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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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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湍梓]巴士底情劫【現代貴族4】[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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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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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7: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才剛上飛機,雨楠就後悔了。雖然她常常和劉宇剛一起出差,不過這次的意義不同!大伙都把他倆這次的旅行視為渡蜜月,甚至真的有記者到機場送行,順便拍幾張照片回去宣傳。

這真是太荒謬了!她越想越後悔。她不該因為一時氣憤和心軟,就答應和劉宇剛一道出差。在他未表白以前,她尚能維持穩定的心跳和一定程度的冷靜,如今這份鎮定也將隨著他倆單獨踏上莫斯科之旅而煙消雲散,她該如何自處?

她好想跳機,好想不去莫斯科了。

「我......我不想去莫斯科了,讓我下飛機。」雨楠當真提出要求,坐在她身邊和資料奮戰的劉宇剛則是一險莫名,很想拿文件打昏她。

「怎麼下飛機啊,小姐?」他比她更頭痛。「除非你想劫機或是跳海,否則到達日本之前我們別無選擇。我丑話說在先,要劫機你一個人去就行了,別想拖我下水,我不干。」劉宇剛蹙緊眉頭,不明白他的秘書到底怎麼了,干嘛這麼緊張。

雨楠只好咬咬唇望向窗外,一朵又一朵的白雲看起來就像棉花,更讓她覺得窒息。

不行,她一定得找事做,否則她一定會發瘋!

她干脆一把搶過劉宇剛手上的文件試圖藉此平定情緒,和她拔河的劉宇剛搶不過她,最後終於投降拿出另一份文件研究,將原來的那一份留給她就當是鎮靜劑聊表心意。

三個鍾頭的飛行時間就在你搶我補的游戲中渡過,在他們跨下飛機的前一秒鍾,雨楠終於搶完整箱文件,劉宇剛只得扛著空空如也的手提箱下機,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的秘書。

「我不去莫斯科。」一下飛機雨楠再度發飆,硬是將文件塞回他的手裡,四處尋找她的行李。

這小妮子又在發什瘋?跟他搶了一路文件還不夠,竟然在轉機當頭才告訴他:她不玩了!她當他很無聊嗎?

「去跟航空公司說,也許他們肯退回你的行李也說不定。」劉宇剛也不客氣,耐性已經磨得差不多了。托她的福,他一個字也沒看到,到時怎麼截擊那些俄國佬?

「好,我去說。」雨楠當真要跟航空公司要回行李,差點氣死劉宇剛。

「妳敢!」他的牙齒快磨出一個洞來,巴不得親手扼死她。「再過一個鍾頭飛機就要起飛了,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臨時變卦?」也不想想他們還得飛十一個鍾頭才到達得了莫斯科,淨找他的麻煩。

「每一根筋都不對。」尤其不該答應他一起出差。「反正我就是想回去,不跟你一起出差了。」

她沒說那是因為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抵擋不住他的侵略,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也沒說她已經懂得區分他的眼神,其中點燃著不同於以往的熱情,而她怕自已會被燃燒殆盡。

總而言之,她很害怕,就是這份恐懼迫使她像一頭頑固的大象,死也不肯走。

「妳走不走?飛機可不會等人。」多虧她的頑固,他們已經耗掉不少時間,再不快點極有可能趕不上飛機。

「不走!」她是吃了秤錘鐵了心。大不了原機遣返,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劉宇剛干脆將她攔腰抱起甩上肩頭,決心不搭理雨楠的尖叫聲。

「你干什麼?!」她氣得大叫,拚命蹬腳。

「閉嘴。」他朝她的屁股輕輕打了一下,對她的反抗視而不見。

「我可以告你綁架。」雨楠在他肩上放話威脅,惹來劉宇剛一陣輕笑。

「或是請法官為我們證婚,我無所謂。」劉宇剛流利的接話,反將她一軍。

「作你的春秋大夢!」風流自大的家伙。「放我下來!」她臉紅不已的抗議。整個機場的人都在看他們,丟臉斃了。

「你答應了我才放手。」他死皮賴臉的和她耗上,一面朝轉機的地點移動。

「別想。」雨楠寧死不屈,才不相信他敢一路抱著她上飛機。

結果他不但一路抱著她走在人來人往的成田機場,還四處微笑致意,儼然一副大眾情人樣。

雨楠羞死了,干脆把眼睛閉起來不看四周的人潮。最嘔人的是,劉宇剛還一臉怡然自得的模樣,甚至連上了飛機也不改其色,徑自翻他的報表去。

她一定不和他去莫斯科!她發誓。

雨楠懷抱著這個想法沉沉睡去,夜幕亦漸漸低垂,十一個鍾頭後,飛機終於穿越日本海到達位從莫斯科的休雷姆提耶夫機場,到達時已是天亮。

「醒一醒,雨楠。」低沉悅耳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愉快。

是誰那麼吵?她還想多睡一會兒呢!昨兒個她整夜都沒睡,累極了。

「別吵,我還想多睡一會兒。」雨楠不耐煩地拍掉擱在她臉頰上的手,將頭轉向另外一邊。

「莫斯科到了,快醒醒。」見她不醒,劉宇剛干脆用搖的,沒三兩下就把睡美人給搖醒。

「莫斯科到了?!」她跳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窗外的景象。

該死!她發誓不來莫斯科,結果竟一睡到天亮,他一定很看不起她。

「下飛機吧。」劉宇剛催促。她氣得文風不動,最後只好又淪落為沙包的命運,被一路扛著下飛機,笑壞了航空公司的職員。

一出機場,雨楠又開始發飆,重復原先的老詞。

「我不和你一起出差。」她義正辭嚴的聲明,聽得劉宇剛快煩死了。

「閉嘴。」他發誓有一天非殺了她不可!今天以前,他還以為自己擁有全世界最冷靜的秘書,結果事實證明她是全天下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你給我乖乖的上計程車。」他恫嚇。好不容易才將她扯出機場外頭,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我才不上去。」她倔強的昂頭,死也不上計程車。

「上車!你不自己上車我就用塞的,看誰厲害。」劉宇剛的臉色就和計程車的車身一樣黑,極想掐死雨楠。

「你塞呀,誰怕誰?」雨楠不怕死的回嘴,打定主意跟他拗到底。

劉宇剛一個頭兩個大,考慮是該掐死她呢,或是把她抓過來好好吻她?要是換做別的女人,他早一腳將她踢到西伯利亞去,偏偏她是他鍾愛的女人,無法對她這麼殘忍。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行動電話跟著響起,他不耐煩的接起來,意外地聽見系統工程師的聲音。

「總裁嗎?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系統工程師笑容滿面的通知他某個好消息,劉宇剛也回對方一個大大的笑臉,高興得像個孩子。

「你破解了佐原設的密碼?干得好!」總算扳回一城。「什麼?!好...好......我會通知他小心點......干得好,我給你加薪。」

劉宇剛放下電話,改拿出通訊器來發出訊號通知佐原之臣他有難了。他一點都不為佐原之臣擔心,反正他那人絕頂聰明又福星高照,沒什麼事難得倒他。他比較驕傲的是,經過了無數次敗北,他終於破解佐原之臣的密碼了,算是小小的報復。

幾分鍾後,佐原之臣立刻撥電話給他,弄清楚怎麼回事。

他解釋了一下,計程車司機也跟著按了一下喇叭,用破破的英語告訴他:再不上車他不載了。

劉宇剛只好邊和佐原之臣通話邊將行李丟入計程車內,然後捉緊一臉好奇的雨楠,想要將她硬塞入車內。

雨楠當然拚命的抵抗,決心貫徹她的諾言--拒絕和他一起出差。

瞬間只看見一個人拚命塞,另一個人拚命逃,第三個人拚命按喇叭,熱鬧得不得了。

「有麻煩嗎?」佐原之臣好奇的聲音透過線路傳送出笑意,劉宇剛不禁莞爾。

「沒什麼,不過是將我不甘願出差的秘書硬塞進車子裡面罷了。」他困難的回答,一方面抵抗雨楠奮力揮舞的手臂。

佐原之臣悶笑了一下,隨後不著痕跡的還給他今天的人情。「那我就不打擾了。小心你的『甜姊兒』有密室恐懼症,要好好照顧她。」顯然他身邊也有另一個甜姊兒,所以不敢直呼雨楠的名字,怕穿幫。

劉宇剛楞了大約五秒鍾,才低笑的說了聲:「謝了!佐原。」雖然之後對方威脅要高薪挖走他的手下,他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手中已經掌握了另一張王牌。

他的秘書居然有密室恐懼症?難怪她討厭搭電梯,只是過去她一副「天塌下來也壓不著我」的冷靜態度欺騙了大家,整個公司的人都以為她只是喜歡爬樓梯而已。原來!

他笑嘻嘻的將雨楠最後一條手臂塞進車內,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沿路笑得像頭狐狸,賊兮得可怕。

雨楠如臨大敵般看著他一臉得意相,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她不明白他的心情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愉快,剛剛明明還一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模樣。

她的納悶在他們抵達飯店,辦好了一切住宿手續後得到正解。雨楠作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被困在異鄉的電梯內,和她的老板促膝長談。

「你為什麼......把電梯按住不動?」她臉色發青的看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器,上面顯示出15的數字,並從此定住不動。

「你的臉色很難看,人不舒服嗎?」劉宇剛跳過她的問句,直接摸向她的臉頰,她氣得揮掉他。

「我......很好......」她直打哆嗦,覺得快要窒息。「你......快讓電梯......繼續走......」她再也無法站穩,只好沿著電梯內壁滑下來蹲坐在地上,用力的呼吸。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壞壞地將電梯調到十五和十六層樓的中間,擺明了不讓她好過。

「給我一個好理由,我就讓電梯繼續走。」他在她面前蹲下,表情邪惡得像只逮著老鼠的大貓,她立刻知道麻煩大了。

「我......我無法呼吸......」沒同情心的混蛋,沒瞧見她的臉色跟鬼一樣白嗎?分明是找碴!

「這簡單,我給你空氣不就得了。」他輕輕松松的打掉她的憂慮,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將她流失的空氣重新灌入她的體內。

勾魂的舌尖繼續在她的口腔內行走著,時而慵懶,時而激烈,將她體內的熱情完全拉出,一滴也不剩。

雨楠的確是得到她失去的空氣了,卻因此而迷失了心跳。她的心跳得好快,整個人不斷地顫抖,比原來還糟糕。

「你走開,我討厭你。」在無法解釋的沖動下,她竟像小孩子一般的哭泣起來,坐在地上耍賴。

劉宇剛霎時反應不過來,這就是他所熟悉的雨楠嗎?為何她每次的反應都讓他跌破眼鏡,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收拾?

