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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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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奇俠楊小邪][上下全冊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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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33:18 |只看該作者
小邪看看傷口笑道:「黑皮奶奶,傷口發黑,沒想到屍魂人刀上還煨了毒。」反手
探出匕首切往身上大小十餘處傷口,像切豬肉一樣的將傷口泛黑處一一刮掉。他氣不喘,
身不抖,好像刀是刮在別人身上似的,但從他額前流出之豆大汗珠,有如急雨般掉落一
地,可知此刮骨割肉是何等劇痛,端的小邪一氣不吭,這種忍耐功夫真叫人驚心動魄直
叫寒。
    朱陵瞪大雙眼,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他縱橫江湖數十年,而見到切自身骨肉,氣
不喘口不吭者,這可是第一回,難怪他如此吃驚。
    不久,小邪將傷口爛肉已切除,只見殷紅鮮血已流出傷口,臉才露出笑容道:「好
啦!」隨即拿出金針,一針針的縫向胸前那道五、六寸長的傷口,比大閨女縫衣服還自
然,也只有他才有這種耐力。不久他終於縫好,啜口酒才往朱陵望丟,見到朱陵如此吃
驚,他笑道:「乞丐頭,你幹嘛?療傷也讓你吃驚?」
    朱陵歎道:「小兄弟,你傷口是不是麻痺了?」
    「沒有。」
    「那你……不感到痛?」
    「很痛,我痛得汗都流出來了。」
    朱陵不知要說什麼,兩隻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的望著小邪,良久他才歎道:「老弟
你真是一條硬漢,昔日三國有位關公,他能割骨看書面不改色,沒想到你竟是自已割骨
切肉,不喘不吭怡然自得,這種功夫和關公比起來,可以算是旗鼓相當了。」
    小邪笑道:「老乞丐頭,不瞞你說,我這套功夫就是跟關帝爺學的。」
    「跟關公學的?」朱陵奇道:「他媽的﹗這門功夫還要學?怎麼學?」
    小邪輕輕一笑道:「以前小時候聽說書講到關公刮骨療傷安閒若定,我也想學學看,
回去以後就拿把刀往手背扎,他奶奶的,呵呵,我可痛得像豬叫,但我就是不相信,多
紮了幾次,終於悟出其中奧妙來。」
    朱陵好奇道:「什麼奧妙?說來聽聽看。」
    小邪點頭笑道:「人體本來就有神經,有神經就一定會痛,我想到關公當時也一定
會痛,但他為什麼不叫呢,其中理由我也想通,因為人遭受到痛苦,通常都會以叫聲來
發洩減少痛苦,而關公他不是以叫聲來減少痛苦,而是分散痛苦。」
    朱陵更是不解道:「痛苦也可以分散?怎麼分散?」
    小邪道:「有人說關公刮骨的時候在下棋,有人說他在看書,這就是他分散痛苦的
方法,他將受傷的地方放在一邊,盡量不去想它,所以他才會悠閒若定,而我的方法是
看著傷口,心中不停的叫著:「很痛,很痛,但馬上就會過去了。」我不停的叫著,只
是沒像別人一樣叫出口罷了。還有一點,有人受了傷就會拚命的用力去忍耐,例如說他
的手受傷,他就不停的將手按得緊緊,或者整隻手臂出盡全力的去減少痛苦,但我認為
如果能練到不用出力去忍耐,那麼這痛苦就更能減少。「朱陵歎口氣笑道:「老弟台你
他媽的真是邪門,連這些道理你都想去嘗試,我真是服了你,來,干了它!」抱起酒罈
已仰頭大喝。
    「哈哈……」小邪縱聲長笑,拿起酒罈,豪氣萬千的咕嚕咕嚕直往嘴裡灌。
    海風依樣輕吹,浪濤翻騰不息。
    日已西沉,濃霧飄來,籠罩海島,籠罩人群。
    火熄了,人醉了,語聲也竭了,而他們的夢是美好甜蜜的。

                  ※               ※                 ※

    陽光普照,晴空萬里,海鷗戲浪。
    「天亮了……」小邪揉著惺忪醉眼,這才發現他睡在人堆上面,輕笑一聲,他已翻
身落地,聳聳雙肩,伸伸懶膢,海風迎面吹來甚是舒服,望著眾人都還在夢鄉,習慣的
輕笑幾聲,也不願破壞人家美夢,信步走著,側頭一想,忽而他已往山上奔去。
    不久山頂出現一團白煙裊裊上升,原來他是想讓船隻發現白煙而駛向這邊。
    燃了木柴,小邪又自奔回原地,這時已有不少人醒過來,尤其是眾掌門可以說全醒
了。
    小邪見到大家,立即招手奔過來笑道:「各位老前輩你們醒啦﹗昨天怎麼樣?爽不
爽?」爽!「朱陵神采奕奕笑道:「小兄弟,他們現在是老前輩,可不能胡言亂語,這
句話只有我乞丐來回答啦﹗呵呵……」
    眾掌門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小邪的話,真如朱陵所說,他們已是一派之尊,不能有
失風度。小邘對這些根本不在意,他笑道:「沒關係,我說我的,你們用聽的就可以,
現在有船,大家可以搭船回去,也好讓中原武林恢復一些元氣。」
    「阿彌陀佛」虛元大師施個佛號道:「老衲感謝少俠再造之恩,來日當街草結環以
報。小邪呵呵笑道:「大和尚你也不用啣草結環,捉捉豬就可以啦﹗」他很喜歡強調這
種得意事。
    處元大師笑道:「小施主愛說笑,老衲年事已高,不適合作此遊戲,還請小施主原
諒,敢問小施主何時要啟程?」
    小邪笑了一下道:「愈快愈好,現在就啟程,不過大和尚你可要留下來。」
    「我?」虛元大師吃驚笑道:「老衲不懂楊少俠留下老衲是為何事?」
    小邪笑道:「大和尚,你家徒弟將要來接你,總不能你先跑了嘛﹗」
    虛元不解道:「恕老衲愚昧,不解楊少俠所言。」
    小邪解釋道:「你家少林和尚開一條船來接你啦﹗你要是走了,他們接什麼?你生
的虛元蛋?」
    虛元大師驚道:「沒想到楊少俠還邀了少林弟子,老衲真是感慨萬千。」不禁他已
輕歎般的施個佛號。
    小邪又道:「不只是大和尚,裡木子老前蜚以及關傲天,太叔無回兩位掌門人也得
留下來。」
    裡木子、關傲天及太叔無回聞言皆拱手向小邪致謝,心中也泛起安慰之感受。
    小邪笑道:「各位別客氣啦﹗這樣好了,有人來接應的就留在這裡,沒人接應的就
先回去,各位以為如何?」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
    朱陵乾笑幾聲道:「我也留下來陪陪小老弟啦﹗」
    小邪眨眨明亮的大眼睛笑道:「你嘛……也好,等一下你女兒來了,你就裝病,要
她背你上船如何?」
    「我女兒?」朱陵驚訝道:「寒玲?」
    小邪答道:「對呀,你以為你有幾個女兒?」
    「哇哈﹗悠呼……」朱陵像瘋了一樣的亂轉亂奔,亂叫,高與得不比尋常。
    眾人也莞爾一笑,對於朱陵這性情中人,也深具有好感。
    小邪笑了笑已走向群眾,迎面而來是一位瘦高中年漢子,他拱手笑道:「楊少俠可
還記得老夫?」
    小邪點頭輕笑道:「當然記得,王衝你現在是指揮官啦,怎麼樣,還好吧?」
    王沖苦笑道:「夠憋,還好有你這麼一攪局,讓我們大家能平平安安的回去。」
    小邪笑道:「你回去後,有空到太原,我想開家鏢局,你來當總管如何?」
    王沖笑道:「當然好﹗當然好﹗咱們可是不打不相識,哈哈……」兩人把臂言歡,
笑不合口。
    不久小邪道:「你分配一下,讓他們各自上船直放中原,我們回中原再見面。」
    王沖奇道:「楊少俠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小邪道:「我們還有一條船,不久將會到達此島,我怕一走,他們又撲個空,所以
只好請你們先行一步。」
    王沖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走了。」
    小邪笑道:「請便,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喔﹗」
    「一定﹗告辭了。」王沖一拱手已往群眾走去。
    在他指揮下,眾人井然有序的回到三隻船上,興高采烈的準備回中原。
    一切就緒,小邪走回眾掌門人那邊,望著韋亦玄,他笑道:「韋亦玄你的記憶恢復
了沒有?」
    韋亦玄歎道:「老夫仍是昏昏沉沉,有時想起過去,但有時又忘得一乾二淨,現在
回去不知能否處理事情。」神情之間,有點傷感。
    小邪注視他良久才笑道:「韋亦玄你是天下第一大堡的堡主,手中能操武林興衰,
你可不能再和黑巾殺手合作喔,否則天下就要再大亂,我的武館鏢局也甭開啦﹗」
    韋亦玄笑道:「老夫恨不得能將黑巾殺手碎屍萬段,為武林除害,那有與他們合作
之道理?」
    小邪輕笑一聲道:「韋堡主,我是覺得自從你被捉來這裡以後,你那個堡主職位,
可是人人覬覦的目標,一弄個不好,你又被黑巾使者控制,我是說弄不好,不是想看輕
你。」他有點擔心黑巾使者會再動「飛龍堡」的腦筋。
    韋亦玄笑道:「多謝楊少俠關心,老夫此次回去,當特別留意黑巾殺手,以防止重
蹈覆轍。」
    小邪道:「那我祝福你啦﹗」
    韋亦玄輕笑道:「那裡,這是我的職務。」
    不多時,眾掌門人也一一上船,在告別聲中,船已出航往內陸駛去,只留下虛元大
師及丐幫、武當、泰山、黃山等老前輩。
    他們閒著沒事,順手將這些死屍給埋了,然後坐在樹蔭下天南地北的聊著。
    晌午時分一周,突地——「來了,他們來了﹗」小邪指著海平面上如豆大之一點黑
影。
    眾人舉目看去,說不出之喜悅已露出來,笑容再也掩不盡,不知是夢是真?這些來
得太突然,使他們有點無法接受。
    「喔嗚喔嗚喔嗚……」小邪仰頭高吭,音傳千里,映得小島回音不絕。
    「喔嗚---」從遠方亦飄來若有若無之狼嗅聲。
    小邪很滿意喃喃道:「阿四聽到了。」頷首輕笑幾聲,轉向朱陵道:「老乞丐頭,
你女兒要來啦﹗快點裝死,這傢伙吵得我足足四、五天吃不下狗肉,你說該不該修理一
頓?」
    「該﹗該﹗」朱陵猛點頭笑道:「該修理,呃---」他摟著肚子,躺在地上不動了,
說死就死,真快。
    小邪笑著將朱陵抬到草堆上,反身走回來準備唱戲。
    只見船隻越來越大,終於抵達岸邊。
    「喂﹗小邪幫主,怎麼樣啦﹖拔毛剃刀來啦﹗」阿四在船上已嚷著不停。
    小邪揮手笑道:「成啦--快下來吧--」不久眾人紛紛躍下船隻往岸邊奔去﹗
    「小邪,我乾爹呢?」小丁一跌一撞的跑了過來。
    小邪看到她如此緊張,暗自好笑,但他裝作欲語還休;悵然若失之樣子,令人一見
卻知不妙。
    小丁霎時臉色泛白急叫道:「小邪,我乾爹他……」音未完,淚已流,無助的望著
小小邪微微點點頭,裝作甚是情苦狀,他天生就是有演戲的本領,整個心已笑爛了,外
表卻一點也不露痕跡。
    「他……他在那裡﹖」小丁此時已虛瘓無力的倚在小邪懷中,悲傷過度,淚也忘了
流出來。
    小邪輕輕帶她走向朱陵躺身處,不時摸著小丁秀髮道:「你要節哀順變,順變……
別太難過了。」他拚命的咬舌,不使笑聲發出來,那樣子倒比真哭還難受。
    「爹……爹……」小丁癡瘓無力的叫著,兩眼無神,狀若白癡,「爹﹗嗚……」她
終於看到朱陵「屍體」欺身往前撲,淚如湧泉,語音哽咽,甚是可憐。
    「鳴……爹……爹……」小丁哭盡親情悲哀之眼淚,不停搖著朱陵,哭得梨花帶雨,
杜鶄泣血,令人聞之而不忍,突地——「幹什麼?女兒你怎麼可以吵你爹睡覺呢?」朱
陵傻楞楞的爬起來。
    「哈哈……」小邪與朱陵四目相對已狂笑起來。
    「爹……」小丁瞪大明眸,先是一怔,吃驚異常,但隨卻明白是小邪在作怪,粉腮
霎時泛紅,破涕為笑嗔叫道:「小邪你……」反身小手已打向小邪。
    「哎呀,死人怎麼活過來了?」小邪閃身逃開,故作吃驚狀,但隨即哈哈大笑。
    「女兒呀﹗算啦﹗誰叫你要讓人家三天吃不下狗肉呢?哈哈……」他拍拍下丁肩頭
又笑道:「沒想到我女兒這麼漂亮哪﹗小邪這次死定了。」
    「爹﹗」小丁紅著臉嘟著嘴嬌歎道:「人家好想您,沒想到您還裝死來騙人。」
    「嘿﹗」小邪笑道:「小丁你活該,叫你別哭,你不聽,我可沒說老乞丐頭死了,
是你自已這麼認為的,呵呵……」
    小丁瞪著他嗔叫道:「那你為什麼要裝作如此模樣,一句話也不說?」
    小邪斜睨叫道:「喲喲喲,我老人家受了傷,面頰抽了筋,難道不能愁眉苦臉嗎?
這算那門世界嘛﹗」
    「但你……」小丁倒沒話說了,她明明知道小邪有意要整自已,可是小邪並沒有說
出朱陵已經死了,受傷本來就是要痛苦,小邪裝作痛苦樣也沒錯,只可惜她自已太衝動,
這一場可是白哭了,想看,想著,臉不禁又紅起來。
    阿四笑道:「小邪幫主臉部是時常抽筋的,想必小丁你剛才的哭聲也是喉嚨抽筋吧
﹗」
    「哈哈……」除了小丁以外,三人都大笑不已。
    朱陵笑道:「好啦﹗女兒呀,你跟小邪吵,那才叫冤枉呢?寒竹還好吧?」他有意
解開小丁尷尬場面,故而岔開話題。
    小丁深吸口氣,將這些使人困窘的事暫且淡忘,她輕聲道:「爹,哥哥很好,但他
也很想念爹,現在爹回去,哥哥一定會很高與。」
    朱陵仰天長歎道:「這麼多年來,也苦了寒竹這孩子。」不久他再注視小丁道:
「來,讓爹看看我的女兒有多漂亮?」他按著小丁雙肩,呵呵直笑著。
    小丁頭已低下,臉已紅透耳根困窘道:「爹……你怎麼可以這樣看人呢?」
    朱陵笑道:「怎麼不可以?我女兒這麼漂亮,我不看清楚不行,遲早要落入人家手
中,那可就沒機會啦﹗」
    小邪笑道:「老乞丐頭你放心,你女兒呀,除了我,才沒人敢娶,可惜她就是不肯
將繡球拋給我,你說氣不氣人?」
    朱陵奇道:「有這種事?女兒,真的嗎?」
    小丁恨不得有個地洞可鑽,她羞澀道:「爹您別聽小邪胡扯。」
    小邪叫道:「我怎麼胡扯,如果我胡扯,那就表示你已將繡球丟給我了,可是我就
不曉得你的繡球放在那裡,呵呵……」
    「小邪--」小丁直跺著腳,又羞又窘,不知如何是好。
    小邪哧哧笑道:「跺腳也不能跺出一個繡球來,還好我老人家早有防範,老乞丐頭,
你知不知道我怎麼解決這趟事?」
    朱陵好奇道:「怎麼解決?難道你將繡球拋給他不成?」
    「對﹗」小邪拍手神氣道:「我情急之下,只好做一個大繡球拋給他啦﹗」
    朱陵低聲道:「她有沒有接?」
    「有,還跑第一哪﹗」
    阿四加油添醋道:「不但如此,她還撒了漁網,連小邪的人也給網走了,害我追了
三天三夜才將人追回來。」
    「哈哈……」三人又昂頭大笑,笑得很開心,小丁也想笑,但她再笑就慘了,只好
憋在心裡又急又窘。
    小丁急叫道:「爹!您別聽小邪胡扯,那是上次在長安他弄個什麼亂七八糟大會,
他將好幾斤重的繡球往台後丟,女兒是替他將繡球放在一旁,我才沒接他的繡球哪﹗那
有男人拋繡球?笑死人了。」
    小邪叫道:「小丁你懂是不懂規矩?誰規定繡球只准女人拋?誰規定繡球不准丟到
台後去?反正你當看大家面前接下來,就表示你想嫁給我,對不對﹖老乞丐頭?」他輕
笑的問著朱陵。
    「對﹗對﹗」朱陵點頭直叫道:「公平,公平﹗」眼睛笑瞇瞇的直往小丁看去。
    「爹﹗」小丁再吹跟腳嘟著聲叫道:「爹你怎麼可以幫助……外人呢?我……」
    她也不知如何才好,困窘的站在當頭,玉手直搓著衣角。
    小邪得意道:「小丁你就承認吧﹗不然我可要到外面告訴那些人,要他們來評評理,
呵呵……」
    小丁可很清楚他的脾氣,他說的,差不多都會去做,自已也嘗過他不少那種羞窘的
滋味,雖然事後心理仍是泛起甜蜜回憶,但當時的困窘還真夠她怕呢,果然她狠狠的瞪
了小邪一眼,憋住不再反駁,默認了。
    朱陵笑道:「此事已成定局,咱們也得出去,人家可能在等我們了。」說完他又對
小丁深深一笑,才邁開大步向岸邊走去。
    小邪也輕輕俏皮的撫了一下小丁粉腮笑道:「怎麼樣,還沒娶到手就砸了我的腳,
算啦﹗你老公硬得很哪﹗哈哈……」他又偷親了小丁一個香唇摥長而去。
    「小邪--」小丁羞窘的追了下去。
    阿四急叫道:「喂喂喂﹗你們不能重色輕友啊﹗呵呵重色輕友……呵呵……」他也
笑呵呵的跟上去。
    在岸邊。
    眾人一見小邪走出來,皆笑著向他問好。
    小邪也一一答禮,隨後也寒暄一番,他們再次登上船往內陸出發。

                  ※               ※                 ※

    三天後,船已抵達錢塘江口。
    眾人匆匆下船,互道別離。
    武當、泰山`黃山三派弟子已相聚離去,只留下少林弟子和朱陵。
    朱陵道:「小兄弟,我必須回江南一趟,有時間我們再相聚。」
    小邪笑道:「乞丐頭,想找我就到太原,我準備開鏢局,你當鏢師如何?」
    「我?」朱陵楞了一下,隨即高興道:「好﹗等我將一切交給寒竹以後,我就當你
的師,呵呵。」
    小丁嬌笑道:「小邪你怎麼可以要我爹保鏢呢?你呀﹗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小邪白了她一眼道:「女孩子懂什麼?我的鏢豈是隨便人保得了的?乞丐頭他想玩
玩我才勉強讓他跟著,懂嗎?你也不會替老人家想想,掃興。」
    「對對對﹗」朱陵豪放直叫道:「我也想玩玩,有這機會最好不過啦﹗我得走了。」
    光移向小丁,慈祥問道:。「小丁你要留下,還是跟爹一起走呢?」
    小丁紅著臉道:「小邪有傷,我要替他治療,爹您先回去好了。」說完已嬌羞的低
下小邪甚喜歡欣賞別人尷尬的局面,尤某是小丁,他怎會放棄這種機會?他截金斷鐵揮
著手道:「不必啦,小丁,我的傷很好,你不必跟我了,省得人家閒言閒語,說我場小
邪誘拐良家婦女。」
    「你……」小丁咬著嘴唇,欲嗔還休,困窘的直往腳尖看,尷尬死了。
    朱陵那會不知小女心意,現在只有快點離開;方能替她「解危」,哈哈長笑拱手道:
「處元、明渡兩位大師,還有小兄弟我走啦﹗女兒就交給你了﹗哈哈……」
    笑音一落,他已閃身飄離眾人,三個起落已消失在街道中。
    阿四輕笑道:「小邪幫主,小丁還是我們通吃幫的老二,少不了她的。」
    小邪湊趣的回答:「我知道,我是故意護她尷尬,多練習一下,以後她就會習慣了。」
    小丁嬌嗔道:「我才不難過,我不是要跟你,阿三還躺著呢﹗我可不像你一樣,一
點都沒有兄弟情感﹗」
    小邪望著她哧哧邪笑起來,他那有不知這是小丁的借口,他邪笑道:「喲﹗小丁哪
﹗什麼時候你學會稱兄道弟啦?好,你去看阿三,我走啦﹗」說著他反身就走。
    阿四急道:「小邪幫主,私人恩怨,可不能扯到我頭上,我跟你去。」他也跟上去。
    小丁也默默無言的跟在後面,是自動的,窘就窘吧﹗
    「阿彌陀佛」虛元大師道:「場少俠你們可願上少林坐坐?」
    小邪笑道:「大和尚,不必啦,我還有事,麻煩您轉告我那兩位朋友到太原來找我
們可好?」
    虛元大師笑道:「既然場少俠有事,老衲也不便留你,老衲會通知令友到太原與少
俠會合。」
    「如此甚好,就此別過。」小邪拱手一笑,已掠身往街道奔去,阿四及小丁也追了
下去「阿彌陀佛」」「處元長歎一聲道:「明渡回寺去吧﹗」
    「是,師伯。」明渡領著眾和尚走回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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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35:37 |只看該作者
第26章
    三天後,少林已敲響銅鐘二十四響,這是唯一一次為喜事而鳴鐘。
    小邪他們已來到太湖湖畔之悅賓樓,正在用午膳。
    悅賓樓為太湖畔第一大酒樓,紅牆綠瓦,雕樑晝楝,金碧輝煌,可與皇宮相媲美,
裡面坐滿形形色色之人,但不可否認,他們口袋都裝滿了銀子,能進悅賓樓,可要有兩
下子才行小邪他們坐落西窗,恰巧從窗口望去,可看見整片太湖,是一好位置。
    點了幾樣名菜,幾壺酒,小邪和阿四已喝起酒來。
    小丁則望著湖水發楞,以乎在想事情。
    阿四問道:「小邪幫主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小邪笑道:「當然是辦正事啦﹗你不是說江振武在太湖附近嗎?等晚上我們摸黑將
他給作了。」
    阿四道:「可是他不知道有沒有回來?」
    小邪道:「沒回來也沒關係,咱們到他家去探探線索,說不定可以從那裡找到一些
蛛絲馬跡。」
    阿四點頭道:「也是有道理。等晚上再殺他一個人仰馬翻。」
    此時已有兩名錦袍大漢走向小邪鄰桌坐了下來,一名年約四旬,七尺餘著紫衣,鷹
勾鼻,三角眼,甚為醜陋。另一名矮胖如肉球,頭髮甚少,五官黏在一起,和嬰兒差不
多,雙手如肉棍,全部形狀有如酒缸掛著四條肥大蘿蔔,再一個高麗菜,倒有點像小彌
勒佛,一身藍衫。
    他們倆一坐下來,立即點了些東西,已高談闊論起來。
    紫衣漢子歎道:「老二,咱們」湘黔二虎「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混到今天,
可算是運氣不錯,還沒被人家要了小命,你有沒有聽到傳言,關於丐幫幫主的事?」
    他這一說到丐幫,小邪和阿四立即放下酒杯往湘黔二虎睢去,小丁也楞了一下,注
意聽他們所言。
    藍衫漢子道:「丐幫近年可是多災多難,前幾年才弄了一個假幫主,後來被楊小邪
那小子給揪出來,不久他們九袋長老馬公石還給人家料了,還好寒竹小幫主聰明能幹,
硬是將丐幫基業扛了下來,使丐幫步入正軌,昨天聽說他們朱陵老幫主回去了,沒想到
今天又傳出來,他被人給殺死的消息,這到底怎麼回事?」
    小丁一聽,嚇得面無血色,癡傻的坐在那裡。
    小邪見狀馬上點了小丁昏穴叫道:「阿四看好﹗」騰身一躍,已飄向湘黔二虎,他
急道:「二位好,我是楊小邪。」
    「浪子不歸,飛刀無痕﹗」湘黔二虎驚惶的站了起來,不知該說些什麼才恰當,他
們對小邪這位凶神惡煞之種種神奇傳說,早就有所恐懼,小邪這麼一現身,登時將他們
兩個嚇住了。
    小邪安靜道:「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剛才所說丐幫幫主的事,到底是如何?」
    兩人聞言才放心下來,他倆雖不是什麼壞人,但也不是什麼好人,偶而也做些虧心
事,紫衣漢子栗道:「楊大俠,我……我也是聽人家說的,不知道確不確實?」
    小邪道:「沒關係,你就將你所聽到的告訴我就可以。」
    紫衣漢子急忙道:「是這樣的,我昨天晚上在湖北聚馬口投店,那時候來了不少丐
幫弟子,像是搜查兇手般的搜過客棧,後來店家他說丐幫幫主才回來不到兩天就給人給
料了,好像是仇殺,我只知道如此而已。」
    小邪心頭涼了半節,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黯然道聲謝謝;反身走回原處,拿
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他好鬱悶,好傷心,望著小丁那熟睡的芙蓉笑厴,他真不
知該如何是好。
    阿四也聽到這不幸的消息,可是他能幫上什麼忙呢?他只能呆呆坐在椅子上,連酒
也不敢喝,他怕喝了以後胡言亂語。
    不久小邪歎口氣道:「阿四你去雇一輛馬車,咱們趕到君山去看看。」
    「我這就去。」阿四低聲回答,默然走出酒樓。
    小邪扶著小丁身軀,說不盡悵然與關懷,冰冷右手不時輕撫她臉龐,心中直叫道:
「小丁你的命好苦,剛剛得到一個爹,又馬上要失去一個爹,你知不知道?這次連我也
沒辦法救你爹了,小丁……小丁你要堅強點,要堅強點,我有些後悔救出你爹,否則他
也不會這麼早就死去,小丁……為什麼不幸的事情老是落在你頭上呢?」小邪第一次感
到自已是那麼無能,無能到連替小丁分擔痛苦的方法都沒有,他捏著手,咬著芽,瞠著
目,強忍著這突然而至的打擊。
    不久阿四已走回來,他還是一樣輕輕的道:「小邪,車來了。」
    「嗯……」小邪丟下銀子,抱起小丁,不管酒樓有多少道眼光望著他,一步步,沉
沉的,慢慢的走出酒樓,輕輕將小丁抱上車篷裡。
    「阿四你駕車直奔君山。」聲音是如此消沉無力。
    阿四點頭跨上車軒,馬鞭一揮「喝﹗」。馬匹唏聿聿悲嘶一聲,人立而起,立即奇
快無比的往前奔。「喀啦喀啦……」啼聲急如狂雨打在瓦片上一般,不絕於耳。
    馬急,人心更急,連夜不停的奔馳,足足換了三匹馬,花了一天一夜時間才趕到洞
庭湖小邪一下馬車,已感覺出肅殺之氣,抱著小丁往湖畔走去,立即有三名乞丐迎了上
來。
    乞丐拱手道:「楊少俠請隨老夫來。」說完他們己走向另一邊湖畔。
    小邪也跟了過去,阿四緊跟其後。
    三名乞丐很快拉出一條小船,眾人立即騰身上船直放君山。
    一個時辰已過,他們已登上君山,乞丐帶路引小邪走到前廳。
    只見前廳己佈置成靈堂。
    寒竹見小邪來到,苦笑一聲道:「小邪你來了。」
    小邪點頭道:「小丁怎麼辦?」他望著懷中小丁。
    寒竹歎道:「事實已是如此,遲早她都會知道的。」
    小邪也輕輕歎口氣道:「好吧,你先抱她回房休息,等她醒了再告訴她。」
    寒竹頷首接過小丁往後院走去。
    小邪轉向阿四道:「阿四上香去。」
    兩人默默走向靈堂,丐幫弟子已點燃六柱香分別交給小邪和阿四。
    小邪舉著香過眉輕聲而傷感道:「老乞丐頭,想不到咱們緣盡於此,上次一別卻再
也見不到你,如有人殺你,我一定將兇手找出來,以慰你在天之靈。」深深的拜了三下
將香插在香爐上,隨後站立靈牌前注視良久,心中感慨萬千。短短幾句話已道出小邪封
朱陵之懷念,可惜這懷念將成為永久的回憶了。
    阿四也有許多感觸,他覺得朱陵死得甚是冤枉,他也許下諾言要替朱陵伸冤,「他
媽的一誰敢動我們小丁的爹,我要剁了他,剁了他,嗚……」阿四還是忍不住心中悲傷
而哭了起來。
    小邪走過去拍拍他肩頭道:「阿四盡量哭,將不平與悲傷哭出來,困在心裡不大好,
知道嗎?」說完眼眶已含滿淚水,只差沒掉下來。
    阿四終於嚎啕大哭,淚流滿面,小丁的爹何嘗不是他們的爹呢?
    寒竹已走出來,扶著阿四哽咽道:「阿四別太傷心,我爹他不會頗意看到我們在他
靈堂前哭的,你要節哀。」
    阿四哭了許久,心情才稍好一些,擦掉眼淚抽搐道:「我……我就是替幫主抱不平,
他才回來幾天就……他媽的,我要剁了那位兇手﹗」
    小邪輕聲道:「這還用你說,我也不會放過兇手。」目光移向寒竹,他問道:「寒
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寒竹歎道﹕「前天晚上三更時分,我爹在寒風樓裡突然慘叫一聲,我聞風趕去,就
發現爹面目全非,血濺衣衫死得相當悲慘。」
    小邪問道:「我能不能看看他的遺體?」
    寒竹答道:「小邪你請,我希望你能從屍體中找到一絲線索。」
    兩人走向靈堂後面,小邪往棺木內看去,只見裡面躺著一具面目全非的老人,從衣
服體型上依稀可以辨別他就是朱陵。
    小邪很仔細看,從頭到腳下不敢漏過一點痕跡。
    寒竹問道:「可有所發現?」
    小邪點頭道:「你爹臉部是被人用重手法擊中,而且是一掌斃命,在前額留有三個
小血凹,看起來是左手打的,其它就沒什麼線索了。」
    寒竹問道:「誰有這份功力?難道會是武癡?」
    小邪答道:「很有可能,如果這幾天各派掌門人連續不斷死亡的話,那就可能是武
癡干的了。」
    寒竹咬牙恨道:「這天殺的,丐幫要是不把他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小邪道:「這由我來,遲早我會作了他。」
    兩人走回靈堂前,驀地——「爹--」一聲哀叫聲傳來,小丁已衝到靈堂前,立時昏
在地上。
    寒竹一驚,馬上跑過去將她拍醒。
    「哇--」小丁嚎啕大哭起來,有若狂雨三更鳥,寒夜孤雛淚,令人聞之心碎。
    「爹……您死得好慘,您死得好冤……嗚……爹……為什麼您要拋下我呢……爹﹗
我好想您……爹……您醒過來啊……醒醒哪……嗚……爹……嗚……」
    音已啞,淚已枯,心已碎,然而悲未去,哀猶在,恨難消,哽咽再哽咽,再也挽不
回小邪望著小丁,他也已快要崩潰,但他不能,他必須讓小丁覺得還有依托,所以他不
能崩潰。
    山風颼颼,竹葉蕭倩,竹枝亞啞,似乎在泣主人已西歸。
    斜陽西垂,彩霞滿天,浩瀚湖面一片金光閃閃爍爍,本是悠遊自得,但此時已顯得
孤伶和寂寥。
    小丁哭得失去知覺的伏在靈堂上睡著了。
    小邪沒走,脫下外衣披在小丁身上,露出又縫又補泛紅觸目之傷痕,讓人覺得這條
硬漢現在亦掩不住內心之惻然悲傷。
    寒竹、阿四也站在靈堂前,一動不動的合憂淒愴,雙目無神,感受這悲哀時刻。
    不久小丁又醒了,她無助的望著小邪幽幽道:「我爹死了?」
    「是的,小丁。」小邪輕聲回答。
    「我爹真的死了?」
    「是的……小丁你爹真的死了。」
    小丁又流出眼淚,伏在靈桌上泣聲不已。
    小邪走上前去扶起她道:「小丁回去吧,明天再哭。」雖然哭是沒有分今天和明天,
乍聽之下難免會覺得好笑,但這句話卻道出了小邪是多麼關心著小丁,他怕小丁哭得太
過,而有傷身體,又怕小丁鬱鬱滿懷而悶出病來,也只好要她明天再哭了。
    小丁已虛脫,無力行走,寒竹立即走過去將她抱起來往後院走去。
    「哥……爹好可憐﹗嗚……」小丁又輕泣起來。

