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3-29
- 最後登錄
- 2021-9-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3969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969
- 相冊
- 16
- 日誌
- 19
   
狀態︰
離線
|
第15章
翌日大清早,丁寧、賽珍珠如言雙雙先行離去。
日上三竿時,鳳兒、阿呆、小魚兒才踏上往虎頭山的路。
三小江湖閱歷已深,對丁寧、賽珍珠未敢推心置腹,昨夜所談,俱屬空泛之詞,此
刻才談及對付千面人魔的實際方略。
阿呆道:「小魚兒,時間緊迫,快說說看,如何來進攻虎頭山,是硬闖?還是偷襲
計……」
小魚兒胸有成竹地道:「我想用計。」
「用計,用什麼計?」
「用美人計。」
「我們手上也沒有可供賀天雄『屠殺』的美人,怎麼用?」
「有,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
「你是說鳳兒?哦,我明白啦,可是要讓小鳳去認爹,當間諜,做內應,然後再裡
應外合,將猛虎寨夷為平地,殺一個雞犬不留?」
「不完全對,小鳳認爹的主要任務,應該是先設法取得解藥方子,然後再及其他。」
阿呆打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道:「對極啦,對極啦,沒有解藥方子,咱們得永遠
活在死亡的陰影下。」
鳳兒憂心如焚地道:「我成嗎?」
小魚兒猛給她打氣,道:「成,你有演戲的天才,是天生的大明星。」
「我怕騙不了千面人魔。」
「一定可以騙得他團團轉,是他親口說的,你是他親生的女兒,雖然神仙谷之行,
證實此事非真,但姓賀的並不知個中曲折,林清風也不肯承認你是他的親骨肉,這樣更
加證明了你們的父女關係,可謂萬無一失。」
「我還是怕。」
「怕什麼?」
「身在虎穴,孤立無援,一旦露出馬腳,就會命喪黃泉。」
「在順德府,你的表現可圈可點。」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候是你和阿呆陪我去的,面對的只是關在牢籠裡的張
凶神,而此刻——」
「放心.我們也會去。」
「這怎麼成,有你們去,戲根本沒有辦法演下去。」
「明的不成,用暗的,反正不會讓你孤軍奮戰就是啦。」
鳳兒聽小魚兒如此一說,這才放下心來,三人又詳詳細細的,將細微末節好好地商
討一番,待到達虎頭山附近時,小鳳便即放單,獨自離去。
一隻兇猛的老虎橫臥在大地上。
不,應該說是一座很像是老虎的山橫臥在大地上。
老虎的頭,面對著一條河,河與山之間,僅有一條可容一輛馬車通行的隘路,地勢
險峻,偏偏又是商旅必經之地,莫怪「猛虎塞」會成為綠林中最富足色一個分舵。
黃昏時分,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鳳兒。
此刻的鳳兒顯得怪怪的,衣裳不整,全身都是污垢塵埃,還有幾處包紮著的傷痕,
甚是狼狽,也甚是疲憊。
在隘路口上觀望一下,鳳兒便跌跌撞撞地向內行去。
驀然,人影閃動,袂聲貫耳,從路旁樹叢之中,一下子冒出來四個人。
一個個獐頭鼠目,天生的兇惡相,一看就曉得絕非善類,每人皆手持一把明晃晃的
鬼頭刀,另一隻手上則拿著一面仿若引魂幡子似的旗招,上面還寫著有字,正好湊成一
首打油詩: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要想從此過
留下買路財
強盜也敢打出旗號,明目張膽,囂張跋扈,足證「猛虎寨」氣焰不小,肆無忌憚。
鳳兒畏畏縮縮地道:「你們是強盜?」
一名大嘴巴的漢子粗聲大氣地道:「知道就好,快將身上的金銀財寶拿出來,免得
大爺動手。」
