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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綠痕 ]【蝴蝶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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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4 22:28:2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她鬈翹的眼睫毛眨動,劃破沉寂的氣氛,令他消失已久,

甚至忘記曾有的情緒甦醒,感覺自己忽然有了血肉,

有了歡喜機歎,有感動、有索求、

有無法克制的渴望和本能,

他不再是企業集團中不可一世的總裁,

而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於是,他將她列為「第三個未婚妻」,

即然是最愛,為何還將心分給其它女子?

誰教他是滿清愛新覺羅家族的繼承人!

第一個未婚妻是右丞相,幫他打天下,

第二個未婚妻說難聽一點只是生子工具,

只有她才是他這場不朽愛戀的女主角,

能像一支美麗的蝴蝶在他的心田上飛舞,

但大家族的制度哪容他「愛其所愛」呢?

沒關係!為了紅顏,他要傚法祖先皇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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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4 22:29: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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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我施捨什麼?」聽完私人特助的報告後。堤真一轉身捻熄手上的煙,看著在空氣中飄散的余煙。高縱放下手中的行程表歎息。

  「真一,好歹溥蒼是你的表哥。」身為堤真一的私人特助,偶爾還是不同意他的作為。

  「想用血緣關係求我?」堤真一臉上佈滿了譏嘲,劍似的雙眉高挑。

  「別那麼絕,給他一條生路。」高縱閉上眼不去看他的表情,深吐了一口氣,把室內濃濃的煙味吹散。

  「我已經給了,我沒讓他身敗名裂。」他聳聳肩,從袋裡又掏出另一根煙點上。

  「你搶走他的事業、他的老婆,這還不算身敗名裂?」高縱被他嗆得邊咳邊間,揮著手驅散濃濃的煙味。

  「他的事業,本來就是屬於我的,而他那個不貞的妻子,是自己不知廉恥,溥蒼想怨誰?」他勾起一抹笑,把自己的行徑視為理所當然。

  「你不該太放縱自己的魅力。」高縱瞪著他那張太容易使女人迷戀的臉龐。往往在他不自覺時,就又有一個盲目的女人,愛上他英氣逼人的外貌。

  「我要對他老婆的不貞負責?」他沒沾過那個女人,別人的家庭不和諧也要算在他頭上?

  「女人的事,大部分錯不在你,是她們盲目。」的確不能怪他,看他一眼便迷戀上的女人很多,即使他不主動招惹女人,還是有不能自已的女人,愛他愛到把他當成神。

  「那就少數落我。」堤真一輕敲煙灰,把身上的塵埃如煙灰般拍得一乾二淨。

  「但你可以當面給溥蒼一個交代。」高縱仍本著一點人道關懷,勸他做做善事。

  他兩眼一瞥,不在乎的問:「交代什麼?」

  「在你奪走他的一切後,他已經快瘋了。」也許堤真一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門外的溥蒼幾乎快因此發狂。

  「你要我幫他找家好醫院?」堤真一搔著下巴問。

  「見他,他在門外等你。」高縱兩手按在桌上,眼神執著的望著他。

  「他見了我後心情會更不好。」堤真一笑道,把煙吹到他的臉上。

  「你就見見那個快瘋了的男人,他見了你後心情再怎樣,也不會糟到哪裡去。」不會抽煙的高縱屏氣把話說完,再退到旁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如果你堅持要給我一點娛樂,請便。」堤真一無所謂的看著他,眼神閃爍。

  高縱很不放心的看著他的眼神,在走向門口時不忘叮嚀:「別把他玩死。」

  「我不保證。」他把灼燙的煙頭捻熄在手心裡,面無表情的拍去餘燼。高縱才把門打開,在外頭等得焦急的溥蒼就紅著眼衝進來,直要撲向堤真一,動作快得連高縱也擋不住。堤真一不動如山的坐在椅子裡,不疾不徐的抬起腳,踏在衝至他面前的溥蒼胸前,把他踢得遠遠的。

  「愛新覺羅真一……」溥蒼被他踢撞至遠處的桌角,抬起頭來吼著。

  「我的漢名叫堤真一,我們都是現代人,不是做古約滿清人,叫我堤真一。」他優閒的把高舉的腳放下,從容的提醒因怒氣而快失去理智的溥蒼。

  「堤真一,你竟敢這麼對我?」溥蒼抹去額間流下的血絲,搖搖晃晃的站直。

  「見了老闆,你不先問候問候?」他以看下人的眼神看著溥蒼。

  高縱在他耳邊頻頻歎氣,「你也好心點,他現在哪還有這種心情問候你?」溥蒼如果會講禮儀,就不會想找他拚命了。

  「你太閒了?還是吃了豹子膽敢來見我?」堤真一撇著嘴冷哼。

  溥蒼早已不管什麼禮儀,也不管他是誰,憤怒的大聲質問:「你說,你為什麼把我的企業搶走?」

  「那個企業,我給了你五年,你只賺回三倍的淨利。」他扳箸手指數,陰寒的瞪視他。

  溥蒼在他銳利的眼神中畏縮了一下,低聲的說:「三倍已是這個企業能發展的極限。」

  「極限?是你無能。」堤真一大掌往桌上一拍,瞪大眼朝溥蒼伸出修長的五指。「我要五倍!」

  「我無能?開始經營時,它甚至沒有任何淨利,是我讓它從負債狀況中站起來,沒有人能像我在五年內把那間企業壯大。」溥蒼有點虛心的望著他。

  「速度太慢,換人。」他不留情的轉頭,把溥蒼的惶然無助撇在一旁。

  「你憑什麼?」溥蒼氣得握緊雙拳,憎恨的大問這個毀滅他世界的男人。

  「憑我的能力,憑我站在比你高的地位,憑我是整個家族企業集團的領導人。」他緩緩的回眸,薄薄的雙唇漾著詭惡的笑。

  溥蒼擰手指著以前與自己身份相同的他大喝:「不要以家族繼承人的口氣對我說話,你沒那麼高高在上!」

  他瞇細了眼森冷的問:「溥蒼,你的父親是堂堂的滿清親王后裔,現在他見到我時還得向我請安問候,不只是他,所有家族的親人在我眼前都得低頭,現今整個家族裡,誰是當家的人你還不明白嗎?」雖然所有屬於愛新覺羅企業集團的大權,都集中在牠的手裡和家族長老們的手中,但名義上的企業總裁,只有他一人。

  「就算這個家族是你在當家,但論及輩分,我是你的表哥,你怎麼能對親人這麼狠心?」他已經前前後後毀了好幾個遠房或近親的企業,這一次竟然連表哥的也不放過。

  「親人、血統,在我眼裡一文不值,而你也很快就會與我無關。」堤真一合掌大笑,冷淡的揚高下巴垂視他。

  一股冷意流過心房,他瞪大了眼間:「你說什麼?什麼叫無關?」

  「無功也無過,你沒有留著的價值。」他偏著頭凝視,輕描淡寫的說出他的決定。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對我做什麼?」涔涔的冷汗代替溫暖的鮮血,自牠的額上沁出。

  堤真一開口,「把你趕出愛新覺羅家族,我不希望有失敗者玷污了愛新覺羅這個姓。」他將雙肘靠在桌上,冷眼看著眼前的失敗者。溥蒼聽了頹喪的跌在地,恍惚了一會兒才再站起。

  「你要把我趕出家族?你只是愛新覺羅家族最近的血親而已,你的漢姓甚至不是溥,你姓堤!」被趕出家族外他就無法生存了,失去家族的庇護,他要怎麼生活?

  「可惜我這個姓堤的皇室血統比你純正,我能繼承家族經營的企業集團。」他閒閒的一笑,伸出左手亮出套在他中指的繼承人指環。

  溥蒼瞪著那只象徵位高權重的指環,狂放的大笑,「你還活在大清朝嗎?大清早已滅亡,都什麼世紀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天子皇帝?」民國都快九十年了,還有人想做舊帝君主夢?

  「我才不當古人,我是個走在時代尖端的現代人,我有現代人的做法,告語你,我的愛新覺羅企業集團不要你。」堤真一托腮深思,表情開始轉冷。

  「你沒那個資格!」溥蒼踢翻了身邊的桌椅吼著,心火所到之處,還亂扔狠砸所見的東西。

  高縱看溥蒼的態度愈來愈放肆,護主的心漸漸無法忍耐,於是忍不住向他警告:「他有那個資格,以他現在擁有的地位和財勢,要是打個噴嚏,頭頂上戴帽子的政商高官們都會感冒。政壇人士都要禮讓敬畏幾分,更別說是你這種無名小卒,再不守分寸,我不會讓你走出這道門!」膽敢向堤真一這麼說話的人,現在都不知消失到哪裡了,這傢伙還敢滔滔不絕?

  「堤直一,我是動不了你,但我可以去找你的父親來評理,他被你逼下台,不得不把總裁之位讓給你,我想留戀總裁之位的他,會很樂意有人來咬你一口。」溥蒼雙眼怒紅,想搬出上一任的家族企業總裁來趕他下台。

  他稍稍抬了抬眼皮表示有興趣,「請便,我的父親早已不是我的對手,而我現在就坐在他被迫交出來的位子上,他永遠也無法從我手上要回去,你要去自取其辱也無妨。」那與他形成陌路、如同水火的父親早就對他不構成威脅,他現在唯一的敵人,是那一群他亟欲除去的家族長老們。

  威脅、恫嚇都對堤真一起不了作用,溥蒼忽地兩膝一跪。低頭看著地板。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來我這裡找黃金嗎?」堤真一懶懶的問,淡笑的看著他強迫自己屈膝的臉孔。

  「我可以不要事業,不要一切,現在我只要你把我的妻子還給我。」他抬起頭,強烈的要求被奪走的妻子回到他身邊來。

  他搖搖頭,狀似無辜的問:「我沒要過她,也從沒碰過、招惹過她,你何不自己去撿回去?」

  「撿?她掏心掏肺的愛著你,丈夫孩子都不要了,你把她當成一條狗?」居然用「撿」這個字眼,溥蒼勃發的怒氣盡數四散,一腳站起逼向他。

  「建議你下次選老婆時,別再選一條容易移情且不貞的狗。」堤真一放肆的笑,他把不要臉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當成那種生物來看。

  「你混蛋……」溥蒼嘶吼著,掄著拳朝他撲去。

  「你一定要把他逼瘋嗎?」高縱一拳打昏撲上來的溥蒼,皺著眉轉看總能把人逼瘋的堤真一。

  「把他趕出台灣,送他到東北老家去種田。」他沒理會高縱責難的眼神,淡漠的下命令。

  「弄走他,連夜打包去東北。」高縱把溥蒼交給門外的手下。

  「高縱,今天你還排了什麼有趣的行程給我?」仍意猶未盡的堤真一翻著桌上的行程表。

  「今晚還有一場可以讓你去翻江倒海的家族餐宴。」高縱甩甩揍疼的拳頭,沒好氣的哼著。堤真一失去玩笑的心情,面色嚴肅的間:「餐宴的目的?」

  「還有什麼目的?都已經立你為總裁了,下一步就是照家族的老規矩替你選老婆,他們幫你選好了兩個末婚妻,一年過後再從中挑一個出來當妻子。」高縱暗忖,愛新覺羅家族傳下來的制度也真怪,不一次乾脆娶妻,還要先訂婚再等個一年才決定結婚的人選。

  「誰安排的?」堤真一想也知道是誰在此時提出這個餿主意。不過在他清算前,他要先確定到底有哪些人。

  「你父親和那些長老。」高縱也開始為他煩惱,那群們想掌權的長老們,可能就是想用這事來對付他。

  他挑著眉,「他們想用女人牽制我?」那些老頭以為女人能在他心底佔多大的地位。

  「應該是,他們替你指定了兩個女人,而且不容你拒絕。」高縱搔搔發,來回的在他面前走著。

  「指定了誰?」要他不容拒絕?這兩個女人的身份,他忽然很有興趣想知道。

  「辜氏財閥的繼承人辜醒嫻,和溥氏長老的女兒溥謹倩。」一個來頭比一個大,也一個比一個難纏。

  「找上辜醒嫻是要我為他們得到另一個財閥,找溥謹倩,一來是想要維持家族血統,二來是藉她控制我?」堤真一想了一會兒後,不屑的笑了。

  「八九不離十。」都知道了還問他?

  「辜醒嫻是個事業心極強的女強人,她肯接受這樁政治婚姻的理由沒那麼簡單。」據他所知,辜醒嫻不是一個會聽人擺佈的女人,他有必要和她聊聊。

  「這要你見了她後才知道。」高縱想不出來,只能搖頭。

  他又對高縱推論,「至於溥謹倩,不過是另一個芳心寂寞的笨女人,送給我,等於又送來一條狗。」派這種很容易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來,族內的長老們算沒長眼睛。

  「這個,也要你見了她以後才能評論。」高縱掩著嘴不予置評。

  「世上都沒有女人了嗎?」堤真一仰頭望著天花板,忽然有此一問。

  「不是已經給你兩個了?」高縱歪著頭看他,平常人只娶一個,他一次訂婚兩個還嫌沒女人?

  「我說的是真女人。」女人的定義在他心中很制式,有愛得可以捨棄一切的女人,有追求虛榮不惜犧牲的女人,還有渴愛成瘋的女人……等等,目前他還沒見過一個能跳脫這些框框的女人。

  「這……就很難找了。」高縱困難的低頭苦思,這一種女人真的很難找。

  「那些老頭要我盡義務,我去,說實在的,我對他們的安排也沒什麼好抱怨。」堤真一臉垂下來,爽快的告訴他。

  「你肯去?你在打什麼主意?」對於牠的爽快,高縱不抱持信任的態度,反而疑心重重。

  「玩遊戲。」堤真一不負他所望的露出詭笑。

  「婚姻不是遊戲,這兩個女人也不是普通的狗,不好打發。」高縱揮揮手要他放棄這個念頭,這兩個女人不能玩。

  他不以為然。「打發?我不養寵物。」

  「你想利用?」高縱頓時睜大了眼,通常他不玩就只剩利用一途,可是這兩個女人都不是普通人派來的。

  「娛樂。」堤真一無所謂的笑著。

  「那兩個女人一定會為你著迷,但她們跟以前那些迷戀你的女人不同,如果她們愛上你後,知道你只是在利用她們,後果很難想像,妳不會是又想讓女人心碎吧?」撇去他私底下的一面,就是這種溫柔多情的長相讓那些女人瞎了眼,加上他的地位,從沒一個女人見了他後不迷戀。

  「沒人叫她們濫情,我很無辜。」堤真一根本不關心誰心碎與否。

  「真一,你真的有心嗎?」為了他的無情,這些年來多少女人為他心折心碎,尋死尋活的多得數不清,而他全然不在乎,這使高縱不禁打心底想問他這句話。

  「它不是在這裡跳?」他指著自己的胸膛反問。

  「為什麼我有時候會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即使自小就在他身邊服侍他,他的心卻沒有人看得清楚。

  「因為你只是瞭解我,不是我的知己。」堤真一臉上掠過一絲蒼涼,但很快的又消失。

  「誰才能當你的知己?」高縱想不出有哪個人能摸清他的心。

  「我也懷疑這個人是否存在。」

  ***
  「伯父。」趙子慕站在關家的門口,恭謹的對關武訓點頭。

  「都要成親家了,還叫伯父?」已經把趙子慕當成半子的關武訓,擁著他的肩對他緬靦的稱呼有點抱怨。

  趙子慕不太能接受他的這番熱情,微偏箸身子迴避的問:「關睢在嗎?」

  「在,她在。」關武訓笑得合不攏嘴,回頭往屋裡叫喚:「關睢,妳看誰來看妳了。」

  「子慕?」一身潔白衣棠的關睢探出頭,很訝異未婚夫一大早就來她家。

  「伯父,我想……私下和關睢談談。」趙子慕斷續的說著,眉宇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鬱。

  「好,我不打擾你們小倆口,我出門了。」關武訓邊笑邊拿起掛在架上的外衣,識趣的出門。

  「伯父,慢走。」趙子慕有禮的彎身送別,眼神停留在大門外的陽光,不敢正臉看在他身邊的關睢。

  她從他的雙眼和欲言又止的表情裡,明白了些許他外露的心事,善解人意的拍著他的肩頭說:「子慕,我們到花園去,今年園子裡的花開得很美。」

  「關睢……」他跟在她的後頭難以啟齒,望著她的背影。關睢回頭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種神秘的笑,領他到萬紫千紅的小花園裡,露珠在早春的花朵上,迎接溫暖東昇的朝陽。她先去花房,再從花房裡走出來,手上拿一支剪刀,在園子裡尋找一會兒,剪了一朵花後回到他的面前。

  「這朵花迭你。」她把剪刀放在一旁,帶著笑容將手上的黃玟瑰交給他。

  「這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他對花語股什麼研究,緊皺箸眉頭有著手裡的花。

  「這一朵代表分手。」她若無其事的笑著,又彎身在較矮的花叢裡尋找其它花。

  「分手?」趙子慕握箸花愣了半晌,一時無法瞭解她話裡的意思。

  「而這一些,代表愛情永固。」關睢把手上的淡紫色牽牛花放到他的手上。

  「關睢,妳在說什麼?」他被搞糊塗了,說要分手又說愛情永固。

  「在我們的婚約取消後,我希望你和那個你愛的女人愛情永固。」關睢伸手撫平他打結的眉心,粉嫩的臉蛋上漾著柔柔的笑意。

  「取消婚約?」趙子慕手中的花朵散落一地,大驚失色的看著她。

  她好笑的問:「你今天來不就是想對我說這件事?」看花朵散了一地,她又彎身把花抬起放進鬆軟的春泥裡當肥料。

  「關睢,妳知道我並不想娶妳?」趙子慕忍不住低頭問,臉上並沒有失落,只有震憾。

  「我知道。」她點點頭,站起來把手上的污泥抽乾淨。

  「妳知道我不想娶妳,當初為什麼還要答應我們的婚事?」他的感覺好家放下了重擔,但又有些不安定。

  「父親要我報恩,而你又不拒絕,我只好答應。」趙家有恩於關家,許婚的時候他又不表明態度,她只好等他想說的時候再談這件事。

  「對不起,妳也知道……恩情不能拿來抵償愛情。」趙子慕為難的低首向她承認,他實在無法因為恩情而娶她。

  「你一定因此困擾了很久吧?」關睢看著他臉上的為難,體貼的拍箸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我父母和伯父說。」他搖搖頭,訂婚後的這些日子,他始終無法向那些期望他們結婚的長輩開口。

