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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湍梓]巴士底情劫【現代貴族4】[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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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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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2:1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巴士底情劫【現代貴族4】 作者:湍梓

他一定是有被虐待狂才會喜歡她!
他花了大半生才碰上一次的一見鐘情
竟然挑上有男朋友的女孩
而且還一副非常正經的樣子,讓他想硬吞也吞不下喉
過去三年,無論他用什麼方法
這個冷靜的女秘書都聽不懂他的暗示
甚至鼓勵他多多換養情婦
還和他討論哪一種女人比較好用
眼看她就要去當別人的老婆,他再也顧不了這許多─—
什麼風度、原則,全都取死吧!
他要利用她的密室恐懼症,逼她正視他的真心
再利用停電的大好時機,迫怕黑的她答應他的求婚
這一輩子,她只能和他這個典獄長在一起,休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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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3:06 |只看該作者
隨便亂聊   湍梓

總覺得應該到台中、南投等中部地區辦個書友會什麼的,因為自湍梓開始寫作以來,所接到的信件有三分之一以上均來自這個地區,辦活動也多是這地區的讀者捧場,甚至在九二一之後還是不改熱情,繼續給我支持指教,令我銘感五內。我......我干脆跪下來給各位磕頭好了,謝謝各位讀者的支持,再次感謝。

當然,其他地區的讀者我也一樣感謝,千萬不要誤會我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這只是每次拆開來信的感觸罷了,別理我。(發神經中......)

本書原本是「現代貴族系列」的完結篇,無奈民意過甚,幾乎每封來信都吵著要秦嘯文的故事,所以我只好順應民意,將劉宇焉跟他送做堆。(我真是一個沒骨氣的小作者......)至於書名呢?我也想好了,就叫《佳人舞狂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五月底會跟大家見面。

仔細想想,我還真是一個囉唆的人,每一次系列都寫得沒完沒了,「大唐戀史」寫了七本,「時空交錯」寫外傳也有四本,「現代貴族」竟然也高達六本,唯一的例外是《拔河線上的愛情》。哇,可怕啊!(快拿十字架來!)

在這一團可怕的氣氛中,還是有好康A要告訴大家,那就是--又要玩票選活動了:這是湍梓的慣例,每結束一個較長的系列,就來玩一次。這次的獎品比上次還要豐富哦,除了參加獎外,還有贈書活動,而且不只是湍梓的個人贈書,還有其他知名作者的友情贊助,至於獎品的詳細內容以及游戲規則,全登錄在下一本書的前文後記中!敬請期待!

綜合最近的來信,大致分為兩類,一是責怪我出書太慢,二是叫我可以慢慢寫,只要不封筆就好......我實在很感謝這些讀者的關心,無論是以何種方式。也或許是我去年太混了,所以湍梓今年立了一個偉大的志願,那就是:上半年度最少出三至四本書!(友人曰: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哦!)

是、是啊!我也覺得是天方夜譚,不過既是志願嘛,也沒人規定非達成不可,不是嗎?

呵呵,咱們下次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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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3: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台灣

台北

宇剛集團巴土底監獄。

「你搞什麼?!」

透過代理秘書桌上的總機廣播系統,總裁憤怒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回響於「宇剛」的各個樓層。

主啊!救救她吧。

一到十七樓的各職員莫不大發慈悲為代理秘書祈禱,生怕她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對......對不起總裁。」代理秘書的聲音明顯顫抖且哽咽,全體員工不難想象此時她的臉色必定是蒼白猶如合歡山上的飄雪,真是可憐。

「給我滾!」

劉宇剛的咆哮響徹雲霄,每位聽得頭皮發麻的員工,莫不慶幸自己不是惹老虎生氣的那個人。

「馮經理,給我上來!」下一位送死的可憐蟲已蒙點召,全部員工集體在胸前畫十字,為人事經理祈禱。

剛從虎口劫後余生的代理秘書,果真如大伙預測般面色蒼白的走下頂樓,臉色如槁木死灰。

第六號代理秘書:陳怡真小姐,又完蛋了。

「好可怕哦!總裁真凶。」她想起來還心有余悸,沒想到平日英俊瀟灑的總裁,發起脾氣來有如惡魔轉世,凶得不得了。

「總裁的脾氣就像魔鬼一樣。」編號第五號的代理秘書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前兩天她的下場就跟陳怡真小姐如出一轍,自是特別同情。

「真不知道何小姐是如何忍受過來的?」

一到六號代理秘書此刻全將雨楠當神膜拜。過去她們一直羨慕她的好運道,能和總裁朝夕相處;然而經過了兩個禮拜的非人生活,這類想法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如今各個代理秘書不!是全體員工,莫不燒香拜拜,祈求雨楠趕緊銷假回來上班,否則這棟人稱「巴士底」的大樓,當真要著火了。

「是啊,真不知道何小姐是如何忍受過來的。」二號代理秘書也跟著搭腔,此刻她對雨楠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總裁的脾氣可不是蓋的。

「很簡單。」

由六樓辦公門口傳來的聲音教大伙欣喜若狂。

「只要不管典獄長說什麼,我們一律回答『是』,就能平安見到明日的太陽。」

「何秘書!」

六位代理秘書一窩蜂的湧向突然出現的雨楠,抱著她又笑又叫。瞬間雨楠覺得自己真偉大,這真拜劉宇剛的脾氣所賜。

「典獄長又在發什麼瘋?」雨楠邊數邊問。丁二、三、四......少了一個?秘書室的第七號可憐蟲八成被叫上去墊底,而她是新手。

雨楠冷靜的看著牆上的掛鍾。她敢打賭,再過十分鍾,又會增加一個哭腫眼睛的不幸少女。

一分鍾。

「何秘書,你不知道!總裁居然為了一杯咖啡就叫我滾。」一號代理秘書免不了滿腹委屈,無法理解劉宇剛的怪癖。

「你是不是在總裁的咖啡裡放糖?」這是個嚴重的錯誤,他喝咖啡從不加糖。

「對、對!你怎麼知道?」一號代理秘書瞠大眼睛,對雨楠的未卜先知欽佩不已。

三分鍾。

「你還好呢。」二號代理秘書更委屈了,她被趕得更莫名其妙。「我只是幫總裁移動一下鎮尺,就被他推出來!」

「是不是刻有老鷹的那一支?」雨楠冷靜的開口,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那是個天大的錯誤,劉先生從不讓人動他桌上的任何東西!尤其是來自朋友的饋贈。

「對,就是那一支。」真不愧是何秘書,總裁的樣樣習慣,每一項都了若指掌。

「我明白了。」雨楠點點頭。

情況還好嘛,比她剛進「宇剛」的時候好多了。她第一天報到時,差點被丟出來的檔案砸到,而後又差點撞上怒氣沖沖的劉宇剛。她還記得他當時的模樣,被檔案追著跑的代理秘書宛如一只遇著惡狠的小綿羊,全身發抖的躲在她背後。老實說,她自己也很怕,卻還得吞下口水強裝鎮靜,最後終於通過劉宇剛那雙鷹眼的測試安全上壘,而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唉!歲月催人老,不過劉宇剛的脾氣好像沒進步多少,仍是一貫要人命的火爆。

轉眼十分鍾到!果然--

「你這個笨蛋!」典獄長的咆哮聲氣動山河。「你要我說幾次才會明白?威爾克林的檔案是歸在C,不是W!」

可憐的代理秘書早已泣不成聲,透過廣播系統,紙張的飛揚聲清晰可聞,大有用檔案砸死她以除後患之勢。

不行!非上去救人不可了,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雨楠朝眾秘書姊妹們點頭致意後,隨即踩著一貫冷靜的腳步往樓梯間走去!趁七號代理秘書還沒嚇昏前將她保送出境。

一踏入頂樓,時光仿佛回到三年前。又厚又重的檔案凌空飛來,她趕緊彎腰以逃過此劫。

搞什麼嘛!劉先生永遠不知道輕重,這麼厚重的檔案很輕易就能將一名溫弱少女的頭上敲出個包,更甚者還會有生命危險,難道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滾!」

倉皇失措的少女果真跌跌撞撞的由總裁辦公室跑出來,一瞧見雨楠,便如蒙大赦的抱著她痛哭。

「何小姐......好可怕......」第七號代理秘書哭得驚天動地,惹得身處於總裁辦公室的劉宇剛火冒三丈的跟出來罵人。

「你再哭就等著領死!J

「哇!」惡魔沖出來了!

可憐的新進秘書猛一跳,如同青蛙般快速移位,一下子就跳到雨楠身後尋求保護。

當真是一模一樣;雨楠苦笑。只不過三年前獲救的人早已抵擋不住「宇剛」的氣氛辭職了,三年後等著被救的還是個生嫩的新手,唯一沒變的人是她自己。

「劉先生。」雨楠一貫平靜的聲音奇異的穩住劉宇剛爆烈的脾氣。劉宇剛的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而後又想起什麼似的轉為冷淡。

「捨得回來了?」劉宇剛冷哼。

不好,劉先生的心情比她想象的還糟。

雨楠微微一笑,試著化解劉宇剛其差無比的情緒。顯然一到七號代理秘書沒一個合他的意,否則他不會一副肝火上升的樣子。也或許是新上任的情婦不合他的胃口,聽說這一任的頭腦要比上一任簡單多了--當然,身材也好上許多就是。

真是的,難道他沒聽說過「有一好,就沒二好」的金玉良言?不過她懷疑慣用最好東西的劉宇剛懂得這個道理,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現代貴族根本不懂「屈就」這兩個字,唯一的例外是在拳擊台上。

雖然她也很想意氣風發的給他一拳,但她沒這個膽,也沒這個實力,她可不是秦氏兄弟,而且還得靠他給的薪水過活。所以此刻她唯一的選擇就是陪笑臉--即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回來了。」她再笑一次,冷靜的聲音和身後間斷的啜泣聲恰成強烈的對比,在沉重的空氣中更顯刺耳。

「妳再哭!」劉宇剛這回不丟檔案了,直接跨出去的腳步比檔案更嚇人。

「救命啊!」七號代理秘書趕緊掐住雨楠背後的襯衫且開喉嚨大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鬧凶殺案了,怪恐怖的。

「莊小姐,你冷靜點,總裁只是跟你開玩笑。」雨楠低聲安慰。躲在她背後的小綿羊則是哭得柔腸寸斷,一副快站不住腳的模樣。

這就是台北市赫赫有名的超級公司,人稱「巴士底」的恐怖辦公大樓。

雨楠不禁聯想起古法國的「巴士底監獄」,那兒可曾住有一位媲美秦始皇的凶殘典獄長?值得研究!她決定回去翻書研究研究,不過當下之急是先將小綿羊救離大野狼的魔掌。她再哭下去!恐怕得卷鋪蓋回家。

「莊小姐,你何不先下樓去?檔案我來整理就行了。」雨楠好心的建議,暗示她快趁勢退場。

七號代理秘書立刻聽話的點點頭,趁典獄長澴沒改變心意決定殺人前落跑。

又救了一個!雨楠悄悄在心中刻下一痕。自她當上劉宇剛的秘書以來,這是她救過的第五個代理秘書,她都快不敢請假了。

他到底在氣什麼?這假可是他自已批准的,而且她又提早一天銷假回公司上班。

事實上,連劉宇剛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他只知道,一天沒看見她就覺得很煩。雨楠就像他的鎮靜劑,總能不費吹毫之力鎮定他毛躁的情緒,這是除了前一任秘書之外,就沒人能做到的事,而他的前一任秘書高齡六十,年紀幾乎是他的兩倍,這也是他們能相處愉快的另一個原因。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等著寵幸的女秘書,所以他從不用年齡低於五十的女秘書。他寧願天天看白發,也不想哪天發現有個自願跳脫衣舞的妙齡女郎,橫躺在他的辦公室對他招手。

不碰自己的員工是他獵艷手冊中唯一的戒律,因此想釣他的女人都知道最好別傻到利用進「宇剛」的機會接近他,那只會白費力氣而已。

但最近他發現這條戒律越來越難遵守了,他對他冷靜的秘書欲望越趨強烈,再加上她那位媲美八爪章魚的男朋友三不五時便會出場攪局,更是一再挑戰他的耐性。

或許該是改變戒律的時候了。為什麼不呢?認識他的人都建議他這麼做,事實上他能忍這麼久早已遠遠超過周道好友對他的期望,就連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否則一向號稱「無影手」的掠奪專家,怎麼會一反常態的裹足不前?

他的英文名字叫霍克--Hawk,就是老鷹的意思,而且是鷹族中最快、最勇猛的一支。可笑的是,他這只鷹對誰都下得了手,唯獨對他清純可人的秘書振不了翅。

他該讓她知道她的老板想吃了她嗎?他不認為她會樂於聽到這個消息。那麼,換個方式表白如何?比如說:趕走她身邊的蒼蠅?

他不得不承認她那該遭天譴的男朋友真是有耐心極了,連他的密集炮火也轟不走。不過他又怎能責怪別人的遲鈍?畢竟只扣留人加班而不曾表現出熱情實在不像他劉宇剛會做的事。

該是扭轉整個狀況的時候了。屈之介說得對,再不采取行動就等著收喜帖。他雖對名列於喜帖上沒多大興趣,但也絕不想收到雨楠的喜帖--尤其上頭印的新郎不是他的情況下。

問題是:他該怎麼做?

劉宇剛默默打量著眼前的雨楠,從她鵝蛋形的輪廓到她均勻修長的小腿,無一不入他的眼。她長得很漂亮,他承認。但所有跟他上過床的女人都長得很美,她並不是唯一漂亮的那一個,既然如此,為何他會對她戀戀不捨,甚至希望每一個和他在床上打滾的女人都生有一張和她相同的面孔?

「劉先生,你今天不是應該出席『秦氏』的股東會議嗎?」雨楠翻了翻桌上的行事歷,提醒他下午一點還有正事待做,不該杵在秘書室瞪著她發呆。

一定是因為她那股寧靜的氣息,他想。雨楠的眼睛總是平靜的不帶一絲色彩,黑色的湖泊上從未刮起過風暴,他懷疑是否有人能夠激起她眼中的漣漪,或許他該試試看。

「劉先生?」

清脆的聲音一如往昔,永遠中規中矩的提醒、詢問他該做的事以及不該忘的事,公事化得可惜。

「快一點鍾了。」

昂揚的問句又轉回原本沉穩的肯定句,劉宇剛幾乎痛恨起雨楠這種語調了,他想聽聽其他聲音,比如--驚慌的抽氣聲。

他決定試試看。

「妳好香。」毫無預警之下,劉宇剛悄悄走近雨楠,嚇了她一跳。

「妳今天擦香水了?」一只強壯的手臂就這麼抵在她和檔案架的旁邊,困住正收拾檔案的雨楠。

慘了,劉先生又開始不正常了。最近一個月來他常常如此,他到底是哪條筋搭錯線?淨找她麻煩。

「我是擦了香水。有什麼不對嗎?」雨楠盡可能的冷靜,瞄准檔案架的空格准備將檔案插進去。

「百合香味?」劉宇剛低頭聞了聞她的頸側,豪掌巧妙的覆蓋住五指寬的空格,讓她的檔案歸不進去?

「很適合你,雨楠。」性感低沉的音律落在雨楠的耳際,慵懶的像頭公獅。

「你就像百合一樣,高雅不失格調,我真想聽聽你呻吟的聲音。」尤其在他身下。

這太離譜了!劉先生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失禮的話也說得出來?

「劉先生--」

「叫我宇剛或是霍克。」他打斷雨楠的抗議。「我們已經在一起工作三年!再稱呼我為『劉先生』就太見外了。」劉宇剛接著拿走雨楠手中的檔案,順道將閒著的另一只手臂也送上檔案架,打算徹底困死獵物。

「我比較喜歡稱呼你為『劉先生』,以免公私不分。」雨楠送上一個微笑,彎腰低頭繞過劉宇剛的手臂,並拿回檔案將它推回原先的位置,輕松躲過襲擊。

「再說我和建邦也快訂婚了,還是公事公辦得好。」雨楠再祭出交往許久的男友,拿他當擋箭牌。

混蛋,他差點忘了她那該死的男友。

「隨便你!」劉宇剛為之氣結,氣得大叫。「把秦仲文傳過來的會議資料列印出來,我待會兒要用!」

砰的一聲,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跟著合上,撼動整棟大樓。

典獄長又發瘋了。

雨楠搖搖頭,坐下來打開電腦尋找開會用的資料,順便撥通電話通知底下的人這個不幸的消息,要住在這棟巴士底監獄的犯人機靈點,別踩著劉宇剛的尾巴。

天哪,真是一團糟!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數據,真的是現代文明做出來的東西嗎?

雨楠再次搖頭,十分認命的搜尋檔案,動手整理電腦裡的資料。看來她不在的這幾天劉宇剛也沒放棄累死她的機會,她又得加班了。

好不容易,她終於自一團亂的檔案中找到「秦氏」的資料,火速的將它列印出來。

最近的劉先生就像吞了一千顆炸彈一樣火爆,脾氣一天懷過一天,她的動作最好快一點。

這個念頭還來不及在她腦中存檔哩,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又突然「砰」一聲打開,害她微微的震了一下。

「還沒好嗎?」劉宇剛的聲音比南極還冰。

「快好了。」光吼她有什麼用,她又不能叫印表機印快一點。

「Shit!」劉宇剛一屁股坐下,不但霸占了她的桌子還死瞪著她,瞪得雨楠一陣莫名。

什麼風度、原刖,全都去死吧!劉宇剛下了決定。他心儀的對象都要嫁給別人了,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為了得到雨楠,所有道德戒律統統滾到一邊去,休想和他搶人。

「再等一分鍾。」雨楠照例露出招牌微笑,安撫她的上司,免得被瞪出洞來。

這回劉宇剛不買帳,他有更好的主意。

「我記得你男友是XX大學化工系的助理研究員吧?」一個卑鄙的計畫在他腦中成形。

「是啊。」雨楠困惑不已。「劉先生問這個干嘛?」

「沒什麼。」他聳聳肩。「只是化學部現在正缺一個研究員,我在想,或許可以請你的男朋友到我們公司上班。」

這是個絕佳的提議,如果建邦在場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下來。然而很遺憾的她必須拒絕--一個人被關已經夠糟了,她可不想他們夫妻的下半生是泡在監獄裡過活,她又不是有自虐狂。

「這不太好吧,劉先生。」她很小心的拒絕,免得被丟下頂樓。「夫妻倆在同一間公司上班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容易引起流言。」

夫妻?她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美了,想結婚還得問他允不允許呢!

劉宇剛表面上笑笑,裝出無謂的表情,心裡卻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他很有風度的接受她的拒絕,心中存在著另一個不同的答案。

「資料都弄好了吧?」劉宇剛的表情忽地轉為輕快,心情好得可疑。

「弄好了。」雨楠將整理好的資料交給他,口氣突然變得很擔心。「劉先生--」

「我走了。」劉宇剛接過資料轉身就走,嘴中的口哨吹得又亮又響,聽得雨楠一陣膽戰心驚。

根據她對劉先生的了解,他的心情越好越危險,最好生人匆近,以免遭殃。

劉先生該不會是......動腦筋動到建邦身上了吧?!

