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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默嬋 ]【風屋家族之 親愛的,是你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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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19: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他這個人生來冷心冷腸冷性情,彷彿沒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關切

就連面對家人時頂多是給個微笑

要不是看在被追殺頗刺激的份上,他根本不耐煩當什麼企業總裁

其實在他心底藏著一道倩影,只是無人知曉

經歷千多個日子的尋覓,掛念,再見遇見她時,他決定採取行動……

三年前,她趁偷盜之便順手救了人,不小心竟將目標物在原處沒帶走

真是名盜w.w畢生的恥辱,

她忘之唯恐不及,哪知會衰到再遇上他

提醒她胸口永遠的痛也就罷了

還害她的心亂撞亂跳,真是可惡吶!

她認為兩人最好畫清楚河漢界,互不相干

可是於公於私,在正業在副業,他們不但「格格纏」,還越纏越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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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0:3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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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與夜融合的黑影迎風佇立在珠寶商比爾.威爾家的圍牆上觀望著地形。

  「不是很大的房子。」她低聲沉吟著,而後以一個輕盈的前空翻跳下圍牆,潛入主屋。

  屋內一片闃黑,看來沒人在家,不過就算有人在家,她照樣可以來無影去無蹤。W.W淺揚唇角,自信滿滿地走在屋內。

  有趣,這間屋子從外面看是沒什麼,裡頭卻跟迷宮沒兩樣,看起來像是個只有入口沒有出口的森冷地帶。W.W輕哼,難怪他不用保全,這個迷宮足以替他抵擋宵小,但不是她。

  她左轉右轉,轉到一間寬敞的房間,找到了!靜置於玻璃櫃中的,不是著名的藍星石「藍月之舞」是什麼?

  好美的星石,雖然星石不貴,可是它的切割技巧大大的增加了這顆藍星石的價值,堪稱為世界上最無瑕的藍星石。

  她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藍月之舞」,原先她只是想來探查地形,等勘查完再決定動手的日期,不過,既然找到了就順道帶回去吧!省得還要再跑一趟。

  她自腰際的小袋中取出一捆細細的鋼線,像包裝禮品般將鋼線分纏於玻璃櫃四個角,然後拿出某種裝置一按,整個玻璃櫃不費吹灰之力地被鋼線割開,她伸手接住因四個角被鋼線切開而往下掉的一片玻璃,不禁無趣地挑眉,一點挑戰性也沒有,連玻璃櫃上也沒安裝什麼機關,這比爾.威爾不是腦筋有問題就是發神經,他幾乎是敞開大門歡迎小偷的到來。

  忽地,她側耳傾聽,注意力全讓騷動吸引去,然後,她忘了「藍月之舞」的存在,當下決定前去騷動的地點一探究竟。

  「洛斯,你逃不掉了,我勸你乖乖受死吧!」七、八名身著黑夜黑褲,戴著頭套只露出一雙眼的人正在比爾.威爾家的停車場圍攻一名棕髮棕眸、負傷纍纍的男子。

  雷.洛斯冷笑道:「有本事你們就一起上,別在那兒放炮。」

  「別以為我們不敢。」為首的人出言恫喝。

  這個叫洛斯的處境看來挺危險的哦!隱於暗處的W.W觀看著停車場的這一幕,本欲先行離開的她心念一轉,就當做好事,救救他,積點陰德也好。

  「喀!」的一聲,停車場的燈光大亮,原本對峙的兩方人馬有志一同地將視線放在W.W窈窕的身影上。

  雷率先皺起眉,此人是敵是友?怎會半夜出現在比爾家?但他來不及反應,便見她朝他暗眨下眼,然後……

  「親愛的,是你嗎?啊!你們是誰?」她尖叫,一張俏臉嚇得花容失色,「親愛的,他們是誰……哎呀!」

  此話一出,她立即被對方擄去當人質,「嚇」得放聲尖叫。

  「住嘴!」為首者大吼,她馬上消音,顫抖的唇角實際上正忍著大笑的衝動。

  為首者滿意的看眼W.W,隨即放話,「你要是不乖乖受死,我就讓你的愛人頭搬家!」

  「你搬呀!反正我又不認識她。」雷輕鬆應對,心裡卻在大罵這個跑出來攪局的女人,本來他不必顧慮這些人是否傷得了他,現在他卻得替這個礙手礙腳的女人擔心。

  「哼!少騙人了!信不信我真的會殺了她!」為首的人將槍口抵上她的太陽穴,陰狠地笑道。

  一陣銀鈴般的輕笑自她口中逸出,「他的確不認識我。」

  說時遲那時快,她已手持一管裝有紅色液體的針筒抵住架著她的那個人的頸子,一時情勢大逆轉為對他們倆有利的局面。

  「請叫其它人離開他好嗎?」她甜美地道,「他們令我緊張耶!萬一,我一時錯手把針剩下去,你可就死定了。這紅色的液體有必要為你們介紹一下,它叫作『致命吸引力』,學名是氰酸化合物的摻合物,至於加了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注射它的人會在三十秒內斃命,夠久吧?還可以掙扎一會兒。」

  為首者望著她唇畔那抹看似荏弱的笑容,心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寒意,連忙遵從她的指示,命其它人離去。

  這次的任務肯定是失敗了!

  雷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他識相的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很好。」她露出一朵令人怦然心動的笑靨,「現在,你也可以走了,不過,如果你不識相的又轉回來攻擊我們的話……」

  她隱去話尾,故意將話說得威脅性十足,見為首者點點頭後,她才將針筒移開他的脖子,放走他。

  等他們走後,她才面向雷,雷瞇起眼,戒備著。

  「你傷得挺重的。」她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雷,他所有的重量全倚在她身上,她不禁皺眉,但沒抱怨。

  「你是誰?」雷警戒的問著她,發現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

  「總之不是想殺你的人。」她微微一笑,「先幫你包紮傷口再說吧。」

  雷意外地聽到自己說:「走左邊的門,直通大廳。」

  她看他一眼,內心訝異卻波說什麼,依言扶他至大廳。

  「酒吧下的櫃子有醫藥箱。」雷告知,順手打開燈,兩人看清對方,彼此都愣了下。

  原來他不是棕髮棕眸,而是金髮金眸。金眸,好稀有的顏色,俊俏的臉孔肯定在女人堆裡很吃得開,高大的身材卻不顯粗魯反現優雅,W.W在心中讚歎著。

  好個水靈靈的東方女子!一襲夜行動裝緊裡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及腰的如瀑長髮綰成一來垂於挺直的背上,端麗雅致的面容在艷麗的美國女子中顯得別樹一幟且引人注目,雷看呆了,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震撼他心的女人。

  她自乍見他真面目的撼然中清醒,輕咳幾下,連忙替他處理傷口,由於家裡有位醫生,其它人多少也學了點醫理,對於傷口的處理自是有方。

  「好了。」她抬首朝他一笑。

  「謝謝。」雷那雙金眸直視她。

  她不自然地避開他的注視,起身盈盈笑道:「我該走了。」

  雷竟對今夜初識的她產生不捨之情,「請教芳名?」

  她抿唇一笑,「W.W。」

  一轉眼,她的身影已翩然至玄關。

  「後會無期。」她輕歎一聲,身影飄然遠去。

  雷追至玄關之際,只能目送她翻牆雖開,徒留心中一團迷霧未解。

  他輕按下茶几下的某個按鈕,瞬間,原本迷宮般的地形散失,恢復它本來的面目,他來比爾家像出入自家廚房般容易,只是今晚特別,竟讓他有這番奇遇。

  雷習慣性的到收藏「藍月之舞」的房中做巡視,赫然發現玻璃櫃被人破壞,但「藍月之舞」安然無恙地躺在原位。

  然後,雷想起她適才離開時說的話。

  難不成……她是來偷「藍月之舞」的?

  可她卻救了他。

  「藍月之舞」真正的持有人──雷.洛斯露出個意味探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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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0: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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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芝加哥

  連綿細雨接連下了好幾天,讓人的心情都跟著低落起來。

  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轎車緩緩駛在芝加哥最惡名昭彰的黑街上。

  「洛斯先生,您來到芝加哥一定要到那兒看看,尤其是像您這種喜愛骨董的人。」

  車內靜得只聞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向坐於他對面,身著黑色西裝、眸子緊閉的男人口沫橫飛的解說。

  雷.洛斯是歐洲企業鉅子「洛斯企業」的繼承人,目前正在美國度假,但得到消息的上流社會早已將邀請卡加雪片般地寄來給他,希望他能賞光參加宴會,而今天是目前這一站芝加哥他最後一天的停留。

  「柯達。」雷.洛斯張眼輕喚,語氣略顯不耐。

  「是?」柯達停口詢問。

  「閉嘴。」雷將視線移到窗外,注意列車道旁的一處空籃球場中有個女人正冒雨投籃,看樣子一個人玩得很開心。

  這兒不是黑街嗎?她一個女人可真大膽,敢一個人落單在無人的地方待著。

  「是。」柯達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還沒說出口的是這家名為「天使之火」的骨董店女主人是個極為美麗的東方女子,然有名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這家骨董店從開張至今從沒遭搶或是遭竊,聽說她是控制這條黑街的老大的至交,至於是什麼樣的至交,沒人知道,只知道凡是屬於「天使之火」的東西,誰也不敢動。

  雷的視線一直放在那名女子身上,直到柯達──他的保鏢傳來一聲輕喚:「洛斯先生。」

  雷回過神,挑眉。

  「我們到了。」柯達搖下車窗,望著掛上「CLOSED」牌子的門,「真不巧,她竟然沒營業。」

  「沒營業就算了,走吧!」雷漠不關心地將視線調回球場,那女人不見了,他不盛興趣的合眼,命司機開車。

  可惜,柯達搖上車窗,本來它是想來看看「天使之火」的女主人是否真如外傳那樣美麗且神秘。

  在凱迪拉克駛走後不久,風昀樵抱著籃球回到店面開門,好奇地望眼那駛遠的凱迪拉克,大概是客人,來了見她蹺班又走了。

  她甩甩濕透的髮絲,拉下店門,望著寫著「天使之火」幾個字的招牌。

  「從今天起,『天使之火』暫停營業。時間,無限期。」昀樵緩緩露出個笑容,將手中的籃球往上拋。

  兩年後紐約一名身著墨綠色西裝的男子未經任何通報即走進「風氏企業」懸空已久,近來才「復職」的總裁辦公室,寬闊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已閱完的文件,一名身著湖水綠套裝的女子正伏案小憩,看來睡得很熟。

  男子的腳步輕浮且飄揚,走在光亮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凝視著小眠的女子,眼中出現一絲疼惜,輕咳一聲,女子立即警戒地張開眼,坐起身,望見男子之後輕笑。

  「怎麼來了?」

  「請我們美麗的女總裁一同前往餐廳用餐啊!」風人院排行第三的律師風清揚隨意將自己丟進沙發。

  「哦?怎麼今天這麼好,竟然會想請我吃飯,有什麼企圖?」昀樵攏攏男孩似的短髮,搖搖頭,打個呵欠,伸個懶腰,「真佩服老五的能耐,當初我們倆一同成立這間公司純屬玩票性質,沒想到它已經名列五十大企業中。」

  「你呀!逍遙慣了,要是你像力凱一樣成日坐鎮公司,包準你跟他一樣有能耐。」

  清揚起身,彎手臂讓昀樵勾住。「不過你有一樣能力力凱一定跟不上。」

  「什麼能力?」昀樵笑問,心裡有底二哥不會說什麼好話稱讚她。

  「招蜂引蝶啊!」清揚笑道,無規於一路上員工們的驚艷目光。

  「女人最大的本錢和武器就是她們的外貌,像我們這種看起來沒腦袋的美人可是鬼點子多得不得了,男人最容易上勾,被我們要得團團轉仍不自知,這真不知該說是男人笨還是女人太聰明?」昀樵佯裝小鳥依人地靠著清揚,輕揚甜美笑意的唇瓣吐出的卻是嘲諷十足的話語。

  「伶牙俐齒,小心嫁不出去,到時別哭天搶地說男人不懂得欣賞,你瞧,大姊和清逸都嫁得如意郎君,你真要等到七老八十再結婚嗎?」清揚難得地扛起二哥的責任,催起婚來。

  「二哥還沒結婚,我這小妹不便搶了您的風頭。」昀樵輕笑,話鋒轉移,「對了,過幾天紐約有位名流在宴會上好像要展示他的傳家寶『梅笛亞』,我們去看看。」

  「那幅奇怪的畫?幾年前我見過一次,它的畫框雕得美輪美奐,十分美麗,畫本身倒是沒什麼。」清揚回憶起那幅畫,覺得一點樂趣也沒有。

  「我要看的,就是畫框,我聽說那是名雕刻家佛烈斯生前流落在外的雕刻品之一。

  佛烈斯家族成員找上我替他們拿回來。」昀樵審視她的指甲,覺得該剪了。

  「你確定?那個名流的宴會可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參加的。」清揚有股不好的預感。

  昀樵不依的嘟起小嘴,眸底的盈盈笑意顯露無疑,「所以才要你陪我去啊!」

  清揚好笑的揚眉,「你怎麼知道我收到邀請卡了?」

  「以咱們名律師的魅力,他怎麼可能放過?!尤其外傳你男女都吃得開,是個……」

  昀樵隱去話尾,嘿笑不已。

  「唉!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沒有偷走『藍月之舞』的主要原因,我就願意考慮,否則……」不愧為律師,把不吃虧的守則發揮得淋漓盡致。

  昀樵粉頰一紅,但也爽快的說:「你要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可以了吧?」

  誰教當初她只跟老大說。

  清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哇啊!」柯達低聲慘叫,連忙躲到一旁的雷.洛斯身後顫抖著,「洛……洛斯先生……咱……咱們回去好不好……我錯了……不該硬慫恿您參加宴會散心……」

  雷那雙金眸淡淡睨視畏首畏尾的柯達一眼,柯達一見,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有拿出他身為保鏢的職業道德,「勉強」忘記剛剛被端酒的服務生偷摸的事實。

  偷偷瞄眼身旁無視於眾家「先生」拋媚眼的拋媚眼、藉故攀談的藉故攀談的老闆,柯達不免輕歎口氣,打從三年前因為雷接掌洛斯企業遭遇狙擊而聘用他當保鏢開始,他就沒有一天摸透雷過。

  雷可以把一天當兩天用,也可以把二十四小時當二十四秒般浪費掉,他似乎在找尋某樣永遠不會令他厭倦的人事物,卻像找不著般的寂寞,不過這話柯達是絕不會自討苦吃的說出口。

  說老實話,電對他這個保鏢倒是不差,雖然雷不太需要他的保護,但仍將他留在身邊,而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找樂子給這位對任何東西都不熱中的老闆。

  「柯達。」金色眼眸出現在柯達呆滯的眼前。

  「啊,洛斯先生,什麼事?」柯達回過神後趕緊回話。

  「看你似乎玩得很開心,那我們再留一會兒好了。」一抹惡意的微笑在雷漂亮的唇線綻開。

  「啊!洛斯先生,咱們還是快回去好了,我……我並沒有玩得很開心……」柯達四下環顧這全是男人的宴會不禁頭皮發麻,尤其他剛剛還被……他真後悔自己一時口快勸雷參加這個宴會散心。

  「那你的意思是這宴會的主人做得並不好囉?」雷微挑眉,像只捉弄貓的老鼠。

  「不……不是啊……我……」柯達期期艾艾的想解釋什麼,可是生性不善言語的他根本表達不出內心的意思。

  所幸,雷並未再耍弄柯達,他的注意力被剛入場的一對男子吸引過去。

  較高的那名男子唇角掛著明朗的微笑,黑眸卻暗藏著謹慎;而較矮的那名男子有著金髮藍眸,輪廓卻是十足的柔美,唇畔漾著的甜笑好像「她」,那充滿自信及戒備的姿態好似正盯著獵物的老虎。

  這個人……好像三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W.W。雷緊盯著他看,「他」是男人嗎?會是她嗎?雷非常懷疑,難得的好奇心使他那雙金眸燃著熊熊火焰,露出一抹微笑,丟下柯達一人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哈啾!」昀樵打了個小小的噴嚏,緊接著又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接過清揚遞過來的手帕摀住口鼻,但打噴嚏的現象仍末停止。

  「你的花粉過敏症發作了。」清揚低聲宣佈這個消息,且老到地將她帶到陽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沒……哈啾……想到……哈啾……這裡……哈啾……哈啾……天……哈啾……哈啾……哈啾……哈啾……」昀樵話沒說完一句,噴嚏打得出話還多。

  「你休息一會兒,今天就算了,如何?」清揚建議。

  「哈啾……哈啾……」昀樵拚命搖頭,她才不要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那你要怎麼辦?噴嚏打得這麼嚴重,現在好不容易止住一會兒,等會兒進去還是會打,到時候畫框沒到手,你倒先掛了。」清揚好心地分析「戰況」給昀樵聽。

  昀樵皺起眉頭,從身後拿出幾罐裝有透明液體的小巧瓶子,「用這個……哈啾……

  哈啾……哈啾……煙……哈啾……哈啾!」

  清揚挑眉,沒有伸手接,「該不會要我幫你吧?」

  昀樵點頭,邊打噴嚏邊露出個奸笑,清揚莫可奈何的微笑,揉揉她的頭,弄亂她的頭髮,把金色假髮弄歪,惹來昀樵的一踢,不滿的注視他。

  「真是服了你,早知道就不幫你。」清揚在昀樵發作之前改口,「不過都跟你一起來了,就幫到底吧!」

  昀樵失笑,將瓶子丟給他,獨自一人留在陽台等待清揚行動。

  望著開滿了花朵的花園,昀樵真為自己這個治不好的過敏症抱不平,別人都在享受花香之際,她卻猶如身受極刑!

  「哈啾!」昀樵受不了的擤擤鼻子,糟了!二哥的手帕已不敷她使用,不愛帶手帕的她現在上哪兒去找手帕?

  突地,一條折疊整齊的手帕出現在昀樵的視界。她警敏地望向手帕的主人,駑異地睜大眼,好高的男人!但由於背光,地無法看清男子的面貌。

  「你不是在找手帕嗎?」男人淺笑道,看不清眸色的眼睛盛滿笑意。

  昀樵大方地接過來,正好摀住一個噴嚏,「謝……哈啾……謝……」

  「不客氣。」雷坐到她身旁,仔細端詳,近看更像是W.W,而由剛才他們的動作,他看見了隱於金髮下的黑髮,確定她是女的。

  為花粉過敏症所擾的昀樵這才發覺到雷看她的目光十分怪異,倏地想起這是個同性戀宴會,這個人既然參加了這個宴會,八成也是個同性戀,而他看她的眼神……哎喲!

  昀樵打了個冷顫又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你沒事吧?」雷關心地問,想觀看她的情形,她卻躲得更遠,一個不小心,昀樵竟然整個人摔出陽台。「小心!」

  昀樵反應敏捷地攀住陽台的邊緣,往下一看,差點沒昏倒。

  花!陽台下一整片盛開的花!昀樵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而且有氾濫的趨勢,天!

  「快……哈啾……哈啾……」昀樵連話也說不完全,聲音讓噴嚏佔據了!

  雷連忙拉她上來,她整個人軟趴趴的釁在他懷裡,一抹熟悉的清香直撲鼻而來,見她噴嚏打得如此嚴重,他的心底某處似乎牽動了什麼,「你沒事吧?」

  「沒……哈啾!」昀樵不說話了,改以搖頭表示。

  雷盯視她良久,才緩緩地道:「你不適合假髮。」

  他沒有訝異的看見昀樵眸裡的警戒高昇,而他準備做出更讓她驚訝的舉動,毫無預警的,他伸手拿掉昀樵的金色假髮,如瀑的烏髮一洩而下。

  「啊!哈啾!哈啾!」昀樵低叫著,本想取回假髮的動作在連打噴嚏的情況下完全無法發揮,她不悅地盯著雷,幸好,她另外戴了這項長假髮,以防萬一。「還……哈啾……我……哈啾!哈啾!」

  果然是她!他終於再次遇著她了,他找了她好久好久!

