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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主、僕二人迎入廂房中。
任大清道:「請問大夫高姓大名,怎知我二人有病待醫?」
醫生道:「在下『賽華陀』常再生……」
「原來是一代國手……」二人大為驚喜。
醫生道:「在下是『賽華陀』之徒,『回春先生』毛大業。」「名醫之後,必能治
我等的沉痾了!」
大夫道:「毛某試試看,毛某不久前在街上看到苗大俠,一看氣色即知大俠在此隱
疾……」
苗奎道:「請國手救人。」
毛大業試過脈,道:「請兩位脫下褲子讓在下看看……」
任大清道:「怎麼?還要看看?」
毛大業道:「望聞問切是本行的規矩,況且此病種類很多,不看清楚如何能藥到病
除?」
說的也對,不過當眾拿出來真不好意思。
尤其是這麼大的年紀的人了。
只不過為了治病,只好照辦了。
兩人含羞帶慚地松下褲子,掏了出來。
毛大業是名醫,見得多了,自然不會大驚小怪。
他的侍從也許是未見過世面,不由失聲道:「任大俠的沒有一尺,足有七八寸,我
了天哪!」
任大清瞪了他一眼。
毛大業道:「不要胡言亂語,少見多怪!」
然後毛大業開了方子。
苗奎道:「大夫以為如何?」
毛大業道:「二位的症候不輕。」
「大夫能醫?」
「也要病人絕對地配合才行。」
「當然,當然!」
毛大業道:「由於這上『唐瘡』,必須雙管齊下。」
「什麼叫雙管齊下?」
「就是一面服藥,一邊發洩出去。」
「如何發洩?」
「病是如何來的?也就如何去掉。」
「我二人不懂!」
「也就是找人吸出。」
二人不由一楞,道:「用嘴吸?」
「不、不!」毛大業道:「所謂吸吸是指吸引之力,此病屬熱,要北人吸之始能生
效,因北方寒冷,北人的體質屬寒……」
苗奎道:「請大國手直言!」
毛大業道:「吸引餘毒,最好是北方男人,二位應該懂了吧?而且是愈北方愈
好。」。
二人不由一怔,吶吶道:「莫非是要我們找孌童?」
「不一定要孌童,當然孌童俊美,自是更好,但一時之間到何處去找?只要是北方
男人即可。」
二人已有了譜。
所謂愈北愈好,清兵自然最適合。
如今江南到處可以找到清兵,這並不難找肉靶子。
臨去,二人各贈醫費一千兩。
這二人那是什麼大國手?他們是小熊和小郭易容裝扮的,他們之所以能混蒙過去,
主要是自稱是「賽華陀」之徒。
因此二人聽出這大夫有點童音也不會多疑。
要是冒肅『賽華陀」,那就罩不住了。
小熊又補充了幾句話道:「所以要吸,乃是因谷道有極大的收縮力,就像被傳染了
麻瘋病的男人,如在三個時辰之內把陽具插入牛糞,(熱的)也有效是同一道理的……」
苗、任二人似乎大為折服,大夫走後,立刻研究去找清兵,他們滿州八旗子弟都來
自極北方。
二人回去對李悔說了。
李悔大笑道:「你們兩個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任大清上輩子八成得罪了你們。」
「怎麼回事?」魚得水進入屋中。
李悔道:「叫他們自己說吧!」
小熊說了,魚得水直搖頭。
雖然這是打擊清軍的一種方式,對任、苗二人卻也太狠了些。
因為他開的方子全是扶陽之藥。
如羊淫霍(據說一牧童見一羊吃了該草,一連和百十頭羊性交,猶意有未盡)、巴
乾天、仙第、菟絲子、沙苑藻藜、葫蘆、屁茸、海狗腎、狗寶、雀那及陽起石(即雲母
根)等。
服了這些藥之後,即硬如鐵杵。
不由他門不去找尋發洩的對象。
他們要找,當然就會去找清兵或「巴圖魯」。
也就是滿州人,他們來自極北方的寒帶。
小郭會點醫術,所以他能製造迷藥。
事實上要北方人來吸毒,那完全是胡說八道。
這兩個人每天要弄好幾個,於是「唐瘡」就在清軍中蔓延開了。
這大鎮上住了六七百清兵,卻是清兵的後力。
