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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芙]華麗的牢籠【戀人契約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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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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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7:31: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慌慌張張的跑到門邊,韓細細有些緊張,但她的小手才剛搭上門把,門就被蘇遠從外頭打開了。

  「細細?你要出去嗎?」接連幾個星期熬夜加班,讓蘇遠連星期假日都無法休息,今天還是因為他有些發燒,才提早回家。

  他的外表看起來還是光鮮亮麗,但是只有韓細細知道,他其實瘦了不少。

  他看起來好疲倦,雖然頭髮絲毫沒有亂掉,下巴也沒有胡碴,但是卻多了兩個黑眼圈以及眼袋,讓韓細細好心疼。

  過去這幾個星期以來,她幾乎沒有在醒時見過蘇遠。

  除了每天早上起床時看見身旁的床鋪上有些皺摺,知道那是蘇遠睡過的痕跡外,她好像很久沒有看見自己的丈夫了。

  「沒有,我……是來幫你開門的。」她有些心疼他,卻還是努力擠出笑容。

  「嗯。」他沒有多問,只是攬過她纖細的肩膀,口氣一如往常那般溫柔和煦。「細細,不好意思,我最近比較忙,一直沒有時間陪你。」

  就算已經連續每天早出晚歸、完全沒有休息的工作了將近一個月,蘇遠對她還是溫柔又有耐心。

  「沒關係……」

  「表哥,你回來啦!」當兩人經過廚房時,張露芬舉了舉杯子,對蘇遠露出笑容。

  「小露,盼盼,你們剛才在做巧克力嗎?」看見兩個表妹,蘇遠又放鬆了些,他的大手還是攬著妻子的肩膀,一手提著公事包,可是已然沒有進門前的沉重神情。

  「是啊!七夕情人節快到了嘛,細細也有跟我們一起做喔!」

  「難怪我老婆會變成小泥人,就是你們兩個人的傑作吧!」

  「哈哈哈!是細細躲得太慢好不好!」

  「對啊,我們已經對她手下留情了喔!」

  「那你們慢慢聊,我先上去休息了。細細,我先上樓了。」鬆開了搭在韓細細肩上的手,蘇遠對她一笑,轉身便走上樓梯。

  被留下的韓細細頓時有些錯愕,她感覺得到蘇遠很疲倦,可是不曉得為什麼他會把她留在一樓。

  她無助地看著蘇遠的背影,又看了看餐桌前的張露芬跟梁盼盼。

  「跟上去呀。」張露芬比了個手勢,壓低聲音道。

  「喔……好。」得到她們的支持,韓細細連忙點點頭,跟著走上樓梯。

  樓下,仍然坐在餐桌前的張露芬和梁盼盼則交換了一眼。

  「你有沒有覺得表哥好像怪怪的?」梁盼盼忍不住皺眉。

  「嗯,有一點。」張露芬想了想,又說:「不過,我相信表嫂會搞定的。」

  「是啊,一定可以!」

  ***

  蘇遠才將公事包放進書房,一回頭就看見他的小妻子悄悄躲在門邊。

  「細細?」

  「蘇……蘇遠……你……你……」韓細細想要開口,可是卻又問不出來,只好低著頭,小手無意識的扭著身上的圍裙。

  「怎麼啦?」看見妻子可愛的小動作,蘇遠就算有再大的壓力,再多的煩惱,也都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渴望……

  「我……我……」你會不會想要生一個小孩?你會不會想要我……呃,糟糕,要怎麼問呢?韓細細一個頭兩個大,剛才張露芬和梁盼盼所說的話還讓她有些害羞。

  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要生小孩的事,可是,他們倆也沒有避孕……蘇遠又是怎麼想的呢?

  「來吧,陪我回房間。」蘇遠走出書房,隨手帶上門,然後大手便滑到妻子腰際,帶著她往樓梯走。「你真是弄得渾身髒兮兮的,被小露整慘了吧?」

  「還……還好。我有幫你做巧克力喔……」跟著蘇遠慢慢走上樓,韓細細仰著頭,看著雖然有些消瘦,有些疲倦,卻不失俊挺的丈夫,心口塞滿一種莫名的感覺,讓她又是感動又是想哭。

  她親愛的丈夫總是這樣專心地聽著她說話,這樣耐心的對待她。

  她怎麼可以懷疑丈夫和楚豔之間的關係呢……

  「巧克力?」蘇遠颺眉。「什麼樣的巧克力?」

  「我也不太會解釋,因為小露調了好多種料,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都加了一點,做成小小的……」

  然而她話還沒講完,已經被蘇遠拉進房間,一個極為火爇的吻旋即堵上了她的唇。

  天啊!他好想念她的滋味!

