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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晴宇 ]【甜蜜加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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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3: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唐信菱好不容易才完成自助游大陸的「創舉」,

正想搭機返台,向老爸宣告自己已經獨立了,

不料卻在抵達機場後,發現皮夾被偷了!

基於不想讓老爸嘲笑以及「自毀前程」的心理,

她決定找機場的台灣同胞們借錢買機票!可是……

為什麼他們都把她當成詐騙份子咧?

害她不但碰了一鼻子的灰,更是積了一肚子的氣!

這個清純甜美的女孩,不由分說地朝他撲了過來,

而且還緊抓著他不放,一副怕他跑掉的模樣,

讓姚宥任不免懷疑,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但她那真誠的語氣,以及生動又可愛的表情,

卻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想將她擁入懷中的念頭!

好吧!就算她真的是個騙子,那他也甘願被她欺騙,就當花個幾仟塊賭她的人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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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3: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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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先生,請您幫個忙吧!」這已經是唐信菱第N個拜託的對象了。

  「神經病!」被拜託的男人,僅回了她這句話後,就匆匆忙忙地往出境大廳走去。

  得到那男人無情的對待之後,她再轉向另一旁的旅客。「大嬸……」

  「別找我!」都還沒說出原因,那女人就已經惡聲惡氣地警告她了,還流露出把她當成瘋子的鄙視眼神。

  唐信菱挫敗地垮下肩膀。

  今天真是倒楣,好不容易完成自助游大陸的「創舉」之後,準備在今天風風光光的從上海搭機返台向老爸炫耀,順便宣告自己已經獨立;卻在航空公司的櫃檯前準備買機票劃位時,才發現背包不知什麼時候被割破了一個洞,皮夾也就這麼不見了

  她剛剛已經將整個背包翻遍了,就是沒看見她的皮夾。

  唯一慶幸的是,放在暗袋內的護照還在,否則問題可就更嚴重嘍!

  向公安報案備查之後,她也不奢望他們能幫她把皮夾找回來,所以便開始認命地替自己想辦法買機票。

  基於不想讓老爸嘲笑以及「自毀前程」的心理,她決定不打電話回去向老爸求救,並且要自行解決困難。

  否則下次要是又想要自助旅行的話,可就沒辦法像這次一樣,撒撒嬌,再掉個幾滴小眼淚讓老爸心疼一下,就可以順利過關。

  恐怕到時候老爸不但會排除萬難地跟她同行,而且一路上還會像照顧新生兒一樣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所以……她絕不打電話回家!

  原本還想在掛失信用卡之後,順便利用它的海外救援服務,結果……專員很高興為她服務是沒錯,可是也問了她一大串奇奇怪怪的問題,但她只回答得出名字、身份證字號及家裡住址。

  在專員一連串的說明解釋後,她還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重新補發一張臨時卡時,她唯一一張救命的電話卡就沒餘額了,電話也被無情地自動切斷。

  信用卡的廣告不是都說什麼海外救援服務完善嗎?難道上海就不算海外?

  唉……要不是為了怕老爸的奪命連環Call,當初她就不會「故意」忘記帶手機了。

  由於不想讓自己繼續站在公共電話前發呆浪費時間,她開始尋找「面善」的台灣旅客幫忙。

  感謝政府開放兩岸通商,所以現在機場中不乏台商及台灣旅客。但是當她努力地想向台灣同胞們借錢買張機票飛回去時,居然被當成了詐騙份子,因而讓她碰了一鼻子的灰,也積了一肚子的怨氣。

  幸好沒人找公安來舉發她,不然可有得解釋了。

  此時她瞥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軀,正好站在她原本打算搭乘的航空公司櫃檯前,她立刻二話不說地朝他衝去。

  這男人站在這個櫃檯前,百分之百也是要去台灣的,先攔下他再說吧!  



  姚宥任向櫃檯完成報到手續後,提起公事包打算到貴賓室等待登機,才剛轉身就被一個冒失的小姐撞個正著。

  「唉呦!」唐信菱沒料到他會突然轉身,整個人還來不及煞車,便以非常沒形象、沒氣質的姿勢,跌扑進他懷裡。

  姚宥任義務性地關心問道:「你沒事吧?」畢竟人都跌到他懷裡了,總不能把她推向一旁吧

  好聽!聲音好聽,身上也傳來淡淡的古龍水味道,胸膛又厚實……喂喂喂,你在幹麼?正事比較要緊吧

  聽到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唐信菱差點忘了自己「撞」他的目的;她希望他的人也能如他的嗓音一般美好,那她就能回台灣了。

  「沒沒沒事!」慌張地掙離他的懷抱,但雙手仍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並且偷偷地覷了他一眼。

  可惜啊可惜,他竟然戴著墨鏡不然她就可以從他眼中分辨出他是大善人,還是如同先前那些人一樣的不友善。

  不過這個男人……會不會好看得過分了一點?

  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光從其他看得到的「四官」看來,就已經完美得令她驚詫連連,要是雙眸又恰巧是她喜歡的那種深邃型眼睛,喔~~不曉得她會不會興奮地當場昏厥過去?

  「那就好。」他原本打算放開她之後就要離開,但是他卻發現她正抓著他,而且抓得很緊,一副怕他跑掉的模樣。「小姐……你該剪指甲了。」她的指甲掐得他好痛啊!

  「對不起、對不起!」嘴巴雖迭聲抱歉,可是小手卻仍然緊抓著他,絲毫不敢放手。

  家都回不了了,還管它指甲長不長、該不該剪?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在今天搭上飛機,否則今晚她要睡哪裡?