「是我不對,我不該捉弄你,對不起。」他認命的抱緊她輕晃,明白自己的一生就這麼終結了,不由得一陣苦笑。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邊安慰她邊告別單身生活。他這只沒用的老鷹對誰都下得了手,已婚的、未婚的,老的、少的,哪個女人不乖乖的傾倒在他的懷裡,任他擺布?唯獨他的秘書老是給他排頭吃,一點都不買他的帳。

「我向你陪罪,拜托你不要哭了。」弄到最後他只有哀求了。真可謂一物克一物,他的「快、狠、准」移到她身上全變成了慢動作,搞得他像小丑一樣可笑,唉。

「你壞蛋!」雨楠哭得柔腸寸斷。「你明明知道我有密室恐懼症,還故意用來嚇我,我絕不原諒你。」難怪他笑得跟賊一樣,八成是佐原之臣告訴他這個消息。

「是我的錯。」他馬上伏首認罪,不敢再狡辯。「我只是想拿這弱點逼你答應我的求婚,我沒想到你會哭。」而且還是在他的熱吻之下哭泣,真是太侮辱他了。

「你真的向我求婚?」雨楠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劉宇剛,呆呆的問。

「那當然。」他苦笑。「你以為我只是故意在記者面前做做樣子而已?」他才沒那麼無聊。

她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說。她並不以為他是做樣子,而是玩游戲。他對她感興趣,不願輕易罷手,所以才會一手導演了公開求婚的那幕戲,沒想到他竟然是玩真的。

「我猜你搖頭即表示我的求婚失敗,什麼話都不必再說了?」他自嘲,不想再逼她,她看起來累透了。

雨楠一時無法反應,只能僵直了身體坐在原地,一臉倉惶的看著他。

劉宇剛再次苦笑,第一次嘗到「真正」被拒絕的滋味,她的眼神已回答了他。

「回房好好休息吧!先睡一覺,用餐時間一到我自然會叫你。」他拉起她,按下十九層的按鈕,決心不再為難她。

就這樣,雨楠跨出電梯,找到她的房間,將自己投身在飯店大床,試著將一切理出頭緒。

最後,她終於抵擋不住時差沉沉睡去,而劉宇剛正忙著和莫斯科方面的代表聯絡,以免累壞了他的寶貝。

她需要睡眠。

睡了一覺之後,雨楠果然覺得好多了,情緒也不再那麼容易激動。唯一遺憾的是,她居然睡到近傍晚才醒,只來得及趕赴晚餐的約會,剩下的一律由劉宇剛親手包辦,使她成了一個道地的花瓶。

她並不喜歡游蕩的感覺,她喜歡動,喜歡有事做。從某方面來看她是個工作狂,因為工作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她喜歡被贊美!說她是一個稱職的秘書,就如同她是個稱職的班長一樣。

她微笑,試著露出最禮貌的笑容面對同桌的俄國客戶。她知道她表現得很得體,對方也很欣賞。她幾乎從不出錯--除了劉宇剛之外。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變數,而她不知道該如何從這團迷霧裡沖出來,就這麼簡單而已。

「就這麼說定了,細節我們改天再談。」

她聽見流利的英文在她身邊圍繞!她跟著起身向對方致意,順暢的跟對方說再見。

這一切動作看似流暢,只有劉宇剛看出其中的不同,並蹙緊眉頭擔心不已。

她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像極了游魂。

「雨楠,你還好吧?」他皺眉詢問,挽住她的手扶她走出餐廳之外,等待飯店派來的禮車。

「哦?還好。」她抓回思緒露出微笑,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的思考。他為什麼會看上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理由?

「真的嗎?」他很懷疑,她的眼神空洞又填滿了問號!分明有事。

迷惑間,他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還沒和對方談妥,必須趕在俄國佬離去前搞定,否則就來不及了。

「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和那些俄國佬談點事,馬上回來。」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她明理的催促,完全是標准秘書的口氣。等他走後,她的劣根性全跑出來,嚷嚷著要呼吸自由的空氣。

雨楠撩起裙襬,朝餐廳旁的一條暗巷走去。天曉得為什麼歐洲人那麼愛吸煙,非得將一家好好的餐廳弄成漫天煙霧,害她更加不能思考,腦子亂成一團。

她拉緊身上的披肩,入夜後的莫斯科是寒冷的,雖然已是八月天,夜晚的平均氣溫還是維持在十三度左右,跟台灣寒流來襲時差不多。

她邊走邊思考,因而忘了自己身在莫斯科;這個城市有它可愛的一面,同時也潛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比如饑寒交迫的流民和伺機而動的搶匪,每一樣都不好惹。

雨楠沒想到自己會被盯上,之前她一直忙於厘清思緒,等她察覺時她已經被三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包圍。

「你們想干什麼?」她用英語發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三個俄國少年不知道是聽不懂英語還是故意捉弄她,一個勁的笑個不停,邊用連珠炮似的俄語你一句、我一句的消遣,並朝她逼近。

在這一刻,雨楠十分後悔沒有乖乖聽話,讓自已陷入這莫須有的危險中。她的護照就擺在皮包裡面,一旦被搶走護照她將會很麻煩,連帶著拖累了劉宇剛。

「救命啊!」她決定並開喉嚨求救,結果才喊出一聲就被對方的大手遮去了聲音,皮包也被搶走。

「你們不可以搶我的皮包!」她不要命的拉住拿走皮包的人,心中想的只有不為劉宇剛添麻煩,殊不知這種舉動更危險。

俄國小混混果然被惹毛了,原本已經放棄招惹雨楠的念頭重新升起,決心給她一個教訓。

雨楠這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她不應該和他們搶皮包的,現在完啦!

她閉上眼睛尖叫,叫聲淒厲。原本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未料會聽見某物受到重擊的聲音。她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她的老板正以一敵三的左勾拳、右勾拳的打個不停,俐落的手腳和猛烈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呈現出另一個未知的劉宇剛。

她很想喊住手,但叫不出口。她很害怕,怕他會發生危險,怕她再也沒機會回應他的愛意。

她......也喜歡他;以一種她自己也不了解的方式。她曾試著對他冷漠,曾試著對他毫不關心,但全都失敗了。從他擋在辦公室門口要她正視自己的心開始,她的感情便跟著溶解,隨著他堅決的眼神起伏盤旋。

「住......住手!」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他因她而亡。他給她的太多,而她無法一下子完全承受。

劉宇剛當真住了手,三個俄國少年被打得鼻青臉腫,連忙丟下皮包就跑,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確定一切都安然無恙後,劉宇剛拍拍身上的灰塵,擦掉嘴角的血跡,走回雨楠的身邊。

「你居然一個打三個,你以為自己很猛嗎?」雨楠止不住戰栗,心中呈現的整是他受傷的畫面,難過得快要死掉。

「你還說!我不是叫你待在餐廳門口不要動嗎,為什麼不聽話?」劉宇剛惡狠狠的教訓她,決定扒了她的皮掛在身上,以免禍害遺千年。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救她,他也不會受傷。可是......

「我只是覺得很悶。剛剛在餐廳裡每個人都在抽煙,我難過死了,想透透氣罷了。」她委屈不已的掉淚,這才開始覺得怕。

「算了,不說你了。」他投降,反正她安然無事就好,否則他一定不原諒自己。

「為什麼和那些少年搶皮包?裡面有錢嗎?」他摟著她並肩而坐,一同仰望俄國美麗的夜空。

「沒有。」她搖搖頭。「但有護照,我怕護照掉了會給你惹麻煩,所以才和他們搶皮包。」只是她沒料到他們會這麼凶。

「護照掉了再重辦就是,你干嘛這麼介意?」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淨關心一些不重要的事。

「因為......這不是一個好秘書應有的行為。」雨楠吶吶的回答。她是真的很在意。無法凡事躬親已經夠糟了,如果還增添他人麻煩那就更該死了,她不能對不起她的工作。

天!她未免也太八股了吧,這是什麼時代了,還在意這個。

「聽我說,雨楠。」他真希望她能再放開些。「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出在哪裡嗎?」

雨楠一臉莫名,因為從來沒人會這麼說她。

「在於你太八股、太守舊、太有責任心,這些因素束縛了你,使你總是裹足不前,不敢改變自己。」換句話說她不敢賭,不敢嘗試未知的東西,包括感情。

「我知道我不敢像你一樣豪賭,但那並不表示我是一個守舊的人。」她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有他說的那麼八股。

「哦?」他瞇起眼睛反對。「那你堅持要嫁給李建邦該怎麼說?你堅決不接受我的求婚又怎麼說?你如果不守舊的話,早該認清事實和李建邦解除婚約,我們也不會浪費三年的光陰。」最後還得勞駕他妹妹讓她認清事實!

提到這個,她就一肚子氣,虧他還有臉說得冠冕堂皇。

「我看這三年來你也不怎麼寂寞嘛,情婦一個換過一個,比換西裝還是勤快。」她冷嘲,不打算讓他輕易過關。他是個花花公子,這一點她從沒忘記。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這次他很快地反擊。「我知道你期望我當和尚,但在你渾然不覺又有男朋友的情況下,我除了在別的女人身上發洩欲望之外,還能有其他選擇嗎?這點我倒是想請教你,『盡責的秘書』!」他氣得頭暈眼花。難怪佐原之臣寧可選擇馬喻姍,至少她好對付多了,不像他的秘書這麼難纏。

「你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干嘛特別加重音啊,她本來就很盡責。

「我說啦,結果呢?」他飛快的反駁,有效堵住她的嘴。

「這......我......」這下她無話可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正是因為他開始表白才轉變的,她才是一直抗拒的那個人。

「別害怕下賭注,雨楠。」他歎口氣結束話題。「你不去賭,永遠不知道等在你前方的是大筆的財富或是數不盡的鈔票,感情也一樣。」

說得好簡單。他是天之驕子,自然不懂得凡人的恐懼。

「賭了又如何?」雨楠悶悶的回答。「也許我將一貧如洗,連我原來的那一份也輸光。」她並不認為自己具有賭徒的天分。

「也許你說的對。」他執起她的手,將信心傳送給她。「然而,就算你輸光了,至少你享受過期待的喜悅,不是嗎?」

這倒是。在他還沒有所行動之前,她的喜悅是建立在日常的工作上,因為那是他們之間的所有聯系。過去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熱愛工作的關系,如今她才知道,情愫一直在他每每沖動的擁抱中發酵。即使僅僅只是一個回眸一個不到一秒鍾的摟肩,都能撼動她最深沉的感情,讓她短暫的活了起來。

她早就著迷了,迷失在他恣意瀟灑的大笑間,那是保守冷淡的她所欠缺的特性。他喜歡賭,也不怕賭,她卻吝於付出賭注,並且始終弄不懂他為什麼喜歡她。

「你為什麼喜歡我?」她迷惑的輕問,平日的鎮靜盡失,有的只是小女孩的驚慌。

「我也不知道。」劉宇剛莞爾。「昨天以前,我會回答你:因為你很冷靜,就像是我的鎮定劑,因此我喜歡你。可是你在機場的表現打亂了一切!所以這又不能成立了。」

他俏皮的接著說:「今天以前,我可能會告訴自己:你只是一時失常。可是當我看見你竟然像個小孩子,賴坐在電梯裡哭泣時,我才發現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你。」

「為什麼?」她忍不住受他吸引,整個人朝他的笑容奔去。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變數,每每打破我固有的印象,總是教我措手不及。」打死他也想不到,她竟會踢人、推人和戳眼睛,還會耍賴哭泣。他不能說他喜歡這一切,但為了她他什麼都能忍,早已無可救藥。

「我真的有這麼凶嗎?」雨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懺悔自己的罪行。

「還在合理的范圍內。」只要不拿刀捅他就行。「放輕松點,雨楠。愛情沒有公式,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獲得解答。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沒有你想象中復雜,當然也不簡單。心跳是毋需解釋的,當你有想愛的沖動時就去愛,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個超大型的賭局,沒有人能逃得了下注的命運,差別只在於你賭得瀟不瀟灑而已。」

而他是一個瀟灑的賭徒,勇於向未來挑戰。

看著劉宇剛堅定的眼,雨楠看清人生何止是一出戲,更是一個不得不玩的賭局。人們永遠都在下決定,賭今天和明天,賭現在和未來,沒有人跑得掉。

她敢賭嗎?她能賭嗎?她不知道!劉宇剛也沒給她答案,只是默默用眼神鼓勵她邁向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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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7-7 00:47: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互道晚安之後,雨楠疲倦的走進淋浴間淋浴,將一身的疲憊消除。沖洗過後,她套上睡衣,再噴上幾摘淡香水,准備就寢。

來到莫斯科已有一個禮拜了,其中忙進忙出,跟著劉宇剛東奔西跑,談的全是公事,沒有時間也刻意回避先前敏感的話題。有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熾熱的眼神掠過空間的阻礙朝她逼來,卻不急著以行動壓迫她。這對於行動派的劉宇剛而言堪稱是奇跡,身為他秘書的三年以來,她還沒看過他如此忍耐的行為,通常他不是一笑置之另尋新歡,就是先下手為強,極少看見他動心忍性。

也許......在他心中她真的和別的女人不同呢?

她楞楞的注視著鏡子好一會兒,不知不覺的伸出手捕捉鏡內的影像。鏡子中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樣,輪廓五官仍是平日的她,眉宇之間卻多了份生氣。她做了個鬼臉,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皺皺鼻子。或許劉宇剛說的對吧!她並不是天生嚴謹的人,只是缺乏激發她熱情的原動力而已。

心跳是毋需解釋的,當你有想愛的沖動時就去愛。?