  「你可以早一點來找我商量,這樣就不會一個人這麼傷神。」她還在想他要一個人悶在心底多久。

  「那……我們的婚事……」趙子慕期期艾艾的開口,但又不知怎麼說下去。

  「我會找機會跟我父親說,你別擔心,他不會怪你。」春花般的笑意在她臉龐上盛開,像是要掃除他的煩憂。

  他瞪大了眼間:「妳想說成是妳悔婚?」由她去說,會成為頂替他的罪人。

  「我想不出其它能讓你全身而退的方法。」她偏著頭笑,不為自己的遭遇擔心,反而比較關心他的。

  「不行,這太委屈妳,伯父更會因此不原諒妳。」趙子慕搖頭不答應,不想結婚的人是他,想要毀婚約的人也是他,說什麼也不該讓她承擔。

  「不要緊,我並不覺得委屈,能讓你自由和快樂我已經覺得足夠,就這樣,由我去向他們說。」她的父親也許會對她氣一陣子,而她的父母疼愛她氣不起來,所以還是由她這個不像壞人的人去做,不然他的下場會很慘。

  「妳別太替我著想,都不幫自己想想嗎?」他有些心虛,不捨的握著她的雙手問。

  「我把你當成好友,我希望你能帶著笑容離開我,以後還是朋友。」她正視著牠的眼,懇切的說出她的願望。

  「解除婚約後,妳的名聲會因此變差,如果嫁不出去怎麼辦?」他曉得以後她的名聲將會有多難聽,猶豫在他的眼中徘徊不去,想答應她,卻又怕她受傷害。

  「你不需要在意,只要好好去追求你想要的,這樣我就很開心了,我不希望你像現在這般不快樂。」向來樂觀的關睢把自己要面對的情形看得很開,只有放心不下眼前不快樂的他。

  「妳覺得我不快樂?」趙子慕的眼神黯淡,語調寂寥的苦笑。她像撫慰一個失意的孩子,溫柔的拍撫著他的臉頰。

  「你想愛另一個人,而且很想愛她,但被我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給綁住,你的不快樂,都寫在臉上。」看著這樣不快樂的他,她很後悔沒有早一點向他提出這件事。

  「妳早就知道卻不生氣?」他閉上眼感受她柔嫩的小手,感激和被瞭解的眼淚奪眶而出。

  「能愛一個人是好事,我為什麼要生氣?」關睢捧著他的臉仔細的拭去他的淚。

  「是我辜負妳。」趙子慕睜開眼,對她深感欠疚,尤其是她體貼的成全他,更讓他覺得有罪。

  「你沒有,自始至終你都以朋友的姿態來對待我,怎麼能說辜負?你給了我很深厚的友情,我很珍惜。」她搖著頭把感覺告訴他,嘴角擒著一朵笑。

  他動容的問:「為什麼妳總是明白別人心底真正的需要?」不需開口,她就知道他的需要和他的失落,然後她等在他需要幫助的地方拉他一把。

  「用心去看,以對方約立場來想,我就能體會。」她仰起頭,眨著長長的睫毛看著他。

  趙子慕定定的擬視她許久,其實他不是沒有被眼前的她震懾吸引過,她的美麗,即使初升的朝陽把園子裡的花朵映照得繽紛,也不及她一分美,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空靈純淨,素白的容顏,有還有一抹惜福的笑容,細緻可人的身軀柔若無骨,舉手投足像只翩翩翻飛的粉蝶,可以輕盈的在心頭跳躍,為別人分擔所有的愁緒,忘了一切煩憂。只是,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關睢,不是我不受妳的吸引,妳很美,妳不只人美,心地更美,妳總是包容體諒所有人,只是……」他要的是更濃烈的愛,可以擄獲他性靈的女人,那一個女人,在關睢出現之前就已經介入他的生命。

  「只是你該愛的人不是我,你不該對不起自己的心,你應該對自己誠實,你所愛的人對你一定很重要,為了自己,你更要去追尋。」關睢理所當然的告訴他,並且給他鼓勵。

  「妳這朵解語花,該由比找吏懂得欣賞的人擁有。」他緊握著她的手,忽然好想告訴全天下的男人,這裡有一個再也找不到的好女人等著人來愛。

  「我也這麼期待。」她莞爾的一笑,掙脫出他的手,樓著他的手臂在園裡散步。

  「我愛的那個女人,她與妳……截然不同。」走著走著,看著近處艷紅的玫瑰,使他不禁想到那個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關睢看他把眼神投注在鮮艷的紅玟瑰上,於是肥花折下給他。

  「她的內心像一團烈火,感情直接又熱烈,她會為所愛的人奉獻一切,只要能圍繞她的身邊,我情願當飛蛾,即使烈焰灼身也甘之如飴。」趙子慕落落寡歡的撫著花瓣,眼神變得好遙遠。

  「她不愛你?」聽他這麼說,她不得不為他擔心,怕會是個無望的結局。

  「她的眼中沒有我,或者說,她根本看不見我。」他只是圍繞在她身邊的一個下人,高高在上的她,怎麼能看得見他這一個守著她多年的男人?

  關睢喚回他游離的思緒,關懷備至的問:「子慕,你要選擇愛得那麼辛苦嗎?你會受傷嗎?」

  「只要能留在她的身邊,我便很滿足。」

  「我能幫你什麼?」她輕蹙著眉,彷彿聽到他心底絕望的聲音。

  「祝福我,希望她能看我一眼。」趙子慕苦澀的笑著,心底的期待也只有這麼多。

  「會的,你要有信心,總有一天她會被你打動。」她握緊牠的手,給他注入一點信心和希望。

  「關睢……」趙子慕被牠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我真不知該怎麼說妳,我要向妳解除婚約去追求別的女人,而妳還祝福我,是妳沒愛上我,所以能大方的鼓勵,還是妳天生就這麼寬大無私?」是他沒有魅力,還是她本來就是聖人投胎?

  「在我週遭的人,我都以同等的愛來對待,我只能說我對你的愛不是愛情,是一種恩情以及友情,你要追求真愛,身為朋友的我當然會鼓勵你。」她抿唇輕笑,仰頭望箸藍藍的天際,看著那般寬闊的藍天,希望自己的心胸有一天能像天際那麼寬大。

  「我留在妳身邊也配不上妳,反而糟蹦了。」他愈想愈覺得他早該解除婚約,讓能配得上她的男人來愛她才對。

  「胡說,朋友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她輕撞他的肩頭,帶著他繼續參觀花園。
  「妳的花園,好像每年的春天都這麼美。」他終於笑開了,四周美不勝收的花朵沖淡了他心中的感傷。

  「更美的是那個。」關睢指著近處某個東西給他看。

  「蝴蝶?」一對對的彩蝶在花朵間穿梭飛舞,讓春天更為動人。

  「當蝴蝶比翼成雙時,才是花園最美的時候,這些花朵是為她們相聚而盛開的。」她淡淡的笑著,看著蝴蝶上上下下在花間忙碌,覺得自己種這些花都有了收穫。

  「我也好想像牠們一樣。」趙子慕真的很期望有天能和所愛的女人雙宿雙飛。

  「別憂愁,每個人都會有蝴蝶來臨的春天,只要你誠心,你會和她在一起,要抱著希望。」

  「我害了妳以後,妳的春天怎麼來?」她只想到別人都沒想到自己,或許她以後會沒行情,他必須為此負責。

  「春遲春暮,年年都有,沒有愛也沒有關係,在我的花園裡就能找到我的春天。」她放開牠的手,看著在花園裡飛舞的彩蝶,長髮在她身後被風吹起跳躍著,粉白的衣袖在花間迎風翻飛,像雙羽翅。

  「關睢,妳是只知解人心的翩翩蝴蝶。」趙子慕虔誠的說,充滿感激的看著笑意盈盈的她。

  「如果有人需要我,我願意當他的蝴蝶。」沒追上蝴蝶的關睢,摘了一朵花插在他的耳間。

  「現在就有人需要你了,親愛的朋友,今晚我的家族裡有饗宴,妳能當我的女伴嗎?」他執起她的手問,今天晚上整個愛新覺羅家族的晚宴,他還找不到可以陪他去的人。

  「又形單影隻了?」因奔跑而兩頰粉紅的關睢取笑的看著他。

  「趁著我們還沒解除婚約前,再幫我一次?」趙子慕低著頭拜託。

  「當然可以,如果你想追求的那個女人在場的話,提醒我一下,我會閃到一邊去,到時候你要把握機會。」關睢還先替他想好,免得到時候他會尷尬。

  「關睢,會有比找更值得的男人出現,會有別的深愛妳的男人來愛妳。」他摸摸她的臉頰,由衷的告訴她。

  她靜默了一會兒,久久才說:「如果有,我希望在被愛之前,先給他我的愛。」

  「為什麼?」他不懂她的這種愛法。

  「這樣的話,即使那個人對我的愛有一天會淡去,在他離開我時。還能擁有我一份完整的愛情,我要讓他知道他沒有錯愛過我。」她巧笑倩兮的說,她要讓愛過她的人得到一份滿滿的愛情。

  「不管是誰愛上妳,他這一生都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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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4 22:29: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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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堤真一訂婚的當晚,所有愛新覺羅家族的成員,全體聚集在堤真一的華宅。燈火通明,人潮洶湧,喧嘩如火焰,一切只為了集權力威望於一身的堤真一要選未婚妻。

  高縱在宴會開始後,低頭對坐在高位的堤真一說:「你的兩位准未婚妻登場了,辜醒嫻會先過來跟你打招呼。」

  「給我一點和她說話的空間。」堤真一指著那群監視他一舉一動的長老。

  「你要和她談?」高縱不禁訝然,他會主動跟女人說話?

  「談生意,去把她帶來,支開閒雜人等。」他一副生意人的面孔,眸子遙望站在大廳裡直看著他的辜醒嫻。

  穿著打扮都宛如女強人  辜醒嫻,在被高縱帶至他的面前時,偏著頭看了眼四周被支開的人群。

  「這麼刻意,你想說什麼?」她兩手插在口袋裡,聳著肩問。

  「妳並不想要這樁婚姻。」堤真一的開場白既露骨又一針見血,微揚的嘴角表示他很清楚她在想什麼。

  「一點也不想。」辜醒嫻也是直話直說,站直了身子  傲然不屈的望著坐在高處的他。

  「與我訂婚,妳想得到什麼?」他摸箸酒杯的杯緣,漫不經心的問著。

  「與你同等的地位。」她的雙手在說話時不自然的握緊又放鬆,強迫自己抬起頭正面迎視他的眼。

  「同等的地位?」堤真一優雅的笑了,雙眼持續不斷的打量著她。

  辜醒嫻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不自在的看向別處。「你和我都知道這是政治婚姻,基於利益的考量,我即使要賣,也要得到我該有的權位。」

  「只憑妳,辜氏財閥以為能得到整個愛新覺羅家族的企業集團?妳的頭腦應該沒這麼差。」他舉起酒杯敬她,帶著笑緩緩的啜飲。

  「我要嫁的只是你的姓、你的權,辜氏財閥能不能得到愛新覺羅不干我的事,只是,我要飛得更高。」在他的眼神下,像被洞悉無所隱藏的辜醒嫻乾脆向他坦白。

  堤真一放下酒杯,像在談生意一般的告訴她,「我會與妳訂婚。」

  「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辜醒嫻握緊的拳頭漸漸放鬆,昂著下巴看他。

  「我們都是生意人。」他以春風拂面般的耳語輕聲說著,眼光刻意在她臉孔上流連。

  「很精明的生意人。」她再附加一句,卻引來他的眉頭高挑。

  「我會等待你進一步的接洽。」談妥生意後的辜醒嫻,腳下一步也不停留的轉身快步離去。

  高縱從堤真一的後頭走出來,望著辜醒嫻的背影說:「很積極,她倒是很想確保西宮娘娘的地位。」

  「她識時務。」堤真一不在乎的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高縱咬箸唇歎氣。「她的嘴巴雖硬,可是眼睛和小動作騙不了人。她在第一眼時就愛上了你。」連這種女人也會被他勾走魂魄,其它更沒定力的女人都逃不了。

  「那就是她額外的悲哀。」堤真一習以為常,因此也是以老話回答他。

  「接下來的這一個,是家族裡推選出來的溥謹倩,內定的東宮娘娘,長老們的意思是要由她來生妳的子嗣,如果她在訂婚的一年內懷了孩子,你就要娶她。」高縱指著在遠處已經癡癡望著他許久的溥謹倩。

  「生子工具?」堤真一沒口德的譏笑,覺得那個女人癡情仰望的眼神,比剛才的事醒嫻更好笑。

  「她仰慕你很多年,會比辜醒嫻更悲哀。」又說得這麼不堪入耳,尚縱垂著頭長歎。

  溥謹倩在看到高縱向她招手時,連忙舉步上前,走了幾步後,又想起自小的閨閣教養,於是改放經放慢步子,細步走向堤真一,然後在他面前領首。

  「與我訂婚,妳想要什麼?」堤頁一沒正眼看她,又重複同一個問題。

  「我可以……要求?」姿容艷冠群芳的溥謹倩抬起頭,不敢相信的問。

  「說。」他稍稍轉頭用魅惑的雙眼看著惶惶不安的她。

  「妳的愛……我要你的愛、你的人。」被允許後,溥謹倩從心底說出她最想要的渴望。

  「愛?妳要這個?」堤真一撐著下巴問,笑容裡有失望也有嘲笑。

  「我要你愛我。」她迷醉的望著他,第一次能這麼近看到他,她的心底湧起強烈的佔有慾,恨不得能擁有他。

  「我會和妳訂婚。」他擺著手說,又像答應辜醒嫻時那樣不猶豫的把她給訂下來。

  「真的?」在震驚的興奮中,溥謹倩無法置信的向他求證。

  堤真一把杯裡的酒飲盡,淡淡的下逐客令,「我現在沒心情,妳回去準備做未婚妻。」

  「好……好。」溥謹倩怕會惹怒他,匆匆行禮完後趕快離開。

  「又一個傻女人。」高縱較同情這個全心來愛堤真一的女人。

  「高縱,我要離開這無聊的地方。」堤真一把酒杯往後一扔,無法再忍受這些喧嘩的人群。

  「等一下,真一,妳還有一批人還沒選。」高縱一手拉住欲走的他,把他推向另一個廳堂的方向。

  「不是只有兩個未婚妻?」他眉頭緊鎖,不悅的瞪視著另外一群盛妝打扮、等待欽點的女人。

  「還有一批,外面那些,都是你第三個未婚妻的候選人,請你挑一個。」高縱在他龍顏大怒抬腳就走之前把他拉住,然後一口氣把話說完。

  「第三個未婚妻?」還有一個?

  「家族的長老給你選擇第三個未婚妻的權利,省得你說全被他們強迫,沒有自主選擇權。」聽說長老們要順應時代潮流,來個民主制度,讓他也有權利選擇想要的女人。

  「我有自主權?真為我設想。」不要把他綁得牢牢的就謝天謝地了,他的婚姻能讓他自主?

  「隨你挑,選你想要的。」高縱伸手指向那一群等待他的女人,恭請他入廳。

  他空洞的問著:「我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你可能可以從那些女人中找到。」高縱口拙的說,輕推著他去找。

  「庸脂俗粉。」堤真一輕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腳步不停的走出熱鬧喧嘩的大廳。

  高縱在他身後苦苦阻攔央求。「真一,你一定得挑一個,不然我無法交差。」

  堤真一將高縱的話甩在後頭,在他快要踏出廳外時,不經意的朝外頭的庭園望去,然後硬生生的止住步伐。

  「真一?」跟在後頭撞上他的高縱撫額納悶。

  一個水靈透明的女子就坐在園子裡,她仰起弧度完美的下巴遙望天際,眼睫微眨,眸子停留在花叢四處飛舞的蝴蝶上,唇邊蕩漾出恬適的笑意,美得像一潭能浸透人心靈的湖水。堤真一無法移開渴望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她。

  她長長的眼睫毛眨動劃破沉寂的空氣,頃刻間,他沉睡已久,甚至從不知道自己也有的情緒甦醒,感覺自己忽然有了血肉,有了歡喜悲哀,有感動、有索求、有無法克制的傾心。看著她,他想不起麻木不仁的自己,他不再是什麼愛新覺羅家族的繼承人,不是那些企業集團中不可一世的總裁,而是一個男人,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在他的眼眸裡,忽然有了動人的溫柔。他看見了一隻蝴蝶在他乾裂的心田翩飛。她那般明亮動人的容顏,像是在對他訴說一場不朽的愛戀。

  「她叫什麼名字:」他伸手捉住高縱的肩頭,兩眼離不開眼前的女子。

  「她叫……關睢。」高縱皺著眉想了半天,勉強的記起那個女人的名字。

  「關睢……」他將她的名字含在唇間,反覆的咀嚼品味,在心中展開古老的詩經扉頁,逐字逐句的吟唱: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淽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寤寐求之。」他一直求之不得的,竟然會在此時出現在他眼前,而且,可望又可及。

  「真一?」高縱推推他,為他的眼神而感到不安。

  「我的盼望。」受到吸引的堤真一,丟下一句意義深遠的話,筆直的朝她走去。
  「等等,真一,你不能要她。」高縱死命的拉著牠的手臂抱住他,阻止他去招惹那個女人。

  他緩緩的轉頭,炙熱的眼眸轉冷,冰冰涼涼的問他,「我不能?」

  「不……不是,那個關睢有未婚夫了,你改選另一個,選別人。」高縱難得被他的雙眼凍住,結巴之間,勉強說出阻止他的理由。

  「她的未婚夫是誰?」他的手指緊握高縱手臂裡,另高縱不禁悶聲痛呼。

  「溥家的心腹趙子慕……」高縱連忙指著另一邊跟在溥謹倩身旁的趙子慕。

  他鬆開手,瞇著眼打量趙子慕。「溥家?溥謹倩的手下?」

  「你不能搶,你看過溥謹倩的眼坤,應該知道她多麼迷戀你。」高縱怕他選了關睢後會挑起族內不和,而且溥謹倩不會容許自己手下的未婚妻和她共有一個男人。

  「她注定要失戀。」他冷聲的笑,眼神專注的在趙子慕和溥謹倩的身邊流轉。

  高縱沒看過他曾主動想要一個女人,也不曉得他會想搶別人的妻子,在傻眼之餘,晃晃了頭弄清神智,再向他開導,「趙子慕也不會輕易放手,他們已經快結婚了。」

  「他會。」在看過趙子慕的一舉一動後,堤真一露出篤定的笑容。

  「他會?」把這麼美的未婚妻拱手讓人?誰會答應這種事?