這兒有一家客棧被清兵包了。
因為這客棧中有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就是單于飛。
原來上次被二老重創未死,在此療養。
保護他的有六七個「巴圖魯」高手。
他的左腳踝被扭裂,但已治癒,只是破了。
內傷刨團區霞,但經過調養,一個月就好了。
單于飛誓報此仇,雖然他不能單挑二老,但到一對一單挑,他有信心,所以派出他
兩個徒弟去找二老。
巧的是,二老就在這鎮上。
這是個大鎮,有兩千多戶人家,商賈雲集。
二老在找單于飛,單于飛也在找他們。
這是因為二老打聽出來,單于飛未死。
二老不能招搖,化裝得較為年輕些,他們來到魚得水等人的客棧中。
最初魚得水還未認出呢!認出之後,魚、李雙雙拜下。
「起來,起來!」上官紫拉起李悔,摟在懷中,道:「寶貝女兒,娘真不希望再和
你分開了。」
李悔道:「女兒也希望在娘身邊侍侯娘。」
「看你這小嘴多甜,老伴,咱們這次……」
車秀道:「老太婆,先別婆婆媽媽地!這個敵人先除去再說,再說滿人不滅,也休
想過太平日子,」
上官紫道:「女兒在身邊也不礙事呀!」
「女兒在身邊,咱們的乾兒子或者女婿能不在身邊嗎:他們在身邊,這兩個小子也
不能離開,不行!人太多不方便。」
小熊道:「老頭,你嫌我們,我們也並不怎麼欣賞你們呢!」
魚得水道:「小熊,不可沒大沒小地!」
車秀道「不妨!我們不在乎這個,隨便一些也好。」
魚得水道:「義父母此來一定有要事見告!」
「不錯,單于飛也在此鎮上。」且說了上次重創而未死的事。
李悔道:「這賊子的命真大!」
「只是跛了一足,功力已復。」車秀道:「我們夫婦下定決心為了報敞猶跟了來,
他身邊有六七個高手。」
上官紫道:「不過那等高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魚得水道:「我們和義父母一起,把這些人一鼓殲滅。」
車秀道:「你們有此孝心,我們也不能峻拒,到時候我們宰人,你們就為我們把風
吧!」
清兵的紀律不算太差。
除非上級有令,可以搶劫擄掠,不然的話也會處罰。
這也是李自成和張憲忠之流不能成功,但清軍南下,卻頗為順利的原因。一般來說,
李自成功入北京,崇偵自殺縊死,這代表什麼?這雖不能代表大明已亡國,卻有這種趨
勢了。
李闖如果能運用這種聲勢,他的成就可就大了!當然也不會不旋踵敗亡被殺,肝腦
塗地。
單于飛在和一名「巴圖魯」高手對酌。
這人叫巴雄,是個精幹摔角及擒拿的高手。
「巴兄,我的眼皮子這兩天跳得有限害。」
巴雄道:「不知是那隻眼?」
「右眼!」
「右跳財,左跳凶。」
事實上大多數人是說左跳財右跳凶。
其實眼皮子跳只是心緒不寧之故。
所以這種迷信是倒果為因,不信你稍微注意一下,如你因某事焦燥不安,緊張過度
時,眼皮就會跳。
當然,失眠也會有此現象。
單于飛道:「我以為可能有人想動我的念頭!」
「不會的,單于大俠,沒有人敢在此虎口捋鬚。」
單于飛冷冷一笑道:「就怕他們不來!」
巴雄道:「單于大俠似能猜出是誰?」
「如我沒有猜錯,極可能是上次向我施襲之人。」
「車秀和上官紫兩個老渾蛋?」
「大致如此,當然也可能是別人……」
「不會的,單于大俠,我會通知弟兄們格外小心。」
下人點了燈,巴雄也告辭離去。
單于飛負手在屋中騙著,左足一跛一跛地,每次看到這只跛足,就不由發狠,誓報
此譏。
就在這時,一個老嫗自門外探進頭來。
單于飛一楞,十分陌生,以前未見過。
「你是……」
「我是本鎮上的何大嬸……」
何大嬸之名可能比地保或地方上的大善人還出名,她是個經營半掩門,很兜得轉的
中年女人。
她認識的人很多。
上自大官,下至販夫走卒,地痞流氓,一個人只要和這些人扯上了交情,在地方上
就能呼風喚雨。
有所謂:有錢的王八坐上席,窮困的秀才受狗氣。