劉宇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強烈的撥弄她的情緒。

愛情是場賭局,贏的人滿身喜悅,輸的人除了回憶之外,什麼也帶不走。

她敢賭嗎?她能賭嗎?這個問題困擾了她整整一個禮拜,每每在輾轉不能成眠的失落中渡過又一天。

輕輕關上浴室的門,她決定暫時擺脫這個煩人的問題,好好睡一覺再說。後天他們就要回台灣了,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的心情也愉快了許多。

當她走出浴室的剎那,一件恐怖的事發生了。原本一片光明的寢室霎時陷入一片的黑暗,宛如魔鬼的雙手緊掐住她的脖子,奪去她的呼吸。

停電:她最害怕的狀況,怎麼辦?

她痛苦的蹲下來,用力的呼吸。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怕黑,只知道打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有這個毛病。她從不關燈睡覺,就因為這該死的黑暗。

她渾身發抖,覺得自己仿佛被裝進一個小盒子裡,像只無法展翅的蝴蝶,接下來便是令人窒息的死亡。

喀、喀、喀。

「雨楠!」劉宇剛著急的輕吼聲很快的自門外傳來,和他嚇人的喀門聲形成對比。

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雨楠在心裡回答,卻虛弱得無法發出聲音。劉宇剛情急之下,提起腳來大腳一踹,將門踹開,急驚風似的掃入房內。

「雨楠,你在哪裡?」他無法克制的東碰西撞,嘴裡發出極不文雅的詛咒,大罵莫斯科該殺的供電系統。

雨楠無法回答,但她嚶嚶的哭泣聲引導劉宇剛找到她的方向。他急忙掏出打火機點燃一看,發現他的秘書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乖,不要哭,我在這裡,你不用害怕。」他將她摟進懷裡,當她是嬰兒般輕輕搖晃,聲音溫柔得出奇。

她也抱緊他,縮進他的胸膛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妳真的很怕黑。」不只怕黑,還有密閉的空間。

雨楠點點頭,無法否認,只能巴住他不斷的哭泣。

「像你這麼怕黑的人,身邊應該有人隨時照顧你,否則停電時怎麼辦?」劉宇剛開玩笑的說,試著把氣氛弄得輕松點,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想當那個人嗎?」她不經大腦的反問,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楞住了。

「妳的意思是......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她把話收回去。

雨楠再次說不出話來,被自己的反應嚇到。

她願意嗎?答案恐怕是

「是的,我願意接受你的求婚。」她喃喃的回答。

直到此刻,她才能體會沖動的美麗,她的沖動來自於他同樣沖動的溫柔。當她有危險,他必定毫不猶疑的趕來救她,當她深陷黑暗,他幾乎在同一刻到達。如果這就是賭注的話,她願意賭,願意隨著他起伏的胸膛笑看人生,或是絕望的哭泣。

「太好了。」楞了大半晌之後,劉宇剛才回過神來。

「太好了!」他高高的舉起她轉了一圈,開心得像得到全世界。

「你捏我一下,我要確定我是不是在作夢。」他努力了三年都沒結果,最後還是停電救了他,他要頒張感謝狀給莫斯科當地的電廠,感謝他們幫他拐到新娘。

雨楠當真用力捏了他一下,摸得他哀哀叫。

「妳竟然真的捏我!」他放下她,作勢要打她的屁股。

「是你自己要我捏的。」她毫無悔意,在黑暗中亂躲一通。

「你找死,」他撲向她,憑著本能找到床。

被壓制住的雨楠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她知道過了今晚一切都將不同。或許在她心裡早已期待這一刻,只是她一直逃避,直到她再也逃不了為止。

事實上,劉宇剛也不許她逃。他對她的渴望已瀕臨頂點,欲望積沉到超乎他的想象。

輕輕支起她的下顎,他印上火熱的一吻,在黑暗中褪去她的睡衣,借著心中點燃的光亮,膜拜她如花瓣的身軀。

雨楠瑟縮了一下,停電後暖氣供應系統也跟著停擺,冷空氣直撲而來。她哆嗦著,攀緊他的手臂像只賴著主人的貓咪,仿徨無所依靠。

「你很快就會熱起來,我保證。」他低笑,脫下襯衫以最直接的方式溫暖她,溫熱的雙唇倏地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蛇形輕佻的舌舞很快掀起她體內的熱浪。

她真的熱了起來,就如他保證中顫抖,為情欲而顫抖。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她真的不知道。

她的身體在他的挑逗之下自然的弓起,冷颼又富侵略性的手指悍然覆上她的禁地,在她呈三角形的毛發中穿梭起伏,又極端溫柔的撥入她的柔軟之中,汲取她源源不斷的湧泉。

她自然的撐開身軀,打開禁忌的大門,任他的手指深入淺出,喚出她身體底層埋藏許久的熱情。

「噓,不必說了,把一切交給我。」劉宇剛悶聲的保證,用更大膽的方式加速她的熱情。

雨楠倒抽了一口氣,第一次領會這種做愛方式。

「你放開我,你怎麼可以......」天,她會羞死。她的臀此刻正被高高抬起,雙腿分架在他的肩膀兩側,而他的頭正埋入她最不為人知的私處,更以舌尖撥弄她自己也不敢碰觸的地方。

「妳真甜,雨楠......」他舔舔嘴,將她的珍液撥進口腔之內,愉快的說道。

在她恨不得遁地的時候,他居然說這種話,她真想砍死他算了。

「你--」她抗議的小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即刻發現自己的腿又換了位置,一樣離不開他壯碩的身體,只不過從肩膀上換到他的腰際,身體也跟著騰空而起,安安穩穩坐在他身上。

雨楠驚訝得無以復加;幸好他們是身在黑暗中,否則她一定會羞死。

「我不要這樣......」她的抗議隨著被箝住的手臂一起落入劉宇剛霸道的熱吻之中。

他好壞,她想。明明知道她想說什麼,還故意以這種方式封住她的嘴。不過......感覺不壞。

於是赤裸的身軀在黑暗中互相摩擦,升高周圍的氣溫。雨楠的身體越來越火熱,自身下湧出的暖流浸濕了劉宇剛尚未除去的長褲。

「噢......」她嚶嚶聲抗議,粗糙的布料磨得她好不舒服。

劉宇剛悶笑了一下,稍稍抬起她的粉臀解開褲頭,讓他早已硬挺的欲望抵著她柔軟的開口,潤滑她的身軀。

然後,他轉而改摟住她的腰,拉近她,吻上她的雙峰,慢慢的施加壓力。雨楠也憑本能的圈緊他,扣住他的脖子以對抗越來越大的壓力。

他盡可能的溫柔,用最緩慢的速度推進,在遇見一層薄薄的障礙時,他猶豫了一下,用力撐住雨楠的脊背以免她承受不住必然的疼痛。

「試著別咬掉我的舌頭,我會很感激。」他幽默的一笑,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隨後又覆上她的唇。

直到一陣強烈的疼痛幾乎撕碎她,雨楠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她痛得哭出來,他卻一點停止的意思也沒有,只會不斷的道歉。

「對不起,雨楠,對不起......」喃喃的道歉聲隨著他的種子釋放在她的體內,減緩了她的疼痛。

她搖搖頭,捧起他的臉吻了一下,讓自己漸漸適應有他的感覺。

他們相處了三年,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了解對方無論是身或心。

熱情繼續抽動,雨楠的身體再度熱了起來。在如波浪的晃動中,雨楠發現了一件事:她竟沒有哀叫或抽搐,完全忘了黑暗的恐懼。

當劉宇剛春風得意的向外界宣布他的喜訊時,沒有人感到意外,尤其是住在「巴士底監獄」的犯人。整棟宇剛大樓的員工,最樂的莫過於多放了幾天「假釋假」,等典獄長回國的時候又如沐春風,驚天動地的宣布要請整棟樓的人員喝免費的喜酒,更是教大伙眉開眼笑,笑到嘴都合不攏。

在這一波歡樂氣息中,唯一感到不悅的是忍辱負重的李建邦。他之所以不願離開「宇剛」,正是在尋找機會。他相信只要耐心以待,必能找到破壞劉宇剛和雨楠的機會,他會讓姓劉的那一家子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歹毒的心眼早在他的憤恨中形成,他最欠缺的不但是機會更是時間。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他假裝很有風度的祝福雨楠,藉此勾起雨楠的同情心幫他求情,讓他能繼續留在公司工作而不被懷疑;更甚者,他還幫雨楠打理出嫁事宜,並告訴她:他們還是朋友,祝她幸福。

他會祝她幸福才有鬼!忍受了這麼多恥辱,他為的是報復,他要劉宇剛也嘗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而他已找到了機會。

經過連日來的探究,他發現劉宇剛非常相信雨楠,她經手他的一切,無論是私人感情或是公事她都一手包,就連公司列為最高機密的「投標金額」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足見劉宇剛多麼信任她。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指他和雨楠的關系!李建邦惡毒的想。身在幸福中的雨楠是不會提防他這個「單純沒用」的男人的,只要他能把握住機會,取得公司的機密,就能好好的擺他們一道,出口怨氣。

勾起一個淡毒的微笑,李建邦不禁感謝老天幫忙,今天下午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宇剛集團」和「海靜化工」是死對頭這事全國皆知,兩家公司長年以來一直爭當化工界的龍頭老大,彼此互有輸贏。傳說劉宇剛最不能忍受的即是輸給這家公司,其他輸贏他倒是無所謂。

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輸個徹底!

暗暗發誓之後,李建邦朝雨楠的辦公室走去,打算趁著劉宇剛還沒有回公司,想辦法拿到今天下午即將開出的底價,再轉賣給「海靜化工」。他已經和對方談妥,只要他能取得劉宇剛投標的價錢,對方就給他兩百萬,到時他就是個百萬富翁,不用怕搶不回雨楠。

一進雨楠的辦公室,李建邦再一次感謝上天賜給他機會。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秘書桌上堆滿了文件和一大堆結婚喜帖,顯然她一個人要做的事還真不少,這給了他最好的機會。

「雨楠,你很忙嗎?」他對著雨楠的背部開口。後者正和檔案奮戰,不太有時間理他。

「是你啊,建邦。」她稍微側了一下頭瞥了他一眼。「我的確很忙,下午有件大案子趕著投標,我必須准備好所有文件。」語畢,她又回過頭去忙她的,放牛吃草。

「有事嗎?」她頭也不回的翻著文件,因此沒注意到對方也在翻她桌上的文件。

「沒事,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心跳飛快的回答,手指靈活的翻閱資料。

「你真好。但是我打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喜帖還沒寫完。」她知道他是指籌備婚禮的事。

「那就好......」事實上是太好了!他總算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他連忙拿起一枝筆,將標單上的數字抄下來,再將文件恢復到原來的位置。

「好了,總算弄齊了。」雨楠剛好也工作完畢,回過頭來跟李建邦打招呼,他則照例露出一個傻呼呼的笑容,一下子就把雨楠騙過去。

「既然你很忙,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他只想盡快離去,然後打電話賺他的兩百萬。

「好。」雨楠一臉迷惑的看著他行色匆匆,不曉得他在趕什麼。

李建邦腳底抹油趕快榴,還沒摸到門口就碰上劉宇剛,差點嚇掉半條命。

劉宇剛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直瞪著他,瞪得他滿頭大汗,趕緊點頭走人。

「他來做什麼?」劉宇剛沒好氣的關上秘書室的大門,惡狠狠的質問。

「只是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忙。」雨楠莞爾,他看起來一副被搶了糖果的劣童樣,無理取鬧的可愛。

「哼,他有這麼好心?」他很懷疑。要換了他,早將對方大卸八塊了。

「是真的。」雨楠沒轍,只好隨他吹胡子瞪眼去,戀愛中的男人理不得。

「最好如此。」他冷哼,相當不爽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這是等一下要用到的資料,我都准備好了。」她拿著大型信封袋走近沙發,將標單交給他。

「誰管這個。」他嘀咕的拿走她手上的標單,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順手將雨楠拉了過來。

雨楠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整個人背對著他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勢極端曖昧。