  「去叫趙子慕過來。」堤真一雙手攏胸靠在壁上,一掃整晚懶散的心神,整個人像活了起來,躍躍欲試。

  高縱咽嚥口水,不安的問:「叫他做什麼?」

  「我要和他談一筆雙方都滿意的交易。」談得好,大家各有利益。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你想談什麼交易?搶女人的交易?」高縱有一百個反對,極力想阻止他挑起族內不和。

  「去叫。」堤真一臉色變得嚴厲,逼得高縱不得不趕快跑去叫人。

  他又把頭轉向在園子裡的關睢,感覺有種清涼的聲音,輕輕的敲打住他的上,一點一滴的,讓乾渴的他滋潤重生。

  編了借口把人帶過來的高縱在他身後不停的咳著,暗示他停止放縱的舉動。「真一,人來了。」

  「堤先生。」趙子慕規矩的向他點個頭表示敬意。堤真一握著牠的手臂把他拉向前,靠近他的耳邊。

  他以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告訴他,「我想和你換一樣東西。」

  「換……換什麼?」趙子慕眨了眨眼,堤真一渾身強大的壓迫感朝他襲來,使他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讓妳得到你想要的女人。」他一字一句的說,並且看他的表情。

  「我已經有未婚妻了。」趙子慕眼底閃過一絲錯雜的流光,低著頭告訴他。

  「我說的是你想要的女人,我想我不需要說得太白。」他靠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手指同時在趙子慕的胸口寫了三個字,使趙子慕頓時仰起頭訝然的看著他。

  「我……我不敢高攀。」趙子慕惶然又自卑。

  「藉由我,你可以。」堤真一眼睛明亮的笑著,十足的自信使得趙子慕的思緒不禁跟著他走。趙子慕屏息思考著,堤真一的身份、地位,說到就能辦到,只要點頭答應,他若想要美夢成頁,就一定能成真。

  堤真一又在他的耳邊說:「我知道你得不到她的心,但只要你點頭,她的人就是你的,她的身體會完全屬於你。」

  「你要我拿什麼來換?」掙扎過後,他投向堤真一給他無法拒絕的引誘。

  「關睢。」

  「關睢不是交易的商品,她是……」趙子慕不停的搖頭拒絕,冷不防的被堤真一的話給打斷。

  「她是一隻蝴蝶。」她是一隻讓他看到春天的蝴蝶。

  趙子慕愣在他的話裡,「什麼?」他把她看成……一隻蝴蝶?

  「把她交給我,我要為她辟一座花園,我要給她你給不起的。」堤真一強勢的對他說,表情說明著不由得他不給。

  「你會愛她?」他只關心這個,但他也最擔心這個,聲名狼籍的堤真一不知粉碎過多少女人的心,把關睢交給他,關睢會有什麼下場?

  「在我的眼中,她是我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女人,一個蝴蝶化身的女人,除了她,不會再有女人。」堤真一把眼瞳逼向他。

  「蝴蝶不能離開花園,也不能沒有花朵,你能永遠讓她棲息嗎?如果你不能,我不會讓她像其它愛上你的女人一樣受到傷害。」即使堤真一沒有明白的說出來,他也能懂那話裡的意思,但是,他仍很擔憂。

  「我只想留住她這只蝴蝶,就像你想守箸你愛的那個女人一樣。」他又將心比心的說。

  「你能留住她多久?」趙子慕不會答應他對關睢只是一時興起想玩玩。

  「我能活多久?」他反問,眼中有不可一世的氣勢。

  對他的話,趙子慕瞭然於心,他明白,只要堤真一活著,就會永遠留在關睢的身邊,而以其現在呼風喚雨的身份,能給關睢更多他給不起也無法給的,而且,他這麼蠻橫的想要得到關睢,無法不讓人知道他是一個已經沉溺的男人。

  「君子一言九鼎?」趙子慕不再畏懼他的氣勢,執著的問著。

  「我不會讓她後悔,而你也會感激我。」

  「好好珍惜她,關睢會是你一生最美的故事,」趙子慕回頭看了在園子裡賞蝶的關睢一眼,忍不住泛出一抹笑。

  然而,堤真一卻不允許別的男人多看她一眼  他扳過趙子慕的肩,意喻深長的說:「你的願望我也會幫你達成,你的主子走遠了,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你要守住你的諾言。」趙子慕朝他伸出手掌,請他再度保證。

  「我以我的生命發誓。」堤真一握住他的手  隱隱的使上力。

  「關睢是你的了。」他放開被握疼的手掌,滿意的去追上那個他想愛的女人。

  「你們說了什麼?」高縱晃到堤真一的跟前  對趙子慕心滿意足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

  「高縱,你去把我父親和長老們都打發走。」堤真一拍拍他的肩,然後往外頭走。

  「你要去哪裡?」高縱點著頭要去辦,但發覺不對勁,趕緊跟上他的腳步抱住。

  「找我的未婚妻。」這是他的選擇,是他被許可的放縱,是他想要的。

  「你找到了?哪一個?」高縱兩眼發亮的問。

  「立刻去做我交代的事。」堤真一把他往裡頭推,自個兒往吸引他前去的那個方向走。

  堤真一無聲的走至正在專心賞蝶的關睢,在她背後看了一會兒後,坐到她的身旁加入她。

  「妳在看什麼?」他以過分靠近的臉龐奪走她的視線,讓她眼眸裡的焦點聚集在他身上。

  關睢沒被他嚇箸,她靜靜的看著他,眼瞳在他眸子裡讀著他的思緒,她讀了許久後,才緩緩的說:「蝴蝶。」

  他傾身附上她軟軟的唇瓣,她動了一下,然後又靜止在他的吻裡,讓他捧著她的臉龐吻至她的深處。

  「現在妳又看到了什麼?」堤真一盯著她被吻紅的唇,無法控制的抬起手輕撫。

  「一個需要我的男人。」她閉上眼體會他的手指停留在她唇上的感覺。

  「妳有任何想得到的東西嗎?」今晚他用這句話問過兩個女人,他想知道,她有什麼不同。

  她睜開眼對他坦然沉靜的微笑。「什麼都不要。」

  「什麼……都不要?」堤真一的手指顫抖的垂下,心房極力的躍動,橡要掙脫出他的胸膛。

  關睢反而輕觸他的臉龍,關懷疼惜的問:「你希望我給你什麼?」

  「一隻蝴蝶。」在此時,他忽然覺得他此生只有這麼一個願望。

  「如果你真的想,可以用雙手來捕捉。」她以瞭解的雙眼望著他,笑意動人。堤真一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汲取她這朵笑容。

  「我捉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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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4 22:30: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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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妳以後的家。」堤真一站在關睢的身後,看著她四處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我的?一個人?」她轉過身問,臉上的表情讓他分不清那是什麼意義。

  「妳怕?」他把她的表情解釋成害怕。

  「不是,你呢?你會在哪裡?」她搖著頭走近他,看著他臉上的風霜,看著他眼底的疲憊。

  「我會偶爾過來住。」他並不是那麼的自由,他還有兩個未婚妻。還要盡另外兩個義務。

  關睢伸手拂開他額間落下來的髮絲,憐惜的告訴他。「你忙的話,不勉強,但你累的話,早點回來。」他握住她的手,喉間像被一種東西梗住了。

  「你現在累了,休息一會兒好嗎?」她把他的手拉下來,牽箸他坐進椅子裡,和她一起舒適的坐在這個打理得溫馨的小屋裡。

  「妳瞭解我在想什麼?」他看著她牽緊他的手,忍不住將她的手反握包納在自己的掌心裡。

  「這是我的小優點,也是我的大缺點,常有人怪我看人看得太透,害他們無法隱藏。」她慚愧的淺笑,想把手抽出來。

  「我似乎也無法在妳面前隱藏。」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拉到他的胸前使她必須側身與他貼近。

  「關於你選我當妳第三個未婚妻這件事……」從晚宴和他說完那幾句話後,他就對眾人宣佈他要她當第三個末婚妻,然後直接把她帶來這裡,什麼也沒解釋。

  堤真一還是沒對她解釋,反而問起他不能瞭解的一件事。「妳為何會與趙子慕訂婚?」

  「我的家族是滿清的沒落貴族,趙家有恩於我父親,我的父親報恩心切而兩家也贊成,原本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出嫁。」她把和趙子慕訂婚的理由告訴他。

  「妳不會嫁給他,我已經捕捉了一隻蝴蝶。」他不容置疑的說著,像在宣告,又像是在提醒。

  「我本來就和子慕說好要解除婚約。」她露出微笑,眼眸間顯得很開心。

  「本來?」堤真一沒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和回答,連想激動的情緒他沉靜了下來。

  「與一個不愛的人結婚,太為難他了。」把兩個不愛的人綁在一起。那多可怕?尤其趙子慕還愛著另一個人。

  「妳愛他?」他第一次感到醋意的滋味,不能忍受她愛過趙子慕的這件事。

  「子慕是我的好友,而友情和愛情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她在他的醋意蔓延前,又用平和靜謐的笑容讓他的醋意消失無蹤。

  「我打斷了你們原本的計畫?」他勾起了她的臉龐問,心底有種說不出暖暖的感覺。

  「可以這麼說,但我沒想到你會……」這時地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好對他眨著眼睛。

  「我會把妳搶過來當我的未婚妻?」現在想來他不能算是和趙子慕交換才把她換來的,他是剛好成全了趙子慕。

  「也許你的出現對我和他都好,我和他為了要解除婚約而傷腦筋。」多虧他的出現,她和趙子慕都不需當壞人就能輕鬆解除婚約,明正言順的脫離彼此的束縛。

  「他告訴過妳他愛的是別人?」他輕輕勾劃箸她的臉頰,能這樣看著她,不管是換是搶或是什麼手段,都不重要了。

  「他說過。」她側靠在他身邊使她稍感不適,她想坐回原位時又被他拉住,改直接坐在他的膝上,倚著他的胸膛。

  「妳有什麼感覺?」堤真一撫著她身後的發問,他不知道她是用什麼心情忍受自己的未婚夫還愛別的女人。


  關睢讓他再度跌破眼鏡,對他說:「我希望他放棄我去找他的真愛。」
  「放棄?」他呼吸暫停了兩秒,揚高眉不可思議的問著。

  「在那個情形下,我該被放棄。」那時趙子慕有心愛的人,而她沒有,所以成全禮讓是應該的。

  「不,無論是什麼情形,妳都難以令人放棄,也不該被放棄。」他一點都不這麼認為,他若是盲目,才會像趙子慕那樣不懂得珍惜,

  「子慕有他更愛的人。」

  「是他不懂得怎麼去把握自已擁有的。」能夠成為最愛的人已經在手裡,但趙子慕偏偏要去求另一份遙不可及的愛。

  「你怎麼說服子慕讓我成為你的未婚妻?」關睢輕靠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帶給她一陣說不出的舒適感,使她放鬆身體倚在他的身上。

  「我給了趙子慕一個能讓他完成心願的交易。」堤真一不想告訴她交易的內容,只是來回的撫著她的背。

  「他會因你的交易而快樂嗎?」她仰起頭問,眼底有寫滿的關心。

  「妳在乎他的感受?」他將她擁緊,不樂見她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有這種眼神。

  「我只希望每個在我生命旅途中走過的人,都能帶箸笑容離開。」她為他的力道微微蹙眉,忍著痛把他的誤解說明清楚。堤真一在見到她微感痛苦的表情後放鬆雙臂,自責的摟進懷裡呵護,她這名初入凡間的天使,不該遭受任何不溫柔的對待。

  他在她的眉心漸漸舒展後,靠在她的額際說:「趙子慕離開妳的時候很快樂。」

  「那就好。」她輕吐一口氣,再次閉上眼倚靠在他的懷裡。

  他細碎的吻降落在她的臉龐上,使她再看向他。

  「關睢,我不是過客,我不會走出妳生命的旅途。」他緊靠著她的眼,目光炯炯的訴說。

  「那就讓我為你停留。」她沉靜穩妥的承接他的眼眸,一點也不慌亂,也不訝異。

  「妳知道我的身份嗎?」他再次淺嘗她的唇,然後兩人保持一段距離,以疏離的眸子看她。她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有股難喻的心疼。

  「知道。」她沒有逃開他的眼神,輕輕的點頭。

  「我還有兩個未婚妻。」他再次向她說明另一個也存在的事實。

  「我也知道。」她試著綻出笑容,以放鬆他的情緒。

  「妳沒有別的情緒?」堤真一訝異無比,知道這些後,她的反應只有這樣?

  「你希望我畏懼、嫉妒、吃醋?」她靈黠的眸子輕轉,托著腮問。

  「妳不會嗎?」有多少人為他的身份膽寒,有多少女人為了未婚妻的位子嫉妒眼紅,即使已是他未婚妻的那兩個女人,也不會有善待對方的心胸。

  「不會。」她重申,根本就沒那些心思。

  「因為我是個強擄妳來的陌生人,因為我在妳心裡微不足道,因為我對妳不重要?」他一字一句的問她,心底覺得疼痛,任何有感覺的女人都不會如此對他,除非是他進不了她的眼,動不了她的心。

  「因為那不是出於你自己的選擇。」她撫著他的臉,清晰的告訴他她沒有那些情緒的理由。堤真一在她溫柔的觸摸下又怔住了,恍然得無法言語。

  「你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微不足道,你對我非常重要。」關睢喃喃的告訴他,執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輕吻。

  「我有我自己的選擇。」他終於找回失去的聲音,以截然不同的眼光審看她。

  「我,你選擇了我。」她以柔弱的雙臂擁著他,用堅定的聲音代替他沙啞的嗓子說出。

  「妳說過什麼都不想要,也不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他覺得自己彷彿被一雙蝴蝶的羽翅擁抱,什麼都沒做的他,卻有一隻善解人心的蝴蝶瞭解。

  「不想。」她自若的笑著對他搖頭。

  「妳也是這般對待趙子慕?」如果是,他明白趙子慕為什麼要放開她,她太值得有真正愛她的男人來愛。

  「他愛的人不是我,心在另一個人身上,我祝福他能尋找到真愛。」她俯在他胸前聆聽他內心情緒的翻湧。

  「妳只想靜靜留在我的身邊也給我祝福?」他不要她這麼做,他要的比趙子慕來得多。

  「你要的不是祝福,我要給你的也不是這些。」她聽著他劇烈的心跳,不疾不徐的說出希望能緩和他的話。

  「妳要給我什麼?」堤真一翻湧出更多的渴望,一些他從不敢想的,此刻都成了能夠成真的願望。

  「我在等你開口。」她仰首笑望,安靜的等著。

  「只施不受,妳能得到什麼?」他埋首在她的髮際,嗅著她發間春季花朵的芬芳。

  「施比受得到更多,如果每件事都要計較得失,做人就太辛苦了。」關睢因他親密的接觸,覺得自己的身體因他而充實,他那份隱密的憐愛脹滿了她整顆心。

  「我把妳捉進另一個天地裡,妳怪我嗎?」他甚至懷疑,他不該將美好的她捲進他的世界。

  「不怪,我看見了春天。」她還記得她在花園裡對趙子慕說過的話,在他的懷裡,她感覺春天真的來臨了。

  堤真一在她耳邊問著:「春天?」

  「只是一個小秘密。」她掩箸唇輕笑,不肯告訴他。

  「讓我分享。」他拉開她的手,熱烈的吻住她的唇,挖掘她獨藏的秘密。

  「你感覺到了嗎?」她的臉微微緋紅,心跳急速的望著他俊逸的面容。

  「隱約。」他舔著唇,表情懵懵懂懂。

  「再感受一下。」她飛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想離開他時,反而被根本就明白的他捉回去吻得深切。

  「我唯一的感受是,我不能放開妳,一千一萬個不能放。」他把喘息不止的關睢輕按在懷裡,渴望春天的他,太瞭解她說的春天的含意。

  「能放開,你就不會捉住我了。」她看著他緊環她不放的雙臂,笑著想這就是地想棲息的地方。

  「為什麼妳願意被我捕捉?」他一直沒問她,想知道,也不想知道,怕她會有同情他的理由。

  「因為那是你的希望,如果你要希望,我就給你希望。」當她做出決定後,打算要傾全部的心來給予,完完整整的給他一份不後悔的感情。

  「妳不要權、不要名、不要愛,只想給予我,我值得妳這麼做?」堤真一無法瞭解什麼都得不到的她,對他這樣的付出之前,是否曾經評估過這一個男人的價值。

  「我來這裡,不是想向你索求,我當然聽過其它女人從你身上得到那些東西,但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只想給,我不是那些女人,我和她們不同,請你不要用對待她們的眼光看我,你認為值得,那就值得,如果你對自己沒信心,我又怎麼有信心?」她掩不住一絲失望,悄悄的垂下頭。

  「我值得妳給。」堤真一不忍她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捧起她的臉在她的眉心印下深深的一吻。

  「我是你選擇的,不要懷疑你的眼光,你懷疑,就是在否定我。」她不願自己在他眼中變得不值,她不想被他否定在心門外。

  「現在我再確定不過了,我要的人就是妳。」想要擁有牠的衝動排山倒海而來,但太容易得到的,也使他怕容易失去。

  「別耶樣看我,我不會走開的,」關睢一手覆住他的雙眼,因他害怕惶惶失洛的心感到受傷。

  「妳會像蝴蝶一般飛離我嗎?」他的手在她的背後尋找著,怕她真的會有一雙翅膀。
  「我是蝴蝶的話,不走,我會為我的春天飛翔。」她不再給他任何懷疑,拿開手兩眼正對的告訴他。

  「為我?」堤真一釋然的笑開,不住的吻著她。

  「為你。」她攬著他的頸子。透過雙唇相接,感覺到他的欣喜。

  他仍記得她的話,認真的問:「我可以向妳要求任何我想要的東西?」

  「可以。」

  「愛我。」他毫不考慮的說出口,向她要求。

  關睢逸出銀鈴似的笑,點著他的唇說:「當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想對我說這句話。」

  「妳會愛我嗎?」他一直以為愛情是一則散夫的童話,只能在耳語間流傳,不會真正降臨,可是,他現在卻開始相信童話,想從她這裡得到她的愛情。

  「會,我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不管是什麼。」她把臉靠在他的頸窩,以身體覆蓋著他,雙手不停的搓著他的手臂。

  「妳在做什麼?」雖然軟玉溫香在懷很難讓人控制,但她還有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給你溫暖。」她真摯的說著。

  「我不冷。」堤真一笑容隱去,握住她的雙手,不想去明白她的話裡是否一語雙關的說出他的心境。

  「你冷,你太寂寞了,站在那麼高的地位,一定覺得很冷,讓我多給你一點溫暖。」她請求的望著他,深深為他感到不捨。

  他把她從身上推開,「妳在洞悉我,妳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她總能把他看透?而且還要為他撫平他的傷口?

