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3-29
- 最後登錄
- 2021-9-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3969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969
- 相冊
- 16
- 日誌
- 19
   
狀態︰
離線
|
第 九 章 異 軍
左仲儀不敢和顧綜同船返回杭州,選在長江口藉故下船,改行陸路。
蘇州已近,吳淞口更近,左仲儀不禁想起了劉吞金之女劉光霞,先前種種誤會仍讓他耿
耿於懷,原想抽空探瞧,然聖幫事件未了,故而作罷,換得馬車後,一路已往杭州奔去。
於路上不斷打聽聖幫的消息,卻發現左海瑞又入主聖幫,且郭奇秀復任總管,雖然聖幫
弟子未必聽令,卻也不敢正面衝突,形成陰奉陰違局面。
左仲儀暗道,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決心收拾叛幫分子,整頓聖幫。
丁幻當知輕重,馭車甚急,次日一早,已返杭州,未敢直撲聖幫,而是前往錢塘江邊,
找及勝興號探個清楚。
此船仍被代總管風及時看守,兩大水功高手高蛟高魚亦在場,忽見聖爺回來,終喘大
氣。
左仲儀一一接見後,引入艙底密處,風及時始道:「郭奇秀已把庫金找回來,目前堆置
聖幫金庫中,財務危機已解。」
左仲儀好奇說道:「到底藏在何處?怎搜不著?」
高魚乾聲道:「是藏在神秘洞口外圍之海底,那神秘洞中寶藏只是障眼法。」
左仲儀恍然道:「好個巧心傢伙,竟爾耍我們那麼久。」
高魚拱手道:「屬下有違任務,自請處罰。」
左仲儀笑道:「我也找不著,若要罰你,豈非連我也該罰,故不罰,反正庫金已回金
庫,任務總算完成。」
高魚感激拜禮、不再言謝,心意明白即可。
風及時道:「可是庫金卻受左海瑞的控制,但實際狀況,又似乎受郭奇秀的控制,亦即
左海瑞似變成了傀儡,凡事都看著郭奇秀行事。」
左仲儀詫道:「有這回事?瑞叔不是甘心受人指使者,其中必有緣故。」
高坡道:「經我等研究多時,左海瑞可能中毒,時常臉現紅雲,且不敢大事行功,一切
全由郭奇秀代勞。」
左仲儀道:「有此可能,郭奇秀為求目的,任何手段皆耍得出來。」
風及時道:「半月前他們返回,強行進入聖幫,郭奇秀是動了手,我們也想迎戰,但在
柳姥姥的制止下,只好暫時讓他,改採陽奉陰違手段,消極抵抗。」
左仲儀道:「姥姥經驗豐富,是該聽她的,她還在聖幫?」
風及時道:「在,郭奇秀想利用她號令聖幫弟子,多少有點效果,她卻交代一切等聖爺
回來再做處理,消息是傳往京城,聖爺卻晚了十數天,可急死我們了。」
左仲儀道:「臨時出了事……」
青逸飛道:「事情並不單純,左爺助弘歷登基,已是月餘之前事件,消息多少傳至江
南,難道郭奇秀、左海瑞未聽著,既有皇上當靠山,他倆何其大膽膽敢捨聖爺位置?其中必
有緣故。」
風及時道:「這也是屬下百思不解之處,當聖爺助弘歷登基,消息傳回,連鷹幫都收斂
了許多,漕幫也一樣,可是郭奇秀就是不怕,是吃了熊心豹膽麼?」
丁幻道:「除非他自認有方法制住聖爺,否則不會甘心將金塊搬回庫房。」
左仲儀頻頻點頭道:「難道他以為毒功能制住我,亦可是找了高手?」轉問高魚:「那
烈九蛟可還在島上?」
高魚道:「在,從未離開一步。」
