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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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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江湖一擔皮][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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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09:57:07 |只看該作者
 小天忙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你的債,你家小長老和我會為你討回來的。」
  小叮低聲道:「謝謝古少爺!謝謝小長老!」
  小天拍拍他的肩頭和小仙一起站直身來。
  小仙摹然地仰天長嘯一聲,嘯聲在夜空中傳出老遠,她是召回杜威和小當,讓他們來照 顧小叮。」
  鬼面蛇君雷風嘲謔道:「小叫化,你鬼叫什麼,是想召幫手來送死是不是?」
  小仙冷冷道:「玩蛇的,你他爺爺的,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傷我丐幫弟子,你今天晚上 是死定了,如果有什麼遺言,趁你還能說話時,趕快交代一番,別等待會兒到了閻王爺那 裡,抱怨小爺我沒留機會給你辦後事。」
  雷風怒然如夜梟,尖聲淒厲+-*/桀桀!+-*/狂笑。
  小當一眼瞥見躺在地上的小叮,連忙撲身道:「哥哥,是哪個龜兒子傷了你?我找他拼 命去!」
  小叮虛弱笑道:「你打不贏他,不過,小長老已經答應替我報仇,那個龜兒子是跑不 掉!」
  雷風聽他兄弟二人,一口一個龜兒子,被罵得怒火中燒,抖手甩出二條紅通通的赤煉 蛇,噬向他們兩人。
  小天冷哼一聲道:「你敢!」
  他右手摹揚,寒光一現,兩條尺長的赤煉蛇,被泣血金匕剁成十數截,散落一地。
  小仙揮揮手道:「杜威,你還不將他二人帶走!」
  杜威躬身道:「這裡……」
  小仙截口道:「這裡你不用管,將小叮帶回去,讓他好好休息,等我們了結這群龜孫子 之後,我兄弟會開藥方子,好讓你去抓藥為他養病。」
  「是!」杜威不再說話,招過小當,背起地上的小叮,三人一同奔向破廟。-
  雷風早就受不了小仙說話的樣子,她像好一付穩穩吃定他的德性。他怒道:「臭叫化, 你口口聲聲想要你老子的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小仙帥氣的一踏步,對文如龍道:「文大叔,這玩蛇的,是你的老相好,照理說,我該 將他交給你打發才好,可是我已經答應小叮,要親手替他討債,只好麻煩你委屈一下。」
  文如龍道:「都是一樣的意思,你不用客氣,請便!」
  小仙嘿嘿笑道:「好極,且看我勾魂使者,勾他的魂回地府!」
  說著,小仙正要出手,小天突然阻止道:「慢來!慢來!」
  正要動手的小仙和雷風兩人同時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小天拍拍小仙的肩頭,笑道:「兄弟,你先別客氣,你忘了咱們還有事得請問這位雷兄 吶!」
  雷風冷冷的一哼,道:「小子,你用不著稱兄道弟,就算你跪下來救饒,大爺我也不會 饒你!」
  小天斜睨著他,不以為然道:「沒搞錯?誰要你饒呀!我要是問你,紫微宮躲到哪裡 去?所謂改制是什麼意思?接下來你們有些什麼行動?誰要你饒,神經病!」
  雷風面色微微一變,強硬地說道:「小子,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想打探本宮的機 密?」
  小天嘿笑道:「我不是什麼玩意兒,我是古小天,貴宮最想念的人!」
  「古小天!」雷風募地一震道:「你就是古小天?」
  小天歎道:「唉!你居然沒有一眼就認出我,真叫我失望下不過,你的屬下張光天。那 個笨太歲沒有告訴你,我和文大叔在一起嗎?你們的消息怎麼那麼差?」
  小天一邊不屑地擺手,一邊為雷風的無知猛搖頭。
  雷風回頭盯著張光天,張光天像見到貓的老鼠,打著哆嗦道:「稟宮主,屬下……屬下 還來不及向您察報,就……」
  雷風憤怒地揮袖,冷哼道:「紫微宮花大把銀子幫你建立勢力範圍又有何用?一個病人 都看不住,自己被人追得像過街老鼠,如今連已知的消息,都不會傳遞,留你何用?」
  張光天嚇得臉色發白,搖著手往後退去,口中哀叫道:「宮……宮主,饒命!」
  雷風不說話,衣袖一揮,一條小白蛇飛躥而出,咬住張光天脖子,張光天+-*/哇」然長 叫,抱著脖子,滾在地上掙了兩掙,就一命嗚呼,死得毫不令人可憐!
  小仙嘿笑道:「玩蛇的,現在你知道我兄弟是誰啦!還是老老實實把紫微宮的事說出來 吧!省得待會兒被逼供時,還不是一樣要說!」
  雷風哼道:「放屁!雙魁上!」
  於是,他身後兩個身高八尺,面無表情,一直不曾吭聲,看似殭屍的人物,分頭撲向文 如龍和小天。
  小天閃過大殭屍的撲擊,掣下泣血金匕丟給小仙,叫道:「兄弟,拿這個宰蛇比較 快!」
  其實,小天是怕有些毒蛇刀槍不人,小仙空手對付會吃虧。
  小仙一撈匕首,笑道:「謝了!兄弟。」
  她晃著匕首,對雷風挑逗道:「喂!玩蛇的,何必那麼小氣,告訴我們一點點有關紫微 宮的事如何?我可以答應你,不將你的蛇拿來進補。」
  「哼!」雷風冷哼一聲,踏步揮袖,左手驀然橫衝,他肩頭上碗粗的巨蛇,突然自睡眠 中醒來,睜著碧綠如磷的圓大巨眼,躥噬小仙。
  小仙左手驀揚,一把雄黃粉罩向蛇頭,同時扭身,揮斃刺向雷風。
  巨蛇頗似畏懼雄黃粉末,急忙縮身閃避。
  雷風人向左側斜退半丈,拉開他和小仙之間的距離,抖手將巨蛇解下當成長鞭使用,揮 著巨蛇攻向小仙。
  他並且自袖子中射出七條細小如指,長尺餘,顏色斑斕的小蛇,分成七個方向,張開小 口,露出森森利牙。
  小仙嘿笑一聲,左旋半步,匕首灑著如彎月般的孤光,拋向小蛇。
  小仙人就在孤光映眼的同時,陡然凌空飛翻避開雷風手上的巨蛇,罩向雷風頭頂的上 空。
  「吱吱!」亂叫聲中,那些斑斕的小蛇,被泣血金匕帶起的彎孤光影,砍成數十段,掉 在地上,猶自蹦跳扭動個不停。
  雷風見小仙輕易解決他射出的小蛇,不由得暗暗吃驚,連忙閃身迴避小仙的攻擊,同時 手中巨蛇斜指小仙雙腿,+-*/嘎!」然蛇叫,咬向小仙右腿。
  小仙人在空中,猛地騰身空翻,躲過巨蛇之後,倏然展直身子,一腳踢在蛇頭上,人便 躥身向高空。
  另一邊,小天和文如龍俱是空手對付撼山雙魁。
  只見文如龍腳踏七星,人站天樞之位,雙掌像轉動著一個看不見的圓球,綿綿而出。
  這正是純陽派的獨門掌法渾圓無極掌。
  撼山雙魁之一的石魁,僵直的身子,便被文如龍推動的掌勁,帶著他團團而轉。
  他那模樣,就像一塊被捲進龍捲風的木板,硬是衝不出文如龍的掌勁範圍,怪的是,石 魁雖然急得亂蹦亂蹦,口中卻是不出一聲,感情他們不會說話。
  和小天對敵的是撼山雙隧中的土魁,他僵著身子,一蹦一跳地對小天揮掌攻擊,掌勢冷 峭,同時帶有腐屍臭味。
  小天罵道:「他姥姥的,你居然用毒掌。可惡!」
  於是他運起無上的金剛護體神功,學著土魁一蹦一跳的模樣,僵著身子,伸著雙手,一 蹦一揮掌,和土魁玩起殭屍喜相逢的遊戲。
  只是,小天所用是道道地地的大力金剛掌,每一出掌,雖然緩慢,但是卻都是重逾千 鈞,足以撼山裂石的重家掌勁。
  土魁雖然沒有被擊實,卻仍被削過的掌勁邊緣,震得蹬然而退,彷彿一身僵骨,也要被 震散似的難過。
  自高空俯衝而下的小仙,揮著匕首,灑著漫天星雨,迎向雷風的巨蛇。
  注定該死的笨蛇,自以為刀槍不人,便掙脫雷風的手,飛身張起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咬 掉小仙的腦袋。
  小仙見狀,臭罵道:「他奶奶的,笨蛇!你以為自己比人面金蛇行嗎?」
  她一緊手中匕首,在萬點星芒之後,揮動匕首,帶著呼嘯之聲,幻起一輪輪光潔銀亮的 月影,彷彿天上的圓月,被小仙摘下,投向巨蛇頭頂。
  星芒月影和巨蛇相觸,+-*/嘎」然尖叫,巨蛇被無數的星芒,戳出無數的血洞,酒著漫天 的腥雨,想要奪路而逃。
  蛇畢竟不是人,它忘記接在星芒之後的月影,飄忽的銀亮圓輪,悄無聲息,閃著幻夢的 朦朧,飄向蛇頸,落向蛇身。
  在巨蛇還沒來得及逃時,便將這條五尺有餘的笨蛇,絞成十數段,砰然掉落地面。
  雷風見愛蛇被殺,心痛的仰天厲嘯,雙手連連亂甩,頓時,數以千計的大小長蟲,一股 腦兒地飛向正要落地的小仙。
  小仙見這麼多蛇一起飛來,心中不免有些毛毛的,於是,她雙腳並拍,雙臂猛振,一聲 有如風喚霄的長嘯出自丹田,人便隨著洪亮悠揚的嘯聲,再次升高。
  而她的膽子,就在如此澎湃激昂的嘯聲中,再度壯大起來。
  忽然,小仙一個倒翻,頭下腳上,比上升之勢還快地衝向蛇群,就在她下衝的一剎那, 手中的泣血金匕,摹地繞體而飛。
  於是,碎然之間,寒芒陡漲,蓬射繞飛,森冷如銀的光束,就像無數道流電怒矢,呼然 往四面八方穿射噴灑。
  小仙的人影,便在冷焰異彩並濺的同時,隱人一道光華眩目的長虹之中。
  頓時,月亮彷彿也淡幾分,長虹如流星隕墜,帶著光銳若泣的破空聲,撞人蛇群,蛇群 隨即四下飛舞。
  但是,沒有一條蛇是完整無缺的飛舞,偌大的一群蛇,灑著腥雨,拋著碎糜,自空中, 如落英殘紅,紛紛飄灑,點點飛濺。
  雷風似呆了般,楞楞地站在地上,抬頭看著半空中的長虹和飛蛇!看著他花費一生心血 收集得來的異種毒蛇,被小仙消滅得一乾二淨,一條不剩。
  拼戰石魁的文如龍,見到此刻景象,心中微愣,他不禁被小仙的功力所震撼,他自己是 使劍名家,但是知道小仙此時施展的武功,便是劍術裡,業已登峰造極的身劍合一。」
  雖然他自己同樣擁有這種無上的修為,但是,他卻是在年過三十之後,方才練成這種至 高的境界。
  而小仙,她不過是個年僅十三,尚末長大的小孩呀!
  除了資質和天分,他不敢想像,小仙是在一種什麼樣的苦修之下,才學成這一項凌厲又 霸道,幾乎是無可招架的絕技。
  漸漸--------
  長虹黯淡,冷焰消散,小仙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地落回地面,踉蹌幾步,一屁股跌坐於 地。
  畢竟,以她此時的年齡和內力,使用這種身劍合一的劍術,對她而言,是一項沉重的負 擔。
  摹地,雷風似瘋了般,舉掌衝向跌坐於地的小仙,想將她打成肉餅,以小仙此刻的體能 狀況而言,她已然很難躲開這一擊。
  小天見狀,大喝一聲,他的人突兀地帶起一抹流光也似,由數不清的人影所幻成的白 練,出現在雷風面前。
  紅著眼的雷風,不管來者何人,舉掌便擊。
  小天功運十成,右手碎揚,厲嘯的掌勁,便切開雷風的掌影,直接劈中雷風的前胸。
  「哇」然慘叫,雷風口中狂噴著鮮血,被小天一掌震飛丈外,砰然一聲,紮實地摔落於 地,沒時間猶豫地歸位去也。
  土魁便自小天背後撲來,雙掌筆直推出帶味的掌風。
  小天沒有轉身,他的衣服陡如吹氣的氣球般,膨脹起來。
  「砰」然一響,小天連晃都沒晃一下,土魁的雙臂卻被小天金剛護體神功的反震力震斷 成數截,軟軟地垂下,人也同時像摔死狗般,猛往後摔去。
  小天碎然旋身,掌豎如刀,橫切而出,帶著隱隱雷鳴的斬雷掌,隔空斬向來不及爬起身 的土魁。
  「卡嚓!+-*/一響,土魁那顆斗大腦袋,不經切地離開頸子,摔進陰溝之中。
  石魁趁著方才文如龍疏神之際,脫出渾圓無極掌的範圍,舞著同是帶有腥風的毒掌,和 文如龍纏鬥在一起。
  此時,文如龍見月巳偏西,敵方已剩石魁,於是摹然足下點地,倒掠三尺,同時右手反 伸背後。「將」然龍吟聲中,寒玉血龍劍業已出鞘。
  玉劍映著皎潔明月,血龍急欲騰空,文如龍一振玉劍,+-*/嗡嗡!+-*/劍鳴,和著劍勢摹然矯 卷舒展。
  玉劍突破空氣,帶著彷彿可見的隱隱波紋,蕩向石魁,將他頂得橫摔而去,在地上連滾 兩滾之後,便寂然不動。
  此時,如河流似的血漬,從石魁俯壓的身下浮出。
  文如龍收起劍走向小仙,只見小天蹲在她身旁,口中叨念道:「早告訴過你,功力不夠 就別輕易嘗試以氣馭劍,瞧你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小仙音啞地嗆咳道:「你忘啦!我本來就很會自找罪受,而且,若不能置死地而後生, 找機全拼著小命,試試自己功力所限、如何能激發更大的潛能,讓功力更進一步!」
  小天哼聲道:「我看你是存心想騙我的大補丸吃。才故意玩命,老套啦!你以為我不知 道,想騙誰呀!」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掏出一粒龍眼大,紅澄似火的大補丸塞人小仙口中。
  小仙嘿嘿笑道:「你知道就好!」
  她馬上盤膝閉目,五心向天,抱元守一地運功催化藥丸。」
  文如龍搖義歎笑道:「你們兄弟倆,是我僅見的武林怪傑,不但功夫高得離奇,種種行 為,更是常常出人意表。江湖時有你們出現,真不知道會引起何種不尋常的驚濤!。
  小天呵呵笑道:「文大叔,怪胎就怪胎地直說,不要文縐縐地說我們是怪傑,反正,我 和小仙對做傑字輩的人物沒興趣。」
  文如龍訝然問道:「為什麼?闖江湖求的不就是能成為英雄豪傑嗎?何以你們兩人沒興 趣?」
  小天瞥眼小仙,見她一切正常,這才輕笑道:「文大叔,這你就不懂啦!所謂英雄自古 皆寂寞,我們喜歡快快樂樂的人生,才不要什麼寂寞。」
  「所以我們不要做英雄,至於豪傑,豪可也,豪氣可使人氣壯山河,傲存於天地間,這 一點倒還可取。
  「而傑不必,一旦成為傑字輩人物,就是萬人注目的交點,做的好,人家說你本來就應 該如此,做壞或做差,人家就批評你欺世盜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身份,不要也罷!」
  文如龍有趣笑道:「原來,英雄豪傑還有這麼多名堂,我可是從來沒想過。」
  小天更加推銷自己的謬論,道:「是呀!而且,身為英雄豪傑,就必須為樹立好榜樣, 為了不能破壞形象,有許多事就做不得。如果,自己的日子,不能隨自己的心意而過,那有 多難過,這種為別人而活的日子有啥個樂趣可言,我和小仙還年輕,我們才不要把青春浪費 在別人的期待上。」
  小天緩口氣,傲然接道:「生命是無止境的挑戰,我們樂於接受這項永無休止的挑戰, 而且要創造出屬於我們的生活,這才是……」
  「正確又快樂的人生!+-*/小仙自地上跳起來接口道:「文大叔,我們遵重禮法規則,但 不一定死死地遵循這些教條,你大概會很受不了我們吧?」
  文如龍搖著頭,輕笑道:「不!我倒有些難過,為什麼不早些遇上像你們這樣的人,就 可以早點擺脫世俗的束縛,也不至於變得如此死板、保守。」
  小仙得意道:「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吶,文大叔!」
  小天卻側肘頂頂文如龍胸膛,眨眼謔笑道:「其實,現在遇到也不會很晚,對不對,文 大叔?」
  文如龍豁然大笑,伸手摟住兩人的肩頭,舉步向破廟走去。
  文如龍口中愉快笑道:「對,現在認識你們並不晚,人生得此忘年之交,夫復何求!哈 哈……」
  明月伴人同歸,人在笑,明月也在笑。否則,月兒怎麼會突然的變得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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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老天真
    南陽縣郊,不到十里處。
    小天等三人,踏著晨露,漫步在小路上,享受著清晨野外舒暢的氣息。
    小人略帶遺憾道:「文大叔,可惜咱們追查陷害你的人,查到鬼面蛇君身上就失去線索
啦!」
    文如龍反倒不在意地笑道:「至少,我們知道,三年來刻意讓我要死不活的人,就是雷
風。如此我們所花精神,就沒有白費,更何況我們還為一個小鎮除去大害,收穫可謂不少
了。至於,下毒害我之人,正如以前你所分析,有可能是白玉堡、楓葉山莊、聯吟大會和武
當山,這四處中之一處,我便從這四個地萬慢慢調查,總會讓我找出端倪,只是,我有一事
想不通!」
    小天問:「什麼事想不通?」
    文如龍道:「雷風一向是個眼高於頂的人,如何以會歸付紫微宮!」
    小仙道:「文大叔,你有一陣子沒在江湖上走動,難怪你不知道,她便將近來紫微宮對
一社一堡發動攻擊的事,解說一遍,最後小仙結論道:「所以,根據敝幫主的推測,這從中
收乞和脅迫黑白兩道的集團,大概就是紫微宮,如此一來,鬼面蛇君加入紫微宮的事,就很
合情合理啦!」
    文如龍恍悟地點頭道:「原來如此。」
    小天笑著道:「所以,文大叔,你追尋陷害你的人,就無法從白玉堡開始。」
    文如龍擺手道:「無妨!反正我還是得去一趟白玉堡,表達一下慰問之意。而且,我和
葛雷相識,可以順道拜訪他。」
    小仙驀然道:「文大叔,這裡離武當山很近,你為什麼不先回去看看。」
    文如龍淡笑道:「我正有此打算。」
    小仙奇道:「可是南陽和武當山,是反方向的,你為什麼賠著我們一塊兒走?」
    文如龍反問:「你難道不歡迎文大叔到丐幫南陽分舵做客?」
    小仙高興道:「歡迎,當然歡迎!我只是怕耽誤大叔你的歸程。」
    文如龍豁然笑道:「反正都已經耽誤三年有餘,再多耽誤兩天,又有何妨?我只怕和你
們分手後,就難和你們見面,不趁此機會多和你們這兩個怪胎多加親近,更待何時!」
    小天和小仙兩人同時高興地大笑,三人便踏著愉快的腳步,走進正緩緩打開城門的南陽
縣城內。
    小天想起什麼似地問:「對了,文大叔,我記得你說,三年前,你是從武當山要往巫山
的途中,遇到雷風的,所以你沒去成巫山是不?」
    文如龍額首道:「不錯。」
    小天笑問:「文大叔,你那時到巫山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
    文如龍頷首道:「不錯。」
    小天笑問:「文大叔,你那時到巫山可是有什麼特別的事?」
    突然,文如龍臉色驟暗,顯得有些陰鬱道:「是的,誰能料到,世事竟是如此多變。」
    小仙好奇地問:「文大叔,你要辦的事,是很重要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
呢?」
    文如龍苦笑道:「我真的看起來很難過?」
    小仙天真地點著頭。
    文如龍歎道:「唉!我想是很難過吧!不知她是否能原諒我的不得已?」
    說著,他逕自深人自己的思緒當中,沒看見小天他們正好奇地盯著他。
    許久,他再次長歎一聲,猛然警覺自己的失態,抬起眼,正好遇上小天他們探詢的眼
神。
    他淡笑道:「你們很想知道?」
    小天假裝不好意思地呵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文如龍抬頭望向依然冷清街道,笑著問:「你們知不知道,江湖中有位叫巫山仙子
的?」
    小天搖搖頭,小仙卻點頭道:「我知道,二年前我初出道時,就聽說過,她是江湖中第
一美人!」
    文如龍神往地輕笑道:「不錯,她不但人美,而且心美,她雖是廁身江湖,卻仍舊懷著
一份,屬於巫山特有的出塵高雅,她是我所見女子中,最特別的一人。」
    小天呵笑著眨眼道:「這麼說,文大叔,你對這位美人相當傾心嘍?」
    文如龍承認道:「不錯!我在一次無意中遇見她,便知道她是我此生追尋的永恆伴侶,
那時我已年過而立,卻是第一次有種想要成家的衝動。」
    小仙感興趣地問:「那她呢?她是不是對你也有好感?」
    文如龍沉醉於記憶中道:「剛開始時,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我,後來。我才知道,原
來她是害羞,而不是不願意看到我,我倆便很自然地在一起,不久之後,就墜人情網。」
    小天笑呵呵地猜道:「接著你們私定終身,她回巫山等你娶她!對不對?」
    文如龍目光迷濛道:「沒錯,因為她師父仍然健在,我想娶她,必須先徵求她師父的同
意,我們便約好,她先回巫山,最遲三個月後,我一定請求師父為我做主,准我前去巫山提
親。」
    小仙不解道:「你不是在白玉堡中,一住就是半年嗎?這三個月之期,又是如何訂下
的?」
    文如龍笑道:「我們是在斷魂崖相識,在白玉堡朝夕相處下,生出情愫,許下盟誓之
約。她陪我離開白玉堡,一路拜訪各處,直到在武當山見過我師父後,我才再送她下山,讓
她先回巫山。」
    小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文大叔,你說故事時,乾脆一點,一次說清楚嘛,省得
我還要傷腦筋去東猜西想。」
    文如龍幽默道:「是,遵命,下次改進。」
    小仙笑道:「不用下次啦!現在馬上改進不是很好,後來呢?你沒去巫山,那怎麼辦
呢?」
    文如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她知道我是遭到變故無法成行,並不是故意毀
約!」
    小天和小仙同時+-*/喔!+-*/的一聲,有些為文如龍感到傷腦筋。
    小天安慰道:「文大叔,我想你女朋友一定會知道,你是因為不得已才沒去求婚的,她
如果真的愛你,會願意等你的,你放心好啦!」
    小仙瞪著他問:「你怎麼會知道?你又沒談過戀愛,你怎麼知道人家巫山仙子,會不會
原諒文大叔?」
    小天嘿笑道:「唉!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我是聽我娘說的啦!」
    小仙呵呵笑道:「我說嘛,除了古媽媽,還會有誰。+-*/她轉頭對文如龍道:「文大叔,
如果是古媽媽說的,準沒錯,你趕快將聘禮準備好,送上巫山,一定可以娶得美人歸。」
    文如龍好笑道:「你們倆對古夫人的話,如此有信心?」
    小仙認真道:「因為古媽媽是過來人呀!聽過來人的經驗談,保管沒錯。」
    文如龍不語地呵笑著,他何嘗不是希望如此。
    此時,三人走過一家正在開門的綢緞行,舉著門板的夥計看到小天,就像見到鬼一樣,
大叫一聲,跳起來將門板隨手一丟,衝進店內。
    三人被這名夥計怪異的舉動留住腳,小天莫名其妙,拍著自己的臉頰道:「我有那麼奇
怪嗎?竟然能讓他興奮的難以自持?」
    此時,一名掌櫃打扮,年約四旬的中年人正急忙走出來,他身後跟著七、八名夥計。
    小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人領著身後的夥計,單膝下跪,肅手垂頭,請安道:「屬下
南陽縣銅首吳菲,帶領手下弟兄,叩見少爺!」
    小天擺擺手笑道:「免禮,請起。」
    眾人起身後,吳菲踏前一步,躬身道:「屬下不知少爺夜臨南陽,末曾迎出城外相接,
請少爺恕罪!」
    小天笑道:「吳頭兒,別那麼客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到南陽縣來,你又如何等著迎接
我?」接著他瞄向方才衝進店中的那名夥計,默笑道:「倒是我第一次進南陽縣,從末與你
們見過面,你們如何認出是我?」
    那名夥計想起剛才慌張失態的樣子,訕訕地低下頭嘿嘿偷笑。
    吳非笑道:「因為少爺長的和魁首實在太相像,屬下們對魁首的音容自是相當熟悉,所
以一見到少爺,便能猜著是少爺駕臨南陽。」
    小仙呵呵開玩笑道:「獨家製造,別無分號!」
    吳非這才注意到小仙和文如龍,他連忙揖手道:「這位一定是丐幫的小長老吧!不知這
位大爺是……」
    文如龍含笑抱拳回禮迫:「在下文如龍。」
    吳非驚道:「可是平劍書生文大俠?」
    文如龍淡笑洪手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
    吳菲訝然道:「江湖傳聞,文大俠三年多前被仇家陷害失蹤,生死不明,原來竟是謠
傳。」
    文如龍道:「並非謠傳,只是在下命大,遇到貴少爺,總算是脫離苦海,再世為人啦!
哈哈……」
    吳菲愉快道:「原來如此,對了,少爺你們快店裡請,看我多糊塗,居然讓少爺們站在
街上講話。」
    他連忙相請,眾夥計們更是趕忙向左右閃開,讓出一條路來。小天看看小仙,微笑道:
「最近老是在讓你招待,我看今天就住在我家的分席好啦!文大叔,你覺得呢?」
    文如龍曬然笑道:「我沒有意見。」
    小仙攤手道:「住就住,誰叫你家兒郎眼尖,不過,最好能請我家叫化來一趟,我想問
看看,幫中最近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小天點頭對吳菲吩咐道:「吳頭兒,這麻煩你找個人,將丐幫南陽分舵的水舵主請
來。」
    他好奇地問:「對了,兄弟,你家息丐窩在哪裡?」
    小仙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她從身上一口麻袋中,翻出一塊顏色深紫,表面光滑油
亮,三寸長,一寸寬,正面雕有複雜如意圖形的竹牌,交給吳菲,道:「吳掌櫃,你就拿這
面竹牌,隨便找個乞丐,要他帶你去見水舵主就可以啦!」
    吳菲雙手恭敬地接過竹牌,道:「我馬上去辦。」
    接著,他叫道:「老二,你請少爺他們進去休息,順便再差各弟兄到林記去為少爺他們
打點些早點,其他弟兄照常幹活。」
    另一名年約三十出頭,長相斯文的翔龍社兒郎,馬上站出來,對小天躬身道:「在下林
楠,是鐵首級弟兄,少爺,你們裡面請!」
    吳菲道:「少爺,你們稍坐,我馬上去請水舵主。」
    小天點點頭,吳菲轉身大步離去。
    文如龍笑道:「光看這位吳頭兒的辦事能力和態度,便可窺知,翔龍社的壯盛,並非僥
幸。」
    小天眨眨眼,笑道:「那當然。+-*/三人隨著林楠走進綢緞店,翔龍社其他兒郎亦各自散
去。
    小天好奇問道:「兄弟,你身上那些小麻袋裡,好像裝著不少家當嘛。」
    小仙得意地道:「那當然,不看看是誰的百寶袋。」
    聽到小仙故意學他的口氣說話,小天只是呵呵一笑,他捉弄道:「可惜,你的百寶袋裡
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銀子,所以只好流浪街頭,做做伸手將軍,」
    小仙嘿嘿反駁道:「沒有銀子有什麼關係,只要需要用時不缺錢花,這就是本事。+-*/她
斜視著小天嗅道:「要你做伸手將軍,你做得來嗎?跟著我,你只有付錢的分,你會比我大
牌嗎?」
    文如龍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連帶路的林南,都咬著舌頭,憋紅著臉偷笑,小天這次
這只鱉吃得不小。
    因為他跟著小仙,為他付錢,不就變成小仙的跟班隨從,而且,要他拉下臉,學小仙死
皮賴臉,唱作俱佳,纏著人叫:「好心的頭家,一點來分喔!+-*/他還真做不到,這種不要,
他學不來,他當然只好吃鱉!
