勁,絕奧,也被逼得節節敗退。
    黃秋塵看得不禁暗佩服中年大漢的劍法,精奧絕倫,心想道:若是正面的封拆,比
鬥,越庸也未必能是中年大漢的敵手。
    思忖間,越庸突然在中年大漢綿密的招式下抽身暴退,喝聲道:
    你看你的手下完全倒地,你何必再作困獸之鬥……!」
    黃秋塵轉眼望去,果然,那十三個紅巾白衣屠士已然全部栽倒在地,不由得暗驚龍
雲駝老的施毒功夫是如此的霸道。
    中年大漢目眶俱裂,怒吼道:
    「你再接我這招試試……!」
    吼叫聲中;長劍斜指空際,劃個半圓弧,拖得又直雙平的!……」
    突然,身形一矮,長劍倏地一彈一震,有如破空怒矢的疾射而出。
    黃秋塵不禁脫口驚呼道:
    「玄天索命引!」
    越庸驚叫一聲,雙掌疾揚.連環擊出,一股宛若巨浪怒濤的勁力,夾著炙人熱氣洶
湧而出,身勢疾速仰身倒竄而出。
    驀聽一聲問哼,一聲慘叫劃起——
    中年大漢身子被震出三丈外,「吧達?」一聲摔倒在地。
    儘管越庸應變得直,閃避得快,仍然被那支長劍貫穿右肩,慘叫一聲,蹌踉跌出丈
外,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如電光石火的剎那——
    中年大漢這一劍出手捷速如電,奧妙無匹,完全無容有閃避的餘地。
    黃秋塵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他作夢也想不到中年大漢在身受阻毒之後,仍能使出
這招奇奧的劍式,更料不到伏魔在三招「玄天九轉手」中分出的三式這第三式「玄天索
合引」絕世武學,會在這中年大手中使出。
    目前伏虎劍是被九龍王尊所奪,但即使九龍王聰明蓋世,機智過人,要在這短短的
幾天內,悟透伏虎劍上三招絕學,那幾乎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須知自己在千草澤幸逢奇
遇,得到冷面忍受朱嬌鳳生前歷盡七年精血,日夜習練,才諦奧,刻畫成三座人像,並
且明確的留下經文,口訣,尚得醉心研練二十七天的功夫,才略窺堂奧……!
    以九龍王尊那種狂傲,狠毒!自私的人使讓他研練成功,也絕不會輕易授人那種曾
經不耗費精力,好不容易得來的絕世武學。
    這樣一來,這位中年大漢又是誰呢?
    這幾種想法,迅速的泛過黃秋塵腦際……
    就在此刻——
    忽見在一旁運功調息的駝老龍雲已然挺身站起來。
    一步,一步的緩緩向跌坐在地的中年大漢逼走去——
    週遭籠罩一片窒息的冷寂;緊張的乞分,大有暴風雨欲來的前兆之勢。
    中年大漢臉色驟變,混身微微顫動,激顫道:
    「你想對我怎樣……!」
    龍雲一陣嘿嘿陰笑道:
    「殺你!」
    中年大漢一怔,急怒道:
    「你這卑鄙下流的老匹夫……!」
    激動中,突然站了起來……
    但混身顫動了幾下,又復跌坐在地上,臉上肌肉作痛的抽搐。
    龍雲踏前一步,冷笑道:
    「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我就成全你,讓你得個悔懼屍!」
    黃秋塵看得一陣熱血沸騰,功凝全身,在要縱身而出的剎那!……
    驀然的傳來一陣雄勁,震耳欲聾的笑聲。優似萬馬奔騰,山河恕吼。
    閣樓前,那座竹林內已然閃出二條人影來!
    黃秋塵凝目望去,只見來人,為首一個身材修長,年約四十開外,另一個微胖,正
是自己在堡外遇見的冬竹堡堡主和自己的死敵鬼磯士秦風。
    但聽冬竹堡主哈哈笑道:
    「你們是何方魅魎,膽子不小,竟敢跑來我冬竹堡撒野,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龍雲大吃一驚,驀地一個轉身,雙掌護胸退了幾步,守住跌禁重傷的越庸身側。
    中年大漢見來人是己方的人,不禁臉現喜色,脫口呼道:
    「張堡主來得正好,在下一時忽疏,誤中敵人詭計……請不要讓他們逃去,在下和
『勾魂十三屠士』都中了他的『無形陰毒』,他身上或有解藥……。」
    冬堡主呵呵笑道:
    「呂義雄組長,竟然也會遭人暗算,連王尊親自調練出來的『勾魂十三屠士」也被
人毒倒,由此可見來敵大有來頭,現在就讓張某會會高人……」
    說著直向龍雲和越庸緊逼過去——
    鬼磯士秦風突然橫跨一步,攔住冬竹堡主道;
    「張堡主,這兩人確有來頭,容我問問看。」
    冬竹堡主微一側身道:
    「即然秦副總座要問,請便吧!只是暫莫收拾他兩條狗命。」
    自從冬竹堡主和鬼磯土秦風出現後,剎那間,場中的局勢,立時呈現一百八十度的
大轉彎,本來得意猖狂的龍雲這時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聽任著冬竹堡主和鬼磯士秦風
的冷諷熱刺地擺佈。
    他自己心裡明白!現在身受重創的自己和淹淹一息的越庸,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再逞強只有招來恥辱而已;不如乾脆就閉口不語。
    鬼磯士秦風,瞥了越庸和龍雲兩眼,沉聲道:
    「兩位感情是西藏密宗,玉面童岳陽一脈的傳人……。」
    黃秋塵心中一震,暗忖:「果然鬼磯土有他一手,一下就能認出駝矮兩叟來龍去
脈……。」
    駝老龍雲冷哼一聲,道:
    「看你大概就是名震中原武林的鬼磯士秦風吧!」鬼磯土秦風哈哈一笑道:
    「即然認得老夫,那事情就更好辦了,不知你們倆夜擅闖羅山冬竹堡,是有什麼企
圖……?」
    龍雲冷冷道:
    「找人!」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找人竟然跑到我冬竹堡來找,而且將我王尊最心愛的『勾魂十三屠士』弄得成為
這個模樣,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鬼磯士秦風的語言中,柔中帶硬,而且語帶雙關,偶而聽去謙恭有禮,其實卻挾有
強逼,威脅的意味。
    龍雲何等機警,鬼詐,豈能聽不出秦風言中之意;遂冷笑一聲,道:
    「是非曲直,各人自知!若要解毒藥,那很簡單,只要等老夫找到人後,安然踏離
此堡,老夫絕對不會不給那幾顆解毒藥丸……」
    鬼磯士秦風嘿嘿冷笑道:
    「你這樣直言無隱,倒甚合老夫胃口……但也許再過兩個時辰,咱王尊的『勾魂十
三屠士』,已回生乏術了。」
    龍雲道:
    「為著安全計,那也是無可耐何的事!」
    鬼磯土秦風陰笑道:
    「難道我不會自己動手去拿嗎?更不必勞動貴手了……。」
    說著,闊步向著龍雲和越庸處身的地方走來。
    龍雲臉色大變,道:
    「你……你敢……」
    鬼磯士秦風陰笑道:
    「有何不敢?你剛才不是還在說無毒不丈夫麼……。」
    說著,身勢微閃,欺身電進,左掌倏地一探,疾扣駝老右手脈門……
    出手捷速如電,手法奇奧,詭異已極。
    龍雲怒喝一聲,雙掌連發,兩縷焚熱掌勁,電卷而出……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不退反進,疾如電奔般,直欺而上,舉手一掌,拍在駝背老
人龍雲的右肩之上
    這一擊不但身法快如星火,最主要還是有制勝敵人的把握,出乎意料之外的閃進襲
敵,才能奏功收效。
    龍雲突然慘叫一聲,整個龐大軀體,被擊四五尺遠。
    鬼磯士秦風不容龍雲有喘息的機會,左單一揚,一道極巨潛力,猛然直撞過去——
    龍雲心膽俱裂,步伐尚未站穩,秦風的掌勁已然摟胸擊到,運聚全身功力,大喝一
聲,直迎上去。
    「轟!」一響巨震。
    龍雲整個身子再度被震飛丈外,一交跌成四腳朝天。哇!氣血翻騰,驀然噴吐出一
口鮮血,左肩右臂創口也因而汩汩流出鮮血來……
    但他一個翻身又站了起來,怒瞪著鬼磯士秦風。
    鬼磯士秦風嘿嘿冷笑道:
    「識相的還是快快拿出解藥來。」
    龍雲怒吼道:
    「至死免言!」
    鬼磯士秦風冷笑道:
    「即想死,我就成全你們吧?」
    掌腕翻動間,一招「泰山蓋頂」,兩股恍如排山倒海的狂濤,疾如電奔的向龍摟頭
蓋下——
    龍雲雙目一閉,正等待死神掠走性命的這千鈞一髮間一
    驀聽一聲大喝,道:
    「掌下留人!」
    從半空中,疾如雷電的撲下兩條矯捷的身影——
    兩人在半空中,掌勢先到,跟著一虹火掣閃電,刷!刷!刷!快速得無以言喻的速
度,直刺鬼磯土秦風「三陽」「中焦」「藏尾」三處致命死穴。
    「噓!」一陣勁對個正著,被那反震之力震得拋出三丈高的半空中。
    身在空際,一個「鯉魚倒躍」,輕巧的飄落三丈外。
    另一個閃電的攻出三劍後,即收式站隱。
    鬼磯士秦風,電閃退出文外,脫口呼道:
    「『閃電驚虹』三劍……」
    黃秋塵對這場驚險凶搏,看得千真萬確,尤其更震驚於這兩人的武學……
    這時他已看清了兩人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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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2 12:54:22 |只看該作者
第46章 勾心鬥角 眩露絕技
    黃秋塵這時已經看清兩人正是煞星手冷白和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岳鳳飛。
    鬼磯士秦風看清來人這後,嘿嘿冷笑道:
    「小鬼頭,我們又窄路相逢了……看來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可是這次縱我不殺你
們,張堡主也絕不會放過你們擅闖冬竹堡之罪……」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道:
    「好說!好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和岳兄若不是有事,也不會到這裡來!倘
是能為岳兄效勞,而殞命於此,那也是義不容辭。」
    岳鳳飛冷哼一聲,道:
    「冷兄,你我這間,並無感情可言,你這願意幫忙,也是公平交易,我岳某是不平
白受人恩惠的。」
    煞星手冷白乾笑一聲,道:
    「策兄,你在此時此地對兄弟說這種話,未免太傻了一點,同時亦令兄弟羞愧得無
以自容……」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這樣說也許不會太過份的,看來,你這小子又得好處甜頭了……。」
    煞星手冷白冷笑一聲,道:
    「住口,我和岳兄相處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你也休想在我門之間,挑撥是
非……我道你是什麼人物,卻是連姓名都不敢報上的縮頭藏尾之輩!」
    鬼磯士秦風哈哈大笑道:
    「好小子,老夫還是首次聽到有人敢這樣對我講話,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忽然聽得冬竹堡主,道:
    「秦副總王尊,乾脆把他們一起宰掉算了。」
    煞星手冷白臉色微變,道:
    「誰要被宰掉,還難預料,別先誇大言。」
    冬竹堡主冷哼一聲,道:
    「讓我看看你是誰家調教出來的狂小子。」