  「你的吻告訴我。你需要。」關睢沒有因此而退縮,她望著他空蕩的懷抱想把他找回來。

  「我需要什麼?」地想要否認,他不知道她還能看透他的什麼?他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需要。

  「你需要我來擁抱你的驕傲與孤寂,包容你那疏離又不安定的靈魂,你想停留住找這裡,不再漂泊。」她淡淡的說著,然後對他伸出雙手。

  他以自己也不能理解的速度擁抱她,心頭被撼動著,彷彿百年來的孤寂,都在懷中小女人的眼眸裡,一點一滴的瓦解、崩落。

  「而我明白,這一些,只有我能為你做到。」她靠在他的肩頭,用所有的溫暖包圍他。堤真一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找到另一個關睢,他閉上眼由衷的感謝上天把她帶進他的生命裡,讓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讓他知道他在我那個人真的存在。

  他動容又深切的告訴她。「關睢,妳是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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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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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堤真一每週都會遵照家族內長老的指示,有一兩天會到溥謹倩的住處盡他與他第二個未婚妻的盡務。

  每次他一來,就命人熄燈,在黑暗中二話不說的與她上床,短暫的交歡過後,又匆匆離去。這晚溥謹倩臉上還泛箸激情過後的紅潮,伸手想要擁抱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但手指所到之處,卻是一片空蕩。她慌張的睜大眼,隨手套上一件罩衫,在黑暗中尋覓堤真一的身影。

  床尾劃亮了一點紅光,淡淡的煙味爐之飄來。

  她打開燈,愕然的看著坐在椅裡衣著整齊、髮絲不亂的堤真一。

  「你……」怎麼可能?剛才他才和她躺在床上,汗水淋漓的喘著氣翻滾歡愛,可是,現在他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一絲疲憊和倦累或是滿足,沒有一點像是剛下床的男人,反而看起來像是……像是什麼都沒做過。

  「有什麼話?」堤真一吹著煙圈,眼睛盯著她臉上的訝異,緩緩逸出邪惡的笑。

  溥謹倩黯然的看他。「今晚你又不留下來?」他把衣服、鞋子穿好了,表情不留戀,就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我已經盡完我的義務。」他把煙灰敲在她精心擺設的地毯上,將煙蒂投至水晶花瓶裡。

  她哽咽的問:「你把我們之間當成……義務?」剛才那個對她親密憐愛的男人,真的是這個人?他的態度怎麼能變得那麼快?

  「或者妳要我說買賣?」他笑著反問,伸手拍拍落在衣袖上的灰塵,像在劃清界線。

  「你說什麼?」溥謹倩跌坐在床上,把他一句句傷人的話聽入耳。

  「愚蠢」他兩腳往地上一踩,不留戀希罕的要離開她為他佈置的家。

  「真一。」她快速跳下床拉住他的衣袖,想把他留下。

  「我的名字不是妳能叫的,別碰我。」他抽回被她拉住的袖子,眼底有忍不住的嫌惡。

  「為什麼我不能?」溥謹倩掩不住臉上的失望,固執的身子靠在門上阻止他出去。

  堤真一用眼角看她,兩手放進口袋裡,又諷刺、又傷人的對她說:「妳不值。」

  「我不值?我什麼都給了你。」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人、她的心,已經全都給了他,他還是視她如陌生人。

  「我開口要過嗎?」他不要的硬是塞給他,害他還要對這個女人費心思。

  溥謹倩抹著淚,仰頭問:「你怎麼能這般侮辱我?」從小到大,她是被呵疼在手心裡的至寶,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待她。

  「侮辱?」堤真一挑高了眉尾,笑意盎然的看著眼前曾被眾人寵愛的女人。

  「夫妻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她邊掉淚邊說,她要的不是一個每次只在黑暗中享受她身體的男人,她要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妳似乎不能接受這個自找的事實。」他在她房裡優雅的踩著步伐,參觀房間的擺
  「什麼事實?」她抬起頭來,看著陌生又遠離的他。

  「我會要你當未婚妻,是因我順應妳的要求,今天的一切,就是妳要的。」他攤開雙手,從容又自在的對她說明。

  「我要求的是你給我你的愛。」她那時說得很清楚,她把多年來的願望清清楚楚的告訴他。

  「妳一開始就要錯東西。」堤真一低聲的笑著,他給過她機會選擇想要的東西,她卻做了一個最差勁的決定。

  「我沒有要錯,是你答應我可以要求的。」她搖著頭,所有的渴盼就是能得到他的愛,她沒有要錯,那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他挑著眉輕哼,「愛?抱歉,我沒有。」一個不存在他身上也不會給予她的東西她想要?

  「你有,你可以試著愛我。」溥謹倩朝他直點頭,懇切的希望他答應。

  「試著愛妳?用試的?」他撫著唇問。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日子久了,妳會發覺我的優點,會發覺我值得你愛,我們可以是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再也沒有人能像他們這麼登對,只要他敞開心扉,讓她進駐,將會有多少女人羨慕她?

  「妳的意思是要找勉強我做不情願的事?」堤真一走至她的面前,交握著雙手看她。
  「不情願?你不滿意我?」她捧著一顆快破碎的心,激動的揪著他的衣領問。

  「我從沒想要妳。」他低下頭,露出快意的笑容說著,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拔離身上。

  「我是哪裡做錯了?你說,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改,我可以成為你想要的任何樣子,只要你說,我都會照你的意思做。」溥謹倩的眼淚流淌,祈求著他,只盼他能夠收回那句話。

  「我說過我不要你。」他充耳不聞,依舊不屑的重複。

  溥謹倩情何以堪的低垂著臉,他的話轟隆轟隆的敲碎她,她使力的用雙手掩著耳朵不聽,也不肯相信。

  堤真一又以手勾起她的臉頰,再次對她說:「我不要妳。」

  「就算你不要我,但長老們把我指配給你,我是你未來的妻子,就算是辜醒嫻也要排在我後面,不管你選了幾個未婚妻,到最後只有我能嫁給你。」她用不放棄的眼神望著他,能夠嫁給他的女人早已內定,他不要也不行,家族的力量會通他非娶她不可,得不到他的心,她還可以得到他的人。

  「身為一個生子的工具,妳很享受這榮銜嗎?」他提醒她這第二個未婚妻是用來做什麼的。溥謹倩瞬間無法離開他臉上的譏笑。像被他潑了一盆冰水,心都被他凍傷了。

  她的怔然使他的口氣更惡毒。「妳一定很享受,畢竟那是妳用身體換來的,妳想,上妳的床我該付妳多少錢?」他用手挑開她的衣領,笑看著衣服裡頭的吻痕。她連淚水都被他冷卻,冰涼的流過她的臉頰。

  「多少錢?」堤真一敲敲她的額頭,對怔愣的她再問一次。

  「我不是娼妓……」她咬著牙吐出,氣憤的看他正拿出手帕擦拭他碰過她的手指。

  他輕視的看她。「跟外頭那些女人相比,妳只是多了一個頭銜,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妳不比她們高級。」愛他的女人們,都和她一樣想被愛、被擁有,想從他身上得到她們想要的,都是女人,都是一樣的索討,有什麼不同?

  「我不是那些永遠得不到你的女人,我是妳的未婚妻。」別人得不到,她能,就算她要進墳墓,能躺在他身邊的人也已經指定是她,無論是生死比,他都必須和她在一起。

  他將臉逼近她,冷冷一笑。「配給的。」

  「我愛你,已經愛丁你十年,我只想換得你的垂顧,給我一點點你的愛,就算你不愛我也好,只要你對我多看一眼,對我多些溫柔,我就心滿意足……」溥謹倩無法承受心傷的掩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我愛你?」他更是笑得無法克制。

  誰都會說我愛你,這句話就像傳染病,一個傳過一個,聽久了也麻木了,於是衍生出免疫力,使得愛情變得容易流傳而且廉價,垂手可得,又隨手可拋,經過來來回回的資源回收後,愛情的成分愈變愈薄,何來珍貴?

  「難道我不值得你愛?」溥謹倩抬起淚眼相望,她是經過重重挑選,訓練多年後才被選出來的未婚妻,為了這一天,為了能得到他,她已努力了十年的光陰。

  「對,尤其是妳找錯了對象後,更是個笑柄。」堤真一毫不客氣的回答她。

  「你……」

  「妳所謂的愛情是件交易,妳的身份是被指派的,假如妳要我的愛,打算出多少價碼來買?」他換上生意人的臉孔面對她,斤斤計較的問。

  「一顆全部愛你的心,至死不渝。」她不加思索,把內心潛藏多年的愛意奉上。

  「至死不渝?」又一句廉價的話,彷彿耳邊風,在他的耳際吹進又吹出。

  「你可以嘲笑,但那是我心底最高貴的感情,這一生,我只給你一人。」溥謹情死心眼的瞪著他笑咧的唇,以她最完美的姿態給了他,以她珍藏不輕易許諾的心給了他,這一生,只認定他一個人。

  他聳著肩笑,「我的愛情很昂貴,妳付不起。」他要的,她不會有也給不起。

  「那你對辜醒嫻呢?她又付得起嗎?」她醋意大發的問,以為他把愛都給了那個未婚妻。

  「辜醒嫻有自知之明,不曾在我身上浪費愛,她沒妳這麼愚蠢。」另一個女人聰明多了,生意歸生意,別攪混了春水就能使生意繼續下去,而不致難堪收場。

  「她不可能不愛你。」她不相信,有哪一個女人不愛他?

  他以不屑的眼神看著她,懶懶的對她說:「她不笨,所以妳也學著聰明點,少亂丟垃圾。」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過多的感情垃圾。

  「你把我的愛當成垃圾?」有多少人想得到她的愛?他竟然當成棄置的垃圾?

  「不過,妳的身體我還得再借用一陣子,」他撫箸下巴思考,在他的目標還沒達成前,她還有利用價債。

  「你把心給了誰?」她發抖的問,拚命的想著是誰佔據了他的心,使他把心門緊閉。

  「不會是妳。」他轉了個身,瀟灑的走向房門。

  「堤真一,你要去那個姓關的女人那裡?」她在他身後大聲的叫住他。

  他轉過頭,簡潔扼要的說:「我要回家。」

  「家?你稱她的地方當家?」她眼紅的問,原來他把愛都投注在第三個未婚妻,甚至還以她的居所為家。

  「我只睡一個固定的地方。」與這個冰冷地方相較之下,他很懷念關睢為他敞開的懷抱,那個擁抱他的港灣。

  「那我這裡算什麼?」她無法忍受這種恥辱,憤而把手壓在門上  要他給她一個答案。

  他盯著她憤怒的眼眸,想起了關睢那乾淨單純,卻能把別人心事攪在身上的雙眼,現在她是否正用那雙瞭解他的雙眼等著?她是否已經把門前的燈光打開,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你說!」溥謹倩看著他疏遠的眼眸,忿忿的喊回他的心神。

  「廉價旅館。」他不帶表情的把話擲到她的臉上,看她變得更加憤怒。

  「關睢是個連名字都排不上族譜的女人,她還曾與我的手下訂過婚,不配擁有你,她不配。」她喃喃的說著她打聽來的消息,得意的把身體靠在門上。

  「我好像聽到了類似威脅的話。」堤真一挑挑眉,把她的話視為挑釁。

  「她什麼都不是……」要解決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太簡單,那麼渺小的女人,即使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說說妳要怎麼威脅我。」他勾起唇角,很有興趣聽第一個敢威脅他的女人要說的話。

  「只要我去族內長老面前說幾句,她馬上就不是你的未婚妻,我要讓她與你解除婚約,我要讓她滾出你的生命,你是我的,不是她的。」她是長老跟前的紅人,沒有人會不答應她的請求。

  堤真一漫不經心的問:「妳想要怎麼死?」

  「什麼?」她的氣焰被他冷冷的聲音蓋過,變得微弱。

  「選一個死法。」他睜開冷肅的眼,陰氣森森的伶起她的衣領。

  「你為了一個血統不正的女人……」溥謹倩不曾看過他這種駭人的眼神,被他嚇得打顫。他使勁的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扔至地上。

  「我會撕碎妳,一片一片的,永遠不會有人再認出妳來。」他張握著五指,愜意開心的說著。

  「她哪點比我好?比我美嗎?比我更溫柔賢淑嗎?能比我更愛你嗎?」她委屈的坐在地上,四肢疼痛,但心頭更疼,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記得,我會把妳撕碎。」他扔下這句話就打開門走出,把她的眼淚關在門內。

  他聽不見溥謹倩的哭泣聲,也聽不見春夜裡的花朵在雨中的掉落聲,他只聽得見他心底的呼喚,去他唯一所屬的地方,回到那個總是安靜等待他的女人身邊。他來關睢住的地方時已經深夜了,家門前留有一盞昏黃的小燈,他抬頭看著,忍不住微笑。

  睡得正沉的關睢,床上突然加入一個人,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使她帶著睡意醒來。

  「你來了?」即使沒有點燈,沒有回頭看身後抱住她的人是誰,她仍然知道是他。

  「我回來了。」堤真一吻吻她的耳際,訂正她的說法。

  她在他的的懷裡轉過身,試圖睜開想睡的眼。

  「再睡。」他撫住她的眼簾,輕柔的哄她入睡。

  聆聽他的心跳聲,她在他的懷裡問:「你的心跳好複雜,什麼事困擾著你?」

  「沒有,在妳身邊,什麼都不會有。」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身體、心神都在這裡放鬆了。她的心手環住他的背,把臉貼在他的心房上。

  「今晚不要透視我的心,讓我感受妳的存在就好。」他用被子蓋住兩個人,緊緊密密的擁著她。

  「把煩人的事都忘了,我在這裡,安心睡。」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溫柔似水的聲音像催眠曲。

  「關睢。」堤真一在快睡著前又叫她的名字。

  「嗯?」她還醒著,並且把他抱得更緊。

  「你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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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4 22:31:14 |只看該作者
 
  關睢天亮時就醒來,她看身邊的堤真一睡得很熟,靜靜坐在床上看著他的睡容,直到朝陽照入屋內,才輕巧的下床,赤腳無聲的走出房間。

  陽光把她種植的花圃照得綠意盎然,雙眼凝視著在花間翩飛的蝴蝶,一種寂寞竄上心頭,她輕歎了口氣,轉身去書房找來筆墨,在木質的長廊上擺置了張小桌子,在地板上坐好攤開紙,讓毛筆在硯台裡吸透了飽滿的墨汁,想下筆揮毫時,她又擱著筆躊躇。

  這樣的季節和這樣的心情,她不知道該寫什麼。

  她無意識的寫著,直到她回神寫完時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寫了什麼,為此,她垂下眉,低頭苦笑。

  堤真一站在她身後,把她所寫的東西一一念出:「八月蝴蝶來,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你醒了?」她仰著頭,看著他眉間有淡淡的怒氣。

  他低下身子吻住她的唇,讓她跌進他的懷裡。他伸手扔了那張紙,將她緊接在胸前吻個不休,讓她沒有喘息的機會,用唇舌火熱的對她訴說他的感覺。他在她支持不住時才收住吻勢,讓她在懷裡休息。

  「紅顏不老,心亦不傷。」他兩眼盯著花圃裡雙飛的蝴蝶告訴她。

  「李白改詞了?」她大口吸著新鮮的空氣,幾乎沒有力氣靠在他身上,他又把她扶靠好兩手圈著她。

  「是我要告訴妳的。」他把兩眼一降,不滿的眼神落在她嫣紅的臉龐上。

  「我聽見了。」她知道他在生氣,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找借口躲箸他快發火的眼神。

  堤真一不讓她躲,抬起她的下巴問:「為什麼要寫這首詩?」她認為她是什麼?住在這裡等待一個不歸男子的妻子?而且,他還讓她傷心?

  「我想不出其它還能夠讓蝴蝶翩翩飛舞的詩,古人似乎不喜歡為蝶作詩,我只背過這個。」關睢說著一半實話一半謊話,就連她自己會寫那首詩也感到訝異。

  「妳介意我去別的女人那邊?」是他去溥謹倩那邊的行為使她傷感,說不出來只好用寫的?

  「這只是一首詩。沒有別的意思。」她搖頭,知道他一定要去,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沒有太多傷心和在乎。

  「妳從來沒問過我,我回來這裡前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或者,我曾和別的女人做過什麼!」他尖銳的問著。因為她從不過問,太過善體人意,使他覺得不受重視,在她的心中無輕重,這讓他很不舒服。

  「你不想說,我何必問?」關睢拍著他起伏的胸口,發現他不只氣她,也氣他自己。

  「告訴我妳在意,妳在意我的一舉一動。」他突然很希望她也能像其它女人一樣,有強烈的喜怒來表達情緒,學別人紅著眼吃醋或者叨叨絮絮的向他抱怨,讓他認為他是重要的。

  「你要我在意嗎?」她把他的這種行為視為另一種吃味的表現,要她證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對。」堤真一孩子氣的說,就是想聽她說她很在乎他。

  「好,我在意,我想知道你去過哪裡、做過什麼?還有吻著你的唇的女人是誰?你在擁著我入睡前是否曾抱著其它的女人?這一切雖然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說出來,我不想問清楚那些會令我心神不安的事,我想要保持平靜。我告新自己我跟她們不一樣。」她捧著他的臉對他一口氣說完,然後又皺箸眉對自己說出的話搖頭。

  他的心情像是朝陽乍現,開懷的吻著她嘟著的唇,她卻生氣的摀住他的唇不讓他
  「妳是我唯一的歸宿,我不會像那首詩一樣傷妳的心。」他拉下她的手,捧在心口說著。

  「你說不會,那就不會,我相信。」她笑了出來,伸手揉著他的臉,報復的擰箸他的眉心。堤真一任她捉弄,欣賞她燦爛的笑臉。

  「妳都不懷疑我的話?」她不只善良,也似乎都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她是第一個這麼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人。

  「不懷疑。」關睢玩累了,就躺在他的胸前曬太陽。

  「說妳好騙,但妳又能看透人心,說妳好哄,而妳也真的很容易就滿足,現在我也能捉住妳的心,我知道該怎麼哄妳。」他感到滿足,牢牢的抱住她,感覺自己也握住了她的心。

  「你昨晚沒睡好嗎?」關睢忽然回過頭問他,水靈靈的大眼在他的臉上搜尋著。

  「我睡得很好。」每次只要抱著她,他就能睡得又香又甜,連他多年來的失眠症都不藥而癒。

  「但你的表情很慵懶,眼睛那快瞇起來。」她指著他像貓咪的眼睛,一臉像是沒有睡飽的樣子。

  「因為我現在很放鬆。」有暖曖的陽光,有她在懷裡,還有花圃裡傳來陣陣的花香,他覺得自己像在天堂,不需要有任何防備,只要安心的享受。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我就是想看你這個模樣。」她趴在他的胸口,歡喜的對他笑著。

  「說給我聽。」他這個樣子能讓她開心?