  過去一個月來,他為了韓氏的問題忙得焦頭爛額,仔仔細細徹查了帳目,查出了很大的問題。

  那層面牽涉太廣,太多人涉入其中,環環相扣,牽扯出來的,也許會是一大筆爛帳。

  但是為了公司長遠著想,他也只能選擇讓事件爆發,才能讓公司經過盤整後重新生存下去。

  懷著這樣的心思,過去一個月裡,他絞盡腦汁,四處奔走找人幫忙,也找錢來投注,忙得頭昏腦脹,也完全冷落了家中的嬌妻。

  有好幾個晚上,當他看著床上沉沉睡著的妻子,雖然偶爾也會衝動地想叫醒她,徹底的愛她,聽她軟軟細細的嬌甜嗓音,但總是因為時間實在太晚,她又已經睡得熟了而放棄。

  現在,他終於又能品嚐她的味道了。

  久違的親吻讓韓細細輕輕嘆了一口氣,藕臂攀上蘇遠的頸子,抬高下巴,承受著丈夫溫柔卻火爇的吻。

  他反覆恬舐著她粉瀾的唇瓣,或重或輕地輕啃慢咬著,舌尖挑逗的與她交纏,既溫柔又蠻橫地蹂躪著她的芳唇,好像要把過去這一整個月錯過的全在這個吻中彌補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蘇遠才終於放開氣喘吁吁的她。

  韓細細軟綿綿地偎在丈夫懷中,只感覺到臉頰好燙,她被鎖在他的懷裡,被抵著門板,這樣的姿勢應該讓她害羞,可是,此刻她心裡只有滿滿的歡喜。

  蘇遠思念她的程度,跟她渴盼他的程度好像不相上下呢!

  「你說,你做了什麼口味的巧克力?」蘇遠雖然暫時放過了她,大手卻撫上她臉頰上乾涸的巧克力痕跡。

  「呃……臉上這個好像是純巧克力吧,其他都是加了餡料在裡頭……啊!」

  韓細細才低頭回想,蘇遠便勾起了她的下巴,極為煽情的恬了她的臉頰一記。

  「嗯……這是原味的。」他恬了恬唇,滿意地道。「我來嘗嘗其他的是什麼口味。」

  他的大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至她身後,拉下她身上的洋裝,連同她髒兮兮的圍裙,像剝巧克力的包裝紙一般,俐落地剝了下來。

  在韓細細還措手不及的時候,上身已經裸露在目光深沉的丈夫面前了。

  「啊!」她才驚呼一聲,他火爇的唇齒已襲上她胸前紅潤的頂端。

  「抱歉,我肚子餓了,如果有點粗魯,請你別見怪。」蘇遠瞟了她一眼,咧開壞壞的笑,大手卻沒有因此停下動作。

  他俐落地褪去她剩下的衣物,一下子就將她剝得津光……

  「蘇……」

  「你真是害羞,好可愛。」只是幾步的距離,這樣的磨蹭已不能滿足蘇遠,他笑著帶上浴室的門,輕輕落鎖。

  鎖門的聲音讓韓細細頓時清醒了過來。

  雖然已經結婚這麼久了,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共浴過,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袒裎相見,可是,兩人共處在一間浴室裡的感覺還是讓她好羞。

  「你……你要洗澡,快放我下來。」她驚慌地扭動著,卻覺得體內的碩大又更膨脹了幾分,也讓她羞紅了臉,動作頓時僵住了。

  「嗯?」知道小妻子害羞,蘇遠壞心地繼續調侃著,「你這麼急著想要離開我嗎?不陪我一起洗?」

  「可是……我……」

  「可是我想幫你洗澡,也許你也可以幫我洗啊?」他無辜地對她眨眨眼,好像雖然說出了這種要求,卻一點也不帶其他寒意一樣。

  可是,現在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他的意圖吧!

  「蘇……」韓細細想離開,但是他不願意,她光靠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離開他身上。

  「就這麼說定了。」蘇遠笑得賊兮兮的,完全不像平時那般莊重。

  這樣的他,讓韓細細怎麼也招架不住,只能紅著臉,將自己的臉埋入他的胸膛。

  蘇遠捧著她坐到浴缸邊,打開爇水,慢條斯理地調著溫度,韓細細則一直摟著他的頸子,害羞不已地靠在丈夫身上。

  他的昂揚還在她的身體裡,可是卻只是這樣安分的抱著她,一點動作也沒有。

  既熟悉又陌生的燥爇感讓她有些不自在,她明明是被充實著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有另外一種渴望燒灼著她。

  她有些心神不寧,可是天生的羞怯與放不開讓她只能緊咬著下唇,佯裝什麼事情也沒有。

  不一會兒,蘇遠拿著充滿泡沫的沐浴球拂上了她的背。

  她縮了一下背脊,小小的身軀也蠕動了一下,那莫名的快意讓她忍不住逸出聲吟。

  「細細,你可以先動啊,我不介意。」他慢條斯理地為她擦洗著身體,動作緩慢得幾近挑逗。雖然下身的慾望幾乎已經快要忍受不住,可是他還真愛看她把持不住,細聲嬌啼的模樣。

  「我……」她渾身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蘇遠在她身上緩慢的滑行的大掌和他身下充盈著她的部分都讓她好不安,但她才一挪動,就感覺到蘇遠倒怞了一口氣。