  「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她怯怯地提出要求。

  「那可不可以請你先放開我?」指甲那麼長竟然還這麼用力?他的手臂大概已經被她掐出十個「月牙血痕」了。

  「可可可以,不,不可以!」

  即使他戴著墨鏡,她也可以感覺到他正挑高那對濃密的劍眉,以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姚宥任瞬間提高戒心。

  現在到處都有詐騙事件的發生,各種行騙手法令人目不暇給,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受騙上當;而像她這樣相貌清純甜美的女孩,更是容易讓人失去戒心,輕易地就讓她得手。

  他應該板起臉來拒絕她,讓她沒有任何玩把戲的機會才對,可是心中卻又不願意這樣做。

  除了她看起來實在是甜得誘人之外,他更想知道她會用什麼方法來騙他?

  唐信菱將他拉到一旁後,才鬆開他。

  他沒有當場轉頭就走,還任由她拉到一旁說話,這就表示她還有一點希望,即使他的臉色實在不太妙,但是現在也只能賭看看了。

  「嗯……先生,我就長話短說吧!我本來應該在剛剛買好機票,然後搭機回到可愛的台灣,不過在來到櫃檯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皮夾被偷了。」她將自己被割了一個刀口的背包秀給他看。

  「可不可以請你借我一點錢買機票?我一回到台灣馬上就會還你的。」在看到他越來越沈的臉色後,她開始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很老套的方法!」這是他的評語。

  在現在日新月異、不斷翻新的詐騙手法中,這樣老套的方法已經很久沒聽說有人使用了。

  他雙手環胸地看著她,心中不免替她感到惋惜。其實她真的長得不錯,明眸皓齒,嬌嬌嫩嫩的,怎麼會走上這一途呢?

  她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瞧他說話的模樣,就知道他也把她當成騙子了,但是她一定得要「忍辱負重」,達成目標才行。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因為你也不是今天第一個對我露出這種表情的人,我只能說,我非常希望你能夠幫我這個忙,我也願意把我的資料與聯絡方式給你,只要一回到台灣,我一定會馬上加倍奉還機票錢的。」

  就算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在意機票錢加不加倍的人,她也得表現出自己的誠意才行。

  「你叫什麼名字?」看在她很有「誠意」的樣子,陪她玩玩也好。

  「唐信菱,我有護照可以證明!」她趕忙從背包的暗袋中拿出護照,並把背包放在地上後,才將護照緊緊捏在手上翻給他看。

  「你這樣拿著,我很難分辨這本護照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是障眼法嗎?

  「對不起,我身上只剩下這本護照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所以我不敢隨便讓它離身。」她的確是很怕護照也掉了,那她到時候就只能借錢打電話向老爸求救,然後讓他狂笑到掛為止。

  她是不是搞錯了?「小姐,現在應該是我比較怕被騙吧?」現在到底是誰求誰?

  「呃,說的也是。好吧,借你看一下下,不過要馬上還我喔!」她將護照交給他,並緊盯著他……不,是緊盯著護照不放。

  如果眼前這個女孩真是個騙子的話,那她的演技真是太高明了!竟然能夠做出如此生動又可愛的表情讓他衝動地想伸手撫摸她細緻的臉頰。

  他低頭將手中的護照仔細翻閱過一遍,審視著她的出入境紀錄。

  將護照還給她時,姚宥任開口問道:「你去過不少地方?」看她年紀這麼輕,竟然已經跑遍大部分的國家,難道她真的是「行騙天下」?

  「嗯,不過都是跟我老爸去的。」每年寒暑假,老爸都會排開所有的行程,帶她到國外度假,所以她雖然現在大學才剛畢業,卻已經去過許多國家。

  「那這次呢?如果他每次都帶你出國,沒理由這次會放你一個人出門。」他其實已經相信她了,因為她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捧在掌心呵護的洋娃娃,這種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的自然表現是很難偽裝的。

  「唉……這次是我死賴活賴外加眼藥水的幫助,好不容易才說服他老人家放行的,結果卻……嗚嗚嗚,要是讓他知道我被困在這裡動彈不得的話,以後我就別想再出來自助旅行了啦!」

  她只要一想到以後又得屈服在老爸的「銀威」之下,凡事都被照顧得妥妥當當,她就真的再也笑不出來。

  「有這麼嚴重嗎?」他懷疑她口中的老爸是不是有戀女情結。

  「就是這麼嚴重!所以我才會拜託你借我錢回台灣,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她帶著懇求的眼神看著他。

  看她這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他竟然真的有股心疼的感覺,捨不得看見她這樣無助。

  就算她真的是個騙子,那麼他也甘願被她欺騙,反正回台灣的機票也不過幾千塊錢,他還出得起,就當花個幾千塊賭她的人格吧!

  「走吧!」他轉身往剛剛的航空櫃檯走去。

  她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走?去哪?」

  「不是說要回台灣嗎?那總該先買機票吧?」剛剛不是她一直說要買機票的嗎?難道她真是個小騙子,只想要將現金騙到手?

  唐信菱雙眼發亮,閃動著盈盈的光芒。「你真的要幫我買機票?」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要幫她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頭頂上,正閃動著一圈光環呢!

  「嗯,走吧!和我坐同一班飛機回去。」總該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只是要回台灣呀!

  「好啊、好啊!太棒了,終於可以回去了。」她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抱住他,並且送他一個香吻……不,應該是熱吻才對。

  他真是她的救命恩人!  


  唐信菱沒想到他竟然會安排商務艙給她,而且還是坐在他的旁邊看來這一路上鐵定不會無聊了。

  姚宥任看著她這副感動得莫名其妙的樣子,真是覺得有點汗顏。

  光從登機到現在,她就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謝謝,還直誇他是個大好人,對他完全沒有戒心,現在反而是他看起來比較像是誘純情美少女的大野狼。

  「……真是太謝謝你了,不然我現在一定還在上海機場,坐在地上哭泣呢!」唐信菱不知道是第幾百次向他道謝,聽得他耳朵都開始抽筋了。

  「可不可以說些別的?你已經道謝過就好,如果再這麼道謝下去,不只我會抓狂,恐怕其他的旅客也會跪下來求你別再說了。」他說的是事實,因為坐在附近的旅客似乎也對他們的關係感到好奇,頻頻望向他們這個方向。

  他們大概以為她是他準備娶回台灣的大陸新娘,否則她幹麼表現出一副他救了她全家的樣子?