  「年華似水、青春匆促,當你能靜下心來享受這一刻,就捉住了春天,以後,不管多麼寒冷,這裡都會有一個溫暖柔軟的地方,珍藏你看過的美麗,你體會過的美好,每當你回想起,就會知道曾經有一樣呼喚你的東西存在心底,不管時間過了多久,依然存在。」她指著他的心房,認為她已經把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教給他認識。

  「妳想把所有美好的事物種在我的心底?」堤真一知道她喜歡給予的一貫作風,可是沒想到她的心願裡還包括給他這些。

  「因為你想,你也渴望。」她以手指劃著他的唇,知道一個怕冷的人需要什麼。

  「我渴望的不只是這些,我更渴望妳。」他吻著她的手揩,刻意將她貼近自己,別有寓意的說著。

  「我不會拒絕你。」關睢的臉龐撲上兩朵紅霞,緊張又不安的兩眼不再直視。

  「我不要妳是因為我要才給,我要你對我有渴望時才擁有妳。」這就是他在她身邊一直只當柳下惠的原因,在這一方面,他不要她只是順從答應他而委身,他要她也有想要他的念頭。

  「我沒說過你是個很迷人的男人嗎?」她摀著發熱的兩頰問他,他應該知道自己多麼讓她著迷。

  「沒有。」他把她的手拉開,在她的兩頰上各吻一下。

  「那……我也沒說過你很吸引我?」她改摀著嘴唇,支支吾吾的再問他。

  「也沒有。」他笑著把她的手挪走,改用他的唇代替她的手幫她摀上。

  「我有沒有說過我只想留在你的懷裡?」她很難說下去,不知道手要遮住哪裡,於是把整張紅透的臉都埋在手心裡。

  「第一次。」堤真一更樂了,把她的整張臉從雙眉至下巴吻透。

  「我只想讓你抱著我、吻著我。」她不敢再把雙手擺在自己身上,趕快把兩手放到他的胸膛去。

  「妳開始有進步了。」他沒放過她,拉近她吻著她的頸子,沿著滑嫩的肌膚吻到她的胸口。

  「我只想靠在你的耳邊偷偷編織情話。」把手放在她的身上他會吻她,放在他的身上他也會吻她,關睢只好把兩手舉高。

  「很令人心動的提議,可惜我好像還沒聽過。」堤真一止不住笑,乾脆把她捉進懷裡,將剛才吻過的地方再吻過一回。

  「我沒試過,沒對象。」她很遺憾的看著他,同時也發現身上有一大堆吻痕。

  「我來讓妳練習。」他很大方的把耳朵借給她。

  「怎麼樣?」關睢在他耳邊喃喃的說了一會兒後,揚著眉徵詢他的意見。

  「妳可以再煽情些。」堤真一的表情不是很滿意,勾勾手指要她重新來過。

  「沒人教過我該怎麼煽情……」說到煽情她又臉紅了,掩箸唇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現在不急,改天我來教妳。」他撥開她的手,曖昧的在她的唇間說箸,一口又一口的品嚐她的唇,盡全力和技巧的用吻勾引她。

  「你教過我這個。」這項她學過很多次了,從輕吻到煽情熱吻他都教過。

  「這個……趙子慕沒教過妳嗎?」他忽然想起另一個與她訂過婚的男人,不知趙子慕是否也曾這樣吻過她。

  「他最大的範圍是到我的這裡。」她指著自己的額頭說,發現他的醋意愈來愈濃。

  「以後連頭髮也別讓他碰。」她被人吻過,他不能否認有一種很強烈的醋意在心底四竄。

  「他想碰的人不是我,但是朋友間的禮貌總會有。」她再三解釋,趙子慕早有愛慕的女人了,這種吻只是禮貌上的。

  「我說,我不允許,妳明白嗎?」堤真一霸道的說著,不准有他以外的男人再觸摸她。

  「我只能是你一人的?」關睢看他又吃醋了,開始細想這已經是他幾次這樣了。

  「哪個男人若是敢碰妳一根汗毛,我會砍了他的雙手。」他才不會管碰她的是什麼人,他說到就做到。

  「你說過你要我在乎你,那……我可以說說你的不公平處嗎?」關睢歪著頭問著他的雙重標準。

  「我不公平?」他怔了一下,想不出自己哪裡不公平了。

  「你可以碰你另外兩個未婚妻,或對她們做更親密的舉勒接觸等等,而我的朋友卻不能碰我一根頭髮?」這是什麼標準?州官能放火,她這個百姓就不能點個小燈?

  「我沒有。」堤真一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

  「除了妳外,我不會碰其它女人。」從他見到她的那時起,就已經開始這麼做,不再接觸她以外的女人,因為生平第一次能這樣用心擁抱一個女人,這樣吻著一個女人,他不再需要其它的女人來排除他的孤寂。

  「可是溥謹倩她和你不是……」關睢被他的話弄糊塗了,他每次去溥謹倩那裡不就是……可是他怎麼又說他沒有?

  「這事別問,妳只要相信我,我想要的女人只有妳。」他以奇怪的笑容敷衍她的問題。她認真的望著他的雙眼,想看到最深處。

  「關睢,妳別把我和溥謹倩的關係看穿。」他把她能輕易看穿別人心事的雙眼遮住,不想讓她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我看不穿,因為我聽不懂你的話,也弄不清楚你現在想的是什麼。」他和溥謹倩複雜的內情她看不出來,而他又不說,她更無從知道。

  「妳只要懂我一個人的心就好了。」他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摟著她一起迎向陽光。

  「你的心,我可能懂得比你多。」她含笑的說,貼近他的心房,聽著他心跳的聲音。

  「妳在園子裡種了很多花草。」堤真一對她種植的花圃下了一個評論,在她來這個屋子前,他記得這裡原本寸草不生。

  「我喜歡住在花叢裡。」她倚在他的肩頭說,她生活的環境裡少不了這些讓她開懷的花朵。

  「妳一定是蝴蝶投胎的,我找人把園子弄得大些,種更多花給妳。」他看了週遭一會兒,決定派人把牠的花圃弄成絕無僅有的瑰麗花園。

  「會讓你費神嗎?」她仰起頭,眼底有不想為難他的意思。

  「不會,我很盼望我能為妳做些什麼。」很奇怪,她愈是不要他為她做任何事,他就愈想為她赴湯蹈火。

  「那是什麼?」視線穿過他的肩,她看到他身後有一個用布巾包著的圓形球體。

  「送妳的禮物。」他伸手把東西拿來,放進她的手裡。

  「送我的?」她驚喜的問,兩手興奮的拆開包住外頭的布巾。

  「因為妳會喜歡。」他篤定的認為,所以特地找人把這東西弄來給她。

  關睢打開布巾後,一隻圓形的玻璃瓶在陽光下閃耀,裡頭有兩隻斑鋼的彩蝶,在狹小的空間裡掙扎的拍飛。

  「關睢?」堤真一低著頭看她,她一徑的對著瓶裡的蝴蝶發呆,她的表情似乎顯得傷心。

  「妳的心飛到哪裡去了?」他吻著她的唇把她吻醒,緊張的問她。

  她指向外頭開闊的天空。「那裡。」然後再指著他的心。「還有你這裡。」

  「告訴我妳在想什麼?」他關切的問,她不是很喜歡蝴蝶嗎?為什麼會有那種神情?

  「我不喜歡這個玻璃瓶,牠們這樣被關著,太不自由,也悲哀。」她打開上頭的蓋子,送那一雙美麗的彩蝶飛向天際。

  「被我捕捉後,妳覺得不自由?」他以為那是她的心境,是他把她像彩蝶一樣關著,所以她才會感到難過?

  她搖頭,垂著眼睫說:「你不自由,我便不自由,我的心是因你跳動而跳動。」

  堤真一怔了一會兒,抬起她的臉,明確的在她的眼底看見她的傷心。

  「妳覺得我怎麼不自由?」如果是因他而起,那他就為她改變,只要她別再有這種感覺,她要他做什麼他義無反顧。

  「你是我眼中的王者,有以雷霆之勢吞蝕天地的雄心壯志,可是你卻被束縛著,有太多牽制你的繩網讓你不自由,你不該被這樣對待。」他雖然地位尊貴,可是卻被族裡的法制、長老們等等,限制在一個固定的天地裡,比那些蝴蝶更不自由。

  堤真一的臉龐煥發出光彩和感動,無法言語的擁著這個能與他心靈相交的女子。

  她說出了他心中的艱難、他沉重如鉛的痛處、他想改變卻難以抗衡的家族制度,和長老們握權不放的限制,但是因為她,他有勇氣去做,他可以為她成為她最浪漫的夢想家,也可以因為她成為最積極的實踐著,去實踐他的理想,去實現他想改變的世局,讓一切完完整整屬於他一人。再沒有別人可以干涉他所有的作為。

  他字字真切的告訴她。「不管我將會做什麼事,或別人將會怎麼說,妳永遠都不要怕我,現在在妳面前的我,才是最真實的。」也許日後外界對他的評論都會流進她的耳裡,他要她牢牢記住這一點。

  「我答應你。」關睢柔順的點頭。

  「對妳我不會變的,妳一定要記住。」他怕她到時候會害怕,不禁要她牢記他的話。

  「儘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模樣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改變。」她緩緩的吻上他的唇,把他不安的心收藏至她的心底。

  「就如我要為妳達一座花園,我要為妳打造一個全新的堤氏企業王國,為妳。」他撫著她小巧令他鍾愛的臉龐,不疾不徐的告訴她他從她身上找到的起點和終點。

  「我……」地無措的按著自己的心房,無法反應他波濤般湧來的宣誓。

  「這是我最想做的事。」堤真一笑著,看著她眼底的驚訝和不敢置信。

  「我是……你的心願?」關睢悄聲的問,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也許妳不曉得,妳就是我所有的心願,因為妳,我才真正瞭解生命的意義。」從這一刻起,他要為她和自己走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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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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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一,你家……你家……」高縱眉頭忽緊忽鬆的看著房子的裡裡外外,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字眼形容他所虛的地方。

  「你有什麼批評?」堤真一放鬆的坐在柳木地板上,眼睛停在房子外頭的關睢身上。

  「好像花園。」高縱瞪眼看著房子外頭的大型花園,而這房子裡頭儼然是個小型花園,或粉或紅或綠的植物佔據了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害他差點以為他來到了植物園。

  「關睢喜歡。」他看著關睢正蹲在小徑上翻松泥上,把更多她喜愛的花苗植進土壤裡。

  「她喜歡所以你……」他不敢相信他聽見的話,是從這個無情的男人口中說出。

  「所以我取悅她。」每天能這樣和她一起生活,守在這個小小的兩人天地裡,在取悅她的同時就取悅自己。

  「你……你說什麼?」高縱訝異得垂著下巴。遠望著關睢在花間遊走,堤真一的嘴角,綻出一個細緻得不可思議的微笑。

  「真一?」高縱以為自己認錯人、走錯地方,才會看到這種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的異象。

  「她高興,這裡要變成森林或花海也可以。」一種舒解的快樂,從他的心底升起,戀戀不捨的使他想付出更多。

  「你會對女人有心?」堤真一已經為這個女子打破慣例,尤其他的臉上還有一抹縱容寵溺的表情,這模樣令他無法想到。

  「訝異嗎?」堤真一毫不介意別人怎麼看他,只是一徑的遠望著關睢。

  「還在無法接受中。」高縱猛搖著頭,這消息太刺激了。

  「你以後還要適應更多以前沒見過的舉動。」他迷醉的看著關睢的一舉一動,心中的深情也慢慢醞釀著。

  「還會有?」他的眼神幾乎是迷戀上那個女人,這使高縱不得不開始認為他也有血有肉,還有感情。

  「慢慢期待。」他看關睢在花間拈花而笑,不自覺的也笑開了。

  「為什麼她對你是特別的?」高縱逐漸接受堤真一這些怪異的舉動,而他自己的雙眼也無法不受影響,忍不住停留在那個喚作關睢的女子身上。

  堤真一淡如輕風的說:「她是我的知己。」

  「知己?你上次說的那個?」就是他尋尋覓覓,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知己?

  「我選了我的知己作我的未婚妻。」他更進一步的說,把關睢的身份再提高。

  「等等,其它兩個呢?」高縱抬起一隻手問,他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也都是他的未婚妻。

  「我沒選過。」他回過頭來,冷笑的凝視高縱。

  高縱大驚失色,「你要娶她?」長老安排第三個未婚妻是供他排遣用,如果他娶了她,長老們不會坐視不管。

  「我只娶我選的未婚妻。」堤真一臉上的溫存消逝無蹤,又成為以前那個刻薄無情的男人。

  「溥謹倩會瘋了。」高縱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並且開始對溥謹倩深表遺憾。

  「那是她自己要的下場。」他給過三個未婚妻機會讓她們要求,溥謹倩最貪心,要他給他私有又深藏的愛,因此,他更不可能要她。

  「不過辜醒嫻可能不會瘋。」高縱想了想;認為另外一個強勢的未婚妻要瘋的機率很小,傷害可能也比較小。

  「她當然不能瘋。」堤直一打著啞謎。

  「從趙子慕的未婚妻變成你的未婚妻,她似乎很能隨遇而安。」高縱往關睢的方向看去,彷彿看到了一隻在花園裡翩飛的彩蝶。

  「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看她。」堤真一用手握住他的下巴,硬是把他的臉轉回來。

  「多看一眼也不行?」他對堤真一的佔有慾稍感訝異,沒料到他也有強烈的情緒。

  「想被我把眼珠子挖掉嗎?」堤真一抄起一支筆,把筆尖對準他的石眼,冷冷的恫赫。

  「我不看了。」高縱的臉刷成雪白,連忙把四散的思緒拉回來,不敢再看關睢。

  「高縱,你滿足你的現狀嗎?」他把筆深插在桌面,意味深長的問著。

  「你指的是服侍你?還是我的地位?」高縱為他突如其來的話疑心四起,隱隱覺得其中有詐。

  「地位。」他淡漠的問,試探著高縱的心。

  「我無地位,只是從小被訓練來當你的私人助理。」高縱用力搖頭,他知道他的地位是什麼,也知道那是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枷鎖。

  「你可以改變。」堤真一看出了他眼底的無奈,於是朝他伸出手。

  「我還能變成什麼?」他苦笑著。

  「能夠實際掌有企業運作權力的棟樑。」堤真一抬起雙眸注規著他。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表示什麼?」冷汗沁出他的皮膚,他覺得有種莫名的害怕。

  「我要讓一切從零開始,重新打造另一個只屬於我的企業,不是家族給的。」他伸手拔出深插在桌上的筆,像是要將自己從泥沼裡拔起來。

  「另一個?可是你是……」高縱遲疑了一下,大略聽懂他說的話,也同時感到費解。

  「我是什麼?」他倒要問清他是什麼身份。

  「你是愛新覺羅企業的繼承人。」

  「你說對了,我是繼承人,因此我的天下就該由我掌控。」他撫摸著手上戴著的繼承者指環,這指環讓他感到沉重,也讓他感到無比的權勢力量。

  高縱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什麼,惶然的問著:「你掌有?那族內掌權的長老們呢?你的父親又被置於何地?」

  「我的祖先皇太極,如何創建大清?」他回眸問,扔出一個奇怪的問題給他。

  「皇太極他……」高縱的眼眸睜大,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與那個幾百年前處心積慮開創國家的男人,無一處不像。

  堤真一直接替他說明:「他殺盡關內阻撓登基的漢人,破關入主中原。」當年的皇太極揮鞭拉弓,血戰無數沙場,施權謀、展暗技,無所不用其極的把他想要的天下納為囊中物。

  「但……今非昔比,時代背景都不同。」高縱真的怕他言出必行,在這一個時空上演百年前的殺戮。

  「人心到了下一個世紀也不會變。」時代不同又如何?只要有人活著,貪婪就不會消失,嗜權變利的心也不會消失。

  「你要對付的那些人他們並不是你的敵人,他們是你的親人。」問題就是他要面對的不是什麼漢人。

  堤真一相當不以為然的問:「漢武帝、宋太祖、唐太宗,他們是不是歷史歌頌的明君嗎?」

  「他們是。」高縱垂著頭應道,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他們是否流芳百世?」他又問,經過了歲月和史筆如劍的考驗,這些人的功績和作為,還留在教科書上教導後代子孫。

  「對,可是他們都是古人,再怎麼英明現在也成了歷史。」高縱煩躁的撫著額,不懂那些君王與他何干?

  「你錯了,他們是我的借鏡!」堤真一仰首放聲長笑,幾近冷酷的聲音,將屋內春天的氣息都凝凍,形成異常寒冷的嚴冬。

  「借鏡?」聰敏的高縱。這時竟然希望自己聽不懂他說的話,不要太瞭解這個男人。

  「漢武帝殺遍匈奴,唐太宗殺兩位兄長,宋太祖又踏著多少人的屍首即位?」堤真一的眼神轉向他。血腥在空氣間瀰漫著,在他身上圍繞著。

  「你想要做什麼?」高縱悚然而驚,被恐懼感緊緊壓迫著,他衝動的兩手緊捉著堤真一的手。

  他舉手揮開,不容動搖的說:「老而不死謂之賊,我雖不能讓他們死,但我可以讓他們都從屬於我的企業集團裡消失,也讓愛新覺羅家族徹底消失,只有堤,只有我堤真一。」

  「你想……把他們全都驅逐?」高縱忍不住顫抖,覺得一時之間時空錯亂,他的面前坐著一個從歷史中跳出來的人物--皇太極。

  「理所當然的手段。」不除將他鎖縛的長者,他根本沒有自由呼吸的機會。

  「真一,那是奪位,你不能趕走他們,他們年紀大了,沒有依附會無法生存。」他的血液全往上衝,寒意卻是滲進骨髓令他打顫。

  「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他以獨斷的認知來解釋他的行徑,將一切合理化。

  「他們都是和你有關係的親人。」高縱勸著。

  「那又如何?我何必留下一群處處監控我、打算困死我一輩子的老人?」愛新覺羅家族本來就是個噬人的家族、飲血的世界,生長在人吃人的環境裡,看多了,他覺得這樣做再尋常不過。

  「親情呢?」高縱再說,可是卻感到無心無力。

  他更進一步的問:「他們可曾給過我這個假總裁?」那些人從小就把他推到空虛的高位加以隔絕,讓他一個人孤獨的看著世間的冷暖和種種險惡,在令人發抖的角落中慢慢長大成人。

  「真一,你可知道整個愛新覺羅家族的勢力有多大?這根本辦不到。」高縱無言再挽回他的決定,只是覺得他想做的事太困難,只怕會功敗垂成。

  「辦得到,只要找對人。」堤真一毫不憂心這一點,自信十足的看著他。

  「找誰?」誰能幫他做這件事?