左仲儀道:「那會是毒了?」
青逸飛道:「毒物防不勝防,聖爺得小心為是。」
左仲儀道:「不但是我,你們都該小心,日後進食,最好先讓蟲蟻鳥獸嘗嘗,我看到客
棧進食較方便。」
風及時道:「已經甚為注意了,目前仍未出現狀況。」
丁幻道:「不如屬下先去探探。」
左仲儀道:「不必了,郭奇秀既然擺明挑戰,早已準備迎接我回門,我且親自前去會
他,總會理出頭緒。」
青逸飛急道:「至少先和姥姥碰頭。」
左仲儀道:「好吧,免得你擔心。」
青逸飛窘紅臉面,白眼道:「大家都擔心,誰叫你是聖爺。」
左仲儀會心一笑,當下稍作安排,除了防範郭奇秀,且得防朱小全,石士寶等人反擊,
待交代完畢後,始引著青逸飛,風及時往聖幫行去,至於丁幻則自動消失,前去磨踏探事去
了。
左仲儀甚快潛往聖幫後院,利用關係,傳消息予柳碧璣,約見桂花叢中。
柳碧璣乍見少主人回來,欣喜不已:「總也回家了。」復瞧及青逸飛,撫手過去,呵護
於心。
青逸飛低聲道:「聖爺是來問您,有關郭奇秀的事情,他怎麼大膽敢留在聖幫?」
柳碧璣笑道:「你還是關心他哩?」
青逸飛窘道:「大家都關心。」
柳碧璣笑道:「說的也是。」轉向左仲儀道:「他倒學了毒功,我怕眾人道殃,所以順
了他,漕運那頭,我讓萬青雲去料理,局勢還算穩住。」
左仲儀道:「阿秀所學毒功是何門路?」
柳碧璣道:「尚未摸清楚,也許得了某種毒秘方,讓他有恃無恐,但左海瑞中毒卻是事
實。」
左仲儀道:「聽說瑞叔武功弱了許多?」
柳碧璣道:「沒見他施展,不過步伐遲鈍,恐也准個幾分,然照我觀察郭奇秀能如此大
膽進門,不只是毒功,他可能找到了靠山。」
左仲儀詫道:「是誰?」
柳碧璣道:「不清楚,有幾次深夜,我發現掠空聲,偷偷潛去,皆被逃開,隨後郭奇秀
即現形,照我分析,他們是在秘密會議,計劃某事。」
左仲儀道:「會是誰?竟能躲過你的追蹤,武功豈非在你之上?」
柳碧璣道:「不錯,對方武功深不可測。」
青逸飛急道:「那還得了,得小心從事,先把那人找出來再說。」
左仲儀道:「如若高過姥姥,恐也不易找了。」
柳碧璣道:「會是烈九蛟?」
風及時道:「不是他,他仍在火蛟島上,不可能現身內陸。」
柳碧璣道:「那就難猜了。」
左仲儀道:「一切靜觀其變,且看郭奇秀能玩出何花樣?」
話未說完,忽有邪笑聲傳來,眾人詫駭,正待隱藏,卻見身穿白底鑲金邊緞袍公子朗朗
揮扇而來,正是多日不見之郭奇秀,其已恢復昔日不可一世丰采,態度傲岸,面對左仲挑挑
釁笑意不斷:「聖爺麼?咱又見面了。」目光泛邪瞧著青逸飛,意念淫晦。
左仲儀淡然一笑道:「你可丰采依舊,回到聖幫不知有何規事?」
郭奇秀笑道:「不瞞你說,還是那碼事,請聖爺交出戒指,換我做做看,如此大家不傷
和氣。」
左仲儀道:「這麼說,你已做好準備了?」
郭奇秀道:「不錯,留著柳老太婆就是等你回來交出戒指,如此也不必控制左海瑞,他
已過氣,難成氣候。」
左仲儀摸摸手中的戒指,笑道:「如若我仍想擁有它,你待如何?自認為搶得了?」
郭奇秀笑道:「試試便知。」
談笑中猝地閃電欺前,玉扇猛打,看似平凡無奇,卻隱藏牛毛毒針,滿天花雨射來,不
只攻擊左仲儀,連同在場三人全包括在內。
柳碧璣見狀急喝快躲,拉著青逸飛撲倒地面,風及時卻難招架,楞在當場暗叫完了。
情急中忽見左仲儀大喝一聲,衣袍突若氣球猛脹,一股罡氣波濤駭浪掃來,震得青芒散
飛四處,郭奇秀亦難擋駕,跌退一步,嚇得眉頭直跳,對方先天罡氣竟然高超至此地步,忒
也下人!