                  ※               ※                 ※

    第二天幫主朱陵已大殮,隨即安葬,眾人亦是再次追思,哀傷。
    一連七天,小下不食不言,已瘦得不成人樣。
    小邪沒辦法才點小丁睡穴,在睡覺中灌食物給他吃。
    三天後,小丁已漸漸恢復體力,心情亦稍有好轉。
    這幾天江湖再次沸騰,少林剛敲響銅鐘二十四響來慶賀虛元歸來,不到七天又敲二
十四響送走虛元大師。
    武當裡木子、泰山關傲天、黃山太叔無回`天山天池老人、終南、崑崙、衡山……
    ……各派皆傳出訃訊。
    這些人死因皆相同--一掌斃命,面目全非。
    天下除了一人以外,已沒有其它人能夠如此做到,此人就是武癡。
    小邪想早點找到武癡,但他放不下小丁,只好等小丁稍為復原後再說。
    匆匆一個月已過去。
    三月底,春天已到,百花齊放,爭妍鬥艷,彩蝶滿花問,正是踏青好日子。
    小丁走在花園中,淡淡撫弄著春海棠,悵惘若失,神色淒清。
    小邪立在她身旁,一句話也沒說。
    小丁無力的回眸悵然道:「小邪謝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
    小邪輕笑道:「那裡,事情己經過去,我希望你能好轉起來。」
    小丁幽幽道:「我知道,但我一時無法適應,對不起拖累了你。」她低下頭,怔仲
傷神的望著海棠花。
    小邪笑道:「小丁,有件事我要對你說。」他聲音很平靜而安詳。
    小丁又輕輕回頭幽幽道,「小邪什麼事?你說吧。」
    小邪輕笑道:「我說了,你可不能對別人說喔﹗」
    小丁微微點頭道:「好,我不說。」
    小邪欺身在她耳際細語輕言幾句。
    小丁臉色一變急道:「小邪這……」
    小邪按住她的朱唇深情的笑道:「這些事就像園裡小花一樣,只可以埋在土裡才會
萌芽,懂嗎?」
    小丁點頭輕聲道:「我懂,謝謝你。」
    小邪安慰道:「忘掉你爹的事吧,我們也要找武癡算帳了。」
    小丁道:「好,我們明天就去找人,可是小邪你對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小邪笑道:「有五成以上,不過這件事不好辦,也許要久一點。」
    「為什麼?」小丁不解問道。
    小邪微微一笑道:「一個,要是存心找我們的麻煩,你想我們那有這麼容易擺平?
你忍看點,不久他們就會出現也說不定,反正我們認真找就是了。」
    「這一切都看你了。」小丁美目中已露出一片期待之光芒,像珍珠般亮麗。
    小邪笑道:「我那次又讓你失望過?……除了你爹這次以外……」
    小丁幽幽道:「不談這些了,你傷好了嗎﹖」她關心的注視著小邪。
    「已經好啦﹗」小邪揮揮手臂道:「我復原得很快,倒是你……瘦了。」
    小丁苦笑道:「碰到這種事我能不瘦嗎?」
    小邪啞然笑道:「你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起程。」
    小丁點頭道:「好的,你準備從那裡開始找呢?」
    小邪道:「我們先回太原找阿三和小七,然後再作打算。」
    「也好。」小丁道:「那我先回房。」
    小邪笑道:「好,我到前廳找阿四。」說完他已邁步往前廳走去。

                  ※               ※                 ※
四月初。
    春暖花開,景色宜人,紅花綠葉兩相映,垞紫嫣紅群花鬥艷,蒼松翠柏,碧草新芽,
晨露晚嵐,直道人間好。
    「得得……得……得……」馬蹄輕揚,踏在芬香泥道上,分外令人舒暢,道路兩旁
種滿了青青楊柳,涼風輕吹,柳條輕搖曳,搖呀搖,已陶醉春風中。
    幾日喜春花,又見春淺顰。春天,一切都那麼美好。
    黃昏已臨,馬車也抵達太原城,直奔江月客棧。
    馬車停妥,車上下來三名年輕人,是小邪、小丁和阿四,很快的他們已住進客棧。
    在客房裡。
    小邪坐在太師椅上笑道:「好啦﹗一切都過去了,小丁你現在心情覺得如何?」
    小丁輕笑道:「好多了。」
    阿四點頭笑道:「好了就好,其實人總是有那麼一次,只不過我真為朱幫主叫冤,
這麼一來又……」
    「阿四二」小邪截口道:「別提那些事,傷感情。」
    阿四咋舌道:「對對對,我又忘了,小邪幫主可是要到蕭王府把阿三和小七找回來?」
    小邪點頭道:「不錯,你告訴他們不准提那件事,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小丁道:「小邪沒關係,我已經能夠適應了。」雖然如此說,但語氣之中還是有點
淒淒然。
    小邪道:「能不說最好就不說,提起了,大家也不好受,還是先讓他們閉上嘴已,
免得鬧得不可收拾。」
    小丁幽幽道:「隨便你。」
    阿四問道:「小王爺要不要請來?」
    小邪道:「這些是用不看小王爺,你到蕭王府附近用密碼叫幾聲就行了。」說到
「密碼」兩字,他倒有一點自我得意。
    阿四點頭道:「我省得,喔嗚--喔嗚喔:……」他已學起狼嗅聲,隨後反身往門外
奔去。
    兩柱香一過。
    「他媽的楞小邪﹗」語音一落,門外已閃出三條人影,是阿三、阿四和小七,發話
者正是阿三,他叫道:「楊小邪你放我假,一放就放了兩個月,這算什麼……」突然他
看到小丁坐在桌前,立時吞口口水憋住話聲,直往小丁望去。他有點感到奇怪,小丁怎
麼不哭,也有點感到慶幸小丁沒哭,楞了一下他才困窘道:「小丁你還好吧?」在他記
憶中,朱陵好像是在昨天死去,因為他今天才碰上小丁,這幾天來的幻想小丁將如何如
何,現在已能實際接觸,他倒是不知所言,想安慰又怕小邪交代不准提此事,只好如此
問候小丁了。
    小丁輕聲道:「阿三,我很好,你別因為我而顯得彆扭,讓我們像以前一樣過著好
嗎?阿三聞言笑道:「好,這最好不過了,這幾天我也是愁眉不展,今天可要好好的喝
它一頓,哈哈……」他已開心的笑起來。
    小七道:一小丁你可要多吃一點,你瘦啦﹗「小丁笑道:「我省得,小七哥你別為
我擔心,我既然出來了,總不能讓你們為我操心,我會照顧自已的。」
    這些天來,小邪不斷的說些好聽的笑話,好聽的故事,讓小丁忘卻不如意難過一事,
小丁也慢慢習慣而不再感到有太大的痛苦,這正是大家所希望的。
    小邪擺出老人模樣叫道:「兩位收假啦,還不快來向我報到,」「臭幫主﹗」
    阿三衝向小邪,一拳就打上去「碎」正正中中的擊中小邪胸口:「你他媽的亂放假,
害我種的蘿葡都開花啦﹗」
    「哈哈……」眾人一聽都大笑起來。
    阿三又叫道:「種了十幾行,等你來賣等到開花,你要賠償損失,」小邪笑道:
「開花也能賣,廢話少說,最近可有黑巾殺手的消息?」
    阿三搖頭道:「沒有,一個也沒看到,他們可能真的撤走了,這下子要找就難啦﹗」
    小邪問道:「有無其它特別重要的事情?我是說除了各派掌門人死亡的事以外。」
    阿三道:「也沒有,江湖好像平靜下來啦﹗江振武躲得比誰都快,他會不會回太湖
老家當起他的正派人物?」
    小邪點頭道﹕「有可能,到時候我們往太湖走一趟,其它還有什麼事嗎?」
    阿三搖頭道:「沒有,不過我要領錢啦﹗」
    「你要領錢?領什麼錢?」小邪有點納悶。
    阿三笑道:「我已經在城西找到一棟房子,是四合院,裡面廣場大,庭院多,開鏢
局最好不過了,怎麼樣?買不買?」
    小邪問道:「多少銀子?」
    阿三得意道:「他開價十萬兩銀子,我殺到八萬兩,呵呵﹗」
    小邪道:「我現在可沒這麼多錢,不買﹗」他倒挺乾脆。
    阿三急道:「小邪你上一次賭場不就有了嗎?多等幾天沒關係,等我們這件事辦完
以後再想辦法,我已經給地主說好了,我騙他是小王爺要買,否則他那肯一降就是兩萬
兩,人家可是子爵員外,當然要攀關係啦﹗」
    小邪笑道:「原來你是拿小王爺丟騙人家,他媽的﹗你這不是在替我省錢嗎?這樣
不行,你回頭向小王爺借錢,先買下來再說,否則小王爺知道了,以他的脾氣,一定會
買下來送我們,這多不光榮。」
    阿三道:「有什麼不光榮?小王爺是我們的朋友呀﹗人家要送我阿三,我倒不客氣
照單全收。」
    小邪道:「不行,小王爺不是江湖中人,他送我們那棟房子,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官
府的人,再來一點,人家會知道我們沒本錢,他們就不敢上門來談生意,有了這兩點原
因就夠啦﹗」
    阿三聞言傻笑幾聲道:「我倒沒想到這些,好吧,借就借,那我們現在第一步要如
何進行?關於捕殺江振武的事。」
    小邪道:「太行山離這裡不很遠,我們先到黑巾殺手總壇,看看他們是否移到別處
去,如果他們已搬走,我們再往太湖我找看,如果無法找到,那只好使詐將他們逼出來。」
    阿三奇道:「小邪幫主大神探,你又想到什麼妙計?」
    小邪道:「到時候再說啦﹗」轉問小丁,他問道:「小丁你是想留在太原呢,還是
一起走?」
    小丁啞然一笑道:「我想跟你們一起去。」
    小那點頭笑道:「去散散心也好,那阿三你先去向小王爺借錢,就說賭博輸了,一
個月後再還他。」
    阿三笑道:「沒問題,你們等等我,一個對時內我就帶著房屋契約回來。」說完他
已奔出門外。
    小邪起身走向小丁,拿出一顆小鈴子。此鈴狀如牽牛花,小巧玲瓏,純紅色,晶瑩
剔透,光彩奪目,冰涼如水「叮……」幾聲輕響,有如谷中清流水,悅耳非常,他笑道:
「小丁,送給你﹗」他將鈴鐺放在小丁手上。
    小丁接過手仔細一看,她楞住了,因為她從小就喜歡鈴子,不論可掛在身上或只能
裝飾用,只要市面上有,她都會買下來,就是沒辦法買,她也會跑去觀賞,許多年來,
不敢說已看遍天下之鈴子,但少說也有十之八、九,可是她就是沒看過這種晶紅耀眼,
觸手冰涼之小紅鈴。
    小紅鈴之質地,似玉非玉,似寶石非寶石,似瑪瑙又非瑪瑙,堅硬似鋼,薄如蟬翼,
此種東西定非等閒之物,可惜小丁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所雕鑿成。
    小丁捏在手裡,愛不釋手,她不但喜歡這世上絕無僅有之小紅鈴,她更喜歡小邪那
份呵護、照顧、關懷之情。縱使這是一顆普通之小銅鈴,她也一樣會欣喜若狂,這突來
的驚喜,倒使小丁楞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既高興又感激的望著小邪,而她的眼睛已將
心中想說的話,全部都告訴小邪了。
    小邪深深一笑問道:「你喜歡它嗎?」
    小丁頷首道:「我喜歡……」輕輕晃著小紅鈴,她問道:「它是什麼作的?好美。」
    小邪怪聲道:「冰紅杜鵑血。」
    「是它﹗」小丁瞪大美目,不敢相信的望著手中這顆小紅鈴。
    小邪笑道:「小丁只要你喜歡,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把它摘下來。」
    小丁神情激動道:「小邪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說完她已流出喜悅而感激的
眼淚這「冰紅杜鵲血」是有一段傳言。相傳數千年前,有一對情侶,男的俊雅不俗,女
的絕世花容,兩人恩愛非常,終日形影不離。有一天男的突然說要到山上探花,結果一
去不回,而這女的終日思念,日見清瘦,後來她也跋山涉水去尋找愛侶,但她因積勞和
悲傷過度,沒多久就離開人間死在冰天雪地裡。經過了三年,男的突然間又回來了,他
看不到自已心愛的人,也翻山越嶺的去尋找,等他找到愛侶時,人已老了,再也不是翩
翩佳公子。而那女子因為生前食有靈藥,又在雪地中去逝,故而人雖死,身軀卻依然完
好如初。
    那名老人見到自已心愛之人已死,他也痛不欲生,最後也以身相殉,當他揮刀抹脖
子時,血跡滴到那名女子身上,沒想到那女子又復活了,可惜男的已經死去,這樣一來,
又是一生一死,仍舊是悲劇。那名女子撫著男老人,慟哭流涕,不久她也咬舌自盡。當
她死去那一剎那。忽而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傾盆大雨不斷摧擊大地。不久這兩名情侶
已化作兩隻小鳥飛向空中,飛向他們所想去的地方,而那女子所遺留下來的一節香舌,
常年埋在雪地裡,也化作玉石之類的東西,傳言就是這「冰紅杜鵑血」。
    雖然這是屬於神話,但多少年來,多少情侶想譜出一段刻骨銘心之感情,他們多麼
羨慕這封情侶至死不渝之愛情,他們更想得到那塊「冰紅杜鵑血」,將它送給心愛之人,
以表達那種至高無上之愛意,這些傳說一代又一代的傳下來,也就成了不朽的神話了。
    可是這「冰紅杜鵑血」卻真的出現在小丁面前,難怪她會如此驚惶失措,一時之間
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以淚珠兒代替她的感受。
    小邪笑道:「小丁你一定想知道我是從那裡得到這冰紅杜鵑血對不對?」
    小丁深情的望了小邪一眼,點頭微顰卻又說:「我不想。」說著頭又低下去,粉腮
泛起一陣紅雲。她既然點頭又說不想,欲語還休,乍笑還嗔,還帶著幾分嬌媚,更是迷
人了。
    小邪輕笑道:「記得我們上長白山的時候嗎?」
    小丁點頭輕笑著沒有回話。
    小邪道:「當時咱們拚命叫,把雪山叫得一塌糊塗,山崩得亂七八糟,後來我們玩
母雞抓小雞,我躲呀躲的,一個不小心摔在一道山谷,把鼻子給撞痛了,我好氣就亂踢
一場,結果把」冰紅杜鵑血「給踢出來,如此而已。」
    阿四聽了嘖嘖稱奇問道:「這」冰紅杜鵑血「真的是那女孩的舌頭嗎?」
    小邪道:「我也不曉得,不過當時我看到冰天雪地中,竟然有這麼紅紅一塊石頭擺
著,相當醒目,而那形狀真是像極了人的舌頭,而且邊帶有一點淡淡清香,我才想到是
傳說中的」冰紅杜鵑血「,所以就將它撿起來琢成小紅鈴送給小丁啦﹗」
    「哇﹗好棒啊﹗」阿四直拍手叫道:「好偉大的愛情,小邪幫主,這可是上天幫助
你們的哪﹗」他偷偷瞟向小丁,形象甚是得意。
    小丁粉腮更紅,但她卻掩不住內心喜悅,拿起小紅鈴,輕輕聞著那小紅鈴所發出來
的淡淡香氣,那模樣真是含羞帶怯,我見猶僯。
    小七猛點頭道:「照這樣看來,小丁遲早會落人小邪手中,呵呵……」他一副很有
把握的樣子。
    小邪歎道:「我是故意要和小丁唱一段偉大的愛情,譜出永生不渝的愛情故事,可
惜小丁就是不讓我死皮賴臉的追,沒意思。」這句「沒意思」倒說得真有意思。
    「小邪--」小丁聞言哭笑不得的站起來,欲言還休,臉腮一紅再紅已疾挪蓮足羞窘
萬分的奔出門外。
    「哈哈……」眾人狂笑不已。
    阿四猛點頭道:「改天我也弄個好禮物送送我那位慕容雪雪,說不定她會欣喜若狂
的叫我老公哩﹗哈哈……」
    小邪笑道:「你那把剃刀就可以啦﹗」
    阿四點頭道:「嗯﹗很有道理,就叫作」冰紅狗毛剃刀血「好啦﹗」
    「哈哈……」三人再次大笑。
    不多時阿三已拿著地契回來。
    眾人討論一番決定今晚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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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36:0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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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月高懸,涼風輕吹,樹影婆娑,美極了。
    突地——,夜空中劃出五條黑影直奔天井關,他們正是通吃幫弟兄。
    三更一周。
    日己西斜,涼風已寒,山霧濛濛輕攏大地。
    小邪他們已來到黑巾殺手總壇外圍之夾竹桃林。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這奇門陣勢還是一樣沒改變,怎麼,來一段捉迷藏如何?」
    小邪笑道:「你自已去捉好啦,我可沒空陪你,快走吧﹗」
    五人迅速通過陣勢,直往目的地奔去。
    盞茶功夫一周,總壇那寶塔式建築已出現在淡淡月影中,有若神仙府。
    小邪往四周看去,並未發現人影,他道:「可能黑巾使者已捨去這個地方,外圍連
個崗哨都沒有。」
    小丁問道:「他們真的會將這一大片基業捨棄?」
    小邪點頭道:「很有可能,這是江振武親口告訴我,並且這裡已不是秘密的地方,
江振武他為了要東山再起,只好放棄此地啦﹗」
    阿三道:「咱們上去看看就知道。」
    五人齊往第一層山洞掠去,幾個起落,他們已抵達地頭。
    「噓--」小邪發現有動靜,要大家小心。
    阿三低聲道:「有人?」
    小邪點頭道:「有兩三個,咱們摸上去,小丁、阿四和小七留在這裡。」說著他已
和阿三一同潛行到洞口。
    突地寒光數閃,挾著破空之聲,已有幾條黑影單向小邪及阿三。
    「快躲﹗」小邪猛推阿三,身形往地上滾去,避開數道暗器。
    「奶奶的﹗暗器,」阿三往地上一滾,馬上翻身掠起,一掌勁風已逼向迎面而來的
一名殺手。
    小邪也不怠慢,探出匕首,點、掛、勾、挑、迅捷無比的罩住三名黑巾殺手。
    這幾名殺手武功高得出奇,要比平常那些還要高出許多,只見他們應敵攻守之間匆
容不追,這麼一來倒把小邪逼得有點惱火了。
    一晃十餘招已過,小邪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殺手在旁邊虎視眈眈,心想著拖下去未
免對自已不利,「喝﹗」一聲大吼,他已騰身往左邊一把長刀砍去,盪開長刀,立即往
前射去,有若狂虎般撲向那名黑巾殺手,匕首一吞一吐,已刺中殺手咽喉,將他當場刺
死。這時他背後空門大露,另二把長刀已如電閃般劈了下來,不得已之下,小邪抄起那
具殺手屍體往後甩去,擋住來人攻勢,一個「魚躍龍門」反身掠高一丈二、三欺向兩名
殺手身後,寒光一閃而逝,飛刀已冷森森的插在兩名黑巾殺手後腦「大椎」穴上,兩名
殺手來不及反應這是怎麼回事,已一命嗚呼向閻王爺報到了。
    阿三見小邪已收手,心中地想早點結束這場戰鬥。「臭殺手看掌﹗」語音未落,人
也如大鵬鳥一連在空中翻了三個觔斗,右手大悲掌「佛門千里」已展開,霎時狂風大作,
呼聲不絕,快逾電閃的擊向敵人。
    黑市殺手見阿三已騰空,而且出此奇招攻了過來,自已想遍所有招式都無法抵擋,
只好先避避再說,只見他長刀揮砍掃向在空中之阿三,輕輕虛幌一招,人已往左邊滾了
過去。
    「他媽的﹗」阿三眼見就要來個封殺,沒想到這傢伙竟想逃,自已一時身在空中借
力不得,只好任由他逃開,雙腳一落地,大吼道:「死狗看你往那裡逃?」人已化作一
陣疾風挾以雷霆萬鈞之力,電也似的射向黑巾殺手背面各處要害。
    黑巾殺手雖然滾離逃開剛才那一擊,但他沒想到阿三會如此快捷的又攻上來,自已
起身未穩,想避已是不及,只好長刀往後猛刺,圖落個同歸於盡。兩人這一觸「砰」一
聲巨響,黑市殺手口吐鮮血,「趴躂」震聲響起,他已摔在一丈開外,心脤被震斷當場
死亡。而阿三也被長刀劃破小腹兩寸長之傷口,還好他身手矯捷躲得快,否則非肚破腸
流不可。
    小邪叫道:「阿三你剛才怎麼不用」佛法無邊「這一招呢?左手大悲指點掉他的長
刀,右手一樣可以連擊三掌,剛好打中他」命門「,」至陽「及」靈合「三穴,你在耍
什麼?」
    阿三苦笑道:「我那有像你腦筋轉得這麼快,我一看到他長刀往小腹刺來,嚇得差
點忘了躲,還好我袈裟大,絆住了他刀勁,身軀一倒才避開這一刀好險哪﹗」
    他拍拍胸口,一副餘悸猶存的樣子。
    小邪白了他一眼叫道:「少假惺惺,誰不知道你想表現一下驚人的膽量,沒想到自
已卻挨上這麼一刀,怎麼不再往前一點,我也好放你長假。」
    阿三尷尬直笑著,他沒想到小邪在這黑漆漆的深夜裡,也能看見自已的動作,更能
猜出自已心裡,他乾笑一聲道:「反正沒事幹,找點事作作,過過乾癮也好。」
    小邪輕笑道:「隨你便,咱們進去洞內瞧瞧。」說著已往洞口掠去。
    阿三隨即跟上,他問道:「這些人幹嘛會出現在此?你不是說他們都撤走了嗎?有
鬼喔﹗」
    小邪道:「鬼倒是沒有,我們打了老半天,一個人影也沒再出現,一定有問題。」
    阿三奇道:「什麼問題?」
    小邪道:「可能有埋伏,我們小心點就是。」
    兩人已進入洞中搜索,找了半刻鐘,除了床鋪又一些桌椅外,連個人影也不見。
    。阿三四處張望道:「沒有啊﹗怎麼有埋伏?」
    小邪道:「這些洞穴看來已經有好幾個月沒人住,只有中間兩個洞穴有人住過,想
必就是偷襲我們那幾位住的,算一算床鋪,還差兩名,這兩名會到那裡去了呢?」他在
沉思。
    阿三道:「可能看到我們來就偷跑了。」
    小邪道:「他們要跑早就跑了,我想他們一定躲在暗處想偷襲我們,走,士第二層。」
    兩人騰身,平空拔高十餘丈,一個借力已翻上第二層洞穴,接索結果一樣是空無一
人。
    按著第三層,第四層,現在已經到達第五層。
    阿三笑道:「這已是最後一層,要是沒有結果,這一趟就是自來啦﹗」
    小邪道:「也許這兩人就躲在這裡。」
    突地——,「哈哈……」山洞裡面已傳出一陣狂笑聲,笑得飛揚跋扈,刺耳難聞。
    小邪笑道:「出來吧﹗躲著也不是辦法。」
    洞內人影一閃,來人手拿長戟,人高馬大。
    阿三一看叫道:「「鬼谷魔王「童血狼。」
    「嵥嵥……」童血狼厲道:「楊小邪你死定了,我要替兄弟報仇啦﹗哈哈……果然
不出使者所料,你們會自投羅網。」
    小邪不屑道:「憑你,還早得很哪﹗童血狼你的上司黑巾使者跑到那裡去了?叫他
別像縮頭烏龜,光躲不是好辦法,閻王爺已派我來替他收屍,你的也順便收了。」
    童血狼冷笑幾聲陰惻惻道:「楊小邪你已經來了,這裡就是你葬身之處,你又何必
知道使者搬到那裡,多省點力氣到閻王爺那裡問問,你就會得到答案。」
    小邪道:「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童血狼冷笑:「一個人就已經足夠……」
    夠字未說完,小邪已如電光石火般的撲向他,並大吼道:「阿三快退!」語音一落,
匕首已扎向童血狼胸口。
    阿三聞言,知道情況緊急,頭也不回的往山下奔去。
    童血狼沒想到小邪會突然發難,想避已不及,呃了一聲,胸口已被劃出一道半尺血
溝深見白骨,踉踉蹌蹌滾在地上。長戟一揮,已掃向小邪腰身:「楊小邪你死定了,哈
哈……」沒想到他在受傷之餘還有如此開朗之心情狂笑。
    小邪心知必有原因,匕首再點,身化搗海金龍騰上翻下,已投向童血狼咽喉,童血
狼大吃一驚,立即丟掉長戟反身往山壁上撞去,只見山壁被他一撞,立即出現一道匣門,
他箭步跨進去,口中得意叫道:「楊小邪你死……」死字未出口,一把飛刀,已刺中他
的咽喉。
    小邪射出飛刀,頭也不回的倒飛三丈離開洞口,往第一層直瀉下去,其勢有如隕石
流星般疾速無比。
    就在此時,「轟……」一陣爆炸聲已如霹靂般響起,震得山崩地裂,碎石紛飛,洞
塌壁倒,塵埃四溢,震得小邪倒飛十餘丈遠,一頭撞在平台上之巨樹,立時昏了過去。
    小丁他們被震得心驚肉跳,血氣翻騰,兩耳劇痛,甚是難受。
    「轟……轟……」又傳來數聲巨響,整座山崖已被炸成一個大凹窟,先前寶塔式建
築已不復存在。
    足足有半刻錢,才煙消雲散,塵埃落定。
    小丁起身往小邪奔丟,只見小邪劓睡般躺在地上。「小邪--」急叫一聲,她已撲上
去,心急萬分的替小邪檢查傷勢,最後發現小邪只是被震昏,心情才放寬不少。
    阿三、阿四、小七也圍上來,個個心急如焚。
    「怎麼了?小邪行不行?」阿三急問小丁。
    小丁淺淺一笑道:「沒關係,只是被震昏,剛才那爆炸聲真是夠嚇人,還好小邪逃
得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三望著小邪道:「他從半空中被震下來,媽的還像睡覺一樣,嘻嘻,有一套哇﹗」
他本是擔心已急,但聽到小丁說沒關係,心情立刻放鬆不少。
    阿四道:「我們將他抬到山下,用水泡上一泡,小邪幫主馬上就會醒過來。」
    阿三叫道:「阿四你發什麼神經?要將小邪幫主泡在水裡,你不怕他醒來剝了你的
皮?說話就像放屁一樣,什麼玩二嘛﹗」不屑的瞥向阿四,倒有點像老大在教訓人。
    阿四瞪著他叫道:「阿三你凶什麼?我可是好心的,我這樣做那點不對了?你別忘
了我可是通吃幫的老四哪﹗放尊重一點,長幼有序。」
    阿三罵道:「序你的頭,想當年,我這位大師兄還是你心目中的偶像,沒想到你始
亂終棄,可恨﹗可恨!」他連「始亂終棄」都用上了,可見真是有一段「傷心史」。
    其實阿三、阿四這兩個活寶,從小已鬥嘴鬥到現在,有口倒是無心,旁人聽來卻是
一種難得之享受,如果再加上小邪,恰好三足鼎立,誰也不讓誰。
    阿四叫道:「阿三你說話好聽一點好不好?你又不是女人,怎麼可以說是始亂終棄?
呵呵,這算什麼嘛!呵呵……」他忍不住已呵呵笑了起來。
    阿三叫道:「你本來就是如此,現在還弄個以小吃大的罪名給我,奶奶的,我就是
不服氣﹗」他一肚子怨氣,卻找不到適當的方法來發洩。
    阿四哧哧笑道:「我也沒辦法,誰叫你要抱上那棵最矮的松樹?好爬是好爬,可不
一定會管用哪!呵呵……」他想到在泰山比賽爬樹排名份時,就覺得好笑。
    阿三無奈歎口氣道:「唉﹗沒想到我阿三今天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要怪都要怪小邪,
那天我倒要整整小邪,去他媽的既生瑜何生亮?憋死了﹗」阿三倒是無時無刻想整整小
邪,只要一有機會就扯他後腿,可惜小邪精得有點邪門,阿三隻好吃不完甚至兜都兜不
走。
    阿四逮到話柄了,幸災樂禍道:「阿三你完了,你罵小邪幫主,等一下他醒來,我
要告訴小邪去他媽的……」
    「什麼,什麼﹗」小邪被他這麼一叫醒了過來,他奇道:「阿四你在罵誰呀?」他
斜睨看阿四。
    阿四立時苦笑,雙手直搖急叫道:「沒有,沒有,我沒有罵你,我是罵阿三罵你去
他媽的﹗」
    小邪摸著頭坐起來叫道:「你罵阿三又罵我去他媽的,你搞什麼嘛﹖」
    「哈哈……」阿三大笑道:「小邪幫主,阿四最會背後罵人丁,他還說要將你丟到
河邊上泡上一泡﹗」他這下可逮到機會,馬上照單全還給阿四去享受。
    阿四急道:「阿三你胡扯,我……我……」他心一急,話也急得說不出來。
    「我我我,我什麼我?」阿三教訓的口氣道:「你敢發誓你沒說﹖」
    「我……我……」阿四急得臉紅如硃砂,直往小邪看去,夠他受的。他那想到這些
事應該是落在阿三身上,到頭來卻落在自己身上,真是天理昭彰,履報不爽。
    小邪叫道:「好啦﹗再吵,回去就坐翹翹板,讓你們倆兄弟好」。「小邪曾經將他
們兩人綁在翹翹板上,然後在兩人頭頂高約一尺上空吊著一塊大鐵板,只要兩邊有任何
一方一動,翹翹板一搖,雙方就有苦頭吃了,只有兩人和平共存,那才能相安無事。小
邪這麼一說,阿三、阿四倒立即停止爭吵,因為他們可不願意再嘗試那種,既憤恨、又
尷尬,再加上痛苦的滋味。小丁關心問道:「小邪你覺得好點了嗎?」
    小邪搖頭苦笑道:「黑皮奶奶,這炸藥差點要了我的命,還好我發現得早,否則這
下子就落蛋啦﹗」
    小七笑道:「小邪幫主你真夠棒,從半空中摔在地上,一點傷他沒有。」
    小邪輕輕一笑道:「你以為這是僥倖﹖我早就算準用肩頭去撞樹,讓衝力減少一些,
沒想到還是被震昏了。」
    小丁問道:「小邪你是如何發現他們用炸藥呢?」
    小邪笒道:「本來我就認為有埋伏,因為江振武知道我們一定會再來,後來我又發
現他們在第一層留了六張床鋪,但只有五個人出現,還有一個人根本就沒看見,最後我
想到童血狠自已一個人竟如此囂張,必有所恃,細想之下才發現他們早就埋下炸藥,想
要炸死我們。」
    小丁又問道:「這樣一來,童血狼不就自殺了?」
    小邪道:「他不會這麼傻,因為第五層我會去過,知道那裡有秘道,所以童血狼他
才會如此作。」
    小下道:「童血狼他可有逃走?」
    小邪道:「沒有,他要逃走的那一剎那,被我用飛刀射死,倒是引發炸藥之人被他
逃了。」
    阿三問道:「現在如何?直奔太湖?」
    小邪點頭道:「事不宜遲,愈快愈好,走﹗」
    話音一落,五條人影已直掠山下,改道奔往太湖。