鳳兒故作慌張道:「小女子窮途末路,身上連一毛錢也沒有。」
另一個三角眼的漢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一下鳳兒,口中漬漬有聲地對其他的同伴道:
「嗯,雖然髒了一些,又是村姑山花,還算有幾分姿色,沒有銀子要人也可以,咱
們私下分享了吧?」
鳳兒一聽說有被輪暴的危險,不禁大為緊張起來,道:「你們別亂來,我是來找一
個人。」
三角眼的大漢道:「找哪一個?是小白臉?還是老頭子?」
「是聖劍無影賀天雄。」
「不認識。」
「也是千面人魔。」
「是他?他是你什麼人?」
「我爹!」
此話一出,四個人驚得臉色大變,各退一步。
大嘴巴的漢子堆下一臉的笑容道:「小姑娘,你別是在胡言亂語吧,這個玩笑可開
不得。」
鳳兒正經八百地道:「當然是真的,誰會隨便亂認爹。」
「說得也是。」
大嘴巴的漢子為之語塞,難以接言。
四個人聚在一起,咬了一陣耳根子,三角眼的漢子慌慌張張地上山去了。
僅盞茶工夫之隔,便又領著一個五短身材,面目凶悍,穿一襲黑袍,年約五旬的老
頭下山來。
來人似是身份不低,三名大漢一齊躬身為禮。
黑袍老頭送直行至鳳兒面前五尺許處才停下來,略作端詳後道:「這位姑娘是誰?」
鳳兒道:「鳳兒,也叫小鳳,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黑袍老者笑道:「張飛虎,第十三分舵的舵主,也是『猛虎寨』的寨主。」
「啊,是張寨主,失敬,失敬!」
「別客氣,鳳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神仙谷,黃山神仙谷。」
「怎麼會這樣狼狽?」
「唉,此事說來話長,見到家父時自會稟明。」
「如此,就請鳳姑娘上山吧。」
「遠不遠?我恐怕——」
「沒有關係,張某已為小姐備好轎子。」
所謂轎子,只是一副滑桿,但坐上去倒是挺舒適的,尤其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越
發顯出它的實用與方便。
「猛虎寨」確係天險之地,建築在一道筆直的插天絕壁之巔,唯一的通路,只是一
條陡峭險峻的羊腸小徑。
可謂易守難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大概這也就是為什麼天狼山天狼寨,
摩天嶺黑風寨,以及黑道總壇,俱已被官兵夷為平地,片瓦無存,猛虎寨仍能保全的原
因所在。
登上山寨,哇塞!好大的一片建築,處處雕樑畫棟,處處金碧輝煌,這哪像是一個
綠林巢穴,簡直好像是一個皇宮。
滑桿直接抬到一棟大樓前才停止,進得樓來,鳳兒馬上看到,花廳的盡頭,台階之
上,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正高高在上地坐在一張虎皮金交椅上面。
第十三分舵主追魂手張飛虎朝金交椅上的陌生人抱拳為禮道:「稟令生,小姐業已
請到。」
陌生人「嗯」了一聲,目注鳳兒,沒有說話。
追魂手張飛虎給鳳兒便了一個眼色,道:「小姐,這位就是綠林令主,快請見過令
尊大人。」
鳳兒心裡打鼓:「慘啦,慘啦,敢情是丁哥消息有誤,猛虎寨另有其人,我誤闖了
賊窟?」
疑雲滿面地道:「這不是家父,我根本不認識他。」
陌生人聞言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震屋宇,顯見此人內力極為充沛。笑罷,立即道
出了連絡暗語:
「英雄好漢!」
「鐵血兒郎!」
「打家劫舍!」
「殺人放火!」
這是三小與千面人魔連絡用的專用暗語,外人絕對不知道,鳳兒這才放下心來,大
發嬌嗔道:「面貌總喜歡換來換去,害得人家好耽心,真是的。」
千面人魔聲若鐘鳴般道:「傻孩子,不換來換去怎會配稱千面人魔。」
鳳兒撒嬌道:「人家寧願看你那一張紅鬍子的臉,比較順眼。」