「我好想念妳。」他輕輕的舔吻她的頸側,擺在她胸前的手開始解她襯衫的扣子,將手伸進去。

「妳呢?妳想不想我?」強力的十指這穿過她的意志邊緣開始運作,游移的舌浪不斷地拍打她體內的熱潮,撩起一池春水。

「我......也想你......」她無法自己的回答,嬌嗔不已的扭動身體,迎接他的侵入。他已解開她的胸罩,兩手采入她的雙峰搓揉,輕捻她的乳尖。

「真的?」他落在她的耳際輕問,邪惡的大手將她襯衫鈕扣全部解開,還一並除去薄薄的胸罩。

「嗯。」雨楠只能像個任憑擺布的洋娃娃,點點頭讓他脫掉她的襯衫,勉強留下窄裙蔽體。

「有沒人告訴過你,你的背部線條很美?」他撫著她的背輕問,愛極了她的觸感。

這次雨楠搖頭。她連泳裝都沒穿過,都怪他把她帶壞了。

「最好是沒有,我要你是我一個人的。」他火熱的吻上她的背肌,從肩膀到與臀部相連的地方沒一處放過,每一個印吻都帶有強烈的獨占性和無法言喻的熱情。

雨楠也被他這股熱情傳染了,開始燥熱起來。她以呻吟回應他的熱吻,好希望他別再折磨她。

可惜她的情人顯然還覺得不夠,帶有魔力的雙手欺侮完的的玉背之後,接下來便輪到攻擊她僅有的衣物。

「你知道嗎,以前我就一直懷疑,這件窄裙底下究竟藏著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現在我終於了解了。」他低笑輕喃,將她的窄裙一次一吋的拉起,直到露出白色的底褲為止。

「哦?」她亂得無法思考,兩腳自然張開以方便他手指的探入,並倒抽一口氣。親眼看見自己的底褲被一雙不成比例的大手侵入實在是一件很煽情的事,也使她無法克制的臉紅。

「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氣吁吁的問,一點也不意外底褲會被熱液浸濕。在他手指的抽動之下,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像開水一般滾燙,再不傾倒一定會爆炸。

「熱情、悶騷的女人。」他悶悶的笑道,一方面加快愛撫的腳步,將雨楠的窄裙連底褲完全褪下,讓她光溜個徹底。

「我才不是。」她嬌弱的抗議,身體卻很不給面子的發紅、滾燙和扭動。撐開的大腿使她擁有更多活動空間,前前後後的磨蹭差點引發劉宇剛及時的熱情。

「乖,先別動。」他咬牙說完,將不知死活的雨楠微微捧起,然後解開褲頭,釋放出他的灼熱。

雨楠被他突來的結合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啊......她一定會死掉,她朦朧的想。她的腿撐得老開,空著的雙手找不到地方放,只好扣住劉宇剛的後頸尋求支撐。而她胸前那兩顆豐滿的圓球也跟著她的動作高高的聳起,剛好落入劉宇剛的大手之中。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雨楠虛弱到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她背對著一個男人坐在他身上,雙腳打開與他緊緊結合,隨著他的沖刺與抽動不斷的抽搐顫動,釋放出她自己也未曾發現的熱情。

她的身體隨著她身下男人的沖刺再沖刺,到達爆炸的邊緣。她上上下下的律動,極想喊出聲又不敢出聲--這裡是辦公室,她居然至今才想起這個問題。

劉宇剛的熱情無限延伸!只有他的秘書才能挑起他滿腔的熱情,仿佛永遠要不夠她似的拚命釋放他的種子。

最後一陣沖刺之後,他終於讓他的未婚妻休息;她看起來快累壞了。

「我真不敢相信我們居然在辦公室做這種事。」雨楠不可思議的搖頭,累極的雙腿幾乎站不住,伸手拾起襯衫穿上。

「沒錯,而且門還未上鎖。」他懷壞的提醒她,知道她一定會尖叫。

「糟了!」雨楠果真捂緊嘴巴,趕著去鎖門。

「別鎖了。」劉宇剛攔住她。「反正又沒有人敢不敲門進來,這麼緊張做什麼?」

「但是......」

「但是我的熱情又重新燃起,這點要你負責。」說著說著,他又將她摟往身上,不容置疑的抱起她撥開襯衫沖入她的體內。

「啊--」她應該抗議,但放縱的滋味實在太甜美了,鮮嫩到她也不想放開,只想緊緊扣住他不放。

他站了起來,強壯的體魄毫無問題的足以支持她輕盈的重量。她用力環住他的腰,將自己托付給他,隨著他下身的抽搐盡情的擺動,向上攀升,幾乎到達天堂的邊緣。

「別停。」她懇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說出這種話。她墮落了。

「我不會停。」他保證,而且懷疑自己停不了。她對他的影響力無遠弗屆,就算是一個淺淺的笑容也能勾起他最深沉的欲望。

「我要把過去那三年補回來。」他威脅,並加深他的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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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8:06 |只看該作者
雨楠一點也不反對,直到倒在他的懷裡,她才明白自己有多熱情、多悶騷。

「噢......」她開始熱烈的喘息,上下起伏的酥胸更加引起劉宇剛的熱情,他推高襯衫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讓她癱瘓得更徹底。

情欲的火焰點燃了室溫,也沾染了純白的百合,使她不由自主的跟著沉淪......

突來連續三下重重的叩門聲,嚇壞了沉浸於激情中的雨楠。她試著把腳放下,劉宇剛卻不允許,仍然要她好好待在他身上,不准她退出熱情的行列。

「總裁,投標的時間快到了。」外頭的精算部主任急得跟什麼一樣,提醒他們公事不可忘。

劉宇剛低笑,維持原來的姿勢硬是有辦法將兩人弄到門板之前,讓雨楠背靠著門板。

「如此一來,就不怕有人會闖進來了吧。」說完,他又繼續沖刺,重新注入熱力。

「你瘋了。」她著迷似的回應,圈緊他的雙腿更用力。

「你應該聽他的話出門投標。」她嘴上勸道,身體卻拚命的隨著他的律動起伏,胸前兩顆圓球腫得又圓又大,一樣分別送進劉宇剛的嘴裡。

「總裁,時間快到了!」

外面的聲音還是一樣著急,門板之後的人兒亦加遽他們猛烈的動作,眼看雨楠就要忍耐不住的尖叫--

「別叫,你也不想有觀眾吧。」他用手遮住她的嘴巴,邪邪的一笑。

雨楠點點頭,強忍住高潮的感覺,在他最深最烈的最後一回沖刺中以身體回應門外的請求。

砰砰砰!

門外的敲擊聲和門內的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精算部主任嚇得松了手,再也不敢催促他的老板。

於是乎,各類臆測紛紛出籠,他們哪裡知道門板的撞擊聲是雨楠過於火熱回應的結果。

而在劉宇剛和雨楠熱烈纏綿的同時,李建邦也已經賺進他生平的第一個兩百萬,等著痛宰劉宇剛。

都是他的錯。劉宇剛神清氣爽的認罪。

聖女貞德在他的調教之下儼然成為蕩婦卡門--當然,對於這個結果他相當滿意,一點也不認為聖女貞德就比卡門來得可愛。女人是花朵,本來就需要愛情的滋潤,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坐在某大機構等著參加投標的劉宇剛,信心滿滿的拿起信封交給負責開標的人,然後微笑的坐下等待對手做出相同的動作。這家機構的作風相當特別,一般投標方式不外是事先郵寄,極少當面交付再行開標,算是比較特殊的地方。

他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等待負責開標的人一一檢查完信封裡面必備的文件,思緒又飄回他的秘書身上。

激情過後,她驚慌的提醒他投標的時間快到了,紅通通的臉上寫滿了懊惱。他大笑的松開她,將她轉過身來檢查檢查,發現她可愛的粉臀因撞擊而產生輕微的瘀青,教他好不心疼。

他彎腰輕吻了一下傷處以表示安慰,原本只是一個輕微的動作,卻在她的微微顫抖下躍動成激情的火焰,於是他又花了五分鍾的時間完成他的撫慰,差點來不及趕來開標。

她真的很甜、很敏感。在她極度配合下,他覺得自己好像超人永遠也不會累,一個鍾頭內做愛三次也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吹起口哨,壓根忘了身在何處。

「咳咳。」

負責開標的人只得假咳了幾聲提醒他別太過分,他這才安靜下來,和坐在正對面的死對頭面面相覷,誰也不讓誰。

劉宇剛兩眼輕佻的瞄向對方,對方也回敬他一個不客氣的眼神,一切動作都說明了這兩家是世仇。早在他父親那一代,「海靜化工」就是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並視輸給對方為最大的恥辱,因此他誰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海靜化工」。

開標的作業持續進行著,終於輪到最後一項價格。劉宇剛略帶緊張的等待主開標人宣布各家公司的底價,極有信心能贏得這筆交易。

「宇剛集團七億三千五百六十五萬元整。」負責開標的人大聲宣布劉宇剛的底價,引來眾人的一陣歎息聲。

他得意的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現在只要等開出最後一家廠商,也就是海靜化工的底價,勝負立即分曉,而他有絕對信心必定能嬴得這一戰。

怪的是對方的笑容也不下於他,難道他們的底價比他還低?

「海靜化工--七億三千五百六十三萬元整,所以是海靜化工得標。」噩夢般的底價跟著唱出,劉宇剛整個人都呆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負責開標的人不無遺憾的拍拍劉宇剛的肩,替他惋惜,其他和他交情不錯的競爭對手也一並過來安慰,要他別太在意。劉宇剛也皮笑肉不笑的笑著搖頭,假裝不在乎。

他居然輸了,而且只跟對方相差區區兩萬元,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真遺憾啊霍克,你輸了。」海靜化工的小開涼涼的開口,小電他一下。

「恭喜你,卡爾文,贏得真漂亮,居然只少我兩萬元。」劉宇剛也沒好氣的回嘴。不是他沒風度,這種鳥事不是天天碰得到。

「好說。」海靜化工的小開陰笑了一下。「我要是你的話,就會注意一下員工的操守,以免煮熟的鴨子給飛了還得感謝他們連日來的辛勞。」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劉宇剛敏銳的接問。依他對卡爾文的了解,他極有可能以不正當的方式取得他的底價。

「沒什麼,只是心血來潮提醒你罷了。」他聳聳肩,說完就要走。

「別急著走。」劉宇剛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何不把話講清楚?反正標都開過了,我又不能宰了你。」他一定要找到出賣他的人!

「好吧。」對方倒也爽快。「撇開我們兩家是死對頭不管,其實我和你還挺合得來的,就告訴你真話吧。」要不是商場即戰場,他倒滿欣賞霍克的。

「謝了。」劉宇剛和他頗有同感。卡爾文是個性格復雜的人,亦正亦邪的個性誰也捉不准,原則隨時在變,但有一點不變的是,他很有才華,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要算帳就找一個叫李建邦的家伙,我花了兩百萬元才買到你的底價。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阻止他花掉你的錢。」他要笑不笑的告訴劉宇剛解答,正經又邪媚的臉仿若一尊古典塑像,充滿了矛盾的美。

「等我拿到原本該屬於我的錢,我一定請你吃飯。」劉宇剛敢打賭,如果不是那個姓李的家伙搞鬼,他能拿到的利潤絕對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我等著接受你的邀請。」卡爾文不把劉宇剛尖銳的幽默當一回事,只是隨意揮揮手然後離去,宛如一陣風。

目送他離去後,劉宇剛也跟著沖回公司找李建邦算帳,臉色糟得跟鬼一樣,一路上誰也不敢和他打招呼。

但是李建邦一點也不怕,事實上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劉宇剛既然敢以卑劣的手段破壞他和雨楠,他當然也可以。反正他已經豁出去了,最壞的情況不過是斷幾根肋骨而已,比起親眼看見他因背叛、欺騙而傷心憤怒,身體的傷害倏然減至最低。他非要雨楠回到他身邊不可,無論用什麼手段!

化學部的大門果然如他預期中被用力的打開,李建邦抬起頭來迎視他的上司,眼裡裝滿不正常的興奮。

「你還敢待在這裡!你不怕我宰了你?」劉宇剛二話不說提起李建邦的身子將他提到半空中,發誓非殺了他不可。

「我不怕。」李建邦早有准備。「反正雨楠會保護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雨楠?」聽見這令他意外的名字,劉宇剛楞了一下,提著李建邦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放松。

「這和雨楠有什麼關系?」他瞇起眼睛凶惡的質問,心裡卻開始恐慌。姓李的表情太平靜,自信的語氣和過去完全不同,一定有足夠的理由使他轉變。莫非是雨楠......