                  ※               ※                 ※

    四月初,正是郊遊賞花之好季節,尤其是在江南,更是車如流水馬如龍。穿插花間
下,說不由舒暢,如沐春風,如浴清泉,心神為之爽朗自得。
    太湖南端有座白高牆,紅大門之富戶之家,其門前置有兩隻千斤石獅,門上方掛有
黑底金字之草書橫匾一塊,題有「江府」兩字。
    午時一過。
    小邪他們已來到江府門前。
    阿三直罵道:「他媽的這些人專幹壞事,又喜歡當好人,噁心﹗小邪幫主,我們是
硬闖,還是偷襲?」
    小邪道:「來明的。」
    阿四馬上走上前去敲門,「喀……」「開門啊﹗大白天關著門,到底幹什麼壞事倩?
快開門﹗要債的來啦﹗」阿四不客氣出口損人。
    阿三也罵道:「江振武你娘的老鼠,壞事幹完了就躲到這裡來,你以為我們會放過
你不成?快開門,否則我可要踹開了﹗」
    「來啦﹗來啦﹗那家小子如此不禮貌,要叫門也得規矩點,在外面嚷嚷有失風度吧
﹗」
    「伊呀」一聲,應門而出者是位六旬藍衣瘦小老僕,他一臉不高興的叫道:「你們
要找誰?這麼不懂禮數。」
    小邪笑道:「老頭,我找江振武,他在不在?」
    「在是在……」老頭上下打量一下小邪,不屑道:「你地想找我家老爺?太不識相
了吧?我家老爺豈是……」
    「拍拍」小邪已打了他兩個耳光叫道:「死老頭,你他媽的狗仗人勢,快去給我叫
江振武出來,否則我今天就燒了你們這賊窩,快滾﹗」一抬腳又踹得老頭跌了一個狗吃
屎。
    「哇嗚……」老頭在地上連滾三滖,撫著臉頰,怒瞪小邪厲道:「找碴的﹗等著瞧
﹗」說完已奔向前廳。
    此宅甚大,左右廂房為紅磚砌成,白石欄杆,十足古色古香,庭院植滿花木,大廳
建得金碧輝煌。
    「就是他們﹗」聲音一落,後院已出來十名護院武師,中間站看一名領頭者正是去
而復返的老頭。武師手持長劍,個個滿目怒容。帶隊領頭那位是中年漢子,上旬,束雲
巾,青色勁裝,中等身材,五官平平,三綹胡鑽。
    老頭戟指大罵道:「管家,就是這幾名小畜生,他們還說要燒了我們這座江府。」
    阿三厲道:「混蛋哪﹗你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叫你們去找江振武,你竟敢給我摸
蝦?好,我先料理了你們再說﹗」他捲起衣袖邁步往前走去。
    管家怒道:「瘋和尚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亂撒野?要不是老爺交代不准亂
打人,我早就想打斷你的狗腿了。」
    阿三走上前去嚇哧笑道:「老不死的,沒想到你家主人還挺善良的嘛?可惜你們不
能亂打人,我」三撇老蛋「可就不一樣了﹗」話音一落,他已騰身撲上去,有若靈蛇般
盡展雙掌,只見掌影過處哀叫之聲立即傳來,不到兩三下,這些武師一個個撞得鼻青臉
腫,痛得哇呃悲叫不已。
    阿三拍拍手叫道:「像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功夫,只給阿四就夠了,何必用到我?操
你奶奶的﹗」他踢了管家一腳叫道:「還不快去叫江振武出來﹗名聞天下的通吃幫已來
到,你們再裝龜孫,擺臭架子,下次真的燒了你們這賊窩,快滾﹗」
    他這一吼,眾人驚嚇得有如喪家之犬,跌跌撞撞的往後院奔去。
    阿三回過頭來神氣道:「怎麼樣?有兩下子吧?」
    阿四抿著嘴瞪著他道:「阿三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阿三奇道:「沒有啊﹗我叫他們快去叫江振武出來有何不對?」他說的話,倒很快
就忘記了。
    阿四叫道:「你剛才說將那些不入流的交給我就夠了,這是什麼意思?」
    「哦﹗」阿三頓了一下笑道:「原來是為了這種車?我是想讓你表現就夠了,又何
必搶著和你爭呢?對不對?呵呵﹗」他得意一笑。
    阿四叫道:「對個屁﹗你明明有意損我,奶奶的我要你好看﹗」他已捲起袖子,准
備來個自家人打自家人。
    阿三一看無法收拾,也不甘示弱叫道:「怎麼,難道我怕你不成?我……」
    話說到一半,阿四已衝上去,右手猛摑,「拍」一聲脆響,他已快捷無比的打了阿
三一個巴掌,「哈哈……」他見偷襲成功,高興直笑不已,身軀也掠到小邪後面,躲起
來了。
    「阿四你……」阿三大叫出口,追往阿四,想報一掌之仇。
    可惜阿三已被小邪攔下來。
    阿三急叫道:「小邪你怎麼可以攔著我?臭阿四他偷打我,我要報仇﹗」
    小邪叫道:「等一下有你們打的,現在裁判叫暫停,你們就不准亂動。」
    阿三無奈道:「好吧﹗暫且饒他一時,等一下有他受的。」
    阿四叫道:「我也不含糊﹗誰怕了誰?」輕拍手掌,也不再罵下去,鬧歸鬧,正事
還是要辦。
    就在此時,後院已走出三名中年漢子,直往前庭院奔來。
    居中者,俊秀臉龐,髯顏更美,一身藍絲綢,他正是江振武。
    居右者,高約七尺餘,威武有力,紫衫勁裝,束雲巾,漢眉大眼,樣子甚是剽悍,
像張飛模樣,但鬍子少了些。
    居左者,四句余,瘦高,一身白衣,面目姣好,仙風道骨,有若八仙中之洞賓。
    阿三著著他們,低聲向小邪道:「穿白衣的是五俠之一的」逍遙劍客「柳為雲,右
邊那位紫衫者,他是中原三秀之一的」金陵秀才「趙震天,和江振武齊名。」
    小邪點頭道:「我知道。」
    江振武突見小邪來到,先是一楞,但立即拱手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名
震天下的楊小邪場幫主光臨寒舍,老夫有失遠迎,請多多包涵。」
    小邪輕笑道:「江振武你少來這一套,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來意吧﹗」
    江振武故作不解道:「恕老夫愚昧,不知楊少俠來意為何,可否告知一二,倘若老
夫能力所及,必然盡力協助,請裡面坐,喝口茶再聊如何?請﹗」他伸手肅容,一副忠
厚樣。
    小邪笑道:「茶中有沒有毒呀?弄個不好,我們可走不出去了。」
    「哈哈……」江振武伸天長笑道:「楊少俠你未免太多慮,我江振武自問行走江湖
數十年。從沒做過一件虧心事,亦未得罪過天下武林同道,又何必暗算人家呢?楊小俠
如果不放心,老夫也不勉強,坐坐總可以吧?」
    小邪點頭道:「也好,反正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談。」
    「如此甚好,楊少俠請隨我來。」說完他已走在前頭,柳為雲和趙震天也跟著走進
去。
    小丁擔心道:「小邪,江振武會不會使詐?」
    小邪道:「當然會,他不躲不閃等我們來,一定有所依恃,說不定武癡就在附近,
大家小心一點。」說完他們也跟看往裡邊走。
    後廳佈置甚豪華,紅色地毯,紅檜太師椅分兩邊放,每邊各有十張,椅和椅間夾有
茶几,其上置有花盆,插著菊花、劍蘭、天堂鳥、百合花……等四季花卉。正對面有三
張石椅並排,居中那張鋪有豹皮,再往後則有「正義」兩個大字,是黑墨寫在牆上,正
楷大如圓桌。
    石椅左邊有一檀香爐,柔白輕煙正裊裊上升著。
    江振武及柳為雲、趙震天,分別坐在石椅上。
    小邪他們則坐在左邊太師椅。
    不久丫鬞奉上熱茶,立卻退去。
    江振武笑道:「楊少俠,此等乃三義香泉出產的鐵觀音,芬芳撲鼻,甘美無比,你
要是墀了,保證你齒頰留香,三日不能散去,你嘗嘗就知三義香泉的茶葉果然名不虛傳。」
    三義香泉,位於太湖以西惠爾山頂,水泉清澈而帶有清香,有人動用腦筋在此種上
茶葉,結果所生產之茶葉竟獨樹一幟,比平常之茶葉更甘,更香,而且芬芳不易逝去,
可惜離三義香泉十丈開外之茶樹,就無法長出如此甘飴之茶葉,用泉水澆樹也不行,所
以三義香泉之茶葉才會如此珍貴,有錢不一定能買到,江振武果然神通廣大。
    小邪點頭輕笑道:「我喝喝看。」說著端起茶杯大口喝起來:「呵--味道是不錯,
可惜我吃不出來,倒比不上香肉來得好。」輕輕將茶杯放回茶几上又道:「江振武,謝
啦,我們談正事吧﹗」
    江振武輕拂髯鬚笑道:「場少俠你不怕我在茶中下毐﹖」
    「怕,我當然怕。」
    「怕?你為什麼還要喝?」
    「我口渴,當然要喝。」小邪的回答,倒令人啼笑皆非,既然怕,又為口渴而喝茶,
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江振武笑了笑道:「楊少俠是自恃曾服用靈丹異藥,不怕任何毒藥?」
    「我沒那種本事能萬毒不侵,只是普通的傷不了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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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38:50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江振武笑道:「如果我下的是」南海神仙「呢?」
    「南海神仙﹗」眾人為之動容,只有小邪仍是悠閒自得不為所驚。
    「南海神仙」是一種強烈的迷藥,製造此藥,必須以二十四種迷藥放在毒蜥蜴肚子
養了三年,才可煉成,可以說是天下第一迷藥,無色無味,不論武功如何高強或服過任
何靈藥,遇上它,至少也要昏迷個一、兩分鐘,但只要這一、兩分鐘,一把刀已足夠插
在脖子上了。
    柳為雲驚道:「江兄你真的下了此種毒藥?」他有點不相信江振武會用這卑鄙手段,
因為江振武在他們心目中是大好人。
    江振武笑道:「柳兄你別多心,我是說著玩的。」
    柳為雲這才放心道:「我說江兄那會用這種東西呢?哈哈……」他為自已沒看錯江
振武而得意笑了起來。
    要是柳為雲知道坐在他旁邊這位,就是天下聞名喪膽的黑巾使者,想必他會吐血死
在當場。
    小邪笑道:「江振武你用毒藥也好,不用也好,今天你可要好好應付我們,否則你
就得長年在此休養啦﹗」
    江振武拂著髯鬍笑道:「老夫還是那句話,天下要你我來創造,不知你想通了沒有?」
    「想通了﹗」小邪一字字念道:「不-答-應。」
    江振武歎口氣道:「真可惜,老夫有意替天下蒼生造福,缺了楊少俠這種得力助手,
真是一大損失。」
    小邪對他這種惺惺作態早就習慣,也不加理會,他問道:「我想知道你將你的弟兄
藏在那裡﹖」
    江振武道:「你想我會告訴你嗎?」
    小邪搖頭道:「不會,那你說說」神武門「的事。」
    江振武沉思半晌才道:「渡永天剛開始還算個正派人物,老夫也幫助過他,沒想到
他到後來走上邪路,老夫只好捨他而去。」
    小邪道:「你不會是因為趙震天和柳為雲在此,才講這種話吧?」
    江振武笑笑道:「我江振武生得光明磊落,死了也要清清白白,總不能讓朋友認為
我是個卑鄙小人,不是嗎?」他已很明顯表示不願意讓趙震天及柳為雲知道此事。
    阿三已憋不住而吼了起來,他厲道:「江振武你他媽的假惺惺什麼?壞就是壞,還
裝幸?我今天就是要砍了你的頭掛在城裡讓大家看看你的臉孔,護天下人都明白你是多
麼虛偽,陰險和毒辣﹗」
    趙震天聞言,已替江振武抱不平,他叫道:「小和尚你說話要有點分寸,江大俠行
事光明磊落,樂善好施,你一進門就踢人家大門,打人家家僕,江大俠連吭一聲都沒有,
你還得寸進尺,譭謗人家,老夫不能看著老友受辱而置之不理,你最好是向江大俠道歉,
否則老夫要替老友討個公道回來。」
    江振武急道:「趙兄,能忍則忍,這種小事何必呢?來﹗」
    他拿起茶杯遞洽趙震天又道:「趙兄你喝口茶,消消氣,這都是誤會,趙兄別放在
心上。」他果然唱作俱佳,這麼一來,更使人覺得他寬宏大量,仁義可風。
    阿三譏笑道:「趙震天你神氣什麼鳥?你也好不到那裡去?兩顆眼珠像桂圓種子,
管看不管用,認賊作友,為虎作倀都還不曉得,我看中原三秀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個江
振武大奸大惡,一個陸伯欣卑鄙小人,一個趙震天混蛋透頂,十足濃包一個﹗」
    「小和尚你﹗」趙震天已抽出賴以成名之斷魂刀直逼阿三,吼道:「小和尚,今天
我要教訓你,否則天下不知要亂到什麼程度。」
    「想打架?他奶奶的﹗」聲音未落,阿三一拳已打向趙震天臉龐,其勢之快有如追
風奔雷。趙震天一驚,沒想到阿三說打就打,想要閃避已是不及,只好使出「鐵板橋」
功夫,使將身軀逼往地上。對於他這位武林大俠來說,一招之內就被人逼在地上,是多
麼丟臉的一件事。
    「想逃?」阿三見趙震天已趴在地上,刀又揮向白已雙腿,「嘿嘿」他大笑兩聲,
反身躍高六尺餘,一個翻身,頭下腳上抄起茶杯往趙震天臉上砸去,自已也飄然落大廳
前。
    「趙兄﹗」江振武見到趙震天已無法躲掉那茶杯,立時起身舉掌想擊落茶杯,突然
黑影一閃,他也被撞回來。
    就在此時「拍」「卡啦……」趙震天已滿臉茶葉,衣衫全濕,茶杯碎片摔得滿地都
是。
    「哈哈……」阿三大笑道:「你們這些狐群狗黨,今天惹了通吃幫,算你們倒霉﹗」
騰身再射「大悲掌」、「摔碑手」,趁著趙震天還在迷糊之中,劈劈拍拍,像打死狗般
打個不。
    「趙兄﹗」柳為雲大叫,立時抽出長劍猛往阿三身上刺去。
    「兩打一﹖我來﹗」小七抽出「寒玉鐵」電也似的揮出一刀,「叮」一聲輕響,柳
為雲所持三尺青鋒立卻被削成兩段,他楞住了。小七叫道:「楞什麼?」右拳再揮,
「砰﹗」一聲,柳為雲已被打得滿臉鮮血往後栽去﹗
    打鬥發生得太快了,而且阿三和小七本身武功已是少有敵手,這一纏一打,已將兩
位成名甚人的武林大俠,打得亂七八糟,全身是傷。
    小邪剛才撞了一下江振武,現在已慢慢走回來,看到這兩位大俠都已躺下來,他道:
「抬出去﹗」
    阿三、小丁立時扛著兩人往廳外走。
    這些通吃幫弟兄是認為誰幫了江振武,誰就是敵人,這下子可好了,連正派人物也
照打不誤。雖然趙震天他們是正派人物,但人說主人是壞蛋連僕人也遭殃,混江湖倒要
有點運氣,無妄之災隨時都會來臨,何況這場爭鬥是趙震天先出手,如果說過份點,那
只能說通吃幫兄弟們都還有些孩子氣罷了。
    現在廳內只剩下江振武一人。
    不久阿三和小七已走回來。
    小邪問道:「阿三,怎麼處置?」
    阿三通:「看他們倒還講義氣,會替別人出氣的份上,已丟給他們醫療,這一躺,
最少要躺上三個月,奶奶的,要打架也不看時候。」他直搓手,有點意猶未盡。
    小邪點頭笑道:「人家沒殺人,我們也不能把人弄死,以後事以後再說。」轉向江
振武道:「江大俠現在我們可要好好談談了。」
    江振武苦笑道:「沒想到你手下武功也如此高明。」
    小邪笑道:「那裡,那裡,更高明的還在後頭,你也真是夠大膽,一個人敢躲到這
裡來,怎麼?想要重新做人,改過向善?」
    江振武乾笑了幾聲道:「楊小邪你到底是怎樣一號人物?我真服了你。」
    小邪道:「你用不著說些好聽的話,告訴我你和渡永天的關係。」
    江振武道:「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渡永天有意背叛我,所以找才撤手不管此事,
沒想到你竟在一夜之間將」神武門「給挑了。」
    小邪注視著他冷冷道:「我看不是如此吧﹗你是被我殺了不少人,準備東山再起,
沒有能力管他的事,渡永天臨死還在咒你不幫他,他怎麼會背叛你?」
    江振武漢口氣道:「反正」神武門「已滅了,說它又有何用﹖」
    小邪沉聲道:「我想知道你是否從一開始就在支持渡朱天創立」神武門「?」
    「不錯﹗」江振武輕輕拿起茶杯啜口茶,深深吸口氣放下茶杯,平靜道:「他是我
一手造成,也是我的另一股力量。」
    小邪滿意笑了起來,他道:「我原本也是如此想,以前你說的原來都是廢話;說說
神仙島的事吧﹗」
    「神仙島﹗」江振武吃驚道:「我不曉得此事。」
    小邪冷冷道:「江振武你識相點,老實說出來,否則有你好受。」
    「唉﹗」江振武歎口氣,站了起來,在廳中踱來踱去,不久他苦笑道:「沒想到我
連最後的人質已被你救走,我可是一敗塗地﹗」說完傷感的走到檀香爐旁,無奈的撥弄
著香爐。
    小邪道:「你還有一張王牌。」
    「什麼王牌?」
    小邪笑了笑道:「你還有天下第一高手武癡還沒有……你……」突然小邪臉色一變
大吼道:「江振武﹗」身形已快逾電閃的撲向他。
    「哈哈……」江振武霎時狂笑,欺身往檀香爐上一按「轟隆--」一聲,大廳地板已
裂出一個大坑,椅子猛打轉,「哇……」通吃幫弟兄全部往裡邊掉。小邪身形剛撲到一
半,也無力的往下掉去,「轟隆」地板又復原如初,椅子也翻回原狀,就像平常一樣,
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哈哈……」江振武一陣狂笑:「楊小邪你也有失算的一天?哈哈……」說完他再
度狂笑不已。
    陷阱裡面一片漆黑,深不可測,起初是傾斜有如樓梯,到達盡頭則為一個深坑,此
坑奇深無比。
    小邪他們順著往斜坡往下滾,到盡頭時才往深坑裡面掉,良久良人才傳來「噗通」
之聲音,想必坑底下是水。
    不久小邪巳悠悠醒了過來,他向四處摸去,他已摸到小丁,小丁仍然昏迷不醒,而
水又非常深,沒辦法,他只好拿出飛刀,運足功力刺向石壁,再將小丁衣領掛在飛刀上,
倒有點像在掛鹹魚,這樣可以避免小丁頭部浸到水而窒息,很快的,他也將阿三、阿四
及小七掛了起來,他直罵道:「黑皮奶奶,開我玩笑,那天非剝了他的皮不可﹗」隨後
他又摸遍了四周,只覺得四周皆是石壁,而且平滑如鏡,並生滿了青苔。
    「奶奶的,這下可好啦﹗一生為水,卻為水死。」小邪搖頭苦笑不已。
    不多時小丁他們已醒過來。
    小邪苦笑道:「你們別亂動,這水洞可是深不見底,弄個不好,我可找不到人了。」
    小丁驚慄急叫:「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黑漆漆一片?好可怕﹗」
    小邪答道:「這裡是江振武的地牢,咱們現在是人犯啦﹗」
    阿三有點得意道:「媽的,我混了這麼大,倒還沒和你坐過牢,這次總算如願以償
啦﹗嘻嘻。」他認為能和小邪一起出醜是莫大的享受,至於能否出去,他可想都不必去
想,因為有小邪,一切就行了,小邪不行,他更不用說,何不落個輕鬆愉快,他是如此,