    林楠帶著三人走過放著五花十色的通道,走進一座成口字型建築的大雜院。
    口的中間,就是天井,一座堆滿翠綠,尚末成熟的葡萄架下,有一口四方方的水井,幾
個穿著開檔褲的小孩子們,正在井邊嬉戲。
    林楠笑指著當中一名,大約五、六歲,紮著沖天發畿的小孩子,道:「那個便是吳老大
的兒子,叫吳非凡。」
    這裡的景象,和一般千常百姓人家的家居生活,並無二樣,若非事先知情,沒有人會相
信,這座大雜院,竟是北地最龐大的幫會組織,翔龍社所屬的黨口之一。
    吳非凡看到林楠帶人進來,便丟下手中的彈珠,張著白胖可愛的小手,顛著腳步,跑過
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聲喚道:「二叔,陪小凡玩玩。」
    林楠一把將他抱坐在臂上,笑道:「不行,二叔有事,小凡,叫少爺!+-*/他指著小天,
對吳非凡介紹。
    吳非凡睜著圓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甜甜叫道:「少爺好。」
    小天樂的哈哈大笑,掏出一串由不同顏色的寶石,所織成精緻的手鏈,塞進小凡手中,
捏捏他的小鼻子道:「乖!小凡,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喜不喜歡?」
    小凡抓著手鏈,點著小小的腦袋,歡喜道:「喜歡,謝謝少爺哥哥。」
    一聲+-*/少爺哥哥+-*/,將大夥叫得哈哈大笑。
    林楠放下他,他便一溜煙跑走,找他的小玩伴去耀炫那條手鏈。
    林楠再度引手讓客,帶著二人走過天井,向最裡處那座門楣上,鑲有+-*/君仁堂+-*/隸書石匾
的紅磚廳堂行去。
    踏進門檻,正廳廳頭,一張雕龍供桌供著神明和祖先牌位,供桌下面是相同的正方形八
仙桌,桌面上擱著一套茶具。
    廳的兩旁置有一套鋪著錦墊的太師椅組,整個正廳給人的感覺,就是簡樸、莊重,還有
屬於家的無比親切感。
    林楠並沒有在正廳停下,反而帶著小天他們,走向正廳右側的垂廉珠門之後,再經過一
處迴廊的通道,來到一間棉紙拉門的房間前面。
    他拉開紙門],裡面赫是一間采光良好,空氣流通的鋪式房間。
    他笑著請三人脫鞋入內,逕自轉身去找人來招呼侍候。
    小天踏進通鋪,第一眼所見,是掛在正對著門口那面牆上的對聯和一幅氣勢幽遠的山水
圖。
    兩岸的對聯,右款是+-*/翔於四海跨五嶽+-*/,左款書+-*/龍人青天騰無極+-*/,龍飛鳳舞,力透紙
背的字跡,顯示出寫這對聯的人,功力非凡,再一仔細看,小天忍不住輕輕呵笑,原來落款
人。證是他的老子,古天宇。
    小仙和文如龍花在房間正中央的矮桌邊盤膝坐下,同時四下打量這間屋子。
    小仙仔細看著田字窗下,一排矮架上呈列的一些小古玩和小盆景,輕笑道:「我說哥
們,你家分店這房間的佈置,可比我們色丐窩值錢多多呢!」
    小大欣賞完自己老爹的真跡,瀟灑地側坐桌邊,嘿嘿笑道:「生意人嘛,三不五而時得
講究些排場,才能讓客人對店裡有信心,生意才好做。」
    文如龍目光自一盆珍異的蘭花上,移回來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對生意可懂得不
少,是不是令尊教你的。」
    小天擺擺手笑道:「不是,我爹對如何維持翔龍社的生存,比對做生意有研究多了,這
些生意經,是我家新月閣的邱大閣主教我的,他才是做生意的天才吶。」
    小仙皺著鼻子,頗以為然地點頭道:「對,下回有空再去凌霄樓時,我得要他好好教我
兩招。+-*/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噗嗤笑著。
    小天瞥眼問:「怎麼啦?你腦筋打結是不是,幹嘛笑的那麼曖昧?」
    小仙瞪他一眼,卻又忍不住笑道:「我是在想,不知道邱閣主有沒有照我的減肥食譜在
減肥。」
    小天想起盤龍嶺上的事,也是呵呵直笑。
    小天有趣道:「我看呀,鐵血閣的冷閣主,其實有一顆熱情的心,以後有機會,咱們可
得替他留意一下,為他找個老婆,這才是正確的人生。」
    文如龍看著他兩人,笑道:「看來,你們兄弟倆,倒是挺愛護翔龍社的那幾位閣主。」
    小天和小仙異口同聲笑道:「那當然!+-*/兩人忍不住便躺在通鋪上哈哈大笑。
    此時,紙門被人輕輕拉開,林楠和另外二名翔龍社弟兄,手上捧著食盤進來。
    林楠見小天他們笑得這般的得意,於是有趣問:「少爺,什麼事使你笑的那麼的開心
呢?」
    小天和小仙兩人,同時+-*/呼!+-*/地翻身坐起,一臉饞相地盯著食盤上,那些精緻誘人的早
點。
    小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們在笑三位閣主……哇!好棒的早餐。」
    林楠暗忖道:「笑三位閣主?也只有少爺,才敢公然笑謔閣主他們,其他人……哼哼!
那簡直是造反的罪名。」
    他放下手中的托盤,陪笑道:「少爺,這是南陽縣裡最有名的林記小吃館買來的點心,
他們那兒的各式小點,是有口皆碑的。」
    小仙故意大聲砸話道:「熱豆腐腦、千層酥、玫瑰羔……桂花麻球……噎?這是什麼玩
意,為什麼長的這麼可愛?」
    林楠看著小仙所指的那盤點頭,他笑道:「那叫此情綿綿,是林記的招牌,是用芋泥、
蜂蜜、核仁、黑棗很多東西做的,味道很不錯。」
    文如龍淡笑道:「林兄知道的真不少,我吃過那玩意兒好幾次,就是猜不出裡面放些什
麼?」
    林楠哈哈笑道:「我知道是有原因的,文大俠可注意到我也姓林?」
    小天呼嚕喝著熱豆腐腦,抬起一眼問:「是你家開的?」
    林楠輕笑著點頭,小仙嚥下一塊此情綿綿,口中直嚷著:「好吃!好吃!林二頭頭!這
麼好吃的東西是怎麼做的,可不可以教我!」
    林楠抱歉道:「對不起!小長老,這是林家的祖傳秘密,恕不可公開。」
    小仙再拾起一塊此情綿綿,丟入空中,她仰著頭接入口中,一邊嚼,一邊咿唷念道:
「可惜!可惜!」只有小天知道,她是在可惜林記的作風保守,未免太過自私。
    紙門輕輕被人叩響,吳菲拉開紙門,笑著通報道:「玉小長老,貴幫的水舵主來了。」
    小仙拍拍肚子,打個飽嗝,讓身給林楠收去桌上的殘局,她半側身對著門外的水南天招
手道:「水舵主,你好!我被人綁架到這裡來,只好請你跑一趟!」
    水南天走進通鋪,先對小仙行過禮,才坐下笑道:「如果小長老真的被翔龍社綁架而
去,咱們丐幫只好搖頭歎息。」
    小仙坐正身子,好奇問:「為什麼?」
    水南天竊笑道:「像翔龍社這種厲害的對手,誰能招惹得起?咱們丐幫只有忍痛犧牲小
長老,別去惹他們罷了。」
    小仙哈哈大笑起:「水舵主你真他姥姥的會送高帽子呀!」
    小仙故意搖頭歎道:「反了!反了!咱們丐幫幾時出了你這種叛徒?」
    水南天哈哈一笑,這才正式見禮道:「屬下南陽分舵主,水南天見過小長老、古少爺、
文大俠!小長老,方才說的,可全是玩笑話!您可別認真。」
    小仙哼道:「認真?我要真和你認真,早就氣死當場,還等你來解釋……」
    文如龍奇道:「在下和水舵主素昧平生,何以水舵主知道在下?」
    水南天人笑道:「文大俠忘記,你在長安附近的小鎮上,便和敝幫小長老一起出現?現
在丐幫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知道玉劍書生文如龍出現江湖的消息。」
    文如龍訝道:「沒恕到貴幫的消息,傳遞的如此之快。」
    小仙得意道:「能不快嗎?」
    小天嘿笑道:「那沒啥稀奇,我看過了今天,翔龍社上下,大概全都知道文大叔復出的
事。」
    小仙嗤鼻笑道:「你給我騙!哪有那麼快的事?」
    小天神氣道:「不信你問吳頭兒,看是不是如此!」
    小仙和文如龍詢問地看著吳非,吳菲微笑頷首道:「少爺說的沒錯,方纔我便已經以本
社特有的通訊方式,將少爺救得文大俠之事,同時察明長安大首腦和總堂口。
    「長安方面,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便會接獲通知,緊接著會由陶大首腦分下消息,轉告
其餘諸位大首腦,不出一天,全社外堂口,都會得知這個消息。至於總堂口方面,最遲正午
以前,一定可以接到報告,同樣的,全社上下自然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
    小天得意道:「如何?我家的動作,不比你家的人慢吧!」
    小仙哼道:「那是因為我家人口眾多,要不然,還不是全幫都已知道。+-*/接著,她轉向
水南天,將鄧家集所發生的事,大略講過一遍。
    她吩咐道:「水舵主,你另外派人前去接替杜威他們三人,好讓小叮回南陽分舵養傷,
還有,小叮的右手幾乎是全廢,以後你得多照顧他們兄弟。」
    水南天正色道:「是,屬下省得。」
    吳菲皺著眉問道:「少爺,這紫微宮的膽子,就這般的大,才多久的時間,他們就敢再
度露面?」
    小天淡笑道:「這回不是他們想露面,是不小心被小叮叮到尾巴,才將他們揪出來,所
以,鬼面郎君的出現,我想並不在紫微宮的行動計劃之內。」
    小仙拍著腿笑道:「他爺爺的!本來想找出陷害文大俠的人,怎麼轉呀轉,卻轉向紫微
宮身上,這未免太巧了些吧!」
    小天靈光一閃,突然笑道:「搞不好,不是巧合。」
    眾人不解地望著他,他淡淡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搞不清楚,不過,一些原本沒
有什麼關係的事,卻似乎都被某一點相扣住,如果能找出個癥結所在,呵呵!也許是一個很
有趣的事情。」
    小仙高興道:「喂!兄弟,要玩遊戲,別忘記算上我的一份吶!」
    小天呵呵笑道:「那當然,打虎親兄弟,不找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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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09:58:37 |只看該作者
小仙滿意地點點頭,水南天突然道:「對了,小長老,屬下有重要的事要察報。」
    小仙揚眉問:「什麼事?」
    水南天道:「丁長老令諭各地分舵,通知各長老務必於六月底以前,趕到漢水河畔的洵
陽分舵相會。」
    「我師父找我」小仙嘿笑道:「他大概是聽到他徒弟近來締造的豐功偉業,想耍嘉勉一
番。」
    這話引得在場眾人,呵呵輕笑。
    於是,小仙轉問小天道:「兄弟,你想如何開始這場江湖遊戲?會不會和師父找我的事
相衝突?」
    小天搖頭笑道:「不會!反正咱們的目標,是放在紫微宮身上,對付這個見不得人的紫
微宮,只能用瞎摸,不能夠明找,所以怎麼開始都無差,更何況,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你師
父,搞得好,說不定我也能混個什麼長老過過癮。」
    小仙白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哩!」
    小天瞇著眼,做做陶醉的樣子,嘻嘻笑道:「白天嘛!偶爾做點夢,無傷大雅啦!」
    眾人再次被小天頑皮的表情逗笑,
    水南天卻在心裡暗道:「還好這位古少爺只是做白口夢,否則小長老再加上他……丐幫
的形象堪憂吶!」
    洵陽城是一座位於漢水和洵河交會的河口處,應水運之便,發展出來的是新興城鎮。
    街道擠滿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大都是碼頭上的工人和舟子車伕。
    他們熱情粗悍的個性,口無遮攔地吃喝著叫笑,點綴著熱鬧的大街,使得街上更見活
絡。
    正午時分,男著月白長衫,足登白底銀邊快靴,人如玉樹臨風,宛若王公貴族的小天和
一身乞丐穿著,長髮散亂邋遢,卻帶著一臉燦爛如陽光般微笑的小仙,一同走在這條熱鬧的
大街上。
    他們兩人極端相異打扮,走在一起卻極為圓融的模樣,在人群中顯得搶眼而突兀,成為
街上行人注目的焦點。
    偏偏他們二人,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依然瀟灑豪放地大步而行。
    大街之上,不少丐幫弟子乍見小長老來到,紛紛低頭肅手,暗中向小仙行禮致敬。
    小仙則手舞墨竹,一一大方地回禮,四下招呼,惹得不知情的路上百姓,以為愛笑的小
仙,是在向大家問安,全都報以有趣的微笑。
    小天扯著得意忘形的小仙,譴道:「好啦!兄弟,全洵陽的人都認識你啦!別再到處招
蜂引蝶、拈花惹草地招搖過市啦!」
    小仙瞪起水汪汪的杏眼,皺著俏鼻子道:「什麼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你簡直破壞我的
清純、動人的形象。」
    小天呵呵賊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很清『蠢』『凍』人,不用再強調,還是告訴我,咱
們要往何處走比較實際一點。」
    小仙當街停下身,雙手插腰,大刺刺道:「喂!兄弟!請你說話時,發音清楚一點,你
想偷罵我,是不是?」
    小天無辜道:「沒有呀!我沒有偷罵你呀!+-*/他卻心裡加一句:「我是明罵你!好
笨!」
    小仙+-*/哼哼!+-*/兩聲,被罵而不知地舉目四望,她嬌小的個子,在人群裡,想看清四周,
只有拚命跳腳的分。
    終於,小仙一無所視地停止亂蹦亂跳,揪著小天的衣袖道:「喂!落卡仔(長腿的),
看看哪邊有高級一點的酒樓好不好?」
    小天笑嘻嘻地墊起腳尖一看,指指前方,拖著小仙往人群裡擠,道:「前面沒多遠,就
有一家招牌很大的不醉不歸樓,是不是要去那裡?」
    小仙跟著小天,不辨東西地往前硬擠,辛苦道:「隨便啦!要找師父,有酒就好辦事
了。」
    她身邊被擠的不耐煩的人群,回過身要罵人,卻沒看見人影,原來小仙個子太矮,得要
低頭行禮,才看見她的人。
    小天略略停頓,再次墊腳看清方向,正要舉步,卻被由後往前擠的小仙,撞得向前撲
跌,壓倒好幾個人。
    「要死啦!+-*/、+-*/夭壽仔沒看路?、+-*/他媽的,哪個人壓我?」
    此起彼落的吆喝聲,亂成一團地叫喧著,小天站直身子,嚇得一吐舌頭,拉起嘿嘿搔頭
傻笑的小仙,一溜煙鑽入人群之中,趁亂逃之夭夭。
    直到,兩人擠到不醉不歸樓門口,小天才停止下來,大口氣。
    被他拉著跑的小仙,猛不提防,再次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一頭撞進小天的懷裡。
    總算這次小天有準備,一把扶住小仙,笑謔道:「兄弟,走路看著點,怎麼老是把眼睛
放在口袋裡,捨不得拿出來用?」
    小仙揉著撞紅的鼻子,憋聲抱怨道:「都怪你啦!誰叫你要緊急剎車,不先通知一聲,
害得人家鼻子撞扁啦!」
    小天呵呵取笑道:「沒關係,反正你鼻子本來就很扁,多撞幾次無差。」
    小仙氣呼呼,狠命地踩他一腳,大哼一聲,逕自轉身走進酒樓,留下小天一個人抱著
腳,在原地團團轉,哀哀叫。
    酒樓裡的小二,看見小仙穿著打滿補丁的乞丐裝,一身穿相地走進酒樓,還以為小仙是
來討錢的,連忙上前攔道:「小乞丐,去去去,這裡不准進來討錢。」
    火氣正大的小仙,瞪眼睛,素手一揚,「啪!」的一聲脆響,一巴掌將小二打得滿地滾
溜,生氣道:「他爺爺的,臭小二,你他媽的狗眼看人低,你以為少爺是什麼人,居然敢對
我這樣說活。」
    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小二,抱著腫起老高的臉頰,+-*/哎呦!哎呦!+-*/直叫,口中同時模糊不
清地嚷嚷道:「不好啦!打人呀!」
    酒樓裡面,頓時人聲鼎沸地擁出一群打手,將小仙閉閉圍住,當中一人指著小仙罵道:
「他媽的,小乞丐,你也不看看這這是什麼地方,竟敢進來找碴!」
    小仙大眼晴一轉,不屑地冷哼一聲,拖過一張長板凳,大刺刺地翹著腿在板凳上,閒閒
道:「他奶奶的,你們這樣子哪像什麼做生意的?我看大概是開黑店吧?」
    此時,掌櫃的擠上前怒道:「小乞丐,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可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是你故意上門惹事,怎麼可以破壞我店裡的名聲。」
    小仙嘿嘿笑道:「名聲?他奶奶的,名聲一斤多少錢?你若是規規矩矩做生意,店裡養
著這些二大爺做什麼?真他爺爺的,睜著眼說瞎話嘛!」
    打手頭子冷道:「小乞丐,這些二大爺,就是專門修理你這種無賴的,上。」
    「住手。」
    眾人尋聲一望,喊停的人,正是打扮光鮮體面的小天。
    他皺著眉,威梭自見地問道:「這裡是怎麼回事?你們幹嘛一大群人圍著我的兄弟
呢?」
    小仙得意地瞄看著圍住她的人群,一個個臉上變色,尤其是掌櫃的和那名挨揍的夥計。
    兩人張大的嘴,足足可以塞下一個山東大饅頭。
    小仙故意諷刺道:「哥們兒,你再晚來一步,你兄弟就要被人打死嘍!」
    其實,小天早就知道怎麼回事,他卻一板一眼地和小仙演起戲,道:「誰敢?難道這裡
開的是黑店。想打劫不成?」
    有些客人看情形不對,連錢也不付,就紛紛往外溜走。
    酒樓的掌櫃,看小天氣度非凡的樣子,雖然不知這位大少爺是何方來的神聖,但總是不
惹為妙。
    於是,他苦著臉,衝著小天打躬又作揖,連聲道:「這位公子,這是誤會,這全是誤
會!」
    他打著手式,要打手們趕快回後面去。
    小仙挖著耳朵,懶懶道:「我看你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不像誤會嘛!兄弟,這種店怎
麼不叫你爹派人來吊銷他的執照?」
    這話聽得掌櫃的心裡直打鼓,暗自叫苦地忖道:「天呀!該不是郡太守的公子吧!」
    小天神氣背著手,閒閒道:「我爹御史台的事都忙不完,哪有時間管那種地方的小事,
我看還是直接找郡太守談,比較快一點。」
    掌櫃一聽,心中叫道:「完了!他竟然是御史大人的公子。」
    他雙膝一軟,+-*/咚」矮了半截,不辨真假便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驚慌而結巴地道:
「草……草民,不知……公子大駕光臨……草民……是有意……得罪貴友,請公子原諒,請
公子原諒。」
    店中其他的夥計,也全都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牙齒上下打架。
    小天瞥向小仙,對她眨眨眼,兩人早在心裡笑翻了腸,可是小天依然面不改色,正經
道:「兄弟,你看呢?好像真的是誤會?」
    小仙冷哼幾聲,掌櫃連忙雙膝挪動,轉向小仙叩頭道:「小公子請原諒,是誤會,全是
誤會,請原諒!」
    小仙故做勉強道:「看你們那麼誠心的樣子,好吧,就算是誤會好了!」
    掌櫃如蒙大赦,對著小仙倒頭便拜,感激涕零地謝到:「多謝小公子,多謝小公子。」
    小天不奈煩的揮揮手道:「起來吧,我和我兄弟的肚子餓啦!你這裡供不供飯吃?」
    「供!當然供!」掌櫃的站起來,像請菩薩似地,將兩人請上最高樓的雅室中。
    小仙叫住正待轉身出去的掌櫃,吩咐道:「待會兒,如果有個老乞丐來,你可的給我小
心地招呼著,他是我師父,你要請他上來,懂不懂?」
    小仙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叫道:「滾吧!有好吃的,好喝的,快點端上來。」「是
是是。」被嚇昏的掌櫃,忙不迭轉身出去。」「咚咚」急忙下樓,吩咐小二招待者兩名「貴
客」。
    直到此時,小天和小仙才猛然暴出笑聲,哈哈大笑著捶桌,打椅,盡情發洩方才憋住的
笑意。
    許久之後,小仙喘著氣,哀叫道:「哎呀!笑死我了,我說小天,你還真能掰耶!翔龍
社變成御史台,連你爹都變成御史大夫啦!」
    小天舉起衣袖,擦著笑出來的眼淚,喘笑道:「我是怕那個老勢利鬼,否則,我還想
說,我爹是中書令當宰相的吶!」
    兩人又是一陣放聲大笑,突然,小天+-*/噓」地以指比唇,輕聲道:「送菜來啦!+-*/二人這
才正襟危坐,裝出一臉正經樣。
    果然,沒一會兒,雅室的門被人輕輕叩響之後,悄然推開,四名夥計捧著四件大盤,陸
續進人室內,畢恭畢敬地將盤子擱在桌上,四人俱訓練素,動作一致揭開盤蓋,頓時菜香四
溢,誘人已極。
    一名夥計恭恭敬敬地道:「二位公子,這是本酒樓,最有名,最上等的八大盤,先上四
道,請慢慢用,剩下的菜,等會兒來!」
    小仙皺眉,敲敲桌子問:「酒呢?」
    「來啦!來啦!+-*/掌櫃的提著小酒壺,三步並兩步,趕進屋裡,道:「二位公子,這是
從波斯來的葡萄美酒,是上級佳釀,冰鎮之後,再見香醇,你們請嘗嘗。」
    小仙不高興道:「就這點美酒,你是給小鳥喝的?」
    掌櫃的忙道:「不不,還有一大缸,只是要冰過,所以,待會兒才抬上來。」
    小仙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揮退屋裡的人,掌櫃的卻謹慎地問:「二位公子,要不要人侍
候?」
    小天擺擺手道:「我們喜歡清靜,你就讓人守在外面,不准別人進來打擾我們好啦。」
    掌櫃的如奉聖旨,彎腰點頭道:「是是,小的遵命。+-*/他領著人出去之後,細心地帶上
雅室的小門,留下兩夥計,一左一右地侍候在外面。
    小仙往盤內探頭一看,砸著舌,食指大動,叫道:「哇塞!看看,這是金盞風凰、五福
臨門,嘿……+-*/這是福壽綿長,還有瑞雪繽紛,不錯!不錯!」
    小天呵笑道:「你懂得還真不少啊!」
    說著,他也探頭往盤子看去,原來金盞鳳皇是雞丁、五福臨門是五色冷拼,福壽綿長是
燉魚,瑞雪繽紛是蒸魚。
    「徒弟喔!」師父我來嘍!+-*/雅室的門,+-*/砰!+-*/地被人踹開,門口正站著一個打赤腳的
老乞丐。
    來人正是小仙的師父,丐幫唯一的十袋長老醉龍瘋丐丁大空。
    小天仔細打量這位慕名已久的老乞丐。
    只見他年逾八旬,穿著一件縫了又補,補了又縫,縫縫補補不知有幾層的破爛的衣服,
他的頭髮,鬆垮垮亂糟糟,又長又白,被纏在一個巴掌般大小的紫玉葫蘆腰上,一條金光閃
亮的金黃墜飾,隨意綁著。
    他的長相,一張有如孩童般細膩紅潤的臉,藏在一蓬沾著泥污的雪白腮鬍之下,如電的
雙目,俏皮地一眨一眨閃動著。
    然而,閃動間的眼神,精光隱泛,可以令人深刻地感覺到,他必定是個武林地高手中的
高手。
    此時,他的背上L,正背著一個和他腰背齊高,顏色黃澄澄的超級大酒葫蘆,而人的腰
間,一條小指粗的麻繩,繫著十個五花十色,同樣是補了又補的小麻袋。
    小仙高興地大叫一聲:「師父。+-*/張大雙手,飛奔向正跨門而入的丁大空。
    丁大空呵呵拂髯大笑,小仙身形陡變,前衝的身子,驀然一旋,左腳一記後迴旋揚,踹
向她的師父。
    丁大空似乎早就料到小仙會來這麼一招,他的人忽然像喝醉酒般,踉蹌地往前斜跨一
步,巧的不能再巧地避開小仙這一踢。
    小仙一踢落空之後,身形末定,一扭纖腰,右腳再一個漂亮的側踢,直奔丁大空胸前,
丁大空哈哈長笑,打個酒嗝,順著小仙的右腳,一個半轉身,閃向小仙背面,大手一揮+-*/
啪!+-*/然一響,賞給小仙屁股一個不痛不養的大巴掌。
    小仙生地道:「臭師父,老不正經。」
    丁大空笑嘻嘻道:「你自找的。」
    說著,他便跨步走向桌前,小天才剛看到丁大空跨步,眼晴還沒眨,他的人已經坐在桌
邊,盯著滿桌的菜餚,嚥著口水道:「他奶奶的,八大盤,要得!」
    小仙關上房門,回身道:「師父,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們的筷子還沒來得及動吶!」
    丁大空嘿嘿笑道:「廢話!你以為你師父這幾十年乞丐,是當假的?什麼時候,什麼地
方有吃的可混,你師父我,鼻子一嗅就知道啦,他抓起筷子,轉頭對小天道:「小子,來,
不用客氣。+-*/話才說完,已經筷如雨下,直攻盤內精華。
    小天哈哈一笑,不甘勢弱,拿起湯匙用舀的,比起拿筷子的丁大空,動作要快多了!
    丁大空雙眼一亮,叫道:「小子,有點!」他更是右手筷,左手匙,雙管齊下,勢若奔
流,滔滔不可扼抑。
    小仙見他師父和小天如此拚殺,+-*/哇!+-*/的大叫,筷子、湯匙不比人慢地搶吃起來,深怕
動作太慢,可要少吃好幾口。
    四大盤菜,不出十分鐘已經見底,另一道菜,還沒來得及上桌。
    如果,掌櫃的見到他的貴客如此的吃相,不知道還會不會相信,小天是御史大人的公
子。
    丁大空抓起酒壺,仰天直接將酒倒進嘴巴,直到喝乾一壺酒。才打個嗝,哈出一口酒
氣,嘖嘖讚道:「不錯,好酒!」
    小天單手支著下頷,看著丁大空喝足酒才道:「我兄弟的師父,你好呀!」
    丁大空愕然放下酒壺,驀地仰天哈哈大笑,問:「小子,你叫我什麼?」
    小天奇怪道:「我叫你,我兄弟的師父,不對嗎?你為什麼笑那麼的激動?」
    丁大空膘向他的徒弟,小仙狠狠瞪他一眼,暗示他不可以洩露她的身份。
    丁大空再次哈哈長笑道:「對!對極啦!傻小子喔!不過,這麼長的名字叫起來太麻
煩,我老頭子最怕麻煩,你乾脆學我徒弟,叫我一聲師父。」
    小仙瞪眼道:「這怎麼可以?」
    丁大空側頭,睨眼道:「為什麼不可以?反正遲早得叫。」
    小仙的臉驀地一紅,連忙轉身裝咳。
    丁大空得意地直眨眼,只有小天難得糊塗,搞不清他們師徒倆在玩什麼玄機。
    他木木地傻道:「叫師父可以呀,不過,你是不是得送我幾個麻袋當見面禮?」
    丁大空+-*/喲!+-*/地叫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嘛!不過,可惜的是,當記名徒弟不能掛麻
袋,如果你有興趣,就叫小仙把麻袋借你玩玩好啦!」
    小天放棄地搖搖手道:「算啦!真是要我當叫化,我還沒那個本事啦!我看就省省吧!