  雷輕笑出聲,「好久不見,W.W。」

  什麼?!昀樵訝異中合著敵視的起身往後躍離開雷一大步,除了風人院的駐院人,知道聞名夜盜W.W性別為女性的只有一個人──洛斯──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

  「你……哈啾!」天!她千避萬避,終究避不過再次遇見他的命運,一見到他,她就想起那晚的糗態,去偷「藍月之舞」順道救了他不打緊,重要的是,去救他之時忘了先將「藍月之舞」拿走,這是她出道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的敗筆,唯一的污點!「你……

  認……哈啾……哈啾……錯……哈啾……人……哈啾……」

  「我絕對沒認錯人。」雷那雙金眸盈滿笑意,看得昀樵腦中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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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1: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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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了你好久……」雷激動的凝視昀樵,卻因室內傳來的驚吼聲而隱去話語。

  老三行動了!昀樵瞄了眼會場,摀住口鼻,也往地上丟罐小瓶子,白色的煙霧霎時冒起,雷迅速地摀住口鼻,努力揮開那陳白霧,但等白霧散開之時,昀樵已不見蹤影。

  他衝進會場,會場內一片混亂,主人突然發出尖叫。

  「我的『梅笛亞』!」他大叫著,不敢置信地望著上一秒還掛著畫的牆壁,天!他的傳家寶。「『梅笛亞』不見了!」

  雷沒有心思注意那幅不起眼的畫,他敏銳地掃視會場,發現那名跟她一同前來的男子還在,可是他身旁沒有她。

  有視線!清揚察覺有人在看他,不過不是「那種」目光,因而連忙環視會場,發現到一名有著金色眸子這樣特殊眼色的男人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看,沒有敵意,倒是探詢的成分居多。不必理會,他得將最後一步完成。

  清揚故作訝然地指著某扇落地窗,「啊!看那邊!」

  所有人的目光全因清揚的話而集中在落地窗上,那扇落地窗大敞,在窗欞的部分用刀子插著一張繪著一名穿著十八世紀翠綠色服裝的女子畫作,畫上另外附著一張十公分見方的名片,上頭只有洋洋灑灑的兩個草寫的W。

  認出此為夜盜W.W專有署名的人都不禁訝異,因為他只偷走了畫框,而外傳價值連城的畫作「梅笛亞」卻留了下來。

  看著主人灰頭土臉的模樣,清揚就覺得好笑,想必他也知道「梅笛亞」真正有價值的地方不在於畫,而是畫框。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反正他已經替昀樵把畫框弄到手,他得趕快回去準備索取他應得的「代價」。

  雷跟著清揚離開會場,只見到他獨自一人開著黑色法拉利離開,才想繼續跟上去之時,柯達找到他,阻止了他。

  「洛斯先生,我終於找到你了!」柯達氣喘吁吁的跑到雷身旁,「我以為你被人……」

  可惜!雷不禁低咒一聲,他再次斷了尋找她下落的線索,但是好在他記下了那輛法拉利的車號,循線追查那名男子,那她的下落就呼之欲出了。

  「洛斯先生?」柯達覺得雷的神色不太尋常。

  「柯達。」雷那雙金眸瞄眼柯達,「咱們回別墅去吧。」

  「哦。」柯達未敢多問,跟上雷的腳步離開這片混亂。

  【本報訊】昨日名盜W,W在紐約某名流的宴會中竊走他的傳家寶「梅笛亞」的畫框,令人不解的是,他只偷走畫框而非畫作本身。據知,這個畫框乃是意大利名雕塑家佛烈斯流落在外的作品之一,價值不比畫作本身低。

  根據統計,專竊珠寶、藝術品的W.W近幾年已竊取了不下數十件珠寶和藝術品,舉凡著名藍寶石首飾「藍玫瑰」、珍珠上品「人魚之淚」、名畫「傳奇新娘」、「花神」

  等等,全是市價超過千萬美元的極品。

  目前W.W所竊的物品,總計價值超過十億美元,而各富商、收藏家更是人人自危……

  雷丟掉手中的報紙,打開計算機輸入查詢項目,不一會兒,計算機便顯現出他所要的資料。

  風清揚,三十歲,紐約前十大黃金律師之一,收費標準出奇怪異,但他打的官司沒有吃過敗仗,佛羅里達「風屋家族」中排行第三,在紐約的黑道勢力龐大,但沒有任何證據指出他跟黑道掛勾。

  雷盯著計算機螢光幕,金眸若有所思地溜轉著。

  風屋家族。他將有關風屋家族的所有資料從計算機中調出。

  老大風力勤,三十四歲,醫生,半年前跟同事谷緋羽結婚;老二風君樵,航天及計算機工程師,三十二歲,與宏儒信息副總裁結婚三年,半年前生下一名女兒裴季樺;老四風昀樵,風氏企業總裁,二十九歲,一年半前才正式接管風氏企業,之前一直待在芝加哥,動向不詳;老五風力凱,二十七歲,地質學家兼風氏副總裁,目前待在內華達州研究;老六風清逸,建築師,二十二歲,兩年前與身為國際刑警的丈夫藍皓軒結婚,兩人沒有孩子,藍皓軒先前為藍氏企業歐美分公司的總裁。

  他看來看去,最後只將風昀樵的資料留下,再調出她所有的照片,雷一見,皺著眉頭,是她嗎?

  照片上短髮俏麗,渾身上下充滿都會女子氣息的風昀樵,一雙明眸定定地望著遠方,好像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她的心裡面。

  很像她,可是她的氣質……而且,她是長髮啊!昨天再見她時,她仍留著長髮,而風昀樵卻是短髮,若能和風昀樵面對面交談就好了,這樣他就知道風昀樵到底是不是W.

  W。

  「W.W。」雷緩緩念著這個纏繞他三年的名字,向來不為所動的冷顏竟出現幾絲溫暖的曙光,當全世界的人都在猜測W.W這位名盜是男是女時,他幸運地得知她是女人,還曾有過一面之雅,讓她救了,當時她的目的是「藍月之舞」吧?卻沒有偷走它,三年來,他一且在打聽她的下落,可惜的是每次都落空。

  終於在昨晚,他又見到她了,在一場他刻意捉弄柯達而參加的只有男人才應邀的宴會,看她的樣子應還記得他。

  她還記得他。雷緩緩一笑,眸裡閃著光芒,不太明白心頭的雀躍是怎麼回事,將視線調回計算機上唇畔掛著若有似無笑意的昀樵,他唇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完了!完了!完了!

  昀樵慌張的在房內踱步,她又遇上他了!又遇上他了!而他竟然還記得她!

  天!她得趕緊收拾行李回芝加哥,然後躲上一陣子等風聲過去之後再露面。

  對,就這麼辦!

  昀樵心念一到,馬上搬出行李將一堆衣物塞進箱中。

  「昀樵,你在做什麼?」清揚斜倚門框問。

  「你眼睛瞎了?收拾行李啊!」昀樵頭也沒回的回答。

  「回芝加哥?」清揚自昨夜聽完昀樵的奇遇之後就一直笑到現在。

  「對!」該死,什麼時候這個旅行箱容量變得這麼小!

  「那公司怎麼辦?」清揚閒閒的問。

  昀樵收拾衣物的動作猛然停止,清揚大笑出聲,她根本沒想到公司的問題嘛!記得當老大和小嫂子結婚時,她還信誓旦旦的跟力凱保證絕對不會去下公司不管,要他安心地到內華達州做研究,讓他去做愛做的事,結果現在不到半年她就想開溜,只怕以後沒人敢將任何重責大任交給會食言的風昀樵了!

  「笑什麼?」昀樵心情口氣皆不佳的瞪著笑到捧腹的清揚,一邊莫可奈何的取出她剛剛才塞進行李箱的衣物。

  「放心,那個洛斯又不知道你就是風昀樵!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查出你就是W.W,最多是查出你的資料而已。」清揚試圖安撫昀樵躁動的心緒。

  「萬一他找出其中的關聯怎麼辦?」昀樵沮喪的坐在床上,「該死!早知道我就不該發什麼好心去救他,還粗心大意的讓他看到我,我為什麼沒有習慣戴面具呢?」

  「嘿!昀樵,這麼擔心不像是你哦!」清揚上前握住昀樵纖細的肩膀。

  昀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記憶中的那雙金眸一直困擾著她,像是要將她看透般令她極度不自在,她應該忘了的,可是她總會在不經意時想起他,這就是她拒絕偷「藍月之舞」的原因,因為深怕再遇見他一次,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我看,你還是暫且放下這件事,先將貨交給委託人吧!」清揚為了讓昀樵不再擔心,便提起另一件事。

  「對呀!我都忘了這回事。」昀樵立即打開計算機,發出E-MAIL通知對方貨已到手,詢問何時交貨。

  不一會兒,對方復訊。

  「咦?」昀樵訝叫。

  「怎麼了?」清揚湊過來看熱鬧。

  「買主已將貨物轉賣給另外一個人,他們要我代為送去,因為另一個買主現在人在紐約,錢已經入了我在瑞士銀行的帳號。真是的,我最討厭這種轉來轉去的買賣了!」

  昀樵喃喃抱怨著,可也沒拒絕的發出回函答應將貨物安全送達新買主手上。

  才一下子,新買主的地址便傳送過來,昀樵一見,笑出聲,心情明顯好一點,「離咱們很近,用走的三十分鐘就到了,剛好可以試試我新買的那雙直排輪鞋。」

  「你現在要出門?」清揚微皺眉,不太贊成她現在出門。

  「我現在就去煮飯,餓不著你的。」昀樵心知肚明的瞟眼看似擔心的清揚。

  「昀樵,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何其有幸,我竟然有你這麼一個好妹妹,如此十全十美……」清揚開始發揮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讚美著昀樵。

  昀樵睨眼二哥,「說吧!你晚上想吃什麼?」

  清揚的笑容更大了,順口說出一堆他夢想已久的菜餚,「我想吃紅燒獅子頭、糖醋排骨、宮保雞丁……」

  她翻翻白眼,「我警告你一定得把這些東西吃完哦!否則我就不做第二次給你吃。」

  「YES,SIR!」清揚笑咧了嘴,行個軍禮。

  順利將畫框送到買主手上後,昀樵快活的溜著她的直排輪鞋在路上玩,在經過幾條暗巷後她發現黑暗中有不懷好意的眼光直盯著地轉,她一邊溜一邊不動聲色的注意著藏在暗處的那些人,最後察覺到他們的目標不是她。

  既然不是她,她就沒必要注意。昀樵無視於他們,自在地溜著,忽地,一聲低喝響起,使得這些人一衝而上,攔住一輛正好駛過這條街的車子。

  昀樵隨意一瞄,不感興趣地想溜走之際,一道凌厲的視線貫穿她的背,她警覺地環看四周,沒有人啊!怎麼她覺得毛毛的?

  此時,那些攔車的人正因車內沒有他們要找的人感到困惑,昀樵發現那道凌厲視線的主人正站在她面前,在沒有路燈照明的街道上她根本看不清他是誰,不過,她看不清不代表那些人也看不清,只見他們全朝她這兒衝過來,人人手上都拿著武器,昀樵當然知道他們不是衝著她來的,可是……

  就在她想回擊之際,那個男人將她拉到他身後,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打倒兩個人,那些人以他為中心圍成一圈,想要以多欺寡,但是他們人雖多,卻一點也佔不到便宜,那個男人正以著難以想像的好身手攻擊他們,昀樵瞧得津津有味,就在他擊倒了大多數的人時,剩下還站著的五個人紛紛掏出槍來對準男人。

  「雷.洛斯,只要你退出洛斯企業,我們可以饒你不死。」

  雷輕輕地笑了,不在乎的笑聲在黑暗中聽來特別刺耳,「你們以為這麼容易殺得了我?」

  「沒有人可以躲過槍彈,你也是人。」

  「我倒想試試槍子兒的滋味。」雷陰冷地笑道。

  「你……」那些人顯然被他篤定的話氣嚇了好大一跳。

  「來啊!有種你就開槍,如果我死了,看還有誰能告訴你們接掌洛斯企業最重要的東西藏在哪兒。」雷氣定神閒地等著這些殺手下手殺他。「沒有了那個東西,你們的僱主可是會大發雷霆的喲!」

  這個叫雷.洛斯的男人簡直把他們當笨蛋耍!昀樵從沒看過有人可以將命拿來當遊戲賭的,除了他們風人院之外,他是頭一個!他一定是嫌命太長,想要早點結束。

  「你最好快說出它的下落,否則……」

  「否則我就難以保命是吧?」雷接下去,唇畔那抹嘲諷的笑意盎然。「我是不會說的,你們殺了我吧!」

  「你……」這下他們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雷將他們弄得進退維谷。

  「哈哈哈……」昀樵再也忍不住地捧腹大笑,好有趣哦!這個叫雷的整人的技巧好高超哦!

  她這一笑,令所有人將視焦聚在她身上,等昀樵笑夠了才發現他們全在注意她,她正經地清清喉嚨,「不好意思,我只是路過,你們繼續啊!不必理我。」

  這番話顯然得不到幾位被當成笑話主角的同意,只見其中的兩個人臉色狠毒地朝她走來,而其它三人則看守著雷,怕他跑了,雷饒富興味地望著昀樵,有點好奇她如何脫離這種景況。

  昀樵微微一笑,在那兩個人接近她時,壓住他們的肩膀以一個完美的後空翻跳到他們背後,而當其餘三人想舉槍便射的同時,雷以一個分腿踢將背對他的三人踢倒之後,大手拉住衝過來的昀樵就跑,那五個人異口同聲的詛咒,跟著追上來,同時想藉由開槍來阻止他們的行動。

  「往右轉!」昀樵低聲道,雷聞言來個緊急轉彎往右邊的巷道跑去,他背倚著牆,昀樵則因衝力太大而撞入他的懷裡,那五個人直接往前衝,又過了一陣子,等到他們沒回頭追,雷才放開懷裡的昀樵。

  昀樵抬頭想看清雷,意外地望入一雙奇特的眸子裡,久久無法言語,直到有車子經過他們旁邊的巷道,藉由一亮而逝的車燈,他們看清了彼此——

  天啊!命運在玩弄她!怎麼這麼有緣又碰到他?原來洛斯是他的姓,雷才是他的名!

  昀樵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掩不住心底的驚詫。

  雷震驚得無法做出反應,風昀樵,本人比照片上的她多了一股靈動之美,他沒想到會這麼巧地遇見她。

  「你……」雷才開口,就遭到昀樵的劇烈掙扎。

  「放開我!」

  「等……等一下……別動……啊……」雷低鳴一聲,這才發現他的肩膀有溫熱的液體正緩緩流出,也才發覺肩膀痛得不得了。

  「你受傷了!」昀樵馬上停止掙扎,脫下外套壓住他的傷口,怎麼她總是見到他受傷的模樣呢?這下該怎麼辦?

  「不礙事。」雷忍著疼楚,勉力伸出手指在昀樵臉上輕撫,眸裡有著疑惑,「你……」

  「別碰我!」昀樵防備地揮開他的手,同時人已離他一大步遠,她為頰上陡升的溫度感到不解。「子彈只是擦過去,不礙事的,我先走了。」

  「等……唔……」雷一動,肩膀的傷就產生撕裂般的痛,他本身倒是不介意,但身體已經做出反射動作──停步。

  「你動什麼啊!那只會讓你的傷口裂開!」昀樵不忍地回頭,替他的傷口做簡單的包紮,這舉止引發雷的回憶。

  「記不記得三年前你也是……」他試探地問。

  「我今天才認識你的耶!什麼三年前,三年前我要是遇過你,今天我一定不會再淌這渾水。」昀樵抑著心虛,凶巴巴的打斷他的試探。

  「是嗎?」又一輛車子經過,短暫地照亮暗巷,雷偏頭想看清她的表情。

  「這就要問你了。」昀樵包紮完之後起身拍拍手,「我要走了,你保重。」

  說完,她不敢遲疑的舉步便跑。

  「等等……」雷按著肩膀想追上去,但昀樵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他根本不知她往哪個方向走。

  該死的!他受什麼爛傷!雷不禁低咒。

  下次他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走!

  「雷,我聽柯達說前天你獨自一人行動被狙擊傷了肩膀,有沒有事?」雷的父親伊克.洛斯憂心忡忡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傳入雷的耳裡。「你玩夠了吧?該回來了。」

  「爸,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沒有減低我的雅興。」雷睨了眼一旁亦步亦趨的柯達,柯達一見,連忙低下頭,不敢吭聲。

  「你還是回來吧!至少在德國,他們的行動會因爸爸的禁止而有所收斂。」伊克勸著。

  「爸爸,我不能一輩子都活在爺爺的庇蔭下,萬一哪天爺爺走了,我豈不是要跟著去死?」雷拒絕提早結束假期,他離開德國,為的就是要引叔叔喬治.洛斯出洞,他太久沒策劃殺他,腦袋可能會退化,這樣就不太好了。

  何況,他已經找到了「她」,雖然不確定,但風昀樵同樣引起了他的興趣,為此,他更不可能離開美國回去德國。

  「雷,不准咒你爺爺!」伊克為雷說話的百無禁忌感到頭痛。這孩子從小就對危險的事物特別感興趣,對於當企業家這種安定性過高的工作根本不屑一顧,要不是他叔叔喬治因為不滿他接掌洛斯企業而連番找人殺他,讓他覺得有趣,他也不會在洛斯企業總裁這個位置待了三年之久。

  「是。」雷淺淺一笑,沒有多大歉意,「對了,爸,我們合作的對象,美國地區包不包括風氏企業?」

  「風氏企業?」伊克重複著,順手打開計算機查詢,「等等,我查一下計算機。沒有,不過最近他們會跟我們合作一件土地投資案,地點就在……」

  「約簽了嗎?」雷打斷父親的描述。

  「還沒,因為尚未談妥,我已經派了你妹妹貝兒前去洽商。」伊克納悶的回答,「你問這……」

  「交給我吧!」雷出人意表地攬下這件合作案。

  「啊?!」伊克明顯訝然,「你不是還在休假嗎?」

  「反正我人在美國,把一切資料傳真過來吧。」雷的唇角露出一抹只有柯達才看得見、卻不解其意的笑容。

  「可是貝兒已經出發到美國去了啊。」伊克真搞不懂兒子在想什麼,以往他在休假時是絕對拋開公司的事務呀!

  「沒關係,讓她來,正好當我的臨時秘書。」

  「可是……」伊克還有話說,但雷打斷了他的話。

  「總之,這件合作案交給我便是。」雷不容拒絕地堅持。

  「好吧!你記得去接她,她這次會答應到美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伊克還沒叮囑完,雷就收線,他搖搖頭,不以為意地開始準備傳真文件,這孩子除了對自己,對其他人幾乎是冷血無情的,就算是親人也不例外。

  他不免為今年才二十七歲的雷感到擔憂,他太冷血,對任何事物皆抱持著不熱中的態度,真不知何時才會出現一個人拴住他,讓他真正的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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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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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不會太殘忍?那天晚上就這麼把他去在那兒,萬一那群人又跑回來看見受傷的他,把他殺了怎麼辦?

  昀樵蹙起眉,目光落在正前方正在報告她今天行程的秘書身上,心思早已飄得老遠。

  那關她什麼事?他死了倒好,少了個人認識她,以後就不必提心吊膽何時會碰見他呀!可是……

  「總裁?」秘書怯怯地喚著昀樵。

  昀樵沒有反應,一徑沉思著。可是他專注的眸子又惹得她心情不寧,哎呀!他該死的這麼煩人做啥?她也真是夠好運的!連續三年都沒見他,可是現在卻一連兩天遇見他,害她昨天和前天都安分的待在家裡沒亂跑,老天爺保佑不要再遇見他了。

  「總裁?」秘書看著昀樵變幻不定的表情,有點害怕的再叫。

  這次昀樵聽到了,她望著秘書,有點不高興破人打斷她的冥想,「什麼事?」

  秘書瑟縮了下,怯怯地問:「總裁,我是不是哪兒做不好?」

  「啊?」昀樵顯然不太瞭解這個問題的中心主旨。

  「不然……您怎麼一直瞪著我……」

  「哦,抱歉,我在想事情。你進來有什麼事嗎?」昀樵集中精神問道。

  「向您報告今日的行程和約會。」秘書剛剛口沫橫飛地說了一堆,敢情昀樵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哦,開始吧!」昀樵將背靠進椅內,讓直挺的腰稍做休息。

  做人下屬的秘書不敢吭氣的再次攤開記事本,心想,至少她比以前副總裁的秘書好多了,聽說副總裁的秘書做最久的也只有一個月,她還好,已經做了三個月。

  「您早上十點到十二點要主持業務檢討會議:兩點與洛斯企業總裁見面談土地投資案的事……」

  「洛斯企業?!你說洛斯企業,我沒聽錯吧?」昀樵現在對洛斯和雷這兩個詞是超級敏感。

  「是……是啊!洛斯企業,歐洲企業執牛耳的洛斯企業。」秘書戰戰兢兢的回答,心想她就快被撤職了,風氏企業就副總裁秘書和總裁秘書這兩個職位汰換率最高。

  「我們什麼時候跟洛斯企業有牽扯了?」昀樵試圖說服自己,這個洛斯企業絕不是雷.洛斯口中的那個洛斯企業。

  「土地……土地投資……這是詳細資料。」秘書將一份用黃色活頁夾裝著的文件放在光潔的桌上。

  昀樵瞇起眼,這份文件就跟雷.洛斯那傢伙一樣礙眼!她靜下浮躁的心思,等會兒得找力凱問清楚。

  「除了這兩件之外還有什麼事嗎?」明白自己已經嚇到這個膽小的秘書的昀樵盡量和顏悅色的說話。

  「哦,十二點的時候,您和風律師有午餐約會,要商談和洛斯企業合作的這宗土地投資築有無任何法律問題。除此之外,沒有了。」

  「好,你去做你的事吧!」昀樵想起來了,前陣子她才跟洛斯企業的人用電話聯絡過,只是那時沒有特別注意洛斯企業和雷.洛斯的關聯。

  她煩躁的拿起電話,撥了幾個熟悉的號碼,響了幾聲後,一個低而冷的男聲響起:

  「力凱.風。」

  「是我,老五。」昀樵感覺自己紛亂的心緒在聽見力凱的聲音後平靜不少。

  「二姊,有事?」力凱在電話那端正拿起一顆石頭分析它的成分。

  「你對洛斯企業知道多少?」昀樵一邊翻閱著剛才秘書放下的文件一邊問。

  「我們跟他們有宗土地投資案,在德國一個叫克勒古堡的地方,預計將那座古堡變成觀光飯店。洛斯企業是個實力雄厚的財團,對我們進軍歐洲有幫助,不過後來因為古堡有問題而暫停,連約也沒簽成,我們相約兩年後再次評估其可行性,所以今年再度合作。怎樣,有問題嗎?」力凱那不冷不熱的聲音首次揚起尾音。

  「不是啦!我是想問……想問……」昀樵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畢竟她也不曉得這樣問好不好。

  「他們的總裁跟我同年,接管洛斯企業才三年。不過,他身旁經常有狙擊事件發生,據說是他的叔叔不滿他接管洛斯企業,收買殺手欲刺殺他,但是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力凱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笑意,「他不會正好就是你沒偷『藍月之舞』時所遇上的那個人吧?」

  昀樵聞言咒罵,「該死的風清揚!我非割下他的舌頭不可!」

  早知道就不該拿這個跟清揚談條件,這下全風人院的人一定都知道了啦!