阿四和小七也是如此。
    阿四笑道:「小邪幫主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呢?蠻涼的。」他盡說風涼話,浸在水
裡當然涼。
    小七笑道:「在下可和小邪幫主坐過數次牢的經驗,蠻不錯,吃香的喝辣的。」他
正在想被青子夷關在華山的那段舒服日子,天天有吃有喝,有錢賭,有戲唱,還有美女
佳餚,這種牢誰也想坐。
    小邪苦笑道:「這次可真的是落蛋啦﹗江振武的牢可不好呆,他連一盞燈都不給我
們,還要我們天天洗澡。」
    小丁急道:「小邪你正經點,到這節骨眼裡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快點想辦法呀﹗」
    小丁心情剛好轉不久,小邪不願再讓她有任何恐懼感,他笑道:「小丁你放心,這
水牢困不住我們,你休息一下,等藥性全退了,我們再行動。」
    阿三問道:「小邪幫主,我們竟然著了人家道兒,有點憋不過,江振武是怎麼暗算
我們﹖」
    小邪答道﹕「他用」南海神仙「迷倒我們。」
    阿四問道:「是不是那杯茶?可是我沒喝怎麼會……」
    小邪道:「藥不是放在茶裡,而是放在檀香裡。」
    阿三不解道:「可是檀香點了這麼久我們都沒著了道,怎麼突然就翹了?」
    小邪笑道:「江振武是後來才放下毒藥的。」
    小丁道:「你是說後來江振武故意長吁短歎,走到香爐前翻弄檀香時放下毒藥?」
    小邪道:「是的,我一開始沒發現,但後來已看到不對,立刻往前撲去,結果還是
慢了一步,在半空中我昏迷下來,和你們一起掉進洞裡,黑皮奶奶,這個觔斗可栽大了。」
    阿三嘻嘻直笑道:「小邪幫主你也有這麼一天,怎麼樣?栽得疼不疼呢?不輕吧?」
只要一有機會,他總是要揶揄小邪一番,縱使自已摔得比人家慘,他還是很有興趣去進
行這項「工作」。
    小邪無奈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老人家也栽了不少次,這次是最多人的一
次,五個全到齊啦﹗」
    小丁奇道:「當時江振武為什麼不立刻將我們推進陷阱呢﹖」
    小邪解釋道:「這就是江振武奸詐的地方,他在別人面前可要表現出仁義風範,當
時有趙震天和柳為雲共坐一廳,他總不能在他們面前將我們放倒,後來他故意拖延時間
製造衝突,讓我們將趙震天和柳為雲放倒,然後他再來放倒我們,一來他可以防止事後
被他們兩位追問我們到那裡去,二來又可以作個人情說替那兩位大笨牛報仇,你們想想,
這下子趙震天和柳為雲挾了卵蛋,也要折膢折得腰酸背痛,還說他是大俠客替武林除害
哪﹗」
    阿三恨道:「這老不死的果然陰險無比,下次看到他,一句話也不說,見面就打,
我就不信他會使鍘璾」
    小丁問道:「江振武既然有機關,照樣可以坑了我們,他又何必再冒放毒藥之險?」
    小邪想了想道:「江振武吃了我們不少虧。他要下手難免有所顧忌,沒有絕對把握,
他是不會下手,他先點燃」南海神仙「之迷藥,讓我們昏迷,再按下機關,這不就更完
美了?」
    小丁也認為有理,她又問道:「我們消失在他家,難道他不怕有我們的朋友找上門
來?小邪輕笑道:「他怕什麼?有兩位大俠替他說話,就是九大門派聯合也奈何不了他。」
    小七奇道:「趙震天和柳為雲怎麼會剛好在這裡,是不是他們早就串通好了?」
    小邪答道:「小七你可還記得上次陸伯欣偷盜」玉觀音「以後,他還拉了一個」乾
坤一劍「王影去當他的擋箭牌這趟事?」
    小七恍然道:「我懂了,原來江振武也拉他們兩人來作擋箭牌。可惜他們被人利用
都不曉得。」
    阿三恨道:「這兩頭死豬真笨死了,至不濟混在江湖上也該有個耳聞,他還敢幫江
振武的忙,可惡﹗」
    小邪啞然輕笑道:「這就是所謂的正派,何況這事有所傳言是不錯,但趙震天和柳
為雲,他們和江振武並列為武林正派之佼佼者,而且在他們面前刻意做作,先入為主的
印象上,讓他們覺得是有人惡意中傷江振武,他們一定不認為江振武是黑巾使者,甚至
於千方百計的為他洗脫罪名,這就是正派的作風。」
    阿三突然嘻嘻笑道:「這次我打得好爽啊﹗」忽而他側頭一副沉思模樣道:「不知
道打這兩個笨傢伙打醒了沒有。」
    阿四笑道:「醒是醒了,但又被江振武戴上黑眼鏡,瞎啦﹗哈哈……」
    小七叫道:「下次他們敢再來找麻煩,我就拔光他們的頭髮,讓他們當和尚去。」
    阿四叫道:「拔毛剃頭可是我做的事,小七你爭什麼?別忘了我的外號是」拔毛剃
刀」呀﹗」
    阿三也叫道:「我要讓他們多長一撇鬍子出來。」
    阿四問道:「阿三你說長在那裡比較適合?」
    阿三笑道:「隨便啦﹗到時候才決定,最好挖一塊頭皮種在他鼻尖上,叫他鼻子長
草,呵呵。」
    小丁看他們再扯下去,不知道將要扯到什麼時候,她道:「你們別再扯了,快點想
法子逃出去,一直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小邪安慰道:「小丁你別急,讓我到水底看看。」說完他已翻身潛入水中。
    小丁他們仍然像鹹魚般掛在石壁上,一時之間也靜下來不再說話。
    不久小邪已浮出水面,微抹臉部及濕發道:「底下也一樣都是岩石沒辦法闖出去。」
    阿三道:「那只有從上面啦!」
    小邪道:「也許我們正位於太湖湖底下。」
    阿四驚道:「真的?這下可慘嘍!弄個不好,水一流進來,我們可不是去找閻王爺
而是到龍王殿了。」
    小邪喃喃道:「這倒是個難題……」想了一下他道:「小七『塞玉鐵』給我。」
    小七摸黑將「寒玉鐵」遞過去道:「要鑿牆啦?」
    小邪接過手笑道:「如果在湖底就得叫挖山,不是鑿牆。」
    小丁歎道:「挖山要挖到什麼時候?」
    小邪笑道:「小丁你忘了上次在夾竹桃林被困時,我們還不是硬砍的砍出一條路來,
沒辦法之下,我們只好硬拚啦!」
    小丁幽幽道:「要是我們在千丈地底下呢?」
    小邪笑道:「你放心,這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洞穴,而且還是在湖底,理當說一點空
氣也沒有,我們一跌進來就會悶死,可是這裡空氣雖然混濁,但不至於太悶,這就表示
我們離地面不怎麼遠,還有一點更能證明,那就是這個深坑是經過人工穿鑿而成,你想
想看,有誰能夠挖出一個千丈深坑?有百丈就算不錯了,何況這還有地下水湧出來,他
們就是要挖也沒辦法。」
    阿三點頭道:「說的也是,我們從那裡開始挖?」
    小邪道:「從上面開始,等一下我順看洞口爬上去,看看那條信道有無被封住,如
果被封了,我們只好來個硬挖了。」
    阿四道:「小邪幫主你挖旁邊的好不好?要是挖上面,石頭往下掉,我們怎麼辦?
呵呵。」他苦笑兩聲又道:「這招又算那一招?有沒有名字?」
    小邪想了想突然叫道:「苦海生瘤!」頓了一下又道:「讓你們多生幾顆,看是否
會變聰明些,呵呵……」他為自己想出來的名詞而沾沾自喜。
    阿三苦笑道:「小邪幫主你上次來個『泰山壓卵』,現在又來一個『苦海生瘤』,
奶奶的,通吃幫的弟兄不好當,遲早會死在你的手中。」
    阿四也苦笑道:「小邪幫主,我們苦海生瘤沒關係,你可不能叫小丁也跟著我們
『苦海生瘤』吧?」
    小丁笑道:「阿四你別急,我們躲到水底不就成了?」
    阿四搖頭道:「這招不管用,要是石頭砸到屁股怎麼辦?這可變成苦海生大餅啦!
嘻嘻……」
    小邪笑道:「阿四你有完沒完?如果不挖上面,我們可能就逃不出去。」
    小丁不解道:「為什麼?」
    小邪道:「這裡是密封著,空氣不很充足,所以我們可用時間不多,如果向旁邊挖,
一來石塊厚,二來未必能挖出信道,而上面不時有水珠滴下來,那表示上面可能不是全
部石塊,有些砂質,所以水才能滲透,這樣挖起來比較容易,再說我們往上挖,湖水往
下壓,只要挖到離湖水不遠,湖水的壓力就會將地層壓垮,我們也省去了許多時間。」
    小七問道:「那『苦海生瘤』呢?」說歸說,他還是怕石頭不停的往下掉。
    小邪笑道:「你們放心,我先在旁邊挖個洞讓你們容身……不必了。」他忽然眼睛
一亮道:「來!我們先慢慢爬到上面那斜坡缺口,你們就躲在那裡,這樣一來,省掉我
們不少麻煩。」說看他運起功力,用這把削鐵如泥的「寒玉鐵」一節節的在石壁上挖個
落腳處。
    三柱香一過,五人已爬到斜坡缺口。
    小邪道:「阿三你爬回去看看,如果出口沒被封起來,咱們就由原路出去。」
    「好!」阿三馬上往前爬向出口處。
    小丁輕笑道:「看來江振武這個機關不怎麼好嘛?」她是覺得大家還能夠爬上來,
而且還有可能從出口脫困,這機關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到落入這陷阱的人。
    小邪苦笑一聲道:「江振武這項設計,不能說不厲害,如果出口被封死,而咱們身
上又沒帶『寒玉鐵』,這不就很少有機會出去了嗎?」
    小丁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她道:「還好我們運氣算是不錯。」
    不久阿三爬回來叫道:「媽的,還不到一半,江振武就用大石塊封死,我劈了幾掌,
一點用也沒有,石頭不動就是不動。」
    小邪苦笑道:「那我們只好往上挖了,我們輪流來,小丁不必輪,往上挖的方法是
身體要黏在石壁,先挖好落腳地及手抓處,然後用一隻手挖,底下要挖大,上面才好挖,
懂了沒有?我先上。」說完他已騰身黏在壁上,揮刀直往石壁戳去,石塊就像豆腐般,
一塊塊往下掉,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
    看起來似乎很容易,但這種由下往上挖要比由上往下挖或由左往右挖來得吃力三分。
不到盞茶功夫,小邪已汗流浹背,滿臉朱紅,但他就是能憋下這口氣,不停地往上挖,
足足挖了一個時辰才換阿三,接看阿四、小七,他們三人至多也只能挺到半刻鐘就大呼
吃不消。
    一連換了七次,也挖了十餘丈高,越上面是越好挖,石塊以外,還有滲了水的沙泥
也大增,可惜人是愈挖愈乏力。小邪他一直抱有信心,只要做了就有收穫,只要挖了,
石塊就慢慢減少,縱使這項工作非常困苦,但他那股勁和耐力,真是天下第一門功夫。
    小邪很懶,也很喜歡投機,但碰到了投機就得憋死,偷懶就沒得活,他可一點也不
含糊,一咬牙關,什事也撇在一邊,不見真章不罷休。
    他挖得不苦嗎?他很苦,但他相信不管多麼痛苦,終有過去的時候,他連切自身肉、
刮自身骨,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有什麼能使他痛苦的?沒有了!因為痛苦會過去,會消
失的痛苦就不算痛苦。
    終於,愚公也移山,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又再次成功了,只聽……
    「轟--」「嘩啦啦……」一道水柱以千軍萬馬之勢,萬丈瀑布般的威力,挾帶著淡
淡而模糊之光芒往下衝擊奔騰而來。
    「哇喔!」小邪大叫一聲,本是黏在壁上之身軀,現在也被水柱壓到坑底,真虧是
他,要是別人被這道萬鈞水勢一壓,不死也要掉了半條命,他在「莫塔湖」被飛瀑不斷
的衝擊,而且他還拿鐵牌去承擋,這道水柱只能算是小孩子在撒尿,不夠看。
    他一落入坑底,馬上游上來,他知道小丁他們也被水淹沒,如果不立刻出去,恐怕
有人憋氣不了。只見他身如活魚,手掌一拍已竄到斜坡缺口處,招招手,他已拉看小丁
往湖面上游去,阿三、阿四、小七也跟看竄出去。
    「嘩……」小邪和小丁已冒出水面,高興得忍不住叫出口。接看阿三、阿四、小七
亦相繼冒出水面。
    仔細一看,他們離岸邊足足有七、八十丈遠,天色已是早晨剛破曉。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我想江振武會以為我們是鬼魂現身,媽的,足足被困了一
天,餓死啦!找點東西吃吃才算正確的人生。」
    小邪點頭道:「好哇,現在人比較少,否則他們還以為我們是龍王殿出來的呢?」
    五人馬上往岸邊游去。
    小丁一上岸,衣衫盡濕,緊貼身軀,現出玲瓏曲線,婀娜身段,浮胸纖腰,體態撩
人,她粉腮泛紅,困窘非常。
    「阿三袈裟脫下來!」小邪也不等阿三回答,反手一抓,立即將袈裟剝下來披在小
丁身上。
    「哇嗚!」阿三已光著上身蹦跳起來,他叫道:「什麼嘛!這算那門和尚……沒關
系,小丁你先用一下,前面不遠就有條街,我們再買些衣服換。」他本想說些亂七八糟
的話來罵小邪,但想到小丁聽了會不好意思用袈裟,這本非他所願意,只好改口,免得
小丁為難。
    「阿三謝謝你,我們快到街上找衣服,別著涼了。」小丁感謝的望看阿三。
    「小丁別客氣啦!我時常這樣子,無衫一身輕,走,我打前鋒!」阿三挺著胸膛已
往前走去,又光頭又光著上身,在這清冷早晨,倒十分出風頭。
    陽光初見,大地甦醒,雀鳥啾嗽,晨霧朦朧,葉葉滴露,甚美。

                  ※               ※                 ※

    眾人已將衣服換下。
    小丁仍然一身輕羅衫,淡青上衣淡藍長褲,白底鏤銀邊之短靴,配合得十分柔和,
涼風輕拂,衣袂翩翩,秀髮飄瓢,纖柔萬種風情,不由得路人為之一怔,脫口直讚道:
「好一位南國佳人。」
    小邪依然青布衣,黑短靴,淡泊而瀟灑,皎如玉樹臨風,豪邁英挺,平易近人,帶
著那令人難忘之笑容,讓人覺得若與他為友,必是一件人生樂事。
    阿三、阿四仍然「黃袍加身,玉冠頂頭,閃閃生輝」十足元寶和尚,路人見之直歎
道:「世上無奇不有,竟有如此元寶和尚。」
    小七則成熟多了,尤其那身肌肉,讓人覺得他威武凜然,一下子就可以將一頭猛虎
撕碎似的,他全身充滿了力量之象徵,有若一座山,一座很難推倒的山。
    早膳過後。
    阿三笑道:「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我『三撇老蛋』平常連買袈裟的錢都沒有,
現在可是過年啦!穿新衣、掛新鞋,真他媽的風光死了,路人老是向我拋媚眼,尤其是
蘇州小姑娘,可惜我阿三情有獨鍾,只有乾瞪眼的份兒,不過這樣也滿好的嘛!啦啦……
啦啦……啦……」說完他已手舞足蹈,高歌一曲驚四方。
    小邪叫道:「阿三你啦什麼?早餐才吃不到幾分鐘你就啦個不停,小心將你的袈裟
啦得不能聞哪!」
    「呵呵……」眾人覺得小邪的答話甚是有趣,不禁已莞爾一笑。
    阿三白了小邪一眼叫道:「喂喂喂!小邪幫主啊!我阿三好不容易才穿新衣,你干
嘛觸我霉頭?一大早唱首歌也不行?掃興!」
    小邪哧哧笑道:「你唱呀!我那有觸你霉頭?我只是叫你不要啦,要啦也要看時候,
到江振武他家再啦,到時候你一腳踩一個茅坑也沒人會管你。」
    阿三掃興的擺手道:「好吧,被你這麼一攪局,我也拉不出來,等到了江府再說。」
講話之中倒真像這麼回事,不錯,他是想到江振武那邊拉幾堆屎,要讓江振武吃下去,
以消心頭之恨。
    阿四問道:「小邪幫主,你想江振武會不會仍然留在家裡?」
    小邪道:「江振武險詐無比,扮演雙面人,一下子好人,一下子又是十惡不赦的黑
巾使者,我想他可能離開江府了。」
    「走了?」小丁奇道:「你不是說他想東山再起,要雌伏一段時間嗎?」
    小邪望看她輕笑道:「小丁你有沒有想到我們剛到江家時,江振武並不覺得是意外?」
    小丁道:「我記得很清楚,他只是輕輕楞了一下,並沒有多大驚訝。」
    小邪道:「這就表示江振武早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去找他,所以他才不會感到吃驚,
而且也安排了趙震天和柳為雲在等我們。」
    小丁道:「我也想得出來江振武在等我們,可是這又和今天他離不離開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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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39:12 |只看該作者
小邪解釋道:「關鍵就在這裡,因為他是在等我們,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他的任務
已經完成,也許他認為我們已經死去,我想他必有下一個任務要進行,而下一個行動任
務是什麼呢?我想了想,認為他最重要的還是控制黑巾殺手,故而我猜想他會離開江家。」
他的推斷都是相當準確。這除了有過人的心智以外,他還能注意到一些小細節、小問題,
甚至於每個人所不在意的小動作,因為這些都是具有七分真實性,「不在意」就表示不
是刻意的做作,它的真實性就甚高,這些都有助於判斷,所以他才能將事情分析得條條
是道,也因此他能比別人搶先一步,盡佔先機。
    小丁聞言笑道:「我懂了,江振武走的機會很大,那我們再去找他又有何用呢?」
    小邪點頭道:「你說的也是有道理,本來我想到他家碰碰運氣,終究這些只是我們
推斷,現在我想不必找他也沒關係。」
    阿三有點失望叫道:「小邪幫主,我還想去江家拉屎,你怎麼突然又不去,你存心
憋死我是不是?」
    小邪笑道:「你拉吧!現在就拉,拉完了,我們好進行妙計。」
    阿三聞言眼睛一亮,他最喜歡看小邪耍的妙招,呃呃叫了幾聲,臉也憋得紅紅的,
他急道:「我拉完了,妙計是什麼快說?」
    「嗯……好臭啊!」阿四抿著嘴,左手直搧著叫道:「阿三你他媽的不講公共衛生,
當街就拉屎,臭死了……」他裝模作樣,還把舌頭都伸出來,果然「很臭」。
    阿三一聽反而笑道:「原來我拉屎你在偷吃,否則你怎麼知道我的屎是香的還是臭
的?呵呵……」他倒打阿四一把。
    「哇!我要昏倒了!」他甚是痛苦的躺在地上叫道:「好毒的毒藥啊!小邪幫主快
逃,快逃!遲了就來不急了!」他愈裝倒是愈像。
    小邪笑道:「阿四你有完沒完?快起來!」一腳踢向他屁股。
    「哇嗚!」阿四連滾三圈才躲掉一腳,爬起來叫道:「小邪幫主你幹嘛?演戲一下
也不行,下次你可得不到好演員哪!」
    阿三笑道:「演吃屎的不必什麼好演員,吃了就可以啦!」
    「哈哈……」眾人大笑不已。
    「咱們走!」
    「去那裡?」
    「舒舒服服的睡他一覺!」