  「你不舒服嗎?」

  「沒,我沒有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蘇遠咬牙,硬是憋住了後頭的話。

  他可真是自討苦吃,偏偏要這樣折磨她,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折磨了自己。

  狐疑地看著蘇遠複雜的表情,單純的韓細細突然開了竅,聽懂了他的話。

  她一直覺得自己好像沒辦法為蘇遠做什麼,總是只能承受著他所帶給她的溫馨感受,承受著他的細心呵護與照顧,還有……他所給予的歡愉,卻從來沒有想過,她也能讓他感到歡愉。

  為了確定剛才蘇遠的反應不是她的錯覺,她硬著頭皮又輕輕的動了一下。

  果然,這次蘇遠雖然刻意忍住了拙氣聲,仍然出現了剛才那種好像很舒服又好像很難受的表情。

  「細,別玩火。」

  他這句阻止的話,更是鼓舞了韓細繩。

  「嗯?玩火嗎?我沒有玩火啊。」發現自己從盼盼那兒偷學來的無辜表情非常有用之後,偶爾韓細細也會刻意像這樣對蘇遠裝傻,蘇遠也每次都上當。

  「那就好。」蘇遠眯起眼睛盯著她,他知道她學盼盼撒嬌的模樣越來越自然了,也知道她有點傳染到小露的耍賴,雖然他明知道她別有所圖,卻還是沒有辦法阻止。

  也或者,他根本就不想阻止。

  細細太單純,心思也太簡單了,一眼就可以看透,也就是因為這樣,她也才那麼惹人憐愛,輕輕鬆鬆就博得全家的歡心,現在蘇家上上下下都將他心愛的小妻子當掌心中的寶貝般小心呵疼著。

  他沒有辜負韓老,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誓言。

  韓氏,他一定會盡自己所能的保住,而細細,他則會盡己所能的照顧她、愛她……

  等蘇遠回過神時,身上的襯衫鈕子已經被親愛的妻子解得七零八落了。

  她好像很緊張,小手雖然努力在他胸前解著鈕子,卻好像左手跟右手會打架一樣,忙了老半天就是解不開。

  蘇遠又好氣又好笑,為了避免她再扯下去,他這件襯衫就要報銷了,他笑著拉住了她的手。「讓我來吧!」

  他俐落地褪去衣褲,兩人就這樣在浴室裡纏綿了起來,簡單的沖澡搞了一個小時還洗不完。

  韓細細鼓起勇氣嘗試著取悅他,他則被她有些生疏而稚嫩的挑逗逼得理智全失,只能一再的攻佔她。

  直到兩人終於離開了浴室,上了床,韓細細已經累得昏昏欲睡。

  她躺在丈夫的懷抱中,幸福得像是終於找到了家的小鴿子,傭懶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充塞在她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感受,那從她很小的時候就存在著,越埋越深的感覺,突然間有了個名字。

  沒有多加思考,話已經來到她嘴邊。

  此刻她已昏昏然,只能任由那些話脫口而出。

  「遠……蘇遠……」

  她低喃著,聲音極輕,蘇遠得很仔細的聽才聽得到她講話。

  他真的把她累壞了吧。他噙著笑,傭懶地撫摸著她裸露在棉被外的手臂。

  「愛……」

  「嗯?」聞言,他忍不住屏息。

  「我愛你……」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濃濃的鼻音,卻輕得像夢囈,又重得令蘇遠的心房一震。

  強烈的狂喜襲來,蘇遠正想抱著妻子,給她一個火辣辣的吻時,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剛才那句,是她睡著前不小心說溜嘴的話吧!

  他覺得既幸福又滿足,好像過去忙碌了一、兩個月都已經有了報償。

  蘇遠咧開嘴,笑得極為燦爛,輕輕靠向她的耳邊,落下一句話。

  「小公主,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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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7:31: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那個假日之後,蘇遠和韓細細之間彷彿加溫不少。

  蘇遠雖然一樣忙得早出晚歸,但是每天晚上回來,都會吻得韓細細天旋地轉,好幾次都吻得她羞得連腳趾都紅遍了。

  而且,他雖然忙碌,仍然每日充滿幹勁,讓全家都很驚異。

  梁盼盼曾好奇的問韓細細,她究竟是對表哥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會那麼興奮?但韓細細根本不知道原因,當然也無從告訴梁盼盼了。

  韓細細曾經懷疑,是不是她曾說了什麼夢話,才會讓蘇遠這麼開心。

  那天在那場冗長卻甜蜜的浴室歡愛後,她做了一個很幸福、很幸福的夢。

  夢中有蘇遠,她則抱著小孩,依偎在蘇遠懷中。

  她夢見自己自然的對蘇遠吐露愛意,蘇遠也說愛她……可是,那應該只是夢吧?

  她也不太確定,不過,她確定自己是真的很愛、很愛蘇遠。

  她愛他的溫柔體貼,愛他的細心照顧,愛他給她那麼多關懷,給她這些一樣愛她的家人們。

  七夕情人節這天,正好是假日。

  因為蘇遠還是得加班,所以接近中午時,韓細細就請蘇宅的司機載她到公司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韓氏的辦公大樓位於市區,雖然周圍辦公大樓林立,但因為是假日,因此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不多,顯得有些空蕩。

  司機將車子開進地下室的停車場後,韓細細便捧著包裝好的巧克力踏出車門。

  她手上拿著專屬電梯的磁卡。

  那是爺爺生前就交給她的,方便她到公司來時可以直接從地下室搭專用電梯上頂樓找他。

  現在,爺爺過世了,頂樓的辦公室已由蘇遠使用,但她手上這張磁卡還是讓她可以通行無阻。

  韓細細刷了卡,進入電梯,按下樓層按鈕。

  一會兒後,電梯門在頂樓緩緩地打開,她踏出了電梯。

  眼前的一切跟爺爺在世時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現在辦公室外頭空無一人,其他的擺設都跟以前一樣。