雨楠越想越不安,不知不覺開始祈禱。以劉宇剛最近的怪異程度,就算他突然變成同性戀,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想到這裡,雨楠連忙閉上眼睛,當真念起阿彌陀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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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4: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雨楠的不安即將成為她的噩夢,只是這個噩夢動員龐大,大到連劉宇剛遠在美國的小妹都脫不了身,硬是被扯了進來。

話說雨楠銷假回到公司上班的幾天後,劉宇剛撥了一通電話到美國去!一接通就聽見他妹妹充滿活力的聲音,皮皮的跟他打招呼。

「你還沒死啊?老哥。」劉宇焉天不怕地不怕,包括她那脾氣火爆的哥哥。

「不會比你死得早。」電話這頭的劉宇剛也不客氣。

「謝啦!我活得很健康。」電話那頭送來一個嘖嘖的飛吻,惹得他發笑。

「聽得出來。」劉宇剛搖頭,拿他這個任性的妹妹沒轍。

「有何貴干呀?」例行招呼之後緊接著現實問句,問得他挺不好意思的。

「為什麼這麼問?」劉宇剛清清喉嚨。「我就不能打電話問候你嗎?」

「才怪!你絕不會平白無故打電話給我,尤其在你應該進行『床上運動』的時間。」劉宇焉最了解她哥哥了,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

該死,他的艷遇什麼時候變成家族間流傳的笑話?他得找個時間好好海電一下宇焉才行。

「不會吧!老哥?」電話那頭還不肯放過他。「你可別告訴我現在你是獨守空閨。你的新任情婦呢?」

混帳宇焉,連他剛換情婦的事也知道。

「被我趕跑了。」他沒好氣的說,想念極了揍妹妹的滋味。

一聽見他的回答,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嚶嚶的笑聲,劉宇剛可以想象妹妹掩嘴偷笑的模樣。

「突然想當和尚啦?大哥。」劉宇焉涼涼的削著兄長。「你該不會是哪條神經被雷打到,或是哪顆心髒被紅色炸彈轟到,所以突然決定洗心革面,當起修士來了?」

「我只有一顆心髒,謝謝。」他真想宰了這個妹妹。「而且我很想用那枚炸彈炸掉你的頭,或是好好打你一頓。」

「哇,這麼嚴重呀!」電話那頭笑得更凶了。「既然這麼喜歡人家,干嘛不動手?你不是號稱掠奪專家嗎?」接著又是一陣猛笑。

「我發誓你要是敢繼續笑下去的話,我立刻飛到美國揍你。」電話這頭的劉宇剛咬牙威脅。

「是,大哥。」劉宇焉很聽話的停止了一秒鍾,然後又繼續笑。「哈哈......」

「妳......」他發誓一定要扭斷她的脖子--等事情辦完後。

「好啦好啦!」電話那頭總算停止哈哈大笑,顫聲連連。「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老哥你是下半身淫亂,上半身純情,真是失敬失敬!」最後那四個字還故意拉長音,氣死劉宇剛了。

「妳......」劉宇剛的十指握得0辟咱響,就是掐不著遠處的她。

只怪她從小就到美國念書,才會學得口無遮攔,不把所有人當一回事。

「把她娶回家嘛!」電話那頭突然正經起來。「據我所知,老媽也很中意你的秘書,還說她一定可以讓你收心。雖然我還沒見過她,但你和老媽的眼光一定錯不了,盡管放手去追就是。」

「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劉宇剛總算逮著機會提出他的要求。「我決定開始展開行動,但中間又卡了個麻煩貨,需要你幫忙。」別看他妹妹一副少不經事的模樣,耍起人來一點也不輸老手。

「這就要看你開出來的條件囉!」劉宇焉聽出興趣來了。「當然還得視工作內容而定,難度越高,價碼自然也就越高,這是一定的嘛!」

真不愧是擁有商業、經濟雙學位的人,樣樣算得精。

「放心,工作內容簡單得很,只要你去引誘雨楠的男朋友,然後『適時』讓雨楠發現,就算完成你的任務。」

電話那頭立交回他一聲尖銳的口哨,之後是咯咯的笑聲。

「換句話說就是想辦法讓你的秘書『捉奸在床』,讓她打消嫁給她男朋友的念頭,然後老哥你再趁虛而入?」劉宇焉聰明的接話,省了劉宇剛許多解釋的麻煩。

「沒錯。」他簡短的回答。

「你就不怕我會有失身的危險?」電話那頭有明顯的笑聲。

「不怕。」劉宇剛打斷妹妹的叫囂,「我反而比較替那可憐的男人擔心。記得到時候侮辱他時別太用力,隨便打掉他幾顆門牙就行了。」宇焉那張嘴磨利起來是怪嚇人的,何況她又是拳擊好手,今年初還剛抱走全美女子業余拳擊大賽羽量級冠軍,想占她便宜簡直比登天還難。

「呵呵!」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吃吃亂笑,聽得劉宇剛煩死了。

「你到底答不答應?」就光會笑。

「一輛跑車。」電話那頭很快地提出條件,擺明勒索他。「像這種討厭鬼的工作至少值一輛跑車,其他的我不要。」

只要求一輛跑車?這回他妹妹還真好打發。

「哪個廠牌?」他也爽快的答應。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起來,引起他的好奇。

他這從不知沉默為何物的妹妹,居然也會吞吞吐吐?發生了什麼事?

「嗯......那個......那個秦嘯文開什麼類型的路車?」

秦嘯文?這關秦家老三什麼事?

「紅色保時捷。」劉宇剛奇怪的回答,萬分確定他們根本沒有碰過面。宇焉很小的時候就轉到美國念書,一去就是十六年,這期間難得回台灣幾次,秦家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怎麼了?」情形不對,他妹妹干嘛問這個?

「沒什麼,我就要紅色保時捷!對了老哥我要掛電話了詳情等我回台灣再說Bye-Bye!」劉宇焉連話也不讓哥哥說,一口氣說完「喀」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有古怪。

劉宇剛對著嘟嘟響的話筒皺眉,不明究裡的聳聳肩。

算了!等宇焉回台灣再說。

劉宇剛也跟著掛上電話,思索下一著祺。

下棋的棋手找到了,現在只剩棋子還沒有入棋局而己。

他拿出一枝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幾下,一粒代表士兵的棋子頃刻掉入騎士的陷阱,被逼入死角。

接著,他翻出一張被揉得稀巴爛的名片,找到一行模糊的電話號碼,眼露寒光的撥了通電話--

待放下電話之後,他拿起原先畫有棋局的那張紙,狠狠的揉入掌心,捏成一團。

士兵死,騎士贏。

他一定能得到他的皇後!

「雨楠!」

當雨楠聽見男友亢奮的聲音自秘書室傳來的時候,已經是她銷假回來的第三個星期。她不信的眨眨眼,瞪著一臉興奮的李建邦,足足楞了三分鍾。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反射性的看看牆上的鍾,上頭的短針明明還擺在四點的位置,離她下班的時間還剩兩個鍾頭,離她男友下班的時間也還有一個半鍾頭。

「上班呀!」李建邦笑得可得意了,孩子似的笑容充滿驕傲。

「上班?」是她會錯意了吧,他何時變成「宇剛」的員工?

「你原先的工作呢?」雨楠仍在吃驚的狀態。事實上,她快昏倒了。

「辭了。」李建邦回答得干脆,笑容不斷。「劉先生親自打電話邀我來公司上班,所以我就辭掉原來的工作。反正只是一份研究助理的工作,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他有更大的野心。

居然是劉先生「親自」打電話請建邦到公司上班的?這太不可思議了!她擔任劉先生的秘書以來,還沒聽說他「邀」過任何一個員工來公司上班,只看過他「請」走不合他意的人員--當然中間的過程不太平和就是。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只不過她想不出可能的原因。

雨楠看看男友過於興奮的臉,忍不住歎氣。他就是這樣,總是看前不顧後,他以為「宇剛」是一個很好混的地方嗎?

「我認為你不應該辭掉大學的工作,建邦。」雨楠就事論事。「你在那裡待得好好的,干嘛辭職?」做人還是扎實一點好,反正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升為正式雇員了,何必急於一時。

聽見她的回答,李建邦的眼裡有明顯的失望,表情哀怨的像做錯事的孩子。

「你不希望和我成為同事嗎?」他困惑的搖搖頭。「我還以為你會為我高興......」

又來了。

雨楠默默的看著他,仿佛又看見那個七歲大的孩子,抓著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巴住她不放,就怕她會看上別的玩具,決定不跟他玩了。

她真的要嫁給他嗎?有時她不免迷惘。雖然他的年紀和她一樣大!但心智卻一點也不成熟,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動不動就賴著她,摳緊她告訴她:我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每當那時候,她就會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一個勁的想逃。可悲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逃脫,甚至讓自已越陷越深。「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太適合這裡的工作。『宇剛』和大學不同,沒那麼輕松也沒那麼優閒,做什麼都講求效率,怕你一時適應不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盡管她再怎麼不看好生性軟弱的男友,終究還是無法把話說明。她保護他習慣了,也明白他的自尊心有多脆弱,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傷心好久。為了不當場鬧笑話,她只得斟酌用詞。

李建邦當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無助的眼神望著雨楠,像只小狗般巴望著她的贊美。

雨楠知道,他想要她肯定他的能力,說他一定能做得很好。但她說不出口,他天生就不是和別人競爭的料,否則不會在大學裡待了四年還只是個助理研究員,一般人早升正式研究員了。

「我......」她支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任何一句鼓勵的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失望在他眼底擴大、再擴大。

「你這麼說就太失禮了,何小姐。」劉宇剛的聲音忽地撞了進來,主動參與對話,英俊的臉上還掛著正義的微笑。

「我相信建邦一定能勝任愉快,為公司的化學部開創一個全新的格局。是不是啊?建邦。」語畢,劉宇剛還拍拍李建邦的肩膀,拍出他無限感激的眼神,外帶忠貞不二的心。

「是......是,劉先生。」李建邦不勝感激,高興得不得了。

這下可好,罪魁禍首反倒扮演起正義使者來了。

雨楠眉心微蹙的看著劉宇剛的手臂,十分懷疑他突來的熱絡是從哪裡長出來的。今天以前,他明明還很討厭見到建邦,怎麼這會兒態度一下子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像老友一樣熱情?

「對了,何小姐。」劉宇剛不給她消化懷疑的時間。「要給莫斯科的文件弄好了沒有?今天晚上一定得fax過去,他們等出貨。」

「正在做!就快好了。」雨楠這才想起正在處理的文件,她還沒存檔呢。

「我看看。」劉宇剛也跟著過去,低下頭來盯著螢幕,和雨楠一起討論即將在莫斯科設廠的計畫,暫時將李建邦晾在一旁,遺忘他的存在。

李建邦當然覺得不是滋味,處處不如人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看著半彎腰的劉宇剛,突出的五官和英挺的身材,活脫是個衣架子。他相信劉宇剛隨便穿什麼都好看,即使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襯衫也有辦法穿出他的味道,何況他一向穿著不俗。

而正在跟他熱烈討論的雨楠也毫不遜色。高〔身兆〕的雨楠來自書香世家,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相當有教養。

看起來越是相配,李建邦越是覺得不安。他明白自己是高攀了,要不是因為兩家是鄰居,又是青梅竹馬,雨楠大概也不會選擇他吧。

可是......從小到大他的眼中只有雨楠,一旦失去她,他便會失去方向,到時他怎麼辦?

不行!他越想心越慌,幾乎已經看到自己仿徨的樣子。雨楠是他的一切,他總不能失去她!

「我下班後來接你吃飯!」在驚慌的驅使下,李建邦突然尖聲說道,硬是打斷兩人的討論。

「好。」雨楠奇怪的看著他眼中的紅光,搞不懂男朋友的思緒。

無端被打擾的劉宇剛,眼中的紅光也不下於李建邦。那小子的眼神擺明了將他當情敵看,算他帶種。

他暗地冷笑,先看看李建邦,再看看一臉莫名的雨楠,然後趁著她不注意時假裝不小心按到電源開關,將原本要存檔的資料洗得一乾二淨。

「瞧我笨手笨腳的,真是抱歉。」他一臉悔然的看著雨楠,笑得比天使還純潔。「我想你得重新弄一份才行,莫斯科在等這份文件。」毛頭小子也想跟他斗?下輩子吧。

雨楠難以置信的看著螢幕上的一片黑暗,不敢相信幾秒鍾前它還亮亮的,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資料就在裡面,她尚未存檔!

「恐怕今晚妳又得加班了,何小姐。」劉宇剛的聲音不無遺憾。

「看來你們這頓飯是吃不成了。」劉宇剛聳聳肩,眼神滑溜得跟賊一樣。

當場呆掉的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李建邦先回過神來。

「沒關系,等你加完班我再來接你。」他不甘心的補上一句,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劉宇剛挑戰。

「是啊,反正你們遲早會再碰面,急什麼?」劉宇剛笑笑,眼神陰郁。「不過,那是十二點以後的事。」他絕對想得出辦法讓他們碰不著面。

「十二點?!」李建邦哀哀叫,張大眼睛望著雨楠,好像在問:有必要待到那麼晚嗎?

雨楠點點頭,等她弄完一切再和莫斯科聯絡,的確需要弄到那麼晚。

「好吧!」李建邦不甘心的點頭。「十二點左右我再來接你下班。要記得等我哦。」他半帶滿足的挑視劉宇剛炫耀他的勝利。後者只是微笑,表情親切得可怕。

「既然你們都說好了,我們也可以去慶祝了。」出乎意料之外地,劉宇剛竟摟住得意不到三秒鍾的李建邦,送他一份大禮。

「慶祝?總裁的意思是......」李建邦又楞住了,他才向他下戰帖,難道他一點都不介意中。

「為了替你接風,我決定帶你去一個很棒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那裡。」摟住他肩膀的主人又說話了,李建邦頓覺一陣羞愧。

「可是我還在工作中......」李建邦猶豫了,這樣好嗎?

「沒關系。」按住他肩膀的手更熱情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就算我放你假好了,不用介意。」劉宇剛的笑容簡直可以迷死人,李建邦也不免被迷得團團轉。

「謝謝總裁。」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為自己的多心慚愧不已。

「別客氣。」劉宇剛再次拍拍他的肩,笑容可掬。「等你渡過今晚再謝我也不遲。」

「啊?!」李建邦張大嘴巴。

李建邦的「啊」字嘴形,在見著拳擊台上互相廝殺的俱樂部成員時,張到最頂點,差點當場叫出來。之前他還跟劉宇剛到處吃吃喝喝,玩得好不快活,一路上劉宇剛就像個親切的大哥,熱絡得不得了,帶他去吃最好的東西,喝最好的酒,還告訴他人生本來就應該如此,而他也拚命點頭。

正當他微醺之際,他心目中的大哥突然掉頭帶他走進一棟十層高的大樓,裡面一片鬧烘烘。

「霍克,你來啦!」

打從他們倆一進門,招呼聲就不絕於耳,到處都有人爭著跟劉宇剛打招呼。

「大伙兒還好嗎?」劉宇剛四處握手,李建邦也跟著團團轉。

「還不是老樣子。」有人拍拍劉宇剛的肩膀,李建邦抬頭一看--老天!這不是某大官員的公子嗎,他怎麼也在這兒?

「伊森在不在?」劉宇剛也回拍了那位公子一下,笑著詢問秦仲文的消息。

「正和傑瑞斯廝殺。」另一個人自告奮勇當起報馬仔,李建邦再仔細一看,這......這人他在電視上見過,好像是某位議員。

哇,這地方實在是太雄偉了,居然什麼人都看得到。等一下總統會不會來?

「打得精彩嗎?」劉宇剛頗感興趣的挑眉,嘴角勾起一個看好戲的微笑。

「你自己去看。」大伙圍著他一起走,順便一起掃走劉姥姥似的李建邦。

「已經有人開始下注了。」一群人邊講邊走。「霍克,你賭誰贏?」

「你呢?」劉宇剛反問,大伙又是一陣嘩然。

「當然是傑瑞斯,那家伙已經連贏五場,傻瓜才會賭伊森嬴。」秦嘯文的死忠派得意的發言,立刻引來一陣噓聲。

「那可不一定。」秦仲文也是有人支持。「伊森近來進步不少,上一場還差點打嬴傑瑞斯,所以我睹他贏,賭金五千。」

「怎麼沒人賭我贏呢,gentlemen?」劉宇剛相當不服氣。「你們都忘了還有個我嗎?」

「忘了!」全場哄然大笑。「因為你從沒嬴過,所以不列入我們的打賭范圍內,我們不想輸錢!」何況也沒有人肯做莊。

劉宇剛搖搖頭,也跟著一起笑。他沒贏過是事實,誰教秦家的人都是拳擊台上的怪物呢。

一群人就這麼一路嬉鬧,不明究裡的李建邦被夾在中間,不只眼花撩亂,就連腦子也一片哄亂,根本聽不懂大伙在說什麼,直到親眼目睹拳擊台為止。

「干掉他,別讓他跑了!」站在秦仲文這邊的觀眾吼得跟牛似的,要戴紅手套的秦家老大給他三弟好看。

「把伊森踢出俱樂部,傑瑞斯!」秦嘯文的擁戴者也不遑多讓,又叫又鬧。

秦嘯文照例揚揚藍色拳擊手套,現場立刻吹起一聲又一聲的口哨,尖銳得嚇人。

李建邦也被這一切嚇呆了,他張大嘴巴,瞪著台上的兩個壯碩的人影,終於明白剛剛那一群人的對話。

「很棒吧,建邦。」劉宇剛勾住他的局讓他跑不了,笑容和煦。「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像他們這個樣子,你說對不對啊?」

「是......是啊!」李建邦邊看邊冒冷汗,腦細胞開始缺氧。「總裁說得對,男子漢就應該像他們一樣。」有哪一條法律規定男子漢必須打得半死才算數?

「我看你很少運動吧?建邦。」劉宇剛接著問。

「的確。」李建邦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他平時都待在研究室裡,也不愛運動。

「想不想試試?」劉宇剛又問。此時台下傳來一陣瘋狂的叫聲,聽得李建邦一陣毛骨悚然。

「我想不必了」

砰、砰、砰。

拳擊台上連續三個勾拳,揮拳的秦仲文一鼓作氣的進攻,差點打歪和他對壘的秦嘯文,看樂了賭他會贏的俱樂部會員。

「干得好,伊森!轟掉嘯文的頭!」劉宇剛也跟著台下的觀眾大吼,吼完了之後又繼續笑嘻嘻的垂詢瀕臨休克的李建邦。「你覺得呢?」他已經開始戴手套。

「我......我......不......不......」李建邦已經嚇到不會說話了。

「媽的!傑瑞斯輸了!」

台下的觀眾又喧嘩了起來,其中吼得最大聲的即是賭秦嘯文穩贏的那一票。

「好極了!」劉宇剛眼著台上的秦仲文一起做出勝利的手勢。一分鍾以前他才剛把錢壓在他身上,總算沒賠本。

「怎麼樣,試試看吧?」劉宇剛再次回過神來,一臉和平的將手套塞進李建邦的手裡。

「我不--」

「伊森!」劉宇剛朝秦仲文揮揮手,打掉李建邦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勇氣。李建邦還來不及拒絕呢,便瞧見一臉得意的秦仲文朝他們走來。

「你好久沒來俱樂部了,霍克。」秦仲文一到就給劉宇剛一拳,劉宇剛笑著躲過,差一點就揮中李建邦。

「這位是?」秦仲文及時收拳,興致盎然的看著口吐白沫的李建邦,他看起來快嚇暈了。

「何秘書的男朋友。」劉宇剛淡淡的回答,眼神可不是這麼回事。

聽見劉宇剛的介紹詞,秦仲文先是楞了一下,而後看著一臉呆滯的李建邦,最後再看向劉宇剛陰郁的表情,最後才露出一個了解的微笑,對李建邦伸出友誼之手。

「歡迎你。」他握得很用力,表情很誠懇,笑得很陰森。

「謝......謝。」李建邦簡直快哭出來,這個人的手勁真強,掐得他痛死了。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秦仲文倏然松手,很有技巧的小整李建邦一下。

「我正在建議建邦也上台試試,跟我小打幾回合。」劉宇剛輕松的回答,遞給秦仲文一個別有用心的眼神。

「這個主意不錯。」秦仲文從善如流的拍拍李建邦的肩膀,投贊成票。

於是兩道鋒利的眼神一起瞥向強做鎮定的李建邦,等候他發言。

李建邦暗暗叫苦,他連普通的小跑步都有問題,何況是打拳?