左仲儀乍見毒針落擊佳葉,發出滋滋焦黃腐蝕聲,亦捏了把冷汗,若非姥姥先通知示
警,恐遭暗算,淡聲笑道:「你是跟苗疆九毒仙子學了毒功妖法?」
郭奇秀道:「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管用,且再接我一招試試。」
二話不說,玉扇突又耍劈過來,看似「力劈華山」簡單招式,卻另含詭質變化,果然及
近七尺處,扇骨突然裂開,乍見淡煙射出,罩及數丈寬廣。
左仲儀怎敢硬接,登時迫掌打去,淡紅旗煙散開,發出淡淡醉香酒味。
柳碧璣見狀急道:「是『芙蓉醉煙,碰不得。」哪顧得掛樹已長若腿粗,一手斬斷,凌
空旋轉成風牆猛砸過來,迫得淡姻散退。
左仲儀趁此閃逃至丈遠,避開此毒。
郭奇秀二擊不中,冷哼道:「光是躲,算何英雄。」閃著惡念,說下毒方法,卻不任意
行動,畢竟對方武功勝過自己,不得不防。
左仲儀亦被「芙蓉醉姻」嚇著,此物亦稱「醉芙蓉」,中者昏昏沉沉,日子一久,若無
解藥,必定昏死難救,原是九毒仙子成名藥物之一,當年她卻曾經以此藥和烈九蛟換得毒蛇
數條;卻不知郭奇秀從何人手中取得此物。
郭奇秀邪聲一笑道:「如何?醉芙蓉若不行,我另有多種壓箱寶,可要一一品嚐?」
左仲儀道:「你是從烈九蛟處取得此物?」
郭奇秀笑道:「抱歉,從他身上取得者,已用在左海瑞的身上了,這些都是我自己配
的,用之不盡,取之不竭,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缺貨。」
左仲儀笑道:「那就自行自用吧。」既然不敢近身,卻非毫無方法對付,心念轉處,突
地吸來桂葉當成暗器,猛地打出,赫見飛葉如鏢如蜂如蝶,齊往對方身臉整射而去,引得嘯
勁咻咻亂響。
郭奇秀怎知對方摘葉成鏢,且殺得厲害,一時不察,胸背被刮數片,那佳葉原是鋸尺
狀,這一據刮,衣裂肉現,霎見血痕,嚇得他趕忙揮扇迎敵,急喝:「堂堂聖爺,還耍手
段。」
柳碧璣見此招有效,登時加入了戰圈,喝道:「你耍毒,我放葉,理所當然。」如法炮
制,抓得桂葉猛砸過去。
青逸飛、風及時有樣學樣,且見桂葉狂嘯亂飛,任郭奇秀的武功了得,仍難招架,幾個
照面未了,已被射得狼狽不堪,傷痕纍纍,駭然怒斥道:「咱們走著瞧。」猛地抽身掠退,
喪家之犬般快速溜去。
青逸飛喝道:「打鐵趁熱,快收拾他。」
待要迫前,卻被柳碧璣攔住,道:「莫急,他毒招多,防不勝防。」
青逸飛這才回想毒事,不敢造次,道:「難道就此讓他器張下去?」
左仲儀道:「既來了,怎麼容他器張,只是得計劃周詳尤其另有高手,不得不防。」
青逸飛道:「那人會是九毒仙子?郭奇秀毒功已入門,可能是她所授。」
柳碧璣道:「不像,那人似是男者,九毒仙子卻是女子,除非她冒充男身,但無此必
要。」
左仲儀道:「不管是男是女,總得引他出來,趁郭奇秀遲去,咱找左海瑞問個清楚,說
不定有線索。」
柳碧璣道:「他在老家,且得提防另有暗算。」