以後,我叫你老叫化好啦!」
    丁大空天真地扯著小天的袖子,左右搖晃道:「別嘛!小子!幹嘛那麼早放棄,當叫化
挺不錯哦!」
    小天拍掉他的手,帥氣道:「不要!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要就不要。」
    丁大空一攤手,無奈道:「好吧!隨你,反正你逃不掉。+-*/他話鋒一轉,指著桌上問:
「小子啊!這八大盤,是怎麼騙來的?還有方才掌櫃的怎麼那麼客氣?是不是那掌櫃的吃錯
藥啦?」
    「噓!+-*/小仙和小天,同時以指壓唇,叫丁大空小聲一點。
    小仙對他招招手,要丁大空將耳朵送過來,便附在他耳旁,嘀嘀咕咕,將前因後果說了
一遍,丁大空忍不住抱著肚子,哈哈直笑。
    小仙急忙小手一蓋,撫住丁大空的嘴,瞪眼道:「小聲一點嘛,年過八旬的丁大空,居
然和小孩子一樣,學著小仙用手撫著自己的嘴,悶聲偷笑。
    真搞不清楚,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還是有其徒必有其師,反正,他們師徒倆,就是一個
模樣。
    小的當然可以叫皮,老的嘛!只是稱為瘋!
    小天在一旁,嘿嘿直笑,他總算知道,所謂師徒的定義,究竟該如何了。
    忽然
    小天和丁大空,同時異口同聲道:「菜來啦!」
    丁大空略見驚訝地盯著小天,點頭讚道:「小子,厲害。」
    「那當然!」這次是小天和小仙異口同聲,不約而同地說著。
    他們兩人相對一笑,小仙接道:「不看是誰找的兄弟,你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徒弟的眼
光。」
    丁大空高興道:「信!我當然相信。」
    正好此時,捧著盤子和酒罈子的夥計推門而入,當他們看到四大盤,居然連點湯汁都不
剩下,不由得瞪著眼,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瞄向三人,他們大概以為,小天他們三人,是捧著
盤子用舔的,才會吃得那麼乾淨!
    其實也是!
    三人看著夥汁,帶著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匆匆收走空盤,不禁發出得意的笑聲,總
算,三人這回,規矩地舉起筷子,以磨牙似的慢動作,閒散地屹喝聊天。
    小仙帶著興趣問:「師父喔,你要我們在月底以前,趕到這兒來,到底有啥個催命的急
事?」
    丁大空捧著大酒罈猶如長鯨飲水般,+-*/咕嚕!+-*/地猛灌葡萄美酒。
    他捨不得地放下酒罈,+-*/嗝!+-*/地打個酒嗝,臉紅如關公,醉態醺然道:「徒弟呦!你師
父我,這生最好的朋友之一,四川唐門那個小毒鬼,七月十五日要過八十歲的生日,我聽到
你出山的消息,所以想帶你去四川玩玩。」
    「出山?真難聽!+-*/小仙皺著眉頭,嘟起嘴道:「師父,我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你和
四川唐門有交情?」
    丁大空憨然地搔搔頭,迷糊道:「我沒提過嗎?懊!大概是忘記啦!人一老,記憶力不
如從前嘍!」
    小仙看看他師父,對小天無奈地聳聳肩,一攤雙手,表示沒辦法。
    小天夾起脆皮烤鴨,輕笑著一口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有趣地輪流看著丁大空和小
仙,他心裡偷笑道:「人家說,有其師必有其徒,可真是一點也沒亂講話,小仙他師父,某
些地方還真他姥姥的有夠像。」
    四川,由於有肥沃的土地和充沛的水源灌溉,因此,物產豐富,百姓富足,是我國著名
的天府之國。
    在江湖中,提起四川,沒有人不想到唐門,這個以各種奇毒暗器出名的大家族。
    武林中人,多半不太願意惹上唐門的人,不但是因為唐門的毒,也因為唐門家族龐大,
人多勢眾,而且極其相護。
    雖然,唐門當家的大家長,是江湖中人稱奪命無痕唐子奇唐老爺子。
    唐老爺子不但是江湖上使毒的第一高手,他那柄薄如蟬翼,殺人無痕的無影劍和出手殘
命的斷魂劍法,才是使他被稱為奪命無痕的最主要原因。
    有如此一個擅長用毒、劍術高超的大家長,唐門想不出名,還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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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09:59: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殭屍奇門陣

  七月十二日,掌燈時分。
  丁大空帶著小仙和小天兩人,來到唐門的大門外。
  別看唐門在武林之中聲名赫赫,它的門面建築,除了因為人口眾多,所以佔地較廣外, 全和四川平常百姓人家的宅院相同。
  平凡樸實中,自然帶有一份寧靜的感覺。
  小仙看著掛有唐府二字匾額的唐門,有些失望道:「什麼?這就是有名的四川唐門?怎 麼一點都不特別呢?」
  丁大空哈哈笑道:「傻徒弟喔,那麼你以為唐門應該長得像什麼樣哩?」
  小天卻微笑道:「養晦蹈光,反璞歸真,其實,這已是唐門不凡之處。」
  丁大空瞇著眼,呵笑道:「對極啦!小子,還是你有眼光,小……小仙這點比不上 你。」丁大空原本想說小丫頭,被身後的小仙一把擰的毗牙例嘴,連忙改口。
  小天莫名其妙道:「老叫化,你怎麼啦?牙痛嗎?」
  丁大空苦笑道:「我不是牙痛,是不小心被小野「瘋」叮著。
  「咦!」小天舉目四望道:「奇怪,我怎麼沒聽到野蜂的叫聲!」
  丁大空斜睨一眼小仙,嘿笑道:「這隻小野「瘋」,厲害的緊吶,叮起來無聲無息,令 人防不勝防。
  小仙背著小天,白他師父一眼,故意打岔道:「師父,要不要叫門?」說著,她便走上 石階,伸手要去拉動大門上的獅頭叩環。
  小天急忙一把拉住她,緊張道:「喂!小仙,有毒呀!」
  小仙一楞,詢問般地看著丁大空,丁大空聳聳肩道:「我不知道,不過既然是唐門嘛, 最好是別亂來。」
  其實,他是故意嚇唬小仙。
  小仙卻信以為真,縮回手,吐吐舌頭,對著大門扮個鬼臉,趕快走回小天身後,離那兩 扇黑色大門老遠。
  丁大空呵呵一笑,輕輕縱上丈高的門頂,對著偌大的宅院,放聲大叫道:「小毒鬼 喔……我老瘋子來看你嘍,你還不快給我出來。」
  丁大空的叫聲不算高音,卻是凌亮無比,層層聲浪,宛若有形般,自近而遠,傳遍整個 唐門。
  頓時,將大宅院中,寧靜的氣氛,破壞無遺。
  突然,宅院內傳出陣陣狗吠,原來是被丁大空的叫聲,引出一大群黑狗、白狗、花狗、 土狗、笨狗。
  丁大空好整以暇地坐在門頂高處,得意地呵呵直笑。
  找狗,才是他大叫的真正原因,因為他心中已經看得到,那一大鍋香噴噴,熱呼呼的燉 香肉。
  其實唐門並非無人看守大門,早在丁大空他們一到門口,唐門的暗樁就已經知道,由於 丁大空外型特殊,唐門弟子一見,便知道是老爺子囑咐要特別注意的人來了。
  但是,不明究理的唐門弟子,只知道飛報老爺子,可不敢擅自開門放人,免得放進老爺 子不歡迎的人。
  便在丁大空越上門頂時,這些暗樁弟子全都緊張地扣住一大把暗器,只等丁大空往下一 跳,就要賞給他。
  怎料,丁大空卻在高處放聲大吼。
  門外小天他們兩人,對丁大空如此行徑,都覺得好玩,於是一起掠上門頂,和丁大空並 坐一處。
  才這一下子,唐門內數條人影,已似閃電般,掠空來到距大門不足十丈之處。
  為首一人,赫然是白髮白髯,相貌清矍,身材微瘦的唐老爺子。
  唐子奇看到丁大空坐在門頂上,老遠便大笑道:「老瘋子,你坐在那麼高,可是在打我 唐府裡,那些大小黑狗的主意?」
  丁大空豁然拍著腿大樂道:「他奶奶的,不愧是我瘋子七、八十年的老朋友,既是知我 心意,你自己就看著辦,別要我動手。」
  唐子奇停下身,仰頭道:「想吃香肉有什麼問題,老瘋子,你就下來吧!咱們進屋裡聊 去。」
  丁大空嘿笑道:「徒弟們,咱們下去啦,他人往下縱,身子卻是棉絮般輕飄飄停在半 空,才緩緩往下落。
  小仙呵呵一笑,相準她師父的身影,猛往下跳,順手捉她師父一把,將丁大空緩降的身 子,拖下地去。
  小天卻是站起身來,如履平地地一跨步,自空中走著下來。
  小天這一招,讓在場的所有人,看得雙眼猛突,著差沒大叫出口。
  連丁大空和唐子奇都對他的功力大感驚訝,丁大空雖知小天的來歷,但是,他總認為傳 言和事實多少會有出人。
  如今,事實證明小天的功力,比傳言還要高上一些。
  唐子奇走上前道:「老瘋子!快幫我介紹一下,這兩個小小子是誰?」
  丁大空看他那性急的模樣,得意道:「聽著,小的這個,是我徒弟,叫玉小仙,就是我 那小兄弟玉文行的……小孩;大的這個,是小仙的哥們,叫古小天,他是……」
  「小天!」唐子奇驚喜道:「是心影她的兒子,古小天嗎?」
  小天楞道:「老爺子,你認識我娘?」
  唐子奇昂首哈哈大笑,他拉著小天的手,高興道:「傻小子,我豈止是認識你娘,她是 我乾女兒,所以,你就是我干孫呀!你爹和你娘,早在兩天前就到唐府,現在正住在這裡 吶!」
  小天一楞之後,高興地大叫道:「真的嗎?我爹和我娘都來了嗎?」
  丁大空搔著頭,哺哺自語道:「對喔!我怎麼沒想到,他是小影的兒子,自然是小毒鬼 的干孫。唉!老了,真是老啦!」
  小仙卻雙眼發亮,得意地呵呵賊笑,看樣子,她可從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中,佔到便宜 啦!
  唐子奇拍拍小天,看著他身後的小仙,道:「你是小仙嗎?我早就聽你師父提過你,歡 迎你來玩呀!」
  小仙呵笑道:「老爺子你好,你和我師父可是類似兄弟的關係?」
  唐子奇微笑道:「應該算是吧!」
  小天腦筋一轉,叫:「不算!」
  小仙卻截口道:「嘿嘿,叫師叔!」她神氣地雙手插腰,大刺刺地站在小天的面前。
  眾人搞不清怎麼回事,丁大空突然想通,抽著手呵呵大笑。
  接著,唐子奇也想到怎麼一回事,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他對其他人解釋道:「小天是我干孫,小仙卻是我兄弟的徒弟,算來是我師侄輩,當然 比小天長一輩,所以他要小天叫他師叔。」
  眾人這才領悟到,是這麼一回事。
  小天卻大叫道:「喂!姓玉的,咱們可是認識在先的哥們兒,你想不顧兄弟之情,那你 是做夢!」
  小仙得意已極地嘿嘿直笑,她皮皮道:「我不管!誰叫你投錯胎,生錯人家。我是侄, 你是孫,這師叔你是叫定啦!」
  小天+-*/哼哼!」地瞅著她,比她還皮道:「你不管,我也不管,想佔我便宜,葡萄成熟 時----還早的很吶!怎麼才剛掌燈,你就做夢?找看你還是早點醒醒吧!」
  唐子奇呵呵著打圓場道:「小仙,我看算了吧!你和小天認識在先,既然是兄弟相稱, 就不要另論輩份。」
  小仙嘟著嘴道:「老爺子,不不?師叔,你怎麼幫你干孫子說話?我和他可沒結拜,這 兄弟是叫著玩的。」
  唐子奇笑道:「其實,老夫也末和老瘋子結拜,你這師叔,不管叫我,或是要小天叫 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
  小仙一撇嘴,忍不住燦爛地笑道:「哎呀!剛剛是好玩的啦,她瞪小天一眼,哼道: 「誰要當你師叔?那多沒趣兒!」
  小天呵呵笑道:「就是嘛!這才像話:「
  小仙突然踹出一腳,小天疏神之下,終於被小仙端中尼股,小仙卻躲在丁大空背後,對 他扮鬼臉道:「就是嘛!這才像話!」
  小天一見還有這麼多人在場,而且他急著見他爹和他娘。終於悻悻道:「別忘了,君子 報仇三年不晚。」
  眾人見他們兩人,如此天真地拌嘴,嬉鬥,忍不住哈哈大笑,唐子奇又愛又憐地,左手 摟著小天,右手搭小仙,愉快地帶著他們往宅內走去。
  七月十五,自一早起,唐府那片兒近方圓十五里的大宅院,就像沸騰了般,處處人來人 往,張燈結綵。
  那些來自各地,有的是道上好漢、有的是名流巨賈、有的氣度軒昂不凡、有的文質彬 彬、溫文有禮,各形各色,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不相同的人,卻有著相同的喜悅和慶賀的心,每個人都扯大嗓門喧嚷著、招呼著,讓一 陣賽過一陣的笑聲,盡情地出自口中。
  濃烈的喜色,恰似此刻西天的彩霞,在人的臉上,燃亮開來,片片的艷紅,更為唐門上 下里外,增添幾分欣慰歡愉的色彩。
  閒雲居,唐門的中樞地帶,唐老太爺起居之所。
  此時,大廳正中,高高掛著大長大金壽字,壽桃、壽麵,堆成一座座的小山,端端正正 放在鋪著大紅喜巾的長方形雕龍桌上。
  一對小孩般地高,粗如人頭的大紅壽燭,跳躍著如炬的光芒,使得大廳之上,一片通明。
  大廳正中,一方紅毯由外向內,直鋪到金色大壽字正下方盡頭處,一張龍背獅腿,鋪著 繡金綿墊的太師椅,如王者之座地攔在那兒,都是待會兒眾人賀壽時,老壽星的寶座。
  大廳兩旁,左右各有一排綿延向大廳門口的酸枝太師椅,上面也是鋪著代表喜氣的大紅 錦墊,只是兩排長長的椅子。現在讓人數不清一共有多少張。
  這裡的一切,俱上籠罩在歡愉、熱烈的氣氛中,卻有人,在這種沸騰的時刻,忙裡偷 閒,閒中取靜,悄悄地躲在一處僻靜的花園中。
  西斜的太陽,將園裡負手而立的兩人,拉出一高一矮,兩條長長的影子。
  「小天,前些天社裡派在江湖中的眼線,傳來消息說,白玉堡主蕭笑生已經重現江湖, 統領起白玉堡對抗紫微宮。+-*/古天宇看著逐漸隱人山頭的落日,淡淡道:「這個消息,打破 我對白玉堡曾經有過的懷疑。」
  小天看著浴在夕陽金光下,他爹那張堅毅沉靜的臉旁側影,訝然問:「爹!你是懷疑紫 微宮的來襲和白玉堡有關?」
  古天宇平靜地點頭道:「雖然,表面上紫微宮是同時進襲一社一堡,但是,卻將大部分 的戰力放在翔龍社這裡,對白玉堡似乎有點虛應過度,而白玉堡失守的卻又太離奇,使得爹 不得不懷疑一宮一堡是不是已經合作,想併吞咱們翔龍社。」
  小天沉思道:「可是,現在蕭笑生重現江湖,而且正面和紫微宮對抗,所以爹的懷疑, 便被推翻。會不會,這是另一種障眼法?」
  古天宇微笑著轉過頭,目光溫柔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帶著一種深遂的表情淡淡道:「這 就是爹要你想辦法查明的事,如果,一宮一堡真的已經合作,你便要查出他們如今各隱於何 地,我們要將之各個個擊破。」
  小天皺眉道:「他們?怎麼,連白玉堡也當起縮頭烏龜啦!那如果他們二方向沒有合作 呢?」
  古天宇依舊淡然道:「據說,蕭笑生揚言,以暗制暗,要和紫微宮一較高低。當然,如 果他們雙方沒有合作最好,我們便可以聯合白玉堡,將紫微宮徹底消滅。」
  小天歎道:「看來,混江湖還真累,尤其像咱們這種家事龐大的組合,更是麻煩,不去 害人,卻得防著人家來害咱們!」
  古天宇拍拍小天肩頭道:「傻孩子,這就是江湖,一個充滿競爭,弱肉強食的世界,我 們不去害人,同樣的,不許他人來害我們,所以對那些野心家,就和那些想要傷害我們的 人,我們要給予他們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人善,並不一定會被人欺。」
  小天明白地點興頭,忽然-------
  「喂-----我的兄弟,哥們兒兼師侄喔,你們在哪裡哦?」
  小天歎笑道:「又來啦!怎麼小仙做師叔的夢,還沒醒呀?」
  古天宇輕笑道:「她這夢若醒了,就沒有欺負人的本錢。出去吧!大概是要開始向你干 爺爺拜壽。」
  他們父子倆,轉出花園,正好遇上自天而降,準備再度大叫的小仙。
  小仙一看他們二人,便哇啦哇啦地叫道:「古老爸,你還真能躲哦!害我找你們老半 天。快,古媽媽等著你們,要開始向老爺子拜壽啦!」
  古天宇呵呵輕笑道:「我沒聽見你找我呀?」
  小仙皺著鼻子,嘿嘿笑道:「古媽媽說,兒子是被你拐跑的,只要找到我師侄,一定能 找到你,我叫你幹嘛!你又沒豆腐讓我吃!:「
  一向沉穩的古天宇,聽到這話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天斜睨著小仙,突然一閃,+-*/啪+-*/的 給他屁股一大巴掌,嘿笑道:「我看誰吃誰的豆腐!」
  小仙「哇」的大叫,恨聲道:「古小天,你是大混蛋!」
  小天眨眼道:「沒關係,我若是混蛋,你就是豆腐,無差!」
  「哼!」小仙知道自己打也打不到小大,只好跺著腳,氣呼呼叫道:「討厭鬼,我□訴 你媽媽去!」
  說著,他頭一扭,人已如飛鴻冥冥,留下小天得意地呵呵直笑。
  古天宇搖著頭道:「小天,下次不可打小仙屁股,那是很沒有風度的動作。」
  小天奇道:「為什麼你和娘都這麼說?小仙有不是娘們兒!打他幾下屁股又如何,他師 父還不是照打。」
  古天宇欲言又止,歎笑道:「算了,順其門然吧!」他對小天一笑,留下沒頭沒尾的一 句話逕自掠身而去。
  小天搔著頭,不解道:「什麼嘛!說話說一半,害我有聽沒有懂!」他追向古天宇,口 中叫道:「爹!等等我呀!」
  閒雲居,大廳之上,唐子奇唐老爺子端坐正中,唐門的兒孫們,一一上前叩頭賀壽,樂 的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高興地直點頭。
  丁大空和小仙坐在左排酸枝太師椅上首,而古家一家三口,坐在右首。
  小仙直到現在還氣呼呼,不理會小天對他猛扮鬼臉。
  唐家最小的一員,只有三歲的曾孫唐小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曾爺爺磕頭,領過 一個大紅包,笑嘻嘻地爬起來,奔向他娘身後。
  接著,便是外來的賀客祝壽時候。
  忽然-------
  「嘿嘿……」一陣怪笑,自廳外傳來。
  「砰」,然一聲,二名唐門守樁弟子的屍體,被拋進大廳,唐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大變, 廳上賀客+-*/呀!」的一聲驚呼。
  唐子奇、丁大空和古天宇三人同時站起身來,盯住門外,門口,突然出現一群黑衣蒙面 人。
  為首那人,桀桀怪笑道:「唐老爺子,匆匆來賀,末及備禮,只有就地取材,請希笑 納。」
  這樣的時間。這種打扮,送這等的禮,早就擺明他們是來找麻煩。
  這時,唐子奇的大兒子唐非站出來,語氣冷厲怒道:「朋友,你們太過分了。+-*/他的 人,在說話的同時,緩緩逼向黑衣蒙面人。
  「站住,+-*/黑衣蒙面人喝聲道:「唐大爺,我知道唐門無形之毒的厲害,但是,我奉勸 你,不要太過輕舉妄動,否則,我手中的霹靂彈,會很不小心地往地下掉。」
  唐非停下腳,盯著黑衣人手中那顆銀亮不起眼的上彈丸,忍不住變色道:「霹靂彈?朋 友,你是霹需堂雷家的人嗎?」
  黑衣人陰險地嘿笑道:「你說呢?」
  忽然,他抖手打出霹靂彈,人卻如箭脫射,倒飛出閒雲居的大廳。
  「小心!」丁大空和古天宇同時脫口大喝。
  大廳之內,登時一片騷動混亂,人人想避開威力無比的霹靂窩彈,卻造成人擠人,人推 人,驚惶恐懼的場面。
  唐非在喝聲中,搶撲向前,不知他是想接住或擊開,這顆江湖傳言,無人能躲的炸藥火 器霹靂彈。
  但是,比他還快的卻是一條白色的身影,倏然閃現在唐非的面前。
  只見那人影信手一招,眼看就快要落地的霹靂彈,便好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綁住,輕 飄飄地浮起,恰似歸巢之鳥,輕悄悄地落人那人之手。
  庸非抬眼一看,正看見小天拈著那顆令人聞名喪膽的銀彈,笑嘻嘻地把玩著。
  小天見唐非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恩地收起霹靂彈,衝著唐非頑皮地露齒一笑,就在另 二條人影追往門外時,身形一動,同時飄出閒雲居廳外,落自於廳外空地。
  黑衣人在打出霹靂彈,倏然急退之後,忍不住哈哈放聲大笑。
  然而,待他和其餘的黑衣蒙面人,安全退守庭院空地處,卻沒有聽到預計中轟然的爆炸 聲,使他不由得一楞。
  便在此時,一白一灰二條人影閃出門外,直撲向黑衣人群而來,空中同時響起一聲嬌叱 道:「他爺爺的,見不得人的家夥,你得意個什麼勁?」話落掌到,小仙凌空推出二十八 掌,勁如旋風,打著呼嘯的旋兒,兜向為首的黑衣人。
  另一個撲出的人,正是小仙的師父,醉龍瘋丐丁大空。
  他衝進黑衣蒙面人之中,人如醉漢,亂七八糟,踉踉蹌蹌地揮拳擊向黑衣人,口中同時 罵道:「他奶奶的,明知道我老頭子不經嚇,偏要拿霹靂彈來嚇得我發酒瘋,你們他奶奶 的,是自找罪受呀!」
  黑衣蒙面人在丁大空看似雜亂的拳法中,一個個中拳俯面而飛,連哼都來不及哼,便被 敲昏於地。
  為首的那名黑衣蒙面人,在小仙凌厲的掌勢之下,略見慌亂,就在小仙左腳彈踢,將他 一腳蹦的滾出老遠時,他猛地振袖甩手,一溜銀光,直奔小仙面前。
  小天急哄道:「小心!」
  一聲長嘯,小仙人如沖天炮彈,筆直衝高十五、六丈,「轟隆!」一聲巨響,火光迸 射、雜夾著崩天裂地之勢,霹靂彈在小仙身下爆炸開米,爆炸威力之大,震得閒雲居也為之 抖動。
  小天顧不得躲避,運起金剛護體神功,連忙撲向正待開溜的那名黑衣蒙面頭子。只見小 天五指虛空一抓,那黑衣人腳下一個踉蹌,被小天凌空攝物的掌勁,抓退一大步,還沒待他 站穩身子,小天已經衝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劈啪!」左右開弓,賞他十幾記大耳刮 子,才點住他的穴道,將他丟在一旁。
  小天抬起頭,尋找暗合小仙的影子,同時急吼道:「小仙,你在哪裡?」
  好不容易,爆炸的硝煙和塵埃稍稍消散,半空中傳來小仙的聲音:「小天,快來救我 呀!」
  小天尋聲看去,卻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來,小仙衝向高空,避開爆炸的正面威力,卻仍在被餘波波及,將她震得橫飛數丈, 往一棵大樹砸去。
  煙霧瀰漫中,小仙只看到一團厚厚的影子,當頭撞到,她拚命扭腰振臂,往上直衝,想 避開那團黑影。
  誰知,正面的大樹是避開了,她卻忽略頭頂上的樹枝,剎時頭皮一緊,她+-*/哎呦!」一 聲,伸手亂抓,剛好抓住纏住她那頭亂髮的樹枝。
  總算保住了一頭的秀髮,沒和頭皮分家。
  她的人,就像纏上樹的斷線風箏一樣,被高掛往半空中,腳下憑虛亂踢,左踩右踏,毫 無可藉力之處地蕩來蕩去,急的她大叫救命。
  小天見她沒事,總算安下心來。
  忽然,他背後人聲紛亂,古天宇、秦心影、還有唐門所有大小,和一大堆賀客,在爆炸 停止之後,急忙出來探試一番。
  秦心影聽見爆炸聲,嚇得差點發病,她還以為這下子,自己的兒子小命不保,此時看到 小天毫髮無損,安然地站在那裡,她大松門氣,癱在丈犬懷中,直拍著胸口,暗叫阿彌陀佛。
  占天宇微笑著摟著她,問道:「小仙呢?他還好嗎?」
  小大笑嘻嘻地指指樹頂,古天宇俊目一瞟,不覺有些莞爾。
  忽然-------
  樹上的小仙,駭然尖叫道;+-*/不好!快躲呀!」
  叫聲末歇,數聲彈簧崩響,頓時,一大蓬一大蓬密如牛毛,銀亮中隱泛青藍的針雨+-*/咻 咻!」飛來。
  「啊……+-*/、+-*/哇!」、+-*/呃!」「……首當其衝的,是躺在地上那些黑衣蒙面人,有些 被丁大空打昏末醒的人,便如此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一命嗚呼!