  「好。」唐信菱吐吐舌頭,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表現得太過火了些。

  雖然她還想再和他聊些別的,不過看見他攤在小桌上的文件後,她還是決定不要打擾他,會比較不那麼「顧人怨」。

  她拿起耳機戴上,聽音樂總行了吧!

  看她這樣帶點賭氣的舉動,他不禁失笑。「唐小姐,我只是說談點別的,並沒有要求你不能講話。」

  「可是我看你似乎很忙,所以也不想打擾你,免得你待會兒又說要跪地求饒,我年紀可沒老到能夠承受得起你的大禮啊!」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瞥了他的文件一眼。

  姚宥任哈哈大笑。「你倒是挺伶牙俐齒的,這麼會說話。」

  他一定是太久沒和這樣心思單純、有話直說的女生相處了。

  通常只要是他所到之處,不論男女都會對他表現出奉承、巴結的態度,但是眼前這個女孩卻大膽地開他玩笑,他突然有點懷念起剛剛在機場「楚楚可憐」的她了。

  「承讓、承讓,如果你有一個把你照顧得滴水不漏的老爸,你也會整天和他抬槓、磨牙、練口才的。」

  這是她心中的痛!因為老爸實在是太~~疼她了,以至於她到現在雖然已經大學畢業,卻連社團活動都沒參加過幾次,更別提像其他同學一樣,交幾個「男朋友」來增添生活樂趣了。

  只要老爸一發現有「刺客」,馬上擋擋擋、推推推,先查清楚對方的族譜再說;所以她的人緣雖好,卻始終沒人敢越雷池一步。

  人家說大一嬌,大二俏,大三拉警報,大四沒人要!在老爸的嚴格把關下,她可是坐直達車直接抵達「沒人敢要」的境界。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煩。

  「從剛剛就聽你一直提到你爸爸,看來他對你的影響真是無遠弗屆,才會讓你這樣隨時掛在嘴邊。」他其實對她口中那個「無恥」又愛和她抬槓的老爸有些好奇。

  聽他提到老爸,她可是興致全來,也不管他是不是願意聽,更忽略了他其實只能算是她的「恩人」,並非認識多年的老友,就開始叨叨絮絮地向他傾訴。「我告訴你喔!老爸他啊……」

  他不得不佩服她,因為兩人從上海上飛機之後,還經過澳門轉搭另一班飛機,直到飛機抵達中正機場,都已經過了四個鐘頭,她居然還沒說完?逼得他只好出聲打斷她。

  「聽起來你爸爸只是比較疼你,所以才會這樣約束你。」這個爸爸的確是疼得有些過火,竟然讓她連社團活動都沒參加過幾次,看來她的大學生活只能用枯燥乏味加乏善可陳來形容了。

  「我也知道啊!可是像現在,我都已經大學畢業了,他還是這樣管這管那的,真的讓我喘不過氣來。」話題一開,她對老爸的不滿可是一股腦兒地全部宣洩出來。

  「嗯……方便讓我知道令尊是誰嗎?」聽她說老爸是個成功的商人,想必在商界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唐耀倫。」她脫口而出。

  他揚起俊朗的眉。「唐先生『唐氏』的負責人?」

  果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在商界沒有人不知道他;但是不論他怎麼想,就是無法把商界的霸主唐耀倫和她口中的「無恥老爸」兜在一塊兒。

  他和唐耀倫曾經碰過幾次面,不過都是在公開的場合或宴會上。即使像他這種已經闖出自己的一番名號,號稱新時代的商界精英,也都得把他當成經營之神在「供奉」,因為他只要隨便說句話,就有可能影響股市的震盪。

  在商界,唐耀倫無異是將商人的本色盡顯,敢沖、敢拚,也敢賭,所以才能讓一些搖搖欲墜的公司起死回生,並納入唐氏的版圖。

  現在的唐氏不僅立足台灣,更放眼全世界,就算是要稱呼唐氏是個企業王國,可是一點都不為過。

  不過自從多年前唐夫人過世後,唐耀倫就不再談感情,把所有的心思全給了唯一的獨生女,全心全意栽培她,即便是號稱第一狗仔的八卦雜誌,都無法挖出唐耀倫的私生活。

  在他刻意的保護之下,鮮少能夠看到有關唐夫人及唐信菱的報導,若非多年前唐夫人驟逝時,在喪禮報導上見過唯一一張唐信菱模糊的側面照片,恐怕大家還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沒想到今天卻讓他遇上了她,而且還成了個落難公主

  現在他可以理解為何她口中的老爸會將她保護得如此徹底了,換作是他,恐怕也會這麼做,甚至不會答應讓她獨自前往大陸自助旅行;可見她的確是使出了非常手段,才有可能讓唐耀倫同意放人。

  「對啊!沒想到你也知道我爸,真看不出來他那樣的老頭子,還交得到你這麼年輕俊帥的朋友。」她無法理解,他怎麼會認識老爸?

  「唐先生要是知道你叫他老頭子,以後恐怕你會連家門都無法踏出一步。」他懷疑她是否真的如此天真?