    言語間,輕步走向煞星手冷白身前移來,一雙冷眸中,露出兩縷駭人的殺機。
    煞星手冷白本要出口反駁,但目光一和冬竹堡主那眸光接觸,不禁由心底泛起一絲
寒禁,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要出口的話,早已倒吞了下去。
    忽然人影一閃,岳鳳飛橫身擋在了冬竹堡主的身前,冷冷道:
    「冷兄退下,讓兄弟來接名震武林的冬竹堡主幾招試試。」
    冬竹堡主首先一怔,隨又冷冷道:
    「好小子,誰先死都一樣,我冬竹堡只見有人須利進入,卻從來未有一個安然離開
冬竹堡一步的……」
    「的」字才出,冬竹堡主已欺身跟前,左掌右指。連環出手,倏忽間,劈出六掌,
點出了五指。
    這六掌五指,不但迅快絕倫,而且險狠毒辣無比,招招直取致命要害之處。
    兩人相距極近,冬竹堡主碎然出手,又是令人意料這外的速度,眼看岳風飛就要措
手不及……
    驀聽岳鳳飛大喝一聲.身子一錯,呼呼地劈出兩掌.身開電轉,反臂點出三指,同
時脆奧已極的飄出文外。
    冬竹堡主怪叫一聲,傖促的閃退七八步,驚異的注視著岳鳳飛。
    兩人的交手,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但他們兩人已經試出了對方的身手,的確比自
己預料中的還是高出了許多、他們知道,在這剎那的一瞬間,倆人都幾乎險遭對方的毒
手致命的一擊。
    冬竹堡主攻出的六掌五指,無一不是暗含深奧的指脈截穴手法,招招都是致人死地
的狠招,但,岳鳳飛的一轉和那反臂遞出的三指,更是精奧絕倫,非但是攻其必救,而
且每招之中都含著拒敵,攻敵的妙用。
    黃秋塵不禁對岳鳳飛的武學起了敬佩之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剛才被冬竹堡突襲的
人,換了自己,是否能安然地避過那六掌五指。
    冬竹堡主和岳鳳飛兩人對峙了一會兒……
    突然,聽得鬼磯士哈哈笑道:
    「兩人堪稱棋逢對手,張堡主,你也別因並不過這年輕人而乞餒,須知他是六十年
前西域蟠坶谷,玉面童岳陽之子已得其父真傳,自然不會在你『修羅劍客』張劍峰之
下……」
    此言一出,全場眾人不由心下一震。
    黃秋塵暗自心涼,忖道;
    「莫怪皮人功力會這般高深,原來是二十年前,和自己的父親『中原正劍』黃龍山
齊名,被譽為青年三大劍客之一的『修羅劍客』,因為『修羅劍客』張劍峰成名較早,
同時也在自己父親黃龍山遭害之前即歸隱武林,但在武林搏得的盛譽,卻不在自己父親
黃龍山之下……
    此人怎會被『九龍王尊』搜羅,為冬竹堡主呢!由今夜冬竹堡中出現的人人武功都
是這般超絕,心想,『九龍王尊』實力,確是堪慮……他這欲茶害江湖武林的野心.陰
謀是在二十年前之事了……」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臉上掠過一絲驚詫的神色,一間即逝,復又恢復那
冷冰臉容,道:
    「秦副總,王尊的規法是何等嚴厲,即使當今顯宦黃胄,也不容許他擅闖王府重地,
任意傷人……。」
    鬼磯土呵呵笑道:
    「是呀!向來王尊是言出必行,看來,今夜因岳小俠的父親雖對我有贈『千年紅』
之恩,我也不得不秉公行事了……。」
    岳鳳飛突然冷嗤一聲,道:
    「你要動手,儘管請便,何必轉彎抹角,兜圈子講了半天。」
    鬼磯土秦風乾笑道:
    「老夫向來恩怨分明,岳小俠既是這麼乾脆,那老夫只好開罪了……不過,看在令
尊大人,昔是情份上,老夫有太為難你,只要你下令叫你手下將『勾魂十三屠士』和掃
蕩組長呂義雄中的『無形陰毒』解去,以後的事情,那好說得很……。」
    岳風飛掃視了萎坐在一旁的駝矮二叟一眼,冷笑道:
    「現在目前是二比二,鹿死誰手,還難逆料,你出別打著如意算盤要解藥是再簡單
不過,不過尚有一個條件……」
    鬼磯士秦風嘿嘿笑道:
    「岳小俠,你自忖能敵得過老夫嗎?就是你老子岳陽親身來到也得禮讓三分,你未
免太狂妄了。」
    岳鳳飛呵呵笑道:
    「難道你忘了,我隨身保鏢.神箭八雄嗎?」
    說著隨手一揮,這座庭院的四周,從那閣樓窗口和層層屋脊暗處,再度現出八個手
挽巨弓的神箭八雄來。
    鬼磯士秦風,仍然是眼皮也不抬動下的冷冷道:
    「你道我不知道他們早就埋伏在那屋脊上……。」
    黃秋塵心裡暗自笑道:
    「這簡直是荒山道觀前的一幕在重演……」
    岳鳳飛得意的笑道:
    「即使你能逃過神箭八雄的的萬箭戳心之厄,那其餘的十多個『九龍王尊』的得意
門徒,卻要變成刺狠,箭靶,你還是衡量,說出我們虯龍公主的去處……」
    鬼磯士秦風臉色微變,道:
    「誰告訴你的虯龍公主在冬竹堡中?」
    岳鳳飛道:
    「自然我們有所耳聞,否則我們也絕對不會無故從朝鳳嶺,跑來羅山尋人……」
    鬼磯土秦風突然一陣引空長笑……
    身子前仰後合,聲色高吭,瘋狂。
    岳鳳飛臉色微變,道:
    「有什麼好笑?」
    鬼磯土秦風笑聲,頓了一頓,道:
    「原來你是聽信這小子的謊言,要來冬竹堡尋找虯龍公主……嘿嘿嘿……我想你這
保鏢的頭銜也得要換人了。」
    岳鳳飛臉色微變,冷喝道:
    「住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鬼磯士秦風眼眸一轉,停留在冷白臉上,嘿嘿陰笑道: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知者自知,心裡頭有數!」
    黃秋塵聽得心裡雪亮,原來煞星手冷白和虯龍公主在那座神秘閣樓前的對話,就有
取代岳鳳風侍衛長之位的企圖。
    煞裡手冷白臉色驟變,急道:
    「岳史,你別聽他人一派胡言,虯龍公主是被『九龍王尊』所擒無疑,必定是因於
此堡之中,絕不會錯……。」
    岳風飛冷哼一聲,道:
    「當然我是信任冷兄,否則怎會不惜和堂堂『九龍王尊』一派衝突,大舉進犯羅
山……不過……若是冷兄對兄弟有啥成見……我想.還是及早言明的好。」
    煞星手冷白甚怒道:
    「岳兄若是信不過兄弟,那我只好離開此地……」
    岳鳳飛臉色微變,道:
    「冷兄請慢走……」
    煞星手冷白止住腳步,轉身回道:
    「岳兄,有何見教……。」
    岳鳳飛毫無表情,道:
    「冷兄要走也得把此行任務交待清楚……。」
    煞星手冷白道:
    「既然岳兄信不過在下,何必再問我了,交易不成,兩不相欠
    說著一轉身,拂袖掠出丈外。
    驀聽一聲大喝:
    「那裡走!」
    人影飄閃間,「修羅劍客」張劍峰已然擋在煞星手冷白面前,冷冷道:
    「你以為冬竹堡就這樣容得你!來去自如麼?」
    煞星手冷白臉色大變,道:
    「你想怎麼樣?」
    「修羅劍客」張劍峰冷笑一聲,道:
    「冬竹堡有進無出,擅入者死。」
    煞星手冷白冷冷道:
    「若是我不死呢?」
    冬竹堡主嘿嘿陰笑道:
    「我冬竹堡此刻已布下天羅地網,你們一個也休想能離開我冬竹堡一步……包括任
何侵入冬竹堡的每一個人……。」
    黃秋塵目光一接觸到「修羅劍客」那雙銳利的環掃周圍的眸光,不禁連打了兩個寒
栗,暗自忖道:
    「難道已發覺到自己藏身此地了嗎?……」
    念頭剛轉,驀聽岳風飛哈哈大笑道:
    「張堡主,你可曾聽過蟠龍四鬼的名號嗎?」
    鬼磯土秦風和「修辦劍客」張劍峰,兩人齊齊驚呼道:
    「蟠龍四鬼……
    他們就是蟠龍谷,岳陽的四大護法……」
    岳風飛道:
    「他們正是我蟋龍谷土生土長的『蟠龍四鬼』。」
    說著隨手揮了一揮……
    驀然,從那三丈外四周的草叢中,站立起四個身材高大,相貌獰惡,膚黝黑,赤著
上身,頸間各掛著一串骷髏項鏈,手持苗刀的野人。
    四人這一現身,八隻駭人尖利的凶芒,盯著四周黝暗的角落打轉,像是四隻兇惡的
豺狼,在尋覓擇食的對象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黃秋塵這一震駭,更是非同小可,自己從至此到現在,竟不知這四個凶蠻的野人,
是何是來到?幾時掩伏在周圍的草叢中。
    雖然自己不明這四個野人的來歷,但從鬼磯士秦風和「修羅劍客」張劍峰,那震驚
的臉色看來,這四個所謂『蟠龍四鬼』的野人,定然來頭不小。
    這時乘著眾人陷於緊張之際,詳細的向四周掃視一眼……
    他這一仔細打量,又是令他心下一震,
    原來,不知何時,在這周圍十丈之外,包括自己藏身這幢破舊閣樓,廣場那片竹林
之後!及魚鱗似的層層屋脊、房角,所有陰暗之處,都已包圍幢幢人影,為數不下二三
百人之人。
    當然,那外圍的群眾自然是冬竹堡的人手。
    這時場中的人似乎都是感覺到事情的嚴重!
    場中,立時憑空籠罩上一層緊長的氣氛……
    一陣令人窒息的寧靜。
    突然鬼磯土秦風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哈哈笑道:
    「想不到昔年窮兇惡極,殺人當家常便飯的『蟠龍四鬼』也來了中原后土了……!」
    岳鳳飛打個哈哈,皮笑肉不笑地道:
    「『蟠龍四鬼』四十年前大別山一役後,隨家父歸返西域,雖是略斂凶芒,平日以
生食毒蛇、猛獸為主,但偶而仍飲人血,只要我一聲令下,要他們殺上三五百個人,也
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鬼磯士秦風,道:
    「四士餘年前中原武林黑白兩道,為要圍剿『蟠龍四鬼』於大別山,派出各派高手
五百餘人,全軍覆沒,全被四鬼茹毛飲血地手盡……到目前提起大別山一役,及『蟠龍
四鬼』的兇惡,令人心有餘悸;三十年前歸服玉面童岳陽,權充護法,老夫三十年前蟠
龍谷之行,曾和四鬼有一面之識,雖然仍是兇惡異常,但對岳陽已是百命百從……身不
離主,主不離僕,今日怎會隨岳小兄弟千里迢迢的來到了中原呢?……」
    岳風飛道:
    「難道你對『蟠龍四鬼』的身份,還置疑不成?」
    這時煞星手冷白和「修羅劍客」張劍峰。亦成為僵立之局,兩人都是不敢貿然出手,
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場拚鬥,若有個開端將是形成不可收拾的局勢。
    鬼磯士秦風見風轉舵,笑道:
    「並非我不相信『蟠龍四鬼』的能力,那駝矮兩叟諒來就是令尊玉面童岳陽的左右
兩使吧!依他們的功力亦非一般江湖頂尖高手可比,在我冬竹堡中尚且鬥不過……。」
    岳鳳飛面色倏變,道:
    「你別以人多為脅,我勸你還是說出虯龍公主的去處為好,否則莫怪我西域一脈,
今夜就在你羅山搗個天翻地覆,不惜一切犧牲,告訴低一句坦誠之言,家父亦可能來到
中原地界,順道拜訪『九龍王尊』及秦叔叔你老人家……。」
    鬼磯土秦風冷笑道:
    「好小子你別向我耍這一套,老夫軟硬不吃,令尊來到中原,我老早就有個耳聞,
只是我不知他怎會有你這麼一個蠻橫,狂傲的寶貝兒子,反倒威脅起老夫來了……
    小子你放明白點,若是老夫不看在你老子昔日一段情份上,今夜就是加上十倍的
『蟠龍四鬼』二十個神箭八雄,老夫已不放在心上,只要張堡主一聲令下,未等及動手,
就要叫你們屍骨不存,血肉橫飛……。」
    突然冬竹堡主臉色微變道:
    「秦副總,呂義雄組長和勾魂十八屠士中毒已逾一個時辰,若不及時施以解毒藥物,
恐怕……。」
    鬼磯士秦風轉眼向跌坐一旁的「勾魂十三屠士」和掃蕩組長呂義友望了一眼,只見