「你還看不出來嗎?偉大的總裁。」李建邦看出他內心的懷疑,並加以利用。「這一切都是雨楠的主意,是她要我把情報賣給海靜化工,還說這一定會打擊到你,因為你最受不了輸給這家公司。」這就是他的計畫,將一切責任推給雨楠,進一步搖動他對雨楠的信心。

「你說謊!」劉宇剛一個重拳落下,將李建邦打飛出去。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他再提起李建邦狠狠的搖晃,兩眼瞠惡。「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啊!」李建邦邊擦掉嘴角的血漬邊笑表情像他一樣瘋狂。

「如果我說謊,那麼我得請教一下:我的底價從哪裡來?只有你和雨楠知道真正的底價,既然你不可能出賣自己,一定就是她了,這還需要多說嗎?」李建邦將懷疑的種子更加深植在劉宇剛的心中,迫使他承認其中的可能性。

投標的底價的確只有他和雨楠知道,就連精算部的主任都無法得知正確金額。他仍記得在他中午進門的時候碰見李建邦,當時雨楠笑說沒事,難道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可是這沒道理啊!出賣他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再過幾個星期她即將成為劉太太!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你以為雨楠真的愛你嗎?」李建邦給他理由。「她只是因為看見我和另一個女人燕好,一時受不了負氣罷了,等我跟她解釋清楚,她就相信我了,並且恨你恨得牙癢癢的,發誓要報復。」

他的百合要報復他?不,這不可能!雨楠不可能只是為了報復他而接受他的求婚,不可能單單為了他一個小小的計謀和他做愛,她必定是愛他的。

劉宇剛的眼睛盈滿了痛苦,表情茫然的像失去靈魂,腦子裡充滿今天中午的激情畫面,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他的百合不是這麼狠毒的女人。

「別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我了解她的一切。」李建邦歹毒的給他最後一擊,品嘗甜美的勝利。

「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很了不起,劉大少爺。我和雨楠都不吃這一套!我們只想要回原來的生活,順便擺你一道。」他再推劉宇剛一把,將他和雨楠的階級分開。

「住口,你給我住口!」劉宇剛受不了刺激,又一次提起李建邦的領子猛打他。

「承認吧!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和她才相配。」李建邦提醒劉宇剛,雨楠不是愛慕虛榮的人。

劉宇剛當然知道雨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如果她是的話,他也不必追她追得這麼辛苦了。他們曾為了這個問題僵持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被他說服。原來,這一切只是惺惺作態,她專門演來使他上鉤的?

「我要送你去坐牢!」劉宇剛威脅,不打算饒過李建邦這無恥的竊賊。

「你不會。」李建邦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我會連雨楠一起拖下水,到時你得到監獄裡探視你的新娘。」

好啊,居然懂得反過來將他一軍,他會屈服就不姓劉!

「不會有婚禮。」他絕不上當。「所以你等著吃牢飯吧!」

劉宇風咬牙切齒的放話。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沖動正中敵人下懷。

李建邦在心裡暗笑,相信雨楠很快就能重回他的懷抱。而偉大的總裁大人即將發現他的威脅不但無法兌現,還可能會失去他的愛人。

「婚禮取消了?」雨楠錯愕的眼神就和當初她聽見海靜化工得標的時候一樣。

「為什麼?」她不明究裡的問。從劉宇剛回來公司之後,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理都不理她,直到一分鍾前才把她叫進來,現在又突然說要取消婚禮,實在太沒道理了。

劉宇剛不答話,任由雨楠一個人唱獨腳戲去。事實上他正考慮該不該捏死她,她居然和那痞子聯手欺騙他,簡直不可原諒。

「我知道輸給海靜化工你很不高興,但是以後多得是機會,不一定誓拿到這個案子不可呀。以前也不是沒輸過,干嘛這麼在意?」雨楠越想越沒道理,這個案子說大不大,最主要是面子問題,但一次落標並不會損及宇剛的信譽,又何須擔心?

「我在意的不是輸贏的問題!」劉宇剛終於發火了。這個擅於演戲的婊子,到底想騙他到何時?

「那是什麼問題?」雨楠雖嚇了一跳,還是冷靜下來。「如果你不是因為輸給海靜化工而不快的話,為什麼要取消婚禮?帖子我都寫好了。」

帖子帖子!先救救她自己再說吧,她不曉得已經東窗事發了嗎?

「恐怕你是白忙一場了。我說了,不會有婚禮。」他咬牙切齒的說。到現在她還不肯誠實告訴他這只是她和李建邦的詭計,擺明了想在婚禮當天放他鴿子。他才不會上當!

「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到底--」

「混蛋!」劉宇剛痛捶桌面外加咆哮,打斷雨楠的游說。「別再演戲了,你就不能老實承認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根本不想和我結婚,你會答應我的求婚完全是因為你想報復,啊?!」他恨透了她一副好秘書、好助手的模樣,背地裡卻和他人串通搞鬼。

「報復?」她愣了愣。「你到底在說什麼?」雨楠臉色蒼白的看著他慍怒的臉,他的表情好輕藐,教人無法忍受。

「還在演!」他又捶了一下桌面,氣憤不已。「該下台一鞠躬了,你的觀眾都走掉了,沒人看戲了。」劉宇剛氣得口不擇言,一心想傷害她。

「我不是在演戲,我只是想弄清來龍去脈,可以請你告訴我嗎?」雨楠的心裂成一片一片,她雖不了解事件的始末,但他的態度嚴重刺傷了她的心。他看她的眼神好冷,和中午完全兩樣。

「好,我來告訴你原因。」劉宇剛殘忍的回答。「你知道今天為什麼我們會輸給海靜化工?」

雨楠搖頭。她怎麼可能知道!

「拜你過去的男友所賜,也可以說是拜你所賜!多虧了你,李建邦才能拿到我的底價,成功的賺到他的兩百萬,或者說是你們的兩百萬!」話剛落下,他又是一個鐵捶,幾乎捶裂桌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兩百萬?建邦拿劉宇剛的底價去換兩百萬,他是這個意思嗎?

「別裝了,你會不懂我的意思?」劉宇剛毫無同情心的回諷,試著對她冷漠。

「可是我是真的不懂。」就算建邦真的拿到兩百萬好了,這跟她有什麼關系?

「你是在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

雨楠再次搖頭,以行動代替語言回答他。

「Shit!」劉宇剛詛咒了一聲,她無辜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動人,再次攪亂他的心。

「我真希望我能相信妳。」他痛苦的敲敲頭,被背叛的感覺還留在心裡,久久無法散去。

「那就相信我。」雨楠的眼睛盈滿受傷的情緒,和他一樣無法忍受傷害。

「除非你能解釋李建邦為什麼能拿到只有你我知道的底價,否則我無法相信你。」他也很想相信她,但這事又該怎麼說?

「我不知道。」她和他一樣茫然,如何解釋?

他為什麼能拿到底價?今天中午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你看吧,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其實只要她肯說實話,他就會原諒她。他已為她癡狂,願意做個為愛付出一切的傻瓜,唯獨不能忍受背叛。

「別吵!讓我想想看。」她反而叫他閉嘴,不許他打斷她的思考。

一定是在那個時候。當時她正忙著整理檔案,沒有注意理會突然闖進來的建邦,他泰半是趁著她背對著他的時刻偷偷翻閱她桌上的東西,進而找到理於其中的標單。

「我想起來了,他一定是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翻我桌上的東西,然後找到那份標單拿到底價。」嚴格說起來是她不對,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不該隨意擺在桌子上,讓建邦有機可乘。

「但是他說那是你和他串通好的結果。」劉宇剛不怎麼確定的說,惹來雨楠一個不悅的眼神。

「而你相信他的話?」雨楠尖銳的反問!過於冷靜的語氣教人不寒而栗。

「我......」這下換劉宇剛答不出話來,楞頭楞腦的接受質問。

「建邦還說了些什麼?」她的口氣雖輕盈,眼神可不是這麼回事。

「呃......他還說你根本不愛我,你會接受我的求婚是因為你要報復,還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換句話說,她只是兩個大男人沒安全感下的產物罷了。若說李建邦是小孩,劉宇剛也強不了多少,他對自己沒有信心,對她的愛沒有自信,才會別人隨便一說他就動搖,莫名其妙的指責她。

「我需要報復你什麼?你倒是說說看!」雨楠突來的強悍態度嚇了他一大跳,他這才開始懷疑李建邦是在說謊。

劉宇剛不答,害怕會開口亂陣腳。看來雨楠還不知道宇焉是他刻意安排的,他絕不能讓這件事曝光。

瞬間兩楠感到疲憊,原來信任一個人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她還以為他們彼此互相信任呢。

「我曾讓公司的底價流出過嗎?」她最後再問一句,以助她下決定。

「不曾。」他很快的反應。「但那是在李建邦來公司上班之前--」糟了,他的反應也未免太快了,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現在該怎麼收拾?

「原來你真的不信任我。」雨楠死心了,決定不再多說。少了信任的愛情太容易產生危機,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安然渡過。

「我信任妳。」劉宇剛這回沒敢猶豫,雨楠一副隨時准備離開的模樣嚇壞了他。她不會真的決定離開吧?

遺憾的是,她真的決定離開。

「我不相信。」她微微一笑,表情憂傷。

「雨楠--」他還想說什麼。

「等一下再說。」她淡淡的打斷他,然後退出總裁辦公室轉了幾下,五分鍾後帶著一張剛打好的辭呈走進來。

「從這一刻起我辭去總裁秘書這個職位,而且不接受挽留。」她冷靜的撂下話,再也不想管他的死活。

「還有,我一並辭去劉宇剛未婚妻這個人人垂青的位置,還你自由。」跟著她拔下右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放在他的桌上,和他從此一拍兩散,誰也管不了誰。

「該死!」遇到這種情形他不能不詛咒了,這實在太離譜了。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妳。」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多笨,居然會聽信李建邦的讒言。

「放心,再過不久你便會忘掉我,重新登上花花公子的舞台。」雨楠禮貌性的拒絕,表情冷淡。

「我才不會。」他後悔不已的拍拍額頭,想不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雨楠微微一笑,才不管他會不會。現在她只想找一處寧靜的地方好好散散心,最好躲到天涯的盡頭,免得被這些卑鄙的男人煩死。

「你不能離開我!」他慌了,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

「我能,而且我正打算這麼做。」雨楠微微側一下臉,勉強算是道別。

「再見了,典獄長。」她走出門口。「祝你折磨人愉快。」

砰的一聲,大門真的合上了,一如劉宇剛被手掩蓋的臉。他懊惱的撐著頭,不知道該向誰求救。誰能救得了他?

在另一方面,雨楠邊走邊打電話跟織敏借渡假小屋,她需要靜一靜,而且動作要快,免得被劉宇剛追上。

她才剛回到家,還來不及整理行李,電鈴聲即跟著響起。

一定是她的老板。

她不耐煩的打開門,打算將他轟出門,未料會看到另一張更該殺的臉。

「雨楠。」李建邦的臉就掛在門口,笑得跟兔子一樣。

「有話快說,我很忙,沒空招呼你。」她連讓他進門的意願也沒有,沒提刀砍他已經算是大恩大德了。

「雨楠別這樣,我們是朋友,你忘了嗎?」李建邦第一次看見她這麼不客氣的樣子,有點被嚇到。

「那當然。」她咬牙切齒的回答。「告訴我,出賣一個朋友能得到多少好處?一百萬?兩百萬?還是更多?」雨楠逼近,窈窕的身影一下子驟增為一座大山,壓得李建邦氣喘連連。

李建邦連忙退後,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這真的是雨楠嗎?過去那個處處照顧他的大姊姊哪裡去了?

「我......」他也和劉宇剛一樣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來干嘛?」她凶巴巴的准備趕人。她還有班機要趕,沒空陪他囉唆。

「我......我想跟你破鏡重圓。現在我有兩百萬了,我們可以先去渡假,等我們渡假回來再結婚。」他終於想起他來的目的。

結婚?這兩個字聽起來格外刺耳。她戴了兩次戒指,分屬於不同人,然後又拔了兩次戒指,丟還給兩個不同的結婚對象。

她干嘛結婚?那是瘋子才做的事,更何況是嫁給這個卑鄙小人!

「你真好,居然拿出賣我的錢邀我去渡假。」她真想拿槍斃了他,不過,她有更好的主意。

「不客氣。」李建邦欣喜若狂,還以為她已經原諒他了。

「但是我不會去。」她兩只手握得喀喀作響,蓄勢待發。

「為什麼?」他不懂。她不是才答應他嗎?