「我......我......我不懂拳擊,而且我不跟老板打拳,這不太好。」擠了半天,李建邦終於擠出一個自認不錯的理由,笑翻了暗懷鬼胎的兩人。

「很高興聽見你還有『職業倫常』的概念,真不愧是雨楠看中的人。」劉宇剛笑容詭異,眼神也不怎麼正常。

「不......」李建邦拚命搖頭。

「你是怕萬一打敗我之後會讓我下不了台,你真體貼。」劉宇剛又拍拍李建邦的肩膀,將他交給等著接棒的秦仲文。「不過沒關系,你跟伊森打好了。伊森不是你的老板,你可以盡情發揮。」最好打到吐血為止。

「跟他打?!」李建邦的眼珠干快凸出來了,這不是教他找死嗎?「總裁我--」

「來吧,不用客氣。」秦仲文的表情異常親切。「打倒我之後還有嘯文,你不必怕沒對手可以練習,俱樂部裡多得是人。」說完,秦仲文扣緊李建邦的肩膀,不由分說便將他推往拳擊台,不給他脫逃的機會。

「好好享受今晚。」劉宇剛一臉遺憾的朝拚命回頭的李建邦揮手致哀,提早送他入土為安。

他看看表,快十二點了。

看著拳擊台上被整得七葷八素的情敵,劉宇剛萬分確定今晚他無法再出場攪局。而他,也即將展開他的摘花計畫,一舉摘下他暗戀了三年的女秘書--他美麗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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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4: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快十二點了。

雨楠看看手表,檢查所有的文件,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心關上電腦的電源,將出貨的資料一張一張的傳去莫斯科,正式結束一天的工作。

真累!

她捶捶肩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不曉得建邦怎麼了?會不會被劉先生整死?

一想起男友,不曉得怎麼搞的,她反而覺得更累,整個人也提不起勁來。

「我覺得你們分開比較好。」

她想起好友的評論。向來單純的喻姍有一天突然這麼說道,讓她百思不解。

「為什麼?」她不明白好友為什麼突然建議她和建邦分手。

「因為你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疲倦全寫在臉上。」喻姍正是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個性,自然也不會跟她說假話。

「沒這回事。」雨楠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我累是因為工作太多的關系。」這全怪劉先生。

「才怪。」在一旁喝可樂的織敏冷哼。「你累不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是因為必須照顧一位長不大的男士。」

大伙都知道她的男友--李建邦正是那位長不大的孩子。

「我不是因為建邦才覺得累的,我是因為工作......」

「算了吧,雨楠!再逞強有什麼用?」織敏可是明眼人。「你明明就是因為他才覺得累的。每次一提到他,你的眼神就黯淡無光,這一點你自己會不清楚嗎?何必再自欺欺人?」感情明明已走到盡頭還要硬撐,何必呢。

「對對對!」喻姍舉雙手贊成。「而且每次劉宇剛要你加班時,你都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因為你終於可以不必再陪李建邦吃飯,而且又有帥哥可看。」劉宇剛的長相實在沒話說,只比秦仲文差一點而已。

「喻姍--」兩位好友同時搖頭。

「我說的是真的嘛!」喻姍很不服氣。「劉宇剛本來就長得很好看。對不對,織敏?」要不是距離太遙遠!她真想摸摸他。

「一點也沒錯,喻姍真是好眼光。」這次換織敏贊成。

瞬地,兩位美女的眼睛一起轉向突然變啞巴的雨楠身上,要她對上司發表些個人感言。

干嘛這樣子看她?劉宇剛長得好不好看關她什麼事?

「他是長得很好看,可惜花了些。」在兩位好友的逼視下,雨楠只好隨便回答一句。

她不回答還好,一回答就倒楣了。

「花才好,你沒聽過回頭的浪子是最好的老公嗎?像我老公就是一例。」織敏拿她老公當例子。他們尚未結婚之前,屈之介可是排行全台第二名的花花公子,道地的痞子。

「對呀對呀。」喻姍也拚命點頭。「織敏的大哥也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婚前玩得也很凶啊,現在還不是乖得像頭小綿羊。」

小綿羊?等秦仲文的右勾拳揮到她臉上的時候,看她們還敢不敢這樣說他。

唉!她們到底在想什麼,干嘛扯到劉宇剛身上去?

「別再提我老板了,我的頭快痛死了。」淨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好吧,我們再回頭談談你的問題好了。」織敏沒再拿劉宇剛煩雨楠。「你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嗎?」老實說,她一點也不贊成。

她真的決定了嗎?雨楠苦笑。現在再來談這個問題又有什用,他們甚至已經決定了婚期。

「再仔細考慮一下,雨楠。」喻姍又抬出她媽媽那一套。「我媽說,還沒入洞房之前都來得及逃,就算入了洞房也沒關系,不滿意隨時可逃。」

「閉嘴,喻姍。」織敏哭笑不得。這是哪門子說法?

她搖搖頭,看向一臉無奈的雨楠,語重心長的勸道:「無論如何,我和喻姍都希望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是因為責任還是因為習慣?是因為承諾或是因為愛?你不需要因為答應李建邦的父母照顧他一輩子而賠上自己的一生,更不需要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而勉強自己,因為習慣是可以改的。再說,你照顧他十幾年了,也應該夠了。」

也應該夠了。

雨楠張開眼睛,映入眼瞼的是冰冷的天花板和刺人的燈光,不是她那兩位可愛的室友。

她搖搖頭,試著讓自個兒清醒點。她的「室友」早已潰不成軍,嫁人的嫁人,被綁去日本的被綁去日本,織敏甚至還跟她打賭,說等喻姍回到台灣時,早變成「佐原夫人」了。

認命工作吧,別再多想了。

雨楠拿起傳好的文件再檢查一遍,確定每一張文件都安然無恙傳到莫斯科之後,才拿起電話和對方的負責人聊了一下資料內容,把一切搞定。

她放下電話看看表,再一分鍾就十二點了,建邦就快來接她下班。

一想到這點!她整個人像顆洩了氣的氣球,心情一直往下掉,最後索性整個人趴在桌上裝死算了。反正她再怎麼裝死,他也有辦法搖醒她、巴著她。

「累了?」

一雙冰涼的大手忽地靠在她發燒的額頭上,嚇了她好大一跳。

「劉......劉先生。」她猛然站起,像個被老師捉到上課偷睡覺的小學生一樣不知所措,整張臉都紅了。

「怎麼是你?」雨楠試圖恢復平時的冷靜,她沒料到來的人竟然是她的上司。他的腳步真輕,竟然未曾發出一絲聲音。

「我不可以回我自己的公司嗎?」劉宇剛挑眉,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

「沒......沒有。我是說......」該死,她怎麼突然失去了冷靜?

「建邦呢?他怎麼沒來接我?」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她終於記起本該出現的男友。

「妳的工作都做完了?」劉宇剛不客氣的反問,眼神冷得像冰。

「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剛和莫斯科方面通了電話!他們說已經收到我傳過去的資料,叫我們放心。」她冷靜的回答。

「真是個好秘書。」劉宇剛咕噥著,不知道該贊賞她還是罵她。她在工作上的表現是一流,對愛情的敏銳度卻幾近於白癡,真敗給她了。

「建邦--」

「喬茜呢?」劉宇剛再次將話題挑開。「我交代你做的事你也做了嗎?」

「都辦妥了。」雨楠面無表情的回答,討厭死了這差事。

石喬茜是劉宇剛最新一任的情婦,上任不到一個月就被通知滾蛋。當然啦,通知她滾蛋的倒楣鬼,正巧是她這個拿人薪水辦事的秘書。原本她對石喬茜並沒有多大意見,她為何沒陪過劉宇剛幾次就被fire掉也與她無關;糟就糟在這回石大小姐沒前幾任情婦那麼好打發,不但哭得死去活來還威脅要來公司鬧場。她是無所謂啦,只是屆時又得出場打發那些狗仔隊記者,想來就累。

於是她只好拚命安撫石大小姐受創的心靈,搬出所有派得上用場的形容詞,保證她還是和過去一樣迷人,只是劉宇剛最近恰逢低潮期,沒什麼碰女人的興致。為了讓她相信,她甚至暗示劉宇剛有不舉的毛病,又附上一張巨額支票和一大束紅玫瑰,最後才完滿解決這個問題,等掛上電話時,她都快累癱了。

她累得半死,她的上司非但不感激她,還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瞪著她,她是招誰惹誰了?

「如果劉先生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想先下班了。」雨楠決定先溜為妙。她的老板今晚看起來很不一樣,是發病的前兆。

「不等妳男朋友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為什麼沒來接你嗎?」劉宇剛在雨楠開溜之前放出消息,有效攔截住她的腳步。

「你把他怎麼了?」雨楠猛然回頭擔心的問。她就知道他絕對沒安好心眼。

「干嘛這麼擔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劉宇剛的口氣也一樣不快。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一直為他操心好嗎?這是朋友對他們這一段關系的看法。

「你不懂。」所有的人都不懂,這是承諾她對建邦雙親的承諾。

「不懂的人是妳。」劉宇剛搖搖頭,雙手環胸注視著她。「你以為處處照顧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排?」輕藐的語氣中滿是嘲弄,擺明了指責她多管閒事。

「與你無關。」她立刻反擊,頭一次這麼大膽直言。通常她都是小心翼翼,最忌諱在老虎頭上拔毛。

「誰說與我無關?」劉宇剛突然發飆,一雙鐵拳打在桌面上敲得又重又響,嚇得雨楠說不出話來。

「我要是真的這麼認為,就不會該死的出現在這裡,還為你趕走我的情婦!」突來的狂吼中有著深深的自嘲。

他在說什麼?怎麼她都聽不懂?

雨楠試著鎮定下來,不去分析他話中的內容。他要趕走情婦是他的事,絕對不干她的事。

「劉先生,你冷靜點!」

「我冷靜得了才怪!」劉宇剛不耐的打掉她的撫慰,表情凶猛得像一頭野獸。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

「你的寶貝男友在俱樂部裡。」劉宇剛再一次打斷雨楠的安撫,笑容中帶有一絲殘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是被伊森打得不省人事;運氣再好一點的話,可能還會遇上傑瑞斯。」

伊森、傑瑞斯?這不是織敏哥哥們的英文名字嗎?他居然把建邦丟給這兩個暴力分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雨楠不敢遲疑,拿起皮包就跑,很怕她的男朋友等不到她就先掛了。只是她萬萬沒料到劉宇剛的動作更快!在她碰到門把前即已就定位,早一步霸占住辦公室唯一的出路。

「上哪兒去?」擋在門口的長腿輕輕橫放一下子就切斷雨楠的去路。

「請你讓開,劉先生。」面對著橫亙在門口的長腿,雨楠只想狠狠踢他一下。他有什麼資格不讓她離開?!

「要是我不讓呢?」他擺明耍流氓。

「那麼我只好跨過去。」她也不服輸。

「請啊。」他無恥的好笑。「我正想看看你穿著窄裙跨過我身上的樣子,畫面一定既煽情又刺激,你盡量跨好了。」最好直接坐在他身上更省事。

霎時雨楠無言以對,只能瞪著他。她沒他的下流,更沒有勇氣當著他的面拉高裙子,換句話說她輸定了。

「決定放棄啦?」劉宇剛涼涼的削她,光看她的眼神也知道。「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更有勇氣。畢竟,你的愛人還等著你去救他,不是嗎?」

當然是,她也知道建邦還在等她,他沒被秦家兄弟整死就算是奇跡。

跨就跨吧!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大腿借他看,又不會死人。

「借過!」心意既定,她果真拉起裙襬,單腳一伸朝他的橫腿上空飛去,劉宇剛連忙抓住她。

「該死的女人,你居然來真的!」他氣得七竅生煙,認識她以來還沒看過她膝蓋以上任何一吋大腿。

「是你自己叫我跨的。」雨楠也火大了,越來越把持不住冷靜的標准。

「我說什麼你都聽嗎?」劉宇剛冷笑。

「當然了,你是老板。」而且是最霸道的老板。

「很好。」他笑得更陰森了。「現在你的老板叫你吻他,你怎麼說?」

「我...」雨楠楞住了,她頭一次聽見這種命令。

「嗯?」他的頭越來越近。

「這......不在我的工作范圍之內。我是你的秘書,不是你的情婦。」說話的同時她拚命閃躲他壓低的頭,試圖忽視他的俊臉。

原來是這個問題?這太好解決了。

「OK。」他撐住她的頭,不讓她逃。「那就讓我們拋棄老板與秘書的身分,以男人追求女人的立場重新玩過。」說著說著,他的唇就要印上去。

「誰跟你玩?」雨楠抵死不從。「我又不是沒看過你那些情婦的下場,你這個人根本沒有心。」她才懶得自找麻煩。

「原來你是煩惱這個。」他再接再厲。「我可以向你保證,一旦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一個情婦也不會養,只養你一個。」

這是什麼兒說詞,誰要靠男人養?

「去你的!」何大小姐生平第一道罵粗話,對象還是她的老板。

「你的原則呢?」她提醒他。「你的獵艷守則第一條不是『總不碰自己的員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規則是可以更改的,小姐。否則奧運怎麼辦得下去?」他話不知恥的回答,笑容可惡。

這個無恥的男人!

雨楠氣得面紅耳赤,所有的冷靜不翼而飛。現在的她只想砍死眼前的王八蛋,也就是她的老板,壓根忘了該去解救男友的事。

「千萬別為我更改規則,要發神經你自己發就夠了,別拖我下水。」她干脆撇清立場。她的老板八成又是哪條神經發炎,專找她解悶。

沒想到劉宇剛的表情忽地轉為正經,兩手緊緊捉住她的手腕,連拖帶拉硬是將她拉進他的懷裡,跟著他一起往下墜落。

「我不是在發神經,從來就不是。」他十分認真的表白,自不轉睛的盯著她。突然往下掉的雨楠,莫名其妙的坐在劉宇剛的大腿上,一雙美目眨呀眨的,直接停留在彌留狀態。

「我喜歡你,我的秘書,我的百合。」他修長的五指留戀的輕捻她的頸後,挺直的鼻梁也跟著靠近,深深吸入她的體味。「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至今仍然不變。」

他......說的是國語嗎?她的老板從很久以前便愛上她?

雨楠僵在原地,僵在他的大腿上,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外星人。

她的老板,全台灣最有錢的人,有最完美的家世,最俊美的臉龐,和最挑剔的眼光,居然在告訴她:他喜歡她?這個玩笑未免太惡劣了吧。

「劉先生,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你開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試著整理腦中的一團亂,弄清楚眼前的局勢。

「你說的對,確實一點都不好笑。」劉宇剛贊同,氣得掐住她的細腰施壓,表明他一點說笑的興致也沒有。

「你是不是喝酒了?」一定是的,聽說男人醉酒的時候最容易亂來。

「你何不自己過來聞聞看?」他不理她,手掌繼續維持攻勢,扣住她的後腦勺硬將她的臉拉過去,不讓她閃。

「請你放尊重一點,劉先生!」她急得大吼,不過吼也沒用!他越靠越近。

「放開我!」在雙唇幾乎接觸之際,她終於掉下淚來,劉宇剛卻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喊我的名字,我就放開你。」他的臉微傾,嘴唇差點擦到她的,嚇得她心跳一百。

「喊......你的名字?」她吞了吞口水,眼神像個小女孩一樣驚慌。

「宇剛或是霍克,隨你選。」他笑了笑。「但是千萬不要再喊我劉先生,你知道我發起脾氣來是什麼模樣。」

她當然知道他生起氣來有多嚇人,根本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說。

「如果我喊你的名字,你就會放開我?」她再確認一次。

「當然。」他的笑容充滿了保證。

「好吧。」雨楠硬著頭皮閉起眼睛,半天開不了口。

「喊呀!」輕觸她的手指異常愛憐,仿佛想把她融入身體一般。

她從沒喊過他的名字,不過短短兩個字應該不至於太困難才對。她咽下口水,讓自己的心沉澱下來。頃刻間,平靜的心湖緩緩浮現出一圈圈的漣漪!劉宇剛的名字就擺在正中央。

「宇剛。」她抓住這個名字輕輕的喊了一聲,身體跟著震了一下,猶如她突然晃動的心。

撐住她的手也顫了一下,並未放開她,只遞給她輕輕一句,「不算。」

「為什麼不算?」她張開眼,融入他醉人的眸子,這才發現她錯了。他的目光過於火熱,隨時會灼人。

「因為你閉上眼睛,所以不算數。」他一副「都是你的錯」的樣子,氣煞雨楠。

混蛋,分明是存心刁難嘛!好吧,為了早一點脫身,她只好豁出去了。

她清清喉嚨,看著他再一聲:「宇剛。」

不難聽,但聲音太僵硬了,眼神也夠可怕。

「宇剛。」

這次好一點了,但他一樣不會放開她。

「可以放開我了吧?」雨楠輕聲的提醒他,也被自己的語調嚇到;她居然越喊越順口了,怎麼回事?

「不放。」他的手仍然擺在她身上。

這該死的無賴!

「你悔約。」她試著站起來,結果又被他拖下去,整個人倒在他身上。

「向來如此。」他就是無賴。「對我不利的約我從來就無意遵守。你當我的秘書道麼久了,還不清楚嗎?」

那倒是,當他的秘書三年以來,親眼目睹他悔過無數個約,她是白癡才會上他的當。

「放開我!」就算她再怎麼想恢復冷靜,也會被這無賴氣瘋。

「等我吻過你再說!」倚仗著人高馬大的優勢,劉宇剛只需兩腿曲起,便安安穩穩的坐擁美人,將雨楠鎖在他和門框之間。

「你想得美--」趴在他身上的雨楠還來不及把話吼完,他們頭頂上的電燈突然間熄滅,嚇得她抓住他大叫。

「啊--」她的聲音突然沒入一個無聲的世界,被一道舌浪吞噬。頃刻間,她忘了黑暗,也忘了恐懼,但卻墜入另一個未知的恐懼,一個她不明了的情欲世界。

她當然被人吻過,畢竟她有男朋友了,建邦就很喜歡吻她。

可是,他的吻和建邦的不同。劉宇剛的吻帶著侵略性,恣意卻優閒,不像建邦只是輕輕碰觸她的嘴唇,表面上說是怕破壞她的美,其實是在膜拜他心中的女神。

「把嘴張開;雨楠,你咬到我的舌頭了。」親密的呢喃帶著濃濃的笑意,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她應該咬掉他的舌頭,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竟聽話的撐開口腔,方便他的舌尖更加輕易的侵入。

她的感官背叛了她,因為她忘記了黑暗,只記得他的感覺。他的吻好深、好狂,深入她的喉嚨留下印記,吞噬她的櫻唇。他的手臂好剛硬、好有力,掐住她的細腰,擁緊她的身軀,將她體內隱藏的情欲分子完全釋放,掀起她前所未有的驚慌。

「你在發抖。」劉宇剛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對著她的耳根吹氣。

「冷嗎?」他更加摟緊她,打開襯衫的扣子,直接以身體溫暖她。

她是很冷,因為他逼出她內心所有不同的感受,將她體內蟄伏已久的熱情推向天際。

「雨楠......」他又輕咬她的耳朵,任舌尖嬉游於她的耳管深處,將她體內渴望被愛的因子一一拉出。

突然間,她變得不認識自己。昔日凡事冷靜的女秘書哪裡去了?此刻的她像個寂寞的蕩婦,兩手緊攀住眼前的男子,在他的魔力下失去方向,永遠規律的心跳也跟著他的十指,做出最激烈的反應。

「噢......」她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是她的嗎?為何她非但不抗拒,反而迷失在他的唇齒之間,墮落在他的輕挑細膩之下?

「妳真迷人......」劉宇剛輕喃。

這句話立刻像盆冷水當場澆熄雨楠的熱情,也澆回她該有的反應。她推開他,掙扎的站起,剛好這時電力恢復正常,室內又是一片光明。

「怎麼了,雨楠?」正處於熱情中的劉宇剛一臉莫名,根本搞不懂究竟怎麼回事。

妳真迷人。這四個字像解開魔咒的鑰匙,提醒她自己的身分。

她差點忘了他是誰,差點忘了摟住她的男子是她的上司國內最著名的花花公子。過去三年間,她聽過無數次同樣的說詞,不之久後,那位「迷人」的女士便會接到一張巨額支票和一大束鮮紅的玫瑰,然後抱著他送的玫瑰暗自飲泣。

他是多麼容易讓人著迷的一位男子,打從他們見面的那一刻起,她便極力避免被這位所向披靡的萬人迷所迷,結果現在呢?

「雨楠?」

劉宇剛困惑的聲音和牆壁上的玻璃鏡子一同落入雨楠的心底眼裡,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紅腫的嘴唇上還留著狂吻的痕跡,襯衫上面的兩顆扣子脫落,秀發凌亂,儼然一副被人徹底愛過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了?」劉宇剛十分擔心,高大的身影倏然逼近。

都是他!她會搞成這副德行完全是他的錯,他居然還有臉問她到底怎麼了?