  「二姊,我們是關心你,你不必覺得沒面子。」電話那端的力凱大概笑了,聲音聽來柔和多了。

  「我就是覺得沒面子嘛!想我這樣聞名全世界的神偷,竟然會做出這麼糗的事,教我怎麼跟你們啟口。都是該死的二哥!他竟然掀我的底!」昀樵紅透了臉,一邊怒嗔。

  「不會。」力凱輕笑出聲,「我們只是覺得你更像人類而已。」

  「謝謝誇獎。」昀樵像洩氣的皮球般悶悶地道謝。「你知道洛斯企業的總裁叫什麼名字嗎?」

  「雷.洛斯。」

  力凱的話有如在昀樵腦中投下一枚氫彈,久久,她才反問:「力凱,如果我們放棄和洛斯企業的合作案,估計會損失多少?」

  「我們必須付違約金兩千萬馬克。」

  「為什麼?我們不是沒簽約嗎?」昀樵訝然地叫。

  「口頭協議有雙方律師做見證,一樣有效力。」力凱不慍不火的回答。

  她現在是俎上肉了!昀樵巴不得現在能有雙翅膀讓她直飛回芝加哥。

  「老四?」力凱略帶關懷的嗓音響起。

  「現在只有發揮我高超的演技了!多麼希望大學時我是話劇杜而不是藝術鑒賞社的社員!」昀樵喃喃抱怨著。

  她的人生怎麼這麼悲慘?

  另一頭的力凱沉默半晌,「那我回來好了。」

  「不要!」昀樵反對,她不想小弟再犧牲自己的興趣來配合她。「我會沒事的,真的!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將所有的事都處理得好好的!」

  力凱就是這樣,總是將自己的關心隱藏在行動中,言語對他而言是多餘的工具,不瞭解他的人會以為他真如外表那樣冷淡。

  「好。」力凱略彎唇角,明白昀樵的心意。「有問題找我,或者老三會比較近。」

  「安啦!沒有事的!」昀樵盡量表現出二姊風範,「BYE!」

  力凱這才收線,繼續他的研究。

  掛上電話的昀樵意興闌珊的翻著文件,下定決心似的按下通話鍵,「茱兒,麻煩你取消今天所有的約會和會議,我有事要出去一整天。」

  「是。」

  甘迺迪機場起了一陣騷動,一名金髮耀眼,身著鵝黃色套裝的冷艷女子步出海關時引來無數人的注目禮,她唇角略彎,慣於這樣的注目禮同時也享受著。

  在她面前,所有自稱美人的女性都該自慚形穢,有這份自信的她將頭略仰成一個高傲角度,藏於墨鏡後的綠色眸子正在搜尋著預期中的身影。

  豈料,只出現一名高大的男子,以著德語恭敬地道:「貝兒小姐,請跟我們來。」

  「雷呢?」貝兒以為哥哥會來接她。

  「總裁命我們來接你。」

  「我是問他的下落,不是問他的命令!」貝兒.洛斯搽著紅色唇膏的肩正不悅地彎下。

  「對不起,貝兒小姐,我們不知道。」

  貝兒冷瞪眼前這名一問三不知的高大男子一眼,姿態優雅地推開他往外走。「柯達呢?」

  「他跟總裁在一起。」

  可惡!雷不知道她要來嗎?下一秒,貝兒微慍的眸子降溫,她向來都知道哥哥是個冷血動物,她還為他不重視她生什麼氣呢?從小她就一直在他後頭追逐他,可是直到現在,她只有工作能力受到他的肯定……她一直很想得到他的關愛,像其它哥哥疼妹妹那樣,不過……

  氣什麼呢?反正她人在美國,一定可以見到他的。

  「貝兒小姐?」

  貝兒坐上車,「先帶我去雷住的地方。」

  「是。」高大男子必恭必敬地回答,舉個手勢命司機開車。

  射箭場,雷無聲地站在昀樵所站的位置旁邊望著她射箭,數據上寫著她是射箭能手,可是今天的她似乎有點失常,平常靶靶中紅心的,現在卻連連失手。

  他微彎唇角,望著她懊惱的架箭拉箭,自己亦跟著她一同動作,箭矢飛射出去,他的箭中的是紅心,昀樵的箭卻插在紅心外圍。

  昀樵不爽地瞄了眼身旁這個高她一個頭的男子,他在向她挑戰嗎?她微抿紅唇,來就來!她可不會輸。

  她迅速射出一箭,正中紅心,也代表著接下他的挑戰書。

  雷露齒一笑,亦射出個紅心,兩人開始比試,戰況激烈,誰也不讓誰,誰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跟在雷身後的柯達訝異地看著老闆愉悅的神色,雷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是的,開心,他可以感到雷那冷血的身軀正燃燒著熱情。他不禁將視線移到他身旁的昀樵,是因為她嗎?

  天啊!柯達非常肯定雷的熱情就是因為她,雷竟然用感興趣的眼神盯著她瞧,這是他為雷工作三年以來,破天荒頭一遭見他對「人」產生興趣!可是,再有興趣也沒必要負傷跟她比試啊!柯達擔憂地望著雷的肩胛滲出血,卻又不敢叫他們停手。

  最後還是昀樵眼尖地瞄見雷米色的套頭毛衣上出現突兀的紅色,經確定是血後才急忙喊停,結果雷以一箭險勝。

  「你瘋了你!受傷還來玩箭!白癡啊你!」昀樵破口大罵,瞪眼怒視,還認不出是他。

  「我想,我們有必要認識一下,風小姐。」隨著雷說的話,昀樵睜大眼,然後張大嘴看著他拿下墨鏡,整個人陷入混沌狀態。

  「洛斯先生,您先坐下吧!您的傷口都裂開了。」柯達忍不住開口,引來雷的一個白眼。

  他怎麼找得到她?昀樵頭痛的想,但見他肩膀上染紅了一大片,她暫且丟下這個疑問,上前扶他坐下,「你該聽他的話坐下的。」

  雷定定地看著昀樵,昀樵避開,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你應該知道我們公司和你們公司合作的事才對,我想知道你今天為何要取消我們的約會。」雷淺笑,看似沒有殺傷力,昀樵卻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他的壓迫,或許是因為怕他認出她就是W.W吧!「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雷.洛斯。」

  「昀樵.風。」昀樵有禮地回握雷伸出的手,深吸口氣,「我想以最佳狀態談生意,而我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所以我取消了我們的洽商,如果能夠,我們可以明天再約時閒。」

  「你是真心的嗎?」雷問,金眸含著某種不知名的心緒。

  「我們是不會放過這個進軍歐洲市場的大好機會的。」昀樵強迫自己迎視雷那雙似要看透她的金眸。

  雷頗富深意地微笑,「希望那天晚上沒有嚇著你,不知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有,不過是她自己在溜回家時不小心撞到門,小腿留下一點瘀血。她搖搖頭,見他這麼坦然的態度,她也不好意思假裝她從沒見過他。「你肩膀的傷似乎很嚴重。」

  一旁的柯達猛點頭,雷現在只適合躺在床上靜養而不是四處亂跑。

  「只是小傷,不礙事。」雷不在意的態度和柯達成反比,這讓昀樵不禁笑了出來。

  「你知道,我比較相信你的……」昀樵以眼神詢問柯達他的職稱。

  「保鏢。」柯達回答。

  「你的保鏢說的話,洛斯先生。」她的防備放鬆了些。

  「雷,請叫我雷,昀樵。」雷糾正昀樵的稱呼。

  昀樵有些騖異,「很少人可以把我的名字發音念得這麼標準,他們不大會發樵的音。」

  他們一家子的名字都很繞口,也不是很好記,所以昀樵對別人將她的名字念得「裡裡落落」已經很習慣了。

  「任何事只要努力就一定會得到成果。」天知道他已在心裡演練多少次了。

  昀樵微笑地同意雷的話,覺得他也不是那麼難相處,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沒有認出她來,這樣她就比較安心。

  「那麼,可有榮幸請你共進午餐?」雷情不自禁地提出邀請,但立即暗罵自己的躁進,在昀樵面前,他似乎只有十八歲,雖然別人看不出他的內心變化,但他自己清楚得很。

  「你的傷……這樣不太好吧!」昀樵婉拒,取下繞於頸問的絲巾充當三角巾替他包紮止血。「有機會再說。如何?」

  「嗯。」雷點點頭,微笑迎視,「我期待下次的見面」

  昀樵垂下眼瞼,輕笑,「再和我約時間商談合作的事,BYE!」

  「明天下午兩點,中午我請你吃午餐,如何?」雷問昀樵笑著點頭,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雷目送昀樵離去,緩緩露出個笑容。

  「洛斯先生?」柯達輕喚。

  雷沒有說話地看了眼柯達,起身逕自往車子走去,柯達聳聳肩,雖然心中有很大的好奇,但是他不急,因為雷一定會再帶他去見這個叫昀樵.風的女子。誰叫他是雷的保鏢呢?!

  貝兒一聽見柯達的嗓門便知雷回來了,她連忙起身想迎接雷,可是唇邊的笑容在見著只有柯達時倏地隱去。

  「雷呢?」她口氣不佳的問。

  「對不起,貝兒小姐,我的老闆是雷.洛斯先生,不是您,我沒有必要為您報告他的行蹤。」柯達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撣撣身上的灰塵,剛剛他奉雷的命令要跟貝兒說何時該等在哪裡一起前去風氏企業洽商。

  「你回來了,雷一定也回來了。他哪那兒?我要見他。」貝兒不容柯達拒絕地瞪著他。

  「貝兒小姐,洛斯先生很累了,他在休息,您知道打擾他休息會有怎樣的後果。」

  柯達狀似無可奈何的攤攤手,容忍的態度好似貝兒是不懂事的小女孩。

  貝兒就是知道這點才會在這兒煩著柯達,否則她早衝上樓去看雷了,她歎口氣問:

  「雷有叫你跟我說些什麼嗎?」

  柯達有些同情地望著貝兒,「洛斯先生說,屋子裡的房間隨便你選,只要不吵到他就行了,明天下午兩點整他要看到你在風氏企業出現,洽談合作案的事。」

  「就這樣?」貝兒滿心的期盼破碎。

  「是的。」

  「沒別的?」貝兒抱著一絲希望再問。

  柯達點點頭,貝兒不知是生氣還是難過的吁口氣,「你知道雷為什麼突然對這宗合作案感興趣嗎?」

  柯達搖搖頭,他又不是雷腹中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心裹在想什麼?她這個做妹妹的都不知道了,他怎麼可能知道?但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向今天早上在射箭場的那名讓雷另眼相待的東方女子。

  「那……你幫我跟他問聲好吧!」貝兒沮喪她笑一笑,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別那麼失望。貝兒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嗯。」柯達點點頭便上樓去了。

  敬啟者:

  若偷得洛斯家祖傳之藍星石,付予三百萬美金,月底前偷到加酬一百萬美金。

  已知此藍星石可能是在洛斯企業現任總裁雷.洛斯手中,雷.洛斯目前於紐約度假,地址是……

  望你成功。

  喬「不覺得奇怪嗎?竟然有人想要洛斯家族的祖傳寶石?」清揚好奇地問。

  「我向來不干涉買主要什麼貨,只是這祖傳寶石長什麼鬼樣我從來沒見過,而且還要到雷.洛斯住的地方去偷,我可不想白天見他,連晚上也見。」昀樵微蹙眉,回絕了這樁買賣。

  「沒想到咱們風昀樵小姐也深知夜路走多了會碰到鬼的道理。」清揚是在稱讚昀樵,但語氣卻完全相反。

  「啊!對了,前天我跟老五通過電話,從他口中得知有個人將我的秘密洩漏出去,後來太忙,忘了找這個人算帳……」昀樵起身,不懷好意的盯著清揚。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為兄不過秉持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句孔老先生留下的嘉言,將它發揚光大而已。」清揚咬文嚼字,一派儒者風範。

  「哦,原來如此。那是小妹我錯怪你囉?」昀樵按按手指,唇角掛著甜柔笑靨,「非常」贊同她二哥的話。

  「當然,不過我也有錯,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將你的秘密說出去。」清揚突來的道歉反而讓昀樵的氣焰消了不少。

  「算了,反正這件事我也有錯,誰教我當初不跟你們說呢?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昀樵漆黑的眸子裡閃著困惑。

  清揚拍拍她的肩,笑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只要你仔細想一想就知道了。回信來了。」

  昀樵來不及細想清揚的話,便回過頭去看電子信件,「好哇!竟然敢威脅我一定要偷,否則就將我大卸八塊!」

  昀樵啼笑皆非的盯著計算機螢光幕,這個叫喬的人口氣這麼大,將她大卸八塊?他找不找得出她的真面目還是個大問題呢!

  「沒想到當小偷也會遭受威脅。」清揚搖首笑道,這個人心理八成有問題。

  「放個大姊研發的病毒如何?」敢威脅她?也不探聽探聽她風昀樵是什麼樣的人物,不識好歹。

  「好啊!就放那個會讓計算機出現小天使灑尿畫面的『愛神』好了。」清揚建議,昀樵表示贊同,開始傳送病毒到喬的計算機裡去。

  「上帝祝福你。」昀樵按下ENTER鍵,得意的笑出聲。

  兩兄妹相視而笑,默契在無有中流通。

  「對了,二哥,我一直很想問一個問題。」昀樵看著清揚,眸裡有著疑惑,這個問題困擾她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只是……

  「說吧!」清揚跌坐入沙發,一副有問必答的模樣。

  「為什麼清逸會知道她愛上皓軒?而大姊為什麼會知道穎豪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呢?更絕的是,為什麼老大會分得出他對羽跟愛瑞莎的感覺不一樣呢?」昀樵老早以前就想問了,可是說出來又怕得到的答案是「以後你就知道了」。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清揚看來是可以為她解惑的人。

  「這是三個問題,不是一個問題。」清揚皮皮地笑著。

  「老二……」昀樵沉下臉,她是認認真的問問題,不想得到玩笑的答案。

  「這個……」清揚考慮了下,才說:「我不知道。你應該問當事人才對,怎麼跑來問我咧!」

  「大姊只會說:『以後你就知道了。』清逸要我找個像皓軒的人談戀愛就知道了。

  大哥更絕了,他說:『這是由於一種荷爾蒙的作用,我可以拿研究報告給你看。』他們分明就是在耍我嘛!我根本沒辦法問出結果。」昀樵忿忿不平的說完,清揚早笑倒在沙發上。

  「為什麼你會想知道這種問題呢?」好不容易,清揚笑夠了,打起一點精神來問話。

  「我不明白啊!就算電視、電影演得活生色香,風人院的駐院人們實地演練給我看,我還是體會不到他們之間那種生死與共的愛啊!因為我一直認為,人都是因為寂寞才會想找到另一半來共度一生,讓自己不再寂寞,可是……」昀樵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瞭解如何才能正確地表達心中的疑問,以前她很少為這種事煩心,近來這個問題卻三不五時地冒出來騷擾她。

  清揚起身給昀樵一個擁抱,「從這個擁抱裡,你感受到什麼?」

  「溫暖,安全,放鬆。」昀樵照實說出心中想法。

  「這是親人的擁抱。當你找到另一半時,你會覺得心中空缺的一角被填滿了,你會覺得你的心變完整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心變完整的感覺是如何,但是看到清逸、大哥和大姊他們的模樣,讓我知道他們的心已經是完整的,只有找到一生的伴侶才會有這種感覺。有些人就是一直找不到才會一個換一個啊!還有些人以為自己找到了,事實上只是錯覺而痛苦一生。」清揚露出個溫柔的笑容,「不必急著體會,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啊!

  你看大姊,她和穎豪那種全心的契合我們做不到;大哥和小嫂子之間那種扶助與聯繫我們也無法維持;而皓軒和清逸那種體貼、包容的愛我們也無法體會,不是嗎?每個人的戀愛都是不一樣的,你有一天也會找到那個人。」

  昀樵覺得心中的一角似乎融化了,她露出個笑容,偎著二哥,孩子氣地喃道:「真希望我能快點找到那個人。」

  清揚只是拍拍她的肩,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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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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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槍聲在地下停車場內響起,全是攻向雷和昀樵的。

  「小心!」兩人互叫,同時愣了愣,但昀樵眼明手更快的撲上雷,將他撞倒以躲避子彈。

  這得回溯到今天中午雷來風氏企業找她履行他們昨天在射箭場定下的約會,兩人相談甚歡,準備回到風氏大樓洽談合作案時,沒想到就在停車場內遭受這種待遇。

  「你沒事吧?」雷在倒地時將她壓向地面,以身體護著她,待一波攻擊過去後,他低聲問,金眸盛滿關懷與歉意。

  昀樵不知怎的,心一緊,連忙搖頭,「你呢?」

  雷搖頭,「抱歉,將你帶進我的是非裡了。」

  「哪兒的話,看來他們都是等你一個人落單時才攻擊你。」上次和這次都是一樣的情形,柯達一不在他身邊,這些攻擊即隨之而來。

  「因為柯達會先替我看環境,清除掉不必要的障礙,他不在沒人清場時,當然老鼠就傾巢而出。」雷打趣道,邊扶起她,兩人躲在車子後頭伺機而動。

  「你留在這兒,我去開輛車來。」雷命令著,才要衝出去,昀樵就拉住他,輕輕搖頭。

  「沒有必要。」她從皮包內拿出髮夾,在他們躲避的車子鑰匙孔弄了弄,「喀!」

  的一聲,昀樵滿意一笑,悄然打開車門要雷先進去,雷遲疑半晌,最後聽昀樵的先進車內,昀樵跟著坐上駕駛座,熟練地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發動車子。

  「你最好先繫上安全帶。」

  「啊?」雷錯愕的反問,昀樵已踩下油門,車子全速衝出去,那些狙擊手措手不及地開槍,亦開車追了上去。

  昀樵將車子駛進紐約警局,「下車吧!」

  「做什麼?」她不會是要報警吧?雷沒有下車的意思。

  「換車子回風氏大樓談合作案啊!你不會想一直待在這輛車內遭人攻擊吧?」昀樵好笑的反問。

  「在警局換車子?!」是不是他太落伍了?美國的警局有提供這種服務?雷向來不是很富變化的表情首次出現錯愕。

  「我小妹的老公是警察,他的上司有輛車子停在這兒,我們都有車鑰匙可以開,他正愁沒人幫他三不五時發動一下車子呢!」昀樵解釋,沒想到雷也會有這種表情,她還以為他是泰山崩於前亦面不改色的人。

  「哦。」雷吶吶地點頭,跟著昀樵下車,不太適應眼前這個跟在餐廳那個淑女南轅北轍的昀樵,可是──他喜歡。

  昀樵走向停在警局停車場中的一輛寶藍色金龜車,「可能要委屈一下你的長腿。」

  星衍這輛車子充其量只是擺好看的,昀樵敢打賭他連開都沒開過。

  「無所謂。」他望著昀樵,絲毫不放過她任何一個情緒的變化。

  「上車吧!」昀樵替他開了車門。「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讓你看到了跟我形象不符的我。」

  雷笑了,十分開朗的笑容,「我的榮幸,這是我頭一回讓女士載呢!」

  「感覺如何?」昀樵靈巧地轉動方向盤,給雷一個燦若晨星的笑容,雷的金眸出現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變化,看得昀樵不由自主地避開他的視線,一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很好,跟我開車時的速度差不了多少,我很訝異你會飆車。」雷開始覺得昀樵是不是W.W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到底有多少寶藏可以讓他挖掘,他已經樂此不疲。

  「心情不好時飆個車會讓人心曠神怡。」昀樵常在郊區飆車,不過近來業務忙得她已經不知道心曠神怡四個字怎麼寫了。

  「射箭呢?」雷情不自禁地凝視著她,唇際掛著輕鬆的微笑。

  「射箭是……」昀樵隱去話尾,沉默了一會兒才通:「是興趣吧!我爸媽要我選一樣作為熟練的技巧,我選了射箭,說來已經十幾年了。你呢?你的射箭技巧不亞於奧林匹克選手。」

  雷若有所思的笑了下,「學射箭是因為它看來是危險的遊戲,我的日子很無聊,無聊得令我希望一睡不起。」

  「所以你才任人追殺,還把他們當猴子耍?」昀樵可以瞭解雷的心態,想她當神偷不也是因為日子太安定了,所以想找些刺激的事調劑生活。

  突地,她覺得雷和她似乎認識了很久,撇開三年前那次不講,她與他正式結識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天,可她卻有種他們認識了彷彿七年一樣長的錯覺。

  「老實說,我一直希望他們能有精進。」說著,雷朗聲一笑,昀樵也隨之笑出聲。

  車子在風氏辦公大樓前停下,昀樵把車子交給警衛,麻煩他將車子駛進停車場。

  「這是一幢說不出感覺的辦公大樓,我一直以為建築物都是一樣的。」就如同他以為人都是一個樣的。雷仰頭望著這幢大樓,不可思議的,除了美觀,它還透著一種親和力。

  「那是我小妹的傑作。」昀樵解說,每個人見到這幢大樓時所說的話都差不多,但雷的感觸似乎特別深,她可以瞭解他不信任人的心態──那令她疼惜。

  疼惜?!昀樵搖搖頭,她是怎麼搞的?