千面人魔倒還真聽話,在臉上一抹,去掉一張人皮面具,露出紅鬍子紅臉來。
鳳兒再無疑慮,撲通!一聲跪下去,喊了一聲:「爹!」
叫得清清脆脆,叫得淒淒楚楚,這丫頭的確有演戲的天才,居然還擠出來兩行清淚。
千面人魔伸手作勢道:「好,好孩子,起來,快起來,快到爹身邊來。」
鳳兒如言站起,登上石階,立在千面人魔身旁。
追魂手張飛虎連忙取來一張椅子,清鳳兒落坐。
千面人魔低沉的聲音道:「鳳兒,你已經去過神仙谷?」
「鳳兒故作悲傷地點點頭,道:去過啦。」
「可曾見到你娘?」
「也見到啦。」
「你娘怎麼說?」
「她老人家起先不肯說,甚至連我這個女兒也不肯認。」
「後來的發展如何?」
「禁不起孩兒的一再哀求,外婆也在一套幫腔,最後,我娘終於說了實話。」
「快說,你究竟是誰的孩子?」
「娘鄭重表示,孩兒生身的父親就是你老人家。」
千面人魔又是一串哈哈大笑,笑聲中,托起鳳兒的臉蛋來,一看再看,樂不可支,
笑容可掬地道:「孩子,這是喜事,你好像並不高興,這是怎麼回事?」
鳳兒「哇!」的一聲哭出來,聲淚俱下地道:「爹,阿呆、小魚兒和我絕交啦。」
千面人魔臉一沉,道:「媽的,這兩個臭小子敢情是要和我老人家作對到底?」
「他們對爹強取烏劍、玉鐲、太極棍,尤其是下毒的事很不諒解。」
「因此,他們就找你報復,把我揍接了一頓?」
「沒有,我們雖已絕交,但阿呆和小魚兒的修養還算不錯,並未動手。」
「那我兒怎會如此狼狽?」
「打我的另有其人。」
「是哪一個不長眼的狗東西?」
「是鐵掌排雲林清風!」
「他?聖劍無影賀天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殺氣騰騰地道:「他算老幾,憑什麼要
欺負我的女兒?」
「林清風說是我毀了他一生的幸福,未能跟娘長相廝守。」
「哦,對了,對了,他是有恨你的理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著是一長串仰天大笑,笑得他眼淚直流,咬著牙齒道:「好!好!好!林清風呀
林清風,老子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得不到,這也足以證明,鳳兒果然是賀某人的親骨
肉。」
凝視著小鳳,繼又說道:「孩子,姓林的功力深厚,你是如何逃離虎口的?」
鳳兒正密道:「孩兒技不如人,打他不過,只好溜。」
「他沒有追趕?」
「追啦,一直追到虎頭山附近,才將他甩掉,所以才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傷得重不重?」
「還好,都是一些皮肉之傷。」
「來,讓為父的瞧一瞧。」
還虧三小設想周到,定下了「苦肉計」,事先在鳳兒的身上「安排」了一處劍傷,
二處掌傷,還有數處擦傷,未被千面人魔看出任何破綻來。
因而也更加深信不疑,關懷備至地,命寨子裡的婢僕領鳳兒去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完畢,鳳兒又恢復了她清麗脫俗的俏模樣。
而在花廳之上,追魂手張飛虎早已設下了盛宴,為鳳兒接風洗塵。
酒過三巡,千面人魔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道:「鳳兒,你怎麼知道為父的在虎頭
山?」
鳳兒道:「是從丁哥口中得知的,不知你老人家的傷勢可已完全復原?」
千面人魔道:「好了,差不多全好了。」
將目光移至鳳兒腕上,臉色驟變道:「咦,你的玉鐲呢?」
「別提啦,烏劍跟玉鐲早已被小魚兒他們奪去。」
「你們——你們不是僅僅絕交而已嗎?」
「這是他們唯一的條件。」
「如果我兒不答應呢?」
「阿呆他們一定會宰了我。」
「可恨!可恨!這兩個臭小子太可恨了!」
「鳳兒迫不得已,只好依了他們。」
「沒有關係,孩子,別難過,哪裡丟的咱們再從哪裡撿回來。」