「勾魂十三屠士」此刻已經完全陷入昏迷,休克狀況,而那中年大漢雖然功力超絕,此
時也臉色鐵青,混身顫抖,口吐白沫,搖搖欲墜。
    岳鳳飛忽然道:
    「他們再過一盞茶功夫,就是大羅神仙亦回生乏術……。」
    黃秋塵心知岳鳳飛這句話絕無半點誇張其詞,僅僅越庸那一掌「焚心掌」就差點要
了自己一條小命,那龍雲的「無形陰毒」也絕對不會太簡單。由那所謂掃蕩組,呂義雄
組長的中年大漢,身中「無形陰毒」能夠堅持得那麼久,而不倒地的情形看來,那位呂
義雄功力之超絕,就非一般武林宗師可比。
    聯想到「九龍王尊」的勢力之雄厚,不禁從心底起了一陣寒慄……
    鬼磯士秦風臉色微寒,沉聲道:
    「你解藥是給不給?」
    說話時,腳下踏前二步,滿臉殺機暴露。
    岳風飛心裡一震,暗驚對方翻臉是如此之快,不禁退後一步,仍冷聲道:
    「我要的是虯龍公主的下落……」
    鬼磯土秦風怒喝一聲:
    「畜生!我劈了你再說……。」
    喝聲中,身形突然欺前兩步,兩掌突然拍出兩道迅電般的勁道。
    就在這剎那——
    「颶!颶!颶!」
    八支冷箭似閃電速快的射到——
    鬼磯士秦風寬袖連拂,暴退七八步。
    前面八支利箭被秦鳳的掌震飛折斷,另外八支卻直沒入土中,連箭羽都插入無存。
    岳鳳飛亦同時避過了秦風的掌勢飄退八尺,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這時才嘗試到秦
風那攻擊的掌勢,快速,脆奧到幾乎無從閃避。
    黃秋塵今夜算是大開眼戒,那神箭八雄的威力委實龐大無比,出箭之迅速,瞄射之
準確,曠古絕今。
    換是別人,鬼磯士秦風此時已遭四箭穿心而斃。
    蟠龍四鬼一陣低嗥吼叫,躍躍欲試卻被岳鳳飛手勢止住。
    鬼磯士秦風陰聲寒笑,道:
    「岳鳳飛,你再固執下去,說不得我今夜就大開殺戒了……」
    語聲中,突然在冬竹堡外,暴起一溜五彩繽紛的煙火。
    並遙遙傳來一陣高吭長嘯——
    煞生手冷白忽然面露喜色,道:
    「岳兄,咱們黑手巖人馬已到……。」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臉色微變,道:
    「秦副總,外圍已遇勁敵,此間……請速定奪,座下先趕往接應……。」
    一縮身,轉向堡外射去。
    身形才起,驀呼一陣:「叮噹」的兵刃猛烈撞擊聲傳來……
    蟠龍四鬼之一已然和「修羅劍客」張劍峰纏鬥在一起——
    「修羅劍客」張劍峰一柄古形長劍在手,閃起滿天銀芒疾如破風電閃,「點、挑、
浮。沉、吞、吐」直罩皤龍四鬼。
    蟠龍四鬼三尺戒刀亦是疾揮如電,忽東忽西,看似這種無章法,卻是兇猛,狠辣已
極,刀刀直取要害,離譜怪異之極。
    一方面鬼叫,嗥吼連連,聲聲懾人,音色淒厲、刺耳。
    一時間,兩人鬥得難分難解,卻是足以驚天地而泣鬼神。
    鬼磯士秦風,冷聲道:
    「即是在羅山何懼千軍萬馬,來多少是多少,我秦某定然叫他來得,去不得……有
誰不信就等著瞧……。」
    煞裡手冷白,不知幾時已緩步移到跌坐在一旁的掃蕩組長呂義雄身側一丈,突然,
一個箭步,疾撲至呂義雄身後,一手抵住呂義雄背心「重陽」死穴」,陰聲笑道,
    「有誰敢傷害黑手巖一人,我就叫他償命……」
    鬼磯士秦風萬沒想到煞星手冷白會出這一著,怔了一怔,怒極而笑,道:
    「原來你這小子是黑手巖的人……看來!你大概就是手轉乾坤,冷震東的寶貝兒子,
煞星手冷白吧!老夫就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這,目無尊長的狂妄小子……。」
    臉色一沉,猙獰地笑了一笑,移步直向煞星手冷白逼去……
    煞星手冷白,臉色驟變,冷喝道:
    「止步!你再走進一步,我馬上殺了他……。」
    鬼磯士秦風陰笑,道:
    「傻小子,你就是殺了幾個他,也和我無關……嘿嘿嘿嘿
    驀地,闊袖一拂,一縷雄厚暗勁,電湧而出——
    煞星手冷白,只覺迎面氣勁,重壓逼至,一陣窒息,大吃一驚,驀地,將蘊含在雙
掌的十二成功力,化成兩縷勁風,呼呼電卷而出,身形暴退七尺。
    那知身形猶未站穩,秦風冷笑一聲,已如鬼魅欺至身側,一式「騰蛟櫻鰻」,右掌
變爪,當胸而入。
    煞星手冷白萬沒料到秦風變招拒敵,攻敵會如此迅速,出手如此狠辣,眼看就要重
創干秦風那一爪之下。
    岳鳳飛相距兩丈之外,欲想援救也來不及——
    好個煞星手冷白,只聽他大喝一聲,驀然身子向後一仰,雙腳一勾,一彈,「颼!
颼!」脆奧,電速已極地踢出兩腿,身子平空倒射出支外。
    這一招躲得險奧,巧妙以極。
    岳鳳飛不禁喝道:
    「冷兄,避得好……。」
    豈料喝聲甫出,只見鬼磯士秦風冷喝一聲:
    「來得好!」身子頓時矮了半截,輕易避過襲擊咽喉攻胸口兩腳,脆異旋了一轉,
和像老早就算冷冷白會有此一著般,恰好停在冷白身後,左手疾出,一把扣住冷白右肘。
    這一連串的出招,避招,擒人,只不過是指顧間之事,看來乾淨利落,毫未費吹灰
之力。
    黃秋塵看得一陣膽戰,若非自己今夜看清眼前眾人個個都是暗藏不露,滿腹城腑,
機心……
    眼下這幾個人,個個武功都要比自己估計中的,還要高出許多。
    驀在此刻——
    遙遠外,渺茫的空隙,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之聲,
    若有若無,倏倏瑩繞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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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發表於 2010-6-22 12:54:52 |只看該作者
第47章 瞞天過海 瞬息萬變
    鬼磯士秦風,身子微微一震,心神鬆弛了一下。
    煞星手冷白那會放過這個機會,手腕一翻,一沉,掙脫被扣手肘左掌電速劈出,當
胸擊去。
    幾乎在同一剎那,岳鳳飛劍化數點精芒,電刺鬼磯士秦風背後『百匯』『中宮」三
焦』三大死穴……
    黃秋塵眼看兩人粹然出手襲擊,動手亦是非常快速,但他現在對鬼磯士秦風那身浩
瀚若海,無窮無盡的武學,起了一種莫名的敬佩之心,心想:「儘管他倆如此襲擊,還
不是同樣對他無害
    豈知鬼磯士秦風像是等待什麼似的,望著堡外出神,好似對岳風飛和冷白的這前後
夾擊,是毫無所覺一般。
    等到煞星手冷自左掌已抵到胸前半分,岳鳳飛的全失刺破他的衣服,觸到背心肌膚,
才突然驚覺地,懊了一聲——
    身形突然硬生生的從那劍掌隙縫中,橫移三步,正是如此,右肩仍然被煞星手冷白
擊個正著,斜斜搖晃跌出七八步。驚出一身冷汗。
    岳鳳飛和煞星手冷白卻各自引身暴出文外,臉色緊張。
    其實冷白和岳鳳飛那裡知道他們已完全失一個重創勁敵的機會。
    武學一道,浩若深淵浩瀚,但也未必就無破綻,就如剛才,倘若岳鳳飛和冷白不存
畏懼之心,唯恐鬼礬士秦風不還手,是有什麼陰謀、陷阱而心虛,自動減去幾成勁力,
攻南海的速度為之一級,雖然鬼磯士秦風武功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可以運功反震,抵抗
外來的攻勢,隨心所欲,但岳風飛那背後三劍,卻是三大死穴對著一柄鋒利的劍尖。任
他功力超絕亦要重創劍下。
    黃秋塵那知就裡,一看鬼磯士秦風又從岳鳳飛和煞星手冷白的攻勢中,驚險的脫出,
不禁又對秦風存下一種戒懼之心。
    那知他心中存留下這層魅影,差點就再次喪命在鬼磯士秦風的手中,和平白喪失一
次為父母血仇,報復的機會。
    鬼磯士秦風驀然發出一陣洪亮刺耳的怪笑。
    笑聲震得四谷回音嗡嗡作響……
    瘋狂的厲笑聲中,臉上掠過一層濃厚的殺機,兩眼如電的掃視了岳鳳飛和煞星手冷
白一眼,一步一步的朝著兩人走去——
    煞星手冷白和岳鳳飛臉色驟變,情不自禁的倒退了數步。
    驀然——
    「颼——颼——」一陣破空勁響,八枝羽箭,一字型的落在鬼磯士秦風腳跟前!
    無疑的,那是神箭八雄示威的八箭。
    鬼磯土秦風,頭也不抬地,陰森森冷笑一聲,跨過那排羽箭,仍然一步步緊逼近煞
星手冷白和岳鳳飛。
    「嘶——嘶——」一陣尖厲尖嘯——
    十八支羽箭分襲鬼磯士秦風週身要穴。
    鬼磯士秦風眼皮也不抬動一下,隨手一揮——
    十八支羽箭登時被震斷成烽截,拋到丈外。
    鬼磯士秦風臉色更加陰沉,難看,嘴角露著一絲獰笑,仍然步步的逼近……
    岳風飛和煞星手冷白一陣寒慄,步伐蹌踉的,隨著鬼磯士秦風的逼近而倒退著……
    倏地——
    一陣細密的『嘶嘶』聲大作。
    一排為數四十支的箭雨,疾射過來……
    鬼磯士秦風頭仍不回,眼不瞬地,雙掌略揚一揚,便將箭雨掃的紛紛墮落下去。
    但是當了掃落第二排弓箭的剎那——
    緊接著,一陣銳利的刺嘯驟起……
    四排,為數不在進支以下的箭雨,暴風雨似的射了過來。
    完完全全的將鬼磯士秦風周圍三丈之內,籠罩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
    鬼磯土秦風目見箭雨,怒喝一聲,雙掌齊揚,兩股排山倒海似的勁力,波濤浪湧地
狂捲而出——
    一陣劈劈——拍拍——連珠暴響——
    鬼磯士秦風雙臂一陣忙亂揮舞,身子狎在穿出重重的箭幕,直向煞星手冷白和岳鳳
飛撲去——
    『啊喲』!一聲驚叫,岳風飛和藍星手冷白,雙掌齊揚,四股波濤浪湧的狂飆,直
迎上去。
    驀在此刻——
    傳來二聲,大喝道:
    「白兒不得無禮,速退。」
    「秦兄手下留情。」
    喝聲中,兩條快速絕倫的人影,從空中撲落,分從左右各劈出兩道陰柔勁道直向場
中截去。
    「波!波!」幾聲撞擊巨響。
    秦風雙肩一陣搖晃,倒退了一步,煞星手冷白和岳鳳飛各自蹌踉倒退七八步臉色蒼
白,顯然都受了嚴重的內傷。
    鬼磯士秦風似乎被來人的武學震驚,當他定神看清來人後,不禁哈哈大笑道:
    「不知南宮盟主和冷大俠駕到,有失遠迎之罪……。」
    黃秋塵這時已自看清來人正是黑白兩道盟主,羅山別府之主南宮冷刀和黑手巖門主,
手轉乾坤冷震東。
    手轉乾坤冷震東,這時已一拱手,躬身作禮道:
    「孽子無知!有諸多冒犯之處,還請秦兄多多包涵……。」
    鬼磯士秦風呵呵笑道:
    「好說!好說!冷巖主有子如龍,才是可喜可賀……剛才一招『瀚海騰蛟』。加上
騰蛟氣勁,無比威力差點就要了老夫這條老命……。」
    黃秋塵心下一震:原來剛才煞星手冷白所施出的一招竟是『騰蛟劍』所藏的絕世武
學『瀚海騰蛟』和『騰蛟氣勁』……
    煞星手冷白幾時學有此絕世武功呢?當今之世除那蒙面的神秘客「九龍王尊』曾經
施展過一次,在那艘巨桅帆船之上,對袁麗姬所發……
    難道,煞星手冷白亦和自己一樣,有了奇遇,就像自己
    無意中得到伏虎劍一般……
    不!不!絕不可能,『九龍王尊』在巨桅帆船上所施出的『騰蛟氣勁』威力是何等
的浩大,而煞星手冷白雖然施出那極其高奧的招數,卻不見什麼威力,同時鬼磯士秦風
亦能輕易避過……」
    無數的念頭迅速在黃秋塵腦海掠過……
    只聽得手轉乾坤冷震東呵呵笑道:
    「哪裡!哪裡!還不是南宮盟主的錯愛,悉心調教栽培有方
    說著轉眼瞥了一下,身邊這位身材雄偉,道貌岸然的老者南宮冷刀。