  「怎麼了?」雷關懷地詢問,眸裡的坦誠並非造假。

  「沒事。」昀樵在大廳內見著柯達的身影,「你叫你的保鏢先來?」

  「他叫柯達。」柯達基本上算是他能夠稍微信任的人。「我叫他盯著我妹妹,不讓她跟蹤我。」

  昀樵好奇地挑下眉,並未多問。但是當他們倆才走進大廳,她便立刻感受到柯達身旁那名高高挑女子針對她所發射出的強烈敵意,他妹妹?怎麼他妹妹活像是前來捉丈夫奸的元配夫人?

  「洛斯先生。」柯達朝雷頷首,再望向昀樵,也點下頭。

  「我妹妹貝兒.洛斯,跟著一同來洽商合作案的。」雷的手再自然不過的搭上昀樵的肩,為在場的人做介紹。

  這個女人,竟然跟她一樣高,她以為東方人都很矮的。貝兒緊盯著雷擱在昀樵肩上的手,有禮的伸出手,「貝兒.洛斯。」

  「昀樵.風。我聽雷說過你,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漂亮。」昀樵的話惹來貝兒高傲的輕抬下下巴,綠眸熱切異常的盯著雷。

  雷只是望著昀樵,眸裡的疑惑只有昀樵看得見,然而昀樵只是輕揚唇角,她這麼做不過是證實自己的猜測而已,沒想到還一猜就中獎,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我們上樓去吧!」她率先領著他們進電梯,和善從容的態度完全看不出她剛剛和歹徒玩過追逐戰。

  雷在他們進辦公室前拉住她,「剛剛為什麼那樣說?」

  昀樵背對著貝兒和柯達,「實話實說」。「沒什麼,只是消除她對我的敵意罷了!」

  雷那雙金眸閃過一道快得幾乎看不見的光芒,「你這樣會為我帶來困擾。」

  「為什麼?」昀樵明知故問,她的惡作劇天分不亞於清揚,她不過是回報一下雷將手擱在她肩上以致替她惹來白眼而已。

  雷微揚唇角,彎起一抹性感的弧度,「看來你得為我解決這樁困擾的事件了。」

  「什麼?」昀樵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落入雷的懷裡,她可以掙脫的,下意識卻不想掙扎,在明白他可能要做什麼之際更是想嘗嘗那是什麼味道。

  雷抬起她的下巴,輕印上自己的唇,先是試探地摩挲,而後溫柔地舔舐,跟著大膽地狂吻,看得旁人血脈僨張,不知該大方觀看還是有禮的偷看。

  柯達一臉不敢置信,貝兒更是看得火氣沖天,恨不得將昀樵碎屍萬段。

  好像吻了很久很久,在雷放開她時,昀樵眸裡沒有任何羞赧,只有迷惑,雖然不明白衝擊著自己的是什麼樣的情感,但她盯著雷的金眸,很高興他眼中有著各種情愫,就是沒有後悔,於是她落落大方地挽住雷的手臂,決定為他收拾自己替他惹下的殘局。

  「下次不要再表演給別人看了,走吧!茱兒,麻煩你將和洛斯企業的合作案送進來。」

  雷任她挽著進辦公室,不久,外頭傳來如雷似的掌聲,貝兒忿忿不乎地踹門進辦公室,柯達差點被合上的門撞到鼻子。

  剛剛的事應該不會發生在雷身上才對啊!柯達想,事實證明,果然他對雷的瞭解仍是不夠。雷竟然也會眉飛色舞,看來風昀樵真是雷命裡的剋星,這是否代表讓雷脫離現在處境的人出現了呢?

  貝兒在雷的書房前裡足不前,遲疑良久之後才鼓起勇氣敲門,房內傳來雷的叫喚,她深吸口氣,做好心理建設才開門。

  「哥。」她站在書桌前看著坐在皮椅中的雷。

  雷抬頭看貝兒,沒有說話。

  「我……我覺得……這次和風氏企業的合作非常的冒險……那座古堡我們可以獨力開發,沒有必要讓美國人插手。」貝兒直規那雙金眸,沒有意外的看到一片漠然,可她那天卻意外的看見那雙金眸燃著火熱的情焰,她一直渴望能為她燃燒的眸子竟然讓別的女人奪去先機!

  哥哥愛上了那個叫風昀樵的女人,一定是的!她再也沒有機會爭取到雷的關心了!

  她嫉妒那個叫風昀樵的女人可以得到哥哥的關愛。

  「你這麼想?」雷沒有情緒的問,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昀樵那張明媚中帶著淘氣的甕美容顏,金眸的一處燃起火花。

  「是的,我們沒有必要將賺錢的生意往外分給外國人。」貝兒說的是實話,要合作的話,德國有的是企業想跟洛斯企業合作,她搞不懂為什麼是美國的風氏企業中選。

  「你是在質疑我們為何將合作的機會給了風氏?」雷冷冷的問,平靜無波的語氣沒由來的讓貝兒打了個冷顫。

  或許是此刻的紐約正值秋冬之交的緣故吧!書房沒開暖氣嗎?

  「是的。」貝兒點頭。

  「他們在此案時所提出的企畫案是最好的,當時是由副總裁力凱.風親自跟我們談,你不是也很欣賞嗎?現在又來反對,是不是有什麼私人理由?」雷一針見血,貝兒全身一震,她搖搖頭。

  「沒有。若是如此,也應該由當初負責統籌的副總裁來談,而不是派一個什麼都不瞭解的人來談。」

  「你認為昀樵什麼都不懂?」雷在確定貝兒的想法。

  「對。」貝兒倒吸一口氣,她看見雷的臉色一沉,金眸由清澈變得混濁,不禁倒退一步,駭然地摀住張大的嘴。

  雷抑下在聽見貝兒批評昀樵時突生的怒火,「我認為這是你的偏見,如果你真有什麼不滿,就直接向昀樵反映,沒必要在這兒撒潑。」

  「是。」貝兒應完聲,馬上落荒而逃。

  雷往後靠椅背,有種疲累的虛脫感,突然好想見某個人,他按捺不住心頭氾濫的衝動,拿起話筒便撥下那記在腦海的電話號碼。

  電話鈴聲大作,讓正在沙發上睡懶覺的風清揚差點跌下沙發,他打個大大的呵欠,伸伸懶腰,根本不想接電話,直到正在廚房做菜的昀樵不滿的走出廚房揮下手中的鍋鏟,他才接起電話。

  「哈囉?」

  雷沒想到是個男人接的電話,一時間不知怎麼回話,保持著沉默。

  清揚一聽到這種沒有聲音的電話,便不耐煩的對著話筒說:「告訴你們老闆,他完蛋了,竟然敢在本大律師睡覺的時候打電話來騷擾我,他休想拿回他跟情婦在海邊裸游的照片了!」

  他現在正在打某企業大亨被控從事違法行動的案子,那個笨大亨誰不好惹,竟惹上清揚,搞得清揚一天到晚受電話騷擾,氣得他將該名大亨的風流灩史全數挖出,欲藉此教訓那名大亨。

  那端的雷一聽不禁笑出聲,恢復了正常,這人八成是風清揚。「請問,昀樵在嗎?」

  「找她也不早說,浪費我的口水!老四,電話。」清揚一被人吵醒就有起床氣,即使他是在睡懶覺。

  「你那麼凶做什麼?天氣那麼冷,要睡覺也不蓋條毯子,想感冒啊!」昀樵叨念著,邊接起電話。「我是昀樵.風。」

  「昀樵,是我。」雷不需要報上姓名,他知道昀樵認得出他的聲音。

  「我沒有給你我家裡的電話哦!」昀樵的聲音透著些許警告氣息,她不喜歡別人打電話到家裡。

  在家裡,這是她唯一可以放輕鬆的地方,她不希望有太多人打擾。但她聽見雷的聲音時,心頭不知怎地竟震盪了下。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見你,聽聽你的聲音。」雷明顯察覺自己不穩的情緒在聽見昀樵的聲音時安定下來。

  「你也會向人說抱歉?」昀樵瞪眼一臉好奇地湊在話筒旁邊的清揚,一邊將電話拿到廚房去,她正在煎魚。

  「我看來像是那種人嗎?」雷微笑,雖然平常的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像嗎?」昀樵將問題丟還給他。

  「可以見見你嗎?」

  「啊?」昀樵有些錯愕,沒想到雷會提出邀約,腦海不期然地浮現他們倆擁吻的情景,她不是沒和人接過吻,更火辣的都有,只是雷的吻,在她心中留下很多疑問。

  「可以嗎?」雷竟有些惶然,向來對自己信心十足的他竟然會……他不得不承認,昀樵的確讓他意亂情迷。

  「中央公園,十分鐘後見。」要出去得先餵飽清揚這只饞嘴貓。

  「好。」雷等昀樵收線後才掛電話。

  「咱們家老四談戀愛囉!」清揚倚著廚房的門笑道。

  「愛?我連愛字都不大會寫。談戀愛?筆畫太多,懶得寫。」八字都還沒一撇,談戀愛?雷只是個跟力凱同年的小弟弟而已!昀樵在心中否認,可是有另一個聲音反駁似的冒出來:你不會跟你弟弟做那種情人間的接吻。

  清揚揚揚眉,什麼話也沒多說,倒是對她手中的紅燒魚露出垂涎之色,「可以開飯了嗎?」

  「吃完飯後別忘了洗碗盤。」昀樵脫下圍裙,拿出剛烤好的檸檬派,「烤箱有蘋果派,我出門了。」

  已經在餐桌旁大塊朵頤的清揚頭也不抬的揮揮手,昀樵見狀搖頭,以後要是她和力凱都結婚了,他一個人不知道會怎麼解決自己的肚子餓。

  雷一身黑衣黑褲黑大衣,襯得他那頭金髮分外耀人,他獨自一人坐在公園路旁的長椅,盯著仍然泉湧的噴泉,絲毫未察覺自己的神態已經吸引了許多在公園散步的男女的注意力。

  「先生,一個人嗎?」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雷充耳不聞。

  「先生,一個人嗎?」那女聲再次問道,聲音裡多了點慵懶性感。

  雷連轉頭的興趣也沒有。

  「先生,你未免太酷了吧!放著淑女一人唱獨腳戲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這次她的聲音中多了一絲笑意,音調也沒有先前的嬌媚,反而一如輕盈鈴聲般的悅耳。

  雷這才驚覺地轉頭望向來人,緊抿的層線柔化露出個笑容。「你捉弄我。」

  「開個小玩笑,沒想到你不上魚鉤。」昀樵在他身邊坐下,穿著白色套頭毛衣、牛仔褲,外套黑色短風衣的她另有一股野性美。她打開剛烤好的檸檬派,拿了一塊給雷。

  「嘗嘗看。」

  雷沒有遲疑的接過來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既不膩也不會過甜,「檸檬派,好吃。」

  昀樵得意的指指自己,嘴裡早塞滿了檸檬派。

  她到底有多少才華?雷柔和地望著昀樵,心中有抹不熟悉的情愫正在發酵。

  「找我出來做什麼?」昀樵盯著噴泉,不想接觸到雷的眸子。

  雷微愣,他也不知道,只是很想很想見她,所以……

  「雷?」昀樵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想找你幫我個忙。」雷衝口而出,可是他不曉得要找昀樵幫什麼忙。

  「什麼忙?」昀樵又塞塊派給他。

  「我妹妹她……我想請你充當我的女友讓她知難而退。」雷呆住了,這是他真正的想法嗎?

  沒錯,他很訝異自己有這種想法,但卻是毋庸置疑的。他想要她,想要她的美麗只為他一人綻放,她是如此的神秘、吸引人,他有獨佔她的念頭。

  「你沒發燒吧?」昀樵說笑,依她看來,貝兒只是個很想得到哥哥一點關注的妹妹而已,可惜雷似乎很不在意這個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雷緩緩搖頭,被自己生平頭一次有獨佔某個人的念頭嚇到了,但他不打算否認這個念頭。「你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如果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

  這種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謊,最好是能立刻落幕。

  「你就像是我弟弟,不幫你好像過意不去耶!」昀樵無心的話彷彿狠狠澆了桶冷水在雷頭頂,怒氣在他的眸裡聚集。

  他捉住昀樵的手臂,沉聲道:「我不是你弟弟。」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弟弟啊!我是說你好像……」

  昀樵的話全數被雷欺下的唇吞去,他的舌弄開她的唇,直侵入她齒間探尋,與丁香舌相逗嬉戲,昀樵的手往他的頸項摟去,手指插入金髮中,兩人的身子更加貼合,挑起了飢渴的慾望之火,焚燒著他們……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接吻技巧很好,但是沒有下次,OK?」昀樵輕喘著氣告誡。

  太危險了,雷的吻竟讓她有全身虛軟的感覺,這樣她還能告訴自己雷只是個跟力凱同年的弟弟嗎?

  「我不是你弟弟。」雷盯著昀樵紅灩的唇,意志堅定的反駁她的論調。

  「我知道,但你跟我弟弟同年是事實,改也改不了,我拿你當弟弟看也是理所當然的。」昀樵不自覺的坐離他遠一點。

  「我不要當你弟弟!」雷受夠了昀樵說他和她弟弟同年的話。

  他是小她兩歲,那又怎樣?就算他們之間會有差距也絕不是因為年齡!令雷心生怒意的,不單單是他小昀樵兩歲,現在相差十幾歲的大有人在,而是昀樵有個跟他同年的弟弟!

  「我也不要你當我弟弟啊!你又不是我弟弟,我的意思是……」

  昀樵的話被雷捂去,金眸的不悅顯示他現在非常討厭話題老在「像不像,是不是弟弟」這點上打轉。

  昀樵可不是會乖乖被欺負的那種人,她拉下雷的手,眸裡同樣盛著不悅,「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

  雷的氣焰消了,他反握住昀樵仍在他手上的柔夷,「對不起,我一時無法控制我的情緒。」

  「算了。」昀樵揮揮手,露出個笑容,「我答應幫你,不過只有在你待在美國的這段期間,而且我們的親密模樣也只有在人前,在人後我希望我們能保持一點距離,當朋友就好,普通朋友。」

  雖然她不認為這樣做對貝兒有用,但是她還是軟心腸的答允幫忙,此時她忽地想起當初逼迫大哥和緋羽扮情侶時他們的窘境,她現在一千、一百萬個能體會當時其它駐院人有多殘忍。

  「謝謝你。」雷悶悶的道謝。

  「不客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昀樵起身時手被雷拉住,雷跟著她起身,在她眼前站定,使得昀樵要抬頭看他。「還有事嗎?」

  他俯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金眸柔柔凝盼,笑道:「討個晚安吻應該不為過。」

  昀樵愣了愣,目送雷修長的身影遠離視線,心頭泛起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有點失望,又有點高興。

  她是怎麼了?最近似乎特別多愁善感,好奇怪喲!昀樵弄不清自己心中的謎團。好像自雷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之後,她的一切都悄然改變了。

  忽然,「砰」的一聲,火舌衝上天空,在闃黑的夜空畫下一道焰形色彩,昀樵盯著那人,一股不祥預感襲上心頭,她未敢遲疑地舉步衝向爆炸現場。

  發生爆炸的是一輛車子,在爆炸的車子不遠處趴著一名金髮男子。

  雷……昀樵幾乎不能呼吸了,她的心彷彿讓人揪住,好痛好痛……

  她衝上前去將雷拖離車子遠一點,不一會兒,車子餘波蕩漾的又爆作一次,幸好昀樵將雷拉離車子,否則雷就算躲過第一次爆炸也躲不過這次爆炸。

  「雷!」昀樵使勁翻正陷入昏迷的雷,拍拍他沾血的臉頰。

  沒有反應。

  「雷,醒醒!」昀樵喚著,發覺摸到一片黏稠,她抬手一看,天!雷的頭在流血!

  她連忙脫下風衣枕在雷的頭下,再檢視他是否還有其它的傷,手臂,腳,都有被車子爆炸的碎片刮傷的痕跡。

  「雷,醒醒啊!」她哽咽著,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淚流滿腮。

  心慌極了的她無助的只能抱緊雷無意識的身軀,卻忘了該做些什麼。

  直到警察前來,拉起她,她揮開他們,護著雷命令,「叫救護車!」

  「救護車已經來了,小姐,你先起來,這樣醫護人員很難為他急救。」警察勸導著昀樵,昀樵這才乖乖的放開雷,讓醫護人員送他上擔架,雷在此時皺眉張眼,昀樵看見了,連忙衝過去。

  「雷!」她喚著。

  「……陪我……」雷對她伸出手,可是話沒說完又昏過去,昀樵握住他的手,硬是跟著上救護車。

  「你們夫婦可真恩愛。」隨車的護士道,話裡不無欣羨。

  昀樵只勉強地扯出一笑,沒有心思反駁護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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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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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禍水!」貝兒一巴掌揮過來,但昀樵握住她的手腕。

  「你最好放尊重點。」昀樵冷冷地望著貝兒,貝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為何昀樵給她的感覺跟雷給她的感覺這麼相似?

  「昀樵,怎麼回事?」清揚一接到昀樵的通知就立刻趕來。

  「雷.洛斯發生意外,他的車子爆炸了,麻煩你封鎖這個消息,雷受傷的事要是傳出去會引起軒然大波。」昀樵同清揚擁抱了下,清揚察覺到她在發抖,遂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脫下外套來給她穿上。

  「他不會有事的。」清揚打量了下在場的貝兒和柯達,最後指指柯達,「你是……」

  「柯達,洛斯先生的保鏢。」

  「好,請你跟我來。」清揚推開昀樵,摸摸她的頭髮,「振作點。」

  昀樵淺笑,點頭,望向貝兒,正在看她的貝兒別過臉,憂心忡忡的盯著手術室的紅燈。

  昀樵上前拍拍貝兒的肩,「雷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貝兒出乎意料的發現自己竟然哭了,她崩潰地抱住昀樵,久久不能言語。

  昀樵盯著緊合的手術室門,聽見自己的心在祈禱……

  雷覺得自己從來沒睡得這麼沉過,當他睜眼時,他竟有不知令夕何夕的迷糊。

  這兒是……醫院。

  雷認出身在何處,皺著眉想起身,卻發現只要他一動,他的頭、手和腳就跟著痛,儘管如此,他仍勉強自己坐起,忽地,他停下勉強起身的動作,這次阻止他的不是蔓延全身的疼,而是趴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睡覺的昀樵。

  為此,他不再掙扎著要坐起身,反而躺平低頭望著她。

  他記得,他跟昀樵見完面之後要開車回別墅,聽到一聲不屬於車子的聲音,立刻警覺的下車,可是仍然遲了一步,他被爆炸的威力震得整個人趴在地上,失去意識,神智朦朧中,他好像聽到昀樵在呼喚自己的聲音,是這個聲音讓他從深沉的睡眠中甦醒過來。

  他心一暖,金眸滿是柔情的凝視著昀樵的睡顏,是她守著他嗎?