  「你,你是最親近我和家族中心的人。」堤真一指著他,將沉重的責任推給他。

  「我?」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替堤真一打天下的馬前卒。

  「長老們信任你,我父親視你如心腹,只是他們不知道你是我這邊的人,所以,我要你來幫我。」再沒有比高縱更適合的人選,可以親近核心叉疏離核心,可以讓整個團結的家族分崩離析。

  「如果我幫你的事被那些人知道,我會死得很慘。」他沉靜的說著,料到失敗時他可能會有什麼下場。

  「你不遵從我,就不怕我宰了你?」堤真一儒雅的笑著,聲音透著更可怕的威脅。

  「不是,我當然不敢。」高縱立刻否認,深吸了一口氣面對他。

  「你繼續在我和那些長老間當雙面間諜,別讓他們知道你早已不屬於他們。」他得逞的一笑。

  「我的本分我會做好,只是你要怎麼行動?」高縱只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要有什麼行動。

  「去替我把家族裡的企業實權都拿來,我不要只當一個掛名的假總裁,屬於我的,我要握在手裡。」他握著拳頭說,想要讓他空虛的手掌充實盈滿。

  「你真的想要搶權?」

  「有權即有錢,之後再奪勢會更容易。」金錢是所有行動的基點,是他的第一個方向,因為沒人會做賠錢的生意,而殺頭的買賣卻肯定有人做,他只要擁有金錢去引誘。

  「這麼做長老一定會發現。」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得出來,這一種大洞很難補。

  「我正大光明的去請長老讓賢,拿我的身份壓他們,而你暗地裡用任何的方法去收攏、去離間,只要你我表裡做得好,就算他們發現也無所謂。」堤真一把想出的計畫告訴他,要他放心去做。

  「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怕我的力量不夠。」雖然較安心了,可是他的把握還是只有一半。

  「我還有另一個人會在另一個方向使力。」他從沒忘記那個可以幫助他的人。

  「你還找了別人?」高縱不知在滿是長老們心腹的家族中,他有誰可以幫忙。

  「有她的幫助,事情會完成得更快。」堤真一有把握的淡笑,幾乎迫不及待想看她大刀闊斧的做。

  「那個人可靠嗎?」高縱只擔心這一點。

  「她不會有二心。」相反的,她可能比高縱還要可靠忠誠。

  「你怎麼能確定那個人會對你忠心?」他哪來的篤定?詭詐的人心他能夠看透?

  「因為她也愛權愛勢。」知道一個人的喜好和人生的目標後,便容易掌握。

  「這種人是可能會效忠。」聽他說得不無道理,高縱的警戒心放鬆下來。

  「也是生意人的她不會拒絕我,而她也會比任何人都忠誠,她會盡力幫助我達成目標,近期之內,我會把她找來,或者她會自己找上我,所以你也得快點準備。」堤真一現在有滿滿的戰鬥心,很期待快要到來的時局。

  高縱看著他那張急欲一展身手的臉孔後,嚴肅的問他。「真一,你真的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麼嗎?」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一個愛新覺羅家族不會使他這麼興奮,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堤真一眼神銳利的看著遠方的天空,「來玩一玩君王的把戲。」他要當個名副其實企業集團主宰者。

  「君王?」高縱摸著下巴,腦中掠過一幅堤真一掌握愛新覺羅企業集團的情景,總是陪在他身邊的自己,就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享有地位。高縱想著想箸,覺得這似乎沒什麼不好,漸漸的,他贊同的笑了起來。

  「高縱,你就要當左丞相了。」堤真一拍著他的肩,預告他即將高昇。

  腦筋轉得快的高縱馬上反問:「誰是右丞相?」

  「辜醒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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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醒嫻沒過多久的時日,就主動找上堤真一。

  「我聽說,你捉了一隻蝴蝶?」她坐在他辦公室內的涼椅上,氣色不是很好。堤真一沒說話,只是聳肩。

  「妳也在乎這種事?」高縱坐在一旁打量,研究她知道關睢後會有什麼反應。

  「我在乎的是你對辜氏財團所做的事,不知是否與那只蝴蝶有關。」辜醒嫻根本不在乎堤真一愛的人是誰,可是卻疑心那個叫關睢的女人使他的性情大變,忽然想併吞他們辜氏。

  「妳還來得及歸順我。」堤真一偏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開口就是要她降服於他。

  「你暗地裡破壞我們辜氏,這和我們當初的協議不同。」如果能和他結婚,便是辜氏與愛新覺羅合併,可是他不想結婚就算了,卻在暗地裡想拉垮辜氏財團。

  「江山一統,協議又算什麼?」與她訂協議的人又不是他,是那些無聊想掌握他的長老們,他不想遵守。辜醒嫻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怔楞幾秒過後,就明白他所指的江山一統是什麼。

  「如果我說我想堅守辜氏財團?」她有感放天下即將大亂,開始為自己的後路打算,先說出其中一條問著,

  「我想妳不至於那麼笨。」堤真一以賞識的眼神看她,他認為這個能為辜氏財團賺進大把銀子的女人,應該會有所不同。

  「你要怎麼毀了辜氏財團?」她已經知道她唯一的後路是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守住辜氏財團會有什麼結果。

  「屍骨無存。」他彈彈手指,說得輕鬆自在。

  深諳商場情勢的辜醒嫻很謹慎的再問:「你的目標,只有辜氏財團嗎?」

  「妳說呢?」他反過來考驗她的智能。

  「你不會運整個愛新覺羅家族也……」她以他的性格來推論,並把自己換作他的立場思考過後,睜大了眼惶恐的向他求證。

  「滿清早已不存在,愛新覺羅的人都要改姓堤,是我的。都要還給我,而他們都得滾!」他絲毫不掩他的野心,直接告訴她。

  「即使是那些一直在控制你的親人?」他的狠毒,使她的心不聽使喚的狂跳。

  「我該覺得有所謂嗎?」他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很無聊,懶懶散散晃著頭看向別處。

  「我呢?你會怎麼處置我?」冷汗流過耳際,她按著打顫的手掌,怕自己也會有那些人相同的下場。

  「這要看妳聰明不聰明,我讓妳選。」堤真一的精神又來了。他朝她伸出兩根手指。

  「我有哪兩種選法?」她拭去汗水仔細的問,對他集中眼神、豎起雙耳,不想聽漏任何一個選擇。

  「所有人都要向我臣服,妳是要隨辜氏淪陷,或者,隨我一起佔領龐大得多不可數的企業?」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很刻薄的對她說著。

  「我投靠你,辜氏、愛新覺羅,我都拋棄。」他的話才說完,她竟然唇角帶笑,立刻作出選擇。

  「什麼?」高縱訝異得收不攏下巴,這個女人幾乎沒有思考、沒有置疑的就開口,回答的速度比什麼都快。

  「妳很聰明,因此能夠獲利,在我完成心願之前,你們保有表面妳想要的地位與榮耀,在完成之後,我會給妳遠比現在更大的實權和妳要的利益。」堤真一是個恩威並施的人,聽到她的回答後,說出優渥的利益更激勵她的加入。

  「我無法拒絕這種豐厚的利潤。」辜醒嫻明艷的臉孔又亮起來,爽快又俐落的答應參與其中。

  「頁一,你真的要找她做你的右丞相?」高縱覺得她像牆頭草,說倒就倒,太不可靠了。

  「她是不二人選,還有比她更好的嗎?」堤真一不以為然,還是把這個早就預留的右丞相位子給她。

  「我當然是最好的。」她對高縱昂起下巴,眼底淨是霸氣,凌厲的氣勢遠在高縱之上.

  「我未來的右丞相,扮演好妳的角色,在這場戲沒落幕之前,妳要暫時當我最親愛的假未婚妻。」堤真一非常知人善用,馬上利用這個聰明的女人來當他的好演員。高縱聽了後,立刻又有不同的意見。

  「你要她扮演最親愛的未婚妻?」天哪,不只族內的溥氏長老會氣翻,最要命的是溥謹倩真的會發瘋。

  「她是我的第一未婚妻人選,與她多親近些,長老們會以為我正幫他們接收辜氏,更不會防我。」這個人只能找她來當,要是去找那個死心塌地愛他的溥謹倩,只會礙手礙腳又不能成事。

  「頁一,溥謹倩會把矛頭對準她,她能解決嗎?」溥謹倩才不會放過任何跟她搶男人的女人,到時候會多一個敵人來扯他們的後腿。辜醒嫻對這個一直質疑她的男人沉不住氣了,而且對他的這番話深覺受辱。

  「高縱,妳以為溥撥情那個女人鬥得過我?」她解決過無數商場上的男人,一個只會愛男人的女人能對她構成什麼阻礙?

  「溥謹情比妳更想要這個位置,她會不擇手段。」高縱有良心的提醒她。

  「就算是演戲,我也是個最好的戲子,主角的位置,輪不到她。」她冷冷的哼笑,對自己的能力自信無比。

  「溥謹倩不在我的戲碼裡,目前妳比她重要,妳的表現可別讓我失望。」堤真一很高興她的士氣大振,更期望她往後的表現能像她說的一樣好。

  她回眸淺笑,「我是個生意人,既然有人對我開了天價,我必定會演得好、做得成功。」生意至上,權力萬能,她會把這樁買賣用心經營做到盡善盡美,使堤真一獲利,也使自己獲利。

  「你真會找人,找一個做生意的女人,不怕到時候被她賣了?」」縱鄙視的瞪著辜醒嫻,他沒想到堤真一會找這種「道義放兩邊,利字擺中間」的女人。

  「你的左丞相對我似乎有成見。」辜醒嫻和高縱槓上了,邊對堤真一說邊冷眼瞪高縱。

  「他以後會與妳共事。」堤真一任他們兩個人瞪來瞪去,退出他們兩人的戰局,淡淡的對辜醒嫻宣佈。

  「那我可要和他好好聊聊,也許會跟他來個促膝長談。」辜醒嫻持續的用雙眼和高縱的眼神交戰。

  「小姐,我和妳沒有共通話題,聊不起。」高縱冷冰冰的拒絕,他一向不跟勢利的女人聊天。

  「我想我會幫你找到話題,可以教你怎麼做生意。」她瞇細了眼眸,對這個不會賺錢的男人低聲恥笑。

  「對不起,我愈來愈不瞭解女人,特別是做生意的女人,不好意思,我和妳無話可談。」誰要跟這種女人聊天?搞不好說著說著就被她給賣了。

  「待會兒你們可以去別處廝殺,先停火。」堤真一在他們你來我往一陣後,終於出聲喊停。

  「我這個親愛的未婚妻。要做到哪個時候?」辜醒嫻在有了工作後,很關心她的工作內容和時間。

  「我的知己,她在不久後會取代妳的位置。」真皇后他已經找到了,他會讓關睢款款優雅的坐上那個位置。

  「你的即己,是那一隻善解你心意的蝴蝶?」她腦筋一轉就知道誰是他的知己,和誰是未來會嫁給他的人。

  「不要有動她的念頭,否則妳會比辜氏財團死得更快。」堤真一對關睢保護周到,不容許她有任何對關睢不利的念頭。

  「花再明艷,又能開多久?」辜醒嫻不瞭解關睢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只把關睢當作美麗的女子。

  「我的嚴冬已經過去,現在正是她盛放的時節,她會永遠為我美麗。」他找到了生命的春天,而關睢會一且留在他的春天裡。

  「一觸及愛情,女人的心比什麼都可怕。」她輕聲歎息,想到那個為愛癡為愛傻的溥謹倩。

  「妳希望我殺了妳?」堤真一可怕肅殺的眼神隨之而來,像是要殺了她。

  她不畏懼的迎向他的眼神。「我說的那個可怕的女人不是我,我很珍惜生命,也知道你要的人是誰,縱使我曾愛過你,都不會跟另一個女人來瓜分你的心。」她早對這個男人不存愛意,她的愛情要獨享,她不要一顆愛過別人的心。

  「妳把妳的命撈回來了。」他把眼神收回來,心頭的警戒緩緩的放下。

  辜醒嫻揚著眉說:「我姓辜,注定要被人辜負或者辜負別人,我要選擇辜負別人而不讓人辜負我,我不投資一項不看好的生意,而且愛情無法與生命比較,我要生存下去。」當她知道他以自己的意志選了關睢時,就命令自己對他死心,不去投入這種沒有回報的愛。

  「想要生存,就做我的子民,並且盡好工作的本分。」堤真一懶得管她的愛情觀,只要得到她的才能。

  「你會善用、善待你的子民?」生意第一,她又討價還價的問。

  「如果妳能學會賞蝶,我會。」他的王國是為關睢而造,一切以關睢為起點,只要能對關睢好,他什麼都會給。

  「我會賞蝶,也會護蝶。」她不猶豫的向他承諾,把最重要的工作訂在保護關睢身上。

  「很好,高縱會和妳有一個共同的工作。」堤真一為她的識相和精明鼓掌。

  「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也不相信有這種女人,她要幫你保護她的情敵?」高縱捉著發叫,這個女人是哪裡有毛病?她要保護另一個和她愛上同一個男人的女子?

  「對不起,關睢從不是我的情敵,保護她是我剛領到的職責,我只是一個喜歡加班賺錢的女人,我不像你只會做白工。」辜醒嫻不客氣的嘲笑一直弄不清楚她工作原則的高縱。

  高縱被她惹出火氣,「好偉大的情操,妳真的能提得起放得下?」她對堤真一的愛情能收回去?想騙誰?

  「我放不開什麼?」她站到他的面前問,也不再控制翻湧的脾氣。

  「他。」高縱一手指著在旁邊觀戰,無辜的被捲入他們戰火的堤真一。

  「利益以外,他算什麼?什麼情傷和悲哀都只是歷史,我有更重要的東西等著去擁有,他是已過去的歷史,你現在想替我上歷史課?」辜醒嫻兩手扠著腰,美麗的鳳眼凌厲的瞪著他,對這個與她針鋒相對的男人清算。

  「歷史?妳能看開看破,是聖人出現點醒妳,還是妳已經愛昏了頭?」女人能對堤真一看破?這倒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許多女人孤注一擲,把一生押注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獲勝的機率太渺茫,我總是會為自己留條後路。」她不是一般的傻女人,有還不會做不利於己的蠢事。

  「滿口生意經,難怪妳會是商場的常勝軍,女賭徒。」高縱非常討厭這種以女強人身份自居的女人,尤其是眼前的這一個。

  「沒有底子和真本事,這些年我憑什麼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告訴你,賭徒也有賭徒的本領,你有我的本事去賭嗎?」辜醒嫻更不屑於他這種只會聽命辦事,卻沒有主動出擊過的男人。

  「我不會亂上賭桌。」高縱低下頭兩眼往下看她。

  「那是因為妳賭不起。」辜醒嫻仰著頭扯出一抹譏笑。

  「夠了。」堤真一覺得實在太吵,這兩個左右丞相似乎已有大戰的傾向。

  「我等下一回合。」高縱一屁股坐在堤真一旁邊的位子,不死心的撂下話。

  「到時候可不要輸不起喔!」她嬌聲笑著,也坐回自己的位子。

  「在你們兩個做正事或者有空打內戰時,不要忘了必須時時保護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都不能有危險,她若有危險,你們兩個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狠。」堤真一再三對他們兩個人叮嚀。

  「關睢會有危險?」辜醒嫻皺緊了柳眉,心底開始一一過濾所有可能對關睢造成危險的敵人。

  「誰敢對她下手?」高縱也不願關睢受到任何傷害,拚命思索哪一個人會對付關睢。

  「我找人看住她。」高縱馬上舉手接下監視溥謹倩的差事。

  「堤真一,最可怕的女人是那個充滿妒心的溥謹倩,她跌得很深。」同是女人的辜醒嫻,也認為溥謹倩最危險,如果被她知道最後得不到他,會成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替她哀悼,永遠都要在深淵裡爬不起來。」堤真一不接受多餘的心,也不在意她有任何感受。

  「我沒有哀悼笨蛋的心。」辜醒嫻聳聳肩,她沒空管那個女人的心碎不碎,她只想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手段。

  「女強人,你對女人也沒有同情心?」高縱搖搖頭,對這個勢利的女人徹底厭惡。

  「可笑,她能讓我賺錢、她能給我權勢嗎?」什麼都不能給她,她幹嘛要有同情她。

  高縱再也無法跟她同處一室,站起來對堤真一說:「真一,恕我先離席,我對女人的思考和評價打結了,我要去清一清我的腦子。」

  「盡快恢復正常,你還要工作。」反正該交代的話說完了,他揮揮手隨他去。

  「你居然要我跟這種人共事?」辜醒嫻忿忿不平的問著堤真一。

  「妳必須和他合作。」他沒得商量,只是命令。

  辜醒嫻壓下火氣,改問他,「找我幫忙,你不怕我會反叛?」

  「妳不會。」他肯定的笑著。

  「有能夠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我當然不會。」她老實的承認。

  「可惜天底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堤真一挑高眉,催促著她去做事。

  「我去找那個對我有意見的左丞相,商量如何盡快幫你開疆闢土.」辜醒嫻一聽就明白,她站起來準備再找那個和她八字不和的高縱,與他研究未來的情勢。

  堤真一露出滿意的笑容,開口說:「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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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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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堤真一悄聲的倚在門廊邊,靜看關睢在燈下窈窕的剪影。

  關推出神的望著時鐘。看鐘擺搖來晃去舞動時間的韻律,來回的消耗一分一秒,不能停留不能挽回的消逝,她希望時間能走得更快,讓一向晚歸的堤真一早點回來這個冷清的屋子。

  每天的這個時候,整間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心跳聲,讓她感覺好空蕩。

  他現在人在哪裡?他是否正熱情的吻著溥謹倩?他是否正癡癡的望著辜醒嫻?他是在哪一個溫柔鄉里流連?他會不會已經忘記在這裡等待的她?

  她試著想起辜醒嫻她們的容顏,她們的模樣在她腦海裡很清晰,卻又恍然若夢很不真實,她們是婀娜美麗,還是聰慧賢淑?地想不起來,覺得恍惚,已不能思考。

  她再看了看時間,天才黑,夜未深,他還不會回來。有時他會整個白天都陪著她,有時,她只有在快睡著時才感覺到他返家,緊擁著自己入睡。到底,她這樣失了心的等待,是在做什麼?

  堤真一邊觀察她的表情,邊緊皺著不解的眉。

  她的頸項仰成一個角度,默有著時鐘,她的表情有期待、有迷惘,有一份孤獨的倉涼,融合在一起後,顯得美好卻又脆弱不安。她在想什麼?

  他無聲的走近,站在她仰看的時鐘前,「在發呆?」關睢漫遊的思緒被視線佔領,有一瞬間不能反應他的出現。

  「我回來了。」他低首吻住她的唇,覺得冰涼,於是把她納入懷裡由淺啄到深吻將她吻過一回,直到她的唇又像往常般溫熱。

  「你提早回來了,時間還沒到。」關睢輕輕推開他的臉,心中納悶。

  「妳有限定我回家的時間?」他握住她的手掌,邊吻她的掌心邊看她。


  「你今天不去找溥謹倩?」算算時間,他應該不是在這個時候回來,他說過今天要去溥謹倩那裡,怎麼又折回來了?