    此話一出,有如晴天驚雷,驚人已極,在場眾人,包括鬼磯士秦風和岳鳳飛等,皆
以不信的驚疑眼光,停住在南宮冷刀和煞星手冷白身上。
    煞星手冷白此時閉目跌坐,好似對場中一切事情毫無關係一般。
    黃秋塵更不相信自己此時所聽聞到的話,會是事實。
    南宮冷刀,目光一掃場中,呵呵笑道:
    「那裡!老夫門徒之眾何止萬千……
    卻無一能承我衣缽,令公子資質異稟,均屬上等之材……的確甚稱老夫之心……。」
    此言一出,無異就是承認煞星手冷白就是南宮冷刀的徒弟,無疑,也等於承認那招
『騰海蛟龍』就中他所教的。
    鬼磯十秦風,先是一怔,隨之轉顏哈哈大笑道:
    「南宮盟主幾時收這等資質特佳的徒兒……我卻不知,害得兄弟還在這裡糾纏半天,
差點就……嘿嘿嘿……。」
    黃秋塵亦暗驚鬼磯士秦風的陰險,機詐,剛才明明是對煞星手冷白和岳風飛欲置之
於死地而後休之勢,想不到,半刻時辰內,卻又和他們滿面春風,有聲有色地高談闊論。
    同時他亦私自揣度道:「鬼磯士秦風不知煞星手冷白是南宮冷刀傳徒,這點看來,
顯然,鬼磯士秦風對南宮冷刀並未絕對充分瞭解……也許鬼磯土秦風加盟「九龍王尊」
派下是在煞星手冷白投向南宮冷刀之後。
    目前這位南宮冷刀就是「九龍王尊」那是絕無疑問了,此時,他和鬼磯士秦風相互
勾結,還有昏厥地面上的『勾魂十三屠士』便是最有力時證明,此間人髒具在,只要自
己此時挺身加以指責,南宮冷刀的秘密就可當場揭露無遺。
    但,自己此時一但出面,南宮冷刀,鬼磯士秦風……
    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殺死自己的機會,以期滅口。
    自己單人匹馬,豈是人家敵手……
    黃秋塵正運用腦智,思考一條揭發南宮冷刀陰謀之際。
    南宮冷馬忽然掃視了場中人一眼,停留在岳鳳飛臉上,慈祥在問道:
    「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
    岳鳳飛目光一和南宮冷刀那雙,和祥又帶莊嚴的眼神接觸,心神一震,正待要回答
問話之際。
    突然,跌坐在一旁的煞星手冷白,躍身站起來,說道:
    「師父,父親大人鈞安,這位仁兄是虯龍公主的侍衛長……同時亦是西域蟠龍谷,
名震天下的玉面重,岳陽老前輩的愛子,岳風飛……」
    南宮冷刀和手轉乾坤冷震東似乎同時一驚,但,南宮冷刀臉色一變,即恢復那慈祥
的微笑,道:
    「原來是四十年前名震中原武林的玉面童岳陽前輩的公子,失敬!失敬……
    令尊『玉面童』岳陽,曾和南宮某人,有過數面之緣!如今可好……。」
    岳鳳飛料不到南宮冷刀會對他如此和藹!一時拿不定主意地吱唔道:
    「謝南宮盟主!托皇天恩佑!家父玉體無恙……
    家父亦曾囑言晚輩向南宮盟主你,叩請金安。」
    煞手冷白得意笑道:
    「如此說來咱們都是一家人了……。」
    手轉乾坤冷震東,突然沉聲,道:
    「白兒!不可胡鬧……。」
    南宮冷刀亦微笑道:
    「白兒快來見過秦叔叔。」
    煞星手冷白福至心靈,趕忙跪在鬼磯土秦風面前,叩頭道:
    「侄輩冷白叩見秦叔叔,剛才有所冒昧之處,尚請秦叔叔恕罪……」
    鬼磯士秦風呵呵笑道:
    「好小子,快起來,快起來,要不是南宮兄和冷兄來得早,恐怕……呵呵呵呵,咱
們還在纏鬥呢?看你這樣鬼聰明,倒滿合得胃口的。」
    煞星手冷白連忙叩了三個頭,道:
    「謝謝泰叔叔不罰之恩……。」
    鬼磯士秦風哈哈笑道:
    「等下少不得掏幾手做見面禮呢!……」
    煞星手冷白更是連聲稱謝叩頭不已。
    手轉乾坤冷震東微笑道:
    「秦兄見笑了,白兒這孩兒,亦太任性了……。」
    鬼磯士秦風縱聲笑道:
    「非秦某誇讚,自老夫再次出道江湖以來,僅這孩子夠格接受老夫的薰陶,若非這
孩子智質,聰慧,機智皆勝人一籌,而且年少有成……要得秦某青睞……僅憑著一身好
軀幹和忠厚的秉性,那秦某還得考慮,考慮。」
    黃秋塵呼得心中作哎,暗自笑道;何不乾脆說是看在他的陰險,狠毒,奸詐,狡獪
的份上……。
    驀在此刻——
    一聲金鐵交碰巨響,挾著兩聲慘叫傳來。
    眾人適聲望去——
    原來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和攔截去路的蟠龍四鬼之一,還在拚鬥得甚為劇
烈.一來一往,刀光劍影,混作一團,兩人身上鮮血盈盈滴落,顯然都負了創傷。
    偶而,傳來幾聲怒喝,叱叫和哇哇怪叫。
    突然,南宮冷刀眉頭一軒,朝著岳鳳飛道:
    「岳小兄弟,你是否能叫蟠龍四鬼停止纏鬥張堡主呢?
    岳風飛聽了南宮冷刀那緩和的語氣,有如奉到不可抗拒的聖旨一般,立即答應道:
    「是的,晚輩叫他馬上停手。」
    說著.朝著蟠龍四鬼做了個手勢,嘰哩哈嚕的怪叫了一陣子
    驀然,另外站立在一旁的三個蟠龍四鬼,怪叫一聲,一齊向冬竹堡「修羅劍客」撲
去——
    南宮冷刀臉色微變,鬼磯士秦風已大喝道:
    「畜生!你敢……。」
    但風蟠龍四鬼,齊齊吶喊一聲,刷!刷!刷快速地劈出三刀,動作整齊劃一,從四
面八方的籠罩向「修羅劍客」張劍峰的身子——
    「修羅劍客」穎劍峰,大喝一聲,震退先前的一鬼,要回架已是不及,眼看蟠龍四
鬼三柄利刃就要將他的身屍他割了,「修羅劍客」張劍峰亦閉目待斃的剎那——
    蟠龍四鬼突然怪嘯一聲,一個怪蟒翻身,齊齊翻落三丈外,一字並排著。
    鬼磯土秦風叫了聲,慚愧!同時收回了要吐出的掌勁。
    只聽岳風飛笑道:
    「張保主受驚了吧!他們蟠龍四鬼雖是兇惡,狠辣已極,但他們有種極重的好勝雄
心,即不勝不退的癖好,他們不分敵我,只要和他們動上手來,不敗在他們手下,就得
殺了他們,否則永遠纏著你不止不休……。」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卻是早已驚出一身冷汗,暗道聲:「僥倖!」
    黃秋塵隨著眾人定睛一看,不禁又令他。心神一震,原來蟠龍四鬼,四個人都是一
式打扮,身材相同,幾乎連第一個人的容貌,膚色都相同,若非剛者看著那其中一個身
上沾滿創口流出來的鮮血,否則,就「修羅劍客」也幾乎辨認不出那一個是和自己纏鬥
半天的蟠龍四鬼。
    冬竹保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南宮冷刀的跟前顫聲
道:
    「座下慚愧的很,請南宮盟主赦罪!」
    黃秋塵暗自驚詫道:
    「鬥不過『蟠龍四鬼』難道亦犯了死罪,值得堂堂一代大劍客,這樣屈駕下跪求
燒……看來許多武林高手會臣服在南宮冷刀座下,恐怕……大有原故。」
    南宮冷刀強顏笑道:
    「起來!起來!在外賓之前怎得行此重禮,『蟠龍四鬼』,乃是一代奇人『玉面童』
岳陽的護身法使,你鬥不過他,不算是丟臉,賜你無罪平身!」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這才戰戰兢兢的叩了三個響頭,顫聲道:
    「謝盟主赦罪之恩……」
    南宮冷刀突然和聲對岳鳳飛道:
    「岳小兄弟,你說是嗎?」
    岳鳳飛受寵若驚,他怎樣也不明白南宮冷刀怎偉突然對自己這樣客氣,聞言,微怔
了一怔,才道:
    「張堡主武功亦是不弱,何須自卑小我。」
    南宮冷刀打個哈哈岔開話題,道:
    「蟠龍四鬼的確楞力超絕,連義雄這孩子和「勾魂十三屠士」竟亦……」
    說到此地——語音加重,忽然停頓下來,望著岳風飛臉上
    煞星手冷白突然插口道:
    「師父,他們不是『蟠龍四鬼』所傷,他們是中了西藏獨門『無形陰毒』和『焚心
掌』……岳兄是否可以看在兄弟面上……。」
    說著轉眼停留在越庸和龍雲兩叟身上。
    岳風飛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哈哈笑道:
    「這……當然……」
    忽然龍雲面作難色,道:
    「少主……越庸……」
    黃秋塵這時逐漸體會到勢態的嚴重和南宮冷刀的陰謀……
    目前一個『九龍王府』已夠使整個江湖武林,談虎色變,何況最近又出現『海棠紅』
一派,如今若是再使『玉面童』岳陽這魔頭重蹈江湖,那中原武林更加要生靈塗炭。
    倘若使西域一脈和『九龍王尊』一派拉上關係,那後果就更不堪設想。
    自己自任為正義俠士,對這重大浩動危機,怎可置身之外
    如今只有出面揭發南宮冷刀,那假仁偽義的陰謀一途,才能阻止岳鳳飛陷入南宮冷
刀的陰謀圈套……
    想到此地,心念一決更沒有考慮到,後果將會演變到怎樣程度……
    這時岳鳳飛那知就裡,沉聲道:
    「龍雲你把解藥拿出來,替呂兄解去『無形陰毒』吧!」
    龍雲沉重道:
    「少主,屬下請你還是多加考慮……。」
    岳鳳飛溫聲道:
    「叫你拿出來,就拿出來,何必婆婆媽媽……。」
    說著一把接過解藥,笑道:
    「南宮盟主見笑了!這就是『無形陰毒』,獨門解藥,讓呂兄們,每人服下一料,
再施以推宮過穴法,將陰毒逼從毛孔滲出,就可痊癒……
    驀在南宮冷刀伸手要接過那獨門解藥的剎那——一條矯捷的身影掠至,直向那瓶解
毒奇藥抓去。
    南宮冷刀出其不意,想不到快要到手的解藥竟會被人搶去,大喝一聲,右腕一翻,
直向來人脈門切去——
    來人請喝一聲,五指一屈,連彈三道指勁,電襲南宮冷刀上半身,「期門」「氣海」
「旋磯」三大穴道,左起一腿,直蹴南宮冷刀「下陰」死穴。
    南宮冷刀冷哼一聲,右顯微提,足尖左轉,右掌變抓,劃開一道半弧,巧妙截住三
指,再化為實拳,直擂來人「心臟」脈門。
    「碰!」一聲,來人直被震出丈外,一交跌倒在地。那瓶解藥卻被拋上半空。
    這一切的變化,只在剎那間,令人無有轉念的餘暇。
    煞星手冷白,岳鳳飛,鬼磯士秦風齊齊驚叫道:
    「是黃秋塵……
    黃兄……
    又是你……
    語音未畢,驀聽黃秋塵大喝一聲,身子再度凌空而起,直向落下的那瓶解藥抓去。
    鬼磯士秦風和南宮冷刀齊齊冷喝一聲,雙掌一翻,四道排山倒海也似的狂風掌勁,
直向黃秋塵的身子擊去。
    黃秋塵突然出手一掌,把那瓶墮落的瓶子震得再度升高七八丈,身子矯如騰龍一翻,
變成頭下腳上,雙掌驟翻,直向兩人的凌厲掌勁迎去。
    「轟!」一陣震天價響,塵土飛揚。
    黃秋塵藉著這反震力,將身了彈高五丈,恰好迎著那瓶晶瑩奪目的解毒藥物,一把
抓著,納入懷裡,人在空中,一陣雙腳連蹬,有如天馬行空一般,橫移了十多丈,直向
一座閣揪樓的屋脊上落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驚呼道:
    「銀河天梯頂輕功……。」
    鬼磯土秦風亦驚叫道:
    「不錯,正是百年失傳的「銀河天梯」絕頂輕功……」
    鬼士磯秦風亦驚叫道;
    「不錯,正是百處失傳的「銀河天梯」絕頂輕功……」
    黃秋塵身子晃若一片飄花落絮般,冉冉降落在第二棟閣樓的屋脊上,提高嗓子,大
聲喊叫道:
    「南宮冷刀,你假仁偽義的真面目已暴露,如尚有何面目貝天下武林眾豪傑……岳
兄你可別為他的花言巧語所惑,虯龍公主就是被他所擒……。
    語音未落,忽覺背後冷風襲至,身子一挫,雙掌電翻。
    「碰!」「碰!」
    「哎喲!」兩聲問哼,一聲慘叫,三個背後偷襲者,一齊被黃秋塵擊翻滾落屋下。
    黃秋塵自忖不是南宮和鬼磯士秦風的敵手,早已盤忖好退走計劃…….
    突然高聲喊叫道!