左仲儀道:「姥姥去監視郭奇秀,逸飛暫時和風船長墊後,若有狀況,相互支援。」
眾人取得了默契,各自散去。
左海瑞雖住於豪華海瑞樓,然卻因身中異毒,毫無樂趣可言,他且躲在後院密室,竟爾
備起煉丹房,想自行提煉丹藥,以解異毒。
爐火乍青,煉鼎滋滋冒煙,藥香四溢,且見左海瑞額頭滲汗,一手翻著古籍秘本,一手
摘著雄黃異葉,每念一句藥訣,即丟』一樣入爐鼎,好生專注認真。
外頭守衛只是作樣,左仲儀甚快尋及地頭,不等回報,立即闖入煉丹房,瞧及此景,不
禁同情,暗歎好好聖爺不當,竟然弄得這副情景。
左海瑞並未回頭,冷道:「不是給我三個月時間?你想食言,壞我煉丹之事?」
左仲儀這才明白,為何郭奇秀敢讓他自行煉丹,原是自以為了得,許予他三個月時間,
遂出口說道:「瑞叔,我是仲儀。」
此話如利刀,捅得左海瑞背脊火辣,詫然跳開,急忙回頭:「是你?」想防備又覺力不
從心,故裝威風,猛挺胸脯,冷道:「你來作啥?還不交出戒指,我已接回聖幫一職,你無
權擁有它。」
左仲儀道:「給你戒指何用,還不是受人控制。」
左海瑞——楞:「你?」
左仲儀道:「郭奇秀之事,我都已經知曉。」
左海瑞滿心掙扎,終面紅耳赤,如洩氣皮球衰頹下來,歎道:「真是用人不當,前功盡
棄。」忽又目光一亮道:「你收拾了他?」
左仲儀道:「沒有,他毒功厲害。」
左海瑞冷道:「有何了不起,只不過那兒招,待我破他。」忽覺丹藥仍在煉著,豈可中
斷,隨又抓來長匙翻動焦藥,滋響更脆。
左仲儀道:「瑞叔死了心吧,『醉英蓉』名聞天下,若能輕易煉丹解去,也不會有人見
人怕,還是另求方法為是。」
左海瑞冷道:「那是我的事。」心情卻沉,聽了最不喜歡之事。
左仲儀道:「解藥或可找九毒仙子要,我想知道郭奇秀背後遙控之人。」
左海瑞不語,畢竟受制,處理不好,喪命的可是自己。
左仲儀道:「瑞叔,到了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
左海瑞掙扎了一陣,終於說道:「那人是誰,我也沒有見過,但郭奇秀每到深夜必到迎
雪軒,准許是跟那人聯絡。」
左仲儀道:「郭奇秀對他言聽計從?」
左海瑞道:「差不多,走吧,我沒什麼好探,醉英蓉七天發作一次,若無解藥,我只有
聽他的。」業已暗示,除了解藥,一切虛談,說完不再理會,逞自煉藥。
左仲儀覺他知之不多,不再打擾,拜禮道:「我會盡力而為,您自己保重。」拜禮而
去。
行至外廳,忽見左勝超偷偷摸著大把的藥材潛往煉丹房,欣喜道:「爹,新藥來了,您
試試。」語帶興奮,顯然不知父親苦處,左仲儀輕歎,掠身而去。
轉往桂林道,青逸飛、風及時已會合過來。
青逸飛急道:「可有消息?」
左仲儀道:「有一點。」
青逸飛道:「左勝超已現身,不知劉光霞如何了?」顯然此事更引她關切。
左仲儀歎息道:「那又能如何?」男女之事豈是易解,唯走一步是一步。
青逸飛一時語拙,亦是無解,不想再談,道:「碰上了再說,你探的線索如何?」