「雨楠?」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去死!」她再度開罵,對象還是她老板,然後朝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下去,撿起皮包轉身就跑。

劉宇剛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冷不防被踢了一腳,脛骨痛得像要斷掉。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雨楠遠去的背影,楞了半晌後大笑。「哈哈......」

他清純可人的秘書居然也會踢人?好彩頭!他不知不覺的吹起口哨來,獎勵自己今晚的表現。

他需要喝一杯,他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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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4: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只不過他的馬丁尼還來不及在他的胃中發酵,隔天上午他的秘書就先給他一杯苦酒淺嘗,氣壞了他。

「這是什麼?」劉宇剛表情陰沉的看著桌上的紙張,臉色黑得跟上頭的文字沒兩樣。

「辭呈。」雨楠平靜的回答。

她要辭職?她要辭職?!在昨夜之後?

劉宇剛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他還以為她終於開竅,沒想到卻是相反的結果。

「不准。」他拿起辭呈用力一撕,A4大小的紙張立刻劃為兩半,飛揚在空中。

「我可以再打一份。」她仍舊不為所動。劉宇剛也是。

「你再打一千份也一樣,不准就是不准。」他可沒打算換秘書。

「請容我提醒你,劉先生!我有我的人身自由。」她又不是賣給他了。

「你的人身自由在我眼裡根本不值一文。」他干脆把腳也蹺起來,打算和她槓到底。

是啊,她怎麼會笨到忘記他的身分--宇剛集團的典獄長!

「反正我就是要辭職,你答應或不答應都影響不了我。」雨楠堅定的回答。

「別想得太天真了,雨楠。」他猛然放下腳,十指交握。「也許你以為我絕對拿你沒辦法,但是你錯了,我有得是辦法。」

他突然轉為陰狠的表情雨楠見過無數次,但是其中沒有一次是針對她。

「我不靠你的薪水一樣能過活。」她的存款足夠讓她支撐到找到新工作為止,餓不死的。

「或許。但妳的小朋友就不一定了。」他拿出壓箱寶,瞬間壓死雨楠。

雨楠有三分鍾開不了口,只能用灼熱的眼光瞪他。

「建邦不是小朋友,他是我的未婚夫。」盡管只是長輩們自己在一廂情願,但承諾就是承諾,她不能毀約。

「未婚夫?!」

這句話像是炸彈一樣有用,立即在劉宇剛的身上發揮效力。他跳了起來,大步一跨捉住雨楠的右手手指一根一根扳開檢查,弄得她好痛。

「你干什麼!」她痛得倒吸一口氣。

「我沒看見任何戒指。」他掐住她的手,深入她的掌心。「再讓我聽見一句『未婚夫』,我會殺了你,也會殺了李建邦。夠清楚了吧?」猛然放大的瞳孔說明他不是開玩笑。

「很清楚,但我才不會向暴力妥協,再過幾個星期我們就要訂婚。」微怒的表情和他同樣堅決。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盡管試試看,我向你保證我說到做到。你這輩子休想和任何一個男人扯上關系!」除了他。

「我一定會試。」雨楠回視的眼神無畏無懼,擺明了不怕死。

兩雙眼睛就這麼在空中打起架來,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宇剛終於發現,他無法傷害他珍視的蓓蕾,他必須和她講道理。

「為什麼突然想辭職?我們不是一向相處愉快嗎?」他試著從頭分析,一步步抽絲剝繭。

這倒也是;如果把那些被他拖去出差和強迫加班的時間扣掉,他們確實是相處愉快。

「是因為昨晚的關系嗎?」他再刺探,並由她眼中找到答案。

「你是我的老板,本來就不該吻我。」她說得理所當然,心底卻漸漸不安。

「Shit!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他無法接受。「我是你的老板,但我也是個男人,你不能要求一個男人在面對一個漂亮女人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尤其你又這麼迷人。」只有死人才能不對美女動心,他可不是死人。

又提迷人這兩個字,她真恨透這個字眼了。

「是啊是啊,妳真迷人。」她特別加重最後那四個字的發音。「我不是傻瓜,更不想等你送的玫瑰花,還有你那些該死的錢!」

雨楠的話才剛落下,兩人同時頓了頓,一起變成啞巴。

糟了!她居然說出這種話,難道她真的在乎劉宇剛?

雨楠剛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劉宇剛倒是先打破沉默,笑得跟什麼一樣。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他恍然大悟,笑容滿面。「我不是說過,這根本不成問題嗎?」雖然他暫時還不想娶她,但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她。

他是這麼說過,然而在他心裡沒有任何問題值得研究,特別是有關於女人的事。

「不,我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問題,我只想辭職。」雨楠疲倦的歎道,再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被搞亂了,已經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了。她羞愧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做出辭職這個決定,結果卻杵在這兒說些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干脆拖去刑場行刑算了。

「想都別想,我絕不可能答應。」他還是一樣無恥。「你可以告我性騷擾,但休想我會批准你的辭呈。」

這可惡的混帳真的以為她不敢告嗎?她就告給他看!

「我會告你性騷擾,也會嫁給建邦,兩樣你都攔不住。」她立刻還以顏色,將自大甩回劉宇剛的臉上。

聽見她大膽的宣言,劉宇剛笑了笑,猛然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過來,為她狠狠地上一課。

「既然你都要告我了,那我不如一次騷擾個夠,省得你一天到晚上法院按令申告,累壞了法官。」語畢,他的唇立刻印上去,毫不留情的撬開她的口腔,讓侵略的舌浪流入,席卷她所有的感情,壟斷她一切掙扎。

混......蛋......雨楠在心裡輕罵,罵劉宇剛也罵自己。她是個壞女人,一定是。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她會對她的上司起反應?她幾乎算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啊!

她多麼想給他一巴掌,可是她的手卻抓住他的襯衫領口攀得牢牢的,雙唇為他開啟,舌尖與他共舞,傾倒所有的熱情和他的血液交接,將彼此的氣息深深吸入心肺,跟著血管流入全身的細胞。

「這才對,雨楠。」他貼著她的唇說話。「這才是我想要的反應。」他輕輕的推開她的身體,凝視著她腫脹的雙唇,被這誘人的景象所惑,看到入迷。

「我從不知道我的秘書竟是如此熱情的女人,看來我真的引發出你體內的天分了。」他的手背跟著他的低喃一起畫過雨楠細嫩的臉頰,編織出一張迷魅的魔網。

「我猜,李建邦從沒像我這樣吻過你,對不對?」他又說,半是滿足的調侃隨著指尖滑向雨楠的唇際;網,卻破了。

她在做什麼?她是來遞辭呈的,不是來聽他胡言亂語外加性騷擾。

她推開他的擁抱,整理好服裝儀容,試著盡量克制自己,用最冷靜的態度面對他。「我和建邦怎麼接吻不干你的事,請你不要隨便臆測。」

「是嗎?」他不容許她逃避。「你以為隨便塞句話就可以將我打發過去?瞎子都看得出來你根本沒被人好好的吻過。」

「我有沒有被人好好吻過也不干你的事,這不在你的權力范圍之內。」她氣得面紅耳赤,極想宰了劉宇剛這只自大的沙豬。

「錯了。」他的意見和她大不相同。「從現在開始,我接管你的一切,包括你那誘人的雙唇。」他早該這麼做了,這還算晚的哩。

「誰賦予你這項權力?」雨楠瞪大眼睛,第一次看見這麼不講理的人。

「你的反應。」劉宇剛直截了當的回答。

「胡說,我才沒有--」

再一次地,她的反駁又陷入劉宇剛霸道的親吻中,一樣吻得她不能呼吸。

「說謊。」他的呼吸跟她一樣急促。「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就不會回應我的吻。」

他說得對,如果她對他沒有感覺的話,就不會回吻他。可是......該死的!他怎麼知道被罪惡感糾纏的痛苦?他是一個沒有心、沒有牽掛的男人,玩過的女人比吊在聖誕樹上的飾品還多,如何能了解她渴望專一的心?更何況......她還有個未婚夫。

「這不代表什麼。」她痛苦的搖頭。「就算我和建邦之間不夠熱情,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勤加練習,就能把感覺練出來。」

天哪,這種事還能靠練習?!她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嗎?

他也跟著搖頭,抓住雨楠的肩膀輕搖,試著點醒她。「別傻了,雨楠!你以為感情光靠練習就行了嗎?」這是他聽過最蠢的說詞。

「愛情不能反復排練,它不是戲劇,就算是戲劇也要抓對感覺才行。何況熱情是維持感情的基本要素,沒有熱情的愛情根本是在浪費時間,你又何必死心眼呢?」他幾乎為她的遲鈍飲泣。難怪他暗示了三年她都沒反應,原來不是因為他太蹩腳的緣故,太好了。

她居然被一個花花公子教訓她不懂得愛情?!他又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了?

「我看過熱情的下場,所以謝謝你的建議,我敬謝不敏。」雨楠笑笑的提醒他,表情哀傷。「你很熱情,我知道。但是你的熱情維持不到幾個星期,甚至不到幾天。」石喬茜即是一例。「建邦或許不如你的條件,也不夠熱情,但是至少我了解他。這不單單只是承諾那麼簡單而已,還有忠實。你知道忠實是什麼嗎?劉先生。」而她懷疑他懂得這兩個字的意義。

「當然知道。」劉宇剛為之氣結。「我對我家的狗就很忠實,天天喂它飯吃,一天也沒間斷過。」干嘛把他說成禽獸不如,他真有那麼壞嗎?

「你看吧,我們連溝通都有問題。」雨楠苦笑,將他原本放在她肩頭的手臂放下來,冷靜的看著他。「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上司與部屬的關系會好一點,至少比較沒有負擔。」

又來了!他好不容易才跨出一步,她又要將他推回原地。他是白癡才會讓她得逞。

「那是妳自己的想法,別把我算進去。」他堅決反對;忍了三年已經夠了。

「那真遺憾。」她聳聳肩,表情堅定。「我會重打一份辭呈,明天開始我就不來上班。」她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抵擋他的魅力,那太難了,最好趁早離開。

「你要是敢不來上班的話,請連你的小朋友也一起帶走。」劉宇剛不悅的放話。「別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在我的壓力之下,沒有任何一家公司,甚至任何一所大學敢用李建邦,他的前途也會跟著你一起走掉,你最好考慮清楚。」宇剛集團是國內最大的企業,也是好幾所大學的贊助者,誰敢得罪他?

雨楠十分清楚得罪他的後果。劉宇剛以其瀟灑幽默聞名社交圈,但其冷酷陰狠亦相當有名。他最擅長的本事卻是合法拿走別人的財產,也就是並吞中小型企業再行轉賣,其中的利潤可觀,相對的危險性也高,但他從來不怕危險,他是個天生的賭徒,永遠的嬴家。

他贏了,她無法否認。她不能這麼自私奪走建邦出頭的機會,他好不容易才到他理想中的公司上班,如果現在告訴他這一切只是騙局,只是為了引他入甕而設的詭計,他會怎麼想?恐怕連僅有的自信也將蕩然無存吧!

「妳的回答呢?雨楠。」劉宇剛一副勝券在握的跩樣,看得人想多踹他幾腳。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笨到真的提出辭呈,害死你的小朋友吧!」她不可能棄李建邦於不顧,所以他穩贏了。

他確實是贏定了,不過她也不會讓他得意太久,最低限度也要氣掉他幾顆門牙。

「我不會再提辭職的事。」她甜甜的回答。「但是我要請假,就在此時,就在今天。」

什麼?!

在他不信的目光下,雨楠轉身就走,過了一會兒劉宇剛才想到要追出來。

「你這是蹺班!」他不敢置信的大吼。除了放長假之外,她幾乎沒請過假,更別提蹺班。

「答對了,劉先生。」她頭也不抬的收拾皮包,懶得理會她的上司。

「你要去哪裡?」他氣急敗壞的問。

「不一定。」她拉上皮包的拉煉,背起它。「阿拉斯加或是埃及都是不錯的選擇,等我找到一間好的旅行社再通知你。」

「再見了,劉先生。」她拉上秘書室的大門,因此錯過劉宇剛發呆的樣子。

「對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請自行翻閱行事歷,我都安排好了,就這樣。」

咱的一聲,沉重的大門緊接著關上,有如劉宇剛腦中的一片混沌。

我都安排好了......才怪!他的心情她還沒安排好,他的熱情她也沒理會,這算哪門子秘書!

於是他打開大門追了出去,他的秘書一定沒想到他也會跟著蹺班,一路追隨她到埃及。

結果雨楠沒去阿拉斯加或是埃及,而是直奔位於十樓的化學部門。搭電梯的過程中,她不斷唾棄自己、厭惡自己,恨自己為什麼無法抵擋劉宇剛的索吻,甚至還陶醉其中。

沒有熱情的愛情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她想起劉宇剛的評論,想起他給她的感覺,不知不覺伸手撫上雙唇,品嘗熱情後的余香。

她干脆去跳樓算了!雨楠懊惱的放下手臂。她的男朋友不知道被整得多慘,結果她卻在回味別的男人留下來的味道。她到底在干什麼?

是啊!她到底在干什麼?雨楠苦笑。她從沒想到,幾年下來培養出來的冷靜與自制,全在劉宇剛的挑逗下喪失殆盡,更沒想到她的上司會對她有意思,她還以為自己只是總裁秘書室裡的道具,專門負責幫他處理疑難雜症而已。

劉宇剛可能對你有意思哦!

過去織敏就時常提醒劉宇剛對她有意思,但是她一句話也沒聽進耳朵,老是笑說不可能,如今看來最遲鈍的人反倒是自己。

「妳就是何雨楠?」

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應征當天的情景。當初接到人事經理打來的電話時,她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那時她只有一年秘書經驗,和征人啟事上要求的三年經驗相差太多,她還以為自己一定沒希望了呢。

「我是何雨楠。」

她還記得劉宇剛當時的表情,躲在她背後的代理秘書哭得跟水龍頭似的,一點也不考慮她只是個來應征的新人,只管哭。

「把她弄走。」劉宇剛當她是老手般下令,一雙鷹眼閃閃發光,仿佛等著吃人。

她不知道他要吃的對象是自己還是代理秘書,總之她把它看做是一項測試,先通過了再說。

「妳可以下去了。呃......」她不知道代理秘書姓什麼。

「我姓吳。」躲在她背後的小綿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也想趕快下台。

「吳小姐。」她微笑。「你先離開會比較好一點,這裡交給我來應付就行。」

小綿羊猛點頭,二話不說一溜煙的不見人,只留下硬吞口水的她,獨自面對凶殘的典獄長。

親眼目睹她能力的劉宇剛瞪了她好一會兒,一句話都沒講,最後才冷冷的丟下一句--

「進來。」劉宇剛轉身走進總裁辦公室,她只得跟過去。

接著,他打開電腦,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一堆數字跟著跑出來。

「你有多少把握整理這一團亂?」他將電腦螢幕轉向她的位置,她定神一看,不禁也被其中的混亂嚇到。

「十成把握。」她盡可能的冷靜。「只要給我半天的時間,我就有把握能將它們整理好。」也只有擋著頭皮硬試了。

「很好,這工作是你的了。」劉宇剛挑眉!似乎等著觀看她的表現。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秘書。我先跟你說明,我的原則是絕不碰自己的員工,所以你別以為能借著為我工作的機會爬上我的床,我不賣帳。」無視於雨楠霎時放大的瞳孔,劉宇剛自顧自地說下去,她根本插不了口。

「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她總算能開口;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

「還有,別想籍著和我出差的機會大搞脫衣舞游戲,我對自己的員工沒興趣--」

「這點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會亂來。」雨楠打斷他冗長的獨白,很用力的保證。

沉默。

突如其來的沉默搞得雨楠一頭露水,根本弄不清楚劉宇剛為什麼會突然瞪著她。

「你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惡狠狠的質詢。

「我說我有男朋友了,不會纏著你,你盡管放心。」她很快的回答。

「你的履歷表上沒寫!」他拿起擺在桌上的履歷表翻了翻,照片上頭的雨楠模樣清純可人,笑得好美。

「履歷表上沒有這一欄。」她又不是故意隱瞞。

很好,非常好:他花了大半生才碰上的一次「一見鍾情」,竟然挑上一個有男朋友的女孩,而且還一副非常正經的樣子,讓他就算是想硬吞也吞不下喉!

現在可好了,他處心積慮的安排竟成了最大的笑話,現在他該怎麼收拾,真的錄用她嗎?

「請問,我的辦公室......」

用就用吧,大不了暗戀就是!

「你的辦公室在外面,現在給我滾出去。」一陣掙扎之後,他咬牙切齒的下令,拿起雨楠的履歷表大打自個兒的額頭,嚇壞了故做鎮定的雨楠。

「我出去工作了。」她不明究裡的微笑,冷靜的態度教劉宇剛更為火大。

「滾,」他氣死了,猛敲額頭的履歷表砸得更用力,似乎想敲出血來。

這就是他們第一天見面的情形。

雨楠無力的靠在電梯內的牆壁上,不知道教她心慌意亂的劉宇剛也在回想相同情景,而且還一層一層樓的找人。

「媽的,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他找到抓狂,靠在樓梯間的牆壁不停的喘息。雨楠究竟上哪兒了?他記得她一向不搭電梯的,為何一出辦公室門口就不見人影,害他還得一個接一個樓梯間的找,累得半死。

不過,追求她本來就是一個很累的決定,他作夢也沒想到要將一個年輕女孩玩上手,是這麼困難的事。首先,他即在「應征」這件事上敗北,莫名其妙的被擺了一道。他還記得--

「馮經理,給我上來!」意氣風發的劉宇剛仍是老毛病不改對著麥克風大吼,沒幾分鍾後,但見緊張兮兮的人事經理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氣喘如牛。

「這些是什麼?」他對堆成一座小山的履歷表皺眉,也對著人事經理皺眉,口氣陰森。

「報告總裁,是您要的履歷表。」人事經理揮汗如雨,不明白皇帝老爺又在氣什麼。

「是履歷表沒錯,但不是『我要的』。」他隨手拿起一份翻了翻,丟在人事經理的面前,要他看個仔細。

「我說過絕對不用年齡低於五十歲的女秘書,為什麼我的桌子上會出現這些東西?」鷹眼一掃,劉宇剛的目光所到之處,淨是笑容可掬的妙齡少女,甚至還有人把清涼照片寄來,比選美還熱鬧。

「這......這是排版上的錯誤,報社把五看成二,所以......」人事經理滿頭大汗的賠不是,劉宇剛早已氣昏。

「叫那間報社把門關了!居然連五跟二都分不清楚,還做什麼生意?!」他氣得七竅生煙,大手一揮,成迭的履歷表應聲落地,像極了飛舞的蝴蝶,充滿一種詭異的美。

「是,總裁。」人事經理的頭壓得更低了;他的老板有得是錢,就算想自己開間報社也沒問題。

「還有,你也一起滾蛋算了,居然連--」突然間,他的眼光被攤在地上的笑容吸引。劉宇剛彎腰拾起那張教他忘了罵人的容顏,久久不能言語。

「你做得很好。」他喃喃自語,嚇壞了等著挨刮的人事經理。

「是......總裁。」人事經理的頭簡直快磕到地面上去了,他從沒看過老板這種表情,嚇得快休克。

「我馬上將這堆履歷表抱走!」人事經理手忙腳亂的,兩手兩腳一起來,連拖帶爬硬是將幾百封應征信函拖走,生怕又惹老板不快。

「等一下,把這拿去。」劉宇剛在人事經理開溜前攔住他說了一個日期。「通知這個女孩來公司報到,我要親自面試。」

「是,我馬上進行。」人事經理接下讓劉宇剛脾氣急轉彎的履歷表,翻了翻。



何雨楠,二十三歲,台大外文系畢。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體重四十

五公斤,具備一年秘書經驗,未婚。

他幾乎都快會背了......劉宇剛苦笑。想當初尚未見到她之前,他還曾有一大堆幻想,因為他從沒看過有誰的笑容像她那麼甜,卻不刻意;從沒看過哪個女人像她一樣,平靜又潛藏熱情,仿佛在等待某人前去發掘一樣。直到她說她已有男朋友之前,他都還一直保持著這份幻想。為了掩飾他的沖動,他開始胡言亂語亂說一通,結果卻看出她困惑的眼神,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她有男朋友了,要他不必擔心,氣得他拿起她的履歷表猛砸額頭大罵自己笨蛋,從此開始他的暗戀生涯。

他怎麼不擔心?過去三年間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她都聽不懂他的暗示。他說:「如果我有一個像你一樣的老婆,我一定收心,從此不養情婦。」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結果她居然回答:「以劉先生的條件,就算是不收心一樣找得到老婆。」也就是鼓勵他情婦照養,氣得他一連換了好幾個情婦,忙得她團團轉。

好吧,那麼換以行動暗示好了。為了避開她的男友,從一開始他就設計她天天加班,甚至還經常拖她出國出差。有一次,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正想表白,結果她的目光竟被某個走過他們眼前的金發美女吸引,並無限感慨的建議他:「不妨換個金發女郎試試,不要老局限在東方美女之中。」氣得他快吐血。

他就偏愛東方美女,而且特別喜愛她這個東方美女,她居然搞不清楚狀況,老是張戴李冠,氣煞了他這個暗戀她三年的老板。

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劉宇剛急得快發瘋;似乎從頭到尾都是這樣,他永遠是毛躁咆哮的那個人,雨楠一定是面帶微笑冷靜拆招,把他克得死死的,一步也逃不了。

他一定是有被虐狂才會喜歡她!劉宇剛心裡罵著,邊繼續找。

他和她朝夕相處,結果她居然對他沒感覺,並決定近日內完婚,這氣岔了他,也迫使他做出更急進的舉動,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有沒有看見何小姐?」他逢人就問,每個人都惶恐的搖頭。

她就像這些人一樣,一直對他搖頭,直到他用更強硬的手段逼她點頭為止。

她不是對他沒感覺,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只是一旦嘗到甜頭他就不允許她再縮回去,她需要被釋放,他也是。

「何小姐呢?」他已經找到最底層了,再找下去就是地下室了。

「我剛剛好像有看見她。」終於有人站出來說話。

「在十樓。」

這句話像爆炸威力最強大的炸藥,一下子將大樓炸出個洞來。

劉宇剛的面色陰慘,口氣冰寒,捉起倒楣的報馬仔的領口,冷冷地問:「你說何小姐人在哪裡?」

可憐的老實人根本不知道自已說錯了什麼,只知道他的老板一臉想宰人的樣子。

「十樓。」老實人咽下口水。「我剛剛才從十樓化學部下來,和她在電梯門前擦身而過。」媽媽咪亞,可不要開除他呀!