又有所謂:人敬者,狗咬丑。一個穿了破衣而潦倒的人,狗見了都會向他「汪汪」
狂吠幾聲,真是狗眼看人低。
單于飛一聽是何大嬸,臉上不由有了笑容。
因為就連清軍將領,如王千總、李守備和孫游擊等軍官,都和何大嬸有往來。
至於「巴圖魯」高手,也都認識何大嬸。
據說只要你能說出願望,何大嬸定能滿足你。
「單于大俠,李守備說你的心情不太好,問我有沒有辦法為你效勞?我呀!別的不
成,要找樂子尋開心,找我準沒錯!」
單于飛並不是很好色的人。
只不過男人又怎能不喜歡女人,尤其是何大嬸的女人。
「何大嬸有何貴幹?」他不免奇怪讓這女人進進出出地。
「我和大清軍官都有來往,他們有心事,到了我那兒也都忘了!我也能為他們解決
問題。」
「在下沒有什麼問題。」
「單于大俠也不必瞞我,一看你的眉頭就知道了。」
「何大嬸……」
何大嬸搖搖手打斷了他的話,道:「單于大俠,我所以能兜得轉,就是因為能有求
必應使朋友們滿意,」
「在下目前並不……」
「不,只要是人都會想。」何大嬸道:「請說,你喜歡肥的、瘦的、黑的、白的、
高的、矮的,比你小的或比你大的。處子還是慣於風月的,會房中術或媚術的,或者不
會,只要你提出來,一個時辰內送到……」
單于飛攤手知道笑笑,道:「大嬸,你似乎是應有盡有?」
「不敢這麼說,卻也沒有被客人難倒。」
單于飛踱了一會道:「小腳女人別具風味……」
何大嬸道:「真不愧為內行玩家!」
「你有?」
「你要多少?」
單于飛聳聳肩,道:「二十來歲,小腳、身材玲嚨,細皮白肉,屁股蛋大大地,胸
部也要聳拔……」
「單于大俠,纏小腳的女人,屁股蛋不大的太少了。」
這是經驗之談,老油子就是不同。
單于飛道:「在下的話還沒有說完。」
「請說!」
「具備了以上六種條件之外,臉上還要有少許淺白的麻子。」
何大嬸微微一楞,似乎這位仁兄的胃口不一樣。
前五項都證明他是老玩家、老經驗。
小腳女人別具風格,據說玩家邊玩邊握著一雙小腳把玩,可以得到雙重樂趣,夠回
票價。
只不過後面加上「臉上有少許淺白麻子」,這胃口就大不同凡俗了,居然有人對麻
女有特殊興趣。
麻面女人有特殊風味嗎?有所謂「十個麻子九個俏,一個麻子值一吊」。
這兒的「俏」不作「俊俏」解,而作俏皮解。
女人上了床除了銷魂勾當彭卜,還要俏皮。
有許多的女人很美,但死板不俏皮,就減色不少。
是單于飛故意刁難何大嬸,還是真對這種女人有偏愛?不管怎樣?他是提出了要求。
那知何大嬸道:「好,我這就為單于大俠去張羅……」
何大嬸退了出去,單于飛笑笑,似乎也為自己的「嗜好」感到發噱。事實上他並非
喜歡有少許淺白麻子的女人,的確在為難她。
何大嬸走了一會,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他又坐下來喝酒,真能找那麼個女人玩玩,也許心情會好些吧!」
不一會,門外又探進一個頭來。
臉有黑沙,看不清面孔。
不過至少可以看出二十郎當歲,小巧玲瓏。
這工夫這女人又伸進一隻腳在門檻內。
單于飛一看,居然是三寸金蓮。
他對小腳女人有偏愛,雖然這女人臉上有薄紗,尚不知臉上的麻子是什麼樣子?或
者有無麻子?這已經很夠神秘刺激了。
「你是何大嬸派來的?」
「嗯……」女人走了進來。
身段婀娜,步步生蓮。
單于飛站了起來,道:「何不除去面紗?」
女子道:「你是要死的人羅!怎可被你這雙媚眼看到?」
單于飛一驚,冷冷地道:「你是誰?」
「我不是殺你的人,只是偶爾路過此處,發現了何大嬸和你談生意,你指名要小腳
女人……」
「有什麼不對?」
「像你這種兩手血腥的武林敗類,『小腳女人』四字出自你的口中,就已經是一種
侮辱了!你也配嗎?」
「照你這麼說,你不是和何大嬸一路的?」
「當然不是。」
「剛才的何大嬸是什麼人?」
「你該猜得出來。」
「她不是真的何大嬸?假的?」