  小天急忙鼓起衣袍,金剛護體神功運到極至,將針雨擋在身外三尺之處。
  一些功力較高的人,如丁大空、古天宇、唐老爺子、唐非,……等人,在小仙警告出口 時,便已經將採取應變措施。
  有的躲向石後、屋內,有的運掌、舉劍相抗,及時擋住密急的牛毛毒針。
  但是,還是有不少來不及退入室內躲避的賀客,被漫天的針雨紮成刺狼,當場斃命,更 有不少人,被少數毒針刺到。
  頓時,中針處馬上腫漲泛黑,傷處更是有如火炙,痛的在地上打滾,情形嚴重一點的, 掙扎一陣子之後。仍然逃不過閻王的招喚,魂歸地府。
  剎時,閒雲居前,一陣淒厲哀號,屍體遍地。令人慘不忍睹。
  這一陣突來的針雨,來的快,去的急,不過一個人喘上三口大氣的時間都沒有,但是造 成的傷亡,卻比剛才霹靂彈可能造成的災情,還要淒慘數倍。
  針雨一停,唐老爺子怒道:「催命龍王淚!好狠毒的心腸,非兒、洪兒,快帶人救傷, 用玉香散可以治。」
  唐老爺子的二個兒子,唐非和唐洪應聲之後,連忙帶著唐門弟子救人,好在唐門本身擅 長用毒,對治毒當然也是有一套,總算是多救回幾條人命。
  樹上的小仙,再次大叫道:「姓古的,古小天,你還不來救我!」
  小天這才想起來,小仙還在半空中,他連忙騰身掠上樹上,為小仙解開纏在樹上的三千 煩惱絲。
  可是,小仙的亂髮和樹枝實在是有夠難分難捨,任憑小天剪不斷,理還亂,最後,小天 火大道:「我看剪掉算了,比我這樣一根一根理,快得多。」
  小仙急道:「你敢!你敢剪我頭髮,我就恨你一輩子,一輩子再也不理你,連這樣你都 救不了我,還說你再多大的本事,全是騙人的啦!」
  小天不耐煩地嘀咕道:「搞什麼嘛!又不是女人,還那麼寶貝頭髮,剪掉又不是不會再 長,真是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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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10:00:40 |只看該作者
  小天一邊抱怨,一邊撥弄著和樹枝糾纏不清的頭髮,不時,偷偷扯斷一些難解的髮絲。
  小仙這回只能嘟著嘴,乖乖地聽小天發牢騷,不敢多吭半句,有些時候,不說話才是聰 明的人。
  好不容易,小天總算解開小仙纏在樹上的秀髮,他叫道:「好啦!一把拉住小仙的手, 將她提到樹上。
  小仙才站穩,就急急地拉著小天自樹頂上,躥射而去,逕向西南方向追去。
  丁大空眼見兩人飛身而去,急吼著問道:「小仙喔!乖徒弟哦!你要去哪裡呢?」
  「追放毒針的人……+-*/小仙的聲音,只成隱約的迴響,她和小天兩人,已經掠出唐府, 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心影聞聲,自傷患難中抬起頭,擔心問道:「天宇,小天他們這樣追去安全嗎?」
  古天宇拍拍愛妻香肩,輕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以小仙和小天他們倆的武功,想傷 他們並不容易,何況他們此時追去,不一定能找得到人。你不用為他們操心!」
  秦心影仍是面帶憂容道:「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怕他們兩會中了詭計、圈 套。」
  自一邊緩步踱來的丁大空,聞聲呵呵笑道:「小影,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個頑皮蛋有 多賊,他們不耍詭計,敵人就得燒高香,想暗算他們,早得很吶!」
  秦心影輕輕歎笑道:「瘋伯伯,你不提,我倒是忘記這兩個小鬼賊溜勁,看來,我真的 是操心過度,急昏頭啦!」
  古天宇扶著嬌妻,呵護道:「現在想起來,還來得及,我不許你再為小孩子們擔心,跟 我進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著啦!」
  秦心影無奈地搖搖頭,對著丁大空頑皮地眨眨眼,扮個鬼臉,表示對老公過份的關心, 有些莫可奈何!
  但是,她仍舊讓古天宇,溫柔地將她扶回後院客房中休息。
  丁大空看著他二人深情的背影,有趣地笑著搔搔他那頭雪白銀亮的白髮,他心裡想的, 可不是眼前這對佳偶,而是他那寶貝徒弟,二十年後的模樣。
  夜黑如墨,連星光都不知在何時。悄然息隱。
  寂靜的深夜裡,二條人影並肩齊步地奔掠在空曠的野地上。
  小天的俊目,閃爍著明亮如星的光明,在黑暗中,向四處搜望。
  曠野中,除了偶爾吹過陣陣沁人人心的微涼夜風,一切是那麼的寧靜。
  小天略帶懷疑地間:「兄弟,你確定人是往這個方向退走的嗎?」
  小仙肯定道:「沒錯!我在樹上看到得很清楚,連發號施令的人,一共有二十七人,每 人手上拿著一具尺餘長的鐵筒,對準來搗蛋的黑衣蒙面人發射毒針,然後,他們很從容地退 走,一點也不擔心有人追蹤的德性。
  小天咋舌驚歎:「哇塞!用那種凶悍的毒針,一對一地殺人滅口,末免太大手筆了吧!」
  小仙道:「他們才不是純為滅口,他們一共發射二次毒針,第二次是對準院子裡的人殺 射,可是,大部分的毒針被你和站在前排功力較高的人擋掉大半,為首的那個頭子才下令撤 退」
  小天呵笑道:「你在樹上,倒是看的很清楚嘛,沒向你收觀賞費,實在太便宜你啦!」
  小仙瞇著眼笑道:「我沒有看,我是用瞄的。」
  接著,她搔著頭,不解道:「奇怪,這麼一大票人,究竟跑哪兒去?該不是任務完成之 後,就各自解散回家去吧?」
  小天搖頭道:「不太可能……+-*/他突然拉住小仙,使得緩步掠進的小仙猛一踉蹌,差一 點跌倒。
  小仙莫名其妙,回頭瞪眼道:「怎麼啦?看到鬼是不是?」
  小天沉聲道:「兄弟,不妙啦!咱們陷人人家的包圍圈內。」
  小仙仔細凝神傾聽,可不是,在他們周圍,正有不少小心壓抑的呼吸聲,幾乎不可聞地 輕緩傳出。
  同時,自她進人江湖以來,她第一次感覺到,心頭有股沉重抑鬱的壓力存在,將她的心 壓得沉沉的,憋憋的,有種幾乎讓她喘不過氣的感覺。
  小天淡笑道:「好朋友們,三更半夜讓你們憋的那麼辛苦,實在不好意思,你們還是走 出來吧!」
  原本空曠的荒野,突然出現一條條的人影,他們出現的那般離奇,好像幽靈般,在眨眼 間,便到了你的面前。
  小仙和小天仔細一看,原來這些人都是躲在地下。
  他們藏身在一處處事先挖好的淺淺地道中,再在身上覆著黑褐色油布,難怪,小天他們 一時沒注意到,而誤人陷阱。
  小天低聲道:「兄弟,看來人家早就等著咱們上當啦!」
  小仙悄聲罵道:「他爺爺的,難怪他們逃得比走的悠哉,原來是故意的,偏偏有我這種 呆鳥,硬要送上門找死。」
  小天拍拍小仙的肩頭,安慰道:「人不是神,難免有次失誤才算正常。至於,到底誰找 死,可就難說的很吶。」
  此時,一名年約五旬,身材瘦高,穿著深藍色道裝,右手持著拂塵的老道,目露邪光, 帶著陰側側的表情,出現在眾多的黑衣蒙面人身後。
  他目光陰冷地打過小天他們二人,尖聲怪叫道:「兀那小子,只有你們兩人嗎?古天宇 那只死鷹怎麼沒有前來應卯?」
  小天冷哼一聲,右掌猝然往側前方虛拍,接著屈指一彈,同時口中叱道:「死牛鼻子, 找打!」
  頓時,有若雷神怒鳴的斬雷掌,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折射飛斬向老道士。
  老道士哈哈一笑,右手一揮,身形左飄一步,正當他輕易躲過斬雷掌,得意至極地大笑 時,忽然------
  「哎呦」一聲驚叫,老道手掩鼻樑,連退兩步,鼻血正順著他的手掌,往下滴流了下來。
  原來,他只注意到聲勢顯身的斬雷掌,而忽略了小天正下手懲治他的那一招一指禪神功。
  然而,這老道一上手,便撞正大板,吃上一記悶虧。
  老道狼狽之下,惱羞成怒地揮手道:「上,給我作掉他們。」
  小天和小仙,笑嘻嘻對望一眼,小仙樂道:「哥們兒!上戲啦,咱們開打。+-*/於是她和 小天倆,雙手交互一拍,兩人同時身若閃電,突兀地沖人黑衣人之中。
  只見小天和小仙二人,有若多臂神魔的化身,揮灑著無數的掌勁指影,穿梭於黑衣蒙面 人群之中。
  這群半用子的黑衣打手,豈能是他們的對手,哼哈哎呦聲中,近百名黑衣,不堪一擊地 倒下大半。
  老道這才驚覺眼前這兩個半大娃子,並非易與之輩。
  他怒喝一聲,撲向小天,手中的拂塵,更似一張蓬散的大網,當頭罩向小天。
  小天嘿然一笑,身形不動,驀地雙手輪飛,剎時,一溜溜,一片片,帶著無比的勁風, 大力金剛掌,夾著排山倒海之勢,轟然衝向老道士。
  凌厲剛陽的金剛神掌,不但衝散老道的攻擊,更將他手中的拂塵震偏三尺。
  小天倏然踏步欺身上前,右手一把抓住老道手中的拂塵柄端,左手像趕蒼蠅一樣,+-*/啪+-*/ 的一聲,拍在老道持拂塵的右手背上,笑此道:「放手!少爺喜歡你這把趕蒼蠅的牛尾巴!」
  老道乍覺手背一麻,聽話地鬆開右手,一柄拂塵,就像是送給小天般,到了小天的手上。
  老道不由得臉色大變,一連倒掠丈餘,口中喝道:「住手。」
  這群黑衣蒙面人,立刻聽話地收手退回老道的身後。
  老道驚疑不定地望著小天和小仙,陰冷道:「兀那小子,你們是誰,還不快快向本天師 報上名來。」
  小天手持老道的拂塵,揮著自己長袍上看不到的灰塵,他聞言有趣地笑道:「咦!你不 知道我們是誰,就對我們毛手毛腳,這樣像話嗎?」
  小仙搶過佛塵,好玩地虛空連揮帶比,謔笑著回答道:「這當然不像+-*/畫',我看比較像 『字』。」
  接著,她用拂塵在空中寫上個大大的笨字,然後揚眉問道:「如何?」
  小天有如鑒賞名師大作,對著小仙比劃的天空,連連點頭讚道:「不錯!不錯!的確是 不像「畫」,老牛鼻子,他真他姥姥的,笨-----吶!」
  老道士算得上是江湖中成名之士,大喘著氣,只差沒當場吐血昏倒。
  他怒然地指著小天二人,漲紅老臉叱喝道:「小子……兀那臭小子,你敢如此對待本天 師,你……你們,不要命啦!氣死我,真是氣死我!」
  小仙有趣地玩弄著拂塵,一根根扯下拂塵上的雲須,倪眼笑道:「氣死你最好,可以省 得小爺動手。喂!牛鼻子,你死呀!你怎麼還不死?」
  老道士一再經小仙和小天這兩上小鬼撩撥逗弄,火氣大熾之下,怒喝道:「奇門陣侍 候。」
  此時,一名黑衣蒙面人連忙躬身道:「天師,對方來路不明,而且,只是兩個小鬼, 這……用奇門陣好嗎?」
  老道突地機伶伶打著顫,像被潑上一盆冷水般,火氣頓消,嘿嘿陰冷道:「對,用奇門 陣對付他們,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來人呀!亮火!我要看看這兩個不要命的小子,究竟是何 方神聖。」
  小天無趣地撇嘴道:「他姥姥的,天下居然有這種無聊人,沒弄清楚對象,居然和咱們 開打的有聲有色,這太離譜了嘛!」
  小仙丟掉被她拔光長鬚的拂塵,拍著手故意無奈道:「唉!沒辦法呀!江湖上本來就有 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在打混,碰上了,總得勉強應付一下嘛!」
  便在此刻,漆黑的夜裡,燃起無數的火把,火光在微漾的風中搖曳著,散放出點點帶血 的瑩光。
  火把跳躍的光芒,在小天和小仙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閃動的影像,卻足以使在 場的眾人,看清他們二人的面貌、衣著。
  「呀!」、+-*/玉面金童!」、+-*/媽呀!是頑丐!……事實總是傷人的。
  有些人受不了如此強烈的刺激,驚呼之後,激動地將手中的火把,嚇掉於地,那老道和 方才發話的那名黑衣蒙面人,更是駭然速退三大步。
  小天滿意於在場的眾人,乍見他和小仙之後,如此忘情的表情,他高興地呵笑道:「不 錯,看來不需要我們自我介紹,各位知道我兄弟倆是誰。可見大家多少都還有一點見識包打 聽的工作,做的很不錯,所以,本少爺正式宣佈,特准各位免死一次。」
  小天見這些蒙面人的眼神中,露出鬆口氣的模樣,神情更見愉快道:「不過,大家要記 住,要命的人,待會兒可別硬往上湊,免得被誤殺,那就不太好!懂了沒有?」
  最後一句話,小天是用獅子吼的功夫吼出來的。
  頓時,將黑衣蒙面人嚇了一跳,有幾隻菜鳥,屁然不大不小地應聲+-*/懂!」惹得老道士 投以憤怒的一瞥。
  還好,大家臉上都罩著蒙面巾,老道也搞不清到底是誰懂。
  老道士強吸口氣,故做鎮定地對小天他們二人道:「好極,本天師原以為只是鉤上二條 小蝦來,看來,竟是二隻大肥魚,呵呵,本大師精心排練的殭屍奇門陣,正是為對付你們而 準備的,太好了,哈哈……」
  說到後來,老道士好像忘記方才栽在小天手上的事,得意地陰陰大笑,那笑聲有若夜半 鬼號,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小仙不耐煩地踹腳揣起一塊石頭,直奔向老道口中,同時叱道:「他爺爺的,閉起嘴 來。」
  石塊被老道輕易躲開,但是,也因此,使他聽話地閉上嘴巴。
  老道士嘿嘿冷笑道:「兀那小子們,我看你們倆囂張到幾時。」
  他忽然自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道畫滿紅蚯蚓的符令符,哇啦哇啦亂七八糟,念了一大 堆別人聽不懂的鬼話,將手中的令,在火把上燃燒,+-*/呼!」地拋上半空中,大喝一聲道: 「玄!」
  令符在半空中燃起碧綠的青芒,就像墳場的鬼火般,帶著無比的陰森,飄蕩在空中,就 在他喝+-*/玄!」的同時,十數條人影,不知自何處躥出,揮劍投向小天和小仙二人。
  老道士和一干黑衣蒙面人,更是往後退開老遠,讓出一大片的空地,站在一旁隔山觀看 虎鬥。
  躥出的人影,共有十二條之多,分成兩批,舉劍砍向空地中央的二人。
  這些人的打扮五光十色,各種服飾都有,最大的相同點是,他們都未蒙面,而且,他們 的臉上一片空白,不帶任何表情,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殭屍。
  但是,從他們紅潤健康的正常臉色看來,他們絕絕對對是一個大活人,而且,他們的武 功高絕,動作靈活,絲毫沒有僵相。
  小天和小仙被這群高手分圍兩處,無法相援,小天只好高聲道:「兄弟,你自個兒要小 心啦!」
  小仙呵呵笑道:「沒問題啦!你……咦?你不是華山派的雲中飛鶴連玉笙,連大哥嗎?」
  小仙在閃過一名敵人的攻擊時,倏然看清攻擊者的面貌,不由得訝然呼問,而連玉笙仍 然面無表情地揮劍刺向小仙。
  小天驀地旋身閃過三名劍手的交叉攻擊,隱約中,聽見小仙的說話聲,他連忙呼問: 「小仙,還好嗎?你在說什麼?」
  小仙往地上猛撲,險險躲開三柄利劍之後,倏然蹬射人空,他自後腰掣下墨竹,大聲 道:「小天,情形不對,先別傷了這些人,他們好像是九大門派的人呀!」
  小天剛好側身讓開一劍,順手扣住挺劍刺來的那人的手腕,一拖一帶,輕易地將他摔出 丈外,聞言怒道:「我們和九大門派又沒仇,他們幹嘛找我們麻煩?」
  觀戰的老道士,此時得意已極地仰天桀桀怪笑道:「兀那小子,你們聽清楚,不錯,這 些人都是九大門派的弟子,江湖中有名的劍客,他們現在都在本大師法術的控制之中,如果 你們殺了他們,九大門派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二人,哈哈……」
  小仙怒道:「臭牛鼻子,你他爺爺的好毒的心呀!不管我們殺不殺他們,我們都死定了 嗎?」
  老道士嘿嘿陰笑道:「不錯!殺他們,九大門派不會放過你們二人,不殺他們,你們今 晚就死在這裡吧!」
  小天不發一言,忽然長嘯出口,人直往老道士撲去,想要擒賊擒王,逮住老道士逼迫他 解除這些人身上的禁治。
  可是,小天估錯殭屍奇門陣的威力。
  便在他騰空時,六名持劍的高手,同時飛身而起,在空中交相閃掠,長劍揮舞之下,忽 然織出一面冷利劍芒布成的網,罩在小天四周,封死了小天的去路,這面網,來的突然,來 的快速,來的難以讓人躲避。
  小天方才驚覺劍影,利劍已然近身,他不得已在空中猛然剎住身形,大喝一聲,運足金 剛護體神功,任六柄利劍,砍上他膨脹的衣袍。
  「砰砰」悶響中,小天硬接六人聯手的一擊,身如隕星般墜落回地面,饒是他功力深 厚,在匆促的抵抗間,仍是被六人的聯手之擊,震的血氣翻湧不止。
  這是他自出道以來,首次嘗到的滋味,雖然,圍攻他的六人,也被他護體神功的反震力 震的滾翻於地。
  但是,小天心中的震撼,已經明顯地寫在他佈滿不信的俊臉上。
  老道士看著小天臉上不肯相信神色,得意道:「古小天,現在你知道本天師這奇門陣的 厲害了吧!我告訴你,天下無人能脫得出這座殭屍奇門陣的,這次你是死定啦,桀桀……」
  另一邊,小仙驚急道:「小天,你沒事吧?」
  小天按下心中的震撼,恢復一慣嬉笑的表情,冷靜道:「沒事,兄弟,小心點,這鬼陣 是有點門道。」
  「知道啦!」小仙卻在回話之中,突然躥身而起,小天急道:「小仙,你別往空中飛, 找死吶!」想馳援小仙的他,身形甫動,便又被六大高手攔下,急的他雙掌猛揮,想硬闖而 起。
  而這六人,卻在怪異地走動換位之中,聯手接下小天重擊。
  此時的小仙,卻比上衝還快的突然墜地,脫開六名高手的包圍,當圍攻她的六人反應過 來,馬上撲回地面時,小仙抖手打出滿天花雨的暗器,逼的空中六人,身形一頓。小仙便趁 這六人一頓之際,瘋虎般,跌跌撞撞,踉踉蹌蹌,身形搖擺不定,口中發出驚天的狂吼吶 喊,衝向小天這邊的陣式。
  老道士滇目吼道:「攔住他!」圍著小天這座殭屍陣的二人,驀然反過劍,掃向小仙。
  而小仙卻似喝醉般地手足舞蹈,美妙地將身子一旋一轉,順手一推刺來的長劍,人便滾 進小天所在的陣式之中。
  小天急忙攔在她的身側,右掌碎拋,一記功力不足的斬雷掌,震退逼來的長劍,他連忙 一把扶起小仙,口中讚道:「贊!兄弟,你這招叫啥名字,有夠漂亮。」
  小仙拍拍身上的泥土,看著追來的另外六名劍客,嘿嘿笑道:「那叫醉龍十八滾,我師 父的招牌吶。」
  小天旁若無人地反身。為她拍去背後的泥土,聊天似地閒問:「兄弟,你剛才用什麼當 暗器,將這些活殭屍逼的沒法子追你?」
  「嗑」一聲,小仙一手一張,一把瓜子赫然在手,她吐掉兩片瓜子殼,得意道:「就是 這些玩意兒,來幾顆吧!」
  小天雙眼一亮,呵呵直笑,抓起瓜子,有勁地磕將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兩人正身處在險 境。
  他一邊磕瓜子,一邊點頭笑道:「我不知道吃瓜子還有這種好處,下次,我會記得身上 多帶些零嘴吃吃。」
  老道士見他們二人,竟然在他精心獨創的殭屍奇門陣裡瞌瓜子聊天,氣得差點腦沖血, 他憤怒地掏出別一道符咒,點燃之後,投向陣內,口中同時喝道:「殺!」
  頓時,十二名江湖中一流的劍客,如風車般轉動開來,十二人匯成一座大陣,聚集十二 柄利劍,只攻不守,不時,不要命似地撲向二人。
  小天輕喝一聲:「小心!」
  說著,便與小仙雙雙迎上數柄長劍,再次開打。
  小仙抖起墨竹架開三柄長劍,左腿碎踢同另外兩名劍手的小腹,一招二式,身手的確不 凡。
  只是,當陣式一動,她這凌厲的攻擊,便告落空,小仙卻不以為意,反正她還沒玩夠, 暫時不打算出陣。
  她身形巧妙地半旋讓過一招之後,迎上另一個面無表情的劍手,正當她要出口調戲這名 沒有感情的劍手時,忽然,她大驚道:「大堂哥,你怎麼在這裡?」
  只這一分神,面無表情的玉修文,手中長劍已經刺向小仙腰間,卻在要刺中小仙時,玉 修文的劍尖忽然有些輕移,稍稍偏開二人,只挑破小仙衣服,而沒有刺中小仙的纖腰。
  小天聞聲回視時,正巧瞥見玉修文的劍尖劃過小仙腰際,他怒然揮掌道:「他姥姥的, 你敢傷小仙,我宰了你。」
  小仙連忙拉住小天舉起的手掌,叫道:「不可以,他是我大堂哥。」
  小天一楞道:「什麼?哪有這麼巧的事?」就在他疏神時,一柄長劍已然閃電般地揮過 來。
  小仙嗔目叫道:「小心。+-*/她拉著小天的手,猛然用力,將小天扯斜半尺,長劍沒砍中 小天,卻掃過她的背部,劃開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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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10:02: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易釵而弁
    原本面無表情的玉修文,此時臉色一變,手中長劍似要往小仙身前攔。
    這一切,看在小天眼中,他突然了悟地神秘一笑,連忙將玉修文震退。
    同時,手中一攬,抱著小仙,掠退了三尺,迎上另一波劍手。
    小天閒閒問道:「小仙,下閃小心點,雖然咱們有金蛇的寶衣護身,可是衣服被挑破,
還是很失面子的事。」
    小仙皺著鼻子道:「我一時忘記咱們穿著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下次不救你啦!」
    玉修文緊張的臉上,閃過一抹釋然的表情,重新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挺劍攻向小天,
同時有意無意地對小天一眨眼睛。
    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在一群毫無知覺的活殭屍中,玉修文異樣的表現,瞞過在遠處指揮
觀地老道士。
    小仙抗拒著其他劍手的攻勢,不放心地對小天道:「喂,兄弟,你小心點,可別傷著我
大堂哥喔。」
    小天呵笑道:「你放心好啦!憑他們這座團團亂轉的鬼陣,我想傷他還是真不容易!」
    話落,小天驀地停身不動,待另二柄長劍攻到時,才猛然吸氣收腹,讓長劍貼腹擦過,
同時閃電般扣住攻來兩人的肩膀,一抖一摔,將這兩人的肩,扯得脫臼,摔出丈外。
    小天原以為如此,便能止住這二人的再度進襲,可是,肩膀脫臼的老兄,似乎不知什麼
是脫臼,也不知道脫臼是會痛,再次以脫臼的右手持劍殺來。
    他們二人的右手,因為脫臼的關係,按著怪異的角度,以好笑的姿勢,手持長劍刺殺小
天。
    小天無奈地歎道:「他姥姥的,你們不痛,我都替你痛。」
    於是,他只好閃身,再次扣住這兩位仁兄的肩胛,+-*/卡喳!」一聲,將他兩人的肩膀接
回原位,以免使得這兩人的手臂,因為脫臼之後的用力,造成終生性的傷害。
    此時,玉修文再和小天面對面過招。
    小天似有意若無意地哺哺道:「卸胳膊不可以,那該怎麼辦?天都快亮了,再玩下去,
真沒意思!」
    於是,面無表情的玉修文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小天同時眨眨他的右眼。
    驀地-------
    玉修文的長劍,忽然宛若要追回逝去百年流光般,如電擊一閃,劍光浩然無回地筆百刺
向小天上身一十二大穴。
    小仙揚聲道:「兄弟,那是我家的無回劍法,小心一點,我大堂哥的功夫不是蓋的。+-*/
她的話不過剛完,小天已幻起無數的人影,飄落於玉修文的劍勢之內。
    小天虛幻飄渺的影子,嘿笑道:「玩真的?」無數條一模一樣的影子,同時抬起右手,
屈指彈向長劍。
    「叮噹!」密響,玉修文的長劍被小天強勁的指力盪開二尺。但是,玉修文猛地旋身換
過個方位,再次劍若靈蛇,奔向小天的穴道。
    遠處的老道士,卻高興道:「玉家的無回劍果然不同凡響,看來,本天師搜羅的活殭屍
中,數這姓玉的小子武功最高。」
    為首的黑衣人笑道:「那還用說,當初主人也是花費了一番手腳,才拿下他的。」
    小天低語道:「怎麼又是穴道?」和小天閃身而過的玉修文,飛快一眨眼,小天恍天大
悟,口中叫道:「他姥姥的,我看你往哪裡跑?」
    小天忽然突兀地旋身追向避開他的玉修文。棄刺向他男上的長劍而不顧,便在四柄長劍
刺中他的同時,小天已經一指點中玉修文的穴道,使得正好舉劍踏步的玉修文有若雕像般,
定在當場。
    老道士一聲:「不好I+-*/尚末出口,小天雙手齊揚,再次點中刺到他,而來不及收劍的
四人。
    頓時,四名活殭屍又變成活雕像,挺直長劍、抬左腳,屈右臂地定在原處。
    小天拍拍手,呵呵大笑道:「兄弟呀!找穴道下手就沒錯啦!」
    小仙往他身旁一靠,擠眼笑道:「哥門兒,你不是蓋的嘛!」
    忽然,小仙長嘯一聲,手中墨竹閃幻成一道巨光,帶著「咻!」然的破空聲,速度快的
令人來不及想,筆直飛奔而出。
    沒有悶哼,沒有哀叫,四名活殭屍在不聲不響中,變成活雕像。
    小天滿意道:「就是這樣子啦!」他人影一閃,突然撲向剩下三名活殭屍,嘿嘿笑著屈
指彈出一指禪,點住最後三人。
    剎時間,熱鬧的場面使安靜下來,小天和小仙兩人,同時舉步逼向老道士。
    小天冷然開口:「臭牛鼻子!死老妖!你還有什麼本事?你倒是使出來給本少爺看看,
說不定少爺看你耍的高興,放你一條生路。」
    小仙卻接口道:「不用麻煩,只要他解開這些人身上的禁制,就可以免他一死!」
    小天點頭道:「馬是可以(也是可以)死牛鼻子,你聽清楚沒有?」他的土話,在小仙
的調教下,還真他媽的進展神速。
    老道土和一干黑衣蒙面人,鐵青著臉,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
    忽然------
    「道長,你先帶這些活殭屍離開,這兩個小子,由我們來解決!」
    小天倏然側首,盯向左側一處微微壟起的小丘,目光冷凜道:「你們又是何方跳梁小
丑?」
    老道士宛若看到救星般,恭敬地向小丘上三名紅袍老人,拱手揖道:「多謝三位佛爺來
援。」
    他揮著手,離著小天和小仙身旁好遠繞過,小仙翼翼地盯著二人走向活殭屍,解開他們
受制的穴道,吆喝著呱呱嗚啦啦的咒語,領著十二名活殭屍,消失於暗處。
    小仙急著跳腳道:「哎呀!他將大堂哥也帶走啦?」她雙眼懦濕地盯著小天急道:「小
天,怎麼辦?大堂哥……」
    小天輕拍小仙拉著她的小手,目不轉睛地盯住那三名紅袍老人,安慰道:「小人,你別
急,你大堂哥暫時沒事,眼前這三個老家夥不太好惹,打起精神來,咱們若不小心,恐怕要
栽觔斗,那就很不好玩嘍:「
    小仙這才感覺到,近處的三名紅袍老人,竟又引起她內心那股沉悶不安的感覺。
    於是,她連忙用衣袖抹去將要出眶的淚水,吸吸鼻子,冷然地和小天一起目注這三名沉
深的老者。
    太陽,正緩緩自山頂一處尖端冒出頭來,紅紅的光芒,靜靜地投向大地再不多久,這抹
熱烈的紅光,就會轉多,變成白熱的昇華。
    此時,萬物正慢慢褪出黑色的外衣,準備甦醒。
    但是,小天他們二人和三名紅袍老人對峙間的氣氛,卻緩緩降沉,沉的像要壓仰住甦醒
的大地,沉的要將大地,將入萬物不復之地。
    靜,一種不帶絲毫安詳氣息的死寂,一種醞釀著巨大風暴的不安沉默,悄然地正向大地
擴散。
    連代表著希望和力量的旭日,都不能穿透這種駭人的靜默,為萬物投下一點活潑的生機。
    土丘之上,三名紅袍老者之一,居中那名身材高大魁梧,圓臉長耳,面如重棗的老人,
冷然開口道:「古小天,你們二人的確名不虛傳,不但武功高絕,膽識過人,連智慧都屬非
凡,居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到殭屍奇門陣的致命之處,無怪乎,你們二人只有小小年
紀,便已經名震江湖,你們的確是可怕的對手。」
    小天自然不會告訴他們,他們可以找到破殭屍奇門陣的關鍵所在。
    因此,他只是淡口一笑,道:「老頭,你突然跑出來,當然不會是來拍我們馬屁的吧!