                  ※               ※                 ※

    四月天,鮮花紅遍江南,芳香數百里,風光明媚,景色宜人,騷人墨客流連忘返,
直道江南好,花兒美來姑娘俏。
    襄陽城天香樓,倚江而立。樓外江水碧波蕩漾,山色旖麗,煙雨濛濛,充滿詩情畫
意。
    樓內古色古香,清靜幽雅,輕吟淡唱,笙歌和鳴,別具一番滋味。
    在此樓者,不論鄉佬、市井、豪商、富賈、文人、雅士,都有共同之點,不論有無
學問皆--出口成章,溫文優雅。當然這些都是裝出來的,因為天香樓就是代表著有學問
有涵養,意味著能人異士皆在此,他們來此,只是想抬高自己身價,滿足一下自己不同
於俗人的心理。
    樓上西窗第三桌。
    通吃幫弟兄已蒞臨此樓,是此樓莫大的光榮,至少小邪是如此認為,談笑風生,狂
野無比,眾人皆以鄙直眼光瞧看通吃幫弟兄。
    「看什麼?」阿三已大拍桌子站了起來,不屑的往四周人群看去,他罵道:「你們
這些假紳士看什麼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這樣也罷,還敢瞪起我來啦?要是你們真
的是紳士才不會以這種眼光看人,我阿三就是沒讀過書也不識字,說話也沒修養,但至
少我不會像你們一樣獐頭鼠目假惺惺,惹火了我,一個個剃你們光頭,去你們大媽媽!
什麼東西嘛!」
    自從發現江振武這一些偽君子之後,通吃幫弟兄已恨極了那些名正實惡之徒,難怪
阿三會如此討厭這些「不是太監的太監」。
    眾人雖然不服氣,但他們正如阿三所說的「假紳士」,心裡頭是怕惹了事,真的會
被理光頭,外表卻裝做不與阿三一般見識。阿三這麼一吼,那些人躲都來不及,那敢再
往阿三瞪一眼,一時天香樓鴉雀無聲,眾人皆不願惹事上身。
    阿三見眾人不再往這邊瞧,才叫道:「筧你們當假紳士當得有點心得,下次再被我
發現你們偷瞪我,瞪一次拔一邊眉毛,瞪兩次拔兩邊,瞪三次你們只好去當尼姑!」說
完才坐下來往小邪瞧去,展顏笑道:「小邪幫主怎麼樣?這次可作對了?我恨死這些豬
玀,一看到他們就一肚子火,刺眼得很。」
    小邪平靜的道:「你的事我不管,反正那些人毛病也不少,你自己去應付就是,我
們談點正事吧。」語氣中已表明他也很不喜歡那些人,但對阿三這種舉動他不鼓勵也不
反對,隨便怎樣都行。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我知道你有心事才會如此,要是沒事,咱們早就將他們一
個個脫光衣服了,對不對?」這句話阿三他倒沒說錯,只要心頭沒事,小邪可比阿三瘋
上十倍,誰要觸了霉頭,那可就有罪受了。
    小邪呵呵輕笑道:「阿三你怎麼不說阿四呢?」
    阿四懶懶的眼神,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才不會像阿三如此胡鬧,最近我都在讀
書,變得很有學問了。」聳聳肩,他立即神氣起來。他已自我陶醉。
    小七笑道:「阿四你好像每次看書,都喜歡將書本倒過來,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呵呵!」他也有意挖苦阿四。
    阿三奇道:「有這種事?沒想到幾日不見,這些字便喜歡用腳墊枕頭,倒睡起來,
難怪我老是念不出它是什麼名字,嘻嘻……」
    「呵呵……」眾人為之啞然一笑。
    小丁笑道:「小邪,你的妙計現在可以說了吧!」從離開太湖後,她就一直猜想著
有什麼妙計可以將江振武給逮著,可是想到現在,她還是沒想到一個好方法,只好請教
小邪的高招。
    阿三這才驚醒過來,他叫道:「對啊!小邪幫主你的妙計到現在還沒告訴我們,害
我憋得瘦了三斤半,你看!」他摸看肚子又道:「你於心何忍呢?」他有點撒嬌的說道。
    阿四嗔道:「噁心!肉麻兮兮的,已將肉割去賣了,還怪人家害了你。」
    阿三怒道:「阿四你討打!」話未完,一拳已往阿四臉上打去。
    小邪伸手攔下來叫道:「你再鬧妙計就不見了,坐下來咱們好好談。」
    阿三狠狠瞪了阿四一眼叫道:「阿四,你最近老是和我過不去,以後有你受的!」
說完坐下來轉向小邪道:「咱們談什麼?」
    阿四得意的直笑著,但也不敢再鬧下去,注意小邪將要說些什麼妙計。
    小邪問道:「阿三,你想想近年來武林中還有什麼寶貝秘籍還沒出爐的?」
    阿三奇道:「你問這些要……」
    小邪截口道:「你別問我為什麼,先想想看,有那些是人人垂涎欲得的東西?」
    阿三點頭道:「好吧,我想想。」說著他開始沉思起來。
    小邪在旁邊提供一些線索道:「例如:武功秘籍」玉觀音「、」太上魔經「或者是
小雨的『殘月彩鳳琴』,什麼寶劍、寶刀都可以,最主要是能令人成為武林高手的寶貝。」
    阿三想了想喃喃念道:「三百年前……到現在秘籍已出了兩本……其它就沒了……
五百年前……」他側頭直想著,眉頭變化不定。
    阿四道:「阿三,師父不是說過,五百年前有一位大俠『天南劍客』宇文忘憂嗎?」
    「對了!」阿三拍手直笑道:「就是他,就是他,阿四有你的。」
    阿四笑道:「那裡,自家人嘛!」他們兩人真是歡喜怨家,門前打架門尾和,來得
快去得也快。
    小邪也喜悅道:「阿三你說說看。」
    阿三啜口酒潤潤喉嚨道:「宇文忘憂他是五百年前的武林盟主,一把『碧血丹青』
打遍天下無敵手,他死時,將武功刻在那把劍上,然後將劍藏在一個地方,沒有留下任
何線索,只說有德有福之人才能得到這把『碧血丹青』,後來武林人士找遍了他所有住
過的地方,就是找不到這把劍,久而久之,人們也開始淡忘這件事,阿四沒說,我差點
也想不起來。」
    小邪滿意的點頭道:「你再說明一下『碧血丹青』這把劍的來歷和功用。」
    阿三道:「這把劍的來歷倒是無人知道,也許是宇文忘憂自己打造的吧!說到它的
功用就多了,它長僅兩尺,比普通劍長少了一尺,劍身約兩指寬,很薄但很重,青藍色
而透明,冷森森,光看它就能使人心寒。削鐵如泥,每次濺血以後,劍身就會出現淡紅
色龍紋,煞是好看,最重要的還是那條龍,聽說龍形出現時,將劍插入酒中,等龍形消
失後再喝下那杯酒,每喝一次可以增加功力十年,只要得到它,那怕武功平平,多喝幾
次就成了。現在『碧血丹青』又加上宇文忘憂的武功,任何人都會心動的。」
    「我不會……」小邪輕笑的說出口。
    阿三奉承道:「我知道任何武功再高的人也躲不過你的第二把飛刀,將來你也可以
留下一些武功秘籍,讓後世子孫去搶,呵呵!」
    小邪笑道:「我的武功秘籍在『莫塔湖』刻在大鐵板上,誰要想練馬上就可以練,
也不用喝什麼神丹妙藥。」
    阿三呵呵笑道:「說的也是,浪子三招也是亂來三招,亂打亂砸,那有什麼秘籍?
好啦!我已經說完了,你的妙計可以告訴我了吧?」
    小邪點頭道:「我的妙計就是用『碧血丹青』將江振武引出來。」他說得很簡單,
但卻是最有效的方法。
    小丁聞言恍然輕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多複雜,想了老半天還想不出一個所
以然來。」她知道小邪所想到的這妙計正合了江振武的胃口,以他貪婪的心理,必定會
去尋找這把「碧血丹青」,自己所想的都是如何去找到他,如何去逼他出來,就是沒想
到如何去引他出來,如何要他來找我們,如今小邪簡單一言,就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帶
出來,不由得使人佩服不已。
    小邪道:「依江振武的習性,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穖會,我們可要好好佈置一下,
等他來上鉤。」
    阿三道:「這方法好是好,但我們可沒什麼『碧血丹青』,恐怕引他不出來。」
    小邪笑道:「沒有真的,不會弄把假的嗎?反正真假要到最後一刻才知道,這對我
們來說已經夠了。」
    阿三哧哧笑道:「你是說叫鐵匠隨便打一把,再刷上油漆就成了?」語氣之間甚是
覺得這種耍人功夫好玩已極。
    小邪笑罵道:「去你的!什麼抹上油漆就行了?你以為江振武是三歲小孩,隨便拿
枝棒棒糖給他,他就會叫你阿公啊?不必用到劍,懂嗎?笨啊!」
    「不必用劍?」小丁不解道:「小邪這怎麼說呢?」
    小邪笑道:「很簡單,釣魚不一定要用餌,我們知道江振武一定會上鉤,那我們就
不必用餌,空著手去做就行了。」
    小丁沒說話,她並沒有聽懂這句話,但也不好意思再問,免得被小邪罵她太笨了。
    阿三可不怕笨,他叫道:「小邪幫主你說清楚點,我不明白,阿三什麼都好,就是
對你的妙計不想去猜測,誰要是去猜你的把戲,誰才是大呆子。」
    小邪笑道:「你果然笨中有巧,是笨蛋中的佼佼者,好吧!為了不使你迷糊到底,
我只好再說明白些,咱們故意散播謠言說『碧血丹青』出現了,在什麼鳥蛋山,什麼神
秘地方,然後大家都會聞風趕去,這不就成了嗎?」
    小丁道:「要是別人先到達或來的人太多,這計謀恐怕行不通。」
    小邪斟杯酒,一口灌下去,得意一笑道:「我們目標是江振武,當然還要有其它計
劃,總不能亂來。」
    小丁問道:「什麼計劃?」
    小邪道:「第一步,我們要先找到一個很神秘而且不是普通身手可以到達的地方。
第二步嘛……我們大家要埋伏在目的地附近,注意所有到達的人,見到可疑的人,咱們
就盯上去。第三點就要小丁幫忙了。」他望看小丁直笑看。
    「我?」小丁奇道:「我能幫什麼忙?」
    小那道:「你要配一種藥,一種普通人聞不出來,而小七都可以聞出來的藥。」
    小七聞言笑道:「原來是要追蹤,那不用藥也可以,我……」
    「不行!」小邪截口道:「一定要用藥,因為我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你追蹤是很
不錯,萬一江振武將衣服換掉,或是他過了江、渡了河,以及他在身上灑了其它的味道,
你就無法追到了,所以這次一定要用藥。」
    小七想了想也對,他點頭道:「有藥更好追,我有把握追得到。」
    小丁嬌笑道:「小邪你是說將藥物放在目的地,讓江振武沾上身,然後我們從後面
追蹤,跟到他們總壇,將他們一把火燒光了?」
    小邪點頭笑道:「正是此意,怎麼樣?我這方法還好吧?」
    小丁輕撫一下肩頭秀髮深情的道:「好是好,但我還是怕來人太多,這就不怎麼好
辦。」
    小邪注視看她,心中也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要是人一多,追蹤起來也就相當難,
很可能江振武從中溜走,這豈不是前功盡棄?他道:「小丁你讓我想想看有無其它更好
的辦法。」說完他已沉思起來,不時斟酒淺嘗。
    阿三也不願打岔,拿起筷子,挾些小菜往口裹送。
    小丁也沉思看,她希望能想出一個好方法替小邪分擔一些辛勞。
    阿四則望看天香樓進進出出的客人,希望能找到江振武。
    小七笑嘻嘻的自言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多想些美好的人生
也沒關係。
    就這樣大家靜下來,好像熱鬧的戲已散場般。
    盞茶功夫已過。
    小邪端起大杯酒「咕嚕」一飲而盡,他道:「為了不讓太多人知道,我們只好弄個
替死鬼啦!」
    小丁美目閃出光芒道:「你有方法了?」
    小邪點頭輕笑道:「有了,咱們先弄一張地圖,要相當舊的布才行。」
    阿三馬上通:「很簡單,到老廟去偷一塊就成。」
    小邪點頭道:「這不失一個好辦法,我們將目的地用香燙在布上,然後故意失落在
替死鬼那兒,這麼一來,知道的人就少了。」
    小丁問道:「替死鬼是誰?」
    小邪道:「柳為雲。」
    「柳為雲?」阿三有點怪怪的道:「他……他有個鳥用,呆頭呆腦的。」
    小邪輕笑道:「所以我才要利用他,首先我們必須故意將藏寶圖失落在他身前,他
得到了以後,說不定會告訴江振武,說不定不會告訴江振武,但我們必須告訴趙震天這
件事情,隱約中說出江振武也知道這回事,這麼一來趙震天必定會去找柳為雲問明白這
件事,那麼柳為雲會明白至少有三人已知道這藏寶圖在自己身上,一名是遺失藏寶圖的
人,也就是我們,一名江振武,另一名是趙震天。這時柳為雲有兩個作法,一是將藏寶
圖公開,然後會同他們三人一起去找。第二是他自己一個人去找。如果他用第二種方法,
江振武更是方便,他可以跟蹤柳為雲,一樣可以達到目的,這樣就合乎我們的計謀了。」
    小丁道:「要是柳為雲和趙震天沒碰上江振武,這妙計豈不是要落空?」
    小邪輕輕一笑道:「本來詭計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諸葛亮的空城計還不是一樣有危
險,如果當時司馬懿往前攻,這空城計也唱不起來,你想想看當時諸葛亮也只有七分把
握而已。『附註』因為原書上的瑕疵,在一○七二頁有一個錯漏的缺洞,缺洞內的字顯
然與本文無關,所以,‵′範圍裡的內容是用猜的--小邪接過手笑道:「如果在湖底就
得叫‵挖山,不′是鑿牆。」
    小丁歎道:「挖山要挖到什麼時候?」
    小邪笑道:「小丁你忘了上次在夾竹桃‵林被′困時,我們還不是硬砍的砍出一條
路來,沒辦法之下,我們只好硬拚啦!」
    小丁幽幽道:「要是我們在千丈地底下‵呢?′」響應人:TBS響應時間:10/04/9
809:29這兒有一個大敗筆,起先還是摸黑遞寒玉鐵,一回怎會如同白晝般的忽然眼睛一
亮呢?用來坑人的地底洞穴總不會附有光源吧!就算眼睛適應了黑暗,也看不見任何東
西。
    在一○七二頁有一個錯漏的缺洞,缺洞內的字顯然與本文無關,在yxx315中更為嚴
重,就留給每日一邪兄頭痛好了,嘿嘿嘿……。「小丁嬌笑道:「那你現在有幾分把握?」
    小邪很有自信道:「九分。」
    「這麼高?」小丁也甚感到高興,這一問一點懷疑的成份都沒有,只是少女嬌媚的
表現罷了。
    小邪笑道:「當然,一來柳為雲他們和江振武齊名。二來江振武時常和他們在一起,
以掩飾自己蹤跡。三來柳為雲和趙震天兩人還在受傷當中,江振武不可能不去看他們。
第四點,江振武必定會有派眼線在許多人身邊,也包括柳為雲和趙震天,以打探他所需
要的消息。有了這幾點,江振武如果不知道,那才叫怪事哪!」
    小丁點頭嬌笑道:「好吧,我們快點進行。」
    小邪頷首想了一下道:「我們先找個地方再說。」轉向阿三道:「阿三看你的啦!」
    阿三道:「我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地方,覺得大別山插天峰的絕塵嶺很適合,此地
險峻無比,不是普通身手可以上去。」
    小邪滿意道:「好,就在那裡,咱們走。」
    五人結帳直奔大別山。

                  ※               ※                 ※

    插天峰名符其實,高聳入天,有若利劍倒置一般。山高雲濃,雖是春天,此地仍覆
上一層雪白銀衣,長年不化。居高遠眺,入目皆是春筍般的尖高山峰,彩霞初現,雲蒸
霞蔚如臨仙境。
    在插天峰能體會到一個靜、一個美。它聳立在雲霧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無聲
無息變化莫測之雲海悠然自得,卷抒自如。山無聲,雲更無聲,空靈飄飄,白雲青山朦
朦朧朧,或而天青如海,或而彩霞滿天,造物之神奇,美麗,莫過於此。
    絕塵嶺位於插天峰南麓的最高處,竟只七、八尺見方,青巖所疊而成,三面是萬丈
深淵,後面亦是碧雲連天,像被切平的桌面一般,若無絕頂輕功,只怕上來不及一半已
摔落深淵而死。絕塵,果真是一塵不染。
    黃昏已至,此地已蒙上一層金光,甚是美麗。
    驀地——
    五條人影已往絕塵嶺奔去,只見他們個個身手矯捷有如狸貓般,只三個起落,五人
已登上絕塵嶺,他們正是通吃幫弟兄。
    小邪一落地馬上往四周看去,讚賞道:「此地果然險惡無比,甚是理想,小丁你快
點將藥物放在這邊,最好四周也撒一點。」
    小丁笑道:「沒問題!」她很快將帶來之藥物撒向四周,不久她道:「這樣就差不
多了。」
    小邪點頭道:「好,你現在找一個比較隱密的地方,刻上『七夕子時天南星』等幾
個字。」他得意的望看小丁,已哧哧笑起來。
    阿三搶口問道:「為什麼要刻上這些字?」
    阿四訕嘲道:「笨哪!這是要叫來找的人,等到七月七日再來。」
    小邪點頭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讓江振武發現這是一個騙
局,所以我故意將時間往後挪,這麼一來,江振武一定認為真有這麼一回事,才不會想
到其它問題。」
    小丁輕輕一笑道:「所以你才要刻上天南星,而不刻上織女星對不對?」
    阿三哧哧笑道:「小丁你當然想當織女啦,牛郎不就在這兒嗎?嘻嘻。」他得意的
望著小丁,想看看她窘相。
    小丁霎時滿臉通紅嗔叫道:「阿三你少貧嘴,人家刻上天南星,是代表看『天南劍
客』,這樣江振武才會上當,我那想刻上織女星?」
    阿三呵呵直笑道:「沒關係啦!刻小一點好了!」
    小邪打了他一個響頭叫道:「阿三你少開玩笑,要是逮不到江振武,你的和尚頭永
遠也別長出頭發來。」
    阿三伸伸舌頭,扮個鬼臉,不再說話。
    小丁很快在岩石左方隱密處刻下「七夕子時天南星」等字樣,並加以修飾,使之像
被風雨侵蝕而腐化般,不久她淺淺笑道:「小邪你看看可以了嗎?」
    小邪欺身上前,注現了許久才滿意的笑道:「小丁你果然有一套,弄得很像,可以
了。」
    小丁一展笑靨笑得很甜道:「這是老爺爺教我的,否則我也不會。」
    小邪輕撫看她秀髮,輕聲笑道:「謝謝你啦!改天我將織女星摘下來給你。」說到
最後幾個字,他倒說得很用力,以表現白己之決心。
    小丁紅看臉羞澀道:「算啦!你那來造這麼長的梯子,再說你將織女星摘下來,那
牛郎可就要哭死哪。」
    「哈哈……」眾人為之一笑。
    小邪道:「咱們走吧,時間寶貴!」
    五條人影往山下縱去——
    五月初一,夜晚酉時。
    鳳陽街西官道右側樹林裡。
    「小丁,你確定柳為雲會從這裡經過?」
    這是小邪的聲音,他們從大別山回來以後,馬上製造一分假地圖,追蹤柳為雲到達
鳳陽城,準備進行第二項行動。
    小丁點頭道:「不會錯,丐幫弟子親口向我說的,再過一個時辰,他就會從這裡經
過。」
    小邪聞言也甚放心道:「如此甚好,我們就多等一下。」
    阿三問道:「誰要去送藏寶圖?」
    小邪答道:「我。」
    阿三湊趣道:「我行不行?」
    小邪瞥著他輕笑道:「不行,你是個和尚,光頭太亮,容易出毛病。」
    小七笑道:「我呢?」他也很感興趣。
    小邪哧哧笑道:「你更不行,你把人家打傷了,要是被他認出來,那才糟透,你們
是冤家少碰為妙,說不定他作夢都會想到今天碰上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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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43:33 |只看該作者
第28章
    小七聞言也咯咯直笑,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將柳為雲打了一頓,心情也為之開朗。
    小丁柔情似水的道:「小邪,我替你化妝一下,至少你頭上那束頭髮總得放下來吧!」
    小邪點頭道:「也好。」說看已欺身向前,故意的將臉頰去撫著小丁白皙玉手,不
時哧哧妨笑著,一副豬哥相。
    小丁霎時粉腮泛起紅雲,但心頭更是甜美無比,她沒有怯收小手,趕忙的替小邪解
下那束頭髮,羞澀道:「可以了,少了這束頭髮,你變得好怪。」
    小邪正在陶醉,一顆頭晃啊晃的竟然往小丁栽了下去並哺喃叫道:「好美啊!」說
看整個臉已貼在小丁臉頰。
    「哇!小邪!」小丁吃驚的叫了起來,又羞又窘的往後退去,但還是伸手托住了小
邪雙頰。臉腮紅了又紅。
    小邪這時才哧哧笑道:「小丁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豬哥相?怎麼樣?」他睜大眼睛,
想聽聽小丁的評語。
    小丁嬌羞的收回纖柔玉手,困窘道:「好可怕……小邪你正經點,柳為雲馬上就要
來了,你還……」她接不下口來。
    小邪歎道:「都老夫老妻了還怕什麼,連誇獎幾句也不會,害我白當這隻豬哥了。」
說著無奈的坐了下來。
    小丁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才好,也滿懷甜美的席地而坐,不時輕瞥小邪。
    阿三拿起地上泥巴笑道:「小邪來,上等貨!」
    小邪轉頭一看,打了他一個響頭笑罵道:「你自己慢慢用吧!我可不想當麻花和尚。」
    阿三苦笑道:「好心沒有好報,我想替你掩去本來面目,省得被柳為雲發現,也罷,
好事作不得。」他無奈的丟掉泥巴,已呵呵的笑起來。
    小邪想了一下向大家道:「等一下我從柳為雲背後擦撞而逃,我就故意丟下藏寶圖
就往前奔去,你們要注意他們的舉動,知道嗎?」
    小丁點頭道:「沒問題,我會小心的。」
    五人已靜下來,等待目標出現。
    夜已深沉,孤星高懸。
    一個時辰已過,忽然官道上已出現一位狀甚高瘦之黑影往鳳陽城奔來,他正是柳為
雲。
    小邪一看輕叫道:「他來了。」
    小丁嬌笑道:「我說錯不了,就是錯不了。」神情之間有些得意。
    小邪望看她淺淺笑道:「謝啦!大功一件。」
    小丁很受用的笑道:「別說這些,注意目標,別讓他跑了。」
    小邪往柳為雲看去,只見他已行過去,知道已是時候。「我走了!」說完他已如一
陣輕煙往官道掠去。
    不到兩個起落,他已從柳為雲左邊擦撞肩頭而過,趁此丟下藏寶圖,頭也不回的往
前奔去。
    「呃!」柳為雲悶聲叫出口,可能是撞到傷處,手扶左肩,正想出口講話時,目光
一瞬,他已發現小邪丟下來的一個小布包,腳步往前跨出,已走向前,欺身拾起小布包,
猶豫了一下,才將布包攤開,發現這破舊爛布有許多香火燒過之小洞,凝目看去,突地
他驚聲道:「碧血丹青!」聲音一頓,立即收口往四周竊視一番,狀如小偷,直見四周
無人,他才迅速無比的將布包揣入懷中,急速往城裡奔去。
    阿三見狀忍不住哈哈直笑道:「小邪搞什麼嘛?嘻嘻!叫人家把尿布當寶貝,你們
看柳為雲那死賊樣,真他媽的如獲至寶,哈哈……」
    小丁嬌笑道:「阿三你一看到人家被整了,你就高興得這樣子,笑得比柳為雲還開
心。」
    阿四挖苦道:「阿三以前是被整慣了,現在心裡不大正常,有點變態,只要看到人
家被整,他就會憨憨呆笑,他是可憐的而被世人遺落的一位神經兒。」
    「啪!」阿三已抓起泥巴丟到阿四臉上,人也衝過去吼道:「我不但會發神經病,
而且還會替人化妝!」
    「哇嗚!」阿四已被丟成大花臉,「你敢動手!」他也衝上去,兩人立即抱成一團,
大打出手。
    小丁輕笑道:「要打就打個夠,省得將來壞了事。」她時常看到兩人打架,久而久
之也就習以為常,除了小邪,誰也沒法叫他們分開。
    小七在旁邊笑嘻嘻,不時偷偷踢著兩人屁股,他在趁火打劫,不亦快哉!
    「哇!阿四你敢撕我的龍衣?」「我還想撕你的褲子哩!」「啪!啪……砰……砰……」
兩人真的是卯上了。不到三分鐘,兩人平分秋色,臉青鼻子腫,衣衫破碎不堪,就在此
時……
    「幹什麼?」小邪已去而復返,將他們兩個拉開。
    阿三一看小邪回來,他尷尬直笑道:「捉跳蚤,不礙事,不礙事!嘻嘻。」
    阿四也擦掉臉上泥巴笑道:「最近流行化妝,我也想嘗嘗。」
    小邪那會不知道他們打架,他笑道:「衣服破了自己補,這算帳以後再算,媽的起
內鬨!」
    阿三、阿四兩人相對作了一個鬼臉,隨即哈哈大笑,前怨盡掃。
    小邪望看小丁笑道:「可有結果?」
    小丁將柳為雲的一切說得甚是詳細。
    小邪很滿意道:「如此甚好。」轉向小七道:「小七,你盯著柳為雲,我們到金陵
找趙震天,五天後我們在大別山下會合。」
    「沒問題,我走啦!」說完小七己騰身奔向鳳陽城。