「你自己去猜吧!」這女子道:「我來此順便告訴你,大明氣數將盡,滿人可能一
統天下,你在滿人助翼之下討生活,最好少作孽,我是說你今夜能不死的話。」
「我會死嗎?」
「你能活命才是奇跡……」這女子往外走。
單于飛伸手猛抓她的肩腫,一把抓空,再抓也空時,才知道來者不善。
不過單于飛也可以列入頂尖高手之列,和「四絕」是齊名人物。雖然兩抓未中,卻
也把這女子逼退了三步。
這女子一直不曾還手,不知是不是不屑還手,單于飛非佔點便宜不可,展開凌厲的
攻勢。這女子有點招架不住,開始反擊時,單于飛的優勢就遜色了。
就在這時,門外射進一人,道:「單于飛,這個小腳女人如何?」
來人正是剛才的何大嬸。
不用問,那小腳女子必是徐小珠。
當今武林有一雙標準小腳卻又有一身絕技的,找不到第二人。
這何大嬸卻是上官紫花裝易容的。
何大嬸一出手,單于飛就嘿撇笑道:「原來是你這老虔婆扮演鴇母,真能入木三分,
看來你正是這種料子……」
這工夫,豪面女子已出屋而去。
她確是路過此處,適逢其會,發現車秀等和李悔及魚得水等在研究如何對付單于飛
的事。
她也看到上官紫和單于飛交淡。
單于飛居然要小腳且有點麻子的女人。
於是她扮演那女人,試探單于飛的身手。
人怕出名豬怕肥,有了名氣就會受人妒嫉。
高手們都會相互猜忌—一某某人比我高還是比我低?上官紫接了單于飛五六招,就
知道單挑未必是此人的敵手,難怪他們的兒子車耀宗敗在此人手下,吐血而亡了。
兩人爭一座位,單于飛這身份本就不該,年輕人跋扈,可以教訓他,揍他一頓,但
重傷及死,手段太毒了。
上官紫在二十來招時就感到壓力沉重。
這工夫,車秀道:「老太婆去把風,讓我來!」
車秀攻出凌厲的一招,單于飛心頭一凜。
老頭子比老太婆約高出兩籌。
他可以在五十招內擊敗老虔婆上官紫,但在一百招內未必能佔到車秀的上風,差距
竟然是這麼大。
這兒戒備極嚴,巴雄已發現了魚得水等人。
他立刻招呼其餘六七個高手和滿清「巴圖魯」。
魚、李、熊、郭四人接下六個高手,包括巴雄在內,上官紫一邊要為車秀把鳳,一
邊也要協助四小。
以四小的功力,應付這七個高手是有餘的。
即使熊、郭二人差點,也還可以佔到上風。
只不過三十招後,傷了對方二人,清兵圍攏來,又形成了數道人牆時,忽然又來了
兩個蒙面人。
這二人任何一個都比巴雄等人高明,才六七招,魚得水這邊已經攻少守多,熊、郭
二人已受了傷。
魚得水大為驚奇。
這兩個人的路子似有點熟。
李悔一看就有數、以偉音入密道:「李雙喜,你以為別人就認不出你是誰嗎?你知
道你的恩人在內和單于飛在作殊死戰嗎?你要恩將吮報嗎?」
這人正是李雙喜。
另一個是誰也就不問可知了。
魚、李二人越是恨他們助清抗明,他們越是往這條路上,因為清廷即將一統天下,
抱大腿自然要選粗的抱。
李雙喜本來並不想依靠清廷。
他有自知之明,清廷對他不會有太大的成見,相反地,也許會暗暗感激他們義父子
要不是李闖攻佔北京,使崇偵縊死煤山,大明失去領導重心,只怕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也
不會如此頂利吧?信仰與信心是十分重要的,崇偵如果仍然健在,清兵就算大舉入關,
即使勢力不可當,中原之局勢也絕不會像目前一樣不可收拾了。
李雙喜知道麥高向他拍胸膛,清廷可以接納他,甚至將來會給他一官半職,但是有
個人卻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那個人就是吳三桂。
吳已受封為「平西王」,身份顯赫。
這當然也是因為目前還要利用他們(包括耿仲明、孔有德及尚可喜幾個明朝的降臣)
打天下。
天三桂要是不接納他,仍視他為眼中釘,他在清廷這邊就混不下去,只不過他不能
不暫時聽麥高的。
麥高的身份超然,在武林中的地位也高。