「這就是我的回答!」砰砰兩聲,李建邦被左右兩個直拳打倒在地,揮拳的人正是他心目中永遠高雅的百合。

「統統去死吧,男人!」雨楠揉揉發疼的手指,嫌惡的關上門。

十分鍾後,她帶著一箱行李,跨過暫時名列死屍的李建邦,朝她的目的地出發。

她要去渡假,誰也攔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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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走在澎湖某個小島的海岸線上,碧藍的水色撥弄著鄰光蕩漾,白色的沙粒在夕陽的照耀下,宛如天使遺忘在人間的彈珠,一顆顆匯聚反映出來自天際的福音,璀璨而耀眼,波折而美麗。

這是個人間仙境,但雨楠卻快樂不起來。

承認吧,你想念那個無恥之徒的吻以及他的味道。

悄悄對自己投降之後,雨楠索性坐下,拾起一把細沙,任它們從她指尖滑落,掉落在思念的海洋中。

她從不知道思念是這麼折磨人的東西,它就像針,每每將她從酣睡中刺醒,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是孤獨一人之後,又痛捶枕頭詛咒害她失眠的對象一萬回,然後躺回床褥重復不斷的噩夢。

她被寵壞了,她不得不承認。從她和劉宇剛自莫斯科歸來以後,他們可以說是早晚都膩在一起,激情無時無刻在燃燒,熾入她的夢境裡,滲進她的血液中。有時夜半醒來,發現自己沉入一片寬闊的海洋,她才驚覺被愛包圍的滋味是如此美好,然後她會沖動的埋進他的胸膛,偷偷的親吻他,而他也一定會清醒,眼睛半瞇地斜眺著她,再將她席卷進激情的漩渦,讓身體語言拍打著情欲的浪潮,到達天堂的彼岸。

一只失去體溫的貓咪最容易想念主人的味道,她現在就是這種情形。難怪有人會說女人不能寵,因為一旦習慣了恩寵的下場會很慘,至少心收不回來。

雨楠歎口氣,曲起腳撐住下巴眺望海的遠方,期待海洋能將她隨波逐流的心,漂流到對方的心裡,和他心室裡的頻率一起脈動。

她好想念他啊!想念他無恥的眼神,卑鄙下流的手段,膽大妄為的神情,他的一切她都想,更想和他緊緊結合直到世界末日。

啊,她墮落了。

雨楠重重的躺下,和海天連成一線。反正這是一座私人島嶼,是屈家的產業,沒有人能進入這片與世隔絕的天地,不必擔心曝光的問題。

不過,她也毋需煩惱這個問題,她好笑的想。只有和劉宇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開放自己,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面,其他時刻,在別人的眼裡,她仍是當初那位冷靜自抑的好秘書,絲毫嗅不出瘋狂的味道。

她繼續躺平,動也不動的等待落日從海平面退去。夕陽余暉好美啊,不過陰影好像多了點,多到完全擋住她的視線,如果陰影能往右移動一下,那就更好了......

陰影?!

雨楠倏地撐起身體,注視著那片陰影,制造陰影的罪魁禍首就站在離她不到一公尺的地方,臉上還掛著無賴的笑容。

劉宇剛,竟然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驚訝的眨眨眼,平穩的心不爭氣的狂跳了一下。

「織敏告訴我的。」他大方的出賣朋友,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那個叛徒!她就知道,不該跟織敏借別墅的。

「找我做什麼?我已經把戒指還你了。」她站起來拍掉身上的沙,沿著海岸線行走決心不理他。

「我知道。它還躺在我的褲袋裡。」他笑笑的跟在她的後面,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好一段距離。

「我絕不戴回去。」她很有骨氣的撂話。

「我沒要你戴。」劉宇剛的回答出人意表。

聞言,雨楠倏然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那你還來!」不懂女人心的大混蛋!虧她的心還狂跳了一下,原來是自作多情。

「沒辦法,公司的同仁一致推派我來,要求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他說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也學起她猛踢沙粒,氣壞了雨楠。

「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我回去?」她邊說邊轉身,決定繼續走她的。

「因為他們已經不堪典獄長的虐待,威脅我再不找回他們的救星就要越獄。」他暗自竊喜,織敏的教戰手冊還真是管用,一步一步來果然是對的。

「叫他們找別的救星,就說聖女貞德已經為國捐軀了,沒辦法再救他們。」她才不上當,這八成是他編出來的謊言。

「恐怕不行。」他明快的拒絕。「我這個超強低氣壓只有你鎮壓得住,他人一概失效。」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氣讓她忍不住回頭停了下來。

他是說真的嗎?他的意思是,只有她能冷卻他火爆的性格,將他和冰點融合?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但是她的意志好像漸漸融化,再也強硬不起來。

「說得好聽!」過了一會兒她冷哼出聲,行走的腳步依舊,速度卻已緩和許多。

劉宇剛悄悄的跟上去,看得出她已經動搖,趕忙進行第二步驟。

「你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同事的請托,一點個人因素也沒有?」她氣極的問。如果他敢回答YES,她一定揍他。

「當然不是。」他終於逮著機會進行教戰手冊第二招哀兵政策。

「我來的目的,是要找回我失落的新娘,希望她看在同事的份上,能原諒我的過錯和我一起回去如期舉行婚禮,給大家一個HappyEnding。」俊朗的臉上掛著懺悔的笑容,厚臉皮的程度可見一斑。

她很想原諒他,和自己渴望的心戰斗太累了。但她一想起他指責她的樣子,她的心就軟化不下來,立志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婚禮已經取消了你自己說的。」她恨恨的補上最後一句,不打算就這麼原諒他。

「不,婚禮還是照常舉行,只等新娘回來穿上結婚禮服,其余一切OK。」他死纏爛打,加快腳步追至她面前,以螃蟹走路之姿力挽狂瀾。

「你妄想!」她停下腳步怒瞠著他。「你別想我會像織敏書中的女主角那麼輕易投降,我不會原諒你的。」對,女人要有志氣,盡管她再怎麼想念他的擁抱,也不能不戰而敗。

望著她倔強的小臉,劉宇剛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祭出教戰手冊最後一招。

「好吧,那我向妳下跪好了。」他沒轍了。「是我誤會你在先,只要能取得你的諒解,要我跪一萬年都無所謂。」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他這個從不懂屈服兩個字怎麼念的現代貴族?原則上她是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可是當他真的開始彎下膝蓋時,她錯愕的發現到,他竟然是玩真的,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說說而已。

她二話不說的飛奔過去,趕在他的膝蓋落地前和他一起跌入柔軟的白沙中。他太驕傲、太灑脫,不適合如此謙卑的動作,那不是劉宇剛,不是她心中的老鷹。

「捉到妳了。」劉宇剛賊兮兮的摟著她的腰輕笑,雨楠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氣得猛捶他。

「你又騙我,還說要下跪!」她死命的掙扎,恨死劉宇剛。

「我沒有騙你。」他嚴肅的搖頭。「我是說真的,如果你要我下跪的話,我就下跪,絕沒有第二句話。」

真的嗎?如果她要他跪,他便跪在這裡一萬年,真到她原諒他為止?

真糟糕,她內心好像有某部分開始崩落,而且越陷越大,幾乎傳遍全身。

「你這個該殺的壞蛋!」她不由自主的猛捶他的胸膛,為自己的落敗找借口。「你明知道女人最受不了這種話,還故意拿來哄我,教我不原諒你都不行。」美麗的淚珠掉落在被晚霞染紅的沙粒裡,也掉落在劉宇剛的掌心之中。他知道最壞的一刻已經過去,剩下的是安慰被他弄傷的心。

「對不起,我是笨蛋,你打我好了。」雖然早就被捶過了,他還是自行負荊請罪,免得到時她又後悔。

雨楠倒也不客氣,兩個右直拳差點打中劉宇剛的眼睛,最後還是被他閃過了。

「提醒我千萬別帶你去俱樂部打拳,你有揍人的天賦。」他苦笑;能被她欺侮的地方他都領教過了,這女人儼然是朵野百合。

「不高興的話你可以立刻松手,我不會纏著你。」她嬌滴滴的威脅,作勢要離開他身邊。

「但我會纏著你。」他箍緊她的細腰,在她耳邊低喃。「你可以罵我、踢我甚至揍我,就是不能離開我。」

「如果我一定要呢?」她面紅耳赤的輕問,心裡湧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那我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你,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也就是她一生都擺脫不掉她的老板,非得永遠當他的秘書不可。

她笑著搖頭,算是敗給他的厚臉皮。「我應該把你的話錄起來,我想新聞界一定對這段對話很感興趣,也許可以賣個好價錢哦。」

「隨便你,反正我已經夠出名了,不差這一個!」他開懷大笑,摟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重溫失散的體溫。

這倒也是,最近她和劉宇剛是社交版的常客,她都快忘了自己原來是干秘書的。

她打開雙唇接受他的吻,摟住他的脖子將重量全權交給他處理,盡情汲取他的味道。她明白自己太快投降了,好像與當初的意願有點不太吻合,但誰在乎呢!經過了一個禮拜的分離,她才明暸「當你有想愛的沖動就去愛」這句話的真諦。心跳的確是毋需解釋的,堅持的人得到他想要的尊敬,不願堅持的人也沒有責任上的歸屬,一切端看個人的選擇。

而她的選擇是擺脫昨天,傾倒在劉宇剛的懷裡。有錯嗎?當然沒有!她只想忠於自己的心跳,為自己的反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而已。

金黃色的光線投射在他們的身上,劉宇剛和雨楠相視而笑,開始他們無聲的激情。他們飛快的除去衣物,碰觸彼此引來陣陣顫抖,他以指背輕撫著她細致的臉龐,她則以親吻他的胸膛回應他的溫柔。他呻吟了一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起反應,他推著她倒下,沉重的壓力使她深深陷入沙堆裡。

「好痛。」她嬌柔的抱怨,微微蹙起的眉心看起來分外可愛。

他寵溺的一笑,雙手插入她和沙堆之中,將她的背部抬高,斜睨她。

「還是很痛。」她撒嬌,圈住他的長腿朝他的熱絡一吋一吋的往裡移,要命的摩擦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也很痛,他知道自己再不快點進入她一定會爆炸。

於是他抱起她,在翻身的同時進入她的身子,讓他的熱切回到應處的位置。

坐在他身上的雨楠搖晃著身體,在他的擺動之下綻開再綻開,完全伸展的四肢就像一朵清晨綻放的百合在狂風中搖擺,在激情的催促之下滴落甘露,落在她身下的男人體魄上。

劉宇剛癡癡望著雨楠的瞼,金黃色的夕陽將她的嬌顏染紅,也一並染黃她雪白的身軀,賜予他擁有這世界上唯一一朵金黃色百合的權利。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雨楠也和劉宇剛有同樣幸福的感覺,如果她沒撞見事情的真相的話。她之所以會用「撞」這個字眼。是因為她沒料到會在某個鬧區遇見一臉輕佻的劉宇焉,正和一位外國帥哥當面演出養眼的戲碼。熱烈的親吻至少維持了三分鍾,火辣的程度簡直可以報名去參加親吻大賽,而且一定奪冠。

雨楠鎮定下來,試著假裝沒看見劉宇焉直接回公司。她不是討厭她未來的小姑,而是跟她沒話說。在她的想法裡,她們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沒有任何共通處。

她低頭從熱吻中的情侶身邊快速走過,打著劉宇焉一定認不出她的算盤,不幸的是,熱吻中的劉宇焉居然還有辦法認出她並叫住她。

「大嫂!」劉宇焉揮揮手,昂揚的聲調有效的攔截雨楠本欲離去的腳步。她只好停下來,硬著頭皮和劉宇焉打招呼。

「妳忙妳的,不必管我。」雨楠尷尬不已的看著突然被放鴿子的外國帥哥,後者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無所謂啦,反正我正在和麥克吻別。對不對啊?麥克。」劉宇焉親熱地拍拍外國男子的臉頰,名叫麥克的金發帥哥十分上道的點點頭,笑著離開。

「改天見。」啵一聲,又是當街熱吻,雨楠的臉都不知該往哪擺。

「別介意,大嫂,麥克就是愛吻人。」劉宇焉笑嘻嘻的面對著雨楠,表情親切極了。

「我不會介意。」反正又不是吻她。「還有,先別叫我大嫂,我還沒有和你大哥結婚,聽起來很不自然。」她對她的感覺也不自然,畢竟劉宇焉曾是她過去式未婚夫的女朋友,關系實在復雜得可以。

「你不喜歡我,對嗎?」劉宇焉偏頭輕問,樣子好無辜。

「我沒這麼說。」雨楠被她的敏感嚇一跳,或許她真的不喜歡她。

「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了。」劉宇焉倒也不怎麼生氣,反正她總有辦法化解。

「或許吧。」雨楠不想否認,劉宇焉的確不太有她的緣。

「你生氣是因為我曾經搶了你的未婚夫?」劉宇焉微笑,高翹的睫毛下藏著無盡的笑意,擺明了以捉弄人為樂。

不,她生氣是因為她明知劉宇焉只是玩玩,卻無法拯救建邦不受她的蠱惑,未盡照顧之責。

「這又不是我的錯。」見她不答,劉宇焉委屈的嘟起小嘴大喊冤枉。「我只不過是遵照當初的約定勾引他罷了,誰知道他那麼好上手,我隨便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把他迷得團團轉。這也能怪我嗎?」要怪就怪那些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男人,與她無關。

約定?