你還是爽快一點,乾脆報出名號,說明來意,不要囉哩八唆個沒完沒了。」
    面如重棗的老人,哈哈笑道:「古小天,你的確快人快語,好!老夫達馬拉。」
    接著,他手指右邊,那名臘白面孔,氣度沉穩,留有灰白鬍鬚的老人,介紹道:「他是
哈木斯。」
    然後,他轉向左邊,介紹另一條瘦小微駝,鼻如鷹勾,目光冷酷的老人,道:「他是鐵
魯門。」
    最後,達馬拉再度目注小天和小仙二人,輕快如話家常般,愉悅道:「我們三人,吃稱
塞外三尊,這次進人中原,是有人花錢請我們三人來殺你們。
    「本來我還很奇怪,對付二名小孩子,何需勞動我們三尊之手,但是剛才,我看過你們
二人的出手之後,不得不對你們二人重新估計。」
    達馬拉微微一頓之後,緩聲輕笑道:「你們雖小,但是夠資格做我們的對手,我們三
尊,已經有很多年,末遇上像樣的對手,這次入中原,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塞外三尊?」小天詢問似地看向小仙。
    小仙皺著眉,側著頭,搔著頭髮,搖頭道:「塞外三尊?沒聽過,莫宰羊!」
    達馬拉不以為忤道:「我們三尊久居關外,你二人當然不知,不過,只要能取你們的生
命,知或不知,並無差別。」
    輕笑依然,塞外三尊同時舉步一跨,三人似三朵浮雲,一眨眼間,已經來到了小天和小
仙的面前。
    三人速度之快,讓人懷疑,他們三人是不是早就站在小天和小仙他們的面前,從末移動
過?
    小天和小仙,不由得心頭俱是一凜,相對一望,目光中相互傳達著:「注意!」的神
情,這莫名其妙的塞外三尊,是二人自出以來,僅見的高手。
    小天暗中暗忖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剛剛碰上一個莫名典妙的殭屍奇門陣,現在又跑
出來什麼塞外三尊,都是自己僅遇的費力事,若不好好搞,只怕會砸鍋。」
    小仙倒沒那麼多煩惱,在她的心中,小天是無敵的超人,反正自己頂不住時,丟給他便
是,簡單容易的不得了。
    儘管小天心中轉著不很輕鬆的念頭,可是他臉上,仍是笑容可掬近似迫不急待地問:
「那麼,三位番仔,咱們要如何開始?」
    回答小天的是一陣窒人的掌風,小天從容地閃出七步之外,呵笑道:「哎呦!老番仔,
你還真不知禮數,居然說打就打。」
    冷哼一聲,動地的是瘦小微駝的鐵魯門,他冷漠道:「小輩嘴刁,本尊者只有送你進枉
死城,方消心頭之氣。」
    他嘴裡說氣,可是在他臉上依然冷漠不帶表情。
    小天嘿嘿笑道:「叫你番仔,哪點不對啦?你們本來就是從塞外來的老番仔嘛!」
    鐵魯門不再答話,只是出手如電,攻勢更急地追向小天。
    小天驀然點地,身形直射鐵魯門的面前,看來好像要一頭猛撞進鐵魯門的懷裡一樣。
    鐵魯門右手猛猛推出一掌,劈向小天,他的人在推掌同時,猝然右移,左手五指如勾,
快速無比地抓向小天右臂。
    一招兩式,不愧是寒外一流的高手。
    小天卻吃吃一笑,直衝的身子,+-*/呼!」地隨著鐵魯門的掌風飄起,有如落葉般在鐵魯
門的掌勁中上下起伏,隨著波動的身形,小天巧的不能再巧的閃開鐵魯門抓來的左手。
    就在鐵魯門左手來不及收回時,小天倏然停身,臉帶微笑,右手如拈風中落英,輕輕一
扣,準確無誤地扣住鐵魯門的腕脈,使得鐵魯門左邊身子一麻,腳下踉蹌,身不由己地被小
天摔出丈外,跌成狗吃屎。
    「拈花如意指!」達馬拉和哈木斯,同時驚呼一聲。
    兩人的手腕一翻,自寬大的衣袖內,掣出一支形狀相同,長約尺餘,金光閃閃的菱形短
棒,撲向小天。
    小仙呵呵大笑,手往後腰一探,墨竹已然在手,她閃身攔下達馬拉,高聲道:「兄弟,
另一個給你啦!」
    話方落,她已抖手一十八棒,刺向達馬拉週身大穴。
    小天半旋身,右掌直豎猝拋,一記隱泛雷鳴的斬雷掌,賞給哈木斯,同時,右手屈指一
彈,接下自地上躍起,因為大意,被他摔得很狼狽的鐵魯門。
    達馬拉手下的金色菱形短棒,幻起層層日耀眼波動如浪的金光,宛如狂濤般,一陣劈啦
連聲巨響,金光、棒影驟斂,達馬拉略退半步,小仙卻連退三大步。」
    只這一交手,小仙暗叫:「媽媽咪呀!」
    她沒想到這從來沒聽過的塞外三尊,功力竟是如此之高。居然能將她震的手臂發麻,連
退三大步。
    小仙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難得正經的她,因為這次小小的吃虧,總算收起遊戲的態
度,一臉嚴肅地盯著達馬拉。
    達馬拉雖然驚訝於小仙能接下他這一擊,但是,臉上仍然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飄向出
棒,再度快速的攻向小仙。
    小仙一揮墨竹,腳步踉蹌地撞向達馬拉,就在達馬拉攻勢即將臨身之時,小仙身形詭異
地半俯側扭,自金光中穿過,同時右手墨竹如靈蛇出洞,悄然無聲無息地自肋下飛噬達馬拉
左胯。
    達馬拉一驚之下,短棒倏然橫截,攔向左胯,並且身形如飛,右腳猝踢,改守為攻,踢
向就要倒地的小仙。
    小仙卻在此時,收棒點地,人在墨竹一彎一彈之中,倒翻入空閃開達馬拉的攻擊!
    另一邊,小天身形飄忽,雙手左推右拒,同時迎戰哈木斯和鐵魯門,他瞟眼小仙,呵呵
笑道:「小心點呀!兄弟,現在我太忙,可沒時間救你。」
    半空中,小仙捲曲如大蝦的身子,倏然舒展,在一句:「栽啦!(知道)!」的土話中,
蹬向虛空,人如炮彈,以墨竹為矢,飛射達馬拉。
    哈木斯怒然變色,他沒想到,在自己和鐵魯門兩人聯手來攻之下,小天居然還有辦法談
笑風生。
    於是,他大喝一聲,手中金棒翻飛如攪,帶轟隆的風吼,逼向小天,鐵魯門早已掣出和
哈木斯手中所持,一模一樣的金色菱形短棒,此時,更是和哈木斯配合的天衣無縫,恰到好
處地自小天身後呼嘯擊來。
    小天狂笑一聲,驚的鼓起衣袍,人如陀螺般,急速地旋轉開來,大慈大悲千手式,便在
他的飛旋中,猝然揮灑而出。
    頓時,宇宙的空間彷彿變小,空氣就像經不起小天威力無窮的掌勁,被撕扯成只只飛舞
的蝴蝶,被割裂成波波翻翻的巨浪。
    一時,勁風如一團團墜跌的雲彩,一蓬蓬飛濺的豪雨,一束束噬人的利箭,以小天為中
心,無情地向四面八方襲捲而至。
    哈木斯和鐵魯門兩人的攻擊,就在小天的掌勁中消失無形,他們兩人,要被小天這種震
天撼地的浩然反擊,震得連連後退,驚駭不已。
    忽然-----
    另一邊激戰中的小仙和達乃拉,雙雙大喝一聲,小天連忙回眼瞥視,只見兩人手中的墨
竹和短棒同時震飛,小仙滾跌於地。
    就在小天正待上前援攻時,哈木斯和鐵魯門,再度纏住小天。
    達馬拉獰笑著舉起雙掌,功運十二成,狂猛地掃向小仙。
    小仙甫自地上翻坐而起,已經感到窒人的勁風臨身,她一,狠心,咬緊銀牙,雙腳往地
上猛力一蹬,提掌護胸,厲嘯入空,悍不懼死,不要命地衝向達馬拉,存心來個硬碰硬,准
備玉石俱焚。
    達馬拉大吃一驚,小天也大吃一驚,小天急忙逼退哈木斯和鐵魯門。
    「轟隆!」巨響,一陣地動山搖,小仙姣小的身形,高高噴向半空,達馬拉臉色蒼白,
嘴角掛著血絲,是個二敗俱傷的局面。
    小天看到小仙失去知覺地噴上半空,瞪時星目怒嗔,雙眼盡赤,他淒厲悲切地長嘯入
雲,嘯聲有如老猿喪子,充滿無盡的傷痛。
    哈木斯趁機撲向佇立於地的小天,但是,便在哈木斯正要觸及小天身影的同時,另一個
小天的影像,突兀卻清晰地出現在半空之中,接住劃著弧線下墜落的小仙。
    落地之後,小天因為強勁的衝力,連連撲跌兩、三步,才告站穩。
    他急急探視小仙,只見小仙臉色蒼白,雙日緊閉,嘴角流血不止,呼吸微弱,已是奄奄
一息,即將斷氣。
    小天正掏取藥丸,塞進小仙口中,背後的哈木斯和鐵魯門兩人一使眼色,雙雙出手,金
色短棒夾以千斤巨力,猛然擊向小天頂門。
    小天堪覺勁風臨體,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小仙,往前一俯,運起金剛護體神功硬接哈木斯
和鐵魯門的聯手一擊。
    這一擊,將小天打的猛往地上趴,同時護體神功,為之一震,差點將他打的悶過氣去。
    小天雙手倏然撐住地面,免得自己壓倒重傷的小仙,更強行嚥下了一口即將噴出來的鮮
血。
    他緩緩地爬起身來,將小仙輕輕抱人懷裡,倚在手臂之上,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塞外三
尊。
    哈木斯和鐵魯門兩人所偷襲,雖然將小天擊傷,但是,他們二人猛著短棒的虎口,也被
小天護體神功的反震力震裂,鮮血直流,金色的短棒,已然墜棄於地,兒自閃著死寂的金光。
    小天懷抱著昏迷的小仙,右手輕搭左腕,像是環住小仙,不讓她跌倒,卻是按住扣在腕
上的泣血金匕。
    小天他一步一步慢慢地逼向塞外三尊,面色冷淒,表情駭人,宛若一尊受盡欺虐,終於
發怒,要索回無窮血恨的恐怖修羅。
    塞外三尊被小天形同厲鬼,充滿怨恨和憤怒的神情所震懾住,不對覺地往後退去了。
    驀的------
    一道刺目已極的光芒,倏然閃現,頓時炸開成一輪烈日天空中的艷陽,忽然一暗,塞外
三尊心神一凜,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時。
    烈芒猝隱,太陽恢復原來的光彩,小天不知如何出現在塞外三尊的背後,和他們三人背
對背地站著。
    小天的手中,依舊抱著小仙,只是此時,他是以雙手將小仙橫抱於胸,在他臉上一片湛
然的神光,正慢慢消逝。
    從他平靜如常的表情裡,實在看不出,他剛才是不是曾經動手泣血金匕。
    忽然-----
    「咚咚咚!」三聲輕響,背對小天的塞外三尊,一個個砰然倒地而亡。
    這三個令小天和小仙吃盡苦頭的老番仔,畢竟沒有躲過小天憤怒的一擊,不明不白就歸
陰去也。
    直到此時小天才呼出一口大氣,將小仙輕手輕腳地放躺在地上。他再度自懷裡掏出藥
丸,仰首服下,兀自閉目盤坐,調息剛剛被哈木斯和鐵魯門,揮棒震盪的翻湧血氣。
    「卡啦!」十五丈外,一聲小石子滾動的聲響,傳人小天耳中,小天露出哈哈的一笑,
彷彿不曾發覺般,依然顧我地調息運功。
    但是,有把握在對方出手時,一招解決他的性命。
    可是來人再進二丈,突然驚叫道:「哎呦!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死人?噎!這位小兄
弟,你怎麼啦?」
    小天緩緩睜開眼睛,一名青布儒衣,年約四旬,五官適中,略見削瘦,舉止斯文的中年
人,正下盤浮動,宛若不會武功的常人般,奔問小天身旁。
    他在小天面前不到一丈處停下腳,瞥見小天跟前的小仙,更是吃驚的道:「哎呀!怎麼
連這麼小的小孩都不放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天功行圓滿,已將受創的血氣調息妥當,他只是輕笑道:「這位大叔,我和我兄弟是
遇上打劫的人,還好我略通手腳將他們制伏,否則,我和我兄弟,只怕現在已經去見閻王爺
啦!」
    這名中年人,緊張兮兮地繞過塞外三尊俯臥於地的屍首,走向小天道:「哎!世風日
下,人心不佔,連你們這樣的小孩子都要打劫,真是沒有良心,小兄弟,我看你好像受傷
了,是不是?」
    小天搖著手站起來笑道:「不,我很好,倒是我兄弟傷的不輕,我正打算帶我兄弟回四
川-------。」
    中年人打斷:「哎呀!受傷就得馬上治,怎麼還拖到四川去呢?我家就在前面不遠,是
靠江邊的白鶴村,我看小兄弟你就先帶你兄弟到我家住下,我再去幫你請大夫,這樣可好?」
    小天有些猶豫,他雖然知道小仙要盡快醫治,可是連夜來的遭遇,使他不得不懷疑眼前
的這名突然出現的中年人,是否是另一個致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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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10:03:24 |只看該作者
小天沉吟半響,試探道:「大叔,咱們不曾相識,怎麼好如此打擾你,大叔應該不會是
無故來到這個荒郊野外吧?如果大叔有事待辦-------。」
    中年人笑著揮揮手道:「患難相扶持,此乃做人應盡的一點心意,不算什麼,再說,我
只是照例到市上採買日用雜物,不急這一時,我先送你們回家再去,也是一樣的。」
    小天見中年人說的真誠,於是抱起小仙,微笑道:「既然如此,大叔,我就恭敬不如從
命。」
    中年人呵笑道:「哪兒的話,我們走吧!」
    他瞥見地上的屍體,為難道:「這……這些屍首怎麼辦?要不要報官?」
    小天總算有點相信他,淡笑道:「我看不用,否則,到時候官老爺硬要辦我個防衛過
當,殺人償命怎麼辦?」
    中年人恍然大悟地點頭道:「對對!有道理,這些強盜死有餘辜,我們就別管他們,小
兄弟,我們還是快走吧!否則,萬一被人看到,正如你如言,會有麻煩吶!」
    小天擺頭道:「大叔,我早就準備好,等你帶路而已!」
    中年人笑著猛拍自個兒的腦門,連聲應是,他事著小天,朝南方的江邊急步行去,舉手
投足之間,有著讀書人溫文而雅的形態,卻不像是個練過武的人。
    白鶴村,是在長江邊上,一個臨江旖旎的小村,前前後後不足百戶人家,都是靠著在江
中捕魚過活。
    這是一個很寧靜而且安詳的小村,村裡的百姓樂天知命,安安分分地過著與世無爭的悠
閒生活。
    路上,小天已探問出,這名中年人叫做白雲山。
    白雲山笑著告訴小天,白鶴村之所以叫做白鶴村,是因為在村後不遠的沼澤地帶,曾經
有大批白鶴棲息,所以小村因此得名。
    但是,時變月遷,如今沼澤區的白鶴杳杳,徒留小村依舊日夜聽著江濤聲。
    小天謹慎地抱著昏迷的小仙,從容瀟灑地跟在白雲山之後。
    小天聽完白雲山對白鶴村的介紹,不禁笑道:「白大叔,你真是個好介紹人,居然能將
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說的這麼美,而且用字遣詞更是文雅細膩,看來,你一定讀過不少的
書吧:「
    白雲山輕笑回道:「不瞞小兄弟你說,大叔過去是中舉的舉人,曾經在朝中當過官,只
是,大叔我實在受不了官場之中,處處要餡媚折腰,拍馬逢迎的那一套,所以就辭官,帶著
妻兒老小回故鄉。如今,大叔在村裡的私墊教書,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是卻能過自己所想
過的日子,這種快樂,不是金錢所能衡量!」
    小天看著白雲山溫柔眺望著遠方,那種溫柔詳和的目光,對他的疑心,不禁再消去了兒
分。
    但是,令小天難以釋懷的是,方才白雲山是在接近自己十餘丈的範圍內,才被發覺,以
一個不識武功的人而言,白雲山的動作未免太過於輕巧。
    雖然他一直表現的不像是個會武的人,可是,小天直覺地感覺到,白雲山絕非單純的私
塾老師。
    此刻,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座稀疏但分佈頗廣的相思樹林,樹上已經開滿有如絨毛
般,鵝黃色的小花。
    小天隱隱聽到樹林之後,傳來+-*/嘩啦!嘩啦」江濤奔流的巨響。
    小天低頭看看懷中,臉色蒼白,依然昏迷不醒的小仙,輕噓口氣道:「白大叔,過這樹
林便是白鶴村嗎!」
    白雲山微訝道:「小兄弟,你怎麼會知道?你來過這裡嗎?」
    小天淡笑搖搖頭道:「沒有,我從來沒來過,我已經聽到江濤聲,所以猜白鶴村快到
啦!」
    「聽到?」白雲山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小天道:「小兄弟,這裡離江邊大約還有
七、八里地,你已經聽到江濤聲,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小天眨著眼,呵呵輕笑道:「大概是這裡的江水知道我要來,所以興奮過度,叫的太大
聲,才被我不小心地偷聽到。」
    白雲山看著小天謔笑的表情,忍不住也呵呵輕笑,他只有拚命搖頭,表示不可能,卻不
再說什麼了。
    他帶著小天穿透相思林,走沒多久,便是一片盛開著小紫花的斜坡向下延伸,白鶴村就
位在斜坡盡頭,成彎月形繞著一片偶現沙洲的沼澤而築。
    白雲山和小天佇立在相思林盡處,俯瞅著白鶴村,白雲山笑指著沼澤,愉快道:「瞧!
那裡就是以前白鶴棲居的地方,每當黃昏日落時,在這裡可以看到金黃的夕陽跳躍在江山
上,等你見過那種美景,就知道我對白鶴村的形容,一點也沒有誇大。」
    不待小天回答,他已經領先走向一條藏在小紫花海中的羊腸小徑。
    走進村子,白雲山逕自帶著小天行向村尾,來到一棟全以天然樹幹築成的木屋前,光看
這棟木屋的清趣盈然,優雅樸致的樣子,便可知道,建造這木屋的主人,的確是個風雅的名
士。
    白雲山推開屋前的小圍欄,揚聲喚道:月娘,有客人來啦!」
    頓時,自屋內躥出二個長的一模一樣,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紅潤健康的甜臉,和挽
著小小髮髻,年約七、八歲的小男生來。
    他們二人,一左一右地抱著白雲山的大腿,仰頭以稚嫩的嗓音問道:「爹!你怎麼這麼
快就回來了,你有沒有替我們帶糖葫蘆?」
    直到此時,小天才相信,白雲山的確是無意中遇見他和小仙,而非是另一個陷阱。白雲
山愛憐地看著雙胞胎兒子,輕笑道:「爹在路上遇到了點事,沒來得及到城裡替你們買糖葫
蘆,等下回爹進城時,再替你們買,好不好?」
    小孩子有些失望,卻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探頭好奇地看著白雲山男後的小天,小天笑瞇
瞇的對他們兩人扮個鬼臉,再眨眨眼晴,逗著小雙胞掩嘴咯咯直笑。
    屋內,走出一位年約三旬,風姿綽約,月神柳態,身著青布羅裙的美貌婦人,她含笑
問:「雲山,你說什麼客人來了」
    接著,她瞥見小天懷抱著小仙,訝然道:「這位小兄弟生病了嗎?」
    白雲山牽著兩個兒子,交給太太,道:「這兩位小兄弟在路上,遇著了有人打劫,小兄
弟的弟弟是被人打傷的。」
    說著,他回頭道:「小兄弟,別老是站在那兒,快進屋來。」
    小天依言進屋,客氣道:「白大嬸,對不起,打擾你們。」
    月娘連聲道:「哪裡的話,來!快將你弟弟送到床上躺著,要不要去請大夫?」
    小天跟著月娘走進內間,將小仙安置在床上,搖頭道:「不用請大夫啦!我自已略懂醫
術,可以替我兄弟治療。」
    白雲山同時跟進屋內,聞言問:「那你需不需要我們為你準備些什麼?」
    小天感激道:「白大叔,不用啦!不過,我在醫治我兄弟時,千萬不能受到打擾
的……」
    白雲山明白點著頭道:「沒問題,我不會讓人家來打擾。」他說完便和妻子一塊出去,
只留下小天和昏迷中的小仙。
    小天歎口氣,喃喃自語道:「兄弟,你還真是玩命吶!所以以有金蛇寶衣就可以萬無一
失呀?這次可吃大虧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為小仙解開衣服,在小仙的乞丐裝之內,赫然是件金光閃爍的蛇皮小背
心。
    正是上回,他們在火焰谷中取回的千年人面金蛇的蛇皮。
    秦心影總是不放心小天和小仙這兩個小鬼,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亂闖,所以將金蛇蛇皮
製成兩件背心,耍兩人穿在身上以減少受傷的機會。
    可是,她倒沒料到,這件背心,更加強小仙她玩命的本錢,可以不防攻擊地和人硬拚,
這回可真是拼出問題來嘍!
    小天繼續解開金蛇皮背心,想察看小仙的傷勢,不料,背心之下,竟是一件粉紅色,繡
有精緻如意圖案的肚兜。
    小天猶自呆呆道:「真是,男孩子穿什麼肚……」
    小天猛然一楞,大叫一聲:「肚兜?」叫聲出口,他連忙用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傻怔
怔地瞟眼瞄向小仙,看到的卻是雪白的滑膩肌膚,在粉紅褒衣的襯映下,更加顯得白嫩誘人
了。
    小天的心,乍停一拍,才又+-*/撲通!」大大地跳了一下,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扯過薄被,
一把遮住動人的畫面,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般,心虛地左右瞄看四周。
    一直待他確定了屋內沒有別人之後,才大大噓口氣,癱在一張籐椅上,雙手按著砰砰亂
撞的心,閉著眼呻吟道:「天呀!我兄弟居然是個小娘們兒,我完了,我完了,這下子怎麼
辦才好?」
    小天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像小仙不喜歡他的摟摟抱抱、毛手毛腳,還有每次
他打小仙的屁股時,小仙激烈的反應,還有……許多過去他覺得小仙不夠爽快,不夠哥們兒
的地方,如今都有了解釋。
    小天再度逸出一聲無奈的呻吟,此時他雙手不是按著胸口,而是蓋在臉上,他喃喃哀聲
道:「我的天呀!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他終於頹然放下雙手,哭笑不得地凝視著床上的小仙,他苦笑道:「小仙!你可給我惹
來個大麻煩啦!」
    搖搖頭,小天唉聲歎氣地站起來,怔仲地盯著臉色慘白而昏迷不醒的小仙,他心中有著
說不出的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不過,不可否認,更有一絲絲竊喜,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小天好不容易移開目光,望問窗外看著輕輕飄過的白雲,耳朵是濤濤的江水奔流聲,他
的臉上閃過無數的表情。
    他正在想,小仙為什麼要瞞著他,自己是女兒身的事?以後他要如何和小仙相處?
    驀地,小大一咬牙,自言自語地道:「不管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就順其自然好啦!」
    於是,他自懷中取出金針和藥瓶,揭開蓋在小仙胸前的被子,強吸口氣,臉紅又心跳地
抖著手,輕輕解下小仙的肚兜。
    哪家少年不風流!饒是小天自幼在少林寺,天天吃鴨米豆腐長大,實力超人,當他首次
對女孩子赤裸裸的身子,仍是忍不住多溜了一眼,咽口乾沫,才火燒著臉,強自鎮定著檢查
小仙的傷勢。
    只見小仙左胸上方,赫然印著一個血紅的掌印,這個殷紅刺目的掌印,就像一盆冷水,
當著小天頭頂淋下。
    剎那間,小天的臉不紅,心也不蹦啦!他緊緊蹙眉,手拈金針飛快地刺向小仙胸口的大
穴。
    小天喃喃道:「血影斷魂掌,他姥姥的,好狠!還好小仙有寶衣護身,否則早就完蛋大
吉。」
    下完針,小天挑出一個碧綠小瓷瓶,倒出一顆顏色如翡翠般,晶瑩碧綠,大小如紅豆的
藥丸,扳開小仙的牙關,餵她吃下後,單掌抵住小仙胸前正中央的中庭穴,只這輕輕的一接
觸,小天只覺得掌下肌膚柔軟滑細,忍不住又是大大的一次心跳,他趕緊閉目澄清雜緒,將
內力緩緩逼入小仙體內。
    過了約有盞茶時間,小天額上已經微微見汗,床上的小仙才輕輕吐出一聲呻吟,小天才
鬆口氣,收掌再看,小仙胸口上的血紅掌印,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小天這才滿意地面露微笑,取下金針,小仙再次輕聲呻吟,同時微微掙動一下,看似要
醒來樣子。
    此時,小天急忙手指一點,點住小仙的黑甜穴,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小天仔細地為小仙穿回衣服,他可不願小仙醒來時尷尬或是找他拚命,待一切打點妥
當,他才舉袖擦去額上汗水,真正放鬆地坐回床邊的籐椅,閉目休息。
    良久,小天睜開眼看看窗外,竟然已是太陽偏西的黃昏時刻,他看看床上的小仙,估計
她大概要到明天早晨才會醒。
    於是,他掀開廉幕,走出外間。
    外間大廳上,白雲山正手持一卷經書,教他的兩個兒子,咿喔地吟哼著,他一見小天出
來,連忙放下經書,站起身來問:「小兄弟,怎麼樣?你兄弟沒事吧?」
    小天含笑點頭道:「沒有了,只要再多休息二天,吃一點補藥,就可以完全復原了。」
    白雲山高興道:「沒事就好!對了!小兄弟,看我多迷糊,我還不知道,你們兄弟倆叫
什麼?」
    小天呵笑道:「我叫小天,我兄……兄弟叫小仙。白大嬸呢?」
    白雲山笑道:「她在後面做飯。小天,你替你兄弟治病,可是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吶!」
    小天呵笑道:「沒辦法!我技術比較差,所以只能慢慢來。」
    白雲山聞言豁然大笑,他拍著小天肩膀道:「小天,你才十六、七歲,就有這等本事,
不錯啦!想大叔我,除了念點書,什麼本事也沒有,比起你來,大叔可還差你一截。」
    小天謙虛一番後,突然問:「自大叔,我想向你借個筆墨可好?」
    白雲山豪爽道:「當然好,只是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小天道:「我和小仙原本沒打算離家這麼久,所以,我想寫封信託人送回家去,免得家
裡人擔心。」
    白雲山點頭道:「應該的!小天,你信要送到哪兒?反正明天,我還要上川中一趟,如
果順路,就由我替你送去吧!」
    小天猶豫道:「白大叔,我們已經很打擾你,怎麼好再讓你麻煩?」
    白雲山不悅道:「小天呀!你這麼說就是見外啦!白大叔會遇上你們,是緣分,而我們
也挺投緣的,白大叔喜歡你,還說什麼打擾!麻煩呢!」
    小天拗不過白雲山的盛情,只好同意請他送信。
    是夜,小天襯在小仙身邊,他在黑暗中,默默想著許多事。
    起先,他們以為,江湖上失蹤的一些高手,是被紫微宮所收買或控制,可是按前一夜的
情形看來,顯然是紫微宮之外,另有一幫黑衣人在暗中興風作浪。
    而這批黑衣蒙面人,究竟是誰?他們的目的何在?聽那老妖道的口氣,好像是在等自己
的老爹,難道他們是衝著翔龍社而來的?