「爹,女兒不明白你老人家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找個藉口,想個法子,再回到那兩個臭小子身邊去,將烏劍、玉鐲、
太極棍一起奪回來。」
「這可能行不通,已經絕交,他們不會再接納鳳兒的。」
「行得通,絕對沒問題,就憑他們兩個雛兒,想跟我老人家鬥,還差得遠,隨便出
一個點子,就會將他們唬得一楞一楞的,何況他們的小命尚掌握在為父的手掌心裡。」
「爹有何妙點子?」
千面人魔自鳴得意地笑笑,道:「屆時為父的自當面受機宜。」
追魂手張飛虎乘機猛拍馬屁道:「盟主的點子可多著呢,出神入化,無奇不有,即
使諸葛武侯還魂復活,也會甘拜下風。」
鳳兒甚覺刺耳,暗自罵道:「哼,馬屁精,吹牛大王。」
方待出言答話,忽見花廳之外,大踏步地進來兩個人。
這二人的穿著打扮,完全是嘍囉的身份,臉上髒兮兮的,鳳兒根本不認識。
但,細一打量,卻發現了與眾不同的地方,他二人的左上衣口袋裡,各插著一朵紫
色野花。
這是她與阿呆、小魚兒商量好了的。表示是自己人。
毫無疑問,左邊個頭略高的是小魚兒。
右邊,那個塗了一臉鍋底黑煙的是阿呆。
二人齊肩並步,走起路來像是受過訓練的兵士,筆直地至追魂手張飛虎的面前,小
魚兒行了一個舉手禮,始朗聲報道;「報告寨主,有貴客求見。」
張飛虎聞言一呆,道:「貴客?哪一位貴客?」
阿呆伸出來三個手指頭,道:「不是一位,是三位。」
張飛虎眼一瞪,道:「混蛋,是誰就快說,別他媽的嚕七八嗦。」
小魚兒道:「一個是天狼寨的血手屠夫王化王寨主。」
阿呆道:「一個是摩天嶺黑風寨的七殺凶神張忠張寨主。」
小魚兒道:「還有一位是黃河三十六寨的總寨主浪裡白條游全河。」
這三個人都是名震江湖的綠林豪客,張飛虎馬上站了起來,但他畢竟是個老江湖,
此時此地,他自知自己沒有資格發號施令,故而並未開口說話。
千面人魔略一遲疑道:「請,快請!」
小魚兒心想:「哼,冤家對頭已經找上門,你不見也不行,等一下一定有好戲看。」
「是!」
「是!」
二人齊聲應是,退出花廳沒多久,便又領著三位凶神惡煞返回來。
三人在綠林中的地位不低.張飛虎早已在大門外候著,睹狀急忙趨前迎接道:
「風聞三位寨主已恢復自由之身,還深恐江湖傳言失實,如今終告獲得證實,實在
可喜可賀,恭喜啦,恭喜啦。」
血手屠夫王化的一隻蒲團大手猛往張飛虎的肩上一拍,破鑼似的嗓門道:「老弟,
別客套,咱們來得魯莽,希望沒有擾了你的清靜。」
張飛虎忙不迭地陪笑道:「哪兒的話,小弟歡迎之至,歡迎之至。」
七殺凶神張忠道;「咱家是想來打聽一件事,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張飛虎發現氣氛不對,木由神色一緊,小心謹慎地道:「請明示!」
浪裡白條游全河臉色陰沉沉地道:「聽說千面人魔躲在你這裡?」
追魂手張飛虎道:「沒錯,這是敝寨的榮幸。」
血手屠夫王化怒眉雙排地道:「放屁,什麼叫榮幸,叫他滾出來答話。」
張飛虎的臉色一變再變道:「今主就在裡面,三位寨主請!」
四人邊走邊說,這時已進入花廳.七殺凶神張忠一眼瞧見了千面人魔,不禁怒從心
頭起,惡向膽邊生,出口罵道:「我操你親娘祖奶奶!」
身形暴長,掌隨身發,一照面就幹上了,而且出手狠毒,毫不容情,猛往千面人魔
致命要害之處招呼。
「放肆!」
千面人魔好厲害,坐在原位未動,單手一揮,便將張凶神震退三步。
弄得張飛虎如置身五里霧中,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浪裡白條游全河挑眉瞪眼地道:「張飛虎,你可知道這個老小子是誰?」
張飛虎道:「是綠林令主,綠林盟主,也是總瓢把子。」
王化道:「錯了,錯了,簡直是認賊作父,引狼入室。」
張忠道:「別以為他手上有『天王之星』,就認定他是老盟主鐵膽魔星雷天豹。」
游全河道:「事實上他是殺害雷令主的人,也是出賣我們兄弟三人的人!」