                  ※               ※                 ※

    五月初三。
    風和日麗,萬里晴空,榴花如火,人潮如織。
    金陵鳳凰酒樓,生意鼎盛,坐無虛席。
    左窗第三桌,坐有一名魁梧四旬大漢,他正是「金陵秀才」趙震天,一身藍色絲袍,
眼眶仍有些瘀紫,正獨自在飲酒。
    他隔壁鄰桌,坐有一對老夫婦,男的年約六旬,白髮如霜,老態龍鐘,青色布衣已
有點舊,更襯托出他這風燭殘年的無奈與感傷;女的,亦是雞皮鶴髮,老弱不堪。
    老頭道:「老婆,真是好險,要不是那位柳大俠,我們可就要死在強盜手中了。」
說話之間,餘悸仍在。
    老太婆叫道:「老不死的,都是你,說什麼要到開封找那寶貝兒子,結果差點把老
命丟了,真是,」她狠狠瞪了老頭一眼又道:「還好那位柳……柳什麼大俠來的?」
    老頭道:「柳大俠,柳為雲,老婆你記性真差,這種事怎麼可以忘了?回去我們還
得替他立個長生牌,也好祈求上蒼保佑他永遠平安,真是!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忘
了?」
    趙震天一聽到自己好友,忍不住已傾耳而聽。
    老太婆白了老頭一眼叫道:「我那有你這麼好的記性,當時我嚇得差點就昏過去,
能記得他姓柳就不錯,你還怪我什麼?」
    老頭有點得意道:「說的也是,要不是我的世面見得多,當時也會不知如何應付,
呵呵……」笑了一下他又道:「那柳大俠武功真高,只聽他說什麼……碧……什麼碧血
丹青的?好像是……反正我也不曉得那是什麼意思,他這麼一說,那些盜匪嚇得連滾帶
爬的就跑了,這句話倒甚好用,一說出口,盜匪逃得比什麼鄀快。」
    趙震天一聽「碧血丹青」,突然嗆了一口酒,連忙往兩名老人望去,覺得他們兩人
並沒有什麼特別,和一般老百姓相同,不禁又更加注意他們談話。
    老太婆叫道:「死老頭,那些盜匪那怕這句碧血丹青?柳大俠不是說過,想要碧血
丹青是不行的,又說了一大堆……江大俠……唉!不說這些了,反正人家救了我們就是,
那些江湖事,我們那能懂,一下子柳大俠,一下子又江大俠,一下子又碧血丹青,弄得
我心神亂糟糟。」
    老頭點頭道:「說的也是,趕明兒回老家,替柳大俠上個長生牌就是,唉!沒想到
我李毛活了大半輩子,今天都碰上這種事,老婆你可得煮些豬腳麵線替我壓壓驚哪!呵
呵!」說完他托著老太婆下巴呵呵直笑。
    「去你的!死老頭!」老太婆撥開他的手笑罵道:「活得七老八老了,還來這個?
也不害臊。」說完頭已低了下去,嬌柔輕笑著。
    這對老夫老妻真是恩恩愛愛,老來還童心。
    趙震天見他們不再談論「碧血丹青」之事,啜口酒喃喃道:「難道柳兄真的得到了
『碧血丹青』?我倒要到江家看看。」說完他已起身,丟下銀子往門外走去。
    「老婆,你真好哇!」老頭親了一下老太婆,神情甚是得意。
    老太婆這個臉倒紅得起來,嬌嗔道:「死相!」說完她也呵呵笑著。
    不久酒樓又走進來兩個和尚,直往老公老婆那邊走去,一到桌前已坐了下來。
    老頭笑道:「阿三怎麼樣?有一套吧?」
    不用說他們就是通吃幫弟兄了。
    阿三豎起大姆指讚口不絕道:「豈只一套?好幾套哩!尤其是小丁,演起來可是入
木三分哪!佩服,佩服!」小丁嬌笑道:「還好趙震天走得快,否則再下來,我可能就
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小邪哧哧笑道:「再下來就不用說啦!哈哈……」
    小丁臉又泛紅,頭已低下去,困窘已極。
    阿四幸災樂禍道:「現在他們三人可有戲唱啦!」
    小邪馬上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趕到大別山。」
    「走!」
    眾人已匆匆離開酒樓。

                  ※               ※                 ※

    五月五日,端午節。
    各地皆迎神祭鬼,悼念屈原,大小廟宇張燈結綵,爆竹連天,神笑,鬼笑,人更笑。
    夜晚三更,太湖江家大廳裡。
    三人同席--江振武、趙震天、柳為雲。
    酒過三巡。
    江振武笑得很慈祥道:「柳兄你可知道『碧血丹青』這趟事?」他已單刀直入,直
截了當的問出口。
    柳為雲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江兄消息來得這麼快,小弟到手還沒
超過三日,江兄就已經知道了,真是佩服,佩服!」他拱手不止。
    江振武拿起酒杯笑道!「柳兄、趙兄,我敬你們,乾杯!」
    「干!」三人一飲而盡。
    江振武慢慢將酒杯放回桌上,輕輕笑道:「柳兄,不瞞你說,最近江湖已出現這人
人垂涎的『碧血丹青』,小弟之所以知道這件事,乃是趙兄告訴小弟的,請柳兄別見怪,
憑咱們十數年的交情,已不是這區區小東西可以比擬。」
    江振武果然是一代梟雄,他不但將事情完全推給趙震天,又用交情套住柳為雲,還
表現了大仁人之風範。趙震天這記悶棍可挨得不輕。
    「咳咳!」趙震天乾咳兩聲笑道:「柳兄,我也是聽人家說的,由於好奇心使然,
所以想趕來看看到底『碧血丹青』是什麼樣子,至於其它的,柳兄你也和我相交數十年
了,當不至於有所誤會吧!」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想先看看「碧血丹青」,至於以後是
怎樣,只有等以後再說。
    「哈哈……」柳為雲長笑幾聲,笑得有點勉強,他沒想到自己獨得的藏寶圖會在幾
天內被人發現,而知道的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在私心與友情煎熬下,他終於決定先找
到「碧血丹青」再說。他笑道:「江兄、趙兄,兩位太客氣了,『碧血丹青』乃身外之
物,生不帶來,死不帶丟,又豈是咱們交情所能夠換得,其實我所得到的也只不過是
『天南劍客』宇文忘憂大俠所留下來的一面破布而已,能不能找得到,還是個問題。」
    江振武笑道:「原來如此,小弟只想看看『碧血丹青』是何模樣,以滿足好奇心,
柳兄既然尚未尋獲,小弟也不便再啟口,來!小弟再敬你一杯。」說著他已敬酒喝下一
杯,坦然輕笑不已,好像這件事已不關他似的。
    柳為雲他那曉得江振武使用的乃是欲擒故縱之計,被江振武這麼一說,他自己倒不
好意思藏私了。喝口酒,他拿出藏寶圖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你們看看就能明白。」
    他將已被煙熏黃的舊布攤開,只見裡面被香火燒了不少小洞,隱約可以看出一座山
峰特別凸出,旁邊有許多小山,小山附近有幾團雲狀小點,山峰左邊燒有「天南」兩字,
右邊則是「碧血」等字樣,簡單而明瞭。
    江振武看了老半天,搖頭道:「小弟愚笨,根本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不知柳兄可
有眉目?」
    柳為雲笑道:「我也和江兄一樣,一點線索也沒有。」
    趙震天豪氣的笑道:「我倒看出一點眉目來。」
    「真的!」江振武驚道:「趙兄果然智能超群,一看就能將謎底猜出來,佩服,佩
服!來,小弟再敬趙兄、柳兄一杯。」
    「哈哈……」三人又喝了一杯酒。
    趙震天道:「江兄,其實這也沒什麼,你想想看,我的名字叫震天,這下可真的震
對天了。」
    江振武輕笑一聲道:「願聞其詳。」
    趙震天抿抿嘴唇道:「在我年輕時,有一股年輕人的傲氣,想征服所有高峰,尤其
是高聳入雲的山峰,這麼多年來,有幾處山峰倒很令我難忘與懷念,其中有一處,在大
別山的插天峰就有點像這圖形,你們看那『天南』及『碧血』兩字,恰巧在山峰的兩側,
而山峰已凸出此字甚多,想必有突破之意,再加上『天南』的『天』字,這不等於說明
了凸破天空,含射一座山的話,不就是插天峰了嗎?」
    「哈哈……」江振武大笑道:「趙兄果然厲害,一語中的,真是絕代英才,小弟敬
佩萬分。」
    柳為雲笑道:「要不是趙兄你說破,我看我想一輩子也想不起來,呵呵……」他為
自己知道這秘密而高興。
    趙震天得意直笑道:「這還得謝謝我爹娘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呢!」
    「哈哈……」三人昂頭大笑。
    突地——
    江振武煞住長笑聲,改為淡笑道:「兩位笑夠了沒有?」
    趙震天及柳為雲被江振武這一問,倒楞住了。吃驚的頓住笑聲直看著江振武。
    江振武咯咯笑看,不停拂捋長髯,神情甚是悠閒的笑道:「我的意思是說兩位如果
笑夠了,也可以到閻王爺那裡報到了。」他談笑風生中就能殺人,可見其心狠毒無比。
    趙震天、柳為雲同聲顫道:「江兄你……」
    「哈哈……」江振武狂笑道:「楊小邪說的都沒錯,我就是黑巾使者,你們總該瞑
目了吧?哈哈……」他笑得更狂。
    「原來你……」趙震天大吼一聲,已拔出斷魂刀砍向江振武,但刀未到,人已摔倒
在地上已昏死過去。
    柳為雲亦憤怒已極,他沒想到自己認為最忠實,最正派的江振武,竟是黑巾使者,
抽出長劍吼道:「江振武,你瞞得我們好苦,我殺了……」長劍刺向江振武咽喉不及兩
寸,他已無力的摔在桌上「嘩啦……」掃得酒菜碗盤滿地都是。
    「哈哈……」江振武站起來仰天狂笑再狂笑。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死得這麼早,留看你們,將來還可以弄個假的,哈哈……」
他拾起藏寶圖,挾看趙震天及柳為雲已消失在大廳中。
    遠遠傳來:「有了它,我還怕誰呢?哈哈……」黑巾使者也有怕的人?也許他怕的
是楊小邪吧!

                  ※               ※                 ※

    五月初七,大別山下。
    通吃幫弟兄正守在林中。
    小邪躺在草地上,舒服的睡看,他想養足精神等待魚兒上鉤,神情是如此怡然自得,
像嬰兒般的純真安詳。這是因為小七他追蹤柳為雲到江府後,就回頭趕到大別山,將一
切告訴小邪,小邪聞言已滿意的笑起來,事情已成了九分,難怪他會躺得如此舒服和安
心。
    他們已足足等了一天。
    阿三有點煩悶道:「小邪幫主,江振武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
    小邪道:「快啦!五日晚上,小七看到柳為雲和趙震天進入江家,只怕他們兩人早
已落入江振武手中,江振武要解開謎題,少說也要半天、一天。只要他解開了,依他的
性子,一定不會做那種夜長夢多的事,他馬上會來的。」小邪他並不知道謎題已被趙震
天解開,故而有這樣的判斷。
    阿三洩氣道:「要是解不開呢?咱們不是白等了?」
    小邪道:「我用的謎底可不是很難,江振武一定解得開,要是解不開,我們只好再
放一些風聲。」
    小丁道:「不會的,我用香火燒得很露骨,要不是絕塵嶺還有第二道謎,我想江振
武一定會懷疑有人搞鬼。」
    「這就是啦!」小邪瞥了阿三一眼叫道:「去去去!少來煩我,我還想去見見諸葛
亮呢!」他伸個懶腰,又繼續躺在地上閉目養神。
    「哼!神氣!」阿三嘟著嘴叫道:「喜新厭舊,上次見周公,現在又換了諸葛亮,
用情不專!」
    他這麼一說,眾人已呵呵直笑起來。
    驀地——
    小七奔回來叫道:「小邪幫主,來啦!有人來了!」他很高興的跳到草叢急道:
「江振武來了!」他喘看大氣,似乎很緊張。
    小邪立即翻起身軀問道:「在那裡?」目光已經四處搜去。
    小七道:「在山腳下,馬上會上來。」
    小邪問道:「你看到是他本人,還是蒙面人?」
    小七答道:「蒙面人,和黑巾殺手裝束一樣。」
    小邪很滿意道:「誰都一樣,咱們留在這裡,等他上了插天峰再說。」
    五人雌伏於地不吭一聲,注目凝神往前方搜去。
    不多時,一條黑影快逾電閃,疾如奔雷的掠往山上,只三個起落已消失在小徑上。
    小邪見到那人背影滿意輕笑道:「錯不了,是江振武。」
    阿三急道:「咱們快點跟上去,免得他跑了。」
    小邪搖頭道:「不能上去,我們等他下來,然後再以特別的藥味跟蹤他到總壇,再
一舉消滅黑巾殺手。」
    阿四瞟了阿三一眼訕笑道:「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懂嗎?笨和尚!」
    阿三馬上還以顏色叫道:「你自己還不是大光頭一個,罵什麼罵?」
    他們兩個真如王八伴老鱉,旗鼓相當。
    小邪笑道:「好啦!別老是說些不倫不類,小兒科的話,等事情辦完,看你們兩個
往那裡逃?」這許多天來,他也夠憋了,要不是老頭交代他要辦好這件事,他老早就溜
去開飯館、賭場、鏢局了。
    阿三也高興叫道:「好,到時候我們再來鬥鬥,不過你得要讓我們大家一隻手,我
才要。」
    小邪豪爽道:「好,讓十隻手也可以,老是嬴你們也沒意思,下次賭輸的,誰輸了
誰就嬴。」
    「哇……」阿三差點大叫出口,還好被小邪按住嘴巴,小邪笑道:「你想死啦!這
節骨眼裡你還敢亂叫?坐下!」
    阿三尷尬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高興了。這下子我阿三可是郎中啦!每賭必
嬴,輸就是嬴,這還不簡單……呵呵……。……」想到將來這種賭法,他就樂不可支。
    小丁望看小邪問道:「要是江振武沒到絕塵嶺,那我們怎麼追蹤?」
    小邪回答道:「等一下江振武一下山,小七就跟在後面,如果沒發現味道,我們就
追上去,來個硬碰硬,殺了他也沒關係,反正頭沒有了,其它的也不管用。」
    小七很有自信道:「小邪幫主你放心,要是讓他跑了,我這『跳門老公』就改作跳
門烏龜好了。」追人是他本行,也是唯一能勝過小邪的一門功夫,只要小邪提到這行,
也就是他得意的時候了。
    小邪笑笑的望看小七道:「怎麼改都沒關係,會跳就好了。」
    小丁喃喃道:「殺了江振武也好,少一個黑巾殺手,武林多了一份安寧。」
    小邪道:「小丁你放心,以江振武那種陰險狡詐,他絕對不會放棄搜尋插天峰的每
一個角落,現在不必殺,等著跟蹤就是。」
    小丁嬌笑道:「我知道,小邪算不準,誰還會算得準呢?」她說話是那麼誠懇,又
嬌又柔,聽的人真是受用已極。
    「呵呵……」有美人的恭維,小邪當然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唇。
    三個時辰一過。
    山嶺依稀可見黑影忽隱忽現,霎時已掠到山腳小徑,三個起落,已消失在山下。
    小邪一看脫口叫道:「小七上!」
    小七輕笑一聲,身形猛扭,飛掠高空追了下去。
    小邪站起來聳聳肩頭笑道:「萬事俱備,東風也來了,咱們慢慢逛吧!」說完已邁
開大步,往山下邁去。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你不會再像上次沈魂谷,東西南北風都借吧?」
    「有時候!哈哈……」笑聲中小邪已領看他們直追下去。

                  ※               ※                 ※

    五月初十。
    細雨綿綿,飄飛輕灑,嫩葉含綠,花蕊滴露,沁發涼顏,沾衣不濕,充滿詩情畫意。
    川甘邊境,摩天嶺封屏崖山下已出現五條人影,他們正是小邪那一夥,已直往山上
探去。
    在山腰,參天古木,茂密叢林,荊棘遍地。
    阿三歎道:「沒想到江振武會找到這種鬼地方,如果不是他帶路,我們一輩子也找
不到,這簡直是原始森林嘛!」語氣中帶著點興奮,亦有點倦怠。
    小邪也有點累,苦笑道:「黑皮奶奶,江振武真會找地方,耍得我們三天不得安寧,
還好就快結束了。」
    小丁道:「只差一點,咱們不摸上去?」
    小邪喘口氣道:「摸當然是要摸啦!可是這地方沒有小徑,一片荒林,倒是不大好
走,我擔心他們在裡面布下暗哨,如果一被發現,那可就要大費周章了。」
    小七道:「我想他們可能有秘道,因為這原始森林沒有半點足跡,江振武身上的藥
味到達這裡就消失了,秘道可能就在這附近。」
    小邪點頭道:「有這可能,反正我們已知道他們巢穴,在這裡慢慢找,以不被人發
現為原則。」
    阿三道:「這個是摩天嶺靠近封屏崖的地方,我們如果穿過這山腰,原始森林就會
消失,那樣就更好找了。」
    小邪點頭道:「我知道,但江振武一到這裡就消失,表示這裡一定有機關,可惜這
裡太雜亂,不容易找……」想了一下又道:「我看乾脆直接穿越叢林比較省時間,老是
磨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小丁道:「這裡既然有機關,要是將來我們圍攻起來,豈不是留了一個漏洞?」
    小邪道:「出口是死的,我們只要派人在這裡堵住,甚至圍住整座叢林,再用火燒
光雜草,不就得了?」
    阿三笑道:「最好再加幾束炸藥。」
    「啪-」小邪打了他一個響頭笑罵道:「說到玩炸藥你就最高興了,走吧!我相信他
們一定把巢穴蓋在山壁裡,到時候是免不了你的。」
    阿三憨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眾人小心翼翼的摸往封屏崖。
    行約盞茶功夫,驀地——「哇嗚--」小丁突然驚叫起來,但叫聲未到喉嚨已被小邪
封住小嘴,小邪叫道:「小丁你別亂叫呀,神經什麼嘛!」
    「嗚……嗚……嗚……」小丁口不能言,雙目瞪大,直往左前方大樹看去,神情驚
怯萬分。
    只見那棵大樹上纏看一條花黃色大腿般粗之巨蟒,正張著血盆大口,獠牙做態,紅
信直翻,狀甚恐怖。
    小邪一看笑道:「原來是這回事,女人哪!」話未完,他已抽出匕首,騰身一翻,
往巨莽射去,一掠,一閃,一砍,輕鬆瀟灑的將蛇頭斬下來,「哧……」蛇血噴得滿林
皆是,腥味撲鼻。

    小邪翻身落地笑道:「沒事了,咱們走吧!」
    小丁餘悸猶在,粉腮泛白栗道:「嚇死人了,不知……前面還有沒有……」
    小邪歎道:「有,但你不必怕嘛!女人哪!差呀!」
    小丁栗道:「我一看到這些,心中就直打寒顫,怪嚇人的。」
    阿三很瀟灑道:「女孩子通病,情有可原,來!我將你的眼睛蒙上,這樣一切都沒
有問題啦!」說完他已想撕下袈裟要替小丁蒙上眼睛。
    小丁急忙道:「不必了!阿三,我忍看點就是。」她想眼睛蒙起來,要是踩到了或
碰到了,那更是恐怖。能見到的害怕,比見不到的心裡威脅,來得好多了。
    小邪打趣道:「阿三,我看你就蒙著自己吧!最近你的耳朵不大靈,練習一下如何?」
    阿三苦笑道:「不行哪!我眼睛要是蒙起來,遲早會死在阿四的手中,嘻嘻……」
    阿四笑道:「不會,不會!這次你將會接受你的命運--在毒蛇口中,我又何必多此
一舉呢?」
    小邪叫道:「別鬧,正事要緊,走吧!」
    眾人再次往前摸去。
    一個對時已過,「嘩-」果然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叢林一過,接著而來是一片光禿
禿的岩石地形,一直往前延伸到峰頂。
    封屏崖就像立在地上的屏風,筆直的人立在前面,高聳入雲霄。綿綿細雨,將此崖
輕輕罩住,更顯得此崖之神秘與恐怖。
    阿四看得直咋舌道:「哇佳佳!好高的山峰,不怎麼好爬嘛!」
    阿三道:「想必他們一定有出入口,小邪幫主,咱們要不要摸上去?」
    小邪看了看前方道:「不能太大意,這種地形易守難攻,只要他們放哨在山頂上,
我們的形跡就會被發現,難怪江振武不派巡邏哨,我看仔細點再說。」凝目往四處搜尋,
終於他發現左邊有些較為起伏的岩石,他道:「我們從那邊,藉著濛濛細雨摸過去。」
    五人小心翼翼潛向左邊,再以地形掩護爬向封屏崖。
    一接近封屏崖,他們已發現崖上已有許多洞穴出現,和上次在天井關總壇差不多,
最上面是一個小洞,依次為兩個、三個、四個、五個洞穴,這些洞穴就像在鏡子上挖出
來的洞一般,洞外就是懸空,沒有平台。
    小丁不解的問小邪道:「這些洞口不大,而且又沒平台,他們是怎麼上去?」
    小邪極目望去,不久他指著最高洞穴的左邊道:「你注意看,那裡有條繩子,也許
是鐵煉,想必是他們上下工具。」此條黑色繩狀粗索,由崖頂一直往下垂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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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5:45:00 |只看該作者
阿三見狀嘲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們有多大本事,可以凌空虛渡呢?」
    小邪右手再往山頂指道:「山頂有座碉堡,那就是警戒哨,幸好是下雨,否則他們
必定能發現我們。」
    「好險啊!」阿四拍拍胸脯作態一番又道:「這不知是誰建造的?就是再有十倍力
量也攻他們不下,小邪幫主你可有辦法?」
    小邪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想到。我得前前後後看過,才能定奪。走!我們摸到背
後看看。」
    阿三道:「不用看了,封屏崖就像化妝台一樣,前面有點平地,背後就是深不可測
的深淵,根本無法上去。」
    小邪斜斜的看看阿三道:「我們再來打賭,如果我能上去,你就再當十年和尚,怎
麼樣?」
    阿三眼光一亮很快的叫道:「好!如果你上去了,我就輸給你,咱們拍手為記。」
他這次倒挺乾脆,連想都不想,好像胸有成竹似的。
  小邪感到奇怪道:「阿三你這次倒是很快就答應,這麼有把握?」
    阿三看小邪起了疑心,馬上故意裝作恍然大悟之樣子道:「對喔--我還忘了想。」
接著看他側頭想了一下道:「我還是要跟你賭,否則就沒人敢跟你賭了,這種人生多沒
意思,反正我和尚也當得很有心得,賭啦!」
    「拍!拍!拍!」他們已互擊三掌為信。
    阿三喜上眉梢道:「各位你們都看到啦!我們已經擊掌為信,到時候小邪如果賴了,
你們可要幫我喔!」
    眾人點頭表示。小丁笑道:「沒問題,希望你能嬴。」
    小邪輕笑道:「走吧!」眾人已爬向後山。
    後山正如阿三所說深不見底,崖壁平滑如鏡,由崖下往上看,可以垂直的看到天空,
很是難爬。
    阿三得意笑道:「小邪幫主,你這次輸了吧?」
    小邪輕笑道:「還不曉得,等我們招集大軍來時,我再爬給你看。」
    阿三悠哉道:「沒關係,反正你這次是輸定了,呵呵……」他笑得很開心。
    阿四訕笑:「阿三你別得意得太早,如果我想認真爬,我也上得去。」
    阿三這次倒不反駁,他得意晃看頭道:「人哪……一有福氣來,是會有神幫助的,
阿四你等看看,我這個和尚可不必當啦!」
    阿四冷嘲道:「希望你活到老當到老。」
    阿三有點陶醉道:「美景當前,可喜可賀,如果我阿三留起頭髮,說有多帥氣就有
多帥氣,滴哩哩啦滴啦……」高興得已哼起小調,好像已經贏了似的。
    小邪笑道:「阿三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喔!」
    「笑話!」阿三叫道:「我阿三什麼時候違背過你的指示:『賭嬴賭輸不賭賴』?
何況我這次又嬴定了,幹嘛耍賴?會賴的是你才對!「小邪輕笑道:「到時候再說,你
們幫我記下這些地形,回去好作參考。」
    眾人立即細心觀察四周地形、方向及崖石分佈。
    不久小邪道:「咱們回去吧。」
    小丁問道:「我們不到洞裡瞧瞧?」
    小邪搖頭道:「不必了,那裡面一定是他們住的地方,沒什麼好看。」
    小下道:「說不定裡面有機關秘道。」
    小邪望看她輕輕一笑道:「裡面一定有,可惜我不進去,困也要把他們困死。」
    小丁問道:「你是說下次我們來攻敵時,是用圍堵政策?」
    小邪深深一笑道:「用圍堵政策以外,再加上引誘,與一點突破,只要有一樣成功,
咱們就算大功告成了。」
    小丁道:「我們何不捉一個人來問問看?」
    小邪道:「要捉也得等大家來到再捉,如果現在將人撂倒,他們一定會發現而有所
警覺,這樣就不大好,走吧,在這裡呆太久不好,說不定他們固定時間有安排巡邏哨!」
    話音一落,五人已往回路爬,不到一柱香已爬出崖石地帶,閃入叢林,離開摩天嶺。
                 ※               ※                 ※