  昀樵警覺地張眼,有人在看她。

  一會兒,她露出笑容,抬頭望著正注視著自己的金眸,「你醒了,感覺如何?」

  「……」雷想說話,可是喉嚨乾澀得無法成吉。

  昀樵見狀,起身倒了杯水以唇就口地餵他喝下,雷睜大眼,不敢相信昀樵真的這麼做了,在他出事前她不是才警告過他不准再吻她的嗎?或者,這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因為他受傷?

  「為什麼?」雷試著讓自己粗嗄的聲音轉來清楚些。

  「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昀樵的眼梭巡著雷的面容,毫無預警的,一顆斗大的淚珠就這麼滑出眼眶,緊接著兩顆、三顆……

  「昀樵……」雷激動的想起身擁她入懷,此刻的她看來是這麼的脆弱,揪得他的心難以呼吸。

  「我沒事。」昀樵連忙壓住雷,不讓他起身,「你要好好休息才是。」

  雷乘機用沒受傷的手握住她的手,歉然地道:「對不起……別哭……」

  「別再這樣玩了,你要是怎麼了……你的家人會傷心的……」昀樵頭一次直視雷的眼,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坦然顯現在外。

  「那你呢?」雷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在昀樵心中的地位,他反手一摟,昀樵沒有反抗的讓他擁入懷,頭輕靠著他的胸膛,聆聽他的心跳。

  「我也會。」她誠實的面對心中想法,小聲地說。「如果你想繼續把危險當遊戲的話,首先你要有能力保命,不要覺得你死了沒人會傷心。」

  「除了你,我不在乎別人想什麼。」雷心裡只裝得下昀樵一個人,其它人的關愛對他而言是一種負擔。

  昀樵起身,眷戀的凝視他,雷不明白為什麼她看起來如此迷惑,「昀樵……」

  昀樵沒有回答,逕自按下牆上的叫喚鈴,不一會兒,有個護士前來,見雷已醒又離開,再回來時她身邊多了個醫生,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檢查,弄得雷再次疲倦的睡去。

  當他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只有貝兒守著他。

  「昀樵呢?」

  貝兒指指外頭。「她在外面。」

  「做什麼?」雷皺眉,沒有拒絕貝兒扶助他半坐起身。

  反倒是貝兒訝異地看了雷好一會兒,懷疑他是否傷到腦袋了。

  「我問你她在外面做什麼?」雷不耐煩的再問一次。

  「不知道為什麼,從我進來後她就一直打噴嚏,最後面紙都用光了,她才跑出去要呼吸新鮮空氣。」貝兒不由得瑟縮了下,原來雷很正常,跟以前一樣。

  她生病了嗎?雷緊捉住貝兒的手臂,痛得貝兒叫出聲。「去找她進來。」

  「你先放開我,好痛啊!」貝兒掙扎著,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

  雷這才放開貝兒,貝兒未敢遲疑的衝出去找昀樵。讓昀樵留在他身邊的確是明智之舉,以前雷受傷除了醫生,誰也別想近他的身,可是他這次受傷非但一直囈語著昀樵的名字,還緊捉著她的手不放,連醒過來也是先問她的下落。貝兒對昀樵已由先前的妒忌到現在的帶點崇拜,因為她竟然搞得定雷。

  「昀樵姊姊!」貝兒在靠近走廊盡頭的窗戶找到昀樵。

  「貝兒,怎麼不守著雷呢?」昀樵已經停止打噴嚏,不過她眼眶紅紅的,鼻子也紅通通的。

  「哥哥醒了,他要找你。」貝兒做了個雷發火的鬼臉,才二十二歲的她仍然很孩子氣。

  「怎麼了?」昀樵拿她當清逸一樣疼愛,或許她也該拿雷像力凱一樣疼愛,不過她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反正他要見你嘛!走吧。」貝兒拉著她就往病房裡闖,昀樵一進病房,話都還沒說一句,就開始打噴嚏。

  「昀樵?!」雷心慌的想下床看她的情況,怎麼了?

  「你別……哈啾……貝兒……哈啾……花……哈啾……哈啾……拿走……」昀樵勉強說完話,噴嚏就打個不停。

  「哦。」貝兒趕緊把花拿出去,下一刻,昀樵已落入雷的懷裡。

  「你這個傷者特別喜歡動哦!躺下!」昀樵掙離他的手,推他躺下。

  「你沒事吧?」雷憂心忡忡的望著她紅透的眼眶和鼻子,她看起來好像才嚎啕大哭過。

  「我有花粉過敏症。」昀樵向他說明。「剛剛貝兒拿一束花進來,我才會一直打噴嚏。」

  雷腦中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但他忽略它,朝昀樵伸出手。

  昀樵遲疑了下才將手放在他的掌中。

  「你一直都陪著我嗎?」他望著昀樵,希望能直視她的眸子。

  「你一直叫著我的名字,又死拉著我不放,我不一直陪著你能做什麼?」昀樵的視線落到他的發上,伸手摸摸他的頭髮,又自顧自的笑著。「你就算受傷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是嗎?」雷覺得他有沒有受傷都是一樣,沒有改變。「我睡著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還沒有給我響應。」

  昀樵愣了愣,最後扯出個傻笑,「響應?」

  「我要你,你是我的。」雷霸道的說,金眸定定的凝睇著,不讓昀樵移開視線。

  病房內一丁點聲響也沒有,靜默得有些可怕。

  昀樵率先笑出聲,但笑得有點尖銳,「你不要一醒過來就開玩笑嘛!」

  「我很認真,昀樵。」雷認真的表情和語氣讓昀樵裝不出笑臉。

  「才幾天而已……」她開始找理由搪塞。

  「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是頭一個讓我有這種念頭的女孩子。」雷打斷昀樵的辯駁。

  他很明白自己在車子爆炸前一刻所思所想的就只有昀樵,連在無意識中唯一的念頭也是昀樵,他知道自己陷下去了,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總之,他就是陷下去了。

  他不做個逃避心中想法的人,但昀樵似乎跟他相反,她將真正的自己藏得很好,有時候他猜不出她在想什麼,這讓習慣一切皆掌握在手中的他惶恐。

  「那很好啊!你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昀樵裝傻,她還不能清楚的明暸自己對雷是何種感覺,先前怕他認出她就是W.W,後來是那種曖昧的感覺佔據著她,但見他受傷時,她竟感同身受!

  但是……她不行,昀樵明白自己想逃,想逃開從一認識雷開始就無法收拾的場面。

  「只有你一個,沒有以後,沒有別人。」雷堅定不移的語氣讓昀樵害怕。

  她板起臉孔,「你先好好養傷,這件事等你傷癒以後再說。」

  「現在就給我答案,否則我就拒絕所有的治療。」

  「你蠻不講理。」昀樵低喊,有點束手無策。

  「我向來是個紳士,但面對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時,我會不擇手段。」雷抬起她低垂的容顏,仔細觀望她泛著心慌的面容,而後覆上自己的唇,直到她逸出一聲渴望再進一步的呻吟,才屈服於身體的疼痛,允許自己脆弱的倚在昀樵身上,臉埋進她的肩窩,滿足地感受到她的輕顫,「你是我的……」

  他低吟一聲,全然的放鬆,再次沉沉睡去。

  天啊!昀樵抑不住心狂跳,抑不住身子的顫抖,雷形於外的眷戀讓她不知如何面對,像火一樣焚燒著她,她害怕自己會焚燒殆盡!

  她小心地將已熟睡的雷安放於床上,他的手仍握著她的,好像怕她跑掉一樣的緊握著。

  「昀樵姊姊。」貝兒輕點下昀樵的肩。

  「你回來啦!花呢?」昀樵看見貝兒手裡空空如也的花瓶。

  「扔了。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有花粉過敏症。」貝兒瞄眼床上熟睡的雷。「哥睡啦!」

  「嗯。」昀樵不自在的點點頭。

  「其實你跟哥哥很像。」貝兒突然說,在昀樵驚訝的望著她時,她歉然地道:「對不起,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昀樵搖搖頭,表示她不介意,要貝兒繼續說下去。

  「你和哥哥一樣,都在找尋某種東西,卻又找不到,因而感到寂寞。」

  「我並不寂寞啊!」昀樵反駁,她有家人、有事業,只是對愛這種東西有點迷惑而已。

  人嘛!當擁有了很多東西之後就會開始想東想西的。

  「可是我覺得當你看著哥哥時,你臉上的表情就是寂寞。」貝兒經常在雷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以前我們的幾個堂弟妹都在私底下叫雷『冷血人』,因為他很無情,無情到對我、對我爸媽都只肯付出一個笑容,而不是關愛。所以我從小就發誓要讓雷注意我,我一直在他後面追得很辛苦,不過直到現在,我只有工作能力讓他認可。我甚至懷疑上帝給了雷生命,卻忘了給他一顆心。他在你面前應該不是像我說的這樣吧?」貝兒問。

  昀樵沉默,貝兒口中的雷跟她所認識的雷的確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冷血這個名詞她絕不會用在雷身上,他反而熱情得有點過分。

  「哥哥一直都很寂寞,不過現在有了你,他應該不會再寂寞了吧!」貝兒笑道,她不排斥昀樵當她嫂嫂。

  昀樵一腔夠混亂的心思,讓貝兒這麼一說,更亂了,他們兄妹一前一後擾亂她的心思,無所適從的無助感頓生。

  再次開口時,她問:「我們那宗合作案沒問題了吧?」

  貝兒雖然有些驚訝她的反應,但仍點頭,「沒問題,現在只剩下簽約和實地改建的工作。」

  「很好,可以輕鬆一陣子了。」昀樵放下心地一笑,「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雷我來看著。不過記得,上車之前先看看你的車有沒有被動手腳。」

  「放心,我會叫柯達先替我試一試的。」貝兒眨眨綠眸,蹦蹦跳跳的離開。

  昀樵的笑容只維持到門合上,她吁口氣,心頭的沉重並未隨之散去,為什麼她得面對這樣的事?

  德國一名金髮綠眸,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正對著電話咆哮。

  「他沒死!我花錢請你們這些飯桶做什麼?」

  「洛斯先生,他實在是命大……」

  「我不聽這種愚蠢的解釋,如果你們想拿到錢的話,就馬上到醫院去把他給殺了,要做得不留痕跡,聽到沒有?!」喬治.洛斯氣呼呼的掛斷電話。

  如果不趁雷受傷之時殺了他,只怕等他復原就沒有機會了,可惡的雷,竟將年長他二十幾歲的自己要得團團轉,且穩坐總裁的位置。

  他不甘心啊!為什麼他為洛斯企業努力了那麼久,最後總裁的寶座竟然落到雷這個毛頭小子身上?就因為他的眼睛跟老頭一樣是金色的嗎?還是因為他擁有洛斯家祖傳的藍星石?為什麼老頭就這麼偏袒伊克?從小他就對伊克特別疼愛,伊克要什麼有什麼,而他卻必須拚命去爭取;在伊克無心經營洛斯企業時,他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它,誰知道老頭竟屬意雷──伊克的兒子為繼承人!

  喬治不服,他絕不承認雷比他有經商手腕及天分,尤其是雷那副冷淡、無動於衷的樣子,教人看了就有氣!

  喬治深呼吸幾口氣,他每次只要一想到雷,滿腔怒火就澆不熄。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殺了雷,還有要把祖傳藍星石偷到手,想到藍星石,喬治心中有氣,那個小賊W.W非但拒絕他的生意還在他的計算機下病毒,幸好計算機裡的資料都有備份,不然他就完了!

  這個小賊跟雷一樣可惡!

  喬治忍不住咒出髒話,突地,他又笑得詭異,沒關係,W.W這個小賊不做,其它想要做的人可不少,像W.W這個小賊的死對頭──七瀨星,就主動向他表示要接這門生意。

  他發了封E-MAIL給七瀨星,將偷藍星石的重任交給了他。

  清揚盯著坐在他對面的昀樵,看出她的人雖然在這兒,可是靈魂不知已出竅神遊到哪裡去了。

  「你還記得傑瑞嗎?」他隨意扯了個話題。

  「他現在不是在你的事務所當小跟班?」昀樵抬眼望著清揚,奇怪他怎麼突然提起傑瑞。

  「這個星期天,他的雷力哥哥和莉娜姊姊結婚,他邀請我們去,本來是邀請全風人院的人啦!可是現在在紐約的只有我們兩個,所以我們就代表整個風人院出席吧。」清場聳聳肩,啜口咖啡,翻翻手中的報紙,最近他忙得連睡覺時間都得減半,連好好看份報紙的時間都被剝奪。「如何?」

  「哦,好啊!」昀樵完全沒發覺清揚在說謊。

  清揚微挑眉,再問:「你知道你剛才答應了什麼嗎?」

  「你明天不是要吃蔥爆牛肉嗎?我說好啊!」昀樵莫名其妙的反問。

  「噗……哇哈哈……」清揚忍俊不住大笑起來。

  天!她的精神不集中到這種地步!一定有什麼好玩的事他錯過了!不行,身為昀樵的哥哥,他一定要問出來才行。

  「笑什麼?你不想吃了嗎?」昀樵不明緣由地盯著大笑不已的清揚。「還是我漏講了什麼你想吃的東西?」

  「你知道雷力和莉娜什麼時候結婚嗎?」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問。

  「這個星期天……」昀樵隱去話尾,覺得不太對勁,仔細一想,咦?他們兩個結婚有兩年了,她怎麼會說是這個星期天呢?可是剛剛好像有人這麼對她說呀!

  「哈哈哈……」清揚笑得更大聲,惹得昀樵不悅的揚眉。

  「風清揚,你在笑什麼,最好馬上給我解釋清楚。」她沉聲警告。

  「你最近忙昏頭了嗎?還是有什麼困擾?說來給老哥我聽聽吧!」清揚神色一正,收起報紙,報紙上全是有關何林頓的緋聞,無聊斃了!

  昀樵神色一僵,摸摸臉,否認道:「沒有啊!一切都很順利。」

  雷現在對她施行每日一告白的緊迫盯人手段。老實說,她根本沒必要天天去探望他,可是她一不去,他就拒絕所有治療。她想過狠下心來不理他,他要不要接受治療是他的事。

  只可惜,她想歸想,仍是每天去接受他的疲勞爆炸,她也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反正她每天都會盡速將工作結束好去看他,時間一到再回來煮飯給清揚吃。幸好,雷只要她去,不管她待多久,就算是只有半個小時或十分鐘都不會埋怨,總之,每天他都一定要見到她就是了。

  有時候她真想將雷掐死,結束她的苦難生活,卻下不了手,她真的很倒霉!

  「別說謊,對自己的哥哥也說謊是會遭天譴的。」清揚沒那麼容易就放過昀樵。

  昀樵根本不相信清揚的話,但她還是說了,反正也瞞不了他多久,正好她需要有人給建議。

  「哇!沒想到在神偷界堪稱天後和商場女強人的你竟然連心被人偷了也不知道,真……好笑!」清揚聽完後,發揮他律師天性,非損一下這個感情白癡的妹妹不可。

  「風清揚,你真的很欠揍。」昀樵可不是自願提供笑話的。

  「我很想見見雷.洛斯。試想,有哪個男人可以讓你朝思暮想、食不下嚥的?你呀!

  愛上人家都不知道,面對他的熱情反而不知所措,虧你還一直嚷著要體驗愛情,現在活生生的發生在你身上,你反而想逃,我風清揚沒這麼笨的妹妹哦。人家清逸當年才二十歲就可以坦然面對自己愛皓軒的心情了,你為什麼不能?」清揚似笑非笑的道,望著昀樵疑惑的面容,起身拍拍她的肩,「好好想一想。天色不早了,今年冬天挺冷的,難得你老哥我今天不用加班,還是賴在被窩裡好。」

  她愛上雷了?昀樵嘟起嘴,回憶起以前交往過的人,沒有一個像雷這般令她印象深刻,想到她在雷受傷清醒之時還掉淚,昀樵忍不住心慌,她是真的掛記他嗎?

  昀樵滿腦子全是雷那雙好像要看穿她的金眸。

  「對了!」已上樓的清揚又折返,丟給昀樵一疊資料,「這是雷.洛斯的一切資料,上頭連他幾歲斷奶都有記載,慢慢看吧。」

  昀樵隨意翻著,上頭的字一個也沒記進腦裡。

  搞什麼嘛!她煩躁不已的低咒,猛地合上這些資料,拿了外套就衝出家門。

  樓上的清揚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倚在窗框旁往外眺望,正好看到黑色法拉利絕塵而去,他緩緩露出個微笑。

  看來風人院又要辦喜事了。

  一輛福特轎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裡頭坐著三名男子,全數穿著夜行衣。

  「雷.洛斯就住在這間醫院的八樓,八一二病房,別再失手,這個雷讓我們屢次失敗,耗費我們太多精神,僱主已經很不高興,今晚一定要解決掉他。」坐在駕駛座的男子發號施令,其它兩名男子面無表情的點頭。「現在,去吧!」

  兩名男子得令立即下車潛入醫院。

  八樓電梯正對面就是護士站,護士站內本來有兩名值班護士,現在只有一名留守,而她看小說正看得入神,要避開她眼下相當容易。

  迅速找到八一二房,輕輕轉開門把,一切動作皆是無聲無息,但睡夢中的雷立即警覺地張眼,察覺到有人欺近,又立刻合眼裝睡,等待來人近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那人壓在床上。

  下一秒,他驚愕的望著懷中人,放鬆力道,但身體仍壓在來人身上,不是他想佔便宜,而是他動不了了。

  「沒想到你挺警敏的。」昀樵半坐起身,幫僵直著身體的雷平躺下來。「小心,別碰到傷口了。」

  雷盯著昀樵,「你怎麼這麼晚還來?」

  他還以為是來殺他的人。

  昀樵輕歎口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想來,所以我便來了。」

  雷歡愉的笑了,金眸滿是笑意,「你在想我?」

  昀樵不否認,她適應黑暗的眸子迎視雷的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你的感覺很特別。」

  「昀樵?」雷聽出她語氣問的迷失,忍不住伸手以手背輕撫她的頰,憂心地問:

  「怎麼了?」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昀樵說不出愛這個字,清揚雖然已經點明,但她仍是沒法子感應。

  「我愛你。」雷糾正昀樵的語病,欣悅她笑道:「不知道,但當我發覺自己有獨佔你的念頭時,我就知道我愛上你了。」

  「我有什麼好的?」昀樵略顯激動的起身推開雷,低喊著,「我除了是風氏的總裁外,沒有什麼可以吸引你的,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易就察覺你是愛我的?你怎麼能確定你是愛我的人,而不是愛我的身份地位能力?」

  可惡!要不是清揚,她不會這麼衝動的!

  雷沉默的望著昀樵,輕喚:「昀樵,你可以過來嗎?」

  昀樵聽話的走過去坐在床邊,不發一言,失控的激動仍未消褪。

  「看著我。」他柔聲道,令昀樵看著他。

  「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打從我出生第一天開始,就必須接受多得數不清的訓練,為的就是將來接掌洛斯企業。為了抵抗這種命運,我對任何危險的行為特別力行,結果是讓自己更加敏銳,面對任何情況皆可保持冷靜,也養成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冷淡,或者應該說是冷血。我記得有人說過,因為什麼都會,所以目視一切皆是淡漠的。我就是這樣的人。直到三年前……」雷輕笑出聲,凝望昀樵聽得入迷的容顏,「我遇上了一個女賊,她告訴我她叫W.W,我覺得她很有趣,四處探聽她的消息,不過都落空。不久之前,在紐約的一場宴會中,我又遇到她,但是讓她跑了,我循線追查到你,可是不確定你是不是她。剛好我們公司跟你們的合作案開始進行,所以我才藉機接近你,想確定我的猜測。沒想到每見你一次,對我而言就是一次驚奇,這時候,你到底是不是她已經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我被你吸引了,我想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我知道,我愛上你了。」

  「雷……」昀樵輕喚著他的名,卻說不出話來,她覺得好矛盾,她根本厘不清對雷的感覺,而且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對雷坦承她就是W.W,他的猜疑沒錯。

  「我愛你,所以我要求同等的愛,我不會讓你走的。」雷宣誓般的話語一字一句鐫刻在昀樵的心版上。

  「雷,我……」昀樵話沒說完,就發現有腳步聲輕而快的接近這兒,「噓,有人來了。」

  她要雷裝睡,自己則躲到床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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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3: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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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者有兩個人,一個站在雷的床頭前,一個站在門口把風,昀樵捉住站在床頭那人的腳,將他扯倒,順道搶了他的槍,以一記手刃擊中他的頸窩,讓他昏迷,門口的人聽到聲響衝進來,見狀才要舉槍之時,昀樵也拿槍對著他。

  「放下槍,就饒你一命。」昀樵坐到雷身邊,將槍交給雷,自己則提起被她打昏的那個人,扼住他的咽喉,想逼那人就範。

  那人沒料到雷身邊會有這麼一個身手靈活的保鏢,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

  「是誰主使你們的?」昀樵再問,但那人卻倏地出手攻擊雷,昀樵連忙放下另一人與那人對打。

  「昀樵,讓開!」雷命令,趁昀樵閃身之際開槍打中那人的手臂,而另一人此時醒了過來,忙跟那人一同躍窗離開。

  昀樵趕至窗邊查看,只見一輛車子高速駛出醫院。

  「太危險了,你待在醫院實在是太危險了!」昀樵低叫。

  「你這麼大聲是想把護士引來嗎?」雷放下手中的槍,幸好是滅音手槍,不然依槍聲的高分貝一定會引起騷動,那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說吧!」昀樵拉了椅子坐下,椅背向前,雙手擱在椅背上等著雷說明,先前力凱就同她說過雷身旁經常有一些狙擊事件,據聞是他叔叔所為,不過沒有確切證據。

  「說什麼?」雷反問,剛剛見昀樵的身手簡直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他很好奇為何一個商場女強人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她又不像他,是為了尋求解脫才這樣,左思右想她都不可能有好得近乎專業的可怕身手。「應該是你說才對。」

  「我?」昀樵一臉茫然,「我說什麼?」

  雷為昀樵那少見的呆滯表情而笑,「說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啊!我很訝異你的身手這麼靈活。」

  「這沒什麼。我老爸、老媽是聞名的科學家,所做的實驗常常成為野心家覬覦的對象,他們一生就是六個小孩,要是其中一個被捉來威脅他們,他們就會乖乖奉上實驗結果,所以我們從小就被操到大,為的是能自保,學射箭也就是這麼回事。」昀樵無關緊要的說,投胎做了科學家的兒女,只有自認倒霉囉!「你呢?總該解釋一下你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才讓你不斷的陷身危機中。」

  「不過是接管了洛斯企業又將它發展得有聲有色罷了!」雷淺笑,「現在回歸話題,之前你想說什麼?」

  昀樵眸子溜轉,「沒什麼,我該回去了。BYE!」

  她幾乎是用飛的跑離醫院。雷瞇眼微笑,在心中暗暗立誓,他得盡快將傷養好,這樣昀樵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跑了!