張飛虎一本正經地道:「不!三位之言差矣,他的的確確老盟主鐵膽魔星雷天豹。」
王化怒道:「老子不信,你拿什麼來證明他的身份?」
千面人魔的語氣很平和,但卻流露出無比的威嚴,道:「老夫願以人格擔保,如假
包換,確係鐵膽魔星雷天豹本人。」
可把小魚兒給弄糊塗了,心忖:「媽的,他是雷天豹,那誰又是聖劍無影賀天雄
呢?」
阿呆心忖:「媽的,他若是賀天雄,那麼,誰又是鐵膽魔星雷天豹?」
鳳兒亦在暗中盤算:「怪事,怪事,邪門,邪門,天曉得老魔弄的是什麼玄虛?」
突聞門外有一個女子的聲音,接著千面人魔的話頭道:胡扯,鬼扯,簡直是一派胡
言,他絕對不是鐵膽魔星雷天豹。」
黑鳳凰冷寒燕應聲而入。
俏羅剎雷玉嬌就緊跟在她身後。
千面人魔叫著她的名字,以富有磁性的聲音道:「寒燕,連你也不相信老夫就是你
的枕邊人?」
冷寒燕越眾而前,『篷』!的一聲,猛拍著桌子,手指著千面人魔,帶著一臉怒氣,
好似潑婦一般,以斬釘截鐵的語氣道:「你家祖媽當然不信,一千一萬個不信,你絕對
不是玉嬌她爹!」
千面人魔卻面不改色,依舊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不疾不徐地道:「何敢如此肯
定?」
「道理很簡單。」
「原聞其詳。」
「你如果真是我的丈夫雷天豹,就不會獸性大發,殺害自己人,將巴六、金八等趕
盡殺絕,雞犬不留。」
「寒燕,那是不得已的,也不得不那樣。」
「魔鬼,說,你有何不得已的苦衷?」
「你應該還記得當時的情況,老夫要走,你們死纏不放,不得已雙方才動上手。」
「當時你為何不表明白己的身份?」
「使不得,使不得,官府追捕甚急,白道亦風聲甚緊,老夫埋名隱姓,亡命天涯,
好不容易避開了他們的耳目,一旦暴露身份,則天下雖大,將無我安身之地。」
冷寒燕不以為然,仍然怒氣未消,不停地拍打著桌子,將滿桌的碗盤震得四分五裂,
湯菜橫流,暴跳如雷地道:
「遁詞,遁詞,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如若你確是天豹,面對著的是你的妻女朋
友,會不敢說實話?」
「對妻女朋友,當然可以實話實說,可惜隔牆有耳。」
「隔壁有耳?你是說現場有人窺們?」
「一點不錯。」
「是什麼人?」
「官府的密探捕快。」
「目標是你?」
「也是你們!須知巴六、金人等人,乃至道上差不多的知名人土,皆在官府緝捕的
黑名單內。」
「我怎麼沒有發現?」
「寒燕,那時候你們正全心全意地對付老夫和丁寧、珍珠,當然不會留意到這些。」
小魚兒心道:「哼,鬼語連篇,當時現場哪有半個捕快密探,我們雖隱藏在附近,
但卻絕對未被老魔發現,這個老小子說謊的本領真不小。」
這時,千面人魔端起一杯酒來,繼又說道:
「迫於情勢,又情非得已,終於發生了那一場不幸,若巴六、金八地下有知,亦會
見諒於九泉之下,如兩位英靈不遠,請受我雷天豹敬酒一杯。」
遙空一祭,當場將滿滿的一杯酒潑灑於地。
神情肅穆,態度虔誠,在場之人莫不為之動容。
阿呆心道:「媽的,又一個天才演員,演的跟真的一樣!」
黑鳳凰冷寒燕怒氣未消,惱恨如故,面冷如霜地道:「任你花言巧語,我還是無法
相信。」
千面人魔道:「要怎樣你才肯完全相信?」
「恢復你本來的面目。」
「這簡單。」
話落,在臉上一摸,取下紅臉紅鬍子的面具來,露出來另外一張臉。
這一張臉,鳳兒、阿呆、小魚兒從來沒有見過。
冷寒燕、張飛虎、王屠夫、張凶神等人卻並不陌生。
而這些人的反應則大不相同,有如南轅北轍。
冷寒燕怒容頓消,代以喜色,道:「天豹,果然是你!」
雷玉嬌柔順嬌媚地叫了一聲:「爹!」
鳳兒卻被搞得糊里糊塗,莫名所以,暗道:「他是雷天豹,誰又是賀天雄?這是什
麼嘛,亂七八糟的。」
王化、張忠、游全河的反應最激烈,最火爆。
血手屠夫王化殺機滿面地道:「姓雷的,老子跟你拔香頭啦,從此一刀兩斷,你走