    「岳兄,冷兄,虯龍公主,兄弟已得手,先走一步……
    說著,突然一摔身,躍過兩俯廂房屋頂,直向西南堡外馳去
    南宮冷刀和手轉乾坤冷震東齊齊大喝一聲,兩條龐大身影驟然而起——
    尾隨追去,瞬眼間,即消失在黑暗陰影之中。
    閣樓前廣場上,又恢復原始的寧靜、沉寂……
    但,那是緊張,惶恐,彆扭構結成的令人窒息,異樣氣氛。
    大有一種山而欲來,風滿樓之感。
    突然聽得鬼磯土秦風發出一陣刺耳長笑,打破沉寂。
    煞星手冷白和岳風飛齊齊感到心神一震,一種不甚和諧的預兆襲上心頭——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黃秋塵會在此時出現,岳鳳飛在黃秋塵出現奪藥及至遁去之後,
驀感心神一靈竅頓開,腦筋頓時有如夢醒,清晰了許多。
    這時他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自己亦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會對南宮冷刀生好感,
而他的要求都無條件的唯唯是從……和對著南宮冷刀的那雙和藹奇異的眸子,有著一種
不自然而然的畏懼。
    黃秋塵的出現,故然提醒了自己,無異是替自己蒙上一層不白之冤,任自己如何解
釋,也無法對這善忌,陰險的鬼磯士秦風說明自己和他不是同夥,聽到鬼磯士秦風的笑
聲,不禁對煞星手冷白投以求援的一瞥。
    那知煞星手冷白也同樣的投視著自己,兩人就此默默相視
    鬼磯士秦風又恢復了先前的陰沉,恐怖的獰笑,一步一步的逼近兩人—一陰森森的
寒笑道:
    「好小子!連老夫這次亦被你們瞞過……。」
    煞星手冷白尷尬道:
    「嗯……秦叔叔,這……。」
    鬼磯士秦風陰笑道:
    「嘿嘿嘿嘿……你這吃裡扒外的龜孫了,你要知道,老夫此次前來冬竹堡,就是要
專治你們這些傢伙……。」
    煞星手冷白不敢正視的戰顫道:
    「這……這完全是誤會……」
    鬼磯士秦風雙眼獸性的光芒,怒道:
    「誤會,原來你們還會使出這套調虎離山計,你道老夫不明白你們年人的鬼心思
嗎?」
    煞星手冷白臉色鐵青,道:
    「秦叔叔,南宮盟主師父他一向言出如律……何況我父親和他是好友……我怎會做
出這等事情……。」
    鬼磯士秦風陰寒笑道:
    「南宮盟主『九龍王尊』一向言出如山,令出如律……他早已頒下『九龍令』,吩
咐老夫在羅山大會前夕,肅清四堡內奸細,對一切格殺勿論,現在罪贓俱在,我就先宰
了你,再向你父親交代……。」
    煞星手冷白臉色慘重,戰顫道:
    「不!這完全是誤會……我和岳兄跟黃秋塵根本不是同道……那只是一種巧合而
已……。」
    鬼磯士秦風陰聲道:
    「你現在怎麼說亦是無濟於事,虯龍公主一旦被黃秋塵救走,破壞了王尊的全盤計
劃,就是王尊亦不會放過你,『九龍王府』對於叛徒是如何處置,你是知道的……既然
你不願意死,我就把你擒了,交給刑堂部……嘿嘿嘿嘿……。」
    煞星手冷白,面色鐵青,恐怖地構成一副曲折、密縐的圖案,厲吼道:「不!不!
你別把我交給刑堂……我……我寧願自殺。」
    倏地,高舉一掌,猛向由已的天靈穴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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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千鈞一髮 絕處逢生
    岳風飛大喝一聲,驀然欺身而近,一把扣住煞星手冷白右肘,沉聲說:
    「冷兄,你為何對『九龍王府』刑堂如此畏懼……跟著兄弟、他們亦奈何你不
得……。」
    煞星手冷白全身勁道頓失,高舉的手亦萎落下來……
    岳鳳飛環掃週遭一眼,的道:
    「冷兄,快振作精神,咱們突出重圍……。」
    鬼磯士秦風冷聲道:
    「要逃嗎?沒那麼簡單,就是黃秋塵那小子亦絕對逃不出『九龍王府』一步。」
    煞星手冷白突然厲笑道:
    「秦叔叔,你既然不念咱們之情,休怪我無禮……。」
    一式『餓虎撲羊』,惡狠狠的向鬼磯士秦風撲去——
    鬼磯士秦風閃身避這三步,轉首道:
    「張堡主,下令擒人……。」
    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應聲:「是!」轉身隨手一揮……
    一道青綠色煙火,射空而起,把周圍十丈以內照得亮如白晝。
    一陣人影晃動,倏地,從四周躍落數十個黑衣勁裝大漢,首先動作迅捷的把躺在地
上的『掃蕩組長』呂義雄和『勾魂十八屠士』等傷患—一抬走。
    颼!颼!颼!颼!
    不知從何處,又躍出二十幾名紅衣白巾蒙面人,將『蟠龍四鬼』,圍困在核心。同
時,遠處傳來一陣吶喊和慘叫之聲。
    原來,分據各角落的神箭八雄已和堡內眾多弓箭手,展開劇烈的弓箭混戰。
    不時間,『嘶!嘶!』之聲大作,漫天儘是交錯箭雨。
    慘呼厲號之聲四起,無數的冬竹堡徒眾已然做了神箭八雄的箭下遊魂。
    岳風飛臉色大變,道:
    「鬼磯士秦風,你真要動武。」
    鬼磯士秦風嘿嘿笑道:
    「老夫重現江湖以來,你算是第一個敢直呼我的名字之人,可惜,這也就是你呼喚
我名字的最後一次……。」
    煞星手冷白亦厲聲叫道:
    「秦風,你真要叫我們血洗冬堡。」
    鬼磯我笑道:
    「為保全大計,不得不如此做,殺之滅口。」
    岳鳳飛雙眉一縐,道:
    「你們絕不是『蟠龍四鬼』和『神箭八雄』的敵手,這樣做只有徒增你『九龍王府』
的傷亡,血濺廣場……。」
    鬼磯士秦風一陣狂笑,道:
    「眼下那二十四名紅巾衛隊,是準備明天羅山大會,對付天下第一流高手用的,他
們本來就是天下第一流高手,經過王尊嚴格訓練有年,現在用來慘殺四個無知野人,已
經算是牛刀小試了,不信你就等著瞧吧!」
    岳鳳飛臉色驟變,怒喝一聲,道:
    「若是如此!就讓他們一嘗西域武學吧!」
    一陣奇異怪嘯,岳風飛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驚鴻電掣,疾襲靠近的一個紅衣白巾武
土——
    一聲金鐵交鳴,迸出數溜火星,夾著一聲慘叫一聲。
    那個紅衣白巾武士,手中長劍斷了半截,肩頭被劃開一道半尺來長血槽,鮮血進湧,
踉嚙退七八步。
    原來岳鳳飛已施出了『閃電驚虹』三招經速劍法。
    鬼磯士秦風怒喝一聲,雙掌一分,兩股凌厲無匹的掌力,直向岳鳳飛劈去。
    剎時間——
    怪嘯四起,人影晃動。
    「蟠龍四鬼』得到大肆屠殺的命令,鬼叫嚎咋聲起一
    已然,展開一陣瘋狂的攻擊。
    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一聲不響地,分散開來,鐵劍出鞘,各站定了方位,那是
分兩層東南,西北,西南,東北方位站定,前面十二人離後面的約八尺,而左右約三,
把「蟠龍四鬼」團團圍在核心。
    身法快捷,動作利落已極。
    「蟠龍四鬼」齊聲厲嘯,四柄犀利,森森的番刀已向一方劈去——
    一陣雜亂無章的快擊,但見人影幌動,幌動——
    剎那間,蟠龍四鬼的身影在劍陣範圍之內,由四變八,由八而十六,由十六而三十
二,每增加一個人影時,犀利的番刀鋒芒就增加一倍。
    向著外圍,撲,沖,撞,劈,刺,蓋。
    鬼哭神陶般的厲叫,亦隨之愈來愈急,聞之有若山崩地裂,裂膽驚魂。
    然而,二十四位紅衣白巾武士的劍陣,亦隨之每況愈下的發作,起先他們開始穿行
遊走,互相交錯而過,人影晃動間,劍光閃閃,劍氣習習,成了嚴密的連鎖守勢。
    旋動,旋動著。
    紅白相間,彩光如霞,銀蛇亂閃,構成了一副絕麗的幻境。
    淒厲的嘯聲,嗥叫,叱喝,交響成一曲大自然的樂譜。
    他們乍聞到,初看來,不再凶險,可怖。
    誰知道在那圉雜虛幻的境界中,是蘊藏著多少個千鈞一髮的危機,以聚集幾十年的
歲月所換得來的性命在賭注呢?
    隨時隨地,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在性命呼息垂危之中作掙扎!都有被亂劍絞死,
拋顱斷臂,血濺當場的可能。
    「蟠龍四鬼」折攻擊之勢,看起來,好像是一片雜亂無章,都是亂劈亂刺,毫無格
式、招法、勁道可言,其實那是一種正派劍術所不能及的上乘境界,「太虛若實」的最
高發揮,換個敵手,莫不早已屍骨無存。
    兩方來說,堪以「勢鈞力敵」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
    一時間,「蟠龍四鬼」和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交互攻擊了數千招之上的劍式,
稈此移動了幾個位置,但,始終都是在二丈方圓的原地上,團團轉,閃躍。
    另一方面,鬼磯士秦風和煞星手冷白及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和岳鳳飛,駝
矮兩叟,龍雲、越庸。分成了兩場,鬥得天昏地暗,星月無光。
    鬼磯士奉風雙掌力搏矮斐龍雲和岳鳳飛的聯手夾擊,一時掌彩翻飛,掌風霍霍,仍
然無分出勝負。
    煞星手冷白和身遭重創的駝老越庸,雙鬥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一人,雙方
混身解數盡使,但一時亦不能見分曉。
    最得呈的要算是神箭八雄,他們各據一方,龍皤虎踞,大有一將當關,萬夫莫敵之
勢,神箭絕技下,不知有多少冬竹堡手喪生箭下,同時也隔絕了冬竹堡的外援,幾乎沒
有一個冬竹堡門下能欺近廣場之中,即使有亦對那場中高手那嚴密連鎖的鬥法無可奈何,
自討沒趣的退居一邊或參加圍擊,偷襲神箭八雄。
    總之,此時冬堡內,一片呼喝震天,紛亂之勢,非三寸禿筆得以形容。
    鬼磯士秦風眼看,僅僅要擒拿少數幾個人,卻騷動了整個冬竹堡,還是未奏效果,
不禁怒上加火,大喝一聲劈出兩道凌厲掌力,逼退龍雲和岳風飛三步,突然躍出圈外,
混身一陣亂顫。
    臉色驟然變為蒼白異常,雙掌卻由紅潤轉為彤紅……
    當他雙掌呈現一片血紅時,一雙精湛銳利的眼神卻變為暗淡無光.恍如大病初癒的
人一般,無精打采。
    岳鳳飛以為鬼磯士秦風纏鬥到此時已是精疲力盡,卻忽略了他那雙鮮紅的手掌,大
喝一聲,欺近一步,左手往上一揚,猛地一橫身子,右手三指並列如戟,一式「怒海縛
龍,」疾扣鬼磯士秦風右手脈門。
    矮叟龍雲見壯大驚疾呼道:
    「少主,使不得!提防他雙掌……。」
    呼聲甫出,岳鳳飛右手已堪堪扣住了秦風左手脈門,但是岳風飛又忽略了鬼礬我狡
奸滑,只見岳飛右手加勁疾扣住秦風左手脈門的剎那——
    驀聽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左腕驟翻,疾如驚虹電掣的反扣岳鳳飛右手脈道手,右
手由下而上,挾著一股奇熱烘人的掌勁,驟然擊出。
    「砰!」的一響,一聲淒叫——
    岳風飛悶哼一聲,整個身軀宛如斷線風箏似的,倒翻出三丈以外,「啪噠!」的一
聲,落在地上。
    只見岳鳳飛一交落地之後,又迅速的翻站起來,他意想到完磯士秦風不會放過自己
乘勢攻擊。但是,鬼磯士秦風沒再欺進,岳鳳飛卻全身打了一個冷栗,只聽「哇!」.