  風清逸累得將自己丟進沙發裡,恨不得沙發就是床的趴在上頭,一點形象也沒有。

  昀樵扶著雷進家門,就發現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像死人的小妹清逸,她一邊安頓雷坐好,順「腳」踢踢清逸,「喂!小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咦?怎麼沒看到皓軒?他們不是一向如影隨形的嗎?

  清逸張開惺忪睡眼,望眼昀樵,又闇上眼睡她的。「別吵,二姊,我累死了,讓我睡一下。」

  昀樵哪容得清逸睡在沙發上等病魔來襲?她推推小妹,「起來,清逸,你老公人呢?

  怎麼沒見到他?」

  「別提他。」清逸一聽到皓軒的名字馬上愁苦的坐起身,睡意全消。

  「怎麼了?小倆口吵架啦?」昀樵關心地問,望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雷,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他出院,她和貝兒、柯達去接他,怎知他硬要來她家「拜訪」,昀樵拗不過他,只好帶他來。

  「我們怎麼可能吵架呢?」清逸悲哀的露出朵笑容,在發現雷時,有禮的頷首。

  「他是洛斯企業總裁,雷.洛斯,他快要回德國了,所以我請他來家裡吃頓便飯。」

  怎麼了?何時見過清逸這般愁眉不展?不過這樣對她才有利,省得清逸問東問西的,如此一來她就可逃過其中一人的追問了。昀樵輕笑,「要睡去樓上房間睡。」

  雷不明所以的望著昀樵,由於她說的是中文,所以他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哦!不好意思,洛斯先生,我先上樓,你坐,不要客氣。」清逸揉揉眼,慶幸昀樵沒再追問,拎起行李徑往房間走去。

  「你坐一下,我去煮咖啡。」昀樵對雷笑了下,跑進廚房。

  此時,剛下班回家的清揚一腳踏進家裡就發現多了個人,再望眼廚房傳來的聲響。

  「昀樵的朋友?」他問著望向自己的雷,覺得那雙金眸很熟悉。

  「雷.洛斯。」雷認出他就是那天宴會上跟W.W在一起的男人,也就是名律師風清揚。

  「雷.洛斯?」清揚揚起眉毛,笑了,態度顯得有些曖昧,「清揚.風,昀樵的哥哥,你坐,別客氣。」

  雷盯著清揚的背影,他應該是認出他了吧?可是他的態度……

  「我回來了!」清揚走到廚房揚揚手中的公文包,知會昀樵一聲。

  「小麼回來了。」昀樵回頭跟清揚報備。

  「怎麼沒看到皓軒?」清揚覺得奇怪,有清逸在的地方不可能沒有皓軒。

  「她一個人回來的,可能和皓軒鬧彆扭。」昀樵嘴上說著,其實挺擔心的。

  「不要緊,皓軒大概明天還是今天晚上就趕回來了。倒是你……呵呵!」清揚神秘的笑笑,心照不宣的瞄瞄昀樵。

  昀樵馬上澄清,「是他硬要來的,我沒辦法!」

  「沒辦法,呵呵!沒辦法。」清揚點點頭算是信了她的說辭,但眼神和語氣完全相反。

  「風清揚……」昀樵知道任她怎麼解釋,清揚都有辦法將它曲解成另一個解釋。

  「你呢,就安心做菜吧!」清揚按著昀樵的肩膀,一副體諒她辛苦的好哥哥樣,「至於外頭那個,我們不便將客人一個人留在客廳,為兄的去陪他了!」

  「你可別亂說話!」昀樵低聲警告,她不會低估二哥興風作浪的能力。

  「我乃堂堂大律師,怎麼會信口雌黃?」清揚文謅謅的說完,不等昀樵再次警告,人就一陣風似的衝到客廳去跟雷說話。

  昀樵側耳聆聽清揚和雷的對話一會兒,見沒涉及到什麼才放心的做起菜來。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面?」清揚問,雷這雙特殊的金眸他有印象,卻忘了在哪兒見過。

  「梅笛亞。」雷才說出畫名,清揚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那你對『梅笛亞』的畫框失竊一事,有什麼看法?」清揚不動聲色的問。

  「畫框本來就不屬於他們。」雷微笑,金眸閃著光芒。

  清揚聞言微笑,「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昀樵對你有什麼感覺我不方便透露,但是我想聽聽你對昀樵有什麼感覺。」

  「我愛她。」雷不避諱的坦承自己的心,他知道清揚會這麼問他,一定是要幫他,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清揚挑眉,「很有勇氣,你該感謝我沒有戀妹情結。」

  雷望著清揚,眨眨眼,不太能理解他說的話。

  「如果你愛她愛得沒有她就會生不如死,我會很樂意將妹妹交給你。」

  「我沒想過要讓昀樵離開我。」雷聞言心一悸,暗自握緊拳,他倒是沒想過萬一昀樵不接受他而離開他,他會如何?

  「即使她有所改變?」清揚試探地問,雖是玩笑似的問話,但語間的嚴肅容不得人忽視。「即使她並不如你所想像的模樣?」

  「只要她是昀樵,不管她再怎麼變,我的心還是一樣。」雷認真嚴謹的表態。

  清揚以著全新的目光打量雷,而後笑了笑。「或許你應該離開她一陣子。」清揚別有用意的眨眨眼。

  雷豁然開朗,「你是說……」

  「我相信我們會有緣分做親戚的。」清揚早在知曉有雷這號人物時就將他的資料全查明白了,依昀樵先前怕他和現在苦惱的程度,他樂觀其成,雷這種人跟皓軒一樣,一旦動情,就是一輩子的事,不怕會跑掉。

  昀樵的心只怕是三年前就繫在他身上而不自知,若他這個做二哥的不幫幫她,她一定到死都還不會察覺自己其實是愛雷的!昀樵對什麼都聰明,就是愛情這門課遲遲拿不到學分。

  「那我就不客氣的叫你一聲清揚了。」雷還以為清揚會拿他和昀樵差兩歲這個事實來反對他呢。

  「雷,加油哦!」清揚朝他眨眼,要他別洩密。

  「嗯。」雷點點頭,生平頭一次覺得有家人似乎也不是件壞事。

  「吃晚餐了,老二,上樓叫清逸下來用餐。」昀樵刻意支開清揚。

  清揚揮揮手,上樓去了。

  等清揚一消失在樓梯頂,昀樵一個箭步上前揪住雷的領口,「我二哥跟你說的話完全不可以相信,沒有一句是真話。」

  雷挑起雙眉,憋住笑,裝傻地問:「可是他跟我說你非但外表美麗,內在更加完美,尤其一手好廚藝更是無人能比,這樣的話也不能相信嗎?」

  「啊?」昀樵懊惱的按按額頭,為自己過於魯莽的行為紅了粉頰,「算了,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

  雷暗自偷笑,俯首在昀樵頰邊偷了一記吻,昀樵馬上摀住自己的臉,防賊似的看著雷,腳步不由自主的移離開他遠遠的。

  「我警告過你別吻我的!」她立場不堅的低吼。

  「對不起,我一時忍不住,下次不會再犯了。」雷乖乖聽話倒是出乎昀樵意料之外,她望見那雙金眸閃著怪異的光芒,想開口問,清湯和清逸就下樓來了,她馬上閉嘴,扶著雷入坐,再也沒說話。

  清逸一入座就沉默的吃著,跟平常開朗的模樣大相逕庭,連清揚都覺得不對勁,而昀樵則陷入了雷的怪異眼神中,沒心思留意清逸的異樣。

  「二姊,沒想到你跟小哥、二哥一樣有本事可以把秘書嚇走。」清逸取笑道,昀樵的秘書辭職了,暫時找不到秘書的昀樵只有拜託清逸先充當一下秘書。

  「別取笑我了,我又沒對她怎麼樣,她自己要辭職我有什麼辦法?」昀樵無奈的聳聳肩,敏銳的感覺到清逸的情緒很低沉,她起身攆著清返到沙發上坐下,「告訴二姊,你跟皓軒怎麼了?」

  「沒有啊!」清逸搖搖頭,大眼已經蒙上一層水霧。

  「是不是皓軒欺負你?」昀樵說著這個不太可能的假設,皓軒愛清逸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絕不會欺負她的,再說,清逸也不是好欺負的人。

  清逸再搖頭,低頭抹去眼底的淚,抬頭露出一個笑容。「沒事啦!」

  昀樵不苟同的挑眉,引用清揚的「名言」,「對姊姊說謊是會遭天譴的哦!」

  清逸皺起眉頭,惶然脆弱的神情讓人憐惜,「我告訴你,但你不可以告訴別人。」

  昀樵點點頭,「放心。」

  「前些日子皓軒跟我在英國辦案,我去看了醫生,原先我以為我懷孕了……因為我的月事遲了很久……」清逸愈說頭愈低,昀樵絲毫感受不到她有高興的情緒。「可是……

  醫生說……說……我……我得了……得了……」

  「得了?」昀樵輕聲問,有不好的預感。

  「得了子宮癌……而且是末期……沒救了……」清逸抱住昀樵,淚如雨下。「二姊……我才二十二歲啊……我還要跟皓軒一起……我要生一群小鬼頭讓皓軒得到家庭溫暖……上天為什麼這樣對我……我不要死啊……」

  昀樵還沒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她拍拍清逸的背,安慰她,「你有再確定一次嗎?說不定是醫生弄錯了……」

  清逸搖搖頭,她一得知這個消息就馬上從英國逃回美國,連皓軒也沒通知,她留了張紙條說她只是先回來,要他安心辦案。

  昀憔捧著清逸滿是淚痕的臉,「再去檢查一次,說不定是醫生搞錯了,或者是病歷拿錯了,這都有可能,先別慌,姊姊陪你去檢查好不好?」

  「萬一……萬一是真的怎麼辦……」清逸忽覺一股噁心感自胃湧上,連忙推開昀樵跑到洗手間去吐個痛快。

  「清逸!你沒事吧?」昀樵憂心的問,清逸這模樣不就是君樵懷孕時的翻版嗎?怎麼可能是子宮癌?一定是那個醫生搞錯了!

  清逸搖搖頭,「沒事。」

  昀樵拉了她便往外跑,「走,我們去看醫生!」

  「二姊……」清逸怕得知的答案是相同的,畏懼的想摔開昀樵的手。

  「不行!我們一定要再檢查一遍,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信了。」昀樵硬是拉著清逸走,清逸邊走邊退,最後沒氣力了,只有任著昀樵帶著她走。

  雷坐在昀樵的辦公室等著她,今天他是來簽約的,明明約好了早上十點鐘,結果來的時候非但辦公室空無一人,連外頭的秘書座位也是空無一人,他只好跟貝兒一同坐下等昀樵歸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敲門聲響起,雷和貝兒對看一眼,視線集中在開門進來的人身上。

  來人是一名跟雷差不多高的東方男子,但他卻有一雙紫色眸子,應該是混血兒,相貌俊美,神色透著焦慮。雷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連貝兒也看呆了。

  「昀樵?」他見著座椅上無人,不禁皺起眉,後來發現雷和貝兒,有禮的頷首。

  「請問兩位是……」

  「我們是來和昀樵簽約的,不過,我們來的時候辨公室就沒有人了,樓下的小姐告訴我們她出去了,但是不知道上哪兒去了。」雷乘機打量他,外型上他們可說是不相上下,就看昀樵是否……

  「那麼,請坐。」他儼然以主人自居,急得已經無暇顧及旁人。

  雷回以頷首,和貝兒對望一眼,皆疑惑於他為何人,也疑惑他和昀樵的關係,只見他拿起話筒就開始打電話,似乎是先打給某個熟識的人,「昀樵,昀樵」的說個不停,再來好像是打給遠方的不知名人物,交代事情和交代行蹤,在這通電話,雷又聽到幾次昀樵的名字,心中有股不知名的酸味正在發酵,他實在是很想開口問他,到底和昀樵是什麼關係,可是又怕答案如他所預期的……

  「哥。」貝兒拉拉雷的衣服,低聲間:「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每一通電話都有提到昀樵姊姊?」

  原來不只雷,連貝兒也注意到了。「他好像很憂慮的樣子,是不是昀樵姊姊的前任男友?」

  雷握了握拳,不願承認貝兒說中了他的心事。

  驀地,門又開了,這次是人未到,聲先到。

  「你呀!真是夠糊塗的,要是皓軒趕來了,看你怎麼跟他解釋!」昀樵率先推門進辦公室,一邊數落著清逸。

  「我怎麼知道真是搞錯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清逸嘟囔著,一掃昨日的低霾,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這笑容在見到站在辦公桌旁的挺拔身影時更大了。「皓軒!」

  好不容易才記起昀樵的行動電話號碼,正要打給她的皓軒一聽見這熟稔的呼喚,便急忙丟下電話望向聲源,露出個安心的笑容,但馬上冷下臉孔,紫眸瞪著清逸,要求一個解釋。

  昀樵見狀,忙上前拉拉皓軒的袖子,「皓軒,你先別生氣,聽聽清逸有什麼話說,好不好?」

  皓軒在面對昀樵時轉換了另一個表情,低下頭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昀樵,清逸從來不曾這樣過,我擔心個半死,還以為她被人綁架了,你以為我真會生她的氣嗎?」

  昀樵恍然大悟,點點頭,嬌笑,「那我就不插手囉。」

  此舉看在清逸眼裡,心「咚」的一聲直往下掉,心裡想著完蛋了!

  同樣看在雷眼中,他的心卻是「咻」的一聲直往上衝,一把火熊熊燃起,他的昀樵竟然無視於他,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竊竊私語!她不但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還和別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

  「清逸,過來。」昀樵命令,清逸一臉無辜的走過去。她拍拍清逸的肩膀,同情的說:「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無責任的話,昀樵就閃到一邊去,要看好戲,出乎意料的,她的手被一股拉力拉住,她往後一看,綻放笑靨,低喊:「雷!」

  原本怒火勃發的雷被她這麼一喚,差點失了心魂,尚未來得及反應,昀樵就要他小聲一點,暗示他有好戲看。

  雷在此刻明暸到他是怪錯人,吃錯醋了,原來他是這麼重視昀樵,怕失去她,拉著昀樵的手,他改而環住她,陪著昀樵一同看「戲」。

  清逸一直低著頭不敢看皓軒,深怕受他責怪,誰教她輕信人言,以為自己得了絕症,但那也不是她的錯呀!她只是不想讓皓軒傷心,所以準備在探望完哥哥姊姊後,自己找一個地方終死,哪會知道是醫生搞錯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啊!

  清逸下定決心似的深呼吸,反正都做了,皓軒生氣也是應該的,就讓他罵好了!

  她鼓起萬分勇氣抬頭挺胸,想要「理直氣壯」的接受皓軒的責難,不期然的陷入紫眸盛的關愛中,霎時覺得自己真是錯得徹底,不禁眼眶泛紅。

  皓軒交抱於胸前的雙手放下環住清逸,讓她靠著自己,微揚唇角,輕喃:「小呆瓜,你是不是吃多了小瓜呆才會變得這麼笨呀!」

  清逸掄起拳頭輕捶下皓軒,抬起淚眼,「我真的不知道醫生搞錯了嘛!對不起,對不起……」

  「當天那個醫生就知道病歷搞錯了,還派人送道歉函來,那時我正為你的失蹤而慌張,幸好你是先回紐約來,不然我可能要環遊美國一周才能找到我的逃妻。」皓軒輕輕拭去清逸眼裡的淚,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龐。

  「對不起,千千萬萬個對不起。」清逸將頭枕著皓軒的肩,摩挲著。

  「算了,只是下次記得有什麼事,麻煩風清逸小姐、親愛的藍太太先找到我本人再做定奪,好不好?」皓軒撫著她的手臂,輕問。

  「嗯。」清逸點點頭,接著神秘的笑笑,「親愛的藍先生,現在有件天大的事要你做定奪。」

  皓軒挑眉,要清逸繼續說下去。

  清逸先過離皓軒幾步,免得他反應太大。「你準備好要做寶寶的爹地了嗎?」

  「啊?」皓軒睜大紫眸,反應呆滯的盯著清逸,久久,才結結巴巴地說:「你……

  醫……醫生說的事……就是……就是……」

  清逸含笑點頭,望著皓軒難得怔愣的表情,眼前這位呆頭呆腦的父親根本與國際罪犯聞風喪膽的刑警雲翼忒異。

  「我的天啊!」皓軒喜不自勝的低喊,上前抱住清逸,想起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竟然讓她一個人坐了好幾小時的飛機,不禁發起抖來,「你……你一個人坐那麼久的飛機……天……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皓軒,我沒事,醫生說寶寶已經兩個月了,很健康,只是……我可能有一陣子不能陪在你身邊辦案了……」清逸覺得最可惜的是醫生一得知她是建築師,而且有個案子正在英國進行當中,馬上嚴禁她工作,不過她可不打算告訴皓軒,有了大姊被大姊夫管得死死的前例,她決定當蛤蜊。

  「那不要緊,反正星衍欠我一堆假沒還,我硬跟他請一年不就得了。對了,你在英國不是有個案子嗎?辭掉它,找別人接手,我可不想你在懷孕期間還工作。」皓軒突然想起清逸手邊有個案子,馬上禁止她再工作。

  「啊……」清逸苦著一張小臉,有時候她真恨皓軒的超強記憶力,想爭取機會將那座橋完工,「可是……」

  皓軒堅決的搖頭,哄著她,「等你生完孩子,你要建幾座橋,幾幢大樓,甚至博物館我都讓你建,好不好?」

  清逸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好吧!」突然想到皓軒有一年的假,她欣喜地道:「不過你有一年不用工作,那我們就可以優優閒閒的過一陣子了!這樣也好。」

  她高興的計劃著這空出來的一年要做些什麼等生下孩子就沒時間做的事。

  皓軒抱住清逸,為他這些年未能好好陪伴她而道歉,但清逸只是笑道:「工作中的皓軒最帥了,況且我跟著你到處跑,也接了不少工作啊!」

  皓軒這才釋懷地抱緊清逸,兩夫婦若無旁人。

  昀樵感動的拭去眼底的水氣,清逸這種體諒只怕她一輩子也做不到,現在她終於理解皓軒為何會視清逸若珍寶了。

  她想上前,發現雷環著她,輕輕掙脫,走到他們面前,「清逸,皓軒,你們再不走,別怪我會嫉妒地將你們趕出去哦!」

  清逸朝昀樵頑皮的吐吐舌,也因此發現到雷和貝兒的存在,她走到雷面前打量他,「我是不是……見過你啊?」

  雷微笑,「雷.洛斯,前天在你們家見過面。」

  「雷.洛斯?!」清逸訝異的張大嘴,隨後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你是雷.洛斯?」

  雷點點頭,不明白為何清逸和清揚見到他的反應如出一轍,都很曖昧。

  清逸得到答案,回頭望了皓軒一眼,皓軒同樣上前朝雷伸出手,「皓軒.藍,清逸的丈夫,抱歉,先前我由於心繫內人,所以失禮了。」

  原來他是藍皓軒,清逸的丈夫,他先前還以為皓軒是昀樵的男友。

  雷含笑以對,剛剛那一幕他深受感動,要是昀樵能像清逸這樣就好了,他也不必像在黑暗中摸索一樣摸索昀樵的心。

  清逸改以德語問雷,「你是不是喜歡我二姊?」

  雷對這麼直截了當的話有些措手不及,但立即恢復,也以德語回答:「是的。」

  「你能保證愛我二姊一生一世嗎?」清逸再問,老實說,雷很對她的脾性。

  「如果有下輩子,而我下輩子還會遇見她的話。」雷坦蕩的態度讓清逸滿意的點頭。

  貝兒眨眨綠眸,她不知道哥哥也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但是,就是不曾聽過,此刻聽到才會覺得珍貴,希望昀樵姊姊能瞭解他的心。

  昀樵因為聽不懂德語而狐疑地望著清逸,不知道她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

  她的第二外語是法語,而清逸是德語,是以昀樵聽不懂德語,以往雷跟她都是用英語溝通,所以沒有語言障礙。

  「那你得好好加油囉!愛上我二姊這個愛情白癡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好運,我祝福你。」清逸狀似惋惜的歎息,然後露出一抹笑意,活像是間諜的說:「再偷偷告訴你,太黏我二姊是沒有用的,最好是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程度你自己拿捏。」

  說完,她還很奸詐的望眼昀樵,昀樵被她看得腦中警鈴大作。

  雷笑了,昀樵的家人都很好玩,清揚是,清逸也是,真不知他們是怎麼相處的。

  「話我說到這兒,一切就看你囉!」清逸說得開心極了,因為昀樵根本聽不懂德語,她朝雷眨眨眼,便跟皓軒一同離開。

  昀樵皺眉望著清逸和皓軒離去時臉上掛著的怪笑容,再看一旁的貝兒早笑得喘不過氣,而雷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礙眼樣,於是她皺眉,沒有形象的揪起雷的領子,質問道:

  「我妹妹方才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雷聰明的撤下謊言。

  「是嗎?」昀樵的警敏天性告訴她事情沒這麼單純。

  「當然,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雷坐了下來,昀樵跟著坐下。

  她盯著雷自若的神色,還是感到懷疑,如果沒什麼事,貝兒會笑成那樣子嗎?而且她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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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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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五──五天了。

  昀樵望著自己的行事歷,上頭的月曆被她用紅筆畫了五個圈。

  五天了,那個死德國人雷.洛斯失蹤五天了!