    五月十四日,午夜子時。
    冷月清高,涼風拂面,一片沉寂。
    少林寺,羅漢堂。
    明心掌門,明渡大師及通吃幫弟兄在坐。
    明心祥和道:「楊少俠,自從上次一別已是數月,今日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見教,老
衲洗耳恭聽。」
    小邪輕笑一聲道:「明心大師,我每次來好像都有事,不大好意思。」
    「阿彌陀佛!」明心道:「誰不知楊少俠所做之事皆是為維護武林同道。少林一派
能共同參與,這可是少林之榮幸,楊少俠請別見外,否則就折煞少林一派了。」
    小邪攤攤手,有點無奈道:「三番兩次來麻煩你們,我總有點不好意思,但沒有你
們幫忙,我可辦不了這種事,也只好再麻煩你們啦!」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這麻煩是
纏定少林派,否則小邪也不會三更半夜跑到這裡。
    明心頷首笑道:「應該的,只要楊少俠須要支持,少林派在所不辭。」
    小邪輕輕歎道:「首先我要對虛元大師的死感到內疚,要不是我救出他們,他們也
不會這麼早就死了。」
    「阿彌陀佛--」明心施了一個長佛號,神色莊嚴道:「我佛有云:『生死有命』,
虛元師伯臨行羽化之前,能得自由之身,已是楊少俠所賜,楊少俠請不必為此事而耿耿
於懷,虛元師伯在天有如,亦是感激之情,何來怪罪之有?「明渡道:「佛門弟子視死
為解脫,生固然好,死了亦安詳,楊少俠別為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否則老衲亦有所歉疚
了。」他也是去救虛元大師的一員,現在小邪如果感到做錯了,那他和一些少林弟子,
不也是做得更錯了?故而明渡有此一言。
    小邪歎道:「好吧,人死不能復生,再說也沒有啥用,我這次來是要大師再發武林
帖,不知大師能否幫忙?」
    明心問道:「發武林帖是小事,但不知楊少俠所為何事?可否告知一二?」
    小邪點頭道:「這當然,這次是為了剿滅黑巾殺手,以免讓他們再危害武林。」
    「黑巾殺手!」明心吃驚道:「楊少俠,你這次行動目標是那恐怖的殺手?」
    小邪答道:「是的,現在天下除了黑巾殺手,也沒有任何恐怖組織了。」
    「阿彌陀佛」明心深深施個佛號道:「天下各派素來皆懼於黑巾殺手,尤其是武癡
更是人人畏懼,此種事楊少俠可有良好計劃?」明心大師亦是對黑巾殺手有所顧忌,他
想到自己以前掌任羅漢堂主持時,武癡竟然一人獨闖少林六百四十人之羅漢陣而面不改
色,這種武功真是可怕到了極點。
    小邪平聲道:「我已經有妥善計劃,以九大門派力量,加上丐幫,還有我們五個人,
應該是沒有問題,再說我這次準備更多的炸藥,想必可以順利完成剿匪工作。」
    明心聞言,心想老是畏懼也不是辦法,那天再讓武癡跑到少林寺,那少林寺豈不又
重蹈覆轍,倒不如聯合全中原武林之力量來消滅他們,這樣機會大一點,他道:「願聞
楊少俠高見。」
    小邪說明道:「這次行動仍然是要保密到最後一天,因為黑巾殺手可能在各派布有
眼線,我們不得不加以防範,像上次衡山派掌門燕舲就是一個例子,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明心道:「這個當然,老衲必定貫徹保密。」
    小邪滿意一笑又道:「歹徒的總壇在摩天嶺封屏崖,那裡非常偏僻,而且不易於行
動。。」
    明心輕歎道:「傳言封屏崖有若屏風,垂直而立,實是不易攻下,這計劃可相當困
難了。」
    小邪點頭道:「是困難了點,這個我們等一下再說,摩天嶺在四川和甘肅交界處,
離峨嵋派不到一天路程,所以我想到時候將人員集中在峨嵋派,大師以為如何?」
    明心回答道:「好是好,但是太多人聚集在峨嵋派,一樣會被人發現。」
    小邪道:「這點我早已想過,我想請大師想想法子,讓大家聚在峨嵋派而不會被敵
人起疑心。」
    明心大師沉思良久才道:「除了一個法子以外,任何情況,人家一定會起疑心的。」
    小邪輕笑道:「大師這方法是什麼呢?」
    明心道:「峨嵋掌門詐死,各派一齊去祭悼,這樣就不會被人所懷疑。」
    小邪早就想到這點,但他開口說出,不免對於峨嵋掌門有所不尊敬,如今由明心大
師說出口,那是再好不過了,他笑道:「這計謀還可以,但峨嵋派會同意嗎?」
    明心道:「這沒有問題,峨嵋派止前師太,也是死在武癡之手,她們早已恨黑巾殺
手入骨,這次有機會報仇,老衲想掌門人是不會放棄,就是她真的不願意,老衲也要說
到她願意。」
    小邪滿意點頭道:「如此甚好,原則上我們分兩批進行,第一批趕往峨嵋山的人,
必須是高手,人數是各派五十名左右。第二批直接趕往摩天嶺,人數在一百五十名左右,
兩批人馬時間不可相差在半天以上。」
    明心不解問道:「老衲不甚明瞭,楊少俠請說明白些,以便行動上避免失誤。」
    小邪點頭解釋道:「這有許多原因:第一,如果趕往峨嵋派的人太多,一樣會令人
起疑,所以我們只能派少數高手去峨嵋山。第二,我們分三段式圍攻。第一批是我的通
吃幫五大英雄。呵呵!第二批就是潛伏在峨嵋派的高手,第三批則是各派弟子。如此一
來,層層包圍才能一舉清滅黑巾殺手。」他突然叫出通吃幫五大英雄,也覺得甚是得意
好笑,而眾英雄也輕輕笑了起來。
    明心沉思半晌道:「這方法行得通,好!就怎麼辦,日期訂在什麼時候?」
    小邪道:「五月二十三凌晨丑時。」
    明心大師不解道:「為何不在三更,而在快要天亮的時候?」他知道小邪將時間訂
在這個時刻,必有他的用意,而這個用意必定非常重要。只是自己不能瞭解罷了。
    小邪解釋道:「這可分為敵人和我方兩邊來談,在敵人方面:第一點是人在天快要
亮時特別愛困,精神最是衰弱。第二點是天剛要亮時,四周特別黑暗,可能還會有霧氣,
這便利於我們攻擊。在我們這方面來說,一入夜,我們從峨嵋山直奔摩天嶺,這一路上
因為是黑夜,我們將避免不少困擾,也減少被敵人發現。再來一點,也是重要一點,我
們在進攻時是丑時,再過三個時辰天就亮了,到那時侯我們大軍已到,這麼一來,白天
反而有利於我們。所以我選擇二十三日凌晨丑時,大師以為如何?」
    小邪對攻敵策略見解之精闢,計劃之周詳,實是別人所難望其項背,難怪在他計劃
之下,會完成許多令武林側目之事。
    明心大師點頭贊同道:「當然好,既然這個時辰有這麼多好處,不用它,那才叫冤
枉。」
    明渡問道:「楊少俠,要是黑巾殺手在我們圍攻他們時,就傾巢而出,這麼一來,
咱們可有點招架不住。屆時又將如何?」
    小邪答道:「這點倒不用放在心上,因為黑巾使者在不明我們來了多少人之前,一
定不敢正面突圍,他有兩點依恃:第一點,他有秘道可以脫逃。第二點,他自恃封屏崖
是千軍萬馬難以攻下。有了這兩點,他沒有必要冒這個險,他也不願就此捨去一座鬼斧
神工的總壇,所以他在剛開始接觸時,必定不可能傾巢而出。」
    明心聞言大驚道:「陽少俠你說他們有秘道!這……要是他們從秘道逃走,那我們
豈不是白圍一場了?」
    小邪輕笑道:「這就是我們要談到的圍堵政策,封屏山後邊是懸崖,地形是扇形狀,
所以它的秘道是向著前方,而我們也大約知道地點在那裡,到時候派人圍住秘道出口,
只要圍上幾個小時,等大軍一到,將整座山圍下來,那時候任他們有什麼秘道也不管用
了。」
    明心直點頭道:「有楊少俠這麼一說,老衲就放心了。」
    小邪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他道:「還有一點我倒忘了,終南派也離摩天嶺很近,
一天的時間亦可趕到,所以他們就不必再等到第二天才趕去。」
    明渡不解道:「我想到一點,第二批人馬最少要一天一夜的路程,這麼一出發,不
就被敵人發現了嗎?」
    小邪道:「這也是問題,我想各派第二批人馬是預定在我們發動攻擊後,半天之內
趕到,那麼他們必須早一天出發,在這天出發的時候,可以藉著不同的借口,例如說要
到終南派辦事,要捕捉叛徒,或者某個地方出了事要去解決,各自以不同的路線,有意
無意的逼進摩天嶺,當然九大門派一起行動,必定逃不過別人耳目,而我們所爭取的只
是第一天的時間,因為各派都在不同位置,開始有舉動時,黑巾殺手的眼線必有謷覺,
但由於他們分散開來,不曉得是九派一起行動,只以為是各派私自行動,那些眼線會將
消息傳出去,但等到他們發現九大門派一起行動時,想再傳消息,已經是慢了一天、半
天,而我們那時主力已經從峨嵋派移到摩天嶺,甚至於已發動攻擊,只要主力一到就成
了,這就是兵貴神速的道理。」
    「阿彌陀佛--」明渡讚佩不已道:「楊少俠你可真謂是孔明再世,孫子重生,要是
你能替皇上打仗,那可真是所向無敵,擋看披靡了。」
    小邪一聽有人將他比作諸葛亮,樂得他心花怒放哈哈直笑道:「沒問題,將來我想
打打仗,將蠻夷趕到天邊去,呵呵……」他已陶醉得忘了自己是誰。
    阿三他們在這重要會議上也插不了口,這下阿三可逮到機會了,免不了要吹噓一番,
他得意道:「大師伯,我們小邪幫主最喜歡三國演義啦,他時常自比為孔明先生,他不
但會借東風,連東西南北風都借了,一點也不含糊。」說出小邪光榮歷史,他竟然也如
此得意,那是因為小邪已是他的化身,小邪的光榮也是他的光榮,所以他才會如此。
    阿四也不甘示弱,神采飛揚道:「大師伯,還有好多不朽的事跡,例如他上次在神
仙島大擺了田單的火豬陣,也殺死了不少人,收復……收復人心哪!」他本想說收復城
鎮,但神仙島可沒有城鎮,只好改口說收復人心,這樣也勉強算對吧!
    小邪呵呵笑個不停,陶醉又陶醉,情不自禁已哼起小調來,他笑道:「小意思,將
來我是想用用空城計,哈哈……」他愈說愈開心,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明心及明渡兩位大師覺得小邪甚是開朗豪放,又洋溢看童真,不禁也
笑了起來。
    小邪望看小丁,神氣活現道:「怎麼樣?有兩把刷子吧?」
    小丁呵呵嬌笑道:「豈只兩把,好幾把哩!」
    「哈哈……」眾人又是一笑,不久--小邪笑夠了才又想到正事,他道:「掌門大師,
我們現在來談談方法,如何?」
    明心笑道:「這當然要說,楊少俠你請說。」
    小邪點頭道:「到時候我們通吃五英雄。」他指著自己弟兄又道:「我們背著炸藥
潛進去佔領最高點,然後由上往下攻,他們作夢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從上面攻下來!」
    「哇佳佳!」阿三急叫道:「小邪幫主你沒開玩笑吧?你要我們陪你爬那面鏡子?
我不幹,我可沒跟你賭這個,不幹!」他猛甩頭表示很堅決的樣子。
    小邪輕笑道:「阿三你別擔心,我跟你說會嬴就是會嬴,到時候我藉著匕首,一步
步往上爬,等到了崖頂再放繩索下來讓你們爬不就成了?緊張個什麼勁?差死了!」
    阿三眼睛一亮,故意無奈道:「如果你爬上去,那我不就輸了嗎?好吧!輸了也要
輸得有骨氣,我干了!」他又奸詐的笑了一下。
    明心大師繼續問道:「楊少俠,第二批是如何進行?」
    小邪道:「第二批就是九人門派高手,原則上第二批只留一派五十人守住秘密信道,
其餘通過叢林,然後圍住岩石地帶,只喊不攻,一有黑巾殺手出現,立即將他們逼回去,
如果出現太多,你們就躲進叢林中,我來丟炸藥,這可省事多了。第三批一到,只需將
外圍困住就可以,這樣一來就差不多能夠完成此項任務了。」
    明心問道:「要是武癡出現的話,將要如何對付?」
    小邪道:「如果武癡出現,各位身上帶點炸藥先將他逼住,等我從山頂上下來,再
由我來應付。」
    明心耽心道:「楊少俠只你一人?」
    小邪輕笑道:「一個也就夠了,打不贏,跑給他追也要跑羸,累也要把他累死,要
是真的再沒辦法,我們再一起圍攻他。」
    明心點頭道:「如此甚好,事不宜遲,老衲這就去發武林帖可好?」
    小邪輕輕一笑道:「愈早愈好,和上次一樣,不到最後,絕不說出原因,關於峨嵋
派,大師倒別忘了親自派人去協調。」
    明心道:「老衲省得,老衲親自去一趟。」
    小邪搖頭道:「不行如此,如果大師去,不出兩天,峨嵋派掌門就死了,這未免太
令人難以相信,只需找個輩份相當,而又不理事務的人去就可以了。」
    明心恍然道:「多謝楊少俠指點,老衲差點鑄成大錯。」
    小邪啞然一笑道:「我們要走了,還有些細節,等我們去辦。」
    明心道:「既然有事,雖是深夜,老衲也不便留你們,讓老衲送你們出寺。」說著
他和明渡已起身。
    「多謝大師。」小邪領著弟兄已走出羅漢堂。
    不久主人已出了少林寺。
    阿三奇道:「我們辦什麼事?該不會是借口吧!」
    小邪笑道:「怎麼沒有?買炸藥、繩索、還要吃一頓啊,哈哈……」
    五人已消失在黑夜中。