十樓?她居然去了十樓,還搭她最討厭的電梯?難怪他到處找不到她,原來是找她的心上人去。

「Shit!」

一聲巨吼,典獄長又開始發飆,撼動整棟辦工大樓。

電梯門終於打開,結束雨楠的冥想。在步出電梯之後,雨楠才發現自己居然是搭電梯,而不是走樓梯。這個發現讓她又苦笑了一下,劉宇剛的影響力真大,竟然連她的密室恐懼症也敗在他的威力之下,足見他是一個多可怕的人。

他的可怕早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在進入「宇剛」之前,就曾聽人說過他是個瀟灑迷人但脾氣壞得要命的富家公子。當時她不在意,三年後的她仍然不在意,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冷靜,得以克服各種難題;而她也的確表現不俗,幾乎可稱得上完美。但是,也只是「幾乎」而已,如果劉宇剛不要吻她,不要接觸她的心靈的話,就臻至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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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5:1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他為什麼要吻她呢?雨楠難過的想。他脾氣雖壞但是熱情率真,對屬下也很公平,雖然一天到晚罵人,但是大部分的員工還是很樂於為他工作,因為他是個大方的賭徒,只要賭對了方向賺到了錢,一定會大大犒賞員工,絕不吝嗇。她還記得有一次營建部標到一項重大工程,他竟然興奮的拿起麥克風對整棟樓的員工大喊:「我們得標了,快去買香檳!」然後當眾抱起她轉了一圈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害她亂不好意思的,之後每個員工都得到一個大紅包,外加夏威夷旅游,樂得大伙大喊萬歲。

劉宇剛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帶著天真,帶點自負,最多的還是任性。只為了和他父親吵架,他就可以大費周章硬是改掉原先的公司名稱,換成他自己的名字。可以上一分鍾和你翻臉,下一分鍾和你稱兄道弟,自然得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變臉功夫一流。

他是個危險男子,女性的公敵。早在成為他的秘書之初,她即洞悉這一點,並且盡量不與他接觸,拚命地告訴自己,她的心裡只有建邦。然而,心跳是不會騙人的,在不經意間偶爾會因他的過於接近而冒出頭,燃起不該有的期望。只是他過於放縱,再劇烈的心跳也會在每每經手他的風流韻事之下歸於平靜。日子一久,她甚至還能跟他開玩笑,建議他該換哪種情婦。每當那個時候,他便玩得更凶,情婦一個接一個換整得她頭暈眼花,抱怨電話接不完。

她在乎他嗎?答案恐怕是YES。過去她可以欺騙自己,對所有感覺一笑置之,捂緊耳朵不聽任何聲音並否認各種可能,然而經過了昨夜之後,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再也無法麻痺所有感覺,告訴自己他只是她的老板。想到這裡,她不禁茫然了......劉宇剛為什麼要吻她?

「雨楠,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李建邦的聲音自耳際傳來,雨楠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化學部,她的男朋友正站在她的眼前,臉上還掛著擔憂的表情。

她真該死,真該拖去浸豬籠,他這麼關心她,結果她卻在想別的男人。

「我沒事,我很好。你呢?」她回過神來細看男友,發現他的精神不錯,臉上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傷痕,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

「我很好啊!」他笑了笑。「我正在做實驗,你沒看到嗎?」他的笑容一如往昔,孩子氣的教人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她告訴他:我的老板吻了我,而我也不討厭他的吻。他會做何反應?會不會當場哭出來?

還是別說了吧,他一定受不了的。就連她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他。

「看見了。」她露出一個大姊姊式的笑容,疲倦的像個幼稚園老師。「我只是很為你擔心。聽說你昨天晚上去了劉先生常去的俱樂部,我怕你會被打成蜂窩。」秦氏兄弟的拳頭可不是好惹的。

「哦,那個呀!」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笑容靦眺。「其實也還好啦,秦家大公子只是要我不斷走步,既沒出拳也沒打到我,你盡管放心好了。」李建邦爽朗的保證。

「那就好......」雨楠才剛要放心,馬上又瞥到李建邦後腦勺上的包,緊張的大叫,「你頭上的包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秦仲文沒有出拳揍你嗎?為什麼還會有這個包?」她的反應就跟小時候每次他跌倒時一模一樣,看笑了李建邦。

「別這麼緊張嘛,雨楠。我只是因為走步走得頭暈眼花,不小心撞上擂台上的繩子絆了一跤昏過去!順便撞出一個包而已。」他好高興,她還是一樣關心他。

「你昏倒了?」

他點頭。

「誰送你回去的?」雨楠的心裡漸感不安,建邦的身體從小就很差,他的父母千交代萬交代教她一定得盯緊他!不能讓他受傷,結果她不但讓他受傷而且不在身邊照顧他,建邦的父母要是地下有知!一定會責怪她。

「不知道,可能是秦大公子吧!」他露齒一笑,隨後想到什麼似的望著她,「昨天晚上我沒去接你,你不會怪我吧?我當時昏迷不醒。」擔憂的臉上寫滿無辜,卻充分反映出他的罪惡。

她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她男朋友昏迷不醒之際,她竟跟別的男人熱情擁吻,她欠他的何止是一個解釋。

「對不起。」她的臉上滿是羞愧,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雨楠,你怎麼了?干嘛跟我說對不起?」李建邦一頭霧水,摟著雨楠的肩,焦急不已。

「對不起......」她埋入他的肩開始哭泣,為他也為自己仿徨的心。

「別嚇我啊!雨楠。」李建邦慌了,他從沒看過她哭,在他心中她比自由女神像還堅強,也是他唯一的堡壘。

「雨楠!」她怎麼越哭越大聲?

「吻我!」雨楠突然抬起頭要求。她想知道,李建邦的吻跟劉宇剛的有什麼不同。除了蜻蜓點水式的親吻之外,他是否也能燃起跟劉宇剛同樣的熱情,甚至更強烈?

李建邦雖然被她的要求嚇了一跳,但仍舊摟住她的肩膀低下頭,給她輕輕一吻。

不是,她要的不是這種吻。她要更強烈的方式,一種能貫穿她靈魂的方式,狂浪熱烈、深入淺出,而不是像這種幾近於柏拉圖式的吻。她要的是......劉宇剛的吻......

當她還來不及退出,還來不及搖頭的時候,一個強烈的力量像道劃過天際的巨賈,介入並打散兩人的輕觸。

擁吻的兩人同時抬頭看向這突來的力量,感受它的威力。不明究裡的李建邦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瘦弱的身軀「砰」的一聲撞到另一邊桌面,連帶撞翻上頭的實驗器材。

「建邦!」雨楠驚叫,直覺的撲上前想保護他,無奈卻遭到一只強力的手臂攔住,阻止她的行為。

「你為什麼打他?」雨楠氣憤的看著健臂的主人--她的老板。

「我沒有打他,我只是甩掉他。」劉宇剛無所謂的回答,眼睛斜眺奮力站起的情敵,眼中淨是輕藐。

「你沒有權利!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吻他是正常的事!」她極想殺人。

「關於這點,恐怕我們得再討論一下。」劉宇剛的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混蛋!她再也不要當他的秘書了。

「我已經請假了,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你怎麼可以跟蹤我?」根本是濫用職權。

「我沒准假,你是蹺班,所以別指望我不來尋找失職的秘書,你還有事情沒交代完。」想跑?哪那麼容易!

「我還有什麼事情沒交代完的?」她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我。」他大大方方的宣布,聽得在場的兩人一個傻眼,一個臉紅,一樣不知所措。

「呃......總裁......」撞得滿頭包的李建邦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總覺得氣氛不對。他的女友和他的老板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見狀,劉宇剛笑笑,低下頭來在雨楠的耳邊低語,「你是要我在這兒把事情鬧大,還是選擇回辦公室再談?」無恥的低喃貼滿勝利的標簽,一下子就將雨楠逼到絕境。

「回去再談。」她咬牙切齒的低聲回答,讓他的標簽貼得更滿。

「劉......劉先生......」李建邦依舊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人像丟沙包一樣丟出去,凶手正是他的老板。

「抱歉了,偉大的小朋友。」劉宇剛對李建邦揚揚手指,嘲弄的一笑。「你親愛的大姊姊恐怕無法再繼續照顧你了,你得另找一個倒楣鬼來繼任她的工作。」說完,他還順便拐了桌腳一記,實驗容器內的蒸餾水應聲而倒,嘩啦啦的掉下來,差點澆到李建邦。

「哎呀!」李建邦忙著避開滾燙的蒸餾水,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劉宇剛的挑釁。等他有空時他的老板早拐著他的女友跑了,留下一臉滄桑的他對著空氣發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雨楠呢?

「我老哥真粗魯。」

正當他迷惑之際,一個甜美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打掉他僅剩的思緒。猛一抬頭,他以為自己到了天堂遇見了天使。

「我叫劉宇焉,是劉宇剛的妹妹,請多指教。」

天使伸出了細白的手臂,攤開柔嫩的掌心,挑動著一雙動人的眸子,露出編貝般的牙齒微笑的跟他打招呼,也打掉他的魂。

他將手臂伸向她,三魂掉了七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居然遇見天使了,而且這位天使正對著他微笑!

雨楠幾乎是被硬拖回她的辦公室。沿路上她還得不停地微笑致意,想辦法忽略每一個看見她窘況的好奇眼光。她敢打賭,要不了多久,她被劉宇剛拖著走的消息便會傳遍整棟大樓,成為當日最熱門的八卦話題。

「總裁,這是您要的預算書......」會計主任好不容易才摸到頂樓,結果被劉宇剛用吼的吼回去。

「拿回去!」劉宇剛邊吼邊踢上大門。「交代下去,任何人都不准打擾我們!」關門之際,他勾住雨楠的腰及時把她拉進門,完全不理會計主任張大的嘴和瞠大的眼睛。

「謝謝你,這下我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雨楠不禁翻白眼。牽手加勾腰,她的名譽完了。

「千萬別跳,我不會游泳無法救你。如果你硬要跳的話,到時沒人救你我可不管。」顯然劉宇剛沒什麼說笑的心情,他只想殺人。

「我不需要你救,我會照顧自己。」她也火大了。她才是名譽受損的那個人,不是他!

「是啊,就是因為你太會照顧自己了,所以才會連隔壁鄰居的小孩也一起照顧!」劉宇剛冷哼,意有所指。

雨楠不想假裝聽不懂,即使她很想。她知道,所有人都將她的男友視為她的負擔,背地裡看不起他。

「建邦不是小朋友,請你不要這麼說他。」即使她再怎麼覺得累,也不能任人誹謗她的男友。

「是你自己要這麼說他!我可沒有指名道姓。」劉宇剛狡猾的反駁,優閒的等她自投羅網。

雨楠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的確沒說過建邦的名字,只提到「鄰居的小孩」,是她自己反應過度了。

「雨楠,何必呢?」劉宇剛走近她支起她的下巴,沉重的搖頭。「據我所知,從小你便一直照顧李建邦,不只要照顧他孱弱的身體,還得幫他寫作業,遇到考試時還得充當他的家庭老師......你不覺得累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都是她的隱私,也是過去的事,他怎麼曉得?

「我知道的不只這些。」他笑笑。「我還知道李建邦的父親代你雙親還債的事,也知道他們利用這個弱點逼你答應你和他的婚事,這些事我統統知道。」

他居然連這種事也能調查出來,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這不是事實。」雨楠搖頭否認,不想他誤會她的恩人。「李伯伯是個好人,他並沒有拿這件事情逼我答應和建邦的婚事,是我自己覺得應該這麼做。」她沒提他老人家的眼神有多熱切,也沒提他枯瘦的老手是如何顫抖的默默請求她,更何況她家還欠了他們一個大人情,不還不行。

「哼!一筆小小的數目就能買到一個忠心的媳婦!李建邦的父親還真會算。」劉宇剛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詞。「好,如果你硬要欺騙自己你會答應這門婚事,是因為你也喜歡李建邦的緣故,那麼回答我這個問題:你為什麼讓我吻你?」

「那是因為你用『強』。」她臉頰微酡的辯駁,極不習慣這類對話。

「鬼扯!」他氣得捉住她的肩猛搖,試著搖出她的理智。「或許第一次真的是因為這個緣故,但第二次呢?第三次呢?我可不認為和我一起分享熱吻和心跳的女人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她根本樂在其中。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否認,她的確和他一樣享受那些親吻,和他一般深深陷入無法自拔。

「如果你還想否認的話,再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他絕不許她逃。「你為什麼去找李建邦?為什麼要他吻你?是不是因為你不懂自己的思緒,害怕自己會向真心投降,所以你想借著他的吻鞏固你原先的想法,對不對?」

對對對,他說的都對,可是光對有什麼用,並不能真正幫助她什麼。終究她還是背叛了建邦,她甚至無法接受他的吻。

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覺得疲憊。被迫接受的愛情並不好受,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讓她一輩子自欺欺人算了?

「妳太傻了,雨楠。」劉宇剛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她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

「恩情架構出來的愛情不能長久,難道你要一輩子忽視你內心真正的渴望,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你很滿足嗎?」

她的渴望不過是找到一個能夠讓她笑、讓她哭、讓她放心和愉快的堅實肩膀而已,可是她碰到的不是脆弱的眼神就是掠奪的臂彎,而這兩樣都不是她想要的。

「激情架構出來的愛情就可靠?」雨楠不解!認為他才是自欺欺人。「單單只憑下半身的沖動就決定一個人的一生,你不覺得這更可笑嗎?」還敢把話說得這麼好聽。

「至少我誠實。」他懶得否認,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敢誠實面對自己的渴望,勇於接受我不懂的愛情。我不像你,明明渴望著另一個男人卻硬要裝出不為所動的樣子,欺騙自己也傷害別人。」

「我才沒有傷害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有,你傷害了我。」他臉皮超厚的指責。「不單是我受傷害,李建邦也受傷害。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千百種,你卻偏偏選了『憐憫』這一種,你不曉得這是對一個男人自尊最大的侮辱嗎?」

她當然曉得,但除了這一種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去愛?她......不愛建邦,至少不是男女之間的愛。可是......還債當日的景象歷歷在目,臨終托孤的囑咐也言猶在耳,她如何能忘掉她的承諾?

「你不明白,大家都不明白......」雨楠崩潰了,傾倒在劉宇剛的懷裡。「你曾看過討債的人的凶惡相嗎?你有過被賣掉以換來家庭和平的經驗嗎?還是你曾接觸過垂垂老矣、枯如木枝的雙手,握緊你、拜托你一定得好好照顧他兒子的老人?」她越說越激動,最後泣不成聲。

「你不了解,沒有人了解......」為何所有人只是一味勸她而不去了解她的痛苦?

「我是不了解,但我覺得抱歉。」劉宇剛抬起她的頭看入她的眼睛。「我很抱歉當時我不在場幫你解決債務,我很抱歉無法及時握住你的手給你支撐,我很抱歉必須讓你承受家庭的壓力;但願當時我能在場,但我不能,這就是我該死的地方。」最後,他干脆詛咒自己,和她一樣激動。

「這與你無關......」

「不,我說過,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由我掌管。」他阻止她的發言,拭干她的眼淚。「你的冷靜我很欣賞,你的獨立我亦相當佩服。但夠了,過多的責任心只會讓你綁手綁腳,何不放開心胸,傾聽內心最真實的聲音?」這也是他最希望她做的事。

傾聽自己的聲音......但她心底真正的聲音是什麼?是嫉妒還是羨慕?是憤恨或是不屑?過去他每換一個情婦,她的心就抽痛一下。以前她始終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湩感覺,現在她終於了解了,卻不敢接受。

「我不知道我該聽我心底哪個聲音,理智叫我離開你,沸騰的血液卻要我留下來。如果一個人的心底同時存在著各種聲音的話,告訴我,我該聽哪一個?哪一個聲音才能讓我比較好受又不至於迷失?」她終於吐實,清秀的臉上載滿疲倦的傷痕,眼神流露出赤裸的驚慌,教人看了心疼。

「我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所以我一定會要你聆聽對我有利的聲音。」劉宇剛莞爾一笑,將她擁緊在胸前,拍撫她的脊背。

「讓一切順其自然吧,雨楠。」他抵住她的頭頂輕聲勸道。「如果你的血液沸騰得太過於厲害,理智也克不了它,就該讓你的血液有出頭的機會;畢竟我們都靠血液而活。」

也就是放縱自己去感受那份悸動,不必管理智說什麼了。

雨楠搖頭苦笑,她是個笨蛋,明明知道答案還問。他一定會勸她跟著感覺走嘛,這是對他最有利的決定。

「你倒說得輕松。你怎能了解我的恐懼?」她決定一次告解個夠。「過去這三年中,我們是如此接近卻又那麼遙遠,每經手一次你的風流韻事,我的心就痛上一回。你憑血液沖動的次數太多了.每一次的結局都一樣,我不知道自己憑沖動的結果會不會也跟你的那些情婦一樣,我不想冒險。」她沒有那麼強的心髒,無法像其他的女人哭一哭就算了,她會崩潰。

原來她也不是對他的風流帳無動於衷嘛,勝算的可能性很大哦。

撐起她柔弱的身軀,劉宇剛的表情和她一般赤裸,眼神充滿了保證。

「別把自己和我過去那些情婦擺在相同的位置,那太侮辱你了。」他想到就愛笑。「我突然覺得我們兩人就像唱錯曲調的雙簧一樣,方向搞錯了還不自知。你知道我最氣的是什麼嗎?」她搖頭。「就是你一直很有耐心的幫我處理我的風流韻事。我不斷的懊惱,為何你都沒反應,為何不拿起檔案砸向我大喊:我已經受夠了!反而一直笑臉迎人,弄到最後我那些情婦都把你當成哭訴的對象,搞得我哭笑不得。」

其實他希望她哭、她鬧,臉紅脖子粗的給他一巴掌,就是別告訴他她把一切事情都辦妥了,包括那些該死的玫瑰花。

真的是這樣嗎?他們真的是弄錯彼此的心意,還是這純粹是想拐她上床的說詞?