  昀樵大力合上行事歷,虛脫的癱軟在椅內,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連雷住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還有電話號碼,每次都是他打電話來,他來找她,她沒想過要聯絡他,這下他一不見蹤影,反倒像斷線的風箏,完全沒消息。

  她煩躁的合上沒一個字入眼的公文。

  他大概是回德國了,當然,簽完約他們就沒有瓜葛了,他還留在這做什麼?哼!薄倖男,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她,不讓她走,結果呢?自己反而不見蹤跡,教她上哪兒去找他……等等,她可沒說要找他,他不見了對她有利,她就可以開開心心、無牽無掛的到處去做生意,不必擔心……

  該死的!她竟然開始想念起他。

  可惡!昀樵低咒一聲,企圖穩下自己紛亂的心思,可是愈穩心愈亂,她乾脆換上夜行裝,戴上長及腰的黑色假髮,再惡作劇似的戴上一隻半遮面的面具。

  打開計算機,她觀看寄來的E.MAIL,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有個叫喬的人要她偷洛斯家的祖傳藍星石時,曾留下雷在紐約的地址,連忙找出那封E.MAIL,記下住址,並且告訴自己不是因為想念雷才去他家,而是想看看他死了沒有。

  她打開二樓的窗戶,迎面襲來的冷風讓昀樵打了個冷顫,這幾天天氣驟變,看來可能會下雪,她深吸口氣,縱身一跳,化為一道在黑夜中快速移動的暗影。

  此時,待在起居室內的清揚、皓軒和清逸聽到這輕微的聲響,都帶著一抹淺笑品嚐手中的綠茶。

  「有人憋不住了。」清揚滿是笑意的一手拿著茶杯,一手翻著放在腿上的TIME雜誌。

  「五天了,你沒聽人說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清逸翻著建築年鑒,和皓軒相視一笑。

  皓軒正在讀育嬰手冊,他抬首笑道:「這麼換算起來也有十五秋了,那她憋不住是很正常的。」

  說著,三人有默契的微笑。

  黑暗中,有人正在開啟保險櫃,不需要多久時間,訓練有素的他已將保險櫃打開,於是他開始翻找著裡頭的東西,想找出他的目標物。

  但是保險櫃裡頭竟然連一點貴重的物品乃至什麼機密文件也沒有存放。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查得很清楚,洛斯家的別墅就只有書房中擺一個保險櫃,其餘的地方別說放貴重物品,連一點有隱密性的物品都放不得,可是怎麼會沒有呢?

  ──那顆洛斯家祖傳的藍星石。

  據聞雷.洛斯到哪兒都會帶著那顆藍星石的啊!而且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看過他戴,所以一定是放在這幢房子的某一個地方。

  會在哪兒呢?

  忽地,一聲細微的聲響吸引他的注意,被發現了?!他藏入陰暗處,等著來人。

  昀樵輕輕翻入書房內,在黑暗中發現她闖錯間了,這兒不是雷的房間。

  她大剌剌地走在書房內,倏地停下腳步,察覺房內尚有人在。

  她望向他藏身的地方,他嚇了好大一跳,看來這個女的跟他是同行,否則依他的身手,是不會讓普通人發現的,他大方現身,兩人都愣了一下。

  「七瀨星?」昀樵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前幾年常常和她互相搶生意做的七瀨星。

  「W.W?」七瀨星同樣沒有預期會遇見昀樵,看見她真令他又敬又恨,一方面佩服她的手腕和身手,另一方面也厭惡她那充滿自信的氣質。「你不是拒接這門生意?」

  「我不是來偷藍星石的。」昀樵沒有興趣留在這兒跟上瀨星「格格纏」,轉身就想開門離開,豈料,七瀨星竟朝她射來飛刀,她沒有防備,被射個正著。

  痛得昀樵哀叫一聲,接住血流如注的肩膀,憤怒的拔下飛刀回射給七瀨星,他靈敏的躲過,詭辯的笑出聲。

  「W.W,今天你別想走出這兒了。」

  「我已經說過我不會跟你搶這筆生意了,你怎麼這麼卑鄙偷襲我?」昀樵搖搖頭,開始感受到血液快速流失對人體的影響,她瞪著七瀨星,早該知道以奸詐聞名的七瀨星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倆交鋒的時機,尤其是當她毫無防備時。

  「你以前跟我搶生意,怎麼不說你比我更卑鄙呢?」七瀨星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不趁現在解決她,他一輩子都得在這個行業當老二,永遠都撿她不要的生意做,她不過是個女人,憑什麼這樣耀武揚威!

  「大家各憑本事。」昀樵冷哼一聲,諷道:「你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誰?」

  「現在技不如人的是誰啊?」七瀨星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兩把亮晃晃、泛著銀寒光芒的小刀。

  昀樵冷冷的盯著他,準備伺機而動,誰教她來時只想要找雷,沒帶著弓箭,沒想到會遇到同行,更沒想到自己會陷入危險,依她肩膀受傷的情形,眼下的狀況絕對是不利於她的,她不能跟七瀨星硬拚。

  「你帶種的話就等我傷好了再來一場公平的比試。」昀樵輕扯唇角。

  「哈!」七瀨星仰頭一笑,「等你傷好了我還有機會嬴嗎?」

  語畢,他隱去笑容,隨手將兩把飛刀一丟,刀子本身像是有意識一般直朝昀樵飛過去,昀樵動作緩慢的閃過一把,再閃過另一把,不過這次飛刀削下一大截她的長假髮,弄掉了她的面具。

  七瀨星再射,昀樵清醒的腦子已呈半昏迷狀態,根本動不了,只是無力的盯著朝她射過來的飛刀……

  一股猛然的拉力將昀樵拉開飛刀的射程,下一秒,燈光大放,書房亮得像白天,七瀨星見事跡敗露,一轉身使離開,想留昀樵當替死鬼。

  雷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在他的書房內說話,似乎還有打鬥的聲音,立刻警覺的起身到書房查看,所見的情景便是有個女子快被飛刀射中,他不暇思索的拉開她,順手打開燈,無暇去理會另一個離開的男子,他蹲在癱軟的女子面前,抬起她低垂的容顏,不由得一驚──昀樵?!雷瞪著已昏倒的昀樵,天!昀樵……昀樵真的就是W.W!他先前追查的方向完全正確。

  拉下她的長髮,還她本來的俏麗短髮,他低笑出聲,終至擴大為大笑,抱著她在心裡直喚:昀樵,昀樵……

  「洛斯先生!」柯達衝進書房,深怕老闆發生什麼意外,卻只見他抱著個人大笑。

  「洛斯先生?」

  雷止住笑,盯著柯達,金眸有著掩不住的狂喜,「沒事,你去休息吧。」

  「哦。」柯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轉身準備舉步雕開之際,雷急急喚住他,「柯達,快去請醫生來!」

  「啊?好的。」柯達一聽雷緊繃的語氣,刻不容緩的去請醫生來。

  雷心疼難抑的摀住昀樵血流個不停的肩膀,他怎麼這麼大意?竟沒發覺昀樵受傷,還這麼高興的抱著她,要不是他察覺不對勁,只怕昀樵血都流光了。

  他抱起她,順道抬起她的面具和假髮,來到他的房間將她安置於床,拿剪刀剪開她的衣服,先行替她做緊急處理。

  望著她蒼白的容顏,原本無瑕的肌膚多了一道血痕,雷眸裡燃起熊熊火焰,那道傷口像是劃在他心口上那般痛,昀樵……他憤怒地掄拳向壁,那個敢傷她的人死定了!

  「放心,她的傷不是很重,等一下就會清醒過來了。」老醫生和藹地笑道,望著雷癡迷的望著床上的昀樵,心想他們真是一對恩愛夫妻。

  「謝謝醫生。柯達,送客。」雷道謝。

  「是。」柯達做了個請的手勢,「醫生,這邊請。」

  房內只剩下他和昀樵。

  雷取出面具和假髮替昀樵戴好,他要昀樵親口向他承認她就是W.W!

  他明白今晚她會來八成是因為他連續五天沒出現在她面前纏著她,她才來看看他否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依昀樵的個性,他不會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充其量她只說服她自己是來看看他死了沒有,而不會承認她是想他才來看他。

  只是,真的沒想到,昀樵就是W.W,難怪她見到他總是一副想立刻甩掉他的情,不過這不妨礙他的心,但是昀樵看來很介意,那就……

  雷唇角的笑意不減,金眸笑到瞇起來,腦中有個完美的計謀成形。

  昀樵在層層的痛楚中清醒,茫然的眨眨眼,眨掉了眼前那片迷濛時才有餘力轉頭瀏覽她身在何處。

  明顯的,而且確定的,這個陌生的環境是她所不熟識的,她也不曉得在她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大事,只好從記憶中去尋找。

  她記得她來雷的家看他是怎麼回事,然後遇到七瀨星這個卑鄙小人,不小心被他偷襲成功,接下來她就沒有記憶了。

  不過她現在最想做的是先將肩上的疼痛去除,再來就是找七瀨星那個混帳算帳!

  「醒了。」一張熟稔的臉孔出現在她明顯呆滯出神的眼前。

  「啊!啊……」昀樵被雷嚇到驚坐起身,馬上因為動到傷口而痛叫出聲,她是最怕痛的,哪怕只是輕微撞到,她也要哀叫個幾分鐘,何況現在她是肩膀被插了個洞!

  雷見狀想上前看她,昀樵一聲大吼喝住,「別過來!」

  她連忙用沒受傷的手檢查她的面具和假髮,很好,還在,那麼代表雷沒認出她是誰。

  「你要做什麼?」

  「看你的傷口啊!」雷啼笑皆非的回答,「醫生說你不可以亂動,萬一一個弄不好,可是會留下疤痕的哦。」

  昀樵防備的盯著他,見著他動,馬上又吼:「你要幹嘛?」

  雷攤攤手,坐下來,「坐下啊!」

  她戒備地望著雷,一邊橫移下床,環視整間房想找窗戶,發現房內唯一的窗戶就在雷身後,要逃走勢必是要經過他,依她現在的情況,她沒把握打贏他。

  「你才剛醒,最好坐下,免得待會兒暈倒就不好了。」雷語帶關懷地勸說。

  「你有什麼目的?」

  「我只知道我捉了個賊,而且,我還認識這個賊。」雷含笑透著詭異的話語讓昀樵的心沒由來地悸動了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昀樵藉喊叫來掩飾心頭的不安,早知道就不來,他明明好端端的在這兒,竟然連續五天不去看她,害她以為……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去遇到那個小人七瀨星,被他傷了。一切都是他不現身的錯!

  雷好整以暇地調整自己的坐姿,微笑不語。

  昀樵瞪著他冷哼一聲,腦子正在盤算著該如何從這兒逃走。

  「我先暫且不追究你想偷我家的祖傳寶石的責任……」雷的話被昀樵打斷。

  「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昀樵怒視他。

  雷再次微笑,「不論你是不是來偷東西的,現在我想跟你談另外一件事。」

  昀樵的厭惡表現在她皺起的眉頭和眸底,雷雖然看不見她皺起眉,但從她眸裡燃燒的怒火也猜著八成了。

  「什麼事?」

  「如果我放你走,你要保證明天晚上同一時間還會再來,否則……」雷隱去話尾,揚起的唇角讓昀樵的心陡然一沉。

  「否則怎麼樣?」

  「我就昭告世人你的一項天大的秘密。」

  「開什麼玩笑!」昀樵冷笑,避開雷那雙彷彿要看穿她的金眸。

  雷依舊笑著不接話,那笑容讓昀樵直想衝上前打爛這張笑臉。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認出她就是風昀樵的!

  那麼,他看穿的是什麼呢?她又該怎麼做呢?

  「你看來很迷惑。」雷不知何時已在她面前站定,金眸凝睇,似要看透她的內心。

  昀樵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麼老是這樣凝視她,看得她覺得心都敞開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她這一低頭便忽略了雷唇畔一閃而逝的笑意。

  他抬起她的下巴,另一手一拉,她整個人跌入他懷裡,尚來不及做出任何抗議,他的唇就封住她的,直教她沉醉得無力再反抗,他咬住她的耳垂,霎時有陣酥麻的電流穿過她全身,可是雷的低喃讓她完全清醒。

  「我愛你……」

  昀樵使盡全力掙扎,推開雷,喘著氣,心頭的刺痛比肩膀的痛更甚,眼前這個雷不是她所認識的雷!他不是雷!雷應該只對風昀樵說愛,而不是對W,W亦是如此!

  她深吸一口氣,身影輕晃,已移位到窗戶前,冷睇著雷一會兒,便悄然躍出窗戶,不見蹤跡。

  「別忘了我明晚等你。」雷對著空氣說話,露齒而笑。

  不一會兒,他斂起笑容,面無表情的回到書房,打開計算機,調出其中一個檔案,此後,畫面一個一個閃過,冷銳金眸直盯著其中一個畫面,專注到電話連響了好幾聲他才發現電話響了。

  他收斂心神,接起電話,「雷.洛斯。」

  「老哥,是我。」貝兒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

  「有事?」雷不冷不熱的問,但神情卻一掃以前的冷淡,出現一絲暖意。

  「我探聽到叔叔雇了一個叫七瀨星的傢伙要偷咱們家的祖傳藍星石,你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你有查到七瀨星的資料嗎?」

  「有,我現在就傳真過去。」

  雷聞言打開傳真,沒多久,七瀨星的資料便在雷手中,「我有一個問題。」

  「嗯?」貝兒輕問。

  「為什麼那個老頭不僱用另外一個高手W.W呢?」這是雷最感興趣的,不論什麼都一定要用最好的喬治.洛斯這次竟然沒請一流高手來倫那顆藍星石。

  貝兒的笑聲先於說話聲傳來,「因為那個W.W拒絕了他的生意,還很惡質的在他的計算機裡施放病毒,害他的計算機連當三天,不能運作。據說,那個病毒會在螢光幕上顯出一個灑尿的小天使,一直灑到計算機當機為止。」

  雷的神色漸漸冷了起來,喬治這個老頭子一向輸不起,難保他不會對昀樵展開什麼報復行動,不過依昀樵的機智,應該不用為她擔心。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昀樵承認她就是W.W,還有找到這個叫七瀨星的傢伙為昀樵報仇。

  「貝兒,謝謝你。」他由衷的說。

  電話那頭的貝兒沉默良久,才傳來她有些哽咽的聲音,「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聽到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雷胸口一塞,放緩語氣,「我以後會注意的。」

  「嗯,趕快帶昀樵姊姊回來,我已經跟爸媽說了,他們很想見見她呢。」

  「我會的,再見。」雷收線,腦中浮現幾句不知是誰說過的話:親情不是負擔,它在你失意時助你振作,在你歡樂時分享你的喜悅,它永不苛求,永不責難,只有包容。

  是的,只有包容。雷不自覺地露出個笑容,如融化冰心的暖陽。

  殺千刀的雷.洛斯!該下二十層地獄受極刑的雷.洛斯!烏龜王八蛋的雷.洛斯!

  淫蕩無比的雷.洛斯!口口聲聲說愛她,結果愛這個字對他而言是如此輕易的出口,他的愛根本不值得相信,重量連公克也不值!

  虧她還掛念著他,簡直是浪費她的時間:她掛念他做什麼?這種人早該去死,以免留在世上危害世人。

  可惡!希望雷.洛斯下煉獄去!

  昀樵一路上不知在心裡咒罵了雷幾千、幾萬次,愈罵心情愈不好,愈有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她發覺自己對雷的怒氣連飆車都無法減少,反而有火上加油的趨勢。

  然而可恨的是,她發現心頭有股酸且苦的情緒正隨著她的咒罵上揚,她極力想壓抑,它卻不減反增,擰得她的心好痛!

  「吱」的一聲,車子停在家門前,她到下車時才看見夕陽染紅了天空,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雷家裡待了那麼久,二哥他們應該會擔心吧!噢,不!他們會餓死自己!

  昀樵拖著疲憊的腳步推開家門,意外的沒看到預期中清揚、清逸和皓軒三人摸著肚皮躺在沙發上喊餓的情景,不禁一愣,人呢?

  廚房裡有聲響。

  她逕自往廚房走去,意外的在廚房外頭聽見清逸的聲音,「成功!皓軒,我把意大利面煮好了。你嘗嘗看。」

  昀樵推開廚房的門,欣見這對夫妻在廚房做菜,「嘿!我回來了。二哥呢?」

  「二姊,你晚歸哦!」清逸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道。「二哥今晚加班,不回來了。」

  「我若是不晚歸,豈不是吃不到你煮的意大利面了?」昀樵點點頭,按著肩膀坐下來。

  「二姊,你的肩膀怎麼了?」清逸敏銳的察覺昀樵的肩膀不對勁。

  聽到妻子這麼說,皓軒也湊了過來。「受傷了嗎?」

  「只是小傷,不礙事的,昨晚出去時不小心弄到的。」昀樵刻意隱瞞她去了哪兒。

  夫妻倆對看一眼,聰明的不再追問下去。清逸將煮好的面盛在盤子上,再淋上佐料,端到昀樵面前,「吃吧!」

  昀樵不客氣的大塊朵頤,幸好她是左肩受傷,不然連用餐都要別人餵她。

  「手藝不錯。」等到盤底朝天,昀樵才發覺原來自己餓了。

  「昀樵,我要回英國辦案,不能陪著清逸,等案子一結束找就回來。」皓軒攬著清逸,對昀樵說。

  「你不是要休假嗎?」昀樵有些訝異。

  「星衍一個人應付不來,我只好先辦完案子再說。」皓軒無奈的道,「清逸就麻煩你和清揚了。」

  「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清逸幫皓軒回答,順手推推他,「你也吃,吃完好趕飛機。」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何況她懷孕了,有自覺,不會到處跑的。」昀樵起身,不打擾他們兩人的時間,「我累了,先上樓,皓軒,再見。」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突然覺得清逸和皓軒兩個人之間輕易可見的濃情蜜意讓她覺得礙眼。

  「再見!」

  清逸和皓軒一等昀樵上樓,便竊竊私語起來。

  「二姊怪怪的,剛剛她進來時明明怒氣衝天,不會是雷惹她生氣吧?」清逸小聲的問。反正未來七、八個月將會無聊的打蚊子,她一定要找點樂事來做才行,昀樵是個好對象。

  「我不介意你管閒事,但別為了好玩而插手太多,當心昀樵翻臉不認人。」皓軒笑著捏捏妻子的瑤鼻。

  「我知道,我會很有分寸的,而且二姊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喝了一大罐醋的人,我不會自討苦吃的。」清逸小鳥依人的偎著皓軒。

  「那就好,等會我一個人去機場就行了,你早點歇著。」皓軒拍拍她的手,寵愛的替她撥開不聽話的髮絲。

  「嗯。」清逸乖巧的點頭,將視線調往樓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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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5 01:23: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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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樵一臉鐵青的圓睜著眸子瞪著安穩坐在沙發上等候她的雷,他來做什麼?