  「我已經去過。」堤真一揚起桀驁不馴的眉眼,跋扈的神采裡藏著謎團。

  「去過了?可是……」她愕然的望著他,他才去沒多久就又回來,她想開口問,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可是什麼?」他沉沉穩穩的聲音,正好和她訝異的音調成反比。

  「時間還早,你通常不會這麼早回來,這個時候,你應該還在她那裡。」她臉上匆促的堆起平和的笑容,不去想自己心底為他計算回家時間的這件事。

  「辦個例行公事不需要浪費我的時間。」他對她所設的回家時間顯得怏怏不樂。

  「你把她當成例行公事?」她一時之間擠不出笑容,哀戚的情緒爬上心頭。

  他把溥謹倩的奉獻視為他的例行公事,那麼他對她的溫柔,也是例行公事?還是別的?她記得他說過,他唯一想要的女人是她,她是他的心願……不知怎麼的,她竟覺得一切都模糊起來。

  「等她懷孕後,我就不會再去她那裡。」不知道她心境變化的堤真一仍在說著。

  「懷孕……」關睢有一刻怔然,理不清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還是一個打擊。

  她的思緒被抽空,茫茫然的,飄忽得很遠。

  堤真一好像在她的耳邊又說了幾句,但她沒有聽見,覺得腦子鼓脹著,無法再收容其它的聲音。

  「關睢,妳沒有在聽我說話。」堤真一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向起,他的眉心緊蹙。

  「你說什麼?」她空洞失神的問,然後眨眨眼,勉強把四散的思緒捉回來。

  「我不會辜負妳,從前我不會,現在、未來也都不會。」他把疏離不安的她按在胸前,勾起她的臉龐不容置疑的說著。

  「你沒有辜負我什麼,你待我很好。」他對她真的很好,但所謂的辜負是指什麼,她不知道。

  「我不只是要待你好而已。」堤真一發現她今天對他的距離,比任何時候都來得遠,即使這樣抱緊她,他還是覺得她好像不存在。

  「不要再向我保證,你不用說這些。」她有些聽累了,掩著他的唇不再讓他說下去。

  他翻開她的掌心問:「妳不要?」他也被她的異樣傳染了,一種莫名的不安,就像她快離開他了,這使得他慌張的想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來捉住她。

  「不要,我清楚你的心,我只要知道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夠了。」她倚在他的肩頭,擁著熟悉的肩背,覺得好像只要這樣在他的懷裡閉上眼,一切問題就消失了。

  「妳不舒服?」堤真一拍撫著她的背,腦子裡不停思索讓她出現異樣的原因。

  她心虛的把臉埋藏在他懷裡,「只是有點心事。」她不想喋喋不休的追問事情,她從不喜歡這麼做。

  「告訴我。」

  「說了你會煩,我不說,我不是要你來這裡讓你煩惱。」他要煩惱的事太多了,再加上她的,他會更累。

  「我希望妳給我煩惱,妳的每一件心事我都願意傾聽。」她會聽他的心,可是她的心事卻不說給他聽。

  「這不是我要待在你身邊的初衷。」她朝他搖頭,想起了她要帶給他的是什麼,並且阻止自己做出任何與她的初衷不合的事。

  「如果妳覺得一個人住在這裡覺得很寂寞的話,屋子裡養隻貓或狗陪妳,或者我替妳找個人作伴好不好?」他以為是寂寞讓她發慌,因此向她提議。

  「我喜歡一個人。」她坦然的笑,寂寞從不是她的問題,她有很多事可以打發,例如種種花、整理屋子……還有想他。

  「我呢?我是多餘的?」他指著自己的鼻尖問,她不把他包括在她的生活裡?

  「我每日都在等待你回家,多的是等待的時間。」

  「再過一段日子,我就會只留在妳身邊。」堤真一圈緊她,放鬆的吐了一口氣。

  她喃喃的重複,「再過一段日子……」再過一段什麼日子?等溥謹倩懷孕以後?

  「也許以後高縱和辜醒嫻會常來妳這裡走動。」堤真一撫順她黑亮的發,在她耳邊說道。

  「辜醒嫻?」她回過頭,眼眸瞬間睜大。

  「手段之一,我在外頭會和她顯得很親近。」為了製造假相,他在人前要和辜醒嫻演得像是恩愛的未婚夫妻。

  「溥謹倩呢?」他把辜醒嫻當手段來親近,那麼被他當成例行公事的溥謹倩,她會不會吃醋傷心?

  「她是另外一件公事,而在我的計畫裡,也用不到她。」他再度將溥謹倩棄置在一角。言詞間連情份也不留給她。

  「利用一個的感情,很殘忍。」關睢為她們心生不忍,悄悄的撤離他的胸膛。

  「我和辜醒嫻之間是生意,沒有感情,而我和傅謹嫻,我承認我是殘忍,但我有必須對她殘忍的理由。」他握緊她的雙臂,急急的向她解釋。

  「你說的手段,不會傷害到辜醒嫻?」她看著他的眼,不再問溥謹倩的事,只間被當成手段的辜醒嫻的感覺。

  「不會。」辜醒嫻自負也自傲,立刻就能從失敗中站起,再去尋找和獲得更好的利益。

  「她是個好女人,不愛她,就不要耽誤她。」她不忍心看那樣的一個女人為愛情神傷。

  「關睢,我今晚說的話打擊到妳嗎?」堤真一忽然像把利劍的話插進來。

  「沒有,我很少有激烈的情緒  」她心慌的否認,其實,她也不瞭解今晚想了些什麼,又在悲憐些什麼。

  「妳很在意溥謹倩要懷孕的那件事,妳要把它忍在心裡頭嗎?」他不再裝傻,以看透她的眼眸逼問。

  她摸著心問:「我在意?」她為什麼要在意溥謹倩要不要為他生孩子?她為什麼要在意他的愛被幾個人分割?

  「妳可以告訴我妳想獨佔我一人。」堤真一低著頭向她暗示,笑容偷偷逸出唇角。

  「我想獨佔你?我想嗎?」她緊握住他的手,渴切的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妳想的,而且我也要你這麼想。」他拉開她的手把她攬在身上,半勸哄半強迫的說著。

  她以自己都快聽不到的音量問:「我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貪婪?」她當初只想給他一份她完整的愛,她從沒有想要有他的回報,也不敢希望他能愛她。

  「貪婪?」堤真一模糊的聽見她說的話,但並不清楚。

  「我不再是無慾無水,也許我低估了愛對一個人的影響力,我並沒有想像中的堅強。」她低頭惻然的笑著,不知怎麼的,她有種欲哭的感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關睢?」看不見她的眼睛,他只覺得她像在顫抖。

  「你改變了我。」她不再是那個只想愛人不求回饋的女人,她也變得貪心,她也想要他的愛只給一個女人。

  「妳不願因我而改變?」

  「我怕你對我的好,會傷了辜醒嫻和溥謹倩的心。」她抬起頭緩緩淌下淚珠,而她也分不猜這淚水是為她們還是自己流的。

  「我不愛她們。」她的眼淚,使他急忙的辯解,拭著她的淚,彷彿那淚水燙傷了他的心。

  「那麼你愛……」她望著他,欲言又止。

  「妳想說什麼?」堤真一屏息的問。

  你愛不愛我?

  她無法說出口,覺得自己像緊繃的弦,隨時會斷。

  「今天我想早點睡,我有點累,晚安。」她掠過長髮,甩開自己緊窒的情緒,低頭走上樓進入黑暗的房間裡。

  堤真一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靜默的站在原地。

  許久後,他走入她的房內鎖上門,脫去了外衫上床擁住蜷縮在床邊一角的她。關睢在他火熱的撫觸下驚訝的翻身,而她的動作正好讓他替她解開她胸前的衣扣。

  「真一……你想要我?」她手足無措的握住他的手,卻招來他在她胸前劫掠的狂吻。

  「我要。」他吻著她時,邊把她的衣物脫掉,也把自己脫得赤裸。

  「那,安全措施……」她抵著他赤裸的胸膛,不好意思的說著,她這裡可沒有那種東西。

  「我的身體健康乾淨,用不著。」他打亮床頭的燈,把身體壓在她的身上。

  「要懷你孩子的人,已經有指定的人選,是溥謹情。」她很清醒的告訴他,要懷孕的人不是她,他的家族不會容許。

  「沒有人能指定我做事。」燈光照映著他冠王般的臉龐,嘴角正恣意的笑著。

  「你不顧家族給你的命令?」她不想讓他在族人面前難做人,把臉撇向一邊,不想讓自己對他太著迷。

  「該懷我的孩子的人不是她,是妳。」他把她的長髮披散在枕間,把臉湊進香氣迷人的發裡。

  「那你去溥謹倩那裡……」她無法克制的在他身下動著,想離開,但又想把他捉緊不放。

  「公事。」堤真一又打啞謎,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我不懂。」她忍著燥熱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他不要溥謹情懷孩子,那他去她那裡做什麼?

  「不要懂。」.卜:杯堰璀.他肯著她的細頸,挑逗的灑下細細碎碎的吻。

  「可是……」

  「妳是我的知己,也是我的情人。」他捧著她的臉,眼神嚴肅而又誠摯。

  「我是你的情人?」她的思考都靜止在「情人」那兩個字上,轟然的狂喜襲上她全身。

  「是的,只有妳一個,不是辜醒嫻也不是溥謹倩,更不是任何女人,是妳。」他心醉神迷的撫摸著她動人的身軀,讓濃烈的感情大口吞噬他的知覺。

  她的淚水逸出眼角,很快的又被他吻淨。

  他吻上她的唇間,低喃:「我的蝴蝶,我的情人。」關睢熱切的擁抱他,唇與唇之間遞換著她的情意。

  空氣裡的每一個跳躍分子鼓動箸他的細胞,他閉上雙眼,用鼻子親吻她皮膚問的芬芳。

  他聆聽著她的喘息、她的呻吟,注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他知道有種東西永遠沉澱在他心底的最深處,常想念她的浪潮湧起時,他會微笑,因為每一個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感覺,都已烙上愛的封印。

  ***
  「誰教你們來我家商量公事?」堤真一擺著一張臭臉。瞪著家門前的兩個不速之客。

  「風水好。」高縱沒看他那張臉,自己脫了鞋就進屋裡去。

  「風景好。」辜醒嫻也沒理他,鞋脫好後就繞過他進屋四處參觀。

  「我說,誰准你們把公事帶來這裡?」堤真一甩上大門,走到他們兩個.後,伶箸他們的衣領。

  「你這裡是中立國,在別的地方商量公事我跟她會更水火不容。」高縱沒把他的火氣放在心上,撥開他的手找了一個最靠近外頭花園的位子坐下。

  「在這裡我們可以少戰幾回合。」辜醒嫻彈走身後的那隻手,也坐在能夠賞花,又能夠看在花園裡的關睢的位子。

  「你們研究出什麼?」滿臉陰鬱的堤真一在他們面前坐下,背對著花園  用身體阻擋他們兩人看關睢的日光。

  「大體方向已經確定,也設計好方法了,現在只等你給我們下令指示。」辜醒嫻公事公辦的說著,拿出公文包裡的幾份計畫書,遞給他過目。

  「你下一步要我們怎麼做?」和辜醒嫻一起加班了幾天的高縱,迫不及待要和辜醒嫻拆伙,好分道揚鑣去做正事。

  堤真一看完了計畫書後,開口要第一個東西。「我要辜氏財團。」

  「誰去拿?」辜醒嫻毫不意外他會這麼說。

  「妳。」他的日光一轉,故意要把這種工作交給她去完成。

  「你要看我對你是否忠心?」想試探?她不以為然的冷笑,又拿出一份她設計好怎麼拿下辜氏財團的計畫書,在他眼前亮著。

  「妳忠不忠心,就看妳能否為我雙手奉上辜氏財團。」堤真一以手指彈彈她那本計畫書。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拆了它送來給你。」有錢就六親不認的辜醒嫻,意興風發的告訴他。

  「是他教妳大義滅親,還是妳骨子裡就殘忍?」不和她吵架就覺得沒樂趣的高縱,不看地點的又對她撥冷水。

  「大善人,殘忍不需要道理,一個辜氏財團又如何?從他這裡,未來我能得到更多。」辜醒嫻把計畫書扔到高縱的臉上,聲音漸漸變高。看他們又開始了,堤真一大清早就覺得頭痛。

  「妳愛權、愛勢、又愛錢,完全具備了現代女企業家的風範,偉大的右丞相,歸功於妳,真一的堤氏江山指日可待!」高縱誇張的為她鼓掌致敬,笑聲很難聽。

  「良禽擇木而棲,我的眼光看得比你遠。」辜醒嫻被他諷刺得不癢也不痛,懶懶的聳著肩。

  「誰說我的眼光短淺?」高縱拍著桌子冷瞪。

  「你不是最會口說無憑?你在他身邊那麼久,我好像沒看你做過什麼大事業。」辜醒嫻進一步激他,準備看他笨笨的上當。

  「真一,你找最困難的差事給我做。」禁不起女人激的高縱果然上當了,頻拉著堤真一的袖子要求。

  「吵完了,還是想起我這個老闆了?」堤真一困著眼問。

  高縱舉著拳頭大聲訊:「真一,我現在就要工作,我要跟那個勢利的女人一較高下。」他不要被這個愛財愛勢的女人看扁。

  「你去把我控制不到,以及所有我無法動搖的親人企業都拿來,一個都不能少。」他愛搶功就讓他搶,堤真一馬上分配一個工作給自動自發的他。

  「他做不來。」辜醒嫻在旁邊奚落的笑。

  「就做給妳看,看誰比較快。」領了工作的高縱,把臉逼向辜醒嫻扔下挑戰書。

  「我在終點等你,可別讓我等到睡著。」她也把臉靠近高縱,邊打著呵欠邊笑。

  「你們兩個的默契愈來愈好了。」堤真一閒閒的說,看著這兩個快翻臉的人。

  「誰跟她有默契?」

  「誰跟他有默契?」

  他們兩個一起回頭異口同聲的吼問。

  「你們兩個一定合作得很愉快。」他們連吼的語氣和聲調一模一樣,堤真一不禁開懷大笑。

  「堤真一,我知道建國維艱,念在現在是創國時期,我可以再忍受他一陣,以後把我的地盤劃清楚給我,我不要再和他混在一起降低我的格調。」辜醒嫻搶先一步說明,以後絕對不要和這種男人在一起,以免她向來高尚的商業格調被搞毀。

  「真一,到時候放她到邊疆,你的企業王國不需要禍水,我會幫你搞定天下。」高縱則是要把她這只會咬人的母老虎放得遠遠的,不要讓她有機會再咬人。

  堤真一冷聲的問:「什麼都還沒做,你們就想分地盤?」沒做事就想分功勞?

  「快下旨!」辜醒嫻和高縱一起向他大聲的央求。  
  :。
  「辜氏的事要盡快,我不只要辜氏,我還要與辜氏、愛新覺羅有關的企業全都化為錢流進我的口袋,一分一毫的銀子我都要,不管有多少,都要給我吐出來。」他獅子大開口,首先就是充實他虛有其表的國庫。

  「這不是我的任務。」高縱兩手一推,把責任推給愛做生意的辜醒嫻。

  「沒問題,我喜歡以錢賺錢,手上握著鈔票的感覺很美妙。」辜醒嫻不感困難,反而求之不得。

  「想指揮我的長老們,用遠交近攻的方法,先拉攏好關係。冉破壞他們彼此的和諧與親近,一舉消滅之後把權捉好捉牢,讓他們從此失勢,最後再全部趕出。」他又指示,要把那一班老人趕出霸佔許久的金鑾殿,通通趕到他的殿外乘涼。

  「這一個就不是我的任務了。」辜醒嫻涼涼的把問題恭送給臉色不好的高縱。

  「要我跟一堆老人糾纏?」高縱皺著眉頭悶悶的問,順便把不爽的眼神掃到表情很得意的辜醒嫻臉上。

  「左丞相,你這個內人似乎比我這個外人還不忠?」她看高縱似乎不願去辦,替堤真一質疑他的忠誠。

  「誰不忠?我對真一的心蒼天可表,剛才的意思是說我的工作比妳難,因為妳只要賺錢就可以,我要跟一群老狐狸鬥智,還要背著他們搶權。」高縱不許她質疑他的忠心,又跟她比起誰比較忠誠。

  「我打外戰,你打內戰,你還算撿便宜。」她的戰場和敵人又大又多,和處理家務事的他比起來,困難度高多了。

  「我的任務比妳的難。」老人和奸臣最難纏,他不但要八面玲瓏,還要小心被那群老人暗算。

  堤真一在他們七嘴八舌時,人掌往桌上一拍,「我不管難不難、辦不辦得到,去做!」

  「是……」他們兩個立刻變得安靜,識時務的閉上嘴。

  「關睢?」堤真一嗅著身後的花香,轉頭看關睢手裡抱著一束花朵站在他後面。

  「打擾到你們了?」關睢看室內一片寂靜,有些歉然的表示。

  「沒有,瞧妳,把臉都曬紅了。」堤真一走到她面前,手指輕撫她被太陽曬得紅熱的臉蛋。

  「今天園子裡的花開得很美。」她溫柔的笑著,心情很好的看著手中的花束。

  「妳要插花?」他把她帶進屋,想再找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花瓶供她插。

  她輕輕搖頭,走到辜醒嫻的身邊坐下,把手裡的花束遞給她。「辜小姐,這束送給妳。」

  「給我?」辜醒嫻眨著眼接下,一陣花香迎面襲來,沉澱了她剛才和高縱挑起的火氣,不覺的露出笑。

  「當妳露出笑容不再煩憂時,比這花更美,現在的妳,就遠比花還美。」關睢滿意的看著她的臉龐,聲音像風輕吹過她的心房。

  「我美?」辜醒嫻從花裡抬起頭,睜亮眼看關睢。

  她覺得關睢像個透明的發光體,吸引著每顆迷途的心,她看關睢清亮的眼眸,像在一面清澈的明鏡中,看到了以前那個為家族而沒自我的自己,和現在這個為自己理想而奮鬥的自己,關睢那抹笑容,似乎不該屬於塵世,彷彿被貶謫於人間的仙子。她不禁幡然醒悟,找到了心靈前所未有的寧靜。

  「妳是個美麗的女子。」關睢看她人花相映,真心的對她讚美。

  「謝謝妳!我會珍惜。」她感動的緊抱著懷裡的花束決心守護這只渡人的蝴蝶。

  高縱吃味的在旁邊叫:「她會不開心?我看她搞不好連心也沒有。」

  「她有。」關睢微笑的替辜醒嫻反駁。

  「關睢,我沒有花?」高縱不太平衡,她只捧了一束花進來,怎麼沒有他的份?