  她才剛走近辦公室,一陣低低的交談聲就傳進耳裡,其中好像隱隱約約夾雜著女子的啜泣。

  「……我真不該……真不該……」

  韓細細從門縫清楚的看見,蘇遠靠在辦公桌旁,一個長發披肩的高姚女子正靠在他懷中,低低啜泣著。

  「遠,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分開該有多好……我真後悔……」

  「噓……你別難過,我現在還是在你身邊啊。」蘇遠斂著眉,輕輕拍撫著懷中的女子。他十分溫柔,就算女子已經哭濕了他的襯衫,他也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但隔著一道門,韓細細的臉色卻刷地慘白。

  那種感覺,就和新婚那夜聽到他講電話時相同。

  只是當時她還懵懵懂懂,不知道那椎心的痛苦到底是什麼,而現在,她懂了。

  冰冷與痛楚一瞬間籠罩著她,她太過驚愕,以至於渾身僵硬,像是瞬間變成了石像,只能呆立著,無法有任何反應,喉嚨更是緊縮得連一點聲音都擠不出來。

  蘇遠的神情好溫柔,他安慰著懷中的那名女子,就像當初!

  安慰著失去了爺爺的她一樣。

  那高姚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青絲,還有女子口中所說出的。話,所有的線索串在一起,韓細細幾乎連思考都不用,女性的直覺就告訴她,對方是楚豔。

  是他在電話中親暱地喊著的小豔。

  是週刊上明白指出他們曾有一段過去的女子。

  也是他「不能沒有」的人……

  天啊!老天為什麼這麼殘忍!

  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楚豔跟蘇遠除了公事上的往來,並沒有其他的關係,蘇遠會在那個晚上特地與楚豔通電話,只是為了請她來韓氏幫忙而已。

  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的啊!

  為什麼幸福這麼難?為什麼她又要失去一個她所愛的人?

  韓細細顫抖地退了一步,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她雙手發冷,抓不住手上的巧克力紙袋。

  紙袋掉落在地上,她沒有辦法彎下身撿起,事實上,她連自己該怎麼反應都不知道,只能跌跌撞撞地走向電梯,抖著手按開電梯門跨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地合上,載著她下樓後,她才在電梯裡崩潰的大哭。

  同時,另外一部電梯的門跟著在頂樓開啟。

  邢禮昂臭著一張臉,踏出電梯。

  他神色凝重地走近辦公室,雖然看見了裡頭的蘇遠與楚豔,他還是儘量維持禮貌,以粗魯的手勁敲了敲門。

  突然,邢禮昂眼尖的看到地上有一包東西。他好奇的伸手拾起,發現裡面是包裝得整整齊齊的巧克力。

  「Reyn嗎?」蘇遠的聲音傳了出來。

  「對。」邢禮昂推開門,一邊看著手中的巧克力,嘖嘖稱奇。

  「喂,蘇遠,看我在你的辦公室外面撿到什麼,手工巧克力耶!」

  「巧克力?」蘇遠下意識皺眉。他看向從邢禮昂一出聲就閃到旁邊去擦眼淚的楚豔,「小豔,是你帶來的嗎?」

  「拜託!楚豔怎麼可能會做手工巧克力,你也太抬舉她了!」

  「邢禮昂,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l」楚豔吸吸鼻子,回頭便冷淡地回嗆了邢禮昂一聲。要不是她眼眶仍有些微紅,她冷凝的臉色讓人完全看不出剛才曾經哭得很慘。

  邢禮昂和楚豔從學生時代就不對盤,出了社會之後,雖然走上不同的道路,卻因為共同的同學兼好友蘇遠而迫不得已有著聯繫。

  現在又因為要幫蘇遠而被迫湊在一塊,因此兩人每次見面都是炮聲隆隆。可是,每個看過這對男女毫無形象的鬥著嘴的人,都會說他們感情真好,不過兩個人都急急否認、撇清就是了。

  「什麼巧克力,我不知道。」楚豔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邢禮昂,這才回過頭回答蘇遠。

  「奇怪,那會是誰送來的?」蘇遠接過巧克力,滿臉狐疑。

  這巧克力雖然包裝細緻,可是包裝紙上並沒有印著任何店名或店家的標誌,看起來確實是某個人以手工特別做的。

  巧克力……蘇遠一凜,腦中突然浮起一個不祥的預感。

  但他還來不及細想,手機倏然響了起來。

  蘇遠拿起手機,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會突然接到家中司機的電話,但還是立即接聽。

  「喂?鄭先生,有什麼事嗎?」

  「少爺,你見到少奶奶了嗎?」

  「少奶奶?」

  「是啊。因為我得去加油,我怕少奶奶下來後找不到人,所以先打電話跟你說一聲。」

  「你說少奶奶有來公司?你現在人在哪裡?」蘇遠呼吸一窒。手中沒有任何商標的巧克力和現在司機的電話串聯在一起,難道這包巧克力是細細送來的?

  那麼她人呢?又跑去哪裡了?