    還有,這個白雲山出現的突然,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是純粹巧合,還是他另有企
圖?
    明天的信,該不該請他送?這附近沒有藥鋪,如果想讓小仙早些康復,自己勢必得到附
近山裡找些草藥才行。
    如果,如此地離開小仙,是不是安全?有沒有其他辦法?
    晨光大亮,又是另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濤濤的江水聲,更像在唱頌這個熱情,有勁的大晴天般,「嘩啦!、+-*/嘩啦」喧鬧個不
停。
    小天竟然端著碗,侍候著半躺在床上的小仙。
    看小仙的臉色,雖然恢復紅潤,卻可以從她依舊青黑的眼眶下發現小仙的身體仍然孱弱。
    放下空碗,小天目光更是溫柔,還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憐。
    他撇著嘴,謔笑道:「小仙,這次可吃大虧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隨便和人拚命
了。」
    小仙擁著被,虛弱道:「只要有你在,我有什麼不敢!」
    小天氣苦道:「你少來,總有一天我會來不及救你,讓你提前到枉死城報到。」
    小仙呵呵笑道:「憑我的本事,就算進閻王殿,保管是當閻羅王的上司,提前報到也是
無差啦!」
    小天啐道:「省省吧!你還是安分點的好。」
    他突然換過話題,正經地道:「說實在的,小仙,待會兒我必須上山為你採些補藥,留
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太放心。」
    小仙不解地眨著無神的大眼睛,迷惑道:「為什麼不放心?你不是說,白大叔好心地收
留我們嗎?我在這裡會有什麼問題?」
    小天皺眉道:「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可是說不上來,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反正,我不放
心就是啦。『
    小天病懨懨道:「那你不會找我的徒孫來陪我,笨。」
    小天雙目一亮,拍著腿道:「對喔!我怎麼沒想到。你家乞丐到處都有,正是現成的幫
手嘛!」
    小仙白他一眼,乾脆閉上眼睛休息,懶得理小天。
    突然,小仙又睜開眼睛:「小天,師父他還在唐門等我們,怎麼辦,他會不會等的很著
急?」
    小天正拿著空碗要出門,聞言回過頭,衝著小仙露齒一笑,安慰道:「你放心,一早我
就寫了封信,大略述說一下我們前夜的遭遇,托白大叔送到唐門去。」
    小仙「哦!」的一聲,再次安心的閉上眼休息,正當小天以為她睡著,打算悄悄出門
時,小仙忽然閉著眼,以半昏睡狀態的聲音問:「安全嗎?你不是不放心?」
    小天輕笑道:「我是以暗語寫封信給我爹,別人看不出其中奧秘的。」
    小仙聲音模糊道:「你要早點回來……+-*/接下來,便是最高品質------靜悄悄!小仙終
於沉沉睡去。
    小天微微一笑,帶上房門,將空碗放在大廳桌上,逕自到村上找丐幫弟子,安排保護小
仙的事。
    距離白鶴村不足百里地,有一座叫頂頭巖的小山,山勢不很高陡,但是,卻是一處長滿
草籐、矮叢和鋪地錦的小型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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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10:04: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賽孔儒
    小天滿山遍野地亂逛,終於在一處山谷發現他需要的草藥。
    草藥都長在谷地近溪的陰濕處,小天便順著垂掛而下的樹籐,動作靈巧地溜下深谷。
    小天將採集的草藥,一股腦地塞進腰間的大布袋,他站起身,一把擦去淋漓的滿身汗水。
    此時此刻,濱濱淺吟的小溪,不碲是個誘惑人心的清涼去處,小天乾脆脫下衣服,+-*/撲
通!」跳下小溪,來個冰涼涼的裸浴。
    待小天泡過水之後,才懶懶地爬上溪邊打點行裝,他那個不爭氣的肚子,突然+-*/咕
嚕!」抗議般地慘叫一聲,通知他該吃飯啦!
    小天抬起頭,瞇著眼看看太陽,才知道已經是日正當中的時刻。
    當他正打算攀著樹籐往崖上爬時,一不小心就瞥見一株野生的蓮霧樹,此時,樹上結滿
粉紅誘人的大蓮霧,微風輕拂,過熟的蓮霧,竟然叮叮咚咚像下冰雹一樣,誇張地往下砸。
    小天嘻嘻一笑,暗道,+-*/水果大餐當前,不吃白不吃。」
    於是,他拖著布袋走到蓮霧樹下,不待蓮霧如雨下,便拉著布袋輕巧地躍上樹去,而他
這一上樹居然沒震落半粒蓮霧。
    可見,他的輕功之高,簡直比微風還輕靈。
    躍上樹的小天,輕鬆自在地挑個風水絕佳的好位置坐隱,然後將布袋掛在右前方的樹枝
上,才逍遙地探手撿著中意的蓮霧摘。
    新鮮多汁又甜美的蓮霧,洗也不用洗,只要往衣服擦一擦,便送進嘴巴祭五臟廟,乾脆
的不得了。
    等他吃飽過癮之後,這才再次挑挑撿撿,摘下一把又一把的鮮蓮霧,往布袋裡丟,準備
帶回去給小仙進補。
    就在小天捉起布袋,要往樹下跳時,忽然,隱約傳來陣陣吱喳的人聲。
    小天身形一頓,問眼一瞥,佔著居高臨下的便宜,小天將離樹還有一段距離的人影瞄個
透徹。
    他不禁列著嘴,發出無聲的偷笑,心中忖道:「他姥姥的,少爺我正愁著找不到你們,
你們就自己送上門來,這就叫老大有眼吶!」
    於是,小天將自已往樹頂枝葉濃密的地方藏去,靜待那群人來到。
    一轉彎,樹下出現一批身著紫色勁裝,手持鍘刀的江湖人物,正是藏頭縮尾,令人神秘
的紫微宮人物。
    小天自葉間的縫隙往下看,這一批紫微宮來人,不下三十名,其中尚包括五名身穿紫色
長袍,屬於紫微宮的高級角色在內。
    這群人來到樹下,恰巧又是一陳風吹過,忽然,+-*/哎呦」一聲,不知道哪個倒霉鬼被蓮
霧打到,脫口驚叫一下。
    「什麼人嚴?」所有紫微宮的人馬,立刻緊張地散開,凝神以待。
    接著,又是一陣風,帶落一陣蓮霧雨,一名穿著紫色長袍,年約三旬,男材削瘦,面目
冷酷無情的紫微宮高手,這才重重碎了一口,收掌而立。
    這人揮手道:「沒事,不要凝神凝鬼的,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待會兒上路。」
    這批紫微宮人,全都放心地呼出口氣,各自找樹蔭下休息。
    這些人有的走向方才小天洗澡的小溪旁,清洗喝水一番,也有人躍上樹摘些蓮霧大快剁
頤。
    而躲在樹頂的小天,就宛若樹的一部分般,渾然與樹融為一體,樹動他動,樹靜他靜,
那些上樹摘蓮霧的睜眼瞎子們,竟沒有發現這個大活人。
    方才發號施令的那名面目冷酷的微紫宮狠角色,正大刺刺地靠坐在蓮霧樹旁,吃著屬下
們清洗乾淨,雙手奉上的紅蓮霧。
    一名身材不及五尺,長著一張娃娃臉的襤褸老頭,在溪旁潑洗過臉後,用條大汗巾抹著
水,一屁股坐在冷酷瘦子的身邊。
    他收起汗巾,開口道:「武宮主,這次魁主探得有關血龍令在苗疆之事,消息可靠嗎?」
    被稱為武宮主這人,依舊是表情地點著頭:「包宮主,你放心,消息絕對可靠,魁主是
以萬兩紋銀的代價,自江湖有名的包打聽文通那裡購得的消息,來源絕無問題的。」
    包宮主又問:「這血龍令真的可以號令南海神龍宮的人嗎?」
    武宮主不似笑地冷然一笑,道:「沒錯!早在二十年前,神龍宮第六代宮主,入雲神龍
符志文便是在苗疆一帶失蹤。當時,神龍宮的人,還曾經深入苗疆大肆搜查,就是不見姓符
的蹤影。大約在十年前,忽然又有人傳說,曾在苗疆見到和符南文一起入苗疆的神龍宮守護
神,龍宮金鷹在那裡,宇文老頭就已經委託包打聽代為打探這件事。」
    包宮主皺起他那張娃娃臉,嘻嘻笑道:「誰料這一打聽,就是十年的光景,倒是讓咱們
魁主得到好處。」
    武宮主只是點頭,不再說話,他轉頭對另一名紫袍人低聲吩咐幾句,他便逕自站起身來。
    那名受吩咐的紫袍人,拍著手道:「好啦!大夥兒休息過,該止路了。」
    樹上的小天覺得此人聲音,甚是耳熟,於是悄悄探頭細看,這一看,他差點笑出口,驚
來這人就是昔日他解救小仙時,棄友逃走的廉貞星陰三省。
    算來,也是個舊識啦!
    紫微宮一行人再次往前而去,順著風,小天依舊隱約聽到陰三省和另一個人在談論血龍
令的事。
    「……老陰,我怎麼沒聽過,茁疆有個風雷潭,到時候,咱們要往哪兒去找這個潭……
+-*/」
    小大滿意地笑了,他還聽到陰三街壓低著嗓門問道:「這沒我們的事……+-*/」
    現往,小天突然有個主意,他得意地呵呵直笑,順手提起布袋,他猛然振臂,衝霄而
起。身若白鶴,直撲崖頂,迅速無比地消失在崖上的叢林間。
    白鶴村,白雲山家門口。
    小仙在小天悉心的照顧之下,經過三天的休養,已經完全康復,他們二人正在和白雲山
一家人告別。
    白雲山的妻子月娘,提著一個小包裹遞給小仙,她溫柔地笑道:「小仙,我聽小天說,
你喜歡零嘴和甜點,所以特別為你做了些小點心,你帶著好路上吃……
    「喔!」小仙感動地想要痛哭流涕。
    她開始覺得,混江湖其實不算太難、太苦,根據經驗顯示,自己不就常碰上很有母性的
媽媽級人物。
    小仙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晴,感謝道:「謝謝你,白媽媽。」
    月娘輕笑一聲,伸手拂過小仙的亂髮,沒說什麼多餘的話。
    小天對白雲山抱拳道:「白大叔,再次謝謝你收留我們,同時更謝謝你為我們送信和帶
回家父的回函。」
    白雲山踏前一步,握住小天下雙手,微笑道:「小天,別謝太多,也許有一天,白大叔
還得謝你呢!」
    小天目光一閃,卻是呵呵一笑帶過。
    白雲山的雙胞胎兒子,白雲生和白月生兄弟倆,圍上前,一人拉著小天,一人拉著小
仙,雙雙道:「小天哥哥,小仙哥哥,你們以後一定要再來喔;那時,你們要帶我們抓蛔蛔
兒哦1」
    小天和小仙先是對望一眼,呵呵輕笑二聲,才眨著眼對二小道:「沒問題,等咱們下回
有空到白鶴村,就帶你們去抓蛔蛔兒。」
    「一言為定哦!」
    小天相小仙二人,也頗為鄭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和白家兄第汀下後會之約。
    終於,在白氏一家四口的相送之下,小仙和小天二人,緩緩向白鶴村後的沼澤地走去。
    沼譯地?
    連白雲山都不解,何以小天他們二人會往村後方向行去。
    他迷惑地叫道:「小天,你們走錯了吧!出村子要往前走呀!」
    小天揮著手笑道:「白大叔,沒錯!我們是走捷徑,直拉渡過長江。」
    月娘不由得掩口驚叫道:「小天,長江少說也有幾十丈寬,你們要怎麼過去?危險啦!
你們快回來。」
    小仙笑著對白家四口,猛揮手道:「白媽媽,你放心,不會危險的啦!我們大不了游過
去。」
    「游過去?」
    就在白氏夫婦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前,小天和小仙兩人,已經雙雙掠身奔
向沙洲偶現的沼澤地。
    此時乃是仲夏,沼澤區內的蘆葦,依舊是一片青綠。
    只見小天他們兩人,踏著水面和沙洲,如履平地般,自在而且迅速地渡過沼澤區,直間
江邊而去。
    一路上,還看到小天偶而探手一抓,扯下一支猶帶嫩綠的蘆葦在手中。
    奔到江邊,小天順勢拉著小仙往前一送,喝聲道:「小仙,你先走,咱們對岸見。」
    小仙在小天的托送之下,倏地清嘯出口,有如風嘯的嘯聲,不但直入雲端,更如蕩漣漪
般,傳進白氏夫婦的耳中。
    身形已被投飛的小仙,在嘯聲中勢若急箭,飛射江面,直出二十餘丈外,賀才力竭。
    遠遠的,小仙大喝一聲,力竭的身子陡然筆直躥問空中,只是她飛躥的並不高,不過拔
空數丈而已,只見小仙雙臂瀟灑地往後一擺,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孤形,不帶起絲毫
水花地潛人江中,失去身影。
    小天待小仙人水之後,再度以提著放點心的小包裹那隻手,向身後的白雲山一家人揮手
道別。
    驀地----
    小天抓著蘆葦的左手,大袖一揮,他的人便如有雲托般,緩緩地飄向江面,江浪滾滾,
小天在離江十七、八丈之後,踏著起伏的波濤,抖於甩出手中的蘆葦,他便藉這揮手之力,
人在往前進,剛好追上正要落水的蘆葦,身形輕巧地踏上蘆葦,乘游這支蘆葦,小大猶若乘
著一艘小船般自在地滑行向前,以驚世駭俗的方法,橫渡長江。
    「一葦渡江!」白雲山面色駭色地驚呼。
    看著小天漸遠的背影,他噓口氣道:「看來有關玉面金童的傳言,不但不假,而且猶有
過之。」
    月娘更是驚訝的張門結舌,久久不能言語,好不容易,她輕吐口氣道:「天!他們真是
未成年的小孩子嗎?這身功力,他們是如何練成的?看來,武林沿劫要靠他們二人來挽救了」
    只有對武功不甚瞭解的白家雙胞胎,像是看戲般,為小天和小仙傑出的表演,拚命地鼓
掌歡送。
    至於小仙和小天他們自己,並不認為如此渡江有何不好。
    當小仙第一次浮上水面換氣時,看見小大已經超過她有一段距離,於是她長吸口氣,再
度潛人水中,小仙想自水底,盡快地追向小天。
    因為,小仙想自水底,偷走小天藉以渡江的那支蘆葦。
    小天回首恰巧瞥見小仙潛人水中時模糊的影子,他眼珠子一轉,便知道小仙打著什麼主
意。
    於是,他呵呵輕笑,再次大揮衣袖,踏著蘆葦的身子,彷彿箭般地劃開水面,快速地向
長江另一個岸邊接近。
    此時,長江之上,雖之薄暮,但在夕陽金光閃爍之下,還有一些漁家在做最後的撒網,
當他們看到小天浮在江面之上,不由得失聲驚呼,像見著鬼般,+-*/撲通!」跪在船內,倒頭
就拜,口中兀自唸唸有詞。
    小天看到自已所引起這場不大不小的騷動,不禁有趣地哈哈大笑,更是對經過的漁船大
扮鬼臉,一副自得的樣子。
    「媽呀!水釩出來啦……+-*/、+-*/哎呦!天爺喔……+-*/、+-*/天呀!是達摩現身,……」
    小天對最後一句話,表示同意地猛點頭,他乾咳二聲,踏著蘆葦,擺出在少林寺內所見
達摩祖師畫像中的樣子,端著臉色,挺起胸膛,一副正經嚴肅的表情。
    不知情的漁民和愚民,馬上改口大呼:「達摩現身!」所有的人,都正心誠意地對著小
天祈禱,希望這位達摩能聽見他們的要求。
    小仙正巧再次浮出水面,她的出現,又是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小仙聽到對著小天膜拜的人,中口所念是+-*/達摩保佑!」她就想笑。
    頑性仍重的小仙乾脆游到船邊,拍著船身叫道:「喂!你們搞錯啦:他不是達摩,他是
金童才對。」
    有人忍不住壯起膽子問:「你怎麼知道?」
    小仙神氣道:「因為我也是菩薩座前的護法童子,特地下水找江神安排菩薩現身訪問貴
江的事宜。」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阿彌陀佛的念佛聲,再度虔心閉目祝禱。
    小仙正待得意,驀的頭髮一緊,被人一把揪住她的亂髮,小仙哇哇大叫,回頭一看,竟
是小天轉回程,揪著她的頭髮,如提小雞般,橫眉豎目道:「可惡的座前童子,要你護法,
你競溜去摸魚,菩薩要我抓回去受罰。」
    原來,是小仙的話被小天聽到,故意說上這麼一段,小仙大叫道:「哎呀呀,放手啦!
再不放手,我就要讓你沉船。」
    小天笑謔道:「你把菩薩的佛旨,救度眾生,慈悲為本忘了。」
    小仙見小天跟她來這一套,一火大,腰不扭,反手就抓向小天腳下的蘆葦,小天被迫得
放開小仙的頭髮,踏著蘆葦,側滑躲開小仙的一抓。
    小仙頭髮一得自由,馬上大喝一聲,+-*/嘩啦!」帶起大片水花,凌空撲向小天,想把小
天拖下水。
    小天嘿然一笑,腳下一扭,橫身攻擊方向,急行三丈,脫離小仙的撲擊。
    小仙一擊不中,入水之後,潛向深處掩去身形,準備使用偷襲的技巧,小天哈哈一笑,
驀的,踏水平分,單腳將蘆葦挑得飛出於丈外,他的人順勢拔空而起,凌空追向空中的蘆葦。
    小仙便於此時躥出水面,一把抱向空中小天的雙腳,小天猛然收腿,連續空翻,閃開小
仙再次的攻擊。
    「撲通!」一響,是/仙的落水聲,她一落水,立刻劃著水面追向小天,此時,小天己
飄然落回蘆葦。
    小仙人在丈外,突然猛揮一掌,激起排空臣浪,衝向小天。
    小天急忙揮掌擋住巨浪,但只這一分神,腳下略重,便將蘆葦踏沉,沾濕足踝,小仙見
終於讓小天落水,高興地拍手大叫。
    小天卻懊惱地甩甩腳,看看江邊已近,便對小仙一招手,凌空撲上岸去。
    小仙高興自已打贏這一戰,便呵笑著躍出水面,一個滾翻,雙腿蹬向虛空,在小天之後
上岸。
    還好,兩人此番上岸所在,是一處了無人煙的沙地,總算免得再來一次驚世駭俗。
    上岸之後,小天和小仙兩人,都已是氣喘吁吁,癱坐一起。
    別看他們在水面上玩的不亦樂乎,靠的全是真本事,和一口循環的真氣,最是消耗內力
和體力。
    喘夠了之後,他們二人相對一眼,想到愚弄江上的漁家,同時忍不住,哈哈爆笑不停,
兩人不約而同地抱著肚子,笑翻在地上亂滾一遍。
    許久,兩個終於四肢一癱,躺在地上,輕輕喘笑不止。
    小天一身潔白的長衫,黏滿了黃沙,看起來,還真是有夠邋遢,一點少爺相也都沒有。
    而小仙就更慘,方才下水已經是一身濕,如今又在地上一翻一滾,那模樣就好比自泥漿
裡,才剛打滾出來的小花豬。
    他們不但髒,還真他媽的不是普通的髒!
    當他們終於笑累,笑垮之後,兩人就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火燒的天空和抹著胭脂的浮
雲。
    幾隻趕著回家的歸鳥,倏然掠過天際,為艷麗的天空,添上三、五粒黑芝麻,一切都是
如此的靜溢,耳邊只有濤濤江水的奔流聲,似在追逐著漸漸失去的陽光。
    「咕嚕!」是激烈運功之後的飢餓聲。
    小仙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而起,揉揉餓扁的肚子,伸著手討道:「拿來。」
    小天懶洋洋地挺腰坐正身子,右手勾過裝著點心的小包裹交給小仙。
    小仙粗手粗腳扯著包裹上精緻的繩結,不知是月娘怕包裹散開,抑或是存心找碴,想整
整大而化之的小仙?
    東拉西扯打不開的結,讓小仙的眉頭也都糾成一團。光火地瞪視著擱在她自己的腿上,
這一份精緻的心意。
    小天斜睨著噘起嘴生悶氣的小仙,猛搖其頭,憋笑不已。
    就在小仙舉掌,想要拍爛包裹時,眼明手快的小天,趕緊地搶過包裹,挽求他們兩人的
飯前點心。
    小天耐心地解著被扯緊的死結,輕笑道:「小仙,為什麼你有耐心在瀑布下奮鬥三年,
卻沒有耐心對付一個不容易解開的繩結?」
    小仙撇著嘴,嘟噥道:「那不一樣,挑戰性不同嘛!」
    在小天的笑聲中,頑固的死結,突然像變魔術般,自動在小天手中散開來,小仙滿臉不
服氣地睨著那條被小天得意洋洋,高高提起在風中輕晃不已的細繩。
    驀然,小仙孩子氣地一把搶過細繩,狠狠合入手中一搓,將細繩搓成粉末,然後張開
手,+-*/呼!」的吹散。
    小仙總算恢復笑意道:「哼!我看你囂張到幾時,小小一條繩子,居然敢戲弄小爺,若
不將你挫骨揚灰,怎消我心頭之恨,呵呵!」
    說到後來,小仙才注意到小天一臉古怪地斜睨著她,於是不好意思地自我解嘲般,呵呵
的兩聲。
    小仙故做不在意地伸手一讓,道:「兄弟,別客氣,來吃點心!」
    小天大大歎口氣,翻著白眼問天:「老天爺,我眼前這人正常嗎?為什麼你不讓我認識
個像樣點的人?」
    小仙不高興地哼聲道:「喂!姓古的!說話小心點,你說誰不正常,不像樣?你別忘
了,所謂物以類聚,不假,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如果你小子是塊好料,也不會和區區
在下敝人我,混在一起,哼哼,小心我和你沒完沒了。」
    小仙看到自己伸出在半空,想要抓點心的手,赫然是一隻封著混漿的泥手,顧不得繼續
和小天發火,轉身+-*/撲通!」一聲,就跳進江裡,洗去一身泥沙。
    小天低聲道:「想和我有完有了,我看是難嘍!」
    江裡的小仙沒聽清楚小天的咕噥,於是抬起頭問:「什麼?你說什麼?」
    小天一臉無辜道:「沒有呀!我沒說什麼。」
    小仙不信任地睇著他,最後,實在找不出小天的行病,只好帶著一身水,濕漉漉地爬上
沙洲,+-*/嗤!」一聲,連人帶水,坐在小天面前,叨念道:「男子漢,大豆腐,說個話都支
支吾吾,不幹不脆,不爽不快!」
    小天暗裡扮個鬼臉,故耍權威道:「少囉唆!否則,不給你吃點心。」
    小仙瞪眼道:「你敢!白媽媽這點心,是為我而做,不是給你的,我才有權不讓你吃,
搞清楚點吶,兄弟。」
    小天不管那麼多,拈起一塊玫瑰糕,就往嘴裡送,三兩口,便吞下肚去,小仙不甘示
弱,馬上搶起她最喜歡的千層糕,一大口咬去大半塊糕,咿噢地吞嚥著。
    一個小包裹裡,便裝著七種不同的糕餅點心。
    其中,有一塊超大號的萍果派,嘻嘻一笑,小天很有風度地提議道:「一人一半好不
好?」
    小仙略做考慮,同意道:「好。」
    於是,小天拿起超大號的萍果派,用手輕輕一掰,公平地將萍果派,分為同樣大小的二
分。
    忽然,派裡露出一截油紙,小天撥開萍果派,取出油紙,好奇地打開這張油紙。
    油紙之中,竟然安安穩穩地擺著折成四折的綿紙,看起來,就像一封信一樣,小天拿起
綿紙,輕輕一抖,將綿紙攤開在兩人的眼前。
    綿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宇,小天和小仙兩人,就在昏暗的微光下,細細讀著這封,來
路特殊的密函。
    兩人的臉色,隨著在信上移動的目光,忽而皺眉,忽而驚疑,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展
顏一笑。
    小天仔細地收起密函,得意道:「我就知道,這個白大叔不單純,果然不出我所料,看
來,本少爺的直覺,第六感很靈嘛!」
    小仙哼聲啐笑道:「你又不是女人,也敢說直覺靈驗。」
    小大不解道:「直覺和女人又扯上什麼關係?」
    小仙呵呵經笑道:「你沒聽人講,所謂女性直覺,笨!直覺是女人的專利,懂不懂啦!」
    小天若有所指地瞇著眼,賊笑道:「喔!-----原來,直覺這玩意是女性的專利呀?」
    他說完,一個勁兒地嘿嘿直笑,笑著小仙渾身不自在,背上好像被一條毛毛蟲爬過般,
令人難受。
    小仙有些懷疑地看著小天,她總覺得,小天這個笑,笑的太古怪,似乎頗有含意,曾不
會是他----。
    可惜,從小天臉上,實茬令人看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小天眉毛一挑,輕鬆道:「咱們還是照原定計劃,先上苗疆,阻止紫微宮的人奪得血龍
令吧!兄第。」
    小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她感覺小天好像對兄弟兩個字,特別地加強語氣。
    但是,當她想看清水天的表情時,小天已經率先踏進夜色,頭也不回地招呼道:「小仙
走吧!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還有你那身濕衣服要換下來,免得感冒,別忘了,你方大病
初癒沒多久,男體尚虛吶!」
    隱約,她似乎聽到小仙在黑暗中的輕笑聲,但是,不容她分辨,小天已經展開身形,足
不沾地地飛掠而去。
    小仙聳聳肩,說服自己,一切仍是沒變,便追在小天之後,奔向黑暗中……。
    苗疆,每當有人提及這個地方,口氣中總是充滿著又愛又懼的情愫。
    因為,在這個民情風俗皆與中原大異其趣的邊荒地帶,除了熱情浪漫的美麗苗女外,更
有著令人聞之,為之膽顫心寒的神秘巫術和蠱毒。
    所謂蠱,其實是指一種長相似蠶的長蟲。
    但是,蠱卻比蠶惡千萬倍。
    它是天地間至毒之蟲,有著一對尖銳而且猙獰的利牙,和一雙薄如蟬翼,震動即發出嗡
嗡鳴響,振人心弦的翅膀。
    大致來分,蠱毒的施放,有所謂死蠱和活蠱兩種不同方式。
    死蠱,便是利用曬乾的蠱屍或蠱卵,將之研磨成粉,置於食物或空氣中,使人在不知不
覺地吃下肚內,吸進體內,而使人中毒。
    活蠱,就是練蠱之人,以本身精血,蓄養活生生的蠱蟲,指揮他來攻擊敵人的一種方法。
    當然,施放活蠱時所需的經驗、技巧和程度,都較為施放死蠱要高明了許多。
    所以,通常會使活蠱的人,大都是年歲一把的人物。
    但是,不管施放哪一種蠱毒,只是要練蠱的人,必定會練本命蠱。
    就是練盅的人,在白已體內,養一隻和自已生命息息相關的蠱蟲。蟲在人在,蟲亡人亡。
    由於本命蠱對蠱人的生命,具有直接的相關,因此本命蠱是所有蠱毒中最厲害的,也是
最殘酷的一種。
    此時,小天和小仙二人,正處在苗疆的阿妹河畔。
    阿妹河畔,有著全苗疆最美麗的景致。
    處處可見連峰雲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逐,泉崖轉石萬壑雷,真個
兒是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猿欲渡愁攀援。
    但是阿妹河最美的還不是這些幾近奇跡的風景,而是一個流傳已久,哀艷動人的傳說。
    傳說阿妹河原先不叫阿妹河,河流的原名稱為貴築怒裡,就是最危險的意思。
    因為阿妹河岸,是穿山而過,所以讓處絕崖,幾乎無可立足之地,處處急湍漩流,無可
行的航程,所以才被稱為最危險的河。
    只要是有點頭腦的人,郁不會罪近這條要人命的河流。
    可是,就有一位年輕力壯長相俊逸的少年仔,狂妄地向貴築裡河挑戰,自這條河的源頭
處,乘舟放流而下,壓經千驚萬險之後,僥倖地平安抵達他所住的村落。
    頓時,這名少年仔成為全村和左近鄰村的超級英雄,伴隨成功而來的,還有無數少女的
青睬。
    可是,這名少年早與村裡一名少女私定終身,少年對其他的女孩根本不屑一顧,執意要
娶他心儀的少伴為侶。
    也許是老天爺開的玩笑吧!這名少年所愛的女孩,有全苗疆最烏黑漂亮的長髮,有全苗
疆無人能及的美貌和窈窕身段。
    可是,她卻是個跛子。
    因此,除了這少年以外,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少女不適合做一個英雄的妻子,他們極力
反對這對情侶的相愛。
    但是,一個敢向最危險的河挑戰的人,豈會畏於人言,他終於娶這少女為妻。
    這原本該是一樁無限美好的事,無奈,鄰村一名酋長的刁蠻女兒,看到這位有婦之夫,
非得將他弄到手不可。
    於是,這個酋長的女兒,命令她村裡的巫師,對這個她誓必弄到手的英雄下蠱,逼迫少
年屈服在她膝下。
    可能嗎?一個狂傲而無所畏懼的男人,在蠱毒噬心的折磨下,會屈服嗎?