「別這樣看我;雨楠,我沒有騙你。」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寫滿疑問的眼瞳擺明不信。

「我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豢養情婦,我只要有你就夠了。」誠摯的保證跟著他的唇一起落下,中斷了雨楠的質疑,挑起她另一個更深刻的反應。

天......這真是一團糟。她還有個未婚夫的問題有待解決,卻和老板在辦公室親熱起來,真該抓去槍斃。更糟的是,她也很熱情的回吻他,絲毫不見平日的羞澀。

「這才是真正的你,雨楠。」劉宇剛低笑,吻著她頸側的唇不停的更換位置,輕嚼她的耳垂。

「我喜歡看你雙眼迷蒙的樣子,像極了一朵沾滿朝露的百合,展露出你獨特的芳香。」在說話的同時,他解開她襯衫的扣子,將頭埋入她的豐胸之中,汲取他夢想已久的氣息。

雨楠隨著他的氣息一起搖擺,眼神逐漸蒙矓起來。她的扣子掉了,她知道。她的胸罩被解開了,這她也知道。但她不在意,也無暇在意,她的感官正逐漸蘇醒,粉紅色的蓓蕾在劉宇剛的吸吮之下昂然挺立,被高高托起的柔臀迅速化為一池春水,癱瘓在他的包圍之下坐上他的腿。她的窄裙早被劉宇剛輕巧的大手推上大腿的頂端,接下來輪到薄薄的內褲,也即將在他的魔指下消失不見,只留下源源不斷的熱潮。

啊,她的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了......

正當她這麼想時,辦公室外面竟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不客氣地打斷兩人的纏綿。

「劉宇剛,你給我出來!」

來人的口氣和音量都不小,一聽就知道是前任情婦前來尋仇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來快速整理儀容,結果還是慢了一步,被砰然開門的侵入者緝個正著。

「你看看我的臉,都是你送的玫瑰惹的禍!現在看你怎麼賠我,你--」石喬茜的怒吼和她凸爆的眼珠子一起僵在他們還來不及整理好的儀容中,久久無法開口。

完了!

雨楠大翻白眼。劉宇剛交往過的女人中就屬石喬茜最難擺平也最長舌,她不敲鑼打鼓到處去散布這個消息才怪。

「喬茜,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劉宇剛蹙緊眉頭,一臉不解的看向石喬茜的臉。她的臉上長滿紅色的斑點,看起來怪惡心的。

「你、你還敢說!」她終於回過神來瞪著雨楠,表情充滿怨恨。

「你明明知道我是靠這張臉過活,居然還派人送玫瑰花給我,害我過敏成這個樣子!」石喬茜又叫又吼,氣得兩眼發抖。

這倒也是,石喬茜是電影明星,除了身材之外,最寶貝的還是那張臉,如今弄成這個樣子,難怪她會生氣。

「我不是交代你只要送支票過去就行了嗎,干嘛連玫瑰也一起送過去?」劉宇剛轉向雨楠,無奈的表情仿佛在責怪她辦事不力。

「你才沒有交代我不能送玫瑰過去,你只吩咐我一切照舊。」雨楠氣得咬牙切齒。就一個才和她親熱過的男人而言,他的改變可真大。

「結果還是一樣。」劉宇剛不悅的皺眉,開始懷疑她是故意整他。「你應該先探聽清楚對方的習慣,喬茜對玫瑰花過敏這事眾所皆知,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他敷衍性的拍拍石喬茜的手,也拍出她的傲氣來。

「就是嘛,都是你害我臉上長滿了斑點,教我怎麼見人!」石喬茜嬌噴著,摟著劉宇剛的手臂又搖又晃,毒針似的目光全射向雨楠。

雨楠瞬間說不出話來,心中盈滿受傷害的感覺。虧他還說從此以後只鍾情於她一個人,上一分鍾話還沒落下,下一分鍾情婦就找上門了,真是諷刺。

「還有呢!我問何小姐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她還暗示我因為你最近心情不好,又有不舉的毛病,害我聽了好難過,還哭了好幾天。」石喬茜見良機不可失,干脆卯起來哭個你死我活,大派雨楠的不是。

「我有『不舉』的毛病?」這句話劉宇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活到三十二歲還沒聽哪個醫生說過他「不行」了,他的秘書對他可真有信心。

「對啊,何小姐還說--」

「我還說你對每一位卸任的情婦都說同樣的話,因為你是真的不行。」雨楠不待石喬茜胡謅就先自己來。反正她已經死心了,再也不會相信劉宇剛的鬼話。

什麼她像一朵沾滿朝露的百合,狗屁!她敢打賭他對每個女人都說同樣的話,只是花朵的種類不同罷了。

「我哪裡不行了?」劉宇剛氣作。「我如果不行的話,全天下的男人沒一個行的,這點我可以告訴你!」居然把他說得比柳下惠還不如。

「告訴石小姐比較實際,我想她很樂意聽。」雨楠撫了撫裙襬,表情嘲弄。「原諒我不多陪了,我今天提早下班。」說完,她拿起皮包又要離去,氣壞了劉宇剛。

「你要是敢再去找李建邦,小心我要他立刻滾蛋!」還有他未來的人生。

聽見他的威脅,雨楠憤而轉身死瞪著他、再瞪著他。

她知道這混蛋會將他的威脅化為實際行動,他才不管別人的死活,毀掉一個人的前途對他而言不過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他只想得到他要的東西--她。

雨楠氣得全身發抖,極想撕掉劉宇剛那張洋洋得意的臉,最好是一腳把他踢到太平洋去,省時又省力!

她繼續瞪著他,在氣憤之中,她突然想起他曾說過他希望她生氣,希望她拿檔案砸他。

好嘛,她就砸給他看!

「你不是要我拿檔案砸你嗎?來呀!」她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檔案一本一本朝他砸去,正式宣告冷戰開始。

「告訴你:我、已、經、受、夠、了!」丟完襠案接著碎地一聲,清秀佳人當場拂袖而去,留下被砸得滿頭包的總裁。

呆坐在地上的劉宇剛,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檔案追著跑,楞了半天還回不了神,腦中只剩雨楠離去前輕藐的眼神。

她恨他!為什麼?

「哎呀!霍克,你流血了!」

石喬茜的尖叫聲依然響徹雲霄,傳遍整棟大樓。

「好可憐哦,讓我來幫你療傷--」

「滾!」都是這蠢女人惹的禍!

劉宇剛氣結的叫吼聲比石大小姐還驚人,嚇得石喬茜抱頭竄逃。

整棟辦公大樓就這麼渡過熱鬧的一天,不同的是典獄長從頭到尾都在找人,四處懸賞他那臨時蹺班的秘書--何雨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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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正當雨楠和劉宇剛展開冷戰之際,李建邦倒是玩得很開心,根本忘了還有個未婚妻的存在。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玩?」長得比天使還像天使的劉宇焉眨動一雙美眸,長翹的睫毛跟著眼瞼的閉合上上下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隨便。」李建邦心跳一百的回答,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

「只要你高興就好。」他又補上一句,魂魄早已消失不見。

「讓我想想......」劉宇焉一副思考狀,同樣美得驚人。

「去我大哥常去的俱樂部好了,據說那裡挺好玩的。」她當機立斷的決定,嚇壞了李建邦。

「不......不要吧,劉小姐--」

「我說過叫我宇焉。」她甜甜的打斷他的戰栗,順便遞上一個電人的眼波。

「是......宇焉。」李建邦像中了魔法一樣不能思考,眼中只有她那醉人的眼眸和迷人的身段,其余的一切歸零。

「既然你都說好了,那我們就去俱樂部玩囉。」劉宇焉排當一推,紅色的保時捷跑車立即呼嘯而去,差點把李建邦甩出車外。

「我沒說要去呀!」他邊吼邊找安全帶,劉宇焉飆起車來比賽車選手還瘋狂。

「你有!」她開心的大笑,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你說是了呀,你不記得啦?」方向盤一轉,她又超車,照例惹來隔壁車道的詛咒。

「有......有嗎?」李建邦死命抓住旁邊的車門,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劉宇焉嫵媚的笑笑,斜眺了他一眼,心中大罵他笨蛋。

太容易了!她想。大哥怎麼會派給她這麼簡單的任務?要不了一回合他就得下台一鞠躬高唱失戀萬歲去。李建邦連大哥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抓緊!」她好心的勸道,油門一踩再往前沖,一路直往俱樂部。

李建邦根本稱不上是對手嘛,他沒被玩死就算他命大了。

「開......開慢一點!」李建邦邊怕邊吼,很怕會被甩下車。

劉宇焉再瞟他一眼,他仍舊楞頭楞腦的回望她;她再笑笑,他也跟著笑。劉宇焉更加確定他沒救了,他一定會慘敗在大哥的手下。除非大哥的秘書更勝一籌,否則李建邦只有等著被三振出局的份,誰也救不了他。

車子一路狂飆,沒多久就到達俱樂部的停車場。劉宇焉方向盤一轉,看准一輛紅色跑車旁邊的空位插了進去,差一點點就刮傷隔壁跑車的車門。

她熄火跳下車,站在隔壁車前楞了一會兒,接著伸出纖纖玉手輕撫了一下車蓋!像是對待情人一般溫柔,跟剛剛駕車時的瘋狂完全不同。

「這輛車跟你的車子一模一樣耶,真巧。」李建邦欽羨不已的看著並列的兩輛紅色跑車,口水快要掉下來。

「是啊,連顏色都相同。」劉宇焉很快地回神沖著他笑了笑,迅速打發掉這個話題。

「走吧,我們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她勾住李建邦的手肘,順道連他的魂也一起勾走。劉宇焉不僅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孩,而且熱情洋溢,跟雨楠寧靜的氣質完全不同。

他還來不及想起他的未婚妻,便發現自己又走進幾天前的噩夢之中。李建邦吞了吞口水四處張望,還好!他沒瞧見他老板,也沒看見秦仲文,換句話說他今天沒有丟掉性命之虞!阿彌陀怫。

「有人上台了。」站在他身邊的劉宇焉突然興奮的叫起來,一把拉住他的衣領硬將他拖往拳擊台的方向,和大伙一起人擠人,擠得好不快活。

李建邦抬頭一看,果然看見兩個男子在對打,其中一個他認得,就是當日輸給自家大哥的秦嘯文。

「干得好,傑瑞斯!」

一分鍾後場內便傳來一陣喧嘩,和他對打的人甚至支持不到一分鍾便掛了。

「還有誰要向我挑戰的?」笑得十分得意的秦嘯文到處下戰帖,就是沒有人敢接。

「我來挑戰。」劉宇焉甜美的聲音自人群中異軍突起,俱樂部的一票男人這才發現竟然有女人混進來,不禁一齊發出贊歎聲。

這女孩是天使、是晨露中的紫籐,如蝶一般漫舞!似天使一般張翅,是再落凡塵的仙子,是誤闊人間來不及收腳的精靈,美得令人窒息。

「我不接受女人的挑戰。」秦嘯文沒大伙那麼驚艷,他最討厭不自量力的女人。

沒想到劉宇焉非但不生氣,反而咯咯笑,帶笑的容顏看呆了在場所有男性,當然也包括從頭楞到尾的李建邦。

「你是怕萬一被我打敗臉上會掛不住吧?」她說得淡然,仿佛他非敗不可。

「別想激怒我。」事實上他已經被激怒了。「你絕對埃不了我一拳。我隨便一揮就能把你打死,我可不想冒險。」

這倒是。眾人點點頭。秦嘯文的重拳就算是男人也沒幾個挨得了,更何況是形體單薄的女人。

「可以試試看啊!」劉宇焉再次露出天使笑容,奪回流失的支持。

「搞不好挨不了一拳的人不是我也說不定。對不對呀,各位?」她尋求其他人的支持,惡意的笑容看在眾人的眼裡仍然像天使一般純潔,只有秦嘯文嗅得出其中的差別。

「就是嘛,傑瑞斯!搞不好你會成為她的手下敗將哦。」

大伙哄堂一笑,當真打起賭來,全部的人都賭他輸,氣煞了秦嘯文。

這個欠扁的女人,長得一副天使樣有什麼了不起,他就扁給上帝看,等她死了以後再找祂理論。

「我接受你的挑戰。」他咬牙切齒的答應,發誓非把她打入地獄不可。

「好。」她對著全部男人甜甜地一笑,現場馬上又是「啊」一聲,又有好幾個人中鏢。

所有男土都不知道她到底打哪兒來,只知道她踩碎了好幾個人的心,已經開始有人排隊預約她下一頓晚餐,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到。

劉宇焉身手敏捷的跳上拳擊台,才剛上去就有一大堆人忙著遞手套,害她不知道該選哪一副才好。

「謝謝。」她選了一副較小的紅色手套,對著手套的主人露齒一笑,引起眾人不同的反應

有人詛咒,有人道賀,甚至有人揚言要揍他,現場頓時亂成一片,比年終排行賽還要熱鬧,氣黑了秦嘯文的臉。

這個妖女!

他邊互唾手套邊詛咒。要不是已經接受她的挑戰,他真想回家算了。一群大男人圍著一個女人流口水像什麼話,不怕丟臉嗎?

不過......為什麼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曾在哪兒見過她?

鈴、鈴!比賽的鈴聲緊接著響起,打散他的思緒。

太荒謬了!秦嘯文想,他才沒那麼倒楣認識這個妖女。原則上他對女人並沒有太大意見,但喜歡招蜂引蝶又自以為是的女人例外。今天他不好好給她一個教訓,秦嘯文三個宇就倒著寫。

戴穩手套的雙方頓時認真了起來,一個是等著給對方教訓的拳壇霸主,另一個是甜美艷麗的挑戰者,戰事一觸即發。

劉宇焉謹慎的踩著步伐,才踏出腳步眾人就知道她不是玩假的,左右拳的收縮與短揮也不是做做樣子而已。這位大美人是真的懂得拳擊,而且可能比他們都懂!

眾人佻笑的嘴角漸漸收起,眼神也不再戲譫,看戲的心理一掃而空,每個人都屏息以待。

秦嘯文就算是驚訝也沒表現出來,因為對手的表情實在太欠扁了。她的笑容依舊亮麗,眼神也很邪惡,仿佛在告訴他:盡管放馬過來,誰怕誰?

但他的冠軍可不是拿假的,打了這麼多年拳,他至少學會一項別讓拳擊台上的挑舋擊倒,必須等到對方真正出拳再說。於是他只好也不停的走步,和她比誰的圈子繞得多,累壞台下觀眾的眼睛。

「怎麼,不敢打女人?」她挑釁。「你不是說過只要敢惹你的人,無論是男是女一律欠扁。你忘了嗎?」

他說過這種話嗎?他納悶著。他還以為只有孬種才會打女人,這話怎麼可能是他說的?

「膽小鬼!」她輕笑,還做了一個鬼臉。

可惡!

秦嘯文不假思索的揮了一拳,完全敗在她幼稚的動作之下。劉宇焉跳一步避開,笑得跟春花一樣。

「你還是一樣沒進步嘛!」她又做了個鬼臉。「光靠蠻力不用頭腦勝利是無法長久的哦!」接著她再補充一句讓他完全喪失理智--

「難怪你會輸給你大哥。」

混蛋!秦嘯文又揮了一拳。他最恨別人提他敗北的事,特別是前些日子吃的敗戰,簡直是他的恥辱。

「喲,惱羞成怒啦!」劉宇焉又躲過這一拳,彎腰繞過他的突擊走到他的耳邊輕輕丟下一句--

「別生氣,老頭。生氣容易老哦。」然後,她很優雅的等在他右手邊,准備給他致命的一擊。

老頭?

秦嘯文的確如她所料的楞住了。記憶中只有那戴著牙套的小災星會叫他這個綽號。想當初得知她轉學到美國念書時他還高興了好幾天,之後是一連串懷念--當然,高興的時候居多。

他看著她,任憑他再怎麼努力回想那顆小災星的長相,也無法將她和眼前的大美人串連起來--

「別想了!」她狠狠給他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回去再慢慢想吧。」她哼道,順手拔開手套丟在拳擊台上,然後跳下來拐走李建邦就跑。

「一、二、三......」

台上的裁判還在倒數,劉宇焉卻早已離開俱樂部,拉著楞頭楞腦的李建邦一面跑一面笑,充滿了朝氣。

一直到跑到停車場內,他們還是保持笑容,尤其是劉宇焉。

「你會覺得我很恐怖嗎?」她邊笑邊問。

「一點也不。」李建邦很用力的搖頭。她笑得好美,讓人不知不覺的看到入迷。「相反的,我還覺得你很了不起,竟能打倒那麼壯的人。」秦家的男人個個虎背熊腰,她居然有辦法扳倒最壯的秦嘯文,實在太厲害了。

「真的?」她眨眨眼,而他點點頭,被她甜美的笑容打回原始的飛蛾,自願飛入魔女的網中--

「那麼......跟我交往好嗎?我好喜歡你。」劉宇焉再撒魔網,一舉擒獲受困的獵物。

跟她交往?李建邦的心髒重重的躍動一下,繼而想起他的未婚妻。

「不......不......不行,我已經有--」

「拜托嘍?」劉宇焉嘟起艷紅的小嘴,看起來分外誘人。

答應吧:就當是玩玩,雨楠不會知道的。

有個聲音在李建邦的心底升起,趕走他多年來的忠貞。他無意識的點點頭,心裡多少有借著裙帶關系往上爬的打算,一舉落入劉宇焉的陷阱。

劉宇焉笑笑,邀他上車送他回家後立刻撥了通電話,對象是她哥哥。

「魚兒上鉤了,可以等著收線了。」

通完電話後,她打開電視觀看,心裡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反正是笨蛋嘛,誰教他運氣不好碰上他們兄妹倆,只能算李建邦倒楣嘍。

她聳聳肩,繼續看她的電視,完全不在意摧毀他人的人生。

低氣壓。

整棟大樓的員工人人自危,以往解救他們的聖女貞德此刻成了導致低氣壓的氣流,不但吹亂了他們老板的心情,也連帶著吹掉了他們的假期。

「加班。」

老板一聲令下,全部的人都得跟著陪葬,一個也跑不掉。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加班,根本無事可做嘛!可是劉大人他就是不爽,不爽他的秘書放假,不爽他的秘書四處尋找失蹤的男友,於是他便一直要大伙加、加、加,加到他爽為止。

地獄般的生活終於在某個國定假日打住,大伙還以為天使降臨了。

「典獄長說今天不必上班,但薪水照發,所以你們可以回去了。」雨楠俐落的聲音淡淡的宣布,全體員工差點跳起曼波舞,樂歪了。

「萬歲!」

每個人又叫又跳的,一下子即跑得不見人影,只留下雨楠。

他們當然高興嘍,有錢拿又不必做事,哪像她!她搖頭苦笑,收拾好手邊的文件准備打下一場戰爭去,心裡還在抱怨。

算了,他們會這麼慘也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劉宇剛也不會硬要他們加班;因為她早已放話,絕不獨自加班,為了順理成章留住她,他只好付出可觀的加班費,請這些不必做事的員工陪她加班。

活該!她邊罵邊揮手招計程車。反正他有得是錢,也不差這幾十萬,花死算了。

一輛計程車停下來,她跳了上去。

「天母。」她百般無奈的說出目的地,心裡恨不得立刻跳車。

一想到又要和劉宇剛的母親見面,她就一臉無奈。劉宇剛的母親也不知道看上她什麼地方,一直要她做兒媳婦,即使她一直強調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她仍照念不誤,根本不管她說什麼。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他們一家子向來就不管別人說什麼,只管自己要什麼,劉宇剛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一想起她的老板,她的頭就更痛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動也不動。自從那天石喬茜到公司鬧場後,劉宇剛反而更殷勤,當然她一點也不買帳,辭呈亦丟了又丟,每一次都在他的威脅下收回,搞得他的火氣很大,殃及整棟大樓。

巴士底又著火了。她做個鬼臉閉目養神,待會兒還得跟劉宇剛的母親過招呢,不休息不行。

三十分鍾後,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雨楠付了錢跳下車,並要計程車等她二十分鍾,之後挾緊文件伸手按電鈴。