的一聲,他口中連吐了兩口鮮血,臉色蒼白,又跌坐在地上。
    矮龍雲驚惶萬狀的,失聲道:
    「『子午悶心掌!』,那是『子午間心掌』……。」
    鬼磯士秦風口中發出一陣刺耳寒笑聲,人若鬼魅幽靈般的欺到岳鳳飛跟前,冷森森
的說道:
    「雖然這招勝得有點不大光彩,但為求達到目的是不擇任何手段的,現在你中了我
的『子午悶心掌』早晚必死,但我須要馬上殺了你……。」
    語聲未落,右掌一翻,當頭就要劈下。
    龍雲厲叫一聲,欺至鬼磯負身後,雙掌驟翻,直向背部劈去
    鬼磯士秦風摹感背後勁風襲至,雙掌反過,直迎來勢——
    「砰」的一聲巨天價響——
    矮叟龍雲悶哼一聲,踉嚙倒退七八步——
    鬼磯士秦風亦被震得雙臂發麻,氣血翻湧,前衝出四五步才拿樁站穩,不禁心下一
震,略一轉身,嘿嘿笑道:
    「喔,老夫看走眼了,想不到你的功力亦是這樣高超……再接我一記『子午悶心掌』
試試……。」
    「試」字離,鬼磯士秦風左掌疾吐而出——
    矮叟龍雲大喝一聲,運足畢身功力,鐵掌一翻,兩股排山倒海的勁道直迎上去」
    「轟!」一陣驚天動地巨震——
    鬼磯士秦風倒退三步,雙肩微幌了幾幌,矮叟龍云「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踉嚙倒退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人若幽靈似的欺身而上——
    左掌一翻,「子午間心掌」勁,倏然吐出——
    矮叟雲來不及出手,一個矮小的身軀被秦風那股潛力,震飛起三四丈遠近「叭噠!」
一聲,重重的摔落地上。
    鬼磯士秦風那容得龍雲有掙扎,喘息的機會,欺身則進,陰森森說道:
    「讓我送你歸陰吧?」
    語音甫起,雙掌再度吐出——
    一聲淒厲慘叫劃起——
    龍雲的身軀再度飛起半空:「叭噠!」一聲脆響。落身之處,鮮血並濺,由龍雲的
口鼻中狂噴了一堆鮮血……直挺挺的躺在血泊中,由那血肉模糊的口鼻間,發出陣陣人
臨死前痛苦的低聲顫叫。
    鬼磯士秦風仰首發出一聲得意獰笑,晃身躍到矮經雲軀體之側,並指如朝,疾點了
下去——
    龍雲雙眼一翻,舌頭一吐,身軀不再顫動,不再痛哼了。
    他從此結束了人生的旅程,一命歸陰。
    驀在此刻——
    一聲厲叫道:
    「兇徒償命來——」
    一倏飛快的人影疾撲面到,人未到,一股陰寒的掌勁,幌如波浪駭濤般地疾湧而到。
    鬼磯士秦風身形一側,右臂一揮,閃電迎擊上去,人卻奇詭絕的飄退丈外。
    「劈拍!」兩股掌力接在一起,四下捲起沙土飛揚,勁氣四蕩。
    來人亦受那旋捲氣勁所阻,震退三步。正是岳陽左使駝老越庸。
    越庸這時目睹幾十年來,朝夕相聚的老友龍雲慘死鬼磯士秦風掌下,目眶俱裂,再
也顧不得身受創傷,是否是人家的對手,捨棄圍攻冬竹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已得銳
勢的機會,直撲鬼磯士秦風。
    鬼磯士秦風看清來人後,心下一震,暗自忖道:「西域一脈,個個無弱手。眼前這
兩個不堪起眼的老頭,本來是未把他們放在心上,何況他們早已經過一番拚鬥,身受重
創之後,還有這等功力,日後等他們功力恢復,後患無窮,即然怨仇已經結定,而不來
個斬草絕根?!」
    心念至此,臉上泛起一絲濃厚殺機,陰森森笑道:
    「要來尋死,我就讓你們成雙……。」
    語聲中,雙掌微翻,兩股暗勁疾吐而出——
    「砰!」一聲悶響——
    駝老越庸胸前結結實實的印了一掌門哼一聲,全身幌了幾幌,倒退了一步。雙目暴
出兩股怨恨之光,一步步的逼前——
    鬼磯土秦風倏地一驚,微怔了一怔,冷喝道:
    「我就不相信你是銅鐵鑄造的……。」
    喝聲中,左掌疾吐,八成的勁力揮手而出——
    只見駝老越庸,雙掌平舉,橫胸推出兩道掌勁,直迎上去。
    「砰!」一聲,兩掌接實。
    鬼磯士瘋全身一震,後退了一步。
    駝老越庸悶哼一聲,佝僂的身軀搖了兩搖,兩眼惡狠狠的瞪著鬼磯士秦風,一聲不
響的又逼近了數步。
    鬼磯士奉風機伶伶的打了個寒噤暗忖道:
    「邪門!難道今天自己的掌力當真失靈了不成……?」
    思忖間,駝老越庸已然欺近到身前六尺;大吃一驚,暴喝道
    「再吃我一掌試試!」
    倏地!雙掌運足了十成功力,驟然翻吐而出——
    『砰』的一聲一
    駝老越庸悶哼一聲,整個身子被震推出丈外,一交跌倒在地。
    鬼磯士秦風運目一瞥,臉上泛起一絲笑容,但那笑容一閃即逝。變成了一陣鐵青之
色。
    只見越庸在地上翻了兩翻,又站了起來,牙關緊咬,兩目幾乎要暴出火來,狠狠的
注在鬼磯士秦風的臉上,又一步一步的角步前進,直逼迫近來。
    鬼磯士秦風臉色驟變,他感到越庸的那雙眼眸中,包含著無限的痛恨,怨毒和淒厲
恐怖,他殺人無數,卻從未碰到過種情形!這反常的現象把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怔愣住
了,他忘記了一切!
    突然,越庸厲叫一聲,十指彎曲如鉤,猝然電掃而出。
    鬼磯士秦風摹感一陣腥臭撲鼻,陰寒刺胄一縷陰寒暗勁,已然襲至。
    心神一震,暗道:「不妙!」大喝一聲,「子午間心掌」十二成勁力洶湧而出。
    「轟隆!」一聲,距離三丈外一座陳跡,破舊閣樓,突然倒塌,下來一陣塵土飛揚,
粥漫全場。
    兩股陰陽極瑞的勁道交接在一起,造成一團無形的氣旋,無聲無息的向四面溢蕩,
擴張——
    剎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屋垣,殘瓦四射並散。
    這種無形的氣勁比起有聲的鳴擊更加高深,厲害百倍,那是兩人盡畢身精力所聚,
一種經高內勁之頃瀉。
    頃刻,煙消雲散。
    場中歸干沉寂——
    殘垣斷瓦,廢墟中,疑立著兩人滿身塵土的人兒。、一個是駝背老者,越庸。
    一個是鬼磯士秦風。
    兩人如泥塑的土像一般,靜默的對峙著。
    忽然駝老越庸眼皮眨動了一下,發出一陣極盡蒼涼,淒厲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音韻,由凌烈,淒厲漸漸轉為悲慼,低顫……
    突然,口,鼻,耳之間,盈盈溢出鮮血,「碰!」一聲,佝僂的身軀筆直臥倒下去
——
    跟著龍雲踏上同條約路程,一命歸陰。
    鬼磯土秦風,倏地發出一陣得意,瘋狂的洪笑!震得一陣塵土飛—一轉眸一睹場中。
    只見除了遠處的神箭八雄仍在和冬竹堡手下,展開混戰之外,冬竹堡主「修羅劍客」
張劍峰和煞星手冷白及岳鳳飛已然站在一旁冷靜的望著自己出神。
    另一方面,蟠龍四鬼和二十個紅衣白巾武士這時亦呈現一片靜止之態,四鬼項背相
靠,面向四方,聚成一團,八隻駭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注在自己的番刀頭,二十四個
紅衣白巾武士這時,分成三個角落據守著,包抄著。每一個紅衣白巾武士動作,姿勢一
致。長劍斜指,左腳前跨半步,雙目凝注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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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古道俠腸 奮勇蹈虎穴
    這種攻勢,一旦發動,將會是雙方勝負的抉擇。
    因為二十四紅衣白巾武士這時所攏的陣式,確也是一座鋼鐵陣容,將蟠龍四鬼包圍
得密不透風,無論你從任何角度,也闖不出去,絕對令人尋不出一點空隙。
    此刻。倘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各不佔優勢,這將是一場劇烈徵象,是暴風雨要來前
兆。
    只要雙方任何一部份精神稍懈,便有招全盤皆輸、全體鍛羽送命的可能。
    場面緊張得令人窒息。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
    鬼磯士秦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蹁步的向岳風飛逼近來。
    岳鳳飛一陣寒懍,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戰顫道!
    「你……你想對我怎樣……。
    鬼磯我冷森森笑道
    「要你的命!」
    岳鳳飛神魂俱散,抖索道:
    「你不怕我父親找你償命……。」
    鬼磯士秦風寒聲道:
    「償命,我殺了你們西域一人也是償命一條,殺了三個也是償命一條,全部殺了你
們反而未必就會和你老子岳陽過不去……。」
    岳鳳飛心膽俱裂,厲聲道:
    「卑鄙的傢伙,你想殺人滅口。」
    鬼磯士陰笑道:
    「不但殺人滅口,再來一個移禍江東。」
    岳鳳飛悲憤道:
    「你這下流,渥濁的禽獸,你不念我父親對你的恩典亦罷,還要做出這種天人共憤
的事,我做厲鬼也不饒你……。」
    鬼磯士秦風逼近一步,嘿嘿笑道:
    「等你做了厲鬼,再回去向你老子岳陽哭訴一番吧!」
    「吧」字甫落,魔鬼似的左掌倏忽吐出——
    一股狂流,疾湧而去。
    岳鳳飛厲喝一聲,雙掌疾吐:一股凌厲掌勢,驟迎上去,身形一長,引身暴退三丈
之外。
    「砰!」一聲脆響——
    鬼磯士秦風驀地遷那才暴震開的掌勁,似鬼魂逼近岳風飛右側,左腕脆異一翻,有
如「翻江騰蛟」一般的疾拿岳風飛右肘
    岳鳳飛身才站定,鬼磯士秦風一隻左手已搭上了自己右肘,大吃一驚,右肘一沉,
身子一側。電速飛起一援直踹鬼磯士秦風小腹。
    鬼磯士秦風冷笑一聲,小腹一收,左掌原式不發,改向岳風飛胸前推去。
    「碰!」一聲。
    岳鳳飛胸口挨了一掌,踉嗆倒退七八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驟變為蒼
白色,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微顫。
    鬼磯士秦風嘴角留起得意獰笑道:
    「你已中了我一掌『子午間心,子不見午,午不見子,你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驀在此刻——
    突然聽得冬竹堡堡主「修羅劍客」張劍峰,大喝道:
    「畜生!那裡走……。」
    身形疾展,直向堡外追竄而去——
    鬼磯士秦懈,笑聲頓歇,舉目望去。
    原來煞星手冷白乘著眾人不注意時,突然悄悄開溜到十多支外,一個鼠竄,直向堡
外奔去。
    就在這剎那——
    岳鳳飛突然厲喝一聲,欺近三尺,雙掌似雷奔電閃,連環劈出……
    但見掌影飄飄,若似落櫻繽紛,眨眼間,連續拍出三十四掌。
    岳風飛定一輪疾攻,當真疾如電閃一般,三十四掌連綿,一氣呵成,有如在電光石
火的一剎那驟出。
    鬼磯士秦風大吃一驚,被迫得連連退出七八步,差點就招架不住,不禁心頭暗自震
顫道:「這是什麼掌法,恁地是如此快速?」
    直待對方三十四招攻完之後,微吸一口氣,左掌緩緩擊出。
    一股極巨的柔軟強勁掌風,直撞過去。
    岳鳳飛深知鬼磯士秦風功力奇高,冷笑一聲,右掌向後一引竟把鬼磯士秦風強猛的
勁風,引向一側,左掌趁勢攻進,一招「虎口大開」疾按對方左肩。
    鬼磯士秦風只覺得對方掌中,似有一股奇異的吸力,把自己擊出的掌力引開,心中
微驚,暗道:「西域一脈的武功,果不同凡響,他中了自己一掌,尚有這種深厚的功力,
好生奇怪啊?」
    他倏地潛運內功把擊出的勁道強行收回,左手一招「金索縛龍」掌勢一翻,反向岳
鳳飛左腕脈門切去。
    那知岳鳳飛左掌去勢如電奔,並指如戟,一閃即至,指尖觸及鬼磯士秦風左肩衣之
時,鬼磯士秦風的左手,卻也中了岳風飛的手腕,兩人各自輕哼一聲,一接疾退,雙方
同時以極快速的身法,向後躍退。
    兩人各自避閃開了對方掌勢,擒拿,彼此望了一眼,同又以極快的身法,欺身而上
——
    這次動手,兩人心裡有數,不敢存著輕視之心,彼此以快打快,爭相拚命。
    剎那間,掌指飄忽,足影點點,人影交錯,忽起忽落。
    鬼磯士秦風愈打愈驚,他絕未料到西域武技這般詭異,偏奇,剎那間,兩手已交手
了十合,岳鳳飛非但毫無敗象,而且出掌愈來愈奇,攻勢亦是愈來愈凌厲,招招都是罕
聞罕見的奇異之學。
    而且掌扎襲擊之處,又都是鬼磯士秦風全身必救要害部位,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鬼磯士秦風似也打出怒火,劈出的掌力,也是愈來愈見強猛,招招有如撼山震岳,
浪濤澎湃,變化之奇異、無與倫比。
    就在這緊要關頭——
    突然,蒼空中飄來了一縷輕樂……
    似管似弦,又有點像是胡笛,琴蕭
    若有若無,隱約其間……
    從那浩瀚無際的空中悠悠飄落。
    鬼磯士臉色大變,厲聲叫道:
    「海棠紅啊!海棠紅……。」
    掌指倏變,舉手輕輕擊出三掌,閃身暴退文外,顧不得怎樣,厲叫一聲。有如著了
魔一般,瘋狂的向東方追去。
    岳鳳飛卻被秦風那飄飄無勁力的三掌,迫得連退三步,似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全身
微微顫抖了幾下,張口噴出二口鮮血,跌倒在地。
    也就在此時,驀聽到一陣撕裂耳膜響聲起——
    蟠龍四鬼和二十四紅衣白巾做了一次最大的衝突,人影驟然一分,蟠龍四鬼中倒了
一個,二十四個紅衣白巾武士中兩位已倒在血泊中,原來的規律陣容,一片四散凌亂。
    屋脊上的神箭八雄眼看大勢已去,齊齊大喝一聲,捨箭取劍,躍落廣場中,一股勁
直向冬竹堡門下衝去。
    場中突然傳來慘呼悲號之聲,頭頸紛飛,鮮血並濺,眨眼間,殺去了冬竹堡二十幾
位門下。
    挾持著地上的岳鳳飛,呼嘯一聲,直向外面衝去——
    蟠龍四鬼亦齊齊怪叫一聲,扛起創倒的同伴屍體,尾隨追去。
    在月色朦朧,綠蔭隱映之中,飛馳著一條人影,疾如流夭般的奔行著。
    那正是黃秋塵,他雖然一面展開輕功向前奔行,心裡卻在不住的暗中盤算。
    他覺得今天所看見的卻是有些疑惑不解,冷白為了獲得虯龍公主,費盡心機。岳鳳
飛身為虯龍公主侍衛長,二人總合一處,卻是非常自然。
    可是冷震東和那南宮冷刀結合一起,豈不是父子相處在敵對之中?