  不知道有多少人妄想和她家的「老頭子」攀上關係,如果他真能和唐耀倫交上朋友,只消唐耀倫打通電話,恐怕連內蒙古都會買他的帳,那麼他的「安愷」早就可以征服兩岸同胞,他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親自兩地往返,奔波勞碌地拓展業務。

  「所以你千萬不要告訴他喔!」所有該說與不該說的她都告訴他了,就算現在想吞回去也吞不下,只好希望他能為她保守秘密。

  「嗯,走吧,該下飛機了。」他收起根本沒看的文件,放入公事包後起身。

  「好!」  

  「欸……等等我!」唐信菱拿到行李後,趕緊拔足狂奔,以超越班強生、劉易士的速度欲追上姚宥任。

  正準備上車的姚宥任聽到她毫不掩飾的呼喊聲後,緩緩地回頭,正巧看見她衝到他面前緊急煞車。

  「還有事?」她該不會是想搭便車回台北吧

  他相信以她顯赫的家世及疼她疼得過火的老爸,就算沒有車隊來接她,至少也會有部豪華禮車。

  「是、是、是有點事。」真是的,走這麼快幹麼?她都還沒要到他的聯絡方式,以後怎麼還錢給他?

  他僅是揚揚眉峰,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收到他的意思後,她也不浪費時間地說:「第一件事是請你給我你的聯絡方式,日後我才能還錢給你;第二件事是……可不可以麻煩你借我兩百元?我下次會一起還你的。」她並沒有讓老爸知道她今天會回來,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待會兒她還得想辦法搭巴士回去。

  她不打算再麻煩他了,因為光是要還他剛剛那張商務艙的機票錢,就足以讓她大失血了,若是再拜託他送她一程,恐怕她得將整個月的「私房錢」都奉獻給他,況且他看起來似乎很忙。

  姚宥任掏出名片交給她。雖然他並不打算向她要回機票錢,不過卻不介意日後她來找他,至少她給他的感覺是有如朝陽般的清新氣息,沒有大小姐的脾氣,還挺好相處的。

  「兩百元?」他不懂她為何需要兩百元?

  她接過他的名片後回答。「是啊!我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身上帶點錢會比較好。」她也不多做解釋了。

  那兩百元也太少了吧「兩百元夠嗎?」他不打算追問原因,因為他還得趕回公司處理事情,所以沒辦法和她繼續聊下去。

  姚宥任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交給她。「帶著吧!以備不時之需。」

  「兩百元就夠了。」就算坐什麼總統座椅的豪華巴士也不需要花到一千元吧?

  「你還是帶著,反正你會還我的不是嗎?」他笑笑地望著她,並將錢交到她手上。

  她的手軟綿綿的,握起來還真是舒服。

  「當然,我當然會還你。」她重重地點頭。

  「那就行了,我還有事要先走,有機會再見。」說完他就俐落地上了車。

  「嗯!掰掰。」她對著他揮手,直到看不見車子後,她才拉起行李準備搭車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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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4: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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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耀倫根本等不及司機將車停妥,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客廳。「寶貝,爸爸可想死你了……」嗯?人咧?

  客廳只有管家恭敬地站在沙發邊。「小姐剛回房裡梳洗。」

  要不是已經在唐家做了十年的管家,他大概會被老爺人前人後判若兩人的個性給搞得精神分裂!

  在所有人面前,老爺是嚴肅且不苟言笑的,不過在小姐面前可就一點「尊嚴」都沒了;只要小姐想要的,再難他也會想辦法弄到手。

  但值得慶幸的是,還好小姐並不因此而驕縱刁蠻,反而更善解人意,時常幫著他們「修理」自己的老爸,所以得到大家一致的愛戴。

  現在不只老爺寵她,唐家上下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手心中疼著、寵著。

  「喔。」唐耀倫撇撇嘴,索性坐下來等她。

  三十分鐘過去了……

  一個鐘頭過去了……

  唐耀倫始終沒見到寶貝女兒下來,要不是知道她不喜歡他進去她的房間的話,他早就衝上去了。

  他開始坐立難安,不斷地變換自己的姿勢,直到聽見二樓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頓時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縱橫商場的老狐狸,反倒像情竇初開的毛躁小伙子。

  泡了個舒服的澡,唐信菱愉悅地哼著歌下樓。還是家裡好,既舒適又溫暖。

  「寶貝,快過來讓爸爸瞧瞧……」唐耀倫朝她伸出雙臂。

  「老爸?!你怎麼回來了?公司呢?」現在才幾點而已,老爸竟然就已經出現在家裡?!真是不可思議!

  唐耀倫不爽地應道:「還管什麼公司?我的寶貝回來了,我當然要趕快回來看看她,來來來,讓爸爸看看……唉呀!怎麼變得這麼瘦?臉頰都凹下去了!不成不成,老古,今晚加菜,幫小姐補一補!」頭也不回地交代管家,他現在可捨不得將目光移開女兒半寸。

  唐信菱毫不客氣地賞了唐耀倫一個白眼。「老爸!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我的眼神有多曖昧恐怖嗎?我們是瞭解你,所以沒關係,可是萬一被別人看到,還以為你這老頭子想對自己的女兒下毒手咧!」

  老爸看她的眼神確實是曖昧極了,這都怪她長得和老媽越來越像,所以老爸每次總是將目光定在她身上,移都移不開。

  「我才懶得管他們怎麼想,你是我女兒,老子疼女兒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想的?」

  「好吧好吧!隨便你,那總可以讓我坐下吧?」總不能讓她就這樣站在這裡看他眼眶帶淚吧?好歹也找張椅子坐下再說。

  「好好好,我們坐下,趕快告訴老爸,你這次自己出去有沒有受苦?瞧,你都瘦了、黑了!」眼底、心底、言語裡儘是滿滿的心疼。

  「哪有受什麼苦?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裡?我跟你說喔,我有去桂林……」她將話題帶向自己這次旅遊的景點與趣事,企圖轉移老爸的注意力,免得待會兒他因為她變黑變瘦,而心疼得掉下眼淚。

  「……所以啦!我要開始找工作嘍!」

  「好好好……什麼?!什麼工作?」唐耀倫原本還邊聽邊讚許地點頭,但是聽到她突然冒出要找工作這句話,才猛然驚醒。

  「我說因為這次旅行的花費,讓我的存款明顯變薄了,而且我也已經畢業了,總不能再向你伸手拿錢,還是應該去找份工作才對。」有需要反應這麼激烈嗎?