李雙喜逃不出天地衫卜,只好姑妄信之。
就這樣,他和麥高來相助,也有將功折罪之意。
屋內的車秀並未得到決定性的勝力,七八十招後稍佔上風,但要擊敗或挫傷單于飛,
只怕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外面魚得水等人此刻十分險惡。
加之李、麥二人吃過兩小的虧,李雙喜的左耳被炸去一半,麥高曾被炸得渾身烏黑,
褲子幾乎不足蔽體了。
直到現在,他們被炸傷之處還有未完全痊癒的地方。
所以二人對兩小出招,拳拳到肉,掌掌追魂。
此刻小郭已挨了十七八下,小熊也中了七腳五六掌。
兩小口鼻滲血,搖擺不定,隨時都會倒下。
魚得水和李悔雖學了車老夫婦的絕學,但應付這麼多的高手已經自顧不暇了,況且
他們也提心二老的安危。
兩小倒下時,麥、李二人全力對付魚、李二人。
屋中兩老應付單于飛,估計二十招內就可以撂倒他。
絕未想到,只差十招八招即可得手,後窗外忽然射進二人。
其中一人道:「單大俠,我們來助你!」
一個是御前侍衛金燕。
另一個是「翻天手」喬聖。
不論二老聯手有多厲害?加上這二人就完全不同了,至少三人聯手,二老就佔不到
上風了。
上官紫以「蟻語傳音」道:「老伴,魚、李等人發發可危,我們已不可為,還是暫
時撤退吧!」
車秀也能看出這一點。
只不過不能戰,要全身而退也不大容易。
雖然撤退難,還是要及早撤退,二人來到外面,眼見魚、李二人已開始挨打,好在
魚得水能挨。
李悔卻就不成了,魚得水挨十下,也沒有李悔挨一下重。
至於小熊和小郭已經躺在地上不能動了。
車秀夫婦一出手,固能在兩三招內傷了巴雄等三人,但單于飛一出屋,這優勢又立
刻不見了。
四人陷人苦戰,魚得水最擔心的就是李悔。
主要是他對她有一份深厚的歉意。
自認識她開始,她就全心全意對他,但魚得水迷上了白芝,一直瞧不起李悔,甚至
對她的忠告卻報以侮辱。
由今夜的情況看來,單于飛算得上是一代梟雄,頂尖中的頂尖,即使車秀和他單挑,
只怕也無勝算。
魚得水有時必須去救李悔,甚至以身子挨揍去擋住李悔,局面更加危急,這麼打二
老也沉不住氣了。
於是車秀道:「得水,你和李悔把熊、郭二人帶走,我們二人斷後……」
魚得水也以「蟻語蝶音」對李悔說了立刻撤退。
當二老和魚得水以全力各攻出一招時,魚、李二人挾起小熊和小郭就往外衝,事實
上是很難衝出的。
固不論對方立刻攔截,四周還有數百清兵圍住。
真正是弓上弦,刀出鞘,殺氣騰騰,形同銅牆鐵壁。
二老斷後,僅單于飛即能接下來。
這情勢更險,因魚、李二人挾了一個人實力大減。
魚得水道:「義父,那個年輕的蒙面人就是李雙喜小賊,此賊恩將仇報,豬狗不
如!」
二老一聽望去,果然很像。
上官紫厲聲道:「李雙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雙喜當然不會出聲,但攻擊如故。
像他這種人,只知利害,是沒有感情的。
他忘了失去武功,萬念俱灰的絕望,他現在只知道要生存須倚靠清廷,要不,天下
雖大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兩老一嘔氣,更是不濟。
儘管單于飛絕非二老敵手,在聲勢上卻比二老篤定,況且四周的清兵又大聲吶喊助
威。
魚得水足足挨了三十多拳五十多腳和掌。
換了任何人,早已倒地不起。
他能支持,卻也是在苦撐,只是痛苦的程度比別人差些而已。
在單于飛、李雙喜及麥高這三大高手的合力交擊之下,連上官紫也已經開始失招了。
因為還有喬聖和金燕助陣,都不是庸手。
要走,真是難於登天。
就在車秀也中了麥高一掌,四面攻擊有如蓋房架屋般罩下時,李悔被李雙喜一腳踢
出三步。
這一腳正中她的左腰,差點倒下。
魚得水去一扶,背上又中了單于飛一腳。
這一腳好除把他的背骨跺散開來。