    一個滿月的晚上,這個被折磨得已是憔悴不成人形的男人,終於來到鄰村這位酋長千金
的面前。
    酋長的千金在笑,笑的好悲哀好淒涼、好無奈,然後,寒光一閃,一柄匕首,握在男人
手上,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心窩。
    在他臉上,除了一抹遙遠的思念和明顯的不屑之外,並無痛苦的神情。
    在他倒下的同時,這位酋長千金也倒在地上翻滾掙扎,.她終於在尖聲慘號中死去。
    因為,她在男人身上下的正是她的本命蠱。
    鄰村的酋長驟失愛女,在憤怒下,將男人的屍體剁成肉糜,丟人貴築奴裡,永沉河底。
    這男人的妻子,苦命的跛腳女孩,在得知消息以後,帶著一個月的身孕,投河追隨她的
丈夫。
    從此後,貴築奴裡每到夜晚,便會發出近似+-*/阿妹!」,「阿妹!」的呼喚聲。這是那
名英雄對愛妻的喊稱,他夜夜心疼地呼喚著妻兒。
    後來,當地人便將貴築奴裡河,改名為阿妹河,來紀念這段悲劇性的傳說。
    小仙和小天二人,楞楞地盯著這條河,聽著一名苗疆裝打扮的白髮老乞丐,輕聲訴說這
個感人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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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10:04:50 |只看該作者
小仙吸吸泛酸的鼻頭,氣忿道:「老天爺真不公平,怎麼可以安排這種悲劇,真是太差
勁啦!我不喜歡!」
    老乞丐微微一笑,泓智道,+-*/人生,本來就是充滿喜、怒、哀、樂的結合,生命若沒有
悲傷和不幸的陪襯,如何能對應出快樂的喜悅。」
    小天收回眺望遠方的迷濛眼光,呵笑道:「林爺爺,我現在知道,你為何被稱為賽孔
儒,連你的名字智奇都取得很妙耶!」
    賽孔儒林智奇,丐幫裡年齡最老的九袋長老,駐苗疆地區的總負責人。
    此時竟如小孩子般,頑皮地眨動他的眼睛,謔笑道:「從小我娘就告誡我,立言為要,
所以我不得不和孔老夫子比賽創造至理名言吶!」
    小仙拚命用手在鼻前扇動道:「酸,真酸,林爺爺又在賣醋啦!」
    林智奇哈哈一笑,拍著腿道:「知道就好!小仙,你老遠跑到苗疆來,可不是來聽故事
和喝酣的吧!到底是出什麼大事,要勞動咱們的小頑皮親自出馬?」
    小仙湊上前道:「林爺爺,關於紫微宮近年來的動向,你知不知道?」
    林智奇撇嘴笑道:「小仙,你以為林爺爺待在這化外之地,中原的事就不理會啦?我當
然知道近年來紫微宮幹了些什麼壞事。」
    他眨眨眼,壓低嗓門,神秘又道:「我還知道他們已經進入苗疆一帶,是不是他們將你
引來的?」
    小仙呵呵輕笑道:「林爺爺,不簡單吶,全猜著啦!」
    「廢話,林智奇誇口道:「你以為林爺爺這個土皇帝幹假的?我還猜得出來,紫微宮這
次大批人馬進入苗疆,是為了神龍宮的血龍令而來。」
    小天嘿笑道:「林爺爺,下面你該不會要說,血龍令已經被你找到了吧?」
    林智奇猛搖頭道:「沒有!乞丐我心甘情願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找它,可是,都快二十
年啦!卻什麼也沒找到,唉!」
    他說均勻之後,忍不住感慨萬分地長歎口氣。
    小仙好奇道:「林爺爺,你為什麼歎氣?難道你也想找血龍令,好控制南海神龍宮嗎?」
    林智奇斜眼道:「控制?我如果真要控制神龍宮,根本連血龍令都不用。」
    小仙不相信道:「你給我騙!我才不相信林爺爺有這麼大的本事!」
    林智奇突然幽幽一歎,轉身望著滾滾奔流的河水,感傷道:「不!林爺爺沒有騙你。」
    小仙看著他,有些鄂然不解,為什麼此刻的林爺爺,看起來竟是這般蒼老,原來的他,
一直保有著不老的心呀!
    林智奇調回視線,帶著一抹飄忽的笑意,凝視著二人道:「你們了不瞭解有關神龍宮的
事?」
    小仙和小天同時默然搖頭。
    林智寄詳細為二人解釋道:「南海神龍宮,是位於南海中,一座叫做神仙島的離島上,
第一代的島主,其實是江南一名姓符首富的兒,由於不願加人家族,因為錢而勾心鬥角,
相互爭產的糾紛,他帶著妻子兒女和少數幾名僕人,乘船出海,四處飄泊。」
    林智奇幻起一抹回憶似的淡笑,繼續道:「在一次暴風雨的侵襲下,符島主一家人乘的
船,擱淺在神仙島,他們從此便落籍在那裡。」
    小仙好奇問道:「林爺爺,可是中原武林並沒有姓符的家族呀!那神龍宮的武學,是從
何而來?」
    林智奇誇讚道:「小仙,你很聰明,也很細心。不錯!符島主的武學,並非源自中原內
陸,那是他在上到神仙島之後,在一處地點相當隱秘的洞穴內,無意中發現一位武林隱土的
遺骸,和那位隱士留下的秘籍。起先,符島主是為強身而修練秘籍上的武功,直到他靠著這
身武功平定南海一代的海寇,才決定讓他的兒孫們苦練秘籍內的武學。」
    小/仙恍然大悟道:「然後,他的兒孫有本事之後,便跑回中原內陸闖江湖,終於混出
神龍宮這個響亮的招牌,對不對?」
    林智奇微笑著頷首,證實小仙的猜測。
    小天有些遲疑道:「噢……林爺爺,那麼……你和神龍宮,似乎有很複雜的關係嘍?」
    林智奇精明老練的眼光,微微一閃,瞥過小天的俊臉,他不禁暗讚小天的心思細密,竟
已經猜出他的身份。
    他毫不介意地點頭道:。林,是我母親的姓……如果從父姓的話,我是應該姓符。」
    「什麼?」小仙訝然地脫口驚呼,她自覺失態地用手撫住自己的嘴巴,訕然地看著林智
奇。
    小天雖然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但仍忍不住因為這件武林秘辛,感到些微的撼然。
    林智奇伸手耙過自己雪白的亂髮,仰天輕歎道:「其實,這只是個很老掉牙的愛情故
事,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女,愛上聲勢顯赫的男人,由於門不當,戶不對,早就注定是個不能
結合的悲劇,可是,少女卻一點也不後悔。」
    小天和小仙此時都吶吶不能成言,他們不知如何去慰勸眼前這名沉醉於回憶中的老人。
    許久之後,林智奇收回茫然的凝視,似要抖落沉重般,不在意地輕笑道:「大概在二十
多年前,神龍宮第六代主人,入雲神龍符志文,知道我有這麼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就千里迢
迢,遠自南海到中原找我。」
    小仙眨眼揣測道:「他希望林爺爺你回南海去,是不是?」
    林智奇額首道:「不錯,當年志文第一次找到我時,我人在開封,他告訴我,老頭死
了,臨終前交代他要將我找回去認祖歸宗。」
    小天頗有含意地笑道:「我猜老宮主一定是想補償林爺爺你,所以希望你回去做宮主,
對不對?」
    林智奇雙眼一亮,驀然大笑,一掌拍在小天肩上,愉快道:「有你的小子,我老頭正是
這個意思。可是,那時我巳經是八袋巡監,專門到處飄蕩,負責監督丐幫弟子的行為操守,
自然無法隨便離開中原。再說,我娘就是不希望打擾龍宮世家,才沒讓我姓符,我怎麼可能
跑到南海當島主。」
    小仙謔笑道:「可是你弟弟一定以奔喪的理由,逼你回南海。」
    林智奇嘿笑道:「你們兩個小子,還真他媽的賊呀!志文正是以這個讓人無法推拒的理
由,把我逼到南海神龍宮去轉上一趟……
    小仙笑道:「這麼正當的理由,不用的是呆子,沒啥難猜,倒是結果呢?林爺爺怎麼跑
回來了呢?」
    林智奇聳肩道:「結果,我一等老頭下葬,就溜上一艘船,在船艙內躲了三天,才讓這
條船把我載回陸上,讓他們在神仙島上翻天地找我。呵呵!」
    小天有趣笑問:「可是,符主公為什麼跑到苗疆來失蹤?」
    林智奇無奈歎道:「沒聽人家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後來,還是被志文知道我
已經溜回中原,而且在苗疆一帶公幹,所以,他就追來啦!」
    老乞丐有些黯然道:「可是沒有人知道,志文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帶著金鷹一路追到這
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之後,便莫名其妙地失蹤,連金鷹也不見蹤影,真他媽的古怪到家。
    「所以,你老就在苗疆一待二十年,為了找你弟弟。+-*/小仙和小天心中都在如此想,可
是沒有說出口,說了有什麼用,這本已是顯明無比的事實!
    小天轉口道:「林爺爺,不是有傳言,金鷹在二十年前,曾在這裡出現嗎?」
    林智奇煩躁道:「傳言,全都是傳言,我曾經找過傳言中看到金鷹的那個老苗子查問
過,他說,那天是黃昏,他驚鴻一瞥,看到一隻自夕陽中飛出的巨鷹!這只鷹背著陽光,燦
爛耀眼,一閃即逝,他根本不敢確實,金光是來自鷹身上的羽毛,還是太陽的反射,不知道
為什麼會謠傳他看到金鷹。
    小仙搖首歎道:「人的嘴喔,最懂得如何添油加醋,隨口亂說。」
    小天懷疑道:「林爺爺,世上真的有金色羽毛的老鷹嗎?」
    林智奇非常肯定道:「有!而且不止一隻,金鷹是一雄一雌成對的,它們的羽毛,就像
是黃金打造般,自然閃爍著燦爛的金色光澤,它們若是停著不動,簡直和金子鑄的沒兩樣,
只要看過一眼,一輩子都不會忘。」
    小仙喃喃道:「人家說,大漠有銀雕,渾身銀光閃亮,看來和南海的金鷹一樣,都是真
的,既非神話,亦非奇跡吶!」
    林智奇眨眼笑道:「造物者的力量,是神秘而且潔翰無比的,他喜歡造物漂亮又驚世駭
俗的東西,放在世上供人觀賞,有什麼好奇怪?」
    驀地-----
    小天斂去笑容,冷然道:「不管你們是哪個鬼,要命的滾,不要命的給我出來。」
    於是,在怪石堆壘,人獸難至的阿妹河畔,宛若來自幽冥地獄般,飄出來無數條人影。
    這些人,一式的白色長衫,持相同的漆黑色皮劍鞘長劍,還有一臉同樣的冷漠無情,從
他們出現時的身法,看得出,他們俱是一身不亞於一代掌門的精奧武功。
    小仙一點人頭,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人,她吐口氣訝然道:「老天,江湖上的哪個組
合,可以培養出這麼多的高手?」
    老乞丐林智奇神色凝重道:「他們是來自無情樓的第一流殺手。」
    「無情樓?」
    「不錯!當今武林實力最雄厚的職業殺手組織。+-*/林智奇諷刺道:「也是唯一敢標榜,
保證辦事效率的出名組織。」
    「噢!」小仙憨然道:「就是說,無情樓,保證收錢之後,一定完工的意思,是不是?」
    「對」
    「那他們跑來這裡做啥?」
    「你以為呢?」
    「大慨是有人花錢雇他們,來將我們完工吧!」
    「不錯,你越來越聰明,將來前途大有可為啦!」
    「我本來就很聰明嘛!哇塞,他們一次出動二十個人,看來是很看得起咱們耶!」
    「當然,而另外一個意思,就是保證咱們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死定啦!」
    「呵呵!這種事,沒試過的話,很難保證吶!」
    「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
    「因為他們認為,如果一動手,咱們就沒機會看看這個花花世界,所以,要我們多留戀
一下。」
    「他姥姥的,他們還真以為吃定咱們?」
    「他們如果不想動手,可以一邊涼快去,我們為什麼要等他們?」
    「對呀!」
    「上!」
    三個人,分成三個不同的方向,猝然飛射出去,直撲圍住他們的白衣殺手。
    自始至終,白衣殺手沒吭半聲,就算他們聽到小天他們三人,故意大聲地嬉笑怒罵,仍
然是面無表情,不露半點情緒。
    「刷!」整齊劃一的拔劍聲,如同對手般敏捷的身形,二十名白衣殺手,動作一致地舉
劍迎敵,分別圍攻小天他們三人。
    首先撲入白衣殺手包圍圈的是小天,他左右雙臂一張,攬下八名對手,他叮嚀道:「小
仙,這些人不是用來玩遊戲的,你自己要多小心。」
    「栽啦i(知道)+-*/小仙右手一探,墨竹帶著+-*/咻!」然破空聲,攔下六名白衣殺手,和六
柄長劍混成一堆,二話不說,立刻開打。
    老乞丐林智奇,凌空謔道:「沒心肝的,我老頭來嘍!」迎上白衣殺手的他,雙掌一
揚,蓋天漫天的掌風,呼嘯而出,硬生生架開白衣殺手的第一波攻擊。
    小天才和白衣殺手一接觸,便感到壓力頗大,不好易與,這群白衣殺手,雖然不像上次
的殭屍奇門陣般,以陣式圍困對手。
    但是,他們在攻守進退之間,搭配的簡直是天衣無縫,不論敵人如何奔騰閃掠,他們都
能恰到好處地舉劍攔截,讓對手衝不破他們穿梭交織而成的鋒利劍網。
    而且,這群殺手,不愧是職業人員,他們的出劍,講究的是結果和效率,絲毫沒有花招。
    一劍刺出,目的在於致敵以死,根本沒有試探的意思。所以,他們的劍法,全都是快速
凌厲的組合,不讓人有喘息的餘地。
    他們或許不是用劍的宗師,因為他們不講究氣勢和風度。
    但是,不可諱言的,他們是都是懂得用劍的人,深知劍出幾分,可以殺人,劍走偏鋒,
可以殺人,凡是無法殺人的招式,他們根本懶的用,不屑於用。
    所以,小仙和林智奇兩人,暗自叫苦,因為他們沒有小天那種不可思議的武功和護體神
功。
    面對這種為殺人而動手的家夥,他們二人還真是傷腦筋,不得不搬出壓箱底的絕活,全
力以赴。
    正如小天所言,這些白衣殺手,可不是玩遊戲的對象。
    小仙人似走馬燈般,在白衣殺手的圍殺之下,團團而轉,她的每一次閃晃,皆是以足為
軸,成弧形地踉蹌旋轉。
    往往,眼看著長劍就要沾身,她只是一晃一轉,便貼著劍閃開。
    小仙已經將她師父所傳的醉龍十八滾,發揮的淋漓盡致。而她手上的墨竹,棒走劍勢,
化成一柄散泛著森冷劍氣的利劍,和白衣殺手的方柄長劍叮噹交擊。
    白衣殺手的劍快,小仙的劍更快,往往在敵人劍勢尚未出時,小仙的墨竹已然封住對手
的長劍反噬敵人。
    若是一對一,白衣殺手早就死過兒百回;如果以一對三,白衣殺手仍然抵不住小仙浩然
澎湃的劍勢。
    但是,以一對六,來自其他五名殺手的牽制,使得小仙往往正要得手傷敵之時,不得不
回劍自救,因而造成一種膠著的戰況。
    至於,老乞丐林智奇,由於經驗老道,滑溜無比,他雖然徒手於劍網之中,仍堪自保。
    只是,他自己心堪明白,如果繼續下去,他老小子的前途,可真叫做無亮,遲早得完蛋
大吉。
    但是,事已至此,小天和小仙暫時都無法制服敵人,林智奇在心中暗自苦笑之後知道,
這次是真的要拼老命,才有機會過得了關。
    踏入江湖數十載,老乞丐早就學會,如何在最危險的時刻,鎮定心神,從容應敵,他的
心在苦笑,但是他的雙手,更見威猛地攻拒敵人。
    剎時間,天地也為老乞丐酷熱的掌勁,隱隱震動,空氣呼號著向四面迸射濺逸,卻又在
遇上犀利的長劍,被切割的零零碎碎。
    無盡的掌影凝形之後,飛濺於天地之間,無數道劍光冷芒,和掌影同時翻飛交錯,於是
掌影碎了又起,滅了再生,和冷淒的寒光維持著勢均力敵的均衡狀態。
    恰好的掌影迎著恰好的劍光,誰也不稍讓地相互搶攻,但是,誰能保證這種均衡,曾一
直延續下去?能延續多久?
    小天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他對如此膠著的戰況頗為擔心,看來,無情樓這群要命的白
衣殺手,存心累也要累死三人。
    如果,自己不想辦法突破現況,只怕待會兒小仙和老乞丐精疲力竭後,只有等著挨殺的
分。
    就在小天腦筋飛轉的同時,一名自他頭頂躍過的白衣殺手,忽然大喝道:「生死無
情。」這名殺手叫完之後,突兀地扭腰悠墜,凌空下壓,他改以雙手握劍,不顧全劈空門大
露,悍不畏死地以險招刺殺小天。
    小天星目一寒,騰掠的身形,猝然而止,只見他雙目微合,雙手護胸,豁然鼓漲起衣
袍,就在白衣殺手的長劍被金剛護體神功震脫的瞬間,小大雙目怒睜,雙手齊揚,登時他有
若一尊發怒的千手觀音般,舞動著千百雙手臂,閃電拋斬。
    隆隆的雷吼,隨著如刀似劍的掌勢,轟然攤向四面,充斥往宇宙蒼穹之間。
    沒有淒歷的慘號,只有一蓬飛濺的血雨,帶著被肢解的屍塊,自天空灑落,以險招搏命
的白衣殺手。在剎那間,由一個活人,變成一堆破碎的爛肉。
    其他的幾名白衣殺手,也被小天這招千葉手混合斬雷掌的絕世武功,震得衣衫盡襲,白
袍紛飛,人影踉蹌撲跌。
    驀然-----
    「林爺爺!」
    小仙一聲尖銳驚惶的怒吼聲,陡然響起。
    就在白衣殺手被小天肢解的同時,圍攻林智奇的兩名白衣殺手,竟也倣傚領頭之人,不
要命地衝入林智奇的掌山之中,拼著一條命,在林智奇胸前和大腿上,各劃上血淋淋的一劍。
    林智奇一個踉蹌,不得不跪滾於地,閃躲其他白衣殺手的攻擊,眼看一名白衣殺手的
劍,就要刺人他的胸膛。
    忽然,+-*/咻!」的一聲,那名白衣殺手長劍墜地,雙手抱胸,他的胸前赫然是被小仙墨
竹貫穿,倒地斃命。
    林智奇啞笑道:「小仙,謝啦!」他忍著痛,站起來和其他三名白衣殺手,再度展開纏
鬥。
    小仙因為替老乞丐林智奇解危,白己卻陷入險境被白衣殺手逼得狼狽萬分,危危可岌。
    小天大駭之下,騰身撲向小仙的方向,可是,一個白衣殺手,面無表情地掠空而起,拼
死地將小天撞回地面,他以自己的性命,阻止小天的救援。
    只因為這一阻攔,小天再度被其他的白衣殺手困住,脫身不得。
    自從一句生死無情的喝聲之後,到現在不過常人喘上兩、三口大氣的時間,混戰的雙
方,都已經有死傷。
    而這群白衣殺手,也變成瘋狂般,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換來對敵的傷害。
    當一個人,能夠連命都不要時,誰能擋得住這種瘋任的殺人方式?
    情況危險的小仙,原奉就是個敢勇於玩命地狠角色,敵人能夠不要命的豁起來狠幹,她
豈能尚省油的燈,咬著牙,
    小仙吼道:「他爺爺的,想拚命,誰怕誰呀?」
    於是,她雙手猛揮,打著呼嘯旋兒的天旋掌,全力推出,同時撞向一名迎面而來的白衣
殺手。
    就在這白衣殺手的劍,刺上她腰部的剎那,小仙腳下詭異地一滑,避開利劍正鋒,讓長
劍在她腰際劃開尺餘長的裂口。
    白衣殺手正以為自己得手時,小仙已經一手抓住他手中的長劍劍柄,一掌印在他胸口,
搶過長劍,將他送回老家放長假。
    這名白衣殺手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腰部受重創的人,還有如此的神勇。
    小仙搶過長劍,順勢前衝,回劍一攔,擋開身後追來的三柄利劍。
    在她行動間,被劃破的衣服之下,不見殷紅的血跡,只有金光閃動,她再次利用身上的
金蛇寶衣,做了一次不吃虧的買賣。
    小天在另一方,急吼地大喊道:「小仙,你有沒有受傷?」
    小仙半旋身,手中長劍不留回轉餘地地直奔而出,在長劍帶起破空聲的同時,回吼道:
「沒事。」
    一名白衣殺手,眼見小仙的長劍遞到,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刺向自己的心臟,毫無躲
避的餘地。
    無回劍呀劍無回,看得到躲不了,小仙一劍斃敵,身形飄然滯灑地逸向左方,躲開另一
-名白衣殺手的攻擊,儀態雍容,氣勢非凡地揮劍應敵。
    手中有劍的小仙,整個人的氣質突然一變,她不再是丐幫的小長老。
    她此刻宛若一位高貴的公主,更像一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以一種怡然帶笑的表情,
無畏地凝視著眼前的白衣殺手。
    小仙外形上如此的轉變,使得圍攻她的白衣殺手,不自覺地停下手,忐忑不安地猜測
著,到底怎麼回事?
    小仙綏綏地舉起指地的長劍,隨著劍尖一分分,一寸寸地往上移,圍住小仙那幾名不知
感情為何,殺手中的殺手們,居然覺得心跳加速,呼吸漸促,冷汗涔涔,一種令人窒息的死
亡陰影,在劍尖盯住他們的胸口時,升上他們的心頭。
    此時,小仙神態依然輕鬆瀟灑,但是,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懾人的肅殺之氣,小仙
已經和她手中的劍,融為一體,她的心跳和呼吸,應和著劍身上閃動的流光。
    此刻的小仙,已經進入心劍合一,無物無我的至高境界。
    「哇------」
    忽然的一聲慘號,是一名白衣殺手被小天的斬雷掌削去半邊頭顱時,臨死發出的殘喘,
    這聲慘叫,像是一聲暗號。
    小仙和白衣殺手們,同時揮劍而出,快!快得令人的眼眸,來不及反應眼前的景象,寒
光交閃,人影墜跌,待小仙和白衣殺手們錯身而過,互換位置之後,劍擊的叮噹之聲,才破
空響起。
    原先圍攻小仙的白衣殺手,只剩下兩人,正慢慢地回身和小仙再度面面相對。
    這兩名殺手,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是從他們發白的臉色和微微跳動的眼角,可以窺
知,他們的心中有著無比的驚懼和駭然。
    因為,他們剛剛才見識到,他們這--生中所見到最快的劍。
    一柄讓人看得到,卻躲不了,必須眼睜睜等死的劍,天下還有什麼,此看著一柄利劍,
清清楚楚地刺入自己的心臟,體會那種冰涼之後,驀然的炙痛,更能震駭人心的呢?
    小天已自眼角瞥見小仙方纔的一擊,他不由得露出一抹釋然安慰的笑容。
    這是小天第一次看到小仙認真的使劍,他由衷地讚賞小仙的劍術,小仙的表現,足以比
擬大師級的人物。
    由於小仙使出劍法的刺激,小天不禁意氣風發地仰天長嘯,忽如其來,一陣寒光映日的
招魂白幡,代表著冷烈陰森的死亡呼喚,散發出令人無法掙脫的絕望夢魔,壓搾著人心最深
低處的恐懼和膽顫。
    奮力圍攻小天的剩餘白衣殺手們,眼眸之中剛剛映出迸裂的光芒,他們的身軀,已然隨
著流躥跳躍的光華,粉碎成翩翩帶血的白蝶,悄然地歸向永遠的沉寂。
    就在小天揮落一溜血珠,收起泣血金匕的同時,另一邊的小仙,手中長劍宛若含笑的風
袖,輕輕拂掠過天地,無聲無息地帶走另二名白衣殺手的生命。結果出乎意料的完美。
    直到-------
    和老乞丐林智奇激戰中,從未出聲那僅存的三名白衣殺手,突然發出撕肝襲腸的厲吼,
長劍猝然脫手暴射,三人緊隨劍後,分成上、中、下三個方向,剽悍地撲抱向林智奇---。
    「林爺爺,小心!」
    「林爺爺」「」
    在小仙和小天同聲的驚呼下,小仙長劍倏拋,撞開一柄射向林智奇的利劍,小天人影倏
閃即失,卻又突兀地出現在林智奇身旁,一掌震飛二名白衣殺手。
    但是-----
    一聲低啞的悶哼聲,清楚地傳入小天耳中,傳得揮袖擋開另一柄長劍的小天,心頭一
跳……。
    晚了!
    就在老乞丐林智奇雙掌擊斃最後一名,無情樓的白衣殺手時,最後一柄劍,證好穿透林
智奇的小腹,長劍劍尖宜左腰進入,在後背穿出,強大的衝力,將他攛出三步之外,濃稠的
血,順著劍尖,一滴一滴地墜灑在黑褐色的岩石之上。
    小天反身扶住老乞丐,小仙遠自丈外,一閃而至,將老乞丐扶坐於地。
    林智奇在帶血的嗆咳中,知道自己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
    他無奈地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兩隻枯瘦乾癟的老手,分別緊緊抓住小天和小仙兩的手
掌。
    小仙含淚道:「林爺爺你會沒事的,小天是一流的醫生,他會醫好你的。」
    林智奇輕輕搖頭道:「傻孩子,沒用啦!林爺爺,這次只得認栽------。」
    他艱辛地喘息之後,繼續沙啞道:「小仙別難過,瓦罐不離井邊破,將琵難免陣上
亡……,林爺爺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能死在拼戰中,也算是死得其所……,咳咳!」
    小天扶著林智奇,一看情形不妙,馬上將左掌抵住他背後的靈台穴,小心地將內力輸入
老乞丐體內。
    已近油盡燈枯的林智奇,在小天內力的幫助之下,總算再度打起精神。
    「林爺爺……」
    林智奇搖頭打斷小仙,凝重道:「小仙,聽林爺爺說,林爺爺有幾件未了的心思,要你
替林爺爺辦……」
    小仙抹淚點頭道:「林爺爺,你有什麼事儘管交待,小仙一定會替你完成。」
    林智奇欣慰道:「很好小仙,林爺爺會在苗疆一留二十年。就是為了查明我那個同父異
母的弟弟……神龍宮第六代主人,符志文的消息,這是第一件事……還有,血龍令‥咳咳!