    虯龍公主被南宮冷刀拿回,藏匿在冬竹堡,冷震東既和他的愛子處於敵對,難道也
是為著虯龍公主?
    他一面奔行,一面暗想,忽然心念一動,身形微閃,隱入山下茂草深處,閃目向後
看了一眼。
    只見南宮冷刀滿面怒容,偕著冷震東疾如電射般的,眨眼奔到近前。
    但聽南宮冷刀「咦」了一聲,說道:「這小子好快的身法,怎麼眨眼不見蹤影!」
    手轉乾坤冷震東極盡目力,向四外電掃一眼,大感驚異的歎道:
    「這後生確實有些怪異,看他的年齡不大,這身稀世武學,卻已超出武林中任何一
位高手,不但武學詭異,內功深厚,而且機智也超乎常人一倍!」
    南宮冷刀眉峰雙皺,雙目中凝射一道凜凜神光,冷哼一聲道:
    「冬竹堡雖然不是虎穴龍潭,卻也不下亞於銅牆鐵壁,沒有得到老夫手諭,就是肋
生雙翅,諒他也難輕易退出堡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淡一笑,手拂胸前黑髯道:
    「冬竹堡中雖然伏樁卡如繁星,可是遇上這樣一位武學詭異的極強高手,恐怕也難
阻止的了……。」
    南宮冷刀仰面看看天空的星斗,慨然一歎道:
    「江湖上出現這個極強的對手,老夫若不收為已用,必須既刻除去,免除無窮後
患。」
    冷震東深覺此話極有道理,不禁點頭說道:
    「南宮兄的意見,正與冷震東懷有同感,目前趁他還通走不遠,你我且追趕一程,
切莫讓他僥倖逃出手去。」
    南宮冷刀正要答言,驀見西南方叢樹之間,人影一閃而逝。
    但見他冷笑一聲,雙肩一晃,迅如鷹隼掠空般的疾射而起,直向那條人影撲去。
    手轉乾坤冷震東緊接著騰身而起,兩條迅快的身形,在月光之下閃了兩門,便消失
在山林月光之中。
    黃秋塵隱身草叢,等待南宮冷刀和冷震東身形消失,方才緩緩廷身站起。
    他仰面看了看天色,心中暗忖:這次進入冬竹堡:難道就這樣退去?不!絕不!必
須衝破一切困難,搜尋虯龍公主藏身之處,挽救這場武林浩劫。」
    心念一決,轉身復向來路飛奔而去。
    方才奔行不出二十丈,突尼山道上人影連閃,黃秋塵不由心裡一驚,連忙閃身隱入
樹後。
    只見神箭八雄挾持著岳鳳飛,皤龍三鬼扛著滿身血跡的兄弟,呼嘯狂奔,猶若旋風
一般的,眨眼消失形跡。
    黃秋塵眼望著消失的背影,內心升起無限的感慨,輕輕歎息一聲,直向冬竹堡中走
去。
    當他再度越過高牆,閃目凝望,只見遍地血跡斑斑,地面上橫七豎八倒臥著無數屍
體。斷頭殘肢,血肉狼藉,慘厲的影像使人不忍卒睹。
    由現場的情況判斷,這一場生死搏鬥,定然萬分激烈,慘烈空前。
    四下靜悄悄的,只有重傷倒地的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做著垂死的悲號,這聲音是那
樣的悲慘、淒涼。
    黃秋塵目光一轉,低聲嗟歎,暗道:江湖浩劫已然成形,看這遍地血腥,已是觸目
驚心,倘若不再制止血腥屠殺,不知更要死傷多少生命。
    想到這裡,驀然雷光一閃,恍如從夢中驚醒,不禁暗中叫道:黃秋塵你還呆在這裡
做什麼,還不趁這堡中人手未到的時候,盡快尋找虯龍公主……。
    心念一動,立即向後面走去。
    驀然,暗影裡人影一閃,黃秋塵猛然抬頭,只見那人直向懷中衝來。
    原來這條大漢低頭飛馳,想不到冬竹堡中已發生巨變,待他發現黃秋塵時已經相距
不過三尺,再想收步已然不及。
    黃秋塵功力深厚到已能收發自如,隨心所欲的極高境界,驀然,身形向旁橫跨半步,
運掌如電,乘著那大漢前衝之勢,伸縮之間只聽一聲悶哼,「彭」的一聲,撲伏在地。
    他的心裡突然一動,腳尖微提,踏在命門穴,沉聲喝道:
    「不准高聲喊叫,如若妄想掙扎,難逃活命。」
    那條大漢做夢也沒有想到,憑自己這身功力,卻平白的栽倒這青年人之手。
    他已知對手並非無名之輩,腳尖點在自己命門大穴之上,倘若稍微用力,必然立斃
腳下。
    那大漢伏在地上轉項回顧一眼,臉上突現驚訝恐怖之色,幽幽一歎道:
    「在下既已栽在尊駕手中,有話請講,只要在下知道決不敢隱瞞……」
    黃秋塵淡淡一笑,說道:
    「但願你能夠心口如一,在下絕不會難為尊駕,不過,若有半句虛假,就難怪出手
無情了……。」
    那大漢眸珠一轉,驀然身形一翻,揮掌橫切黃秋塵右足,出語迅快,勢道極為兇猛。
    黃秋塵右足微提,讓過襲來的一掌,緊接著一招「春風化雨」,詭譎萬變的掌勢,
點向對方肩井大穴,左足輕彈,點向期門大穴。
    這招看來雖極平凡,但在黃秋塵施出卻是威猛無論。
    那大漢身形躍起,尚夫站穩,突見掌腳襲來,快愈電光石火,連忙提氣轉身,右掌
曲指如勾,探掌抓對方脈門,左掌橫牢固,擊向襲來的一腿。
    拆招換式迅快絕倫,竟然化開黃秋塵凌厲的掌勢。
    黃秋塵微微笑道:
    「好身手,再接區區幾招掌勢……。」
    話音甫落,欺身直前,掌勢縱橫,眨眼攻出三掌四指,每一招都著無窮變化,玄妙,
直向大漢罩去。
    「碰」的一聲輕響。
    那大漢雙肩一陣搖晃,倒退兩步。
    這時黃秋塵身若飄風,如影隨形,右腕一翻,伸縮間擒住脈門要穴。
    黃秋塵五指微然凝力,只聽那大漢「呵唷」怪叫,全身勁道全失,額間汗流涔涔,
顯然已難承受無邊的痛苦。
    黃秋塵淡淡一笑道:
    「尊駕只管出手,在下只要手下微然凝力,先讓你賞一賞血液逆流的痛苦……。」
    這時那大漢那敢呈強,滿臉悲容的哀聲道:
    「小爺,都怨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大俠手下留情。」
    黃秋塵笑道:
    「尊駕在區區面前已失信用,不過,你須指出虯龍公主藏身之地,不得有一字不
實!」
    那大漢聽到「虯龍公主」,如畏蛇蠍的突然一震,不禁張大恐懼驚慌的雙眼,吶吶
說道:
    「虯……虯龍公王……這……。
    「哎喲……」
    黃秋塵腕上疊動,大指輕輕向上一挑。
    那大漢只覺一陣劇痛,激的五臟六腑沸騰,額上沁出黃豆般的汗珠,涔涔而下。
    那大漢忍受不住血液倒流的痛苦,幽幽一歎道:
    「事到如今,已然顧不了許多……」
    秋塵冷笑一聲,說道:
    「尊駕不願說出虯龍公主隱身之地,在下也不勉強……。」
    那大漢臉上陣痛苦抽搐,忙不迭的說道:
    「小爺手下留情,小的情願說出……。」
    秋塵手中暗勁稍鬆,說道:
    「難道你不怕南宮冷刀?」
    那大漢長吁一口氣,長歎一聲說道:
    「吐出羅山隱秘難免割舌的慘刑,可是氣血逆行的苦痛也不好受,總之,今天霉運
當頭,只有破出事後眼割知,暫求免受眼前之苦了……。」
    話音一落,手指東方繼續說道:
    「在那座危崖之下,有一極為深邃古洞,名為九曲盤蛇洞,虯龍公主便被困在這座
洞中,小的已然說出實情,還望饒恕一命!」
    黃秋塵轉目向東方看了一眼,果在星月光輝照射之下,隱現一座高峰。
    他突然一笑,說道:
    「這話虛實難測,還須請你帶路……。」
    話音未盡,揮指疾出連點幾處穴道,那人悶哼一聲,立時聲音頓寂。
    原來秋塵已點了他「風府」「肩井」「臀儒」「五里」幾處大穴,雖然神志依然清
醒,但是喉頭暗啞,遍體酸麻,絕無抗拒之力,身形搖晃不定。
    黃秋塵提起那條大漢,冷冷的說道:
    「尊駕如果賣弄玄虛,免不得再一些苦頭……。」
    話方出口,身形已然疾縱而起,直向東方高峰奔去。
    快速迅疾的身法,好似一縷輕煙,在朦朧月光之下,忽隱忽現,途中伏樁暗卡,竟
被輕輕掩過。
    一口氣奔出三里,已到危崖之下。
    這座危崖絕壁雖然山勢不高,但也峻峭聳直,極難攀越,九曲盤蛇洞隱藏在山腰之
中磷峋怪石背後,若非那條被俘大漢的指點,極難一眼看出。
    黃秋塵站在峰下,略察山勢,一式「一鶴沖天」身形凌空騰起,身子當空一轉,
「乳燕歸巢」直向那座巨石落去。
    身形一落,轉目看去,果然有一方圓四尺的洞口,赫然入目。
    黃秋塵把大漢藏入石後,深深長吸一口氣,閃身進入洞口。
    這座石洞天生的奇異,洞口雖然不大,前進不足五尺,洞內豁然開朗。
    黃秋塵閃目留神四下掃望,只見這座石洞似已經過人工修偶然性洞壁平滑,地面平
坦,石境燃燒著光,顯得清靜怕人。
    迎面是兩條岔道,形式相同,大小一樣。
    這一來卻把聰明機智的黃秋塵愕住了,他不知從那條岔道行走,才是正路。
    黃秋塵略一凝神,突聽洞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不禁暗吃一驚,身形疾閃,沒入陰暗角落之中。
    身子方才藏好,洞中已現人跡,只見兩條迅快的人影,眨眼已到近前。
    來人的身法奇快,恰似旋風,黃秋塵略一閃目,不禁驚呼出口:,
    「袁姐姐……」
    修劍院主袁麗姬身形方落,驀聽呼聲,不覺震驚的倒退一步,凝目向發聲之處看去,
只見黃秋塵從暗影中緩步而出。
    袁麗姬又驚又喜,手摸著胸膛,長吁一口氣,嫣然笑道:
    「秋弟,可嚇死我了……。」
    黃秋塵連忙微知拱手道:
    「袁姐姐恕小弟孟浪之罪!」
    袁麗姬白了秋塵一眼,鳳目中流露出安慰的笑意,哼了一聲道:
    「這是什麼地方,還這樣多禮……」
    秋塵啞然一笑,說道:
    「姐姐怎也尋到九曲盤蛇洞來,莫非……。」
    袁麗姬道:
    「不是姐姐怨你,單身夜探冬竹堡,怎不告訴我一聲,竟然獨自悄悄溜走。
    姐姐發覺秋弟不在,便猜定必是單身冒險,進入冬竹堡.所以回明郭老前輩,追了
下來。
    幸堡中有『佛字幫』門下指引,不想卻遲了一步……。」
    秋塵輕聲一歎道:
    「目前冬竹堡中波詭雲譎,各派高手雲集,激烈的搏鬥,隨時都在發生……。」
    接著,便將所見略述一遍。
    袁麗姬微一沉思,道:
    「不管情勢如何,我倆且尋虯龍公主要緊。」