幾乎同時,上官紫連中麥高及金燕各一掌,只不過金燕也中了上官紫一腳,栽出五
六歲。
無論如何,這局面是愈來愈絕望了。
李悔口角有血漬,上官紫也差不多。
單于飛也受了內創,口鼻中都有血漬滲出。
只不過對方都還能撐下去,因而他們突圍難成。
就在李悔連挾人的力氣也消失時,忽然一陣喧嘩聲中,一道灰影呈拋物線狀越過人
牆而來。
這輕功高而怪,在空中一路翻滾而來。
落地卻不帶一點聲音。
這人不但頭、臉蒙起,身上也包紮得很緊密。
似乎虧很怕人認出他是誰。
只不過最低限度可以看出這是個年紀不小的女人。
大致來說,和上官紫的年輕差不多。
麥高逞能先迎上砸出了一掌。
也許他太輕敵,只用了七成真力,只見這女人撩臂一格,麥高「吭」地一聲,抱臂
退了三大步。
李雙喜很精,知道來者不善,不敢出鋒頭。
在目前,單于飛是對方的頂尖人物,雖然他也受了傷,還是要上前試試,撤刀攻上,
這女人不避不閃,伸手奪刀。
單于飛相信來人了得,卻不信她能奪下他的刀,因而這一刀照樣劃出,蘊含三個以
上的變化。
來人照抓不誤,單于飛三個變化使過,這女人仍然抓到。
單于飛一驚,只好疾退道:「尊駕何人?」
來人當然不會出聲,以「蟻語蝶音」叫二老及魚等把對方的人趕到西北角一隅,那
邊的清兵必然開出一條路。
自那邊突圍較易。
這辦法還真行,對方的人不敢正攖其鋒,就往西北角退,後面的清兵讓出路來卻又
不敢放箭。
於是也們突圍成功。
由於對方在後面追,就由二老扶起兩小,如此奔馳才甩掉了追趕的人。
在鎮外十二三里處的林中停了下來。
車秀放下小熊,抱拳道:「多謝這位援手,要不,今夜只怕……」
那蒙面人搖搖手,表示不必謝她。
上官紫道:「尊駕肯冒此大險人內搭救我等,必是俠義道中人,這兒的人都是絕對
忠貞之士、可否見告大名?」
這女人又搖搖手,而且掉頭彈起身子,翻滾飛瀉而去。
魚、李二人躬身道:「義父母受傷不輕,讓我來為二位療傷吧!這單于飛老賊的技
藝,出乎意外的高強。」
車秀為兩小服了藥,要他們自行調息自療,道:「老夫和他單挑示必准贏。」
李悔道:「義父單獨對付他必贏,只是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車秀道:「真正是人外有人,蒙面女這人的路子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魚得水道:「武林中除了『四絕』,看來高人奇士仍然很多,不知義父母有未看出
這位奇人有點怪?」
上官紫道:「怪是怪,武功奇高。」
魚得水道:「晚輩不是說她的武功怪,而是發現她的手腕上長了茸茸白毛,女人長
白毛而不長在頭上,所以很怪。」
李悔道:「對,我也隱隱看到她的手腕上有白毛,因為其他部位都密封遮蓋起來,
只有衣袖和手套之間空隙處可以看到。」
車秀想了一下道:「手腕處有白毛,證明她可能全身皆有。」
上官紫道:「你胡說什麼!」
車秀道:「腕上有,全身絕對都是白毛。」
李悔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人猿?」
「當然不是。」車秀道:「猿再像人,畢竟可以看出,而且她雖未出聲說話,卻以
『蟻語蝶音』叫我們集中西北角突圍,人猿再靈,卻不會說話。」
「對對!」魚得水道:「據說久居蠻荒,遠離人煙之處的野人會長毛,是由於很少
吃鹽之故!」
車秀道:「這說法我也聽說過,我想起來了,這人的路子似乎和『菊夫子』咯以,
當然因她出手很少,頗難認定。」
上官紫道:「此處不是久耽之地,我們走吧!」
車秀道:「他門不會派人追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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