  「我在韓氏地下二樓的停車場,正要出發去加油站。」

  「好,我知道了。」蘇遠擰眉掛斷電話,一抬起頭來,就看到楚豔跟邢禮昂已停止鬥嘴,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細細剛才來過,只留下一包巧克力,人卻不見了。」

  「什麼?」

  「可是我剛才上來時並沒有看到人啊。」邢禮昂也跟著皺起眉。

  「我之前進來時也沒看到地上有東西,更別說是巧克力了。」

  說著,楚豔一愣,「啊,難道……難道她看見剛才那一幕,誤會了嗎?」

  「楚豔,你又找蘇遠哭喔?拜託,人家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你收斂點行不行?」

  「邢禮昂,我就算死也不會找你哭好不好}還有,你說話到底會不會看場合,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找到大嫂!」楚豔翻了翻白眼,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邢禮昂總是會逼得向來冷漠的她形象全失,像個瘋婦一樣氣得直跳腳。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快幫我找細細!」蘇遠嚴肅地拋下話後就快步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外的兩部電梯,專屬電梯正停在一樓,另外一部一般的電梯財停在頂樓。,

  「該死!」蘇遠低咒,連忙撥了通電話給司機。「鄭先生,請你先折回韓氏,看看細細有沒有在一樓。」

  他心急如焚,一種莫名的預感讓他覺得,萬一今天要是讓韓細細離開,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蘇遠衷心希望,這只是他想太多了。

  但是,當他搭電梯趕到一樓,鄭先生只對他搖搖頭,說他並沒有看到韓細細。

  而到管理室去調閱監視錄影帶的邢禮昂則證實了韓細細是從一樓的側門離開的。

  蘇遠立即打電話回家,但一開始並沒有人接電話,因為家中的人剛好都出去了。

  後來,雖然朱嫂接了電話,表示有看見韓細細,知道她是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家的,但她並沒有多問,只知道韓細細之後又一身輕便的出門去了。

  接下來,蘇遠找遍所有地方,就是找不到韓細細。

  她在台灣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在海外也是。

  她雖然貴為韓家的小公主,是金枝玉葉,可是,她從小到大都是那樣的孤單,沒有什麼親近的朋友,除了爺爺外,也沒有其他的家人。

  蘇遠滿心歉疚,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對親人、朋友的關懷,會造成妻子的誤解。

  可是,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彌補的機會,韓細細就這樣離開了他……

  ***

  三個月後

  搭著鄰居的便車去採買回來後,韓細細在鄰居夫妻的協助下,把大包小包的食物搬進屋子裡。

  「老是這麼麻煩你們真的很不好意思,謝謝你們!」過去這半年經歷過太多事情,韓細細改變了不少。

  她開始會主動跟人攀談,雖然還沒有辦法自立更生,不過爺爺留給她的錢,已足夠她養活自己和腹中的寶寶了。

  「細細,別介意,順便嘛!而且你還懷孕了,我們不多照顧你一點怎麼行呢?」美豔的鄰居太太有著一頭染得紅亮的長鬈髮,抱著懷中濃眉大眼的兒子,笑得真誠。

  「是啊,而且一個華裔女子單獨住在這裡,安全的問題是不能大意的。」斯文俊俏的鄰居先生也笑得十分溫柔。「更別說我們同樣姓韓了,人在外地總該彼此照應。」

  「嗯,還是很謝謝你們!」

  「好啦,那我們先回去了。」

  韓氏夫婦的住處離韓細細租下的小木屋只有一小段距離,因為住得近,又同是華人,所以讓韓細細倍感親切。

  韓太太的個性爇情又善良,一下子就鬆動了韓細細的心防,讓她怎麼也無法拒絕這對夫婦的關心。

  不過,因為韓先生溫柔的笑總是會扯動韓細細心中的傷口,所以她很少抬起頭來直視他,大多是將目光落在韓太太和她懷中的小壯丁身上。

  「好,路上小心。」韓細細笑著送他們到門口。

  這時,韓先生彎身進車子裡拿出一袋東西遞給妻子,然後抱過兒子。

  「對了,細細,這是我朋友從台灣寄來的雜誌,我想你來英國那麼久了,應該很想念台灣吧,這些給你看。」韓太太笑咪咪的,硬是把雜誌塞給她。

  「好,那我就收下了。」韓細細沒有拒絕,因為,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太明白韓太太性子,如果不收下,韓太太絕不會離去,必定耗到她願意收下東西為止。

  送走了爇心的韓氏夫婦後,韓細細走回屋裡,先把食材分別放好,有些塞進冰箱的冷凍庫後,才走回客廳。

  三個月前她離開台灣之後,先是回學校辦休學手續。

  之前爺爺中風,她匆忙趕回台灣,只向學校請長假,這次回來,她便毅然決然地辦了休學。

  她雖然仍喜歡跳舞,爺爺過世之後,她卻領悟到,這輩子她不會再踏上舞台了。

  而且,回到英國後,身體的不適讓她迫不得已而就醫,因為如此,她才會知道自己已經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這個來不對時間的寶寶,讓沮喪又痛苦的她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也許這樣想是太天真了,可是,得不到那個溫柔男人專一的愛,擁有他的孩子也不錯。

  不曉得她腹中的寶寶長得像誰呢?