  雖然老爸曾經跟她說過很多次,要她喜歡什麼就買,也辦了N張信用卡給她,不過她除了每個月向老爸拿五千元的生活費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花費與開銷,信用卡更是從未開卡使用,也算是富家千金中的異類。

  拿她這次去大陸自助旅行來說,所有的費用都是來自她個人多年來的存款。

  她並不想要過那種向老爸伸手的日子,她想做個獨立的粉領新貴,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抱負和理想。

  「找什麼工作?直接到爸爸公司來上班就行了,老爸會幫你把私房錢補回去。」明明自己在開公司,結果寶貝女兒卻想到外面找工作,真是太傷他的心了。

  唐信菱無力地瞥向他。「是這樣嗎?那你要給我什麼職位?」如果沒猜錯的話,至少也會是個「理」字輩的。

  「嗯……人事經理你覺得怎麼樣?」唐耀倫試探地問。

  這個位置好,「呷好做輕可」,公司流動率不高,制度又健全,而且凡事都還有他可以頂著,這樣一來寶貝女兒就不會受到太多的委屈。

  他兀自得意地笑著。這實在是太完美了,他既可以天天和寶貝女兒一起上班,又可以幫她過濾那些不知好歹的蒼蠅族,真是一舉兩得呀!

  他太過得意了,以至於沒發現他口中的寶貝女兒,此刻正帶著噴火的兩顆火眼金睛瞪著他——

  唐信菱真是敗給自己的老爸了,也許她根本不需要大學畢業,只要接受完國民義務教育就可以當上經理也說不定。

  「老爸!」這聲怒吼,讓唐耀倫收起得意的笑容,驚詫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敢吭。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她強勢的口吻,讓唐耀倫覺得自己彷彿縮小了般,只能怯怯地小聲說:「怎麼會?」

  「那你為什麼每次都把我保護得密不透風?讀書要干涉、交朋友要干涉、出去玩要干涉,現在連工作都要干涉,以後是不是連結婚的對象也要干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煩。」

  原本很愉快的談話氣氛,因為她的這番話變得沉重而尷尬。

  「我我我……」

  「別在那邊我我我了,你不是說以後不會勉強我接下唐氏?還說你會像郭伯伯一樣傳賢不傳子?那我想到外面找工作,你應該也沒理由不答應才對!所以你只要讓我到外面找自己喜歡的工作不就得了?」她站起來伸伸懶腰,故意不去看他,準備往餐廳走去。

  唐耀倫腦筋飛快地轉了一圈,語氣和緩地出聲制止她。「不要急著走,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好好談談吧!」他覺得關於這個問題,他們需要再好好的溝通一下。

  雖然在她面前,他常常敗陣下來,但好歹他也是人稱老狐狸的商人啊!

  唐耀倫在心中盤算著,既然她這麼堅持要出去找工作,而她的態度又堅決的讓他阻止下了,不如乾脆替自己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她既可以出去工作,而唐氏也不須由「外人」來接手。

  說到底,他還是希望自己畢生的努力能由自己的女兒來繼承。

  聽到老爸和緩的語氣,唐信菱也不好繼續拿喬,乖乖地坐回原位。

  見她願意坐回沙發上,唐耀倫清清喉嚨後開口。「不是老爸不願意讓你出去工作,而是因為你才剛畢業,從小又被細心呵護,沒經歷過什麼挫折,面對外面險惡的社會,萬一你不能適應這樣爾虞我詐的大環境,而開始使性子或不斷地換工作,除了對你本身會有負面的影響外,對我、對唐氏也都會是一個傷害。畢竟在外界的認定中,唐氏就只有你一個繼承人不是嗎?」他難得在信菱面前如此正經、嚴肅。

  老爸破天荒這麼正經的和她說話,讓她也跟著認真嚴肅起來。

  「都還沒開始,你就這樣先潑我冷水,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她壓根兒不相信自己會無法適應。

  「不是潑冷水,是先告訴你狀況,讓你有心理準備。一旦你決定到外面工作,你是唐耀倫女兒的身份也會跟著正式曝光,到時候你將會被一些好事者放在放大鏡下審視,別人可能八十五分就能過關,而你卻可能必須做到滿分才能得到認可,會很辛苦喔!」

  她拍拍胸脯。「我可是唐耀倫的女兒耶!虎父無犬女,我一定能夠勝任的,放心吧!」雖然知道老爸所說的話不無道理,但她還是想出去工作。

  「還沒發生的事,怎麼能夠保證呢?」唐耀倫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容,可憐的信菱卻完全沒有看到老爸的那副「奸商」樣。

  「怎麼不行?」

  「怎麼行?」唐耀倫睨了她一眼,繼續說:「這怎能用嘴巴說說就算了?你又不是老爸,只要開口就是信用保證,你只不過是個剛畢業的丫頭,你說的保證是沒人會信的啦!」順便給她機會教育一下,很多事,不是用嘴巴說說就可以的。

  「那那那……那……」信菱沒料到老爸會這樣說,一時也有些慌了。

  「我倒是有個建議可以「保障'我們雙方面的權益。」當然最重要的是保障他自己的權益。

  「什麼建議?」怎麼老爸看起來好像變精明了?平常他不是這樣的啊!

  「賭!」其實就是簽約啦!只是他怕嚇壞自己的女兒,所以換個輕鬆點的方式說明。

  「賭?!」信菱瞠大雙眼,眸中盛著滿滿的驚歎號。

  她不知道老爸也會賭耶!