「我是何雨楠。」她低聲回應對講機那頭的問話,只聽見咱一聲,大門立即打開,比喊芝麻開門還管用。

真快,她自嘲著。有時候她滿恨自己的名字的,「何雨楠」三個字在劉家已經快變成品質保證,只差美國際認證ISO而已。

雨楠推開門,在僕人的引導下走向大廳,臉上堆滿莊重的笑容等待女主人出現。而劉宇剛的母親也沒讓她失望,立刻從螺旋狀扶梯走了下來,下樓的模樣風姿綽約,隱隱看得出她年輕時必定是美若天仙賽西施,難怪會生出劉宇剛這麼俊帥的兒子來。

「董事長夫人。」雨楠面帶笑容的寒暄。

「哎呀呀雨楠,好久不見了,快坐下。」劉宇剛的母親握緊雨楠的手坐下,笑得跟媳婦前來問安一般開心,看得雨楠很不放心。

「沒事要常常來嘛,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劉宇剛的母親拍拍雨楠的手,仿佛早認定了雨楠是劉家媳婦似的,讓她冷汗直流。

「我工作很忙,董事長夫人。」雨楠也回她一個笑容,開始打太極拳。

「宇剛那孩子真是的!」董事長夫人歎息。「不是我要說他,想天天看見你嘛,直接把你娶進門不就得了?老是搞這種加班的把戲,跟小孩子一樣。」

「董事長夫人!」又來了!雨楠大翻白眼。

「我和總裁只有工作上的接觸,而且我又有男朋友了,您不要誤會。」太極拳第二招:推得一乾二淨。

可惜劉宇剛的母親一招也不接,仍舊笑呵呵。

「唉,年輕人嘛,多交幾個准沒錯。」她隨意的揮揮手。「像我年輕時就交了一打男朋友備用,這個不見了下一個馬上遞補上來,反正又不是結婚。」她頓了一會兒又說:「不過結婚就不同了,一定要找個誠實可靠又能讓你填飽肚子的對象,否則就吃悶虧嘍!」

看著對方笑嘻嘻的瞼,雨楠只有陪笑的份。依她看,劉家最恐怖的人物不是脾氣爆烈的劉宇剛,而是笑臉迎人的董事長夫人。她不聽人辯解的功夫比她兒子還道地,處理的手段卻高明多了

「董事長夫人說的是。」雨楠邊笑邊拿著文件給她過目,打算將事情趕快辦妥也好快溜。

劉宇剛的母親接過文件看了一下,精明的眼睛一行也沒放過之後才簽上大名交給雨楠,之後又開始她的游說工作。

「雨楠真是個好秘書,以後一定也是個賢內助。」銳利的眼光頃刻退去,馬上又恢復成一臉慈祥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雨楠。

「您過獎了。還比不上您呢。」雨楠也笑著推回去。

「我哪能跟你們年輕人比,老了哦!」劉宇剛的母親再揮揮手,不待她的回答繼續往下說:「唉,就是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麼,所以我也弄不懂你們的想法。你知道我女兒回來了嗎?」

「不知道。」就算是被嚇到,雨楠也沒表現出來。三年來她只知道劉家還有個長年住在美國的麼女,而且她們倆從未見過面,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回國的事。

「劉小姐回國了?」她禮貌性的詢問,其實心裡巴不得趕快走人。

「早回來了。」劉宇剛的母親又是一聲歎息。「也不知道宇焉在忙什麼,整天不見人影。聽說她一回國就和她哥哥公司的一個新進員工泡上,好像是化學部門研究員的樣子......真是!」

雨楠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一句話也說不來。

化學部門的新進人員,而且還是劉宇剛的公司?

雨楠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其實心裡已經亂成一團。公司最近的新人只有一個,而且正巧就職於化學部門--她的男友。

難怪她四處找不到建邦,電話也打不通,去他的公寓找他也不在,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真擔心宇焉這孩子會玩出毛病來!雨楠,你有空也說說她嘛!多少盡一點做大嫂的責任。」劉宇剛的母親又自顧自的亂點鴛鴦譜。這回雨楠已經沒有推托的心情,她一定要找到建邦弄個明白,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盡量。」如果她找得到她的男朋友的話。「容我先失陪了,公司還有事。」語畢,她立刻起身,急急忙忙朝門口走去。

「這麼快就要走啦?」劉宇剛的母親抱怨連連。「記得下次再來看我,哦?」

雨楠點點頭,沒什麼應付的心情,挾緊簽好的文件跳上原來的計程車,吩咐計程車司機開往李建邦的住處。

送走雨楠之後的董事長夫人也忙著撥電話,通知她兒女這個消息。

「Bye-bye。」劉宇焉丟下一個飛吻之後,就開著紅色跑車跑了,臨走前的眼波還留在李建邦的腦海中,小電他一下。

「Bye-bye。」他對著呼嘯而去的排氣管發呆,還在回味先前的親吻。他摸摸左邊臉頰,笑得跟白癡沒兩樣。雖然只是親吻臉頰而已,但在他的想法裡已經很不得了了。想想,能被那麼美的女孩親到,他真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李建邦不自覺的吹起口哨來,覺得自己從沒這麼開心過。站在陰影處的雨楠也和他抱持著同樣的想法,並暗地為他慶幸。

或許他們真的不適合吧,她承認。大姊姊式的照顧對他而言並不恰當,他需要的是更活潑、更開放的伴侶,比如:劉宇焉。

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劉宇焉本人,雖然之前就曾聽人說過她長得很漂亮,但她那種美並不是用言語就能描述的。完美的輪廓配上完美的五官,長及腰部的鬈發隨意的披在腦後,看起來既詩意又隨性,完全襯托出她的美。

以前她一直認為織敏是個大美女,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美麗」。劉宇焉根本美得不像凡人,難怪建邦會迷失自己。

她搖搖頭,決定站出來說話,以免她的男朋友決定站在人行道上發呆到二○○○年。

「建邦。」她忽地出聲,他跟著跳起,看起來就像二流電影上演的情節,荒謬透頂。

「雨......雨楠。」李建邦先是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之後才想起她可能已經將一切盡收眼底,臉色不禁變得蒼白。

「我......這......你不要誤會。」一旦奸情被識破之後,男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說謊,李建邦當然也不例外。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解釋。」雨楠淡淡的微笑,平靜得跟個法官似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建邦手忙腳亂的辯解,自覺在雨楠冷靜的目光下一切都無所遁形,這點教他懊惱不已。

「沒關系,我能理解。」她一點也不生氣。「當我看見你的表情之後,我才發現我們真的無緣做夫妻。我想我從沒像劉宇焉那樣帶給你瘋狂的喜悅,對於這點,我覺得十分抱歉。」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是她的缺點也是優點,卻不適合他。

「沒有的事!我......我......」雨楠的明理反而使他驚慌,直覺的強烈反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不斷地口吃。

「我們分手吧,建邦。」她鼓起勇氣提出要求。「既然我們已經不再適合,你又有更好的選擇等著你,不如我們解除對彼此的約束,各自尋找更好的人生。」雨楠淡然的笑容裡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但李建邦察覺到了,並且立即做出激烈的反應。

「想追求『比較好』人生的人恐怕是妳吧!」他尖銳的反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劉宇剛的事,大樓裡每個人都在傳,說你和他一定有不正常的關系!」他可不是聾子。就算他忙著和別人約會好了,她也不能給他戴綠帽子啊。

聽見他的指責,雨楠僵住了。她早該知道辦公室裡沒有所謂的秘密,只有公不公開的差別。

「我和劉先生之間真的沒有什麼,這只是謠傳。」她盡可能冷靜的回答,心中卻不斷的自問:是嗎?你真的和他沒什麼,你敢說你對他一點都不動心?

「我不管是不是謠傳,反正我就是不要分手!」他突然又變得像小孩子一般任性,硬粘著她不放。

「建邦,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他竟然捂住耳朵拚命搖頭,尖銳的聲音引來過往行人的側目。

「你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父母說你一定會照顧我,忘了我家替你父母還債的事了嗎?」再一次地,他又拿出往事壓她。

「不要拋棄我,雨楠。」李建邦哀求。「如果你不高興我和劉宇焉交往,我可以放棄她。」他握住她的手,表情像小狗一般無助。「你知道我最忠實了對不對?你也知道我不能沒有你。讓我們忘掉剛剛發生的事,你也不要去管劉宇剛,我們是天生一對,你最清楚這一點的呀,對不對?」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她和他不是天生一對,她對他也沒有感情。只是沉重的負擔壓在她肩膀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如何能到他父母的墳前告訴他們:我不愛你們的兒子,請你們放過我吧?

她的心揪成一團,喉嚨也發不出聲音。她想告訴他:我和你不是天生一對,請讓我過自己的生活。可是他的表情寫滿了倔強,嘴角和小時候發現她想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時一樣顫抖,擺明了絕不放她自由。

「你休想我會答應和你分手,你等於已經賣給我家了!」見她猶豫,他干脆來硬的。「我才不會放你自由讓你和劉宇剛一起快活,你是我的,從小就是,任何人都休想搶走你!」

她是他的玩具,他的心靈依靠,沒有她,他不知道該怎麼過活。大學研究助理工作是雨楠拜托友人幫他找的,能進「宇剛」也是因為她的關系,所以他絕不能放手,死也不能。

「我並不是因為劉先生的關系才想和你分手,而是因為--」

「我不管,我不管!」李建邦用力的蹬腳截斷她的解釋,惹來更多注目。「你不能和我分手,我一定要娶你,你也一定要嫁給我,你答應過一定會照顧我一輩子,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她沒忘,但那是在小學三年級的事,當時他發著高燒,除了她什麼人也不要,還硬要她起誓,說她會照顧他一輩子。

「你已經賣給我們家了!」李建邦又吼,完全不管他們是在人行道上,只管發他的小孩子脾氣。

她確實是賣給他家了,從他父母提著一袋百元大鈔,幫她父母打發掉面露凶光的債主開始,她即喪失了自由,注定她必須一輩子照顧他的命運。

「面對現實吧,雨楠。」李建邦突然又恢復冷靜,稍稍找回一點大人樣。「劉宇剛不可能娶你,他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因為你和其他女人不同,一直到現在還玩不上手,所以他才會對你感興趣。別把他的舉動錯當成愛情了,雨楠。對他而言,你只是游戲,差別在於好不好上手而已。只要你肯多想想,便會發現我的話並沒有錯。」在別人眼裡他或許不夠聰明,但起碼他知道如何掌握雨楠。強烈的責任心和過於理智是她最大的弱點,只要稍加利用便可,其余的不必再多說。

李建邦這一番話確實正中目標,讓她的心痛了好幾回。她怎麼會不知道劉宇剛是哪種人呢?你可以說他大方,也可以說他自私,甚至可以說他風度翩翩膽大妄為。他是個賭徒,但從不玩他玩不起的游戲,這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他的確在跟她玩,問題在於她接不接受,而她選擇拒絕。說她太膽小也好,她就是不能輕易任他摧毀她的人生。

「我知道,建邦。」她感傷的笑笑。「我知道......」就是因為她太了解他,所以才會躲他三年。

「我就知道妳最理智了。」他笑得像小孩子一樣開心。

「我們快點訂婚吧,雨楠。」李建邦忽然提出要求,嚇了她一大跳。

「建邦......」雨楠呆了。

「反正我們本來就要訂婚,早一、兩個星期也無所謂,而且也沒有什麼人會來觀禮,不如早點落定,你說好不好?」他又發出孩子似的懇求,問得雨楠啞口無言。

他們本來就要訂婚,雙方父母也同在幾年前過世,除了織敏及喻姍之外,的確也找不到幾個人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

只是,她真的決定和他攜手共渡一生了嗎?她這樣決定會不會太草率?她的朋友會不會贊同?

你敢嫁給他試試看!

她幾乎能聽見劉宇剛威脅的聲音透過思想的阻礙傳遞到她的耳際,提起她的理智。

她的老板要的只是性、只是占有,而她卻一直流連於他的唇齒之間,回味他強力的擁抱。

她是傻瓜......

「嗯,我們訂婚吧!」雨楠回答,決心忘掉劉宇剛。

得手的欣喜在李建邦的眼中擴大,他隨口說了一個日期,雨楠亦點點頭,讓一切歸於塵埃。

劇情急轉直下,誰也沒料到故事竟會是這樣的發展,急壞了參與陰謀的一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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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6: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這是你的護照。」

雨楠的護照跟著劉宇剛不悅的語調一起落在她的辦公桌上,她拿起護照翻了一下,俄羅斯的入境許可赫然映入眼瞼,換句話說,她又得出差了。

「把需要用到的文件都整理好調關出來,我們後天出發。」劉宇剛丟完話便要進入自己的辦公室,一臉被倒會幾千萬的不爽樣看得雨楠頻挑眉頭。他氣什麼?她才是被強迫出差的人耶,結果他的臉色比她還難看。

「很遺憾這次我無法配合公司的政策。」她面不改色的宣布。「我另有要事,你可以找別人頂替我的位置或者是自已去,不過文件我會事先准備好,請總裁盡管放心。」

「你說什麼?」劉宇剛倏然停下腳步,面色凝重的瞪著她。「什麼叫『另有要事』?你不知道這次和莫斯科的會面有多重要嗎?你居然敢放我鴿子?」還叫他盡管放心,他放得下心才有鬼!

「劉先生,你用錯詞了。」雨楠好心的更正。「已經決定好但未赴約才叫『放鴿子』,還沒決定好且還沒發生的約會不能稱之為『放鴿子』。我和你之間的約會顯然正屬於後者,所以,你用錯詞了。」她很快的做出結論。

「省省你那套繞口令,我沒心情聽!」他氣得七竅生煙。他可愛的秘書什麼時候變成和他妹妹一樣歹毒,過去的雨楠到哪裡去了?

「我不管你有什重要的事,總之給我推掉或另做安排,莫斯科你是去定了,沒得賴也別想賴。」他還想趁著這次的旅行扳回一些江山呢,怎麼可以讓她溜掉。

「抱歉做不到。」她遞給他淡淡一笑,徑自做她的事去。「後天我忙著訂婚,恐怕無法臨時更改日期,只好失陪了。」以為他是天皇老子啊,說改就改。

「叫你的朋友把婚期延後,或是另找朋友幫忙,你別想找借口不去,這次會面很重要。」小小的一個婚宴也想阻止他的百年大計?閃一邊去吧!這個沒聽懂話的白癡,她幾時說過她是要幫朋友的忙?她是要忙自己的!

「恐怕我無法找其他朋友幫忙,因為新娘正是我。」淡淡的丟下話,雨楠繼續低頭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准備下班,讓劉宇剛自己去接這枚炸彈。

新娘正是我?也就是說......她要和別人結婚......

這枚超級炸彈果然將劉宇剛的腦子炸得嗡嗡作響,無法相信也不肯相信她居然不顧他的愛意和別人訂婚,頓時頭暈眼花,靈魂飄走了大半。

「你沒告訴我!」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他的秘書真的決定嫁給別人了,怎麼會?

「我現在告訴你了。」她才不理他的叫囂。反正她的心已死,隨便他叫去。

該死!她怎能這麼冷靜的告訴他,她要和別的男人訂婚了?難道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對她沒有絲毫意義?

他額冒青筋的瞪著她,不知道該拿他冷靜的秘書怎麼辦。他的計劃顯然敗得一場胡塗,宇焉的美人計也沒發生多大效用,反而加快他們訂婚的腳步。

怎麼辦?真的就讓她這樣溜走嗎?他會不會後悔?

「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他?」他捉起她的手腕氣憤的問。「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李建邦?難道你看不出來其實你們並不適合嗎?」她需要的是能激發她熱情的男人,不是需要照顧的男孩。

雨楠也知道她和建邦並不適合,但那是她的問題,用不著他假好心。

「我們適不適合並不關你的事,放開我!」她張牙舞爪試圖拿回手臂,但無效,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掙不開。

「Shit!又是這句話。」他真想搖醒她。

「如果你一定要嫁人的話那就嫁給我,我來娶你!」他不假思索的大吼,之後是一片沉默。

沉默;再度沉默。

因這句話楞住的不只雨楠一人,還有劉宇剛。直到把話說出口,他才知道自己多麼渴望擁有她。他要的不是短暫的激情,而是永遠的陪伴,無論是在工作上或是日常生活,他都希望看見她的倩影,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側,伴隨他直到永遠。

「嫁給我吧,雨楠。」他舉白旗投降。「你自己心裡有數,跟著李建邦你不會快樂,不如嫁給我享清福,至少衣食無憂。」他堅信她一定不會拒絕,畢竟她只是蓬門碧玉,沒有拒絕的理由。

雨楠看著他得意的表情,欠扁的臉激不起她對招降的任何興趣。跟著他的確是「衣食無憂」,但在精神方面就不一定了,她不想天天擔心她老公這個月會換到哪一張床上,更不敢忘記他是國內排名第一的花花公子,變心的速度和更換襯衫一樣快。

「謝謝你的抬愛,但我拒絕。」她果斷的否決。「我不是拜金女郎,亦沒興趣嫁入豪門,把你的求婚留給其他女人吧,我相信她們一定比我更懂得感激。」雨楠笑笑的給他一個軟釘子碰,順便將手腕收回,趁著他還沒回神時背起皮包踱向門口下班去。

這......這跟他的計劃差太多了!她應該遞給他一個感激的微笑,抱住他說謝謝,而不是像此刻一樣掉頭就走,把他的求婚踩在腳下。

「該死!」劉宇剛詛咒連連,惹來雨楠不悅的眼神。

「我不是在罵你。」他邊追邊解釋,第一次這麼委屈自己。

「隨便你。」她懶得多說,伸手按住電梯,等待電梯開門。

「你一點也不像拜金女郎。」他忙著解釋,生怕他的秘書會誤解。

「謝謝你。」她敷衍,電梯一開便跨了進去,直接給她的上司吃了個閉門羹。

劉宇剛一臉不信的看著電梯門當著他的面關上,感覺上他已經和他的秘書天人永隔,再也見不到她那張寧靜的臉。

天殺的,她是他的!無論她再怎麼說、再怎麼拒絕,他都一定要阻止她嫁給李建邦,就算是必須用綁的,他也照綁不誤!

一想到失去她的恐慌,他立即變得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樣神勇,三步並做兩步直奔樓梯間,試圖追上搭電梯的雨楠。幸好她沒選總裁專用電梯,現在他只能祈禱下班的人潮會絆住她的腳步,讓他有收復失土的機會。

果然老天是厚愛他的,當他氣喘吁吁的趕到一摟,雨楠正巧從電梯中走了出來,加入下班的人潮。

「雨楠,你先別走,先聽我說!」他在大廳的玄關處追上她,拉拉扯扯的畫面立刻又為傳聞添加了一筆。

「沒什麼好說的,劉先生,請你放開。」這會兒雨楠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隨別人去說。

劉宇剛接著又是一陣詛咒,極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

「聽我說,雨楠!」他仍然握住她的手臂,一路拉扯到公司外面。「你就這樣貿然的嫁給李建邦一定不會幸福,你應該--」

他還來不及結束瑰麗的演講,一道道閃光便接著來,照眩了所有人的眼睛。

媽的,搞什麼鬼,哪來這些記者和鎂光燈?

「請問劉先生,石喬茜小姐對你的指控是不是真的?」其中一個記者大膽的問道,鎂光燈對准他拍個不停。

「什麼指控?」劉宇剛火大的反問,提醒自己非剝了石喬茜的皮不可。

「她告訴媒體,說你始亂終棄,還說你的新任情婦正是你的秘書。有沒有這回事?」全體記者的眼光跟著該記者的問話一起轉移到雨楠的身上,鎂光燈也跟著一起閃。

「沒這回事。」雨楠熟悉的應對。這些記者多半是熟面孔,她有自信很快打發過去。

「是石小姐誤會了。」她冷靜的微笑,高雅得像朵純白的百合。「我和我的老板之間純粹只有公事,總不可能涉及私人感情。」

說得可真好啊,不曉得親吻和擁抱算不算是公事?