  「我忘了,你等一下,我去揀給你。」博愛的關睢立刻起身想去幫高縱采。

  辜醒嫻拉著關睢的手,「不用給他,他這種俗人才不會賞花,妳別再曬太陽。」再讓關睢去曬太陽,不僅堤真一會不捨,她心頭也很捨不得。

  「誰說我不會?」高縱站直了身子,扠著腰氣呼呼的看著她和關睢親密的模樣。

  「妳會?那你說這花的名字叫什麼?」辜醒嫻也不跟他客氣,捧著花到他面前。

  「那個……那個……」從沒研究過花的高縱,說不出口的在那裡支吾個不停。

  「人俗心也粗。」辜醒嫻嘲笑。

  高縱被她氣得哇哇大叫:「妳才又俗又粗!」什麼俗和粗?把他看扁且看低。

  「真一?」關睢拉拉堤真一的手,擔心的看著那兩個脾氣漸漸火爆的人。

  「妳別管,他們一向這樣。」堤真一樓著她,把她帶離又打起內戰的現場。

  「你該去勸勸,吵架不太好,你們慢慢談公事,我不打擾你們。」關睢反推他進屋子,自己又步下台階穿鞋。

  「妳可以進屋來聽,不需刻意躲著。」堤真一拉住她,知道她要避開他們在說的那些陰謀。

  她沉默了一陣,仰起頭對他說:「我不想知道。」

  「關睢,這不是一個大同美好的世界,沒有手段和犧牲就不會有成功。」他攬著她的腰,無奈又現實的說出實情。

  「有陽光當然就有影子,我不想看暗的地方,但不管你在做什麼,我會支持你。」她環住他的頸子閉上眼,讓身子上的溫暖全給他冷冷的四肢和胸膛。

  「我正努力在走出我的影子。」他吻著她的側臉,在她耳邊細細的磨蹭。

  「你的道路,已經有支持陪伴你走的同伴,就照你想做的去做。」她細看著他俊帥的臉,濃情的吻上他的唇。

  一股強心劑注入他的心房,讓他又多了一些勇氣,他咬著她的唇瓣問:「妳也會在我的身邊?」

  「在,別擔心,進屋子裡去吧,他們在等你。」她吻吻他,把他推進屋。

  「他們沒等我,我交代完了。」他不想再進屋了,只想留在她的身邊享受她帶給他的那份感覺。

  「去和他們談談天,有朋友的感覺很好,你該多交朋友。」愛情以外,她鼓勵著他。想讓他得到友情的滋潤。

  堤真一抬高了眉峰。頗不屑的回頭看裡頭正吵得不可開交的那兩個人,「朋友?跟他們兩個?」他被他們的不合快煩死了,還要他跟兩個又愛吵又愛鬧的大聲公做朋友?

  「你們三個的感情以後會更好,去吧。」她像在預告,帶著神秘的笑走下台階,又步入花叢裡。

  堤真一看她像融入了花朵裡頭,也像是一朵無名的花,她的氣息悄悄的傳至空氣中的每個角落,他不禁想將她從花叢裡拉出來。他在看呆眼之前回神振作。轉頭走入屋內。

  「有工作了,還賴著?」眼前這個情形很讓他不悅,他發現有兩個人也盯著關睢,而且還用跟他差不多的眼神。

  「看美女。」辜醒嫻手裡捧著花,著迷的盯著外頭的關睢,高縱則是兩手撐著下巴,兩眼打直的和辜醒嫻看著同一個方向、同一個人。

  他懾人的聲音立刻射向他們兩個。「想死嗎?」

  「我們要幫你做事,還不能死,不過美女可以繼續看。」辜醒嫻不以為懼的揮著手,對關睢愈看愈是傾慕。

  堤真一陰驚的警告:「多做事少看我的女人,都去工作。」他的大掌分別往他們兩人的眼前一遮,不允許有別人來看他的女人。

  「堤真一,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會選她。」辜醒嫻看不到美女,低頭看著懷裡的花束。

  「妳明白什麼?」他馬上警戒又防備,事關於關睢,他對男人和女人每一個都防。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愛上她。」這就是辜醒嫻直看著關睢不放的原因,關睢讓她對人的性靈觀點重新評價,連性別問題也是徹頭改觀。

  「右丞相,妳可別搞同性戀,妳會被他殺頭,我不是跟妳說著玩的,他上次差點弄掉我的眼珠。」高縱在辜醒嫻誤人歧途之前好心的提醒,也怕往後要和他一起工作的她變成女同志。

  「你比我早遇見她,算你好運。」她甚是可惜的轉瞪堤真一,恨不得能比他早一步下手。

  「無論是早或晚,妳都搶不過我。」從未有過情敵的堤真一。頭一回遇上的情敵居然是個女人,這使他的心情更糟。

  「下輩子我要搶到地做我的知己。」有這種心靈上的知己,難怪堤真一會把關睢從人家的手中搶來,那她來生也要搶。

  「男人搶不到妳搶女人,妳找死啊?」高縱捏了一把冷汗,對這個女人的性格愈來愈感到害怕,怕她真的會大搞同性之愛。

  「不管再幾輩子都不會輪到妳。」堤真一眼神銳利的刺向她。使得室內的氣溫指數急速下降。

  辜醒嫻聽了後馬上另擬策略,「那我只好在這輩子下功夫了。」等下輩子時間太久又沒把握,不如這輩子就先搶過來。

  眼見她不放棄,堤真一尋釁的開口,「想擒我的女人?」

  「做朋友。」她露出一抹詭笑,端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高縱被他們兩人間的氣氛,凍得頻頻搓著手臂,看他們兩個的眼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後,他幹幹的笑著,「真的要變同性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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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4 22:3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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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一。」溥謹倩小心翼翼的出聲。

  「妳來這裡做什麼?」原本舒服的躺在椅子裡的堤真一迅速跳起,面孔猙獰的瞪著這名不受歡迎的客人。

  「你兩個月都沒去我那裡。」她委屈的低語,白天,他與辜醒嫻形影不離,到了晚上,他又待在關睢這裡,對她視若無睹。

  「這裡不是我臨幸妳的行宮。滾!」他手指著大門,不留情的趕她。

  「我知道我不該來這裡,可是……我真的好想見你一面。」她緊絞著雙手,放下高貴的自尊,站在這屬於別的女人的屋內不肯走。

  「我不想見妳。」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堤真一自顧自的坐回椅子裡,轉頭不看她。

  她的情緒因他的冷漠變得激昂,忍不住脫口而出,「長老們也要我來找你。」

  「想用長老壓我?」他緩緩的轉過頭來,表情輕蔑得令她心酸。

  她的聲音像是要哭泣,「不是,是他們一直問我為何沒有懷孕……」和他訂婚的期限只有一年,半年過去了,她的肚皮卻一直沒有消息,家族內的長老們催得緊,也等得急,而她更急更怕,怕快要保不住她的位子。

  「如果想拿這個問題問我,妳問錯人了。」他笑得意味深長,似乎另有所指。

  「問錯人?」溥謹倩不明白,這件事不問他,還能夠問誰?

  「我已經對妳說過了,我不要你。」他很享受她的愕然,然後對她重申。

  「你不要我,而要那個叫關睢的女人?」她的語氣變得尖銳,忿忿不平的跺著地板。

  「不許妳叫她的名字。」他容忍的說,快要對這個醋意四散的女人失去耐心。

  「她算什麼東西?一個沒沒無名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叫?」她驕傲的抬起頭,大          .步的走向他,直到她被他的眼神冰凍住腳步。

  他回答得很乾脆,「妳不配。」

  「真一……」關睢興匆匆的捧著剛摘下來的花進屋,在看到溥謹倩怨毒的眼神後止住腳步,低聲的問堤真一,「有客人?」

  「沒有。」堤真一起身迎接她,把她帶離溥謹倩一段距離,護衛的摟在懷裡。

  「她就是關睢?」溥謹倩妒紅了眼,聲音拔尖得像會刺人,使關睢不禁一驚,在堤真一的懷裡顫抖。

  「我說出去。」堤真一感覺關睢被她嚇到後,臉色變得更加暗沉森冷。

  「關睢,把真一還給我,妳沒有資格佔有他,把他還給我!」溥謹倩瘋狂的拉開堤真一的手,硬要把關睢揪出他的懷裡。

  堤真一咬牙低吼,「別--碰--她!」一揚手。將她揮手推開,她腳步顛簸的退了幾步,撞到了小桌跌在地。

  「妳……妳沒事吧?」關睢擔心的上前問,想看她是否受了傷。溥謹倩咬著牙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她。

  「我只是想……」關睢被她嚇得瑟縮,腳步不自主的後退。

  「關睢,妳別理她。」堤真一穩穩的握住她的雙臂,下意識的躲進他的懷裡。

  溥謹倩看了此景怒氣衝天,夾帶著更深的恨意對關睢怒吼:「不准妳碰他,妳沒有資格!」關睢默然的垂下頭,喉中覺得哽咽。

  「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堤真一刻意將她緊擁,不知是在宣告還是在說明,可是他的聲音那樣的篤定,讓懷裡的關睢心猛跳了一下。

  「她只是你選出來消遣的玩具,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溥謹倩以顫抖的手指著關睢,銳利得像把劍,像要把她刺穿。

  「我……我迴避一下好了。」關睢猶豫片刻,空空洞洞的說著,試著拉開堤真一環抱她的雙臂。

  「別走,要走的人是她。」堤真一不讓她躲,也不覺得她該躲,大掌勾緊她的腰,讓她親膩的與他貼合。

  「不是我,是她!」溥謹倩的眼淚撲歉歉的淌落臉頰,聲嘶力竭的用手拍打地板。

  「我叫妳滾,妳聽不清楚我說的話嗎?」對於溥謹倩又吵又鬧,堤真一不耐煩到極點。

  「你為什麼不回來我的身邊?我只求你偶爾回來幾次,或者來看我一眼也可以,或者……或者讓我聽聽你的聲音也好,你回來好嗎?還是,只要沒有她,你就會回來?」溥謹倩眼神恍惚,顛顛倒倒的說著,企盼的望著他。

  「我說過我會撕碎妳。」堤真一的眉間立刻烏雲密佈,對她發出比寒風更冷例的警告。

  溥謹倩表情複雜,嘶啞的問:「為了她?」

  「什麼撕碎?」關睢的心徒然驚悚,緊握著堤真一的手問。

  「跟我出去,我不想在她的面前把妳撕碎。」堤真一放開關睢,走上前抓起溥謹倩的手臂,要拉她往外走。

  關睢飛快的在他面前把他們攔下,頻頻的搖頭替溥謹倩請求:「真一,不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他回頭看眼神對關睢依舊不善的溥謹倩一眼  更是使勁的捏緊她的手臂。溥謹倩身子倒下,哭聲時起時落。

  「不要這樣,我不要有這種事發生,我不要。」關睢緊按著他的手,眼神求助,惶恐的懇求。

  「妳……」堤真一緊繃著臉  生硬的想吐出一些話,但又在她哀求的眼神下軟化,手勁一鬆,把溥謹倩丟下。

  「溥小姐,請你快走吧!」關睢在苦苦哀求堤真一時,也低下頭請惹怒堤真一的溥謹倩快點離開他的視線。

  「都是妳,一切都是妳……」溥謹倩扭曲著臉,睜大的雙眼緊盯著關心又驚愕的關睢,歇斯底里的發出瘖啞的惡咒

  「妳還敢用那種眼神看她?」堤真一生氣的相打她的臉,但被關睢拉著,只好作罷。

  「溥小姐,求求妳走,離開這裡好不好?」關睢的語氣幾乎是請求了,她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造成傷害。

  她不領情  全身開始顫慄,崩潰的喊著:「妳只是個下人,身份沒有我高貴,我不許妳指使我!」

  「妳才是配給的下人,她是我的未婚妻,我選的,我要的。」堤真一又一字一打擊的告訴她。

  「堤真一,妳睜亮眼看清楚,我比她美,我的血統比她高貴,我有哪一點比不上…            :……她?」她涕淚縱橫的問,精心妝扮的面容因悲愴而變形,不再美麗而自律,哭訴得如同棄婦。

  「出去,別讓我親自動手趕。」堤真一看了就煩,嫌惡的轉身懶得再理她。

  「溥小姐……」看她那麼狼狽心傷,關睢痛惜,上前伸手想將她扶起,卻冷不防的被溥謹倩用盡全力一巴掌轟上臉頰,使她跌在地不住的喘息。關睢倒地的聲音,在堤真一的心版上形成兩道醒目的傷痕。

  「關睢!」他立刻回頭,把她從地上抱起放在椅上,心疼的撫著她被打紅的臉。

  「我沒事。」她調整自己的呼吸,強壓抑下漫天的暈眩,和陣陣欲嘔的感覺。

  「疼嗎?我帶妳去給醫生看。」不捨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他殷殷的在她耳邊問著,又四處檢視她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處。

  「我只是頭暈,不用了,你不要生氣……」她虛弱的癱坐箸,一陣酸水從腹間湧上,她忍不住乾嘔,掙扎的攀著他的手臂,到垃圾筒邊掩腹嘔吐。

  「關睢?」堤真一拿了幾張面紙替她拭嘴,又倒了杯茶給她漱口,可是她的臉色依然蒼白,溥謹倩的指印,鮮明的在她臉上留下五道紅痕。

  「不礙事……我坐一下就好。」她安撫著拍他的手,坐回椅子裡倦累的閉上眼。

  「妳又暈又吐怎麼會沒事?乖,我們上醫院看看傷勢。」她臉上的指印漸漸變得血紅,他有一百個不放心,又哄又勸的想扶她起來。

  溥謹倩再也受不了這一切,他對關睢關懷備至,關睢的一個皺眉、一個眨眼,他都珍愛無比視為至寶;而對溥謹倩視如無物,任她再委屈、再求全,都換不來他一個正眼眷顧,更別說片刻的溫柔。

  「堤真一!」她大喊,他是她苦心枯守、一生只有這麼一次的愛,她的愛深切到永遠,但他卻是讓她無望到這種狀態。

  「妳居然敢打她……」堤直一怒不可遏的回眸,一個勁的提起她領口,冷冷的逼視。

  「真一?」關睢因嘔吐,眼眶裡都是眼淚,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在做什麼。

  他不說二話的猛拉著她的領口,把她拖至大門,用力的擲出門外,狠狠的大吼。「滾!」溥謹倩跪倒在外頭的地上,淚流成河。

  他甩上大門死鎖不再讓她進來,又匆匆的趕回關睢的身邊。關睢擦淨了臉龐,呆坐在椅上。

  「還難受嗎?」他小心的捧起她的臉,怕弄疼了她。

  「你傷她。」她語氣呆板的直述,抬起頭,用哀傷的眼神望著他。

  「因為她傷了妳。」堤真一被她的眼神弄疼了心,也動了火氣。

  「我不疼的。」她勇敢的搖頭,一個小小的巴掌,比不上溥謹倩的無望無助,她倒希望這個巴掌能使溥謹倩釋懷些。

  他的憤怒塞滿胸腔,幾乎要爆炸,「妳當然會痛,妳看看妳的臉。」他指著她臉上的紅痕,她的臉被打腫了一邊,可怕得嚇人。

  她的眼神望向遠方,「我的心沒有她的痛。」她再怎麼痛,也不會有溥謹倩痛,而讓溥謹倩怨恨至極的人竟然是她,是她使人心痛、使人心碎。

  「我那樣對她,妳怕了?妳怕我?」堤真一被她漠然的眼神嚇著,緊握著她的兩肩。

  「不怕,你不會那樣對我。」她露出一抹信任的笑,疲憊的靠在他的身上。

  「妳同情她。為什麼?」有時他幾乎不能忍受她對其他女人太多同情,如果她同情,那她把自己置於何地?她又把他置於何處?

  「我只是不忍心見到任何一個愛你的女人傷心。」生命裡已經有太多的不圓滿,為何偏偏在她身邊,還要發生這麼多事?

  「我不愛她,而妳,妳是不同的。」堤真一在她耳邊說著。

  她把他的話聽進心裡,對他補償的笑了,可是溥謹情留在地上的淚漬讓她心驚。

  「她很痛苦。」那一攤淚水似乎積滿了對她的憤恨,如同證據般留在地板上,在日光燈的照映下發亮,像在提醒她。

  「感情上的痛苦,都是自已找來的,我並沒有令她痛苦。」堤真一不讓她看那灘淚水,完全不認同她的話。

  「可是她那麼傷心,愛一個人,難道一定會心碎哭泣?」如果她愛一個人會讓許多人受傷,那她情願不變,只要付出。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得承擔所有的痛,縱使悲傷無奈,又怎能怪得了別人?」他強勢的糾正,覺得她的感情正一點一滴的遠離他,微弱的聲音像是在告訴他,她要放棄他。

  「你去找她吧!」溥譏倩應該還在門外,她輕輕的推著他的胸膛。

  「找她做什麼?」他把他胸前的小手握緊,眼底有撩燒的憤怒。

  「安慰她,好歹她是妳的未婚妻。」她不敢抬頭,細聲細氣的勸著。

  他抬起她的臉,憤怒的問:「妳要我把心分給她?」

  「你的心給人了?」她試著瞭解他的憤怒,也試著瞭解她剛剛聽見的話的含意。

  「我已經傾盡了所有,再無餘力去愛其它人。」堤真一告訴她,兩眼直視她的眼。

  「是嗎?」她的心驀地疼痛絞扭起來,好渴望這句話她能不聽得這麼清晰。

  「妳不問那個人是誰?」他懊惱的看著她的表情,氣她什麼都不問。

  地無神的眼裡有淚,「你想說,就會告訴我。」說真的,她不想知道,至少不是現在  不要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已經傷了一個溥謹倩,還想再傷一個微不足道的關睢?

  「我已經對她說過很多次。」堤真一拉住她的手貼向心房,一手接住她的淚含在嘴裡品嚐。

  關睢有一刻忘了呼吸,只能怔怔的望著他的眼。

  她惶然的問:「當妳在愛那個你愛的女子時,你想要她對你海誓山盟,永永遠遠嗎?」她的心像站在快樂的頂端,卻又像隨時會跌下,她沒有把握。

  「我不要她說陳腔濫調,而且時間的長短毫無意義,我只要她在我身邊。」他清澈明亮的眼眸,探幽、沉靜得像一潭水包容她,渴盼她投入其中。

  「假如,我是那名幸運的女子,你希望我現在怎麼做?」她明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仍進一步的假設。

  他張開雙手,對她說:「我要妳生命裡的一切都是屬於我,讓我做妳的羽翼。」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交給你,讓你安排、擺佈。」她俯身投入他的懷裡,感動的淚水不自覺的流出,悲喜交集的情緒令她不能理解,整顆心失去控制的飛揚起來。

  「妳這麼信任我,我能讓妳如此?」堤真一穩下之前混亂的心情,摟著她。

  「付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需要。」她摟上他的肩頭,落淚紛紛的吻著他的唇。

  他把她的吻印在心底,喃喃的說:「我需要。」

  「我知道,所以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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