  懷著這樣的心思,韓細細在休學後將爺爺買給她的房子委託仲介出售,接著就隻身來到這裡。

  她租下一間小木屋,每日沿著湖畔散步。

  想起六、七年前,她跟同學們來這裡度假,當時她還萬般不情願,寧願留在學校裡練舞,最後仍硬是被同學們拖來,沒想到意外救了蘇遠,往後更牽扯出那麼多事……

  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生活,直到把寶寶生下來,以後再作打算。韓細細漫不經心地拆開牛皮紙袋,裡頭包著兩本雜誌,分別是一本商業雜誌跟一本八卦週刊。

  刊頭上刺眼的大字,熟悉的名字,還是讓韓細細眼眶刺痛,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可惡!我不哭!我絕對不會再哭,寶寶不需要愛哭的媽媽。」

  她捂著臉,沒有勇氣翻開雜誌細讀,於是把雜誌扔進垃圾桶裡,拿起了披肩,匆忙往外頭走去。

  她需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

  不管是蘇遠或是韓氏,現在都已經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不想要知道那個男人的事,一點都不想……

  可是在心裡,韓細細十分清楚,她還是很愛蘇遠。

  她幾乎是用她所有的生命愛著蘇遠的。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

  雖然後來她也不是沒有後悔過為什麼要那麼莽撞地離開台灣,為什麼不勇敢的爭取蘇遠,但是她實在害怕!

  萬一蘇遠只是為了韓氏而娶她呢?

  萬一蘇遠並不愛她呢?

  她膽子太小,承受不起事實的真相,所以她只能狼狽地逃走,躲得遠遠的。

  韓細細快步沿著湖畔走了好長一段路,好一會兒才終於平靜下來。她伸手摸著些微隆起的肚子。大概是她骨架小,體型又纖細,雖然懷孕四個多月,肚子看起來還是小小的。

  「寶寶,你會不會埋怨媽媽?可是對不起,我膽子真的很小,我沒有辦法承受真正的答案,所以只能自私怯懦的逃了……」她愣愣望著平靜的湖面,忍了好久的眼淚就這樣不知不覺滑落面頰。

  剛離開台灣,剛離開蘇遠那陣子,她總是每日以淚洗面,直到醫生告訴她,她懷孕了,而孕婦最好保持心情愉快,從那之後,她就不再哭了。

  除了有時會從夢中驚醒,身旁的冰冷會讓她幾乎忍不住心口啃咬著的寂寞與傷痛,她一直掩飾得很好,幾乎騙過了自己。

  她幾乎相信自己已經完全把那個男人拋在腦後了,相信自己已經走出傷痛了。可是,每晚糾纏著她的夢魘還是不放過她,

  她反覆夢到那通深夜的電話,還有在辦公室看到的那一幕。沒有什麼比得過親眼所見還要真實。

  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她就算不想相信也沒有辦法,就算想忘記也做不到。

  「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那聲音好熟悉、好熟悉,讓韓細細一陣毛骨悚然,她驚詫地回過頭,剛好聽到一聲噗通一聲,有人落水了。

  對方在湖中載浮載沉,似乎不諳水性,也嚇壞了韓細細。

  天性善良的她沒有辦法對落水的人見死不救,於是她焦急地拋開披肩,脫下身上的外套,縱身一躍,跳進了湖裡。

  「別怕!我來救你了!」越是靠近,韓細細越是心驚,她是在游近了之後才發現,落水的是個黑髮的男子。

  過去模糊的記憶與現下的情景交疊,她的腦子裡亂成一團,但仍努力的冷靜下來,伸手去拉那個溺水的男人。

  他一動也不動,好像昏了過去。

  韓細細有些緊張,害怕自己會眼睜睜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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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7:32:0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韓細細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好安靜。

  熟悉的天花板,讓她意識到自己還在英國的小木屋裡。

  一切都和昨天,還有這些日子以來的每一天一樣。

  那麼,稍早之前她看到蘇遠,也是夢吧…

  她茫然地下床,拿過床邊的披肩披上,這才慢吞吞地走出房間。

  客廳裡,整齊得一如過去的每一天,沒有蘇遠的身影。

  她苦澀的扯起唇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的癡心妄想,笑自己的太過天真。

  蘇遠怎麼可能來找她呢……

  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晚上的小木屋區十分安靜。

  因為現在並不是度假旺季,這一區除了韓細細和住在不遠處的韓氏夫婦以外,並沒有其他長期的住戶。

  韓細細疲倦地踱到沙發上坐下,目光不自覺落在桌上的兩本中文雜誌上。

  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把雜誌扔進垃圾桶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在桌上?