  「對,既然我們各有立場,你要工作,我要維護唐氏的聲譽,只好來場唐氏父女大對決了!」

  他竟以維護唐氏聲譽為由引這實在是太扯了!可惜信菱一心急著「自力更生」,所以失去了以往的水準,竟沒抓出這個大漏洞,還傻傻地點頭答應。

  經過一番攻防戰,談妥條件後(其實都是唐耀倫佔上風啦),信菱得以在「賭局」開局後,開始「自己」找工作……

 


  信菱將下巴趴靠在書桌前——這是她這兩個星期來最常出現的標準動作。

  真沒想到工作這麼難找,不是石沉大海,就是過不了面試那一關。但更令她氣結的是,竟然有個歐巴桑級的人事經理,當著她的面說不能錄取她是因為她美得太禍害?!

  這是什麼爛理由?她是小說看太多了嗎?竟然用這種形容詞?!

  總之她現在是天天寄履歷,但是進一步通知的機會卻少得可憐……難道真要她向老爸低頭?

  當時豪氣干雲地和老爸「話度」,答應他開出的所有條件,現在卻連工作都找不到,更別提其他的條件了。

  由於條件只有兩項,若是輸了,也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老爸開的條件是,應徵的公司必須要排名百大企業,而且錄取了以後就不可以隨便離職。

  可是老爸只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找工作,期限一到,要是還沒找到適合的工作,或是隨便離職,她就算是輸了,必須乖乖回來履行承諾:一是乖乖回來繼承唐氏,一是努力找個人嫁了。

  不管是哪一條路?她現在都沒太大的興趣。

  都怪她當時答應得太爽快了,現在想想才覺得自己好像中了老爸的計。

  不過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機會,她怎麼也不會輕言放棄的!

  深吐一口氣後,目光移到一張被立在檯燈下的黑色燙金名片上,名片上頭只有「姚宥任」三個燙金字及一組手機號碼。

  她輕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說:「哪有人名片印得這麼簡單的?既沒公司名稱也沒有頭銜,好像篤定對方一定認識、知道你似的,真受不了。」她坐直身體,盯著名片直瞧。

  其實她應該早在一回來時就找他的,可是一想到只有一次的見面機會,她就好捨不得把它用掉,想等到自己想他想得受不了時再找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機場分手後,她的腦海裡就時常出現他的身影。

  充滿自信的笑容、優雅的舉止……總之不管是橫看或是豎看,他都是個迷人的男人。

  因為常常想起他,讓自己陷入「癡呆」的狀況,還因此讓老爸頻頻追間,以為她交了個大陸男朋友呢!不過她當然不會告訴老爸原因,只是哼啊喔的混過去。

  「唉~~既然找不到工作,就先約你出來還錢吧!」其實她是真的很想再見到他。

  唐信菱拿起桌上的鹹蛋超人電話,照著名片上的號碼撥號,沒等太久電話就被接起了——

  姚宥任正在前往「遠企」的途中,今天他和廠商相約要簽一份重要的合約。

  電話響起,他以為是對方打電話過來,所以迅速地接起。

  「姚宥任。」

  對,就是這個聲音!像名主持人聶雲一般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她一眼……不,是一耳就認出來了。

  「你好,我是唐信菱。」她愉悅地回應他。他的聲音讓人聽了感到非常舒服,也是讓她想念得緊的聲音。

  「誰?」剛剛因為收訊不太好,以致於他沒聽清楚她說什麼。

  看來他是忘了她了……這讓她有點小小的受傷,虧她還這麼想他。

  「唐、信、菱,你忘了嗎?在上海機場時,是你幫我買機票回台灣的。」

  「是你?!」

  「嗯!」她還重重地點頭。

  「有事?」對於她真的打電話過來,他有些意外。

  「我要還你錢啊!」她以手指捲著電話線,帶點撒嬌的口吻說道。

  「還錢?!」

  「是啊,有空嗎?要不要見個面,一起吃頓飯?」她說得輕鬆,卻不知想和他吃飯的人,恐怕已經排隊排到地中海去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後才回答。「好,時間地點由你決定。」

  「嗯,那去『法樂琪』好了!時間嘛……星期一到五白天你要上班,晚上我要看乾隆王朝,星期六要看綜藝大哥大,星期天要看海豚灣戀人……」她似乎忘了自己正在講電話,忙著扳手指數日子。

  姚宥任也不催她,嘴角含笑地等著她,他倒是很想瞧瞧她認真算時間的天真模樣。

  「沒辦法啦,只好犧牲『菲哥'嘍!那我們就約星期六晚上六點半,在法樂琪見!記得喔,是天母誠品那邊的法樂琪喔。」她忍痛下著決定,也不管姚宥任是否有空。

  姚宥任輕笑。「好,星期六見。」她都那麼委屈的犧牲菲哥了,他當然也要排除萬難赴約。

  直到掛上電話後,他仍然維持愉悅的笑容,這讓同車的司機及副總頻頻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一時眼花看錯。

 

  「姚兄,你好你好。」戴志明一見姚宥任進來,馬上起身相迎。

  姚宥任僅禮貌地和他握一下手。

  等所有的人都坐定後,姚宥任便開門見山地說:「戴兄,合約沒問題吧?」

  瞧他剛剛笑得像是給雞拜年的黃鼠狼一般,恐怕合約想順利簽下的話,還得付出相當的「代價」。

  「這……姚兄果然厲害,這合約內容,我拿回去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當然也問過我公司的法律顧問,覺得規範條款沒有問題,只是……價格可能要修改一下。」好不容易等到和安愷合作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大撈一筆的機會?!

  「喔?怎麼個修改法?說來聽聽。」他早就知道這只黃鼠狼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要不是安愷現在趕著出貨,急需他這批現成原料的話,他永遠也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想不到這傢伙竟然還指定要他親自來談?!很好,等這批貨順利出櫃後,他一定會回過頭來算這筆帳的。

  「嘿嘿嘿,姚兄果然見過大場面,你也知道,現在國際原物料飆漲,我這雖然是庫存貨,但也不能打壞行情,你說是不是?」此時不削,更待何時?