千萬別讓紫微宮得去。」
    小仙此刻已是淚流滿面,哽咽的難以言語,她只能拚命點頭表示允諾,滑落的淚珠,因
為她的點頭,有若斷線的水晶珠子,閃爍著瑩光,飛拋而起。
    老乞丐抽出顫抖的枯手,吃力地抬起,為小仙抹去頰上的眼淚,無力笑道:「傻孩子,
瞧你的哭……像個大花臉,多難看……笑一個給林爺爺瞧瞧……」
    小仙拚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林智奇迴光返照地用力握住她的手,挺起身道:
「小仙----林爺爺一輩子都躲著神龍宮,但是,落葉總得歸根,送……」
    老乞丐強掙一口氣,雙日大睜,喘道:「送林爺爺,回‥回南海……神龍宮。」
    小仙大驚,緊緊抓著林智奇的手,叫道:「林爺爺,你不能死!林爺爺!」
    老乞丐勉力一笑,終於嚥下最後一口氣,安心地閉上雙眼,一挺之後,癱回小天懷裡,
瞑目長逝。
    小天狂吼道:「林爺爺!」卻是喚不回歸天恨魂!
    小仙如中雷擊,楞在當場,從未經歷過生死別離的她,剎時間,不知該如何接受這名慈
祥長者的死亡。
    她瞪大的眼睛,奔湧著無聲的淚。
    許久,許久之後,小仙突然+-*/哇!」的大哭,雙手抓著林智奇漸僵的屍體,拚命搖晃
道:「林爺爺,你別死嘛1林爺爺,你說話嘛,林爺爺……」
    哭聲夾雜著小仙哀哀淒喚聲,深深地刺激小天的內心。
    終於,小仙精疲力竭地趴在屍體之上,放屍痛哭。
    小天強忍著奔流不止的淚,輕輕扶起小仙,將她攬進懷中無言地搖晃著,口中呢喃地模
糊不清的安慰言語。
    此時,字句的清晰與否,已經不是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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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5 10:05: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噬血魔典
    丐幫,苗疆分舵堂口。
    一間全由花崗岩築成,堅固巨大的石屋裡,此時一片肅靜。
    白燭無言地閃動著垂淚的火花,素香圍繞著濛濛的煙霧,冥紙在火盆中化成灰燼轉著旋
兒飛昇天際雲端。
    靈堂的影像,永遠是憑般淒迷的令人不忍卒睹。
    由於,賽孔儒林智奇是丐幫中,身份、地位和年齡俱高的九袋長老,所以,他死後更是
倍受哀榮。
    如今,在苗疆一帶,所有的丐幫弟子,全都趕回來奔喪,近四十名的老少乞丐,個個身
戴重孝,跪滿一屋,在小仙為首的帶領下,虔誠心傷地加以祭拜。
    在無限的哀思中,丐帶眾弟子們,環繞著那口上好的柳杉棺木,輪流上前,對長處眠於
棺木內的長者,做最後的瞻仰和告別。
    終於,在沉重莊嚴的氣氛下,四名丐幫弟子,緩緩地合上棺蓋,關住死者和生者最後的
連繫,從此陰陽兩界,幽冥永隔。
    在小仙和小天的目送下,在所有丐幫弟子壓抑不住的低泣中,棺木由四名丐幫弟子抬
著,送上石屋外早已等待的雙轅馬車中。
    小仙和小天二人,尾隨著棺木,步出石屋,看著丐幫弟子小心謹慎地裝載棺木。
    小仙回頭,對一名年約四旬,削瘦精幹的七袋舵主,詢問道:「張舵主,是由你親自扶
靈回總舵嗎?」
    丐幫苗疆分舵舵主,外號閃腿的張永誠恭身答道:「是的,屬下將親自護送長老的靈樞
回轉洞庭湖總舵。」
    小仙點頭道:「很好,路上要小心,記得回君山之後,告訴我幫上師兄,就請他先將林
爺爺停留在總舵內,讓全幫上下追悼一番。等我們的事辦完,會盡快趕回總舵,親自送林爺
爺回南海神龍宮。」
    閃腿張永誠,黯傷道:「屬下遵命。」
    小仙略一沉吟,突然問:「張舵主,你可知道風雷潭位於何處?」
    張永誠皺著眉,尋思道:「據屬下所知,苗疆似乎沒有這個地名!」
    小仙不解地望向小天,小天"喔!"的輕喔,接著問:「張舵主可知道,傳言看到金鷹的
老苗子,是住在何處?」
    張永誠恭敬道:「據屬下所知,他住在把邊江附近的小村內!」
    「把邊江!」小天和小仙兩人,再次面面相覷,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在何處的一條江。
    張永誠淡笑著解釋道:「把邊江,是在苗疆酌內陸,那裡所居,均是生苗,由於內陸地
帶,叢林險惡,毒瘴層蔽,除了少數末開化的生苗之外,幾乎沒有人煙。」
    他接著略帶擔憂問:「古少爺,你和小長老難到要到那裡去嗎?」
    小天眨眼道:「如果必要的話。」
    小仙卻問:「張舵主,我要你注意紫微宮那群人動向如何?」
    張永誠道:「回小長老,紫微宮等人,此時停在札哈巴的村裡,他們也在到處打聽金鷹
和風雷潭的事。」
    小仙撇撇嘴道:「我還以為他們知道呢?:那個包打聽,到底是從哪裡打聽到風雷潭這
地名?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小天不以為然道:「他如果騙人,那麼包打聽在江湖上就不會如此出名,做生意是得講
信用的吶,我想,這風雷潭,大概是從苗疆翻譯過來的名稱。」
    張永誠搖頭道:「不太像,風雷潭的苗語應該是巴奴札哈塔,可是也沒有這地名呀!」
    小仙靈光一閃,拍著手道:「說不定是生苗講的土話,張舵主,你所知的苗語,和生苗
的苗語一樣嗎?」
    張永誠雙目一亮道:「有可能,我所知道的苗語,和一般內陸生苗所說的苗語完全不
同,林長老就懂得生苗土語,所以才能和把邊江的之苗子溝通。」
    小仙歎道:「可是來不及啦!我們沒時間問林爺爺有關老苗子金鷹的事,如今永遠都問
不到啦!」
    小天問:「張舵主,你可知道有誰能懂得生苗語,可以在我們進人內陸時,當我們的向
導和幫我們做溝通嗎?」
    張永誠為難道:「這……恐怕沒有,否則,紫微宮的人馬,也不會在此逗流了那麼的
久。」
    「也對!」
    小仙看看天色,想想再也沒有什麼好問的,於是揮揮手道:「張舵主,時候不早,我看
你就早點上路吧!」
    「是!"張永誠躬身而退,對候立一旁的丐幫弟子一揮手,紛紛跳上馬車,他便親自做
上駕駛座,再度對小仙抱拳致意後,"喲喝!」的一吆喝,揮起馬鞭,在"得得!+-*/的馬蹄
聲中,趕馬上路。
    小仙和小天兩人,靜靜停立,目送馬車遠去,直到馬車失去蹤影,兩人才同時調過頭,
相對一望。
    小天無奈道:「看來!剩下的路,咱們得自個兒闖啦!」
    小仙聳肩道:「好像是這樣子啦!」
    小天嘻嘻笑道:「那麼,我建議在咱們進去那中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以前。先
在這裡好好休息,享受一下如何,小仙總算露出,自老乞丐林智奇死後的第一個笑容,她俏
皮地扮著鬼兜臉道:「有道理,有福能享就需享,莫待無福可享哀哀叫!」
    小天微微一笑,喜見小仙逐漸自傷痛中恢復正常。
    他高興地輕捏小仙的香肩,傳達著無言的欣慰,很自然地,小天將手搭在小仙的肩上,
將她帶回石屋內。
    這次,噢!小仙沒有忸忸怩地推拒或閃躲,看來,她是已經習慣這種第三類接觸。
    縱谷、絕崖,怒江、莽林、瘴氣氖氯、人獸絕跡,這就是小天和小仙連日來所見,一成
不變的景象。
    他們兩人假裝自己深山隱士,遊蕩在遠離文明的苗僵內陸地帶,像煞無頭蒼蠅般,四處
亂闖,希望不小心撞見金鷹或風雷潭。
    可惜,連日以來,兩人唯一的收穫,就是小天的行囊裡,多了些中原難得一見的珍貴藥
材,除此之外,金鷹,仍然躲在那個雲深不知處。
    風雷潭吧?還是風雷潭三個沒有意義的字。
    沒有收穫的日子,總叫人氣悶,但是,這種定理並不適合用在小天他們身上,因為憑他
們兩人,在這一片廣大詭異難測的異域,似乎不愁沒有新鮮事可幹。
    兩人不時地玩玩躲貓貓,來場山林追蹤,或者,算算時辰,故意站個風水絕佳的地裡位
置,慢慢看著五彩的瘴霧瀰漫,緩緩將白己裹進迷濛之中,五彩的大地別有一番樂趣。
    當然,那是因為有小天的醫術和避毒丹,所以二人才放心大膽地玩珍命。
    午時,日正當中,陽光卻難以透入小天他們現在所在的原始森林內。
    小仙跟在小天身後,一腳高一腳低地走著,她正陪著小天採草藥,長時間的相處,使得
小仙學得不少醫藥上知識和技巧。
    但是,此刻的小仙,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並不挺認真地在找些什麼,看她滴滴亂膘的
眼神,和不時無聊地搔搔頭耳,扯扯山籐野草,就可知道,她對尋找草藥這件事,已經失去
興趣,覺得索然無味。
    小仙終究不耐煩道:「小天,我肚子餓啦!咱們今兒個的午餐,吃什麼東西?」
    不知從何時起,兄弟或哥們兒這種字眼,早在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的遺忘下,被丟得老
遠老遠。
    如今,小天總是以一種略帶嬌寵和關愛的態度,承擔起打點照料食,衣住,行有大小事
宜,宛若一家之主。
    只是,莽莽懂懂的小仙,完全沒有感覺到這種不同的改變。
    一切事情,就這麼順其自然地發生,好像兩人現在的相處的方式,才是天經地義的正確
人生。
    小天正埋首在一堆陰濕腐朽的落葉雜木間,聞言之後,他頭也不回道:「喔,等一
下!」
    待他站起身來,手上正拈著一株顏色金黃,細如麵線,光禿無葉,開著銀亮花絨的不知
名小草。
    他興奮道:「小仙,你瞧!這裡有株金錢銀絨,他是難得遇見的治傷良藥,不論多重的
內傷,吃下這玩意兒,保證藥到病除,一個時辰內就可以痊癒如常。」
    「喔!」小仙不挺有興趣地瞄著他手上的金錢銀絨,咋牙道:「可是我現在是肚子餓,
不是受內傷,它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處。」
    小天啞然失笑收起金線銀絨,他拍去手上的污泥,瞇眼瞧瞧天色,輕笑道:「原來這麼
晚了,難怪你會叫肚子餓,來吧!我們四處看看,今天老天爺不知道替咱們準備著什麼;樣
的午餐」
    他很自然地拉起小仙的手,往莽林深處,某座叮咚作響山泉走去。
    小仙邊行邊更正道:「不是老天爺替咱們準備午餐,你應該說,是這座鳥不拉屎的鬼叢
林,提供咱們吃野味的機會。」
    小天撥開擋路的樹枝,輕聲呵笑道:「無差啦!只要有得吃就可以。」
    三轉兩轉,兩人走沒多遠,就看到一座迷你級的小瀑布,和瀑布下方一個淺淺的水潭,
水潭因為瀑布的沖激,正潑濺著細碎的水珠,偶爾透樹而過的陽光,映著水珠,幻出一弧小
而彎的迷你彩虹。
    小天放開小仙,逕自打量著四周,小仙早就大步上前。就著水潭漱洗一番。
    忽然,小天眼睛停在瀑布左方,一處老籐如蛇的山壁上,叫道:「小仙,快看!咱們的
午餐有著落啦!」
    小仙猛抬起火,像落水狗般,甩去臉上的水珠,她舉起衣袖抹把臉,順著小天所指的方
向看去。
    只見,約有二丈高的山壁上,正長著兩顆如拳頭大小的珠紅果實,仔細地再看看,珠紅
色的果皮上,還有一圈圈灰白色的細紋。
    小仙訝然道:「是龍涎果耶!」
    小天得意笑道,"不錯!而且是罕見的並蒂龍涎,這下剛好,咱們一人一顆,誰都不用
餓肚子了。」
    小仙側頭斜睨著龍涎果,雙手抱胸地打量道:「傳說龍涎果是吃靈蛇的口水長大的,我
怎麼沒看到蛇呢?」
    小天目注山壁,凝神觀察許久,方指著龍涎果上方一尺,道:「瞧!那裡不是有一道裂
縫,蛇可能就躲在裂縫裡。」
    小仙探頭探腦地看了半天,迷糊道:「沒有呀!哪有裂縫,我怎麼沒有看見?」
    小天乾脆將她拉到自已胸前,搭著她的肩,指著山壁說明:「看到龍涎果正上方一尺左
右段?那裡有兩條扭在一起,像麻花一樣的山籐,有沒有?」
    小仙仔細看過之後,欣然點頭,表示看到了。
    小天繼續道:「在山籐右邊一點點,有道黑影的影子,是不是?」小仙拚命看,然後恍
然大悟,猛點著頭。
    小天拍拍她的肩膀,滿意地呵笑道:「不錯!孺子可教也!就是那道黑影。」
    小仙懷疑道:「那道黑影就是裂縫?我怎麼看不清楚?」
    小天哧哧笑道:「你要是看清楚,功力就和我一樣啦!」
    小仙撇撇嘴,不以為意道:「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摘龍涎果呀!你不是嚷著肚子餓嗎?難道你不想吃?」
    「吃當然想吃,可是沒人上去摘嘛!」
    「呵!要我效勞就說一聲,何必假惺惺,真是!」
    「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大是也!」
    「去你的!少來。」
    小天踢踢腳,抖抖臂,輕喝一聲,騰空躥向山壁上的龍涎果。
    就在小天到達山壁前,突然自山壁的裂縫內,閃電般躥出一條身如海碗粗細,頭大如
鬥,蛇信殷紅,蛇目碧綠陰森的巨蟒,飛噬向凌空撲至的小天。
    若在以前,小仙一定會歎叫道:「哇塞1好肥的一條蛇!」
    可是,自從進入苗疆內陸迄今,小仙他們兩人,已經見識過太多的巨蛇,最大的粗如水
桶,一個頭足足有水缸大,眼前這條蛇,只勉強算得上是中號的尺碼,實在引不起小仙的驚
呼。
    小天人在空中,看到巨蛇自裂縫躥出,很滿意自己的判斷正確,於是,他凌空一扭熊
腰,輕鬆容易地躲開蛇口。
    突然,晴空下,電芒一閃倏滅,正轉向追擊小天的蛇頭,被一股血紅的噴泉,托高丈
餘,劃過天際,落入森林某處。
    正當血泉化作漫天的血雨灑下時,小天已經左手托著龍涎果,右手拉著小仙的柔荑,掠
出三丈開外,避開傾洩而下的血雨。
    他們兩人看著血雨飛濺,好像欣賞雨中即景般逍遙自在,根本未將方纔發生的事當做一
問事。
    待血雨落盡,小天拿著龍涎果,走回小瀑布清洗一番,才將這百年難求的珍貴果實遞給
小仙。
    小仙深深嗅著清香四溢的龍涎果,大呼:「好香喔!」在胃口大開之下,咬破果皮,一
股清涼甜甜的汁液,順著小仙的喉嚨溜下腹內,小仙樂得直呼:「好吃!好吃!」
    最後,她乾脆連乾癟脆薄的果皮,一併塞人嘴巴,品嚐果皮的芳香和微酸。
    小天早就一口將龍涎果吞下肚,美味之餘,使得他砸著舌。四處溜眼,巴不得能再找顆
龍涎果來吃,那副饞相,看得小仙忍不住咯咯直笑。
    忽然——
    小天舉袖扇道:「呼!好熱!小仙,你有沒有覺得?"她一回頭,才發現小仙已經盤膝
坐下,正在運功吸收龍涎果的效力。
    龍涎果乃曠世奇珍,常人吃下可以延年益壽,練武之人若吃得,可以增加內力。
    只是,龍涎果稟性至熱,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吃完了事,若沒有相當功力的引導,難免在
吃下龍涎果之後,會因為血管隨不了藥力的衝擊,爆裂而亡。
    由於小天的內力通神,所以他只覺得有一點點熱而已。
    但是,小仙就苦了,拼得全身功力,總算抑住龍涎果藥效發作,卻已經熱得一身是汗,
滿臉通紅。
    她正要費力地引導龍涎果澎湃的熱勁時,突然,由百會穴傳來一股綿延強勁的內力,讓
她輕鬆地接受龍涎果所引發的勁流。
    小仙知道,是小天在幫自己的忙,於是安心匯合小天的內力,逕自調息運氣,沉穩地入
定而去,
    良久。
    小仙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日已偏西,天際一片詭異的殷紅,林內已漸昏暗。
    小天正盤坐在自己的對面,兩人目光一觸,小天漾起一咪溫熙的笑意,對她眨眨眼晴,
呼!
    小天道:「起床嘍!咱們找觀光旅館休息去。」
    小仙嘻嘻一笑,伸出一手,讓小天將她拉起來,她拍拍屁股,一身精力充沛,神采燃
然,意氣風發,揮著手笑道:「走!」
    說著,小仙率先奔出,看她輕輕一晃香肩,人便到了十餘丈外,哦!功力大進。小天呵
呵輕笑,身如行雲流水,大袖輕拂,即刻和小仙並肩而行,落日的金光,在兩人臉上投下一
抹跳躍的霞彩,將兩人皆俱俊美逸秀的臉譜,染畫的更見深刻,隱約中,可以看見二人初入
江湖時,所沒有的成熟和老練。
    的確,他們都長大了!
    小天所謂觀光旅館,其實不過是個半山的石洞。
    別小看這個不起眼的石洞,在此叢林密佈的蠻荒地帶,到處陰濕悶腐,入夜之後,各種
討人厭的長蛇毒物,更是跑出來納涼、溜躂,想找處乾燥又不受這些小動物打擾的地方,還
真不容易。
    所以,半山上這個不挺寬敞的洞穴,可真是名符其實的觀光旅館。
    巧的是,離這洞穴不遠,就有一條水勢濤濤,澎湃洶湧的大河,被小仙看上眼,選做入
浴之所。
    小天深知小仙水功高明,仍然一再叮嚀要她小心,才放她下水去清洗,為了避免小仙的
尷尬,小天交待完畢之後,逕自去準備今天的晚餐。
    小仙在寬心暗喜之餘,永遠不會知道,小天是故意避開,而非每次她洗澡時,都那麼湊
巧,小天有事要辦。
    等到小仙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地回到洞穴裡,小天已經在河的另一邊洗過一個舒暢無比
的好澡,正將一隻剝完皮,清洗乾淨的野味,架上火堆上,仔細地薰烤著。
    小仙一屁股坐在火堆旁,看著不徐徐滾動叉著野味的支架,小仙好奇地問:「小天,今
晚吃的這只野味,是啥玩意兒?」
    小天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用四隻腳在地上跑的就是啦!」
    小仙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麼名堂,卻也不以為意地拿起地上小天調好的佐料,幫忙塗抹
著。
    喔!好香!管他什麼野獸,烤過之後,還不是一樣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小天徒手撕下一大片熟透、香透的肉片,遞給小仙,小仙搓搓手,喜滋滋地接過來,+-
*/哎呦!!"一聲,將肉片高高拋起,原來是,她一不小心被燙著,適時,小天掣出泣血金
匕,眼明手快地叉住肉片,再次遞給吮著手指的小仙。
    小仙嘟嚷道:「有匕首幹嘛不早點拿出來用,害人家被燙了一下下。」
    小天嘻嘻一笑道:「故意要害你的嘛!」
    小仙一口咬上肉片,聞言嬌嗔地瞪他一眼,看在有肉可吃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小天一邊津津有味地嚼著肉,一邊舔嘴咋舌道:「喔!好吃!看不出這片鳥不拉屎的蠻
荒之地,倒是有不少值得一吃的東西。」
    小仙忙的沒時間講話,只有猛點啃著肉骨頭的腦袋瓜子深情同感。
    忽然——
    傳來陣陣帶著一股特異情調的皮鼓和鈴笛之聲,似遠似近,飄忽不定的聲音,詭異而懾
人心弦,更隱約夾雜著喧嘩的人聲,像在慶祝什麼般的熱鬧。
    小天皺著眉頭道:「奇怪,這左近十里方圓之內,並沒有人煙或部落,這是怎麼回
事?」
    小仙拋開啃完的骨頭,抹抹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小天點點頭,三兩口塞下手中的肉食,站起身來,滅去洞內的火堆,和小仙跳下半山高
的洞口,往聲音來源處奪去。
    夜黑如墨,天空中沒有星光,沒有月亮,只有無限的黑暗。
    原本該是沉睡的樹林內,此時竟閃爍著點點的火光。
    看那明滅不定的光點,就為自地獄的幽靈鬼魂,正眨著惡毒的眼睛。令人好不舒服。
    小天和小仙二人,輕巧地掩近樹林,當他們兩人看清眼前的影況時,不由得暗自一凜,
心驚不已。
    此刻樹林內約有一、二百名,衣衫彩艷,打扮古怪詭異,臉上刺青,目光陰沉狠辣,手
持長茅、彎刀的生苗,口中發出呱噪刺耳的桀桀怪吼、圍著另一小群,打扮類似,但服飾炯
異的苗子,悍然無情地攻擊著。
    人數較少的那群苗子,在漫大如雨,暴似飛蝗的吹箭攻擊下,正一個個身如刺猥,被扎
滿細小利箭,倒地而亡。
    但是,儘管他們的人數正快速地減少,然而眾人卻沒有畏懼退卻之意,他們不斷地投射
出短茅和吹箭,奮力地抵抗著。
    雖然如此,看情勢的發展,如果沒有人對這群被圍的苗子伸出援手,只怕他們死絕死
光,是必然的趨勢。
    忽然,在被圍的那群苗子中間,一個年輕的嗓音響起,咭哩呱啦地不知叫些什麼。
    此時,小天他們才發現,被圍的這群苗子、竟是以肉身圍成一堵人牆,將一名年約十
八、九歲的濃眉大眼,長相瀟灑的少年苗子,護在中間。
    他們聽完少年苗子的話,全都堅決的搖頭反對,只是加緊反擊敵人。
    小仙扯扯小天的衣袖,低聲問道:「如何!」
    小天指著少年苗子,輕聲道:「我看他蠻順眼的,而且,那群被圍的苗子們,都很有
種,知道必死,也不放棄抵抗,我喜歡這種人。」
    他咋咋舌,接嫂:「你瞧外面那群生苗,一個個長的像凶神惡煞般,看起來就讓人不舒
服,尤其那個帶頭的老苗子,怎麼看都不像好人,還一副神氣要命的德性,真他姥姥的惡
心,這種人老不教訓他,天下豈有公理的存在。」
    小仙呵呵笑道:「意思就是,干啦!」
    小天眨眨眼,笑道:「上!」
    他們兩人,同時凌空而起,撲向戰場,小天一聲輕嘯,鼓衣如翼,不避吹箭利矢的攻
擊,宛若流光曳空,直取他看不順眼的那名老苗子。
    無數晶瑩如磷的箭矢,被他的護體神功,擋在週身三尺開外,緩緩墜地,無法傷他絲
毫。
    這群生苗曾幾何時,見過如此神奇的事,他們還以為小天有鬼神相護,嚇得哇哇亂叫,
四處逃躲,生怕不小心碰到他會遭厄運。
    小天大笑著揮掌衝向人群,掌過人倒,四野一片哀鴻慘號,買的老苗子,口中哇啦哇啦
地吆喝著舉起長茅射向小天,被小天輕輕鬆鬆接人手中,反射回去。
    老苗子倒是機警的很,連忙趴地一滾,躲過一劫,他身後一名生苗,就成了替死鬼,被
長茅穿胸而過,釘死在當場。
    就在小天四下追擊著那個帶頭的老苗子時,小仙宛如蒼鷹獵兔,直撲向被圍的少年苗
子,她嘿然大笑,凌空出掌,掌若狂濤,轟然卷掠大地,將圍攻少年苗子的生苗,打得滿地
翻滾,即時止住他們對少年苗子的撲殺。
    少年苗子身旁,只剩下疏疏落落的五、六人,正當他們以為死定的時候,不料,小仙宛
若天神,自天而降,一舉解除他們的困境。
    於是,少年苗子精神大振,提出腰間鑲有塊麗寶石的彎刀,對空發出狂吼,率先衝向原
來圍攻他的敵人。
    其他苗子,見自己少主人神猛地攻擊敵人,連忙跟上,護在少年苗子左右,刀起刀落,
利落地砍殺敵人。
    原先佔有優勢的生苗,因為小天他們的加入,使得戰況突變,好運直轉而下,被打得落
花流水,惶惶如喪家之犬,到處閃躲奔逃。
    小仙在解除少年苗子的危機之後,一扭身,落向人群最多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天
旋掌盡情地揮掃而出。
    反正,除了她以外,通通是敵人,殺就對啦!使得原本還算鎮定的生苗們,此時就像熱
鍋上的玉米花,乒乓迸跳不停。
    哎喲喲!
    慘兮兮!
    哎天搶地,喊爹叫娘,連滾帶爬,四肢著地,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其是乖乖隆地咚,大
蒜炒大蔥!好個熱鬧滾滾的大鍋炒運動。
    而小天,就像貓捉老鼠般,戲弄著老苗子。
    剛開始時,老苗子還能保持酋長的樣子,頗為威武尊嚴的抗拒小天,直到他摘清楚,小
天非殺他不可時,嚇得他將裝出來的威像,往地上丟,屁滾尿流地站在人堆之間,躲避小天
的追擊。
    小天嘿嘿直笑,抖手便是酷厲的斬雷掌,離著三、五尺的距離,虛空破掉圍在老苗子身
邊那些生苗的腦袋。
    這一下子,生苗更加如遇鬼神,紛紛跪在地上,向小天磕頭,不知道他們是在求饒呢?
還是在虔誠地膜拜?
    不過,小天倒是寬大為懷,跪下的一律免死,還不時拍拍這些矮了半截生苗的腦袋,表
示放生。
    生苗看出端倪,紛紛傚法前人,"撲通!」往地上一跪,「咚咚咚!」地磕著響頭,以
求免死。
    最後,樹林內的人影,漸漸減少,名苗子幾乎無處可躲,他只好學族人往地上一跪,磕
起頭來。
    小天待他抬起頭,不悅地抿長嘴,猛搖其頭,表示不接受老苗子的祈求。
    老苗子哇啦哇啦地哭訴著,左腰間解下一支通體透明,晶瑩可愛的旱煙桿,畢恭畢敬地
雙手奉上。
    小天皺著眉,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問事,但是看起來,是老苗子在遞降表,小天想
想,不為已甚地大走過去,拿起老苗子手上的透明旱煙桿,想要饒老苗子一命。
    就在小天受降之後,回努要走向小仙的同時,老苗子突然躥起,手中握著一柄藍汪汪的
淬毒短刀,狠命刺向小天身後。
    這簡直是他媽的不要臉的偷襲,少年苗子在小天問身時,已經驚覺地大叫著,小天仿若
末覺,依然背向老苗子,自在地前行。
    老苗子的臉上,泛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獰笑,用盡吃奶的力氣,一刀戳下。
    一聲悶吭,小天就像被蚊子叮到般,懶洋洋地回過身,斜睨著跌坐於地,哀喘不止的老
苗子,那柄淬毒的短刀,落在老苗子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閃著冷冷藍色。
    老苗子看著小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顆心掉進冰窖之內,身子不可察覺地微微顫抖著,
他死也沒料到,方才一刀,不但沒有殺死小天,反而將自已的右臂震斷成數戳,此時正軟軟
地垂在地上,而他以左掌托地,帶著無限恐俱,一寸寸往後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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