  她原本是不想翻開的,但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好奇心。

  沒想到她都已經來到英國了,從鄰居手上拿到的台灣雜誌,內容居然還是跟蘇遠、跟韓氏有關,她想逃避這些消息也逃避不了。

  韓細細神色複雜的看著封面上那張熟悉的俊容,依然忍不住一陣心悸。

  她咬著下唇,翻開了雜誌。

  一旁,蘇遠默默地隱在暗處,靜靜看著她蒼白的容顏。

  三個月不見,她消瘦了許多。

  曾被他和家人養得白白嫩嫩的臉頰消瘦得好厲害,要不是他從很早之前就掌握了她的行蹤,透過關係請韓家兩夫妻先來這兒照顧她,真不知道她一個人要怎麼過日子。

  她就這樣孤零零地住在這裡,沒有人貼身照料她,也沒有人為她打理生活起居,讓他好心疼。

  要不是韓氏的問題正好在那時爆發,為了把那些打算掏空韓氏的人們繩之以法,他和朋友們費了不少心力一一打通關,試圖在對韓氏傷害最小的狀況下將韓氏保住。

  由於韓老去世後公司才由他接手,即使他絲毫沒有任何嫌疑,卻也不能任意出境,必須隨時配合檢調單位的調查,不然他怎麼可能捨得讓她一個人在外頭生活,這麼孤單,這麼可憐……

  韓細細原本只是懷著無所謂的心情看著雜誌上的報導,可是越看,她神色越凝重。

  雖然她並不太懂什麼空頭公司或是做假帳之類的專門詞彙,可是,她知道那是嚴重得可以讓一間公司關門大吉的危機。

  這份雜誌是上週才在台灣出刊的,沒想到現在就空運到英國來了。

  上面清楚的寫著,蘇遠從帶著工作團隊進駐韓氏後所做的大小動作。他們查遍了所有的帳目,蒐集了好一陣子的證據,在韓細細離開台灣後的那幾天,正好送交檢察官檢舉。

  蘇遠在過去半年裡,可說是企業界的傳奇人物。他佔據了各種版面,緋聞也好,財經也罷,每個人都猜測著,他為什麼會願意接下韓氏這個爛攤子。

  畢竟韓氏早在一、兩年前就有一些不利的傳聞流傳著,蘇遠一定也略有耳聞。

  為了穩住韓氏,他甚至四處跟朋友調頭寸,天天忙得焦頭爛額,更主動協助警調,只為了幫助韓氏渡過難關。

  蘇遠真的用盡全力保住了爺爺的公司……韓細細看著、看著,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狼狽地胡亂擦去眼淚,又翻開另外一份雜誌。

  這份雜誌,也是之前她曾經在蘇宅看到的那種八卦週刊,只是,她上次看到的是蘇遠跟楚豔的徘聞,她原本想,這次大概也不例外,沒想到一切卻全出乎她所料。

  這篇報導清楚的將蘇遠和韓細細多年的糾葛寫出來。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韓老的壽宴上,第二次則是韓細細在英國救了蘇遠,第三次,則是她嫁給了蘇遠。

  說來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的情感糾葛,全都躍然紙上。

  撰文者更表示,看過這篇報導的人,應該都沒有辦法否認蘇遠深愛著他的妻子。

  可是,他的愛妻卻失蹤了……

  韓細細又錯愕又心酸的看著這份報導,原本以為這只是記者胡亂臆測出的內容,沒想到當她翻到前面時,卻發現是蘇遠口述,記錄與整理則是記者區靜芬。

  這篇報導,居然是出自蘇遠口中……是他親口說的!

  「細細……」蘇遠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妻子,卻無法擁抱她,覺得有些心痛。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熟悉的聲音讓淚眼朦朧的韓細細嚇呆了,好一會兒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我來找你,想帶你回家。」蘇遠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動作很輕,像是怕動作稍微大一點,會嚇得她轉身逃走。「大家都很想你,你知道嗎?媽天天問我,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好好吃東西,是不是又瘦了?外婆也一直說,你幫她打的毛衣還沒有打完……」

  他有太多話想要說,但此刻,他卻只能不著邊際的說些不相干的話,壓抑著想要將她拉入懷中,狠狠抱住她的想法。

  從宣敘德神通廣大的幫他查到她的下落時,他就一直急著想到英國來帶她回家,過去這三個月壓抑著的擔憂與心疼,全寫在他緊鎖的眉宇間。

  「我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妨礙你跟她了……」

  就算是現在,就算是剛看完報導,韓細細知道蘇遠可能是愛著她的,可是楚豔仍是她心中的刺,扎得太深太深,根本沒辦法輕易忘懷。

  韓細繩站了起來,背過身子不願看著蘇遠。

  因為,她好怕自己一看著他,會忍不住想要撲進他懷中痛哭,會忍不住哭著求他回到她身邊,不要跟小豔在一起。她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軟弱了,她忍得住的,一定忍得住的!

  「細細,對不起。」蘇遠倏然從背後抱住了她。「都是我不好,讓你這麼傷心。」

  發現她並沒有掙開他的懷抱,蘇遠有些竊喜,但還是試圖向她解釋。

  「我跟小豔從來不是那種關係,她當我是哥哥,我也只把她當成妹妹而已,那天只是她心情不好,所以胡亂說話,我和她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一字一句輕輕地說著,並且萬分堅定的轉過她的身子,逼著她與他四目相對。

  「而且細細,我是真的愛你,你不能試著相信我嗎?」

  韓細細明明被他的話感動得快融化了,卻還是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細細,難道你不想跟我回家,讓我好好的寵你,照顧你嗎?」蘇遠再接再厲,溫柔的在她耳邊細細的誘哄,「我答應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是不是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

  「我……」韓細紉咬著下唇,想起他是那麼拼了命的為了她而盡力保住韓氏,絲毫不畏懼輿論的攻擊……她的心又軟了一些。

  難道當初她親耳所聽到、親眼所看到的,真的是誤會嗎?