  「洛斯先生。」她有風度的輕喚,讓雷知道她來了。

  「好久不見,昀樵。」雷笑容可掬的起身面對穿著白色西裝式外套,同色寬鬆長褲,耳朵戴著圓形珍珠色澤的耳環,頸項戴著一條墜煉,渾身上下充滿都會氣息的昀樵,但他卻看出了她眸底的一抹疲倦,忙抑下想抱住她的衝動,打聲招呼。

  「是很久。」昀樵假笑,逕自坐到座位上開始審閱著一堆待閱的文件,她不在這兩天幸好有皓軒在,才不致一團亂,為此,她覺得挺歉疚的,她答應了力凱會好好照顧公司的,結果認識雷一切就走樣,這樣可不行。「不知洛斯先生有何貴幹?是不是合約上的問題?」

  「我是來送東西的。」雷不在意昀樵刻意生疏的態度,仍有耐心的笑道。

  「假若與公事無關,就不必說了。」昀樵亦回以一笑,但眸裡的寒霜清晰可見。

  「你看了就知道。」他拉過她拿筆的右手,料定她為了怕牽動傷口不會用左手阻攔他,掰開她緊握的拳,放人一張淡藍色的紙箋,而後一句話也沒說的揮揮手就離開了。

  昀樵愣愣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打開那張對折的紙簍,上頭只有用手謄寫的一首威廉.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SONNETll6)LetmenottothemarriageoftruemindsAdmitimpediments﹒LoveisnotloveWhichalterswhenitalterationfinds﹒Orbendswiththeremovertoremove﹒Oh,no!Itisanever-fixedmark,Thatlooksontempestsandisnevershaken;Itisthestartoeverywanderingbark,Whosewort』sunknown,althoughhiSheightbetaken﹒Love』snottime』sfool,thoughrosylipsandcheeksWithinhisbendingsickle』scompasscome;Lovealtersnotwithhisbriefhoursandweeks,Butbearsitouteventotheedgeofdoom﹒Ifthisbeerroranduponmeproved,Ineverwrite,nornomaneverloved﹒

  有好一段時間,昀樵只是盯著上頭的字,兀自發呆。而後,不知經過多久,她才如夢初醒,笑了起來。

  她是呆子!

  昀樵拭去不小心落下的淚,原來雷看穿的,就是這個,她非但沒有聽懂他語間的曖昧,還在那兒生氣──不,不叫生氣,它的專有名詞叫嫉妒……

  她竟然可笑的嫉妒自己。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她愛雷,她愛他。

  否則她昨天不會為雷的舉動發那麼大的脾氣,只因為他對她的另一個身份說愛,她私心的希望雷只對她一個人說愛,即使是另一個身份也不能共享他的愛,這麼明顯的佔有,她竟然渾然未覺……

  原來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正如二哥所說的,心的一角被填滿了,心變得完整,可是她卻遲鈍的需要雷來提醒她,昀樵自顧自的輕笑,吸吸鼻子,收好紙箋,專心辦公,等待今晚的降臨。

  雷不時地望著手錶,深怕手錶的時間有錯誤似的又不停地抬眼盯著牆上的壁鐘,他此番珍惜光陰的行徑引起了柯達的注意,他偷偷的打量面無表情的雷,出乎意料的在他眼裡瞄到一抹隱約的焦急。

  打從他在紐約遇見昀樵之後,所有以前他的行為模式都不再適用於他,柯達不禁掩嘴偷笑,雷總算比較像人了!

  「柯達。」雷突如其來的叫喚讓正在偷笑的柯達嗆到,他咳了好一陣子才有聲音響應。

  「是。」

  「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柯達瞪大眼,不會吧?才九點他哪睡得著?

  顯然雷也意識到自己的命令太過荒謬,笑了下,「算了,當我沒說過。」

  他起身往樓上書房走去,柯達則不小心地笑出聲,所幸雷上樓去了,不然他準會被雷「不著痕跡」的損一頓,叫回報他太捧場。

  雷進入書房後隨便抽本書攤在桌上看,為免自己過於緊張,他專注的看著這本「世界童話選集」,看到連昀樵已經站在他身後好一會兒了仍不自知。

  昀樵穩住氣息,悄然站在雷身後,陪他一起看書。

  國王不明白為何天鵝姑娘一直織著蕁麻衣,以為她根本不受自己。是以,他日漸冷淡了天鵝姑娘,天鵝姑娘雖然傷心,可是為了救哥哥們,她只有將苦楚往心中吞,相信總有一天,國王會知道她的苦衷……

  「天鵝姑娘太天真。」昀樵忽然出聲嚇了雷好大一跳。

  雷趕緊將書合上,赫然發現自己讀的是世界童話選集,窘得只差沒打個地洞,化身為地鼠。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雷撥撥頭髮,覺得自己像小孩子。

  「從你剛開始看天鵝姑娘這個篇章之時。」昀樵無所謂的聳聳肩,心則漏跳了一大拍,她為冷靜自己而找了個位置坐下。「好了,我人已經來了,你有什麼事呢?」

  雷恢復冷靜,一言不發的打通電話,收線之後,對著昀樵說:「我們先到客廳去吧。」

  昀樵盯著雷好一會兒,才起身跟他下樓,沒想到等著他們的竟是一名提著醫療箱的醫生。

  他叫她來只是要讓醫生幫她換藥嗎?難不成,她會錯意了?昀樵在讓醫生換藥時疑惑地想著。不可能啊!她望著坐在她面前凝視自己的雷,沒有移開視線,反而探見許多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情緒,兩人就這麼不言不語的對望了好久,待醫生替她換好藥,雷讓柯達送他走後,真正的沉默才降臨在他們之間。

  昀樵輕咳一聲,「你找我來,就只是要醫生替我換藥嗎?」

  雷緩緩搖頭道:「我想看你面具下的臉孔及隱於假髮之下的短髮。」

  他原本料想昀樵會拒絕,豈料,她唇際綻開一朵慌張的笑靨,強自鎮定道:「你何不過來親自為我拿下面具和假髮呢?」

  這下反倒是雷呆愣了下,有種要揭穿一切的緊迫。

  「雷,我在等你。」昀樵柔喚,瞳眸堅定地凝睇,屏息以待著。

  雷遲疑的起身跪坐在她腿間,金眸不敢確定的巡視她的臉龐,猛地抱住她的腰,高興得說不出話,更提不起氣力來「證實」。

  昀樵溫柔的環抱住他,要他看著她,拉起他的手置於腮邊,「動手吧!」

  雷舉手緩緩將昀樵的面具取下,再動手拿下假髮,深烙在心版上的那張俏麗亮眼的容顏毫無掩飾的呈現在他眼前「昀樵……」雷低喃著,金眸深深看著,指尖微顫卻輕柔地滑過她的粉頰,落到她頸背,將她攪入懷,心滿意足地笑著,「昀樵……」

  昀樵在他耳邊低聲呢喃著一句不太標準的德語,雷驚訝但狂喜的推開她,以便看清她的表情,察覺兩朵紅雲飛上她的臉頰,他感覺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爆開了,像煙火般燦爛,吞沒了他說話的能力。

  「我知道不太標準,但是我才剛學,所以……你知道,年紀大了,就是會有記憶力衰竭的煩惱……」昀樵期期艾艾的解釋著,她今天跟清逸學了好久才將這句難念的德語學好,她不知道原來德語比法語難,或許是她太緊張了,學習的效果才會如此不彰。

  雷點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定定地望著她,好一會兒,才找到聲音,「不,你說得好極了,是我太高興才會一時忘了怎麼說話……親愛的,我也愛你。」

  昀樵注意到他的愛語少了霸道,多了溫柔,眼前不由得模糊了起來,「雷……」

  「我愛你,我愛你。」雷輕吻著她的唇瓣,每烙下一吻就傾訴一次。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會來?」昀樵找了個空檔問出她一直納悶的問題,難道他不怕她就這麼逃走,不再見他嗎?

  雷微笑道:「因為我們昨晚有約定啊!」

  「啊?!」昀樵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得到話,「原來如此啊!」

  語間的不情願令雷聞言笑道:「其實我賭的是你對我的感情是不是有我對你的那麼深,我想聰明如你,不會看不懂那首詩的含意才對。」

  「要是我真的遲鈍到看不明白呢?」昀樵挑眉。

  「那我只好挑明白了跟你說啊!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那麼笨才對。」雷半逗半認真的說。

  昀樵睨他一眼,意思很明白,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雷微挑眉,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干,卻是他最在意且一直放在心上的問題。「你會在意我心你兩歲,跟你弟弟同年嗎?」

  「當然不會!」昀樵否認,她要是介意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心緒被他牽動。

  雷放心地笑了,末了,再尋求另一個確切的答案。「你真是愛我的吧?沒有一絲勉強?不是因為我的霸道才……」

  他的話在昀樵覆上的唇中逸失,昀樵環著他的脖子,「我從來不做勉強自己的事,愛上你就是愛上你,這種事哪裡能勉強?」

  雷嘲弄自己的癡愚,金眸樣著濃烈深情,將她抱坐在腿上,笑出聲,「你好輕。」

  「不輕怎麼飛得起來?」昀樵別有所指的眨眨右眼,璀璨的笑容好似置於光束下的琉璃。

  「這是你的興趣嗎?」雷突然問起她的另一個職業。

  「我覺得好玩,而且每當見到那些人將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捧著時的欣悅,我也跟著高興起來。但因每件委託案的目的都不一樣,我會過濾,我不想無意間成為別人謀利的工具,所以我不輕易出手。」昀樵坐至他身旁,「你不贊成我繼續做下去?」

  雷搖頭,「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干涉你,我問你是因為我想瞭解,而非阻攔。」

  「你真的很奇怪,我以為你會阻止我去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雷這種放任態度給了一直以為他很霸道的昀樵一個新體認。

  「我沒有權力剝奪你的工作,我們的生命中除了彼此,還有別的東西,如果我要求你的生命中只有我,那是不公平的。所以,除非你自己不想,我不會逼你。」雷愛憐地撫著昀樵的柔細頸項,「可以的話,下次你做生意時我也想去。」

  昀樵驚奇的笑笑,應允他,「好啊!」她望向壁鐘,指針指著十二點,「晚了,我明天要開業務會議,不早點睡不行。」

  「我送你回去。」

  事實上,他很想留昀樵下來過夜,他實在不太相信昀樵跟他是心意相通的。也許是因習於看透一切的他,在面對昀樵時沒了這種優勢,而昀樵又採取保持距離的態度,加上他們倆之間一直是他主動,是以雷會有這樣的恐懼。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萬一你出門,又發生意外怎麼辦?」昀樵打趣,牽著雷的手直到門口,似乎看出了雷的疑懼,她拉下他的頸子送上一吻。「別一副身在夢裡的表情,我會心疼的。」

  雷心裡縱有再多的疑慮也消弭了。

  他戀戀不捨的擁住昀樵,想她多留片刻,但為了她隔天早上的精神著想,只有放她離開。「BYE!」

  「打電話給我吧!」昀樵的眸光不宵離開雷,微笑道:「晚安。」

  「晚安。」他站在門口直到再看不見昀樵的車子為止。

  他回到屋內,滿心的喜悅頭一個想分享的竟然是他冷落已久的家人,不假思索的,他按下熟悉的號碼,「喂?媽,是我……」

  當身著湖水綠毛衣和牛仔褲,外套咖啡色短風衣,肩掮個旅行袋,正在戴耳環的昀樵下樓時,樓下客廳的清揚見狀馬上故意歎口氣。

  「老四,又跟誰出遊啊?」

  「除了雷還有誰?」昀樵先走到廚房倒杯牛奶遞給清逸,才回答。

  「二姊,你跟雷現在怎麼樣了?」清逸輕啜著牛奶笑問,其實不問也知道她和雷現在正在熱戀。

  但是一個星期七天當中的上班時間很少會看到雷出現在昀樵的辦公室或者他們家。

  清逸目前充任昀樵的秘書,所以她很清楚,雷和昀樵從週一到過五約會的次數幾乎是零,若有,也是討論那件合作案的後續事宜,雷還打算過幾天回德國。

  起先她有點擔心雷和昀樵是否出了什麼問題。結果,昀樵的週末和過日假期全讓雷無限期的預約了,他們談戀愛竟然還能這麼理智,工作和約會分得清清楚楚,真不容易。

  「很好啊!他等一下要來接我出去。」昀樵坦白的回答。

  清揚望著昀樵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不禁暗笑,昀樵變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只會嚷著愛是什麼的妹妹了。

  「去哪兒啊?」清揚閒閒的問。

  昀樵聳聳肩,表示她不知道。「對了,我過幾天要和雷去德國實地勘查古堡改建的進度。力凱已經在回來的途中了,大概今晚會到,我幫他弄好了他最喜歡吃的甜點,就放在烤箱裡,你們可別偷吃哦!」

  「不公平,二姊偏心!」清逸率先大喊,嘟起紅唇的模樣煞是可愛。

  「嘿!我的意思是要你們在力凱到家以前別吃,等力凱回來,你們就可以一起吃啦。」昀樵告誡著,轉向清揚,「聽到了沒,二哥?」

  最該防的就是這個人前人後兩個樣的二哥了,表面上他是人人稱許的大律師,私底下他最會吃了,是個標準的饞鬼,一個不小心,東西被他吃光光,當人家問起時他還會若無其事的說他不知道。

  清揚打個大大的呵欠,為能望而不能吃感到不快,「聽到了,你的男人來了,還不快出去!」

  話才說完,就聞得敲門聲輕響,昀樵趕緊跑去開門,帶雷進來,「你坐一下,我去拿東西。」

  雷點點頭,揚揚手中的袋子,朝清揚和清逸問候,「我帶了甜點,你們有沒有人要吃?」

  清逸和清揚一聽到甜點,精神為之一振,雷的出現剛好彌補了他們剛剛失落的心情,只見他們兩個一把搶過雷手中的袋子,開始分食。

  「雷,好姊夫,你實在是太好了。」清逸諂媚的阿諛著。

  雷為之失笑,他不知道簡單的甜點就可以收買人心。

  「清逸,你把我的話搶走了。」清揚笑著責怪清逸,再起身握住雷的手,似真似假的說:「雷,我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你應該配更好的人才對,我們家昀樵配不上你,光是吃這一點,你就比她好講話多了……」

  「二哥!」提著個籃子的昀樵插入清揚和雷中間,擋住雷,以免他被清揚洗腦,「雷,你別聽他亂說,我們走。」

  說完,她拉了雷就走,被她拉著的雷在接收到清揚的眸光時笑了出來,一直到坐上車子才在昀樵警告的眼神下停歇。

  「今天去哪兒?」

  「我們去一個朋友家,有樣東西要給你看。」雷發動車子,輕笑道:「他們很好玩。」

  「那是因為他們已經把你當成一家人了,不然,你也看不到他們這麼幼稚的行為。」

  昀樵將籃子和旅行袋放在後座,一回座就被雷環住腰,覆上她的唇瓣,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才彼此互擁。

  「你呢?你有將我當成你的家人嗎?」雷舔著她的耳垂問。

  昀樵低吟一聲,回吻他的下顎,唇瓣綻出一朵笑容,「當然。」

  雷低吼一聲,愛戀的親吻她耳後柔軟的地方,弄得昀樵身子一顫,一聲呻吟逸出,雷趕緊在停不下來之前拉開昀樵,他可不想在車內就要了昀樵。

  「我們走吧!」他踩下油門,金眸專注的盯著前方路況。

  一旁的昀樵輕咬下唇,抑住威脅著出口的笑聲,為他的體貼感到窩心。

  車子在一幢兩層樓的洋房前停下來。

  「東西放著便行,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雷拉回正往後座去的昀樵,笑道。

  「哦。」

  兩人一同下車,迎接他們的是一名棕髮棕眸,年約五十的男子,昀樵認出他是珠寶商比爾.威爾,同時亦記起這幢房子她在三年前曾經造訪過。

  比爾.威爾和雷擁抱了下,「這麼久沒來!」

  「沒辦法啊!不想連累您老人家。」從雷熟稔的態度,昀樵明暸他和比爾.威爾有很深的交情。

  「這位是?」比爾發現站在雷身旁的昀樵,連忙仔細的打量她,問著雷。

  雷攬著昀樵的肩,親密的笑著,不語,態度很明白的指出昀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爾點點頭,「小子,眼光好!」

  「昀樵.風。」昀樵用手肘撞下雷的腰,伸手。

  「比爾.威爾,這小子的忘年之交。我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帶女孩子來呢!進來吧,外頭冷得很。」比爾輕握下昀樵的手,熱情的領著他們進屋。

  「『藍月之舞』還好吧?」雷讓昀樵坐在單人沙發上,自己則靠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在比爾送上熱咖啡時,不經意的問。

  昀樵眸帶疑惑的望向輕啜咖啡的雷,不明白他的用意。

  雷給了昀樵一個安撫的笑容,金眸流轉著暖意。

  「很好啊!珠寶啊,只要沒被偷就是好。」比爾爽朗的笑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直盯著昀樵看,再望向雷,訝然的問:「莫非……」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帶她來的用意嗎?」雷含笑反問,與比爾相觸的眸光有些秘密。

  昀樵不感興趣的喝著咖啡,欣賞著客廳的擺設。

  比爾恍然大悟的拍拍額頭,「我知道,只是一時忘記了,早在你破例帶她來時我就該想到了!」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吧!」

  雷輕拍昀樵的肩,示意她一起走,昀樵沒有異議的起身,跟著比爾走。

  比爾領著雷和昀樵來到二樓的其中一個房間,打開開關,昏暗的房間中央即亮起,燈光照耀著一座玻璃櫃,躺於其中的,已非三年前那顆大的藍星石原礦,而是一組藍星石鑽飾,由耳環、項鏈、手環、戒指組合而成,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折射著光芒。

  比爾上前取出它們,將它們交給雷,雷拿出戒指往昀樵中指試套,看剛剛好,跟著拔下來,放回首飾盒,滿意的說:「比爾,你真的很厲害。」

  昀樵凝望著雷,黝黑瞳眸有著疑問,「『藍月之舞』,該不會就是你家的祖傳藍星石吧?」

  雷頷首,讚賞著,「昀樵好聰明哦!」

  「你……」昀樵兀自笑了起來,真不知該稱讚雷好呢?還是……原來比爾.威爾的藍月之舞真正的所有人是雷,他竟然將它放在比爾家中長達數年之久,難怪外界一直以為這顆藍星石是比爾的,當然也包括喬治.格斯。「你真的很聰明。」

  「謝謝誇獎。」雷微笑著接受昀樵的讚美。「比爾,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了。」

  「小倆口去玩吧!我會辦得妥妥當當的。」比爾目送他們離去。

  「你拿它做什麼?」昀樵好奇的問。

  「用來引一個人現身,這個人,你也認識,這次正好乘機幫你報仇。」雷這麼說,昀樵就知道是誰了。

  「你不准動手。」昀樵約法三章,報仇的事要自己來才有意思。

  「必要的時候。」雷討價還價,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昀樵一個人和七瀨星斗。

  「好吧。」昀樵讓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雷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那兒很漂亮,不過有點殺風景的是我們這次必須利用一點時間掌握七瀨星,我要搜集證據。」

  「怎麼?你總算放棄跟你叔叔玩捉迷藏了嗎?」昀樵諷問。

  「我不能讓我未來的妻子受到任何一絲傷害。」所以他必須清除他身旁的危機。

  昀樵眸波一柔,顧不得雷還在開車,摟住他的脖子就是一記綿長的熱吻,惹得雷心癢難耐,無法專心開車之時,她又突然抽身,望著車窗外一幕幕快速後退的風景。

  雷也不甘示弱的趁著紅燈之時,吻住昀樵微噘的紅唇,她驚呼一聲,轉頭面對雷,只見雷輕揚嘴角,唇際扯出一個完美的弧線,金眸盈滿邪氣,在昀樵未反應之前踩足油門,絕塵而去。

  詩之翻譯:

  我絕不承認兩顆真心的結合會有任何障礙;愛算不得真愛,若是一看見人家改變便轉舵,或是一看見人家轉彎便離開。

  哦,不!愛是亙古長明的塔燈,傲視暴風狂雨卻不為動搖;愛又是指引迷舟的一顆恆星,你可量它多高,它所值卻無窮。

  愛不受時光的播弄,儘管紅唇朱顏難免遭受時光的毒手;愛並不因瞬息的改變而改變,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盡頭。

  我這話若說錯,或被證明不實,就算我沒寫詩,也沒人真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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