  「你說的也對,那你的意思是?」狗屎!當初談的時候,他可是像只哈巴狗般地爬過來,現在才想拿喬引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吧!

  「至少也要調高這樣。」他伸出右手,五指全開。

  一旁的副總替姚宥任開口。「百分之五?」還好,他的良心還沒被狗啃了。

  「唉呀!安愷是大公司,我要是和你們計較百分之五,豈不是被大家笑掉大牙?!既然是大公司,當然是要大手筆嘍!百分之五十。」他得意地竊笑著。

  「五十?!」副總瞠大眼睛瞪著戴志明。        

  姚宥任氣定神閒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飲一口後,才冷冷開口。「戴兄,我可以原諒你一時被利益沖昏了頭,所以不跟你計較,但是既然你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那我們就到此結束吧!合約也不用再談了。」

  他當著戴志明的面,將自己手上的那份合約撕毀,隨即起身和副總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寧願賠償客戶,也不會讓小人得志。

  「姚兄……」戴志明想阻攔他們,卻只能望著他們的背影離他遠去。

  在離他們位置不遠的地方,唐耀倫悄悄地交代特助,要他主動和姚宥任聯絡。

  這年輕人即使急需這批原料,也不會輕易向不肖商人妥協;很好,有魄力,很對他的味!

  因此他才會要特助去和姚宥任聯絡,通常對於他欣賞的人才,他是不吝於幫他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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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5: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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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往法樂琪的途中,坐在車上的姚宥任陷入沉思。

  前些日子唐氏主動表示願意幫助他,讓他感到非常意外;原本他還以為是因為唐信菱的關係,但是她除了他的名字和電話之外,對他根本一無所知。

  直到後來唐耀倫的特助打電話找他,代表唐耀倫邀他一起用餐,他才知道原來那天唐耀倫也在遠企。

  當晚他和唐耀倫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對於唐耀倫白手起家建立唐氏王國,成為經營之神,他大方地表示自己的崇敬,而唐耀倫也不吝於表現出對他的賞識。

  那是一頓氣氛相當和諧的晚餐。當然,他沒告訴唐耀倫他和信菱在機場發生的事,因為他曾經答應過她不告訴她老爸的。

  最後唐氏和安愷簽了紙合約,唐氏願意以低於市場價五毛的價格,供應安愷所需要的原料,而且還不計成本的從海外以最快的班機優先將這次所需的原料送達,好讓安愷能夠如期出貨。

  和唐氏簽約,對安愷來說,不啻是如虎添翼。

  司機將車停妥後,姚宥任下車進入法樂琪,在和服務生確認後,知道唐信菱還沒到,便先選了個位子坐下等她。

  信菱急急忙忙地付錢給計程車司機,也不管司機到底找對錢了沒,就匆促地下車,往法樂琪狂奔。

  都是老爸啦!一聽到她要出門,就抓著她問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問題,最後還打算叫司機王伯送她過來。

  她當然不肯!要是讓老爸知道今晚她是和男人單獨吃飯,而且還是個超級有魅力的男人,老爸肯定又要開始調查人家的祖宗十八代了。

  一進門,她便輕易地認出他來;沒辦法,他實在太引人注目了,讓人想假裝沒看到、沒受到他的吸引都不行。

  和服務生打過招呼後,信菱就朝著姚宥任的位子走去。

  「嗨,對不起,我遲到了。」信菱露出充滿歉意的笑容。

  姚宥任原本正低頭翻閱著TIMES雜誌,在聽到她的聲音後,輕輕地將雜誌合上,抬起頭望向她。「沒關係,我也是剛到。」語畢,還附上一個只有她才看得到的溫文笑容。

  她變了,雙頰變得比較豐腴,氣色也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好,看起來更加甜美動人,不難想像唐耀倫是如何「照顧」她的。

  好帥啊!他應該是她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了,即使只是這樣淺淺的一笑,都能發揮無邊的威力,橫掃所有女性……至少她就是被掃到的其中之一。

  她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嗯,我們先點餐好嗎?」

  其實她很餓了,因為知道晚上要來吃大餐,所以中午吃得很少,加上剛剛又「四處」奔波趕路,跑了好幾家書店都撲了空,最後才在一家名品專賣店找到要送他的謝禮,現在僅剩下一點點的力氣可以點餐。

  「好。」他抬起手示意服務生過來點餐。

  點完餐後,信菱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她這個舉動令姚宥任感到不解。「怎麼了?」

  「沒事,只是希望廚師動作能快點,我餓得都快沒說話的力氣了。」

  他啞然失笑。「剛剛應該先點個簡單的餐點讓你墊墊肚子。」很好,她有什麼說什麼的個性,還滿合他的胃口。

  「才不要,那等到主餐上來時,我不就只能盯著你流口水?」她才沒笨到只點簡餐來果腹呢!那接下來她不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啖美食,自己卻在一旁乾瞪眼?!

  他大笑。「哈哈哈,是盯著我,還是對著美食流口水?」他漸漸瞭解她說話的邏輯了。

  「當然是美食嘍!我沒事盯著你幹麼?」她雖回答得理所當然,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盯著他也是一種享受呢!

  他感到有點受傷,想不到自己的魅力竟然無法和食物相比擬,甚至連抗衡的機會都沒有。

  「喔,對了,這個送你,然後這個是要還你的機票錢和出機場時的一千元。」她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和一隻粉紅色的信封袋放在桌上推向他。

  他驚訝地盯著禮盒。「送我?」

  他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收過禮物了,因為通常都是他送禮給別人,而且都是女人居多,大到車子,小到空白支票等等。

  「嗯,快打開來看看啊!」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比他還興奮?