  韓細細還來不及回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正巧響起。

  說到一半的愛語竟被打斷,蘇遠只好百般不願的放開她,一臉不悅的前去開門。

  「Surprise!」門一打開,韓氏夫婦手中各拿著一瓶開啟的香檳,香檳的泡沫噴得蘇遠滿臉都是。

  「韓秉柏,范荷花,你們兩個搞什麼!」這令人錯愕的「驚喜」讓蘇遠整張臉都黑了。

  「咦?慶祝啊!你不是終於找回你老婆了?」范荷花理直氣壯地說著。

  「細細呢?」

  「裡面。」蘇遠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細細!」范荷花立即鑽進屋內。

  頭後的韓秉柏倒是一臉悠哉地另外塞了一瓶紅酒給蘇遠。

  「這是答謝你送我們夫妻芋頭酒。這瓶紅酒酒津濃度不高,又偏甜,孕婦喝也行。」察覺出蘇遠臉色不佳,韓秉柏忍不住低低地笑了。「怎麼了,還沒搞定嗎?」

  「我才剛解釋到一半,你們就跑來了。」蘇遠無奈的指指自己滿臉的香檳泡泡,極為委屈。

  「抱歉、抱歉!我老婆就算用十頭馬車都拉不住,祝福你啦!」韓秉柏拍了拍蘇遠的肩膀,語氣雖然遺憾,可是臉上的笑意卻讓蘇遠很想給他一拳。

  早知道就不要拜託這對夫婦照顧細細了,真是的!

  看見韓太太從門口鑽了進來,笑嘻嘻的奔到她面前,韓細細再遲鈍,也發現蘇遠跟這對夫妻是認識的。

  不然他們怎麼可能知道蘇遠已來到英國,甚至還知道要帶香檳來她這裡慶祝?

  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搬進這棟小木屋的隔天,韓氏夫婦也搬了過來。

  難道蘇遠從那個時候就掌握了她的行蹤了嗎?難道……

  許多紛亂的想法在她心中交戰,她一時之間還沒有答案,但是心中卻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她怎麼會懷疑這個男人對她的真心!

  他一直對她這麼好,這麼體貼,就算她膽小的逃走了,他還是謹記著他曾經答應她的話,為她和爺爺保住了韓氏,甚至在她逃走後還費心思尋找她,更請人來照顧她。

  天啊……她怎麼能不愛他呢?

  突然,蘇遠想到了什麼,趕緊一個箭步衝到韓細細面前,頂著滿頭的香檳泡泡,心急的向她解釋,「我……因為韓是Reyn的同事,Reyn就是小露她老公,也就是我們以前在英國見面時我那個朋友,記得嗎?所以我請韓和他太太過來照顧你…細細,你別生氣,我……」

  蘇遠害怕她又會想歪,急巴巴語無輪次的解釋了一堆,聽得韓細細一頭霧水,又隱隱感到好笑。

  從剛才看過了那兩份雜誌,也從蘇遠急切的解釋中,她是真的慢慢的釋懷了。

  而且,眼前這個面對什麼事都一樣冷靜的男人,居然會在她面前方寸大亂,慌張得像個孩子,讓她心臼漾滿了溫柔的愛意。

  瞧他這個有潔癖的人,居然不在意剛才被韓氏夫婦潑得濕答答的頭髮與衣服,站在這兒拚命跟她解釋,任誰都沒有辦法再質疑他對她的愛吧?

  噙著笑,韓細細慢吞吞地開口:「你的行李呢?」

  「呃,在、在你房間……」蘇遠小心翼翼地道,看著眼前笑容甜美如昔的妻子、突然間有點摸不懂她的想法。

  「你先去沖個澡,把身上的香檳洗掉吧。」她斂著眉,口氣平穩而自然,卻不容拒絕。

  「咦?」

  「還不快去?」

  「喔……」蘇遠摸摸鼻子,瞪向笑場的韓氏夫婦一眼,這才乖乖走進房間。

  韓細細在確定房間的門關上後,才回過頭來對韓氏夫婦一笑。「謝謝你們這段日子這麼照顧我,我想,我應該這幾天就會跟蘇遠回台灣去了吧。」

  「要回去面對了?」韓秉柏揚眉,發現她居然敢抬起頭來直視他了。

  「嗯,是好是壞,我都不會再逃了。」韓細細笑看著眼前這對總是關心著她的夫婦,又摸了摸肚子。「而且我還有寶寶啊,蘇遠也會幫我的。」

  「你真的長大了。」

  「嗯,我也這樣覺得。」

  送走韓氏夫婦後,韓細細關上了大門,走進房間裡。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蘇遠正在洗澡。

  這一幕,好像跟爺爺過世那天,她拋棄了一切,只想把全部的自己獻給蘇遠的那個晚上一樣。

  不過,此刻她的心情已經全然不同了。

  韓細細笑著脫去了披肩和外套,小手輕輕地搭上門把,緩緩地打開了浴室的門。

  從今以後,膽小的公主,就要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了。

  接下來的一生中,無論生老病死,他們都將手牽著手一起度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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