左仲儀道:「三更天,迎雪軒將有動靜,咱好好計劃。」說完引人離去,復往後院廚
房,柳碧璣前來會合,表示郭奇秀毫無動靜,似在等待什麼。
左仲儀道:「可能是在等高手到來。」眾人同意。
青逸飛道:「你要會見那人?」
左仲儀道:「不見,豈能解決事情?」
柳碧璣道:「自是該見,但很小心從事,迎雪軒在東園,地處隱秘,埋伏亦非難事。」
眾人秘商一陣,各自離去。
三更天。
郭奇秀已抵達迎雪軒,白軒落於松林,別俱韻味。
他無暇欣賞,只顧注視東方一輪彎月慢慢升空,似在盤算時間。
果然不久,忽見一道灰影凌空踏掠松尖而來,宛若天馬行空飛落雪軒,瘦瘦身影別具仙
風道骨架勢,可惜罩著黑布,無法瞧及臉面。
郭奇秀見狀喜道:「前輩終於來了。」
那人道:「有事?」
郭奇秀道:「左仲儀已返回聖幫。」
那人見其臉現血痕,道:「你們交過手了?」
郭奇秀嗔道:「他卑鄙,竟用暗器,不肯明鬥。」
那人哈哈笑道:「就是明鬥,你也未必是他的敵手。」
郭奇秀洩氣道:「所以才找前輩商量,不收拾他,聖幫永無寧日。」
那人道:「是該收拾,不過對他不能大意。」
郭奇秀道:「尚請前輩傳授武功。」
那人笑道:「遲早要傳,不過何不先收拾左仲儀再說?」話末說完,忽覺異樣,喝道:
「誰?」赫見人影撲來,豈肯放過,猛地回掌劈去。
砰然暴響,是風掃得林樹嘯擺,兩人錯開數丈,那人怔道:「左仲儀,你來得好快。」
不想讓其認出身份,急將快被脫開的面罩又拉緊。
左仲儀雙手生疼,血氣浮動,暗詫此人的武功之高;簡直超出了想像,郭奇秀何來找得
如此高手?拜禮道:「前輩武功實讓在下佩服,普天下恐怕只有三人有此身手,烈九蛟,法
醒,文覺法師。」
那人邪笑道:「可惜都不是。」登想速戰速決,深吸真氣,人若大鵬飛撲而至,速度之
快,賽追電光石火,迫得左仲儀窮於應付,登時落地打滾,厲掌劈處,叭叭叭連三記,地面
出現三大坑洞,嚇得左仲儀麻手麻皮,暗道不玩了,猛地滾抽逃竄。
那人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竟然自動送上門了。」猛虎掠撲,又自追殺。
郭奇秀暗道好極,能收拾心腹大患,暢事一件。
左仲儀知非敵手,拼了吃奶的力氣,全以輕功相抗,竄掠松林,直若飛鼠亂竄,豈知一
腳踩斷枯枝,人若滾球撞去,那人大喜,強速撲來,探出厲爪便要扣人,豈知左仲儀猛展千
斤墜往地面落去,一張巨網突地暴彈過來,那人衝勁過猛,一時不察被網個正著,原是柳碧
璣,青逸飛,風及時照計劃伏兵於此,由左仲儀將入引來,想以巨網一舉成擒。
然那人的確武功了得,仍掙扎不斷,幸那巨網乃軟蚊筋編成,一時難以掙脫,柳碧璣等
人被拖若猛牛耕地,唉唉疼叫,無暇多想,拼得真勁又劈數掌數指,想制住對方穴道,就連
左仲:儀亦追前抗敵,反擊連連。
然那人的武功的竟出奇高強,連番受擊,仍制他不了,掙扎中又被拖行了十餘丈。