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七殺凶神張忠道:「雷天豹,我操你媽,操在地上,蹦在鼓上,鑼鼓喧天,咱們結
拜金蘭一場,就當是作了一場惡夢!」
浪裡白條游全河的火氣更大:「老匹夫,你見利忘義,六親不認,心狠手辣,毒如
蛇蠍,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只要我們三個人尚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自在逍遙!」
動口不足,繼之動手,三個人一齊上,準備大幹一場。
追魂手張飛虎連忙往他三人面前一站,疑雲滿面地道:「四位乃是義結金蘭的好兄
弟,現在真像已明,應該高興才對,
怎麼反而——」
話被張凶神的吼聲打斷:「張飛虎,這兒沒有你的事,一邊涼快去,我們三個今天
要吃人肉,喝人血,令你們大開眼界。」
張飛虎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血手屠夫王化道:「姓雷的心裡有數,何不問他。」
鐵膽魔星雷夫豹雙手一攤,作無可奈何苦笑狀,道:「老夫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游全河氣得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豬!狗!老狐狸!休想一手遮天,就算你有一
百張嘴,也無法推脫既成的事實。」
雷天豹的眸光,從冷寒燕、雷玉嬌、王化、張忠、游全河等人的臉上緩緩掃過,慢
條斯理地道:「事情究竟如何,請把話說清楚,別一味的發火,徒然傷了咱們兄弟的和
氣。」
這老小子真是天縱奇才,裝糊塗面不改色,張凶神鐵青著臉怒聲道:「我問你,你
可曾訓練了三名殺人不眨眼的打手?」
「這是事實。」
「曾經命令他們去找我們三人?」
「有這回事。」
「要他們奪走烏劍、玉鐲、太極棍?」
「絕無此事!」
「還要他們將我們賣到官府去賺銀子?」
「這也不是老夫的意思。」
「放屁,事實如此,休得巧言狡辯。」
「不是狡辯,而是事實確實不是這樣。」
血手屠夫王化道:「如說不是你的意思,鬼才相信,說,你派這幾個魔崽子去找我
們作甚?」
雷天豹心平氣和地道:「雷某原是一番好意。」
「什麼好意?」
「原是想請三位到野人山歡聚。」
「哼,少來這一套,難道說小兔崽子奪走烏劍、玉鐲、太極棍的事你他媽的會不知
道嗎?」
「這事老哥哥自然知曉。」
「老匹夫,你終於承認了。」
「雷某什麼也沒有承認,據小魚兒說,烏劍、玉鐲、太極棍是三位自願交給他們
的。」
七殺凶神張忠罵道:「我操你媽,就當老子是白癡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雷天豹騙人的功力很深,說謊話不必打草稿,道:「小魚兒他們報告的狀況可不是
如此。」
「那個臭小子怎麼說?」
「湊巧你們被官府逮捕,不得已才將寶物自動獻出,商請老夫代為保管。」
「代為保管?哼!簡直是滿口胡言。」
「莫非事實不是這樣?」
「事實是,先強行奪走了烏劍、玉鐲、太極棍,然後再賣到官府去。」
「混帳!混帳!簡直太不像話了,由於他們私自亂來,差點置老夫於不義之地。」
「哼,奶奶的,你真會推。」
一眼瞧見了鳳兒,張凶神像老鷹抓小雞似的,將小鳳提了起來,怒不可擋地道:
「現有人證在此,你說,是雷天豹的指令如此?還是你們擅作主張?」
鳳兒當然不願意幫雷天豹的忙,但為了騙得解毒藥,卻不能不維持這個假父虛女的
關係,掙脫張忠的掌握後道:「全是阿呆和小魚兒自作主張的結果。」
王化氣憤憤地道:「難不成你就沒有份嗎?」
鳳兒故作惶驚狀,道:「此事與我一概無關,我的一切言行都是出於被迫,並非本
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