                  ※               ※                 ※

    五月十八日,卯時。
    武林傳出峨嵋掌門止欲師太因練功不慎走火入魔而死。
    五月二十一日,各大門派已派人祭祀峨嵋掌門。
    五月二十三日,三更子時。
    夜空萬里,星光點點,樹影婆娑,蟲鳴吱吱。
    摩天嶺山腳下人影幢幢,有數百人之多。
    走在前頭者正是通吃幫五英雄。
    小邪背著一圈繩索,腰纏數十捆炸藥。
    阿三乾脆用麻袋裝看炸藥扛在肩上。
    阿四、小丁、小七也帶了不少,他們存心炸垮黑巾殺手總壇。
    小邪輕輕揮手低聲道:「各位,地頭已到,我的落腳地可能就是秘道出入口,由武
當派和少林羅漢陣留守,其它的人潛伏進去,小心別發出聲響,會反光的武器也請掩蓋
好。」
    人很多,不好傳達,但他們早有安排妥當,而且他們個個都是各派好手,自然明白
夜戰的種種措施,三兩下已偽裝完畢。
    不久大家已小心翼翼的往叢林摸去。
    現已是子時末,人們正熟睡之時刻,雖然不時有驚鳥飛起,但叢林離封屏崖尚有一
段距離,故而並沒有被對方發現。兩柱香後大家已通過叢林,來到崖石地帶。
    雖是沒有月光,但星光閃閃,能見度也不低。
    小邪往前看去,發現第一層洞口有衛兵巡邏,山頂也有幾顆人頭晃動不已。轉向旁
邊的明心大師道:「大師,你們先埋伏在這裡,別讓對方給發現,我們先從左邊偏道摸
到山頂。」
    明心點頭道:「老衲省得,一切按計劃進行就是。」
    小邪微微一笑,手一揮,通吃幫五弟兄已潛伏到左邊偏道。
    只爬了一小段,阿三輕叫道:「小邪幫主,好重啊!」他裝出一副痛苦樣,一大袋
炸藥壓著,也夠他受了。
    小邪低聲道:「忍著點,到現在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是學你的嘛!」阿三啞然直笑看,也不再說話。
    五人慢慢依照上次爬過的路線,往崖邊爬去。
    突地「叮……」一聲輕響,劃破夜空,原來是小七腰門「寒玉鐵」碰到了岩石。
    「誰--」衛兵已發現有動靜,往這邊走過來,神情有點緊張。
    五人立時伏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小邪心中直叫道:「媽的!前功盡棄!」他想
如果被發現,衛兵想叫,立即以飛刀取他性命。
    小丁暗叫道:「慘了,什麼時候不好發出聲,現在才出聲,急死人了。」
    小七苦笑不已,心想著:「寒玉鐵啊寒玉鐵,我老子的命為你而活,你千萬別叫老
子我也為你而死,拜託,拜託!」
    阿三心中樂得很,暗道:「來啊,我老人家今天可是大財主,貨多的是,用不完哩!」
    阿四心想:「一定是阿三搞的鬼,等一下要好好的整他一頓,媽的!陷害大家。」
    五人想歸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們知道這不是好玩,而是關係著各大門派的性
命。
    衛兵小心翼翼的往小邪他們走過來。
    突地——
    「叮……喀喀……」又是一聲輕響,再加上一些小石子落地碰撞聲。
    衛兵腳步停下來,抬頭往高空望去,發現有人在向他招手,不禁脫口自言自語道:
「牛頭,你開我玩笑!」
    原來崖頂上的哨兵發現崖下衛兵走了出來,故而丟丟石頭開開玩笑,沒想到他這麼
一丟,倒救了小邪他們。
    那名衛兵啞然失笑的走回去,口中唸唸有詞道:「我還以為來了凶神惡煞,原來是
牛頭這小王八蛋,呆會兒下衛兵,非找他理論不可。」
    小邪噓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好險,右手輕輕一揮,他們再次往前爬,小七乾脆將寒
玉鐵插在背後,以免又發生碰撞而出聲。
    一到崖邊死角,就不怕衛兵和山頂的哨兵會發現了。
    小邪輕輕一笑,小聲道:「差不多啦!剛才真是險極了,還好,吉人自有天相,是
誰弄出聲響?」
    阿四瞟看阿三道:「一定是阿三。」
    阿三小聲罵道:「去你的,我好端端的怎麼會想找死?你少陷害我。」
    小丁輕聲道:「別鬧,誰發出聲音都一樣,已經過去就算了。」
    小七尷尬笑道:「小邪,是寒玉鐵撞上了岩石,才會出聲。」
    小邪聞言輕笑道:「原來是寒玉鐵發威啦!它知道我要用它,所以忍不住就叫起來,
小七你下次小心點,把寒玉鐵給我。」現在不是鬧的時候,小邪也沒心情去教訓小七,
他可不願意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小七抽出寒玉鐵交給小邪,輕笑道:「好好用,剛才它太囂張了。」
    「我省得!」小邪接過寒玉鐵,輕笑一聲,已如幽靈般的翻身射向崖邊,像一片輕
煙,一團薄霧,無聲無息直往崖頂飄上去。十餘丈一過,其勢已竭,他輕輕將寒玉鐵插
入岩石,一個借力又拔高七、八文。如此三次借力,已然飛昇到崖頂,姿勢是如此優美
而從容不迫。
    只見崖頂差不多有五丈方圓,前端就是哨兵崗哨,是一小亭,有四名手提長刀之哨
兵,兩名在打盹,兩名則往前巡視,想必他們是輪著睡。
    小邪算準了方位,欺身猛躍,有如狂虎出柙般撲向兩名哨兵,隨手一揚,兩道寒光
已射向躺著打盹的那兩名哨兵。寒玉鐵一揮、一送、再截,很快的已切斷兩名站崗哨兵
之咽喉。
    「糟了!」小邪心頭大叫一聲,人影已往前邊崖下掠去。原來一名哨兵在倒下時,
手一鬆,長刀巳往下掉。只見小邪有如電閃般的往下衝,左手疾抄,抓住長刀,猛提真
氣,硬生生的將身形逼向崖石,足尖輕點崖壁已倒射往屋頂沖,再翻身落在屋頂。這種
輕功妙到絕頂,能在空中煞住衝勢,直角般的轉向再翻身向上,簡直駭人聽聞,說給人
家聽,誰也不會相信,也只有小邪才會練這種功夫。這要歸功於他練功時,連睡覺都只
用尖刀頂住頭、腳,久而久之他一提氣巳能將身體重量減至最輕,「練時難來,用時易」,
這種道理懂的人就較多,只要有心練,啥事也有可能。
    小邪噓了一口氣,驚險笑笑道:「好險,媽的,這遊戲不好玩,剛才是上邊丟石頭,
現在差點就丟長刀,不把下邊衛兵嚇死才怪!」說著他很快將身上繩索放到後邊崖下。
    不到盞茶功夫,小丁已上來,接看是阿三,阿四和小七。
    阿三往四處看去,笑笑道:「真他媽的天高皇帝遠,好戲開鑼了沒有?」他已經躍
躍欲試。
    小邪道:「等一下,離丑時還差一點時間。」
    小丁有點怯意:「這裡好高,不怎麼好玩。」
    小邪笑道:「等一下就好玩了,我們先把炸藥準備好」眾人馬上解下身上炸藥,點
燃香火,準備來個大轟炸。弄好後,他們靜靜坐下來,等待時刻到來。
    時間一分分消逝,天上星星也漸漸消失,丑時已慢慢來臨。
    驀地——
    「時間到了!」小邪順著哨兵攀登之繩索往下滑,直到有洞口出現,也不知道是第
幾層,他瀟灑的點燃炸藥就往裡面丟,立時反身又掠回崖頂。
    「轟--」一聲爆炸響起,有如晴天霹靂,火山爆發震得山嶽隆隆作響,耳鳴不已。
    「哇……呃……」,「救命啊……」,「有伏擊快逃,」,「敵人攻來了……」,
「準備應戰,不要亂竄……」霎時崖下亂成一片,唉叫聲,救命聲,憤怒聲,腳步聲,
喘息聲……
    ……雜亂喧囂無比。
    阿三見狀高興直叫道:「好呀,好呀!」又丟了數捆炸藥。
    「轟……轟……」「哇哇……呃……」只見崖下血染滿地,屍橫遍野,肢離肉碎,
慘不忍睹。
    「有埋伏,大家退回來--不要驚慌!」黑巾殺手霎時往洞內退,不敢再出來。
    「稟使者,我們該怎麼辦?敵人已將總壇圍住了。」
    黑巾使者道:「總壇主,我們先突圍再說。」
    總壇主道:「在深夜中突圍恐怕不太容易,他們既然有備而來,說不定已到處埋下
炸藥。突圍太過冒險。」
    黑巾使者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先叫幾個人出去探探看。」
    「是!」總壇主高叫道:「第一隊往前衝,如脫逃者,一律處死!」
    「是!」數十條人影已往叢林方向衝去。
    明心大師見有人衝過來,馬上指揮道:「左邊迎敵,右邊掠陣!」
    左邊霎時湧出許多人,迎向黑巾殺手。
    兩軍交鋒,刀劍錚鳴,寒光閃爍不止,哀嚎也已傳出,一邊是被困猛虎,一邊是雄
獅出柙,戰得難分難解,但由於各大門派來的都是高手,不到兩刻鐘,已控制全局,大
獲全勝。
    不久,第一隊黑巾殺手已全軍覆沒。
    「退回來--」明心大師照小邪計劃,在天未亮,支持未到前,不宜強攻。眾人在他
指揮下已退回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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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巾使者見到第一隊,少說也有七、八十人,還不到半小時就全軍覆沒,他也有點
心寒。
    總壇主道:「稟使者,屬下以為,不如用屍魂人突圍看看。」
    黑巾使者已心頭亂糟糟,他點頭道:「好,你去將屍魂人全部弄出來。」
    「是!」總壇主拱手揖身,已走向洞穴。不久他已領出二十三名屍魂人。
    黑巾使者左手一揚,已灑出淡黃色粉末。
    「咻--」屍魂人一聞到粉末,已飛奔出洞,直往林中衝去,這些殺不死的木乃伊,
可如千軍萬馬般的勇猛而難以抵擋。
    明心大師見有人衝來,馬上喊道:「右邊上!」
    立時有數十道寒光射向屍魂人。
    兩軍再度交鋒,雖然各大門派來的都是高手,但比起殺不死的木乃伊,就要差上一
截了,戰不到五分鐘,他們已感到不支,死傷也不在少數。
    小邪在崖頂上往下看戰局,突然脫口罵道:「媽的!屍魂人!」轉向阿三道:「阿
三,等一下我叫你投炸藥,你就投,知道嗎?」
    阿三得意笑道:「這還用說?」
    小邪點頭道:「那我先下去了。」說完他翻身往崖下縱去,微一借力崖壁,連翻三
次圈子,有若飛燕般,輕盈的從數十丈高的崖頂飄了下來,只見他快要落地時大吼道:
「大家快退!」身形一落地,揚出匕首往二十餘名屍魂人攻去。只見他身如鬼影,忽東
忽西,轉來轉去,並不時偷襲屍魂人。
    眾人已戰死三、四十人,剩下的也無力再戰,只好退了下來。
    數名屍魂人見有人要逃丟,立即追上去,可惜他們還未追上已被小邪攔下來:「快
退,快岈!」小邪邊打邊叫,希望他們快退,好讓阿三丟炸藥。眾人在小邪攔住屍魂人
之下,已安全退回來。
    明心大師一看小邪獨戰二十餘名屍魂人,他大叫道:「楊少俠,老衲來支持你!」
說著就要往前衝。
    「不行!」小邪大吼一聲將明心大師震住道:「不必支持!」說未完,他已無法再
說下去,因為他左肩已被劃了一刀。「奶奶的,啊--」小邪大喝出口,身如騰海金龍,
疾如流星的衝了上去。「叮叮」幾聲金鐵交鳴聲,他已砍斷四名屍魂人握刀之手,一個
「懶驢打滾」直往前滾去,匕首再劃,已切下兩條腿,「阿三,快丟,快——」吼完他
背上已再吃了一刀,騰身躍地,寒光數閃,飛刀已取向左邊三名屍魂人眼睛,「叭!叭!
叭!」三人已應刀而倒,就在此時,已有七把長刀往他身上各處劈來,不得已之下,他
點向左邊兩把長刀,」八方風雨」,「逐光掠影」已往左邊衝去,想逃開戰圈,雖是如
此,肩頭又吃了一刀,「阿三快呀!他媽的!」他又狂吼起來。
    阿三在崖頂直叫道:「我這一炸,不是把你一起炸死了?」他下不了手,不知小邪
在搞啥?
    「快啊,你再不炸,我他媽的真的翹啦!快點!」
    「炸就炸!」阿三無奈的嘟著嘴,點燃炸藥,已往下丟,他大叫道:「小邪炸藥來
啦---快躲!」
    「小邪--」小丁也驚叫出口,雙手捏得緊緊,神情甚是緊張和害怕。
    「啊---」小邪大吼一聲,聲音要比剛才爆炸聲還來得震耳。只見他有如沖天炮往空
中衝去,其勢之快,疾逾電閃,匪夷所思,當時他在莫塔湖之飛瀑下也曾經衝過一次,
現在他又衝了一次。
    「轟--」巨響傳出,十幾名屍魂人已被炸得肢離肉碎,煙消霧散,不管用了。
    小邪也被炸藥餘威掃了一下,撞上崖壁,但他再提真氣,已飄然的降落地面,嘴角
有些血跡,受了一點內傷。抿抿嘴唇,他往洞內叫道:「江振武出來吧!今天的事都是
我安排的,我存心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出來吧!躲也不是辦法。」小邪已打出火來,
佷不得吃了江振武的肉。
    黑巾使者江振武一聽,臉色變了數變,他走出洞口笑道:「楊小邪你沒死,命是有
點長。」
    小邪叫道:「江振武,你不用說這些廢話,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有何話說?
我給你機會。」
    黑巾使者長歎幾聲,淒涼笑道:「我真的這麼可恨嗎?」
    小邪罵道:「你少假惺惺,江湖中誰不恨你這位大仁大義的黑巾使者,我恨你給我
帶來不得安寧的生活,所以我要殺了你。」
    黑巾使者慘然笑道:「你認為殺了我,你就會得到安寧?」
    小邪叫道:「至少會安寧一段時間。」
    黑巾使者有點自嘲道:「只怕未必。」
    小邪瞪著他道:「你不必說這些,如果你沒話說,就準備受死吧!」
    黑巾使者歎口氣道:「我有苦衷,說也沒人會聽了,對不對?」
    小邪答道:「不錯,你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沒有,但不管如何,你已經做出
令人髮指的事了,沒人會原諒你。」
    黑巾殺手有點英雄末路的淒涼,他輕輕問道:「外面……都是人嗎?」
    小邪點頭道:「不錯,有人,還有炸藥。」
    「看樣子我是逃不出去了。」
    「你是逃不掉了。」
    黑巾使者歎口氣已沉思起來,他有意拖到天亮再說。
    小邪見他不說話也不強逼,他有意等到天亮,等著大軍來到,局勢將會有利。
    就這樣兩人乾耗看。
    天已漸漸亮了,黑暗已漸漸消失。
    黑巾使者看看東方已吐白,他苦笑道:「天亮了。」
    小邪笑得很甜道:「天亮了,你的面罩可以拿掉了吧?」
    黑巾使者淒涼笑道:「有何不可?楊小邪,在我打開之前,我想說一句話,你一定
要相信我。」
    小邪輕笑道:「你說說看,說不定我會相信你。」
    黑市使者啞然失笑道:「我是個放羊的人,你相信嗎?」放羊的人意味著說真話卻
無人相信。
    小邪凝目注視看,他良久才點頭道:「我相信你。」
    黑巾使者輕聲道:「謝謝你。」說看他拉開黑巾,露出那美麗的髯鬚,正是江振武。
    「嘩……」群眾起了一陣騷動,莫不對此感到驚訝不已,雖然小邪早已知道江振武
就是黑巾使者,江湖中也有所傳言,但畢竟江振武名聲太好,很少人會相信這件事,現
在他一現出真面目,眾人有的目瞪口呆,直叫人心難測;有的口吐睡沬,不屑與之。江
振武為大家帶來的是驚奇與不恥。
    江振武並沒有多大的反應,苦笑一聲,他問道:「楊小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小邪得意笑道:「你該記得『碧血丹青』吧?」
    江振武又是一楞,輕歎道:「原來你早就暗算我了,不過我告訴你,你並沒有全嬴,
你還是失敗了。」
    小邪輕輕一笑道:「我失不失敗,能不能嬴,與你無關,不是嗎?」
    江振武平靜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等到天亮?」
    「想突圍。」
    江振武點頭輕笑道:「這是一點,最重要的是我在等武癡醒過來。」
    小邪心頭一震,他笑道:「原來你在等武癡,那我也告訴你,我為什麼要等到天亮。」
    江振武答道:「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江振武?」
    小邪也點頭輕笑道:「這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我是在等支持人手到來。」
    「哈哈……」兩人相對仰頭長笑,一位絕代梟雄,一位絕代混混,一位老謀深算,
陰險無比,一位機智過人,詭計多端。兩人都能算出對方心思,但也各自隱藏了心思,
難怪他們會笑得如此「惺惺相惜」。
    江振武笑道:「我進去了,希望你能打嬴這場戰爭。」說完他已走回洞內。
    小邪也走到明心大師那裡,他問道:「大師,咱們情況如何?」
    明心大師回答道:「折了四十餘名,不損局面,後援已到山下,是否要開始攻擊了?」
    小邪笑道:「等一下,好戲正在後頭。」
    突地——
    「楊小邪納命來!」一陣狂叫聲已從洞口傳出來。
    小邪急道:「明心大師,武癡已出來,我去纏住他,等一下就看你的了。」說完他
已反身往前掠。
    洞口已奔出一位滿頭亂髮,衣衫破舊之老人,他不是武癡是誰?武癡一見到小邪,
雙目瞪如牛眼,大吼一聲,已快捷無比的撲上來。他已不是人,出的招式更不是人所能
做得到的,快,快得比閃電還快,快得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小邪也不敢掉以輕心,左掌猛揮,硬是逼向武癡。
    「砰-」雙方對了一掌,小邪悶哼一聲往後摔回七尺餘。武癡滾在地上,也弄得灰頭
土臉,雙方棋逢敵手。武癡先是一愕,但立即又騰身往小邪罩去,「納命來!」狂吼一
聲,已亂打出手,雖然他的招式像是亂打亂砸,這正是武學最高峰,有形化於無形,威
力自然不同凡響。小邪見到對方掌勢已攻來,其勢又急又快,只得往左邊滾去,先避開
攻勢,再一反身雙掌削向武癡脅部。猛然一扭,武癡閃掉小邪這一掌,但身形也撞向巖
壁,砰然一聲,他右掌硬將巖壁印出一隻尺餘厚的掌印,功力著實駭人。大喝一聲,他
已化作一道光芒,奇快無比的往空中衝去吼道:「楊小邪,夠功夫,哈哈……」他已打
出味道來,今天可要好好較量一下身手。
    小邪眼前一花,一掌已是劈空,口中直叫道:「媽的!這老傢伙有一套,竟敢比我
快!」話音未落,閃手一揚,寒芒立現,巳射出百發百中之飛刀,直取武癡咽喉,希望
一下子就將他射死,以便進行下一步行動。可惜天不從人願,只聽武癡悶呃一聲,飛刀
只截入他咽喉一分,劃出一道血痕,武癡見自己並沒能躲掉這把飛刀,而且又見了血,
已然哇哇大叫有若瘋子,出手也加快加狠不少。
    兩人這一糾纏,已過了數十招,互有勝負,小邪以輕巧靈活稱強,武癡以渾厚有力
為雄,殺得難分難解,震得周圍十丈方圓狂風大作,罡風逼人。
    突地——
    「楊小邪,第一洞口有個大比武場,你何不上丟?」發話正是江振武。
    小邪聞言心想:「也許那裡面有機關,但憑自己身手,當不至於逃不過,何況還有
個武癡!」剛想這裡,一分心,已被武癡擊中胸口,哇了一聲,身形已往後摔去,口角
也流出血跡,「他媽的臭武癡,可惡!」話音一落,飛刀數把已射出去,怒喝一聲,人
已幻作一道青光劃過空中,不可思議的擊向武癡胸口。
    「呀呀……」武癡硬是被飛刀弄得滿面憤怒,手臂猛揮砸掉三把飛刀,而自己手臂
也被飛刀劃出三道血痕,緊接而來的是小邪激烈之攻勢,要躲已是不及,「砰」一聲,
他也吃了小邪一掌直往後捧去,真是臘月借的帳,還得快。
    此一鬧,浪費了我不少時間。武癡一個人制你已是足足有餘,你又怕什麼機關?
「江振武又開口要支開小邪。」放屁!「小邪大罵出口,話未落,他已迎向武癡,兩人
再次糾纏。江振武見小邪不吃這一套,他只好要武癡上去,以便自己脫逃,他叫道:
「師父你們到上面去打,我要收拾這些壞人。」
    武癡一聽答道:「好!徒兒你好好殺敵,我上去了。」「喝--」猛吼一聲,雙掌齊
展,出盡所有力量,將小邪逼向崖壁,並不停攻擊,想將小邪逼上洞穴。
    小邪被他一逼,倒有點手忙腳亂,性子已發,他吼道:「他媽的老瘋子,你以為我
怕了你?上!」話音未落,他己平空拔起十餘丈,一個「蜻蜓點水」再掠上七、八丈高,
閃身已住洞內射去,這手輕功可說絕無僅有,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而且快捷無比。
    「哈哈……」武癡大笑幾聲,依樣平空掠向山洞,只見人影數閃,兩位絕代高手,
一老一少已消失在洞口中。
    小丁見不到小邪,甚是緊張道:「我們快下去,小邪不知如何了?」
    阿三笑道:「反正小邪命大得很,雖然他還差武癡一點點,但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再說我們下去,只會增加他的負擔,算了吧!還是留在這裡最理想了。」
    小丁急道:「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她很矛盾,下去嘛,又怕給小邪添麻煩,不
下去嘛,又怕小邪有所失閃,真是進退維谷,還好事情來了。
    只見崖下——
    「殺……衝啊……」江振武已領著所有黑巾殺手往外突圍。
    阿三一驚大叫道:「快炸!」反手一丟,炸藥有如雨點般往崖下落。
    「轟……轟……」爆炸聲連天,震得人心惶惶,頭昏目眩,眼冒金星,耳鳴不已。
只見屍體又增加不少,慘叫哀嚎聲充塞空間,震人肺腑,扣人心弦,有若鬼哭神泣,日
月同悲。這就是戰爭,但不如此,又怎能消滅這些惡魔?好像只要有人,就不能免去戰
爭似的。
    「殺啊……衝啊……呃……啊……」炸藥已停,兩軍人馬上陣,一片混亂,刀光劍
影,個個不怕死,不要命,殺得眼紅,傷了也不管,直到倒地為止,一時之間,斷臂殘
肢,屍橫遍野,血流滿地,驚天地,泣鬼神。
    黎明本是佳景,但此時再也不美了。
    小邪和武癡兩人已鬥了數百回合,只見小邪臉已泛白,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已受了
不輕之內傷。
    武癡衣衫盡碎,兩眼怒火如熾,氣喘不已,敢情他比小邪老,體力有點不勝負荷。
    「免崽子,老夫今天不劈了你,我就死在這裡,啊--」武癡大吼出口,翻身一蹬,
雙掌猛推,挾著雷霆萬鈞之力,電掣風馳般的往小邪劈去,掌勁十足,霸道無比。
    「來呀!誰又怕誰?」小邪知道白己內力還是稍差了一點,不宜硬拚,只有以靈活
身形將對方累倒。只見他如蜻蜓般,東點一下,西掛一掌,存心想把武癡累死在這裡,
雖然如此,他還是不時會挨掌。
    「哇哇哇……」武癡劈了許多掌,都不見效用,暴跳如雷,哇哇直叫,掌勢再揚,
已將小邪往洞內逼,他想洞內範圍小,小邪也就無法閃避,這樣一來,他就能手刃小邪
了。
    「混蛋哪!你想來這一招?喝!」小那大喝一聲,抽出匕首,騰身往上掠,「天馬
行空」、、「鷂子翻身」、「飛鳳還巢」一連三招,一氣呵成,猛往武癡身上「至陽」
穴刺去,其勢之快之猛,已無法形容。
    武癡一看小邪不再閃避,突然往自己攻來,而且攻勢如此凌厲,想舉掌封掉已是不
可能,虎吼一聲,一個「懶驢打滾」往左前方滾去,躲掉「至陽」穴那一刀,右腳往後
踢向小邪腹部,雙掌亦乘機擊向小邪頭部,上下開攻,威猛無比。
    「哇佳佳!」小邪狂叫一聲,見人影己落空,腳風已至,不得已,只好來個「鯉魚
躍龍門」,身形有如大蝦般往後彈去,躲掉武癡這一腳一掌。「媽的!這不是辦法!」
他巳決心拚上了,深吸一口真氣,立時欺身向前,右掌已幻出無數掌影,挾著千軍萬馬,
浪濤奔騰之勢,快逾追風的罩向武癡。
    「來得好!」武癡胸有成竹,冷笑數聲,雙掌亦運起十成功力往前衝去,來個硬碰
硬。
    「砰」、「哇!」小邪還是像以前一樣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奇怪這石壁竟然有
活門,他一撞,已將活門撞開,人也往裡邊摔。
    「那裡逃!」武癡大吼一聲,電也似的衝進去。
    「砰」一聲,石門又自動恢復原狀,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小邪一掉入石壁裡,其勢未竭,直往後滾了三丈遠才停下來。
    「楊小邪納命來!」話音未落,從小邪身後已竄出武癡人影,只見他掌勢凶狠的往
小邪頭部砸去。
    「哇卡!武癡怎麼比我快,從後面來?媽的!」小邪苦笑一聲,人已再次往前滾,
但為時已慢,「砰」一聲,他已被震出三丈開外,摔在地上,喉頭一甜已吐出一口鮮血。
「他媽的!」小邪已打出怒火來,「啊--」狂吼出口,他已撲向武癡。
    「啊--」武癡甚是得意的大吼,也撲向小邪。
    兩人這一交手,「砰-」大巨響已傳出來,小邪已如斷線風箏往後摔去,「砰」又撞
上牆壁,撞得他頭昏腦脹,血氣翻騰不已,直靠看牆壁支持身軀。
    而武癡也往後拋,砰然一聲,他也撞上牆壁馬上滾落於地,可惜他再也不會動了,
因為他已死在小邪的第二把飛刀之下,飛刀從他左眼射入,直穿後腦而出,一代高手就
這樣與世長辭了。
    小邪聳聳身子苦笑道:「這一戰好苦啊!哇嗚!」「砰」他已無力的摔在地上,只
好慢慢的爬向武癡。不久他摸到武癡屍體,這才放心的噓了一口氣,滿意喃喃念看:
「還好,還好……」他心中感到自己功夫沒有白練,感到自己飛刀果然沒人躲得過,他
高與得哧哧笑著,已忘了身上的創傷。
    勝利往往是最大的補償,比什麼都好,小邪在淺嘗這種滋味,縱使得來是如此不易,
但都更耐人尋味。
    喘了口氣,小邪已反身往石壁出口走去,手一推,很意外的,石壁並沒卡住,應手
而開,他不禁失笑道:「原來江振武沒騙我,呵呵……」帶看蹣跚步伐往洞外走去。
    洞外,好靜,再也沒有喧囂、怒罵、哀嚎聲,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突地——
    「他媽的,江振武,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將你炸成肉片,他媽的,他媽的……」
    這是阿三的聲音,他正爆跳如雷的直跺腳。
    小邪一聽,心中直叫苦也,猛提真氣,直往洞口掠去,往崖下一看,只見阿三、阿
四、小七都在下面,獨獨少了小丁,他急叫道:「阿三……小丁呢?」語氣中有點累,
顯得無力。
    阿三一見小邪已出現,大喜叫道:「小邪快,江振武把小丁挾持了,在崖頂,他媽
的江振武趁我們下來時,偷跑上去將小丁給逮住,小邪快……快……」他急得說話已有
點語無倫次,快個沒完。
    「哈哈……」江振武在崖頂狂笑不已,他吼道:「誰敢上來,我就一刀刺死她,哈
哈……」他狂態畢露,但已有些英雄末路的感覺。
    小邪歎道:「真倒霉,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沒想到小丁卻落入他手中……」想了一
下,他趴在地上裝成很痛苦的再住洞外爬,無力的往崖頂叫道:「江……振武……你還……
是………殺我……比較好……我已重傷得……快要……死了……你將小丁……放下來……
好不………好……」他想先騙江振武,爬上去再說。
    「小邪--哇……」小丁一聽到小邪快死了,這下子可顧不了自己安危,立即哭了起
來。
    「小邪你……你不能死呀!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要救小邪,我要-救-小
-邪--嗚……」小丁一直掙扎,又心急,又傷心,又可憐的哭著。
    「小丁……你放心……我還死不掉……:你別傷心……好嗎?」他斷斷續續,有氣
無力的說著,想讓江振武聽了會半信半疑,這樣目的就達到。他全身是血,臉色蒼白,
胸口泛黑,衣衫破碎,不用偽裝也已夠像。
    「小邪,你不能死呀,你不能……嗚……小邪……」小丁掙扎不能脫身,傷心的哭
了又哭。
    「江……振武……我……我爬上去……換小丁下來……好嗎……我……我想救她下
來……江……咳咳……」小那又吐了一口鮮血,和垂死之人已相差無幾。
    「哈哈……」江振武猛笑道:「反正你快要死了,我又何必殺你呢?不必了!」
    「不……我一定要……要……見……小丁:……。見最後……一面……」不等江振
武回答,他抖看身躽,慢慢爬往繩索,再慢慢爬上去,「小丁……小丁……我……來了……」
語音越來越弱,真令人聞之而淚下,他爬得很慢,有如蝸牛一般,並不時弄出驚險情景,
以取信江振武,乾脆他說一句話就逼出一口鮮血,這樣就更像臨死的人了。
    「楊小邪,你再上來一寸,我就真的將小丁殺了,快停下來!」江振武雖然狂叫著,
但他不時看看小邪,對於小邪的傷勢倒是半信半疑,口氣也沒有先前那麼硬。他正中了
小邪的「來一點」之計。所謂「來一點」就是指漸漸的、慢慢的,有如滴水穿石,有如
頭髮一天掉一根,掉到老就掉光了,小邪也是慢慢的來,雖然僈,卻一步步逼近。再加
上挾持人質的矛盾心理,江振武想要以小丁作為脫困人質,他還想活,就不會突然間的
將小丁殺死。而小邪的「來一點」,也讓他並沒有感到危險一直在逼近他,最少這危險
不會使他反應過火的將小丁殺了。
    「小邪你不要上來,不要上來,嗚……不要上來,」小丁已哭得梨花帶雨,杜鵑泣
血,令人見之則鼻頭一酸而淚下,她好可憐,好無助的掙扎著。
    「小……丁……我……我來……來……了……」再慢也有爬到的時候,短短十幾丈,
小邪己爬了一柱香,足足半小時,崖下眾人也捏了半小時的冷汗,他們真以為小邪已受
了重傷,心情也十分惡劣、傷心,有的人甚至已流出關懷與不忍之眼淚。
    小邪一爬到崖頂,已氣若游絲的趴在地上,翹著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小……丁……
我……來……了……江……振武……你……放開……她……好嗎?」
    「小邪,嗚……小邪……你不能死……不-能-死……放開我,放開我-嗚……」小丁
再次掙扎,拚命的掙扎,她可以命不要,卻不能見到小邪如此受苦,「小邪……嗚……
你忍耐點,你不能死……嗚……放開我!放開我,嗚……小邪--嗚……」
    江振武已有點控制不住小丁,他厲道:「小丫頭你再動,我就殺了你。」長劍己架
住小丁咽喉,想以此阻止小丁掙扎。
    「小邪,嗚……放開我,放開我……」小丁人已進入昏迷狀態,快要精神崩潰,脖
子都因掙扎而劃出一道血痕,血已慢慢流出來,但她還是沒停止掙扎。
    小邪一看,心頭直叫苦也,他道:「江……振武……我……你……看……我有……
真正……的……碧……血……丹青……藏……寶圖……你……」說到這裡,他已趴在地
上不動了。這也是小邪的技倆「吊胃口」,很有效。
    「小邪……哇--」小丁巳不管頸部架看長劍,不要命的往前衝。
    江振武一聽到「碧血丹青」四字,立時楞了一下,但只這一楞,情形都變了。
    「啊---」小邪一聲狂吼,不可思議的直射江振武,寒光一閃即逝,隨著寒光消逝,
一起都已靜下來。
    江振武握劍右手腕,插看一把冷森森的飛刀,左眼已被小邪第二把飛刀擊中。飛刀
直穿後腦而出,只在左眼留下一滴鮮血,掛在黑色眼眶,顯得十分惹眼。他瞪大眼睛,
張大嘴巴,驚駭無比,一動不動的望著小邪。
    小丁因為悲傷過度已昏在地上,頸部也有血跡滲出來,一滴滴往地上滴。
    小邪立即走上前去,將小丁抱在懷中,並替她止血療傷。
    不久,江振武的身軀才慢慢往後倒,往後摔,直墜萬丈深淵,一代梟雄就這樣的結
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小丁,小丁你醒醒!」小邪撫著小丁臉頰,有點著急和不忍的輕叫著。
    小丁慢慢張開無力的眼眸,悠悠醒了過來,入眼一看是自已心愛的人,她喜極而泣:
「小邪-嗚……」伏在小邪懷中,輕便泣不止,現在她也只能以哭聲來表達對小邪的感受
了。
    不多時,小邪看她哭夠了,這才笑道:「小丁,明天再哭,現在有很多人在下面,
不好意思啦!」
    一說到不好意思,小丁才想到還有別人,立即起身,擦去眼淚,哽咽道:「小邪……
我……」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小邪輕笑道:「你什麼都別說,咱們下去吧!」「幽呼--」小邪站起來,拚著最後
一口真氣,大聲狂叫,高舉雙手,享受這份勝利的時刻。
    「嘩……」群眾如爆炸般的狂吼起來,那種激動有如突獲至寶般的歡呼著,有若平
生最大的願望已實現般的雀躍著。
    「呀呀呀--小邪--有一套啊……詩口口……哇佳佳,他媽的癟十,有撇啦!」阿三、
阿四、小七三人又蹦、又跳、又叫,激動得甚至將自己衣服撕碎,還抓出血痕來,平日
所說的口頭禪也叫個不停。
    這一戰,邪魔已滅,這一戰,可歌可泣。

                  ※               ※                 ※

    涼風輕吹,艷陽高照,白雲悠遊,飛鳥遨翔,綠葉婆娑,芳草輕舞,良辰美景已再
度回到可愛人間。
    「小邪幫主,我嬴了。」阿三喜道。
    「你那有嬴?我不是已徑登上了崖頂嗎?」小邪道。
    「對呀!沒錯!但小邪幫主你還是輸了。」
    「怎麼說?」
    「小邪幫主,你可還記得在大別山插天峰時,你說過老是嬴沒意思,以後就賭輸的,
誰輸了,誰就嬴,現在我輸了,我當然嬴啦!哈哈……」阿三得意直笑不已。
    「這……」
    「小邪幫主,你別耍賴,這十年和尚我不必當啦!」
    「阿三,你還是要當。」小邪很鎮定而輕笑道。
    「小邪幫主!你耍賴?」
    「我沒耍賴。」
    「既然你不耍賴,我為什麼還要當和尚?」
    「阿三,你有沒有忘記我們是如何賭的?」
    「當然記得,你說如果你嬴了,我就得多當十年和尚。」
    「如果我輸了呢?」小邪笑笑的問看。
    ……的回答。
    「我可沒有說,如果我輸了,就免去你少當十年和尚吧?」
    「我……」阿三一臉憋得甚苦。
    「不用我我、你你的,你的心我會不曉得?看你鬼眼睛亂動,我就知道你在想些什
麼了。」
    「哈哈……」眾人大笑不已。
    「真他媽的,癟十,還空高興一場!」阿三直跺腳,口中罵個不停,到最後也笑了
起來。
    「阿三,你如果要長頭髮,我看用種的如何?」
    「怎麼種?」阿三問道。
    「用刀在你頭上挖個洞,然後插一些豬毛進去,說不定會活呢!」
    「哈哈……」眾人直笑不已。
    「好是好,不過……我還是覺得和尚可愛。」阿三苦笑不已。
    「小邪,我們往那裡去呢?」小丁問道。
    「回太原開『通吃鏢局神探館』。」小邪答道。
    「哇!好棒啊!」阿三、阿四、小七已欣喜若狂。
    這一戰,九大門派已大獲全勝,黑巾殺手組織也因此冰消瓦解。楊小邪已將歐陽不
空的任務完成。帶著「通吃幫」弟兄回太原,去過他嚮往已久的快樂神仙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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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8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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