左仲儀眼看點穴無效,只能全靠這張網,喝道:「滾網滾網,把它滾在裡頭。」眾人合
力想滾扯巨網以困對方。
那人突地冷笑道:「談何容易。」不再脫逃,反而頓坐地面,雙手合十,直若童子拜觀
音,經氣佈滿全身,猝見其雙掌上翻,—道青光上衝,幻若利劍,叭然一響,竟爾擊破軟蚊
筋網,身形暴掠而出,眾人則被震得人仰馬翻,詫駭不已。
那人脫困而出,哈哈狂笑:「憑你們也想跟本王鬥?」身若猛虎探爪,即欲逮人。
左仲儀忽聞對方自稱「本王」,且見那人臉罩已破,露出光頭,詫道:「你是法醒妖
僧?」
那人怔詫道:「胡說八道。」倒忘了再進擊。
左仲儀道:「假不了,你自稱法醒天王,且方才用得『靈佛現身』獨門武功,皆是證
明。」
那入又是一句胡說八道,急欲掩飾撲殺過來。
左仲儀豈敢抵擋,猛將巨網甩開,心想圍著他,總也讓他生忌,果然巨網一甩,已讓對
方戒心,閃身防範之際,掌勁稍偏,左仲儀趁此滾躲,叭地一響,左肩背已被掃中,雖疼得
很,且得硬撐,喝道:「縱你的武功高強,照樣接你百招。」卯起勁來想拚命。
柳碧璣見狀大喝,奮不顧身撲前,手中石塊亂打不已,青逸飛、風及時照樣拚命攻擊。
那人一擊不中,且見巨網擋前,尤其無法立刻收拾左仲儀下,為顧及身份外洩,冷喝
道:「下回再來找你算帳,有空把法醒一起叫來。」說完閃身掠衝松林,再閃不見。
左仲儀喝造:「你就是法醒,少裝蒜。」見無人回話,突地猛張巨網甩向空中,然其方
向卻有異,柳碧璣等人正詫,已見郭奇秀嗔斥叫道:「不關我的事。」眾人始覺另有惡徒,
返身即撲,想乘機收拾他。
郭奇秀怎知超強高手會落跑,情勢陡變之際,想溜身已嫌過慢,尤其巨網罩頂,範圍甚
廣,又出自左仲儀之手,罩速甚快,且角度刁鑽,實是難以閃躲,情急中只好大喝:「別過
來,我有毒針。」猛地打出了一大把,迫得柳碧璣等人落地打滾避去。
左仲儀卻不願讓他走脫,滾身之際,乘機劈斷兩巨松,左右往下砸去,任郭奇秀能穿出
半網,卻難逃巨松罩砸,尤其松枝甚多,只要勾住網繩,已絆住了對方,縱只剎那短暫時
間;左仲儀已凌空彈起,相準郭奇秀數處穴道,指勁彈去,終將他制住,始敢噓氣,飄落地
面。
郭奇秀被俘,甚是駭懼,卻也無計可施,只能出言恐嚇:「敢動我一根汗毛,師父回
來,必取你們的性命,且我一身是毒,動我者死。」
左仲儀冷道:「你師父已被朝廷通緝,能回得來了?」至於毒物卻十分棘手。
郭奇秀冷道:「他不是法醒,根本未受通緝。」
左仲儀道:「慢慢扯吧。」撥開松枝,總覺禁忌,隨又採得長松,勾住巨網,將郭奇秀
挑起,往附近的水池行去。
郭奇秀駭道:「你想幹啥?」
左仲儀道:「不是一身毒?幫你洗澡。」二話不說,將其浸往池塘,赫見紅藍毒水滲
出,尤以玉扇縫隙為最,果然毒死大片池魚,瞧得眾人觸目驚心。
青逸飛道:「倒是毒得可以。」
柳碧璣道:「別浸太久,可能另有解藥。」
左仲儀這才想及,趕忙把人提上岸,說道:「可惜害了一池魚。」立即將巨網解開,隨
又搜其身子,找出幾瓶藥物,道:「何者是醉笑蓉解藥?」