雨楠沒錯失她那一堆抱怨中的重要字眼。她說的約定是指什麼?

「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大嫂,你不要--」

「妳不是真心和建邦交往?」雨楠倏地打斷劉宇焉的自怨自艾,眼神銳利的質問。

「真心和他交往?」劉宇焉像是聽見笑話的嬌笑,給了雨楠最好的回答。

「我怎麼可能會看上那種男人,大嫂你別說笑了。」她笑得太美、太無辜,雨楠真想掐死她。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要介入我和建邦之間?」雖說結局是皆大歡喜,但她可沒忘記當時的羞辱。

「為了我的跑車啊!」劉宇焉笑指停在不遠處的紅色保時捷,表情就和她的愛車一樣動人。

「跑車?」這和她的車子扯上什麼關系?

「是啊。」劉宇焉偏頭一笑。「大哥答應我,只要我有辦法使你們分開,就送我一輛紅色跑車。這是我們當初在電話中談好的條件。」

「他還打電話給你?」雨楠終於漸漸弄懂了,原來劉宇焉突然回國不是為了渡假,而是搞破壞,並且還是劉宇剛出的主意。

「嗯。」劉宇焉愉快的點頭。「他還交代我,一定要讓你看到最刺激的一幕,這樣你才會死心。」

也就是捉奸在床。難怪劉宇剛會去她的公寓找她,原來大伙全串通好了,恐怕連織敏都參了一腳。

雨楠氣到發抖,考慮該不該一把火燒了巴士底監獄,或是干脆生擒典獄長烤來吃算了。

「大哥沒告訴你嗎?」劉宇焉總算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雨楠幾乎咬斷舌根的回答。「他沒告訴我這件事。」要是老早讓她知道這事的話,她才不會答應他的求婚。

「可是,我還以為......」她還以為大哥早就坦白了一切,原來他沒說。

「原諒我不多說了,我還有事要先回公司,不陪你了。」雨楠的表情陰沉得嚇人,一副山雨欲來之勢,看得劉宇焉大喊不妙。

「別急著回去嘛,我請你喝下午茶。」劉宇焉連忙采取拖延政策,可惜雨楠一點也不買她的帳。

「不了,劉小姐。」她果斷的拒絕。「我趕著回公司宰人,失陪了。」

說完,雨楠轉身就走,留下闖了大禍的劉宇焉楞在原地,瞪著她的背影發呆。

回公司宰人......那不就是要宰她老哥?

劉宇焉終於回過神來,跟在氣沖沖的雨楠身後。她暗暗的偷笑了幾下!待會兒演出的戲碼一定很精彩,她可不能錯過了。

過年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宇剛集團大樓裡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充斥著歡欣的氣氛,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因為他們可怕的典獄長目前正沉浸於愛情的幸福中,決心徹底改頭換面。換句話說,巴士底監獄已經被愛情的炮火擊垮了,而手持炮火的英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清純可人、高〔身兆〕優雅的秘書。

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美好,他們有預感今年的年終獎金一定會領得不錯,這全拜聖女貞德之賜。

瞧,他們的英雄這會兒不是來了嗎?他們得趕快和她打招呼才行。

「午安,何小姐。」

「午安。」英雄的氣勢果然不一樣,走得飛快。

「何小姐,總裁剛剛好像在找你。」諂媚二號趁著她的身影還沒消失,趕快說話。

「謝謝,我也正要找他。」她頭也不回的回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何小姐,攝影公司的人剛打電話來說要找你,你要不要先回一下電話?」說話的人叫不住她,只得在她身後大喊。

「叫攝影公司的人滾到旁邊去死,我沒空理他們。」她也朝背後大喊,一聲不響的進入電梯宰人開炮去。

滾到旁邊去死......這是聖女貞德會說的話嗎?

眾人一陣錯愕,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又發飆了,這就表示--

「又有好戲可看了!」

全員一致互相對看,等著未知的戲碼上演。

「哈囉,大家好嗎?」

他們的錯愕還來不及消退,劉宇焉柔美的身影接著到來,目標也是總裁辦公室。

連未來的小姑都上場了,這出戲一定很不得了。

全體員工在心中大喊阿彌陀怫,好戲人人愛看,但可千萬別演成悲劇呀。

雨楠現在的確很有悲劇的心情,事實上她很想演出「哈姆雷特」,宰了劉宇剛那個壞蛋!

電梯門總算打開,她像個復仇天使般走進劉宇剛的辦公室,打算好好的質問他。

劉宇剛不知道她是來找碴的,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像個隨時准備引吭高歌的喜劇演員,眼裡裝滿對她的愛情。

只可惜哈姆雷特不領情,臉色一沉,劈頭就問--

「你妹妹說的是不是真的?」

陰郁的臉,不悅的口氣,是發火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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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9:19 |只看該作者
劉宇剛重重的歎口氣,以為她八成患了勞什子「婚前恐懼症」,才會找他麻煩。

「我妹妹說了什麼?」頂多就是歡迎她成為劉家的一員,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她說她是你派來拆散我和建邦的,是不是真的?」

這下換成劉宇剛得憂郁症了。宇焉是哪條神經不對,干嘛跟她說這些?!

「到底是不是真的?」混蛋男人,沒事時神氣得跟上帝一樣,有事時像只縮頭烏龜,連話都不敢答。

事實上劉宇剛是真的不敢答,怕她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掉頭就走,到時他找誰結婚去?

「回答我的問題。」她咬牙切齒的發出最後通牒,劉宇剛只得硬著頭皮接下。

「雨楠,我--」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哩,辦公室的大門接著又被打開,是他親愛的妹妹。

「哥你還好吧?」劉宇焉非常關心,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一點都不好。」劉宇剛的臉色也和他的未婚妻一樣難看,極想宰了他妹妹。

「你干嘛跟她說?」他原本的計劃是瞞到他們進墳墓為止。

「對不起嘛,我以為她已徑知道了。我怎麼知道你沒跟她說?」她也是很委屈的。

「我會那麼笨跟她說嗎?」劉宇剛猜不透他妹妹是怎麼想的。

「的確不會,那不是你的作風,你沒那麼清高。」劉宇焉點點頭。

「謝謝贊美。」他諷刺的回答。

「別想怪我。」劉宇焉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你只付給我工作的費用,又沒付我遮口費,我說也是應該。」

「妳......」劉宇剛再度燃起殺人的欲望,對象還是他妹妹。

「如果你們能不再把我當成隱形人看待,我會很感激。」雨楠冷冷的插進一句話,現場頓時靜了下來。

什麼你啊我啊她的,當她不在現場嗎?

「別想逃避我的問題,宇焉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直直的看向劉宇剛,表明絕不放過他。

「哥,她叫我宇焉耶,我好感動。」劉宇焉的表情生動,天使光環再度冠上。

「我也很感動。」如果他活得過今天的話。「這表示她原諒你了。」

「我沒有原諒任何人,如果你再不給我答案的話。」雨楠見招拆招,決心不讓他們打混過去。

「好吧,我投降。」她的眼神太可怕了。「的確有這回事,是我要宇焉去誘惑李建邦,好讓你死心。」他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

原來這是真的!當初建邦告訴她時,她還以為那只是他為自己的不忠找籍口而已,沒想到竟是事實。

「干嘛這麼介意,反正一切都過去了,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何必追究往事,惹得大家都不愉快。」劉宇剛反過來訓誡一臉倉皇的雨楠,先聲奪人。

「我喜歡凡事追根究底,你忘了嗎?」自大的混帳,明明是自己做錯事,還死不肯承認。

「這就是你不對了。」劉宇剛皺起眉心,無奈的勸誡。「李建邦已經是過去式,與其為一個過去式的人爭吵,還不如討論未來進行式的可能,這實際多了。對不對,宇焉?」

「哥說得對。」劉宇焉拚命點頭,給大哥友情贊助。

「抱歉我沒有討論文法的心情,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她會被這對兄妹氣死,他們到底懂不懂平凡人的心情?

這很重要嗎?劉氏兄妹面面相覷,不太能明白雨楠的堅持。對他們而言,那只是一個游戲、一個布局而已,李建邦無法堅持是他自己的錯,畢竟這社會上到處是陷阱,稍一不慎就會踩著。

「其實你不該怪我們,你應該感激我和宇焉。」過了一會兒,劉宇剛終於跩跩的說,雨楠還以為她聽錯了。

「Ibegyourpardon?」雨楠質疑的反問,不確定她聽到的是否為中文。

「本來就是。」他毫無愧色。「如果不是我想出這個計劃,你怎麼知道李建邦原來是什麼樣的人?」所以說,他才是功臣。

「一點也沒錯。」劉宇焉接著搭腔。「有時候光講理沒用,人都有個通病,喜歡眼見為憑。如果沒讓你親眼看見事實的話,你會相信李建邦其實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嗎?」

這倒是真的,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的背叛和羞辱,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發現,在建邦看似忠厚羞怯的外表下,其實就和全世界任何一個渴望權利的男人一樣狠毒。

但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沒有權利操控別人的人生。

「你們一點都不感到羞愧,對不對?」她搖搖頭,被這對兄妹徹底打敗。

「沒什麼好羞愧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古以來不變的道理。」劉宇剛一點也不打算為李建邦認錯,沒宰了李建邦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大哥的帝王學修得真好。」劉宇焉和哥哥一個擊掌,雨楠幾乎可以聽見臣民高喊萬歲的聲音。

很好,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和小姑,她到底讓自己陷入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你還打算嫁給我大哥嗎?」劉宇焉好奇的發問。她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的臉色,的確讓人滿擔心的。

「我正在考慮。」雨楠眼冒金星的回答,腦子裡閃過各種可能。

「大哥,你完了,她不會嫁給你了。」劉宇焉提前為劉宇剛哀悼,先送他一程。

「閉嘴,宇焉。」他一定要掐死她。

「雨楠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決定,放心好了。」他不怎麼確定的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後者正露出有始以來最難看的微笑,陰森森的回望著他。

「很難說,別忘了我正在考慮。」考慮該不該殺了他,考慮該不該拿電鋸將他切成兩半!

「你不能再把戒指還我。」這下劉宇剛終於慌了,他的未婚妻一副又要拔戒指的模樣,樣子相當恐怖。

「我不會。」雨楠微微一笑。「我會將它變賣,換個幾百萬現金環游世界。至於你呢,就抱著你破碎的心哀傷到世界末日,誰教你要誤入陷阱,摔死活該!」

砰一聲,很大的一聲,雨楠狠狠的甩上門,將這一對令她氣結的兄妹倆給關了起來,讓他們成了道地的囚犯。

「老哥,你的未婚妻跑了,還不快去追。」劉宇焉的口哨吹得又亮又響,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感到很滿意。

「我當然知道,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沒同情心的小混蛋,也不想想看是誰把他害得這麼慘,還敢笑。

「快去呀。」她邊笑邊瞄門把,有預感事情沒這麼好打發。

劉宇剛輕歎一聲,准備開門好好發揮他的追求實力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居然上鎖了!這是怎麼回事?