    秋塵眉峰微皺,搖頭一歎道:
    「九曲洞中岔道縱橫,在下一時難以認出入洞正路,不知姐姐可知道洞中之秘?」
    袁麗姬鳳目微瞬,略一審視,指著左面那條洞口,笑道:
    「你看,地下土質形態,似有不少人跡往來,必是正路無疑!」
    秋塵跌足歎道:
    「姐姐天慧聰明,不愧一代武林院主,小弟愚味自慚不及……」
    話未說完,袁麗姬瞅了他一眼,嫣然笑道:
    「些微小事何足掛齒,少說廢話,快點兒去吧」
    黃秋塵笑了一笑,二人身形連閃,逕向左面洞口魚貫進入。
    洞中曲折盤旋,左回右轉,只覺如墜五里迷陣之中,袁麗姬漸漸感到驚訝,暗道:
這座石洞不料如此玄妙,如果時間拖久,難免會被冬竹堡中人發現,那時必然又起糾紛,
營救虯龍公主又須大費手腳。
    秋塵,麗姬正感居然無際,忽的一縷蕭聲送入耳鼓,旋律低回,如忽如訴,音調非
切淒楚,扣人心弦。
    秋塵在初聽到的時,心中頗覺一陣歡喜,但在凝神傾聞之下,只覺一陣茫然的悲傷
之感,升上心頭,兩行英雄淚掛上英的臉上。
    袁麗姬聆聽蕭聲,也覺心動,連忙鎮定心神,正色說道:
    「秋弟,快些鎮定心神,不要被『懾魂魔蕭』音律所迷……。」
    黃秋法凜然一驚,舉手拂去腮邊淚痕,臉兒一紅,吶吶說道:
    「姐姐你……」
    修劍院主袁麗姬手按櫻唇,「噓」的一聲,阻止他的講話,緊接著身形一旋,藏身
陰暗之處。
    黃秋塵見狀,驀然警覺也隨著隱好身形,屏氣凝神,轉目電掃。
    突見一團黑忽迎人影,身法奇快,面目容貌竟然無法認出,迅疾無儔的直向右面洞
口奔去。
    這條迅快人影,好地洞中地形極為熟諳,腳步不停,閃身躍入洞口,霎時消失身形。
    袁麗姬見那人影躍入洞口,身形隨著縱起,縱目凝視,閃身而入。
    黃秋塵暗暗納罕,緊隨二人之後,疾追不捨。
    只見面前那條黑黝黝人影,身形閃動,忽疾忽緩,似在等待但卻並未回頭後,只是
低頭疾行。
    袁麗姬雖然暗感驚異,腳下卻是依然不停。
    前面那條人影,好像背後生著眼睛,總是相距五丈開外,毫釐不差。
    洞蕭之聲,也隨著愈感真切,想來已是相距不遠。
    驀見那團黑忽忽人影,面對石壁耳稍停,緊接著身形一閃,頓時消失蹤。
    這形如幽靈的奇異舉動,看的麗姬、秋塵頭皮發炸,毛髮根根直豎,目瞪口呆。
    黃秋塵乾咳一聲,仗著膽兒,走到石壁根前,凝神察看,只聽那幽幽蕭聲,竟是從
石壁之中透出。
    他不禁眉頭一皺,駭然道:
    「奇怪,石壁中怎會透出這縷蕭聲……。」
    袁麗姬道:
    「秋弟,莫不是這又是南宮冷刀安排的詭計?」
    黃秋塵想了一想道:
    「在下聽這洞蕭節奏,分明是虯龍公主的吹奏,怎會從石壁中透出?」
    袁麗姬側著頭兒。微一凝息,道:
    「秋弟,既已捉出蕭聲是虯龍公主吹弄,想她必是被困閉在這石壁之中……。」
    黃秋塵輕歎一聲,道:
    「這道石壁堅逾精鋼,怎能設法打破石壁,救那虯龍公主……。」
    話音未落,忽聽一陣「隆」,「隆」巨響,起自洞頂之上,那道石壁緩緩上升,現
出一道洞口。
    秋塵、麗姬雙雙吃了一驚,連忙凝氣行功,蓄式戒備,徹身後退兩步。
    當轉動雙目一看,不禁又是一驚。
    原來那是一間精緻的石室,桌椅床榻,錦恰繡幕,佈置極為華麗,虯龍公主斜靠在
繡榻上,一雙秀目間放出似驚似嗔的奇異光芒,櫻唇微動一下,卻未發出聲來。
    黃秋塵微一定神,雙手微拱道:
    「在下拜見公主,不知你可曾吃到什麼苦頭,幸天緣湊巧,得暗中人之助,得見公
主……。」
    虯龍公主香腮帶驚,美目微盼,緩緩坐起,說道:
    「嗯!看你還守信用,想我的目力不差。咦!不想袁院主也來九曲洞中,卻出我意
料之外。」
    袁麗姬淡淡一笑,說道:
    「小妹感念公主療傷之恩,特地趕來營救,以報活命大恩。」
    虯龍公主神態平靜,嫣然微笑,微搖至首說道:
    「袁院主果然胸襟磊落,不過,難道忘記追殺之恨!」
    袁麗姬秀眉雙揚,微然一笑道:
    「小妹雖然稱不得頂天立地人物,但也恩怨分明,療傷的恩德,自應答報。」
    虯龍公主笑道:
    「若是我命黃秋塵向你下手,不知你能感激我活命之德,而束手待斃嗎?」
    這不通情理的話,頓使袁麗姬大感驚愕,聰明絕頂的她,一時如陷身五里霧中,不
知如何處這困惑的局面。
    黃秋深怕情勢鬧僵,連忙接口說道:
    「武林俠義之道:最注重正義公理,袁姐姐一番好意排除萬難,深入虎穴,只為心
安理得,公主怎能拒人於千里之外,既使心底深藏怨恨,也要在退出危險之地,再講不
遲!」
    虯龍公主美目微睜,點頭笑道:
    「這句話卻很中聽,可是九曲洞一片平靜,毫無危險可言。」話音微頓,接著輕歎
一聲道:「不過,只覺得形單雙影,略感孤寂而已!」
    秋塵道:
    「這個,在下已在蕭聲中感覺到……」
    袁麗姬站在一旁,茫然說道;
    「虯龍公主莫非不要跳出這座龍潭虎穴?」
    虯龍公主嫣然一笑道:
    「袁院主猜的不錯,九曲洞外界不擾,清靜異常,因此還想再住下去……」
    虯龍公主似極平淡的說出,頓使男女雙英大感不解,暗覺這虯龍公主言行詭異,竟
然對這極為凶險的形勢,安之若素,實已超乎情理之外。
    修劍院主袁麗姬冷笑一聲道:
    「公主不怕南宮冷刀施用奸謀,小妹卻是百思不解!」
    虯龍公主淡淡一笑,並不理會袁麗姬的問話,秀目轉望著黃秋塵說道:
    「妾身在九曲洞中無人作伴,你可留下伴我,命袁院主立刻退出洞外……」
    黃秋塵眉峰雙皺,訝然問道:
    「公主真的不想走出九曲洞去?」
    虯龍公主笑道:
    「當然是真,誰還騙你……。」話音微頓,噗嗤一聲嬌笑,說道:「你已是妾身隨
身侍衛長,必須遵從命令,讓你馬上命袁院主退去!」
    聽她口吻似極堅決,黃秋塵在這時候只覺情勢奇詭,莫測高深,不禁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忽聽洞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袁麗姬鳳目微轉,瞅了虯龍公主一眼,身形微閃.橫劍當胸,舉目向山洞盡頭看去。
    只見閃爍燈光照耀之下,南宮冷刀橫懸長刀,昂然前行,身旁是那手轉乾坤冷震東,
面容陰沉,令人望而生畏。
    袁麗姬秀目微皺,轉面向秋塵說道:
    「時勢已然緊急,秋弟,快請虯龍公主一路退出洞口,如若稍遲恐怕……」
    虯龍公主妙目轉動,淺淺一聲嬌笑道:
    「我已說的很明白,妾身目前還不想離開九曲盤蛇洞,黃秋塵是我的侍衛長,應該
留在妾身身旁,袁院主還是盡快請吧。
    否則,南宮冷刀一到,想要退走也來不及了,那時後悔已退了。」
    黃秋塵見她神態自若,毫無驚慌之色,不禁心中焦急,星目中神光電射,凜然說道:
    「袁院主一番美意,不避艱危,深入羅山援救公主,公主如此冷淡,不怕使人傷
心!」
    虯龍公主微抬秀目嫣然一笑,道:
    「我不殺她已是看在情份之上,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黃秋塵只氣的頓腳,說道:
    「在下出道江湖,真還沒有見過……。」
    他忽然把話頓住,想說的話硬生生把它嚥了回去。
    虯龍公主蘭心惠質,巳然察覺黃秋塵想要出口的話,秀目微翻,看在他的臉上,微
然一笑。
    「你怎麼不說,是不是想說妾身不通情理,哼!我看你江湖經驗還欠老練,如比起
冷白的胸中城腑,卻相差甚遠。」她搖頭淺笑,像是欣賞秋塵的忠厚,又似感歎他缺乏
江湖經驗。
    黃秋塵道:
    「公主的用意,在下實難理解!」
    虯龍公主輕歎一聲,嬌軀站起,緩步走到妝台前坐了下去,轉目望了秋塵一眼,道:
    「江湖中難以理解的事,多如牛毛,只要明瞭江湖險惡,步步險境,各逞心機,弱
肉強食,優勝劣敗,如像你處處忠厚,如想勝得這班陰謀百出之輩,恐怕是步步危機,
我真也替你耽心!」
    這番話,竟會出於沉靜們雅的女子之口,卻使黃秋塵頗感意外,頓時使他驚愕的怔
在當場。
    就在這時,突聽袁麗姬一聲嬌喝,緊接著響起一聲軒聲長笑。
    「嘿嘿嘿,想不到一代修劍院主,竟然儘先來到羅山,南宮冷刀有失遠迎,嘿
嘿……。」
    黃秋塵急轉俊目看去,不由眉頭一皺身形隨著一閃,旋身袁麗姬身旁,含笑說道:
    「袁姐姐待小弟接他幾招蓋世刀法!」
    南宮冷刀臉上隱現著和藹的笑容,絲毫不露激怒之色,但在那兩道炯炯目光中,卻
隱現妨人凶光,嘿嘿一笑道:
    「黃小俠我們不想又會面了……。
    我南宮冷刀料得不錯,早知黃小俠是有目的而來,嘿嘿……卻想不到尋到九曲盤旋
洞,真也虧你機智,不過,黃秋塵俠既然自願進入這座幽靜古洞,就別想走出洞口一
步……。」
    黃秋塵冷哼一聲,岔然說道:
    「南宮冷刀不要誇口,在下已認出你那偽善面孔,有本領只管盡量施展,黃秋塵不
是畏刀避劍之輩……。」
    南宮冷月回顧手轉乾坤冷震東,哈哈一笑道:
    「南宮冷刀創蕩江湖,敢向老夫叫陣的還是絕無僅有,不想如今卻有不知利害之人,
可說初出犢兒,若不施展一些顏色,以後怎樣領導武林群雄……嘿嘿嘿……。」
    冷震東面色陰沉,一雙湛湛目光,凝注著黃秋塵,額首陰惻惻一笑道:
    「姓黃的小輩,藐視武林前輩,罪不容誅,必須給他嚴厲的懲罰,讓他知道厲害,
也免得日後誇口……。」
    袁麗姬見這兩位武林魔頭,驕狂囂張咄咄逼人,已然忍耐不住,嬌喝一聲,說道:
    「姑娘平生不信邪道,難道小小九曲盤蛇洞,便能難倒我們……,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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