郭奇秀冷道:「都不是,缺貨。」
左仲儀道:「白天不是說永遠不缺貨?怎麼到了夜晚即缺貨?」
郭奇秀道:「毒藥不缺,解藥盡缺。」
左仲儀道:「看你仍存一絲希望,實話總也不吐,沒關係,我且一樣一樣拿你來試,不
相信試不出名堂。」說完提著他,準備回其賊窩再搜。
郭奇秀聽得一陣冷寒,然既已落入對方的手中,唯走一步是一步,畢竟法醒仍在,遲早
扳回頹勢。
眾人始往西南方「佑寧居」行去。
及至地頭,森冷孤寂湧現,左仲儀感慨萬千,當年父親將此宅賜予郭良儒,即在敬賞郭
家之忠心及功勞,誰知到了郭奇秀的手中全變了樣,且聞得腥昧焦鼻,恐變成了毒窟,實是
不肖之至。
忽見丁幻從裡頭奔出,笑道:「搜了不少的瓶罐,只是不知功用。」他原即分配探搜毒
窟,趁郭奇秀走人之際,已摸來搜尋,畢競迎雪軒一役若失敗且有人中毒,搜尋解藥任務何
其重要。
郭奇秀詫道:「你敢搜我密室?」
丁幻道:「都搜了,待要如何?」
郭奇秀冷道:「遲早報應。」
左仲儀道:「進去瞧瞧。」
丁幻領著眾人進入後院密室,且見一窟洞養的都是毒蛇毒蠍類物,腥味即此傳出,另一
窟則置煉丹室,瓶罐無數,眾人瞧來怔心不已,此豈是正派人士行徑?郭奇秀實在邪得可
以,無可救藥。
左仲儀歎道:「聖幫怎出了你這種人?」
郭奇秀冷哼不答,心頭卻斥:「聖幫是郭家打的天下,竊賊是左家,還故作神聖。」恨
不得毒死所有左家餘孽。
丁幻道:「藥物分多類,有腥味者,香味者,淡淡清涼者,卻不知有毒無毒,何者是解
藥,得請他說明白。」
郭奇秀還是不說。
左仲儀道:「不說,只好慢慢試藥。」再截郭奇秀數指,徹底封其武功,隨又請風及時
鎖上鐐拷,道:「就留丁幻在此試出解藥,也好運用,記住,得小心,莫中他奸計,免道不
測。」
丁幻喜道:「屬下必全力完成。」
在風及時建議下,終將郭奇秀關在隔壁石牢,免得對方離藥物太近而過於危險,外圍則
派三層重兵把守,免讓其脫逃。
隨後左仲儀引人回到經緯書房,共商對策,畢竟法醒妖僧非同凡響,遠比處理郭奇秀來
得重要。
柳碧璣道:「聖爺確定他是法醒妖僧?」
左仲儀道:「沒錯,除了他,普天之下只有文覺喇嘛會那招『靈佛現身』,文覺卻在京
城,法醒逃離江南,此事業經丁幻查明。」
柳碧璣道:「這可棘手了……,一張網網不了,可得多幾張才行。」抱著手中軟蚊筋
網,恨不得多編幾張。
青逸飛急道:「若真是他,恐連蛟筋網也罩不住……」
左仲儀苦笑道:「的確罩不住,除非能找到對方罩門,否則難以抵擋。」
風及時道:「可是對方若有勝算,為何先行開溜?他顧忌什麼?亦只是虛張聲勢?」
左仲儀道:「他武功假不了,只是想掩藏身份,原是他暗助弘皙登基失敗,已被列為首
號通緝犯,若身份洩露,咱去告官,大批人馬到來,猛虎難敵群猴下,他仍吃不完兜著
走。」
風及時恍然道:「難怪要逃。」
青逸飛道:「咱可如法炮製告官去,大軍一到,自不伯他作怪了。」
左仲儀苦笑道:「聖幫身份奇特,既是商業幫派,又沾得江湖派別,如若告官,總讓武