「雨楠,你在外面嗎?」他邊用力撞門邊吼。

「我知道你還沒離開,快幫我開門!」該死的女人,竟然從外面上鎖。這道門是德國最新的科技產品,一旦被人從外面反鎖,關在裡面的人只有坐困愁城,等著被活逮的份,沒有第二條路。

「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典獄長!」雨楠的聲音模糊的傳來,鑰匙的叮當聲清晰可聞。

「等我從外太空回來的時候再放你出來--如果到時你還沒餓死的話。」清脆的聲音越來越飄渺,顯示外頭可能已是人去樓空。

「你不能如此對我,雨楠!」他還在掙扎。「雨楠,雨楠!」

沒反應,人可能真的跑了,他該怎麼辦?

「老哥,這次你真的完了。」劉宇焉笑到無法抑制。「等大嫂願意回來,可能已經是一年後的事。」真是有趣,典獄長一下子變成犯人,織敏一定愛死這段情節。

廢話,雨楠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現在就追上她,再見她鐵定是一年後的事。

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有了,用廣播。

「全體員工聽好,只要看見何小姐一律攔住她,不要讓她跑了!」他用力按住廣播鍵不放,打算用群體力量圍剿她。

全體員工被直奔來的命令嚇得驚惶失措,不過還是很努力的遵照命令。

沒一會兒,就有情報呈上。

「報......報告總裁,攔不住。」呈報的人正是倒楣的人事經理。「何小姐說敢擋住她的人一律殺無赦,沒人敢行動。」

全是一些無膽的家伙!不過話說回來,雨楠真正發起飆來實在是怪嚇人的。

「全體員工再聽好,只要攔住何小姐,加發年終獎金一百萬。」他再接再厲,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分鍾後,果然有消息回呈。

「報......報告總裁!」說話的還是人事烴理。「何小姐說,只要不攔著她,她就把手上的戒指送給護路的那個人,現在人人忙著開路,更沒有人敢擋她了。」

把她手上的戒指送人?那不就是他送她的訂婚鑽戒?

「這是最後一次廣播!全體員工仔細聽好:敢拿何小姐戒指的人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再泡在監牢裡熬個十年,廣播完畢!」他忿忿的放開廣播鈕,不知道該拿雨楠怎麼辦。

居然敢把他的訂婚戒指送人,她不知道那是十克拉的粉紅鑽,價值近一千萬台幣嗎?

「哈哈哈......」在一旁看戲的劉宇焉已經笑到不支倒地,她第一次看見大哥被整得這麼慘,實在有趣極了。

「閉、嘴!」劉宇剛的警告聲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不過對她無效。

「你完了......」她繼續笑她的,好奇的看著老哥取出一樣詭異的東西。

「老哥!你干嘛?」她問著正將某種機器掛在窗戶上的劉宇剛。

「改行當空中飛人。」他發誓非攔住他的秘書不可。

「這是......」劉宇焉瞪大眼睛看著大哥將自已綁在一個寬帶子上頭,然後取出說明書飛快的瀏覽了一下,接著上路。

「萬一我不幸摔死,提醒我開除動力機械部的工程師,順便告他們設計不良鬧出人命。」幽默完了之後,他爬上窗戶,准備背水一戰。

「我記住了,祝你好運。」劉宇焉對著跳下樓層的大哥揮揮手,祝他一路順風。

不對啊,這裡是頂樓,也就是說離地面至少二十層樓高,那不就是--

她拿起說明書看了一下,上面注明:最新研發快速降落器,能在十分鍾之內降至二十層樓以下。

原來她大哥還有這一項秘密武器,這下她大嫂跑不掉了。

劉宇焉笑了笑,才剛要放下心來,不經意又瞄到最後面那一串紅字:未開發完畢,使用者需自行負擔摔傷的風險。

也就是說她大哥極有可能摔成肉醬,阿彌陀佛!

另一個喊阿彌陀佛的劉宇剛算是豁出去了,為了追妻他什麼都干,就算是從二十樓往下跳他也照跳不誤。

但在他手下工作的員工就沒這麼肯定了,當他們看見他們心目中的俊帥總裁竟像蜘蛛人一層一層往下掉時,除了尖叫之外還是尖叫。

「是總裁!」

「不會吧?這裡是第十五層樓!」

「總......總裁?!」

「這裡是九樓!」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隨著劉宇剛降落的身影,一層層傳遍整棟宇剛大樓。所有員工都擠到窗戶邊觀看一直往下掉的劉宇剛,從劉宇焉到掃地的歐巴桑,每個人都屏息以待,怕他們的老板會摔死。

熱鬧的地方顯然不止局限在大樓內,大樓外也很精彩。有人不怕死敢從二十層樓住下跳的消息在幾分鍾內便傳遍整個台北市,各大電視台均派出轉播車做SNG現場連線報導,等他們知道跳樓的人竟是劉宇剛時,記者們老早搶好位置,等待第一時間搶新聞。

雨楠的心情也和他們一樣緊張,雙手掩住嘴巴以免當場尖叫。她楞楞的看著快速下墜的劉宇剛,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各位觀眾,記者所在位置......」

各家電視台開始做現場轉播,雨楠卻什麼也聽不見,只能瞪著劉宇剛的身影發呆。

他一層一層的往下掉,最後終於安然落在地面,哨音和掌聲同時響起,當然還有鎂光燈。

劉宇剛微笑致意,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干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反而覺得大家大驚小怪。

「雨楠。」他推開人群,對站得遠遠的雨楠展開雙臂。他的寶貝看起來快哭了,眼睛紅通通的。

雨楠走跑過去,再也忍不住情緒嚎啕大哭。在最初的一分鍾,她以為他會摔死,然後又想起萬一他摔死她該怎麼辦,等他安全落地,她又想打他,因為他害她不能呼吸。

「你混帳!害我擔心死了......」她一面猛捶他的胸膛一面吻他,在失去呼吸的當頭她才發現:他就是她的空氣。雖然其中的碳分子多了點,但沒關系,她會想辦法過濾的。

「對不起。」他好像道歉成習慣了。

「當我想到至少一年後才能看見你,我就慌了。」他抬起她的臉為她拭淚。

「跳樓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誰要你把我鎖在辦公室,為了追上你,我只好拚了。」

劉宇剛被鎖在辦公室?又有得寫了。

記者們又是一陣猛拍,但雨楠他們已經習慣了,頂多這次換登社會版!不去社交版報到就是。

「你這個笨蛋、騙子、無恥的小人!」雨楠又好氣又好笑的開罵,一方面又拚命吻他。

劉宇剛開懷的接受她的吻,外帶甜蜜的笑容。

「我是騙子。」他承認。「為了拐到你,再騙你幾次我都不嫌煩。比如當初通知你來公司面試,其實也是一場騙局。」誠實是最好的美德,他已經學乖了。

「騙局?」她倏然停止親吻瞪著他。「你是說,你應用我不是因為我的能力強,而是因為你老早看中我的緣故?」

劉宇剛點頭,和她一起回到三年前。「你不曉得我從不錄用五十歲以下的女性秘書嗎?」

雨楠聽而不答。她是聽過這個傳言,不過她總以為那只是謠言,不足采信。

「難道你沒發現,當你說你已經有男朋友的時候,我的表情很奇怪?」劉宇剛再提醒她。

何止奇怪,根本是詭異!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拿履歷表猛敲自己的頭,當時她都快嚇壞了,以為他不正常。

他是這麼卑鄙的人,她卻不能停止愛他,該算是月老的惡作劇吧。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到最近才采取行動?」她歎口氣投降,已經懶得和他計較了。

「這......」他搔搔頭。「可能真的如宇焉說的,我是下半身淫亂,上半身純情吧。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心情,也就一直拖下去,直到你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我才驚覺,再不采取行動真的要失去你了,所以才有後來的發展。」

面對他的告白!雨楠也無話可講,只好瞪著他、原諒他。

「我要把戒指賣掉。」她威脅,算是小小的報復。

「妳敢!」他拉近她的腰,抬起她小巧的臉龐。

「如果我只拿一半的價錢,一定很多人搶著買。」

那當然,第一個想戴的人就是石喬茜小姐。

「賣掉戒指的同時別忘了賣掉你自己,我美麗的秘書。」他的唇慢慢壓近,預備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再次求婚。

「願意把自己賣給我嗎?小姐。我出雙倍價錢哦。」他握住她的手,撫摸她手上的鑽戒。

「這個價錢不錯,值得考慮。」她笑笑,偏頭考慮他的提議。

「盡量考慮。」他很有風度的讓步。「我給你一秒鍾的時間--時間到。」他也笑笑的說。

「怎麼樣,賣還是不賣?」誠摯的眼神滿含保證,雨楠知道他將會疼愛她一輩子。

她當然要賣了,再不賣就是傻瓜。

「賣了,先生。」她將小手交給他,也將一生托付在他的手裡。

四周聲音漸漸褪去,盡管口哨聲、掌聲和鎂光燈閃個不停,熱吻中的戀人卻絲毫不受周圍的影響,繼續他們愛的旅程。

「這是來自現場的報導,有巴士底監獄之稱的『宇剛集團』,在愛情的炮火下,被移為平地......」

宇剛大樓的四周依然熱鬧,親吻也一直持續著,典獄長在此宣布辭職,加入怕老婆一族。

這就是他們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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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7 00:49: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織敏放下報紙,亂感動一把的。她抬頭看看牆上的鍾,開始倒數。

三、二、一。

她的老公果然准時回家報到,乖得跟小綿羊一樣。

「老公!」她撒嬌撒到天上去了,緊捉住屈之介不放。

「別太熱情了,老婆,我承受不了。」屈之介先聲奪人,最怕老婆又來這一招。

「你看他們!」織敏死賴著一臉滄桑的屈之介,硬要他看報紙。「雨楠好幸福哦,人家也要跟她一樣幸福。」

「可以了啦,你已經很幸福了。」他拚命揮掉她的八爪手,以免被勒死。

「亂講,雨楠比我還要幸福。」她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沒辦法,屈之介只好拿起報紙掃描一下,而後大叫出聲。

「霍克這個叛徒!」他嗤之以鼻。「想當初還信誓旦旦說要當永遠的花花公子,結果竟然比我還怕死!」所謂的怕死就是怕老婆。三大花花公子除了秦仲文以外,每一個都是怕老婆的高手。

「你、說、什、麼?」織敏一副山雨欲來之勢,屈之介只好趕緊陪笑臉。

「沒什麼。我是說雨楠真是幸運,能嫁到這麼疼她的老公。」唉,日子真難熬啊,還是花花公子的生活愜意。

「哼,我就知道你在抱怨。」織敏將他勒得更緊,屈之介只得求饒。

「我錯了,老婆大人,饒過我吧。」在他誠心的懺悔下,織敏這才放開他,開開心心的喝她的可樂去。

「稿子都寫好了嗎?」屈之介再陪笑瞼,摟著她坐下。

「寫好了,而且書名也想好了。」織敏這回十分得意,雨楠的愛情走到哪裡,她就寫到哪裡,十足的行動派。

「那就是說,這本書是完結篇嘍?」屈之介松了一口氣;看著周遭好友的戀愛故事一個一個變成鉛字,感覺上還真有點怪。

「還沒。」織敏大皺其眉。「我本來也以為故事終於完全結束,結果又冒出一個劉宇焉來,而且好像和我三哥對上了。」

「潔西卡和你三哥?!」屈之介嚇了一跳,大叫劉宇焉的英文名字。

「嗯,很怪吧。」她也想不通。「現在她已經被安排到我們家當秘書。你猜是誰的秘書?」

「一定是嘯文,這還用說嗎?」屈之介和老婆一樣茫然,兩人都搞不懂他們有什麼過節。

「你真聰明。」她無精打彩的贊美老公,開始替三哥擔心起來。

「那你還要寫他們的故事嗎?」會不會變成拳擊選手血淚史?

「不知道,有故事就寫吧。」她是不怎麼看好啦,沒寫成西部牛仔大對決就不錯了。

「那就寫吧,搞不好結局會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也說不定。」霍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也許。」最有可能的下場是發生凶殺案。織敏無力的想。

「別悲觀了。」屈之介為老婆打氣。「你還沒告訴我書名。」

「哦,我還沒說呀!」織敏這才回過頭來,告訴她老公這回的創舉--

「巴士底情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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