劉宇剛咬牙切齒的聆聽她的回答,過去得體的應對如今看在他的眼裡,突然變得很不是滋味。

他倒希望她大方的承認,也好過把他當隱形人看待。

「可是石小姐說她明明看見你和劉先生的親熱鏡頭,還說你拿檔案砸他。你對這件事有沒有話說?」對方的口氣充滿懷疑。她和劉宇剛拉拉扯扯的鏡頭他們都看見了,並且拍了下來。

「這你應該問劉先生,或許他比我更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他才是被檔案砸到的人。」她俏皮的回答立即引來所有記者們的支持。其實劉宇剛的秘書和他們滿熟的,過去他的風流爛帳全靠她擺平,是個稱職的好秘書。

「劉先生你說呢?」又有一個記者問道。「你是不是也支持何小姐的說法,堅持你們只是主雇關系?」

人群的焦點一下子又轉回劉宇剛的身上,每個記者都在等他的答話,看能不能爆出什麼驚人的內幕。

劉宇剛綻開一個瀟灑的笑容,清清喉嚨調整好聲音。他的秘書是應付記者的高手,他當然也不能輸她太多,起碼也要嚇掉她半條命才行。

「事實上,我和何小姐的確有超越主雇的關系。」無視此起彼落的驚歎聲和雨楠羞紅的臉頰,他繼續自爆內幕,「其實我已經暗戀她很久了,最近才有行動,而她也接受我的追求並且答應我的求婚......所以各位恭喜我吧,我快娶得美人歸了。」真誠的語氣仿佛他暗戀她幾百年似的,立即博得滿堂彩。

「劉先生愛說笑。」雨楠盡可能保持風度地反駁,心髒卻不斷地抽搐。「他是被檔案砸昏頭了,所以才會胡說八道,各位千萬別當真。」語罷,她順道送給他一個殺人的目光,警告他別亂說話。

「如果能夠死在你的檔案下,我做鬼也甘願。」他不理她,還故意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反將她一軍。「戀愛中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我不會怪你拿檔案砸我。只要你高興,未來的十年你可以繼續砸,我不會介意。」

「休想!」她再也保待不了冷靜,只想殺了他。「我沒興趣和你牽扯到下一個十年!」這個死王八蛋,根本越描越黑。

「胡說。你當然會和我牽扯一輩子,你是我未來的老婆嘛!」劉宇剛的寵溺笑容擴大,甚至還大方的摟住她的肩,引來更多鎂光燈。

「各位都看到了,現在我來正式介紹我的未婚妻:何雨楠小姐。我們將於近日內完婚,不過我們會先去莫斯科渡蜜月,歡迎各位屆時來機場送機,我會准備好香檳招待所有記者朋友,請你們喝個過癮。」說完,他還眨眨眼,迷倒了各家報社的記者。

這簡直堪稱為本年度最大的八卦新聞,「宇剛集團」的總裁終於要結婚了,對象是他的秘書!

頃刻間所有鎂光燈全部匯聚在雨楠的身上,對准她照個不停。

雨楠氣死了,雙眼睛沒看過手段這麼卑劣的人,顯然她的拒婚重創了劉宇剛的自尊心,他才會想到來這麼一招。

算了,見招拆招。他承認?她不會否認啊!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總不讓他稱心如意,他休想將她強行押入禮堂。

「別把劉先生的話當真免得失望,你們都知道他最愛開玩笑了。」她仍是一派自在,所有記者頓時懷疑起劉宇剛的話來。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他忽地正色,表情嚴肅得像宣布某個購並案一樣,很快地打消眾人原先的懷疑。

「我是真的打算和你結婚。」他直直地看著雨楠,表情認真得可怕。

哇塞,這幾乎稱得上是公開求婚嘛!他們又有得寫了!記者們猛按快門。

「你不是。」雨楠才不屈服。管他記者怎麼寫,反正她就是不答應。

「我是。」她休想拒絕他。

「你不是。」

「我是。」

「我說了,你不是。」

「我說了,我是。」

雙方你來我往,看累了在場的記者們。

「你們到底是不是啊?」終於有一個記者站出來發言。

「你們究竟會不會結婚?」另一家報社的記者也忍不住的問。

劉宇剛和雨楠也覺得該是行動的時候,只不過他們的意見不太一致。

「我們不會--」她的聲明很快地落入劉宇剛的唇舌之中,當場吞得一乾二淨。

他居然當眾吻她,眼前還有一大票記者!

聞風而至的記者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個搶第一手新聞的機會,鎂光燈閃得跟子夜的繁星一樣可怕,外帶長長的口哨聲,一時間熱鬧非凡。

「我們會結婚。」一吻既罷,劉宇剛對著驚愕的雨楠得意的說道。

這個混帳!

被吻得不能呼吸的雨楠急於澄清,然而等她恢復自由時,記者早跑回報社搶獨家,只剩下看熱鬧的同事及行人對著她發笑。

她完了!

雨楠懊惱得快要死掉,一張臉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明天這則消息一定會以頭條刊出,到時建邦看了會怎麼說?

「妳跑不掉了。」始作俑者笑得跟承攬到一件大工程船開心,一點也沒發現他的秘書正准備殺他。

「認命吧。」乖乖答應他的求婚不就得了?

正當他得意時,他的秘書忽然賜了他一記鐵沙掌,一舉將他推下宇剛大樓前的階梯,迫使他像彈鋼琴般一路往下滑,哀哀叫個不停。

跌死算了!

雨楠冷哼,背著皮包朝階梯的另一個方向離去,看都不看劉宇剛一眼。

此時已屆黃昏時刻,報社裡卻像戰場般人來人往,趕在截稿時刻前發布這則令人跌破眼鏡的新聞。

世紀末最浪漫的戀情!昨日下午六點鍾「宇剛集團」總裁劉宇剛宣布

即將迎娶他的秘書過門,並當眾與他的秘書熱吻,為他倆的愛情做見證

雨楠懊惱的放下報紙,很想將自己打包寄到非洲去算了。報上不但刊登了她與劉宇剛的熱吻鏡頭,還把他們形容成追逐了三年的浪漫愛侶,嚴重扭曲事實。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她真想仰天大笑。明天她就要和建邦訂婚了,結果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她將和劉宇剛結婚。她猜想,她的未婚夫一定也是這樣認為,她該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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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6:42 |只看該作者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結婚進行曲的樂聲緊跟著響起,雨楠恨恨的拿起行動電話吐口水,恨自己突然心血來潮將電話鈴聲設定成這個音樂。還嫌自己不夠煩嗎?

「喂?」她拿起行動電話回話。

「雨楠嗎?我是織敏。電話為什麼沒人接?」

幸好是她的好友。雨楠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安心不少。

「我把電話線拔掉了。」她解釋。「我怕又是記者打來的騷擾電話,干脆把電話線拔掉。」

「那就好。我只是擔心你,怕你出事。」織敏也是過來人,滿能體會她的痛苦。

「你還好吧?應付得來嗎?」織敏又問。她知道記者沒那麼好打發。

「還好。」雨楠相當感激織敏的關心,有朋友的感覺真好。「我的行動電話號碼只有你、喻姍和建邦知道,暫時還算清靜。」

「你沒告訴劉宇剛你有行動電話?」織敏聞言吹了聲口哨,不停的笑。

「我沒興趣二十四小時受到監聽。」雨楠敬謝不敏的回答。

「那他一定急死了。小心他去敲你家的門。」織敏好心的警告,咯咯的笑聲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個可能性不小;她的電話打不通人又沒去上班,依他的個性一定會登門找人。唉!她真想逃到沉沒的亞特蘭提斯大陸去算了,省得留在人間受苦受難。

「別抱怨了。」織敏的意見永遠跟她不同。「我要是你的話,高興都來不及。想想,能被那麼性感的男人當眾求婚外加熱吻,真像我小說中的情節!」

「謝啦。」雨楠真拿她這個寫小說的朋友沒轍。「想當初你和屈之介的半裸照被刊登在小報上成為頭條消息也很像你小說的情節,別光會羨慕我。」真不曉得劉宇剛給她們多少好處,所有的朋友都一面倒,一個勁的支持那個無恥的男人。

「那不一樣。」織敏笑哼,雨楠不難想象她流口水的樣子。「說真的,你已經想到該怎麼和李建邦解釋這件事了嗎?據我所知他也沒去上班,搞不好也被記者纏上了;你知道那些記者是很神通廣大的。」

經織敏這麼一提醒,雨楠才想到她的男朋友可能已經曝光的事。

「我建議你趕快過去救他。看他一副楞頭楞腦的樣子,一定抵擋不住那些記者的追問,到時你的處境會更慘。」織敏又說。雨楠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

的確,建邦沒有應付記者的經驗,恐怕抵擋不了三秒鍾便得投降,到時她的麻煩更多。

「知道了織敏,我立刻過去他那邊看看。」一想到他無助的樣子,她便急著掛電話。

「祝好運!」織敏也不囉唆,馬上掛電話。

結束通話之後,她火速的撥了通電話給李建邦;沒人接。她再撥他的行動電話;還是沒人接。

不行,他一定是出事了,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被記者包圍。

在心慌的驅駛下,她拿起皮包,門一打開便急著往前沖,未料會碰到一堵人牆。

屋漏偏逢連夜雨,是劉宇剛。

「正要出門?」他的臉色真難看,最難看的還是額頭上的疤痕--昨日摔下階梯的戰績。

「請你讓開。」她才沒空跟他囉唆,她趕著救人。

「趕著去看你的小朋友?」他挑眉,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用你管。」她氣極,眼前的無賴擺明了不讓她過去。

「他自己會應付記者,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他還是懶懶的擋在門口,動也不動。

「請你讓開。」雨楠最後一次警告,眼神火爆。

「要是我不讓呢?」劉宇剛不以為意。「踢你也踢過了,檔案也丟過了,甚至還把我推下公司前的階梯,你還有什麼花招盡管使出來吧,我不怕。」他可是有萬全准備才來的,不像前幾次那麼容易扳倒。

哦,這麼自信?他不知道女人修理男人的武器有好幾種,並不只有上述幾項而已?

「那麼......」雨楠冷靜的笑笑,決心給他好看。「戳眼睛如何?這招你就沒試過了吧?」纖指一戳,美麗的玉指霎時轉化成噬人的毒蛇,差點將劉宇剛的眼睛戳出個洞來。

這個歹毒的女人!劉宇剛眼明手快的往後跳,適時逃離她的魔掌。

「謝謝讓路。」雨楠趁著劉宇剛閃人的時候找到空隙溜出人牆,無視於背後灼熱的眼光奮勇向前。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劉宇剛才笑笑的回過神來拿出一個小型的訊號器,發射出一個神秘的信號,然後開始計時。

和雨楠一樣沒去公司上班的李建邦,並非如眾人的想象被記者包圍;他的確是被纏上了,不過不是記者,而是瞅著一雙美目的劉宇焉,正萬分誘惑的爬上他的床,挑戰他的意志力。

「你就這麼不理我,讓我好傷心哦。」收到信號的劉宇焉開始她火辣的演出。之前她只是嘟著一張小嘴,頻頻抱怨他為什麼冷落她,也不跟她聯絡。

「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高攀......」李建邦節節後退,試著忽視在眼前晃動的豐胸,盡量控制自己的鼻血不要噴出來。

「胡說。」劉宇焉嬌嗔,表情嫵媚得不得了。「我家最開明了,只要我願意,我愛嫁給誰就嫁給誰,我爸媽才不會管我,所以你盡管放心。」她邊移動邊甩出「劉家駙馬」的誘餌,釣得他一楞一楞的。

「想想看,我哥哥想娶他的秘書我爸媽都沒說話,還一個勁的點頭,你當然也沒問題嘍。」她很有技巧的提醒他雨楠的背叛,動搖李建邦的決心。

他才剛想質問雨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報上會登她和劉宇剛擁吻的照片?她明明答應要忘了劉宇剛和他結婚的啊,為什麼臨時又變卦了?

「既然如此,你也可以和我結婚,我相信我爸爸一定不忍他的女婿是個小小的研究員,一定會安插一個好職位讓你有發展的機會。」劉宇焉看出他的心思,繼續進攻。

「你覺得呢?建邦。」她眨眨眼。「你說這樣好不好?」說著說著,她的豐胸又靠上去,他幾乎能看見迷人的乳溝在向他招手,而且很想舔它。

「可是......我和雨楠明天就要訂婚了......」他一面看她的乳溝一面提醒自己,貪婪的眼睛早已無法轉動,身體痛得要命。

「那就取消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不以為意。「反正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對你的事業又沒有太大幫助,你干嘛這麼死腦筋啊?」她再下一城。

是啊,雨楠只是一個小秘書,對他的事業的確沒什麼幫助,不如娶劉宇焉比較實際,何況她又那麼迷人。

李建邦看著劉宇焉,試著回想他堅持要雨楠的原因,勉強找到了一些痕跡。

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她就照顧他,把他當弟弟看,甚至連功課也幫他寫。他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可是又離不開她,因為她會把一切料理得好好的,只要他提出要求,她一定盡量去做,努力報恩。

他對她只有恩情,而且這恩情還是他父親遺留下來的。她不愛他,他也不見得真的喜歡她,可是他就是不甘願放手,不甘心輕易將她讓給別的男人--至少在尚未碰見更好的選擇前不能。如今一個更好的選擇突然降落在他的眼前,他不好好把握可就浪費了。

「你真的想和我結婚?」他猛吞口水,再確認一次,兩眼已經離不開劉宇焉深陷的乳溝。

「你說呢?」她千嬌百媚的一笑,更往前逼近,整個人陷入李建邦打開的身軀誘惑的搖擺,超短的迷你裙跟著掀起,只差一步就春光外洩。

熬到這一步,李建邦已經撐不下去了,顫抖的雙手爬呀爬的,悄悄爬上劉宇焉圓翹的臀部,捏緊她......

「建邦,你還好吧?那些記者有沒有--」砰的一聲,小套房的門被焦急的打開,映入雨楠眼瞼是劉宇焉掀至大腿根部的迷你裙,而她修長的雙腿正魅惑十足的攔放在李建邦敞開的雙腿中。

霎時,雨楠的話卡在喉嚨裡,李建邦的手也卡在劉宇焉的臀部上,一切仿若電影中的停格!在雨楠的突然闖入中褪去了聲音,留下驚愕、不信和迷惘的眼神,散落在狹小的房間悄悄的蔓延。

沒有人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所有人都僵住不能動,過了一會兒,才由劉宇焉打破沉默。

「你就是我大哥的秘書吧。」她嫣然一笑,大方的自我介紹。「我是劉宇焉,幸會。」接著她又伸出手來,禮貌十足。

「幸會。」雨楠也回她一個笑容,只是稍冷了點。「原諒我無法和你握手,因為你還坐在我未婚夫的身上,不怎麼方便。」她作夢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她還以為建邦早和她分手了。

「未婚夫?」劉宇焉無辜的眨眨眼。「可是你不是要和我大哥結婚,怎麼建邦又變成你的未婚夫了?好奇怪哦。」

「那是因為--」

「因為你喜新厭舊,因為你想攀附豪門,所以你決心甩了我,嫁給你的老板!」李建邦先聲奪人,反客為主的痛斥雨楠。既然被發現了,不如將一切過錯推到她身上,反正他還有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可抱,不怕顧此失彼。

「這不是事實。」雨楠辯解。

「是嗎?」李建邦輕輕的推開劉宇焉,小聲安慰她一番,然後拿起報紙砸向雨楠。

「這是什麼?!」他凶巴巴的質問。「難道這上面的照片是假的嗎?你還敢說你沒有背叛我?」李建邦越罵越覺得自己有理,吼得也越大聲。

「這完全是--」

「你不必解釋了,我不要聽!」他擺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表情之凶狠前所未見。

「我們解除婚約,婚也不必訂了!」他邊說邊開抽屜拿出戒指狠狠的甩在地上,解除彼此的束縛。

「反正你早就不想跟我結婚,現在正好!」他很有氣慨的拍拍胸脯,像個道地的男子漢。

「我現在宣布--解除婚約,你不必再多做解釋。」語畢,他還偷看劉宇焉一眼,仿佛等待她為他的表現評分似的。

這就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嗎?為何一個人的嘴臉能在瞬間改變?

雨楠搖頭苦笑,也從皮包裡搜出明天要戴的戒指還給他,表情和他一樣堅決。

「我想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這是戒指。」莫怪乎人家說男人翻臉和翻書一樣快,昨天還輕聲懇求的表情換到今天完全不同的嘴臉,真不知道喜新厭舊的人是誰。

「再見,祝你們玩得痛快。」她平靜的道再見,心中除了解脫感之外還有憤怒。她才是遭受背叛的人還得受人指責,簡直倒楣透頂。然而最恐怖的還是從頭笑到尾的劉宇焉,活脫是她母親的翻版,愛上她的人根本是自己找罪受,受傷了活該。

算了,建邦要送死是他的事,她對他雙親的責任已了,是建邦自己不要她的,不關她的事。從今以後,她要過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要被責任感綁住。

雨楠重重的發誓,越發誓越火,極想殺了全世界的男人,尤其是劉宇剛!

她憤而離去。

急於送死的李建邦目送雨楠離去後,立刻轉回劉宇焉的身邊,想繼續未完的熱情,未料卻碰了一鼻子灰。

「對不起,游戲結束了。」她遞給他一個微笑,伸手撫平被弄亂的裙襬,完全換了個人。

「結束了......什麼意思?」他呆楞,無法適應她多變的情緒。

「你還不懂啊?」劉宇焉頗為意外的說,有點佩服他的低能。

「好吧,我來解釋好了。」她捺著性子說:「我這個人呢,最喜歡測試一個男人的忠貞。而你呢,剛好是我找到的最新玩具。至於你方才的表現呢,則已經充分顯示出你的忠誠度,所以游戲結束,你可以一鞠躬下台了。」滿不在乎的口氣和促狹的表情在在顯示出她只是玩玩而已。李建邦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連忙急得大叫。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他極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你明明說要和我結婚,還說要請你父親為我安插一個好職位,你怎麼可以騙我?!」他就是自恃一定能當劉家的女婿才敢拋棄雨楠,怎料結局竟是如此?

「別傻了。」劉宇焉眉頭輕皺,把他當笑話一樣看待。「我堂堂一個劉家大小姐怎麼可能屈就於你這種小角色?等你哪天能夠和我哥哥並駕齊驅時再說吧。」她面帶微笑的消遣他,天使般的面孔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原來如此,我終於弄懂了。」李建邦終於發現他們的陰謀,並且悔不當初。「你一定是你大哥派來拆散我和雨楠的間諜,而我還呆呆的任你玩弄!」他氣得全身發抖,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滋味著實難受,他一定會報復。

「隨你怎麼想嘍。」她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拿輕藐的眼光看他。

唉,為什麼從沒有一個男人過得了她這一關,真不知道是男人犯賤還是她太有魅力?無論如何,她的任務總算完成,再也不必跟眼前的笨蛋周旋。

「我走了,不陪你玩了。」劉宇焉皮包一背就想蹺頭,惹來李建邦強烈的狙擊。

「別想跑!」他盲目的撲過去,打算用強的。

怎知劉宇焉不但閃過他的撲倒,還順便給他一拳將他打在地上,讓他跌個狗吃屎。

「沒別人的實力就別學人家逞強,白癡!」天使一下子轉換成惡魔,用力踩住他的背給他警告,隨後揚長而去。

李建邦怒視著劉宇焉迷人的背影,強忍著心中的羞辱,默默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扳倒劉宇剛並搶回雨楠。現在,他只有等了,等老天賜給他這個機會。

另一個陰謀下的受害者氣沖沖的回到公寓,她不是在為失去的婚禮哀悼,而是替自己委屈。

她一定要去渡假,管他劉宇剛或是李建邦,統統給她滾到地獄去,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一個男人!

就在此時,門鈴忽地響起。她氣極的打開,打算不管是誰一律叫他滾出去。

「是我。」劉宇剛帶笑的站在門口,兩手插在褲袋之中,看起來帥氣極了。

雨楠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來做什麼?

「我擔心你。」他又說,表情溫和得像朝陽。

突然間,她忘了他也是該殺的男人,只想哭。

「渡假好嗎?」他拿出一堆文件亮了亮,是她的護照和機票。

「好。」她無力的點頭,然後靠在他的懷裡開始哭,將心中的怨恨一洩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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