林說長論短,無形中弱了氣勢,且官方能豈能日夜看守?他們只顧鋒頭上出來晃晃,待事情
一過,必懶得理,法醒且在暗處,何時出現,無人可測,唯靠自己實力提防。」
青逸飛道:「那就調來聖幫弟子防守,還怕他不成?」
左仲儀苦笑道:「這也是難處之一,弟兄一向經商自居,無非想嫌錢餬口,平白讓他們
犧牲,於心何忍。」
風及時道:「聖爺毋需為我等操心,我等早將性命賣予了聖幫,無懼任何犧牲。」
左仲儀道:「你們有心,我卻不能為。」擺擺手:「不成不成,得另想方法,聖幫禁不
起廝殺,尤其是法醒那種絕頂高手。」坐於紫擅椅上,絞盡腦汁想計策。
柳碧璣道:「官兵難抗,可暗中奏請李衛調來粘桿處高手追捕,李衛最喜立功,必全力
以赴。」
青逸飛乍喜道:「對對對,這就是我的意思。」
左仲儀道:「通知勢在必行,只是京城一往一返,恐也得十天半月,緩不濟急,我乃顧
慮此期間,法醒既已盯上了聖幫,必將捲土重來,且時間必短,我們能想出利用李衛之助,
他也想得著。」
青逸飛道:「顧綜總督那頭呢?他不也帶了粘桿處人馬下江南,何不請他幫忙?」
左仲儀道:「恐人數也不多,在擊退日月神教後,兵分兩路,大內高手原即屬北京,故
回返者多,跟來江南不及三十人,且有朱小全等人要對付,能支持者更少了。」
青逸飛皺眉道:「真是棘手,看來你先躲他幾天,找人不著,他也無計可施了。」
左仲儀笑道:「都已回來了,如何能躲,且躲了和尚,躲不了廟,只要人質被扣,我還
不是得出來。」
青逸飛但覺問題幼稚,窘聲欲言「人家關心你」然說出此話更窘,只好作罷道:「那該
如何?」
在仲儀道:「正想辦法……」
柳碧璣道:「法醒二度前來,將勢在必得,咱何不率先出擊,借顧綜那批大內高手先嚇
嚇他,若能逮人則逮人,若不能,至少戰場在外,且可拖延時間。」
左仲儀恍然欣笑道:「還是姥姥靈巧,想出此計,實是家有一老,似有一寶。」
柳碧璣呵呵笑道:「且該說你爹教導有方。」
青逸飛笑在眼裡,姥姥的確是寶,且慧黔風趣,實給了自己不少的好處,由衷佩服。
柳碧璣道:「要逮人前,胸口得藏鐵板,且軟蛟筋網必備身邊,如此高手,實大意不
得。」
左仲儀道:「知了,目前得先熬過今夜,且得找出法醒藏身位置才行。」
風及時道:「屬下前去喚丁小弟,他追蹤功夫了得,派他去最為恰當。」
左仲儀額首道:「就此辦,要他直接去尋人,至於你若遇狀況,立即回報,寧可保命,
也不得硬拚。」
風及時得令,拜禮而去。
左仲儀轉向了柳碧璣,青逸飛,笑道:「今夜咱三人就窩在一起了,免遭伏擊。」
青逸飛聽來窘困,柳碧璣卻笑的暖昧道:「怎麼連我這老傢伙也要?」瞄得青逸飛更顯
紅雲,她哈哈笑道:「也罷,誰叫我是奉送品,只有犧牲啦,你倆準備準備,我隨後即
來。」且將兩人高洞房新人送成一堆,她則前去拿所剩軟蛟筋繩,準備破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