  拆開精緻的包裝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非常有質感的黑色盒子,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裡頭應該是筆。

  掀開盒蓋,果然看見一支高價格的MONBLANC鋼筆,許多高階主管都愛用這個品牌的筆。

  她雙眼發亮地盯著他看,因為她最喜歡看人拆開禮物後的驚喜反應……

  嗯?怎麼沒有驚喜的樣子?

  「你不喜歡嗎?」這可是她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

  「不是,只是在想你怎麼會送我禮物,而且還是價格不低的名牌鋼筆?」雖然知道她的老爸很有錢,不過他還是希望她不是那種花錢如流水的千金小姐。

  「要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都還不知道現在會在哪裡流浪呢!」她說的是實話。

  「沒那麼嚴重吧?至少唐先生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受苦的。」

  「呵~~說到這個,還真是多虧你的幫助,所以我老爸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在上海機場發生的事,我也才能坐在這裡和你吃飯,而不是被關在家裡被當神豬喂。」

  「看得出來。」從她變得豐腴的雙頰,就可以知道唐耀倫對她的照顧。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看起來像神豬嗎?」她不敢相信地將兩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

  她這樣的舉動,讓他哂然一笑。「不是,我是說看得出來唐先生把你照顧得很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說我變胖了,老爸還死不承認,直說沒有沒有。」她不滿地嘀咕著。

  「但是這樣比較好看。」他亡羊補牢地補上一句。

  想不到這句話的效果還不錯,只見她展開笑顏問他。「真的嗎?」怎麼會這樣?他隨便一句話就讓她的心情,從谷底一路直飛上天呢!

  「當然,女孩子要肉肉的才好看,太瘦看起來沒什麼元氣,而且男人不會希望自己抱個像木樁一樣的女人在懷裡的。」他還挺懷念那天握到她的手時柔軟滑嫩的感覺。

  服務生將沙拉及湯送上來,暫時打斷他們的談話。

  等服務生走後,他才再開口。「這些錢你拿回去,筆我就收下了,今晚晚餐算我的。」

  「那怎麼行?說好要還你錢的。」她急忙地抬起頭,唇邊還沾了點沙拉。

  「嗯……你這裡沾到沙拉了。」他有股衝動想舔掉她唇邊的沙拉,但是想歸想,他還是沒那麼做,只是比了比自己右邊的臉頰說道。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後,並沒有拿起餐巾擦拭,而是俏皮地伸出舌頭將沙拉舔進嘴裡。「謝謝。」

  幸福啊!那抹沙拉真是幸福斃了!

  「不客氣。」如果她再細心一點,一定會發現他原本精光內斂的眼神,在她不經意地做了剛剛的動作後,變得幽暗深邃。

  她突然想起剛剛的話題。「這錢你一定要收下,欠債還錢是應該的。」

  「如果你堅持要我收下的話,那支筆我就不收了,可是今晚這頓還是要算我的,光是這支筆,就可以抵那些錢以及今晚的晚餐。」以她送的這支鋼筆等級,價值至少在兩萬元以上。

  他堅定的口吻不容她再拒絕。

  「喔,好吧,你要是不收那支筆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當時在雜誌上看到時,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這個牌子和你的氣質很配,所以才特地去找的!這可是要花我四個月的私……呃,我們喝湯吧!」差點說溜了嘴,她怎麼可以讓他知道,為了買下這支筆,她真的已經彈盡糧絕、山窮水盡了呢!

  他揚揚眉,拿起湯匙喝了口湯後才問:「最近在忙什麼?上回不是聽說你已經畢業了。」他只是隨口問問,畢竟以唐耀倫寵愛她的程度,一定會馬上把她安排到自己的公司,帶在身邊的。

  此時服務生將主餐送了上來,唐信菱眼睛也跟著發亮,但是還是不忘回應他。

  「忙著找工作。」她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準備進攻眼前滑嫩多汁的牛排。

  「找工作?」到自己老爸的公司上班還需要找嗎?

  「對啊,不過還沒找到,不是面試沒過關,就是連通知都沒通知一聲就把我刷掉了。」

  她沒空哀悼自己找工作的不順,吃了一口牛排後,她滿足地閉上眼,幸福地笑著;真是太美味了,她真想學電影裡演的,在地上滾個兩圈,形容它的美味。

  會不會太誇張了,只是一塊牛肉而已,竟然讓她感動成這樣?!

  他著迷地望著她幸福的笑顏,但也沒忘記剛剛的話題。「你不到唐氏上班嗎?」

  「當然不要!那多無趣啊,而且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你想,當你不需要任何的本事,只要一開口,就連最高領導人都忌憚你三分時,你還會想去嗎?」她才不要過那樣子的生活,要指揮老爸,在家就夠了。

  「也對,那你都找些什麼工作?」他很好奇,唐耀倫為何會輕易妥協讓她在外找工作?

  「還能找什麼?秘書或特助嘍!我是外語系的,除了翻譯工作外,秘書或特助應該是最適合的工作,而且我爸說我可以出去找工作,但前提是一定要找前一百大企業才行。」她不敢告訴他,其實自己很白癡地中了老爸的計,還答應了其他的條件。

  她又吃下一塊牛肉後,才繼續說:「現在工作真的很難找,上次去面試時,有個面試的人事經理,竟然說我美得很禍害?!厚!我還長得很愛國咧!」她憤憤地切著牛肉。「總之各種狀況都有,最令人生氣的就是那種石沉大海,毫無消息的公司,讓你等啊等,望啊望的,打電話過去一問,才說什麼你不適合、找到人了之類的話。」

  從她恨不得將眼前的牛排碎屍萬段的表情,他可以知道她真的很生氣,不過,他卻也意外發現,原來真的有人連生氣的時候都很可愛動人。

  「喔?哪些公司敢這樣對待你?說來聽聽。」

  「嗯,我想想……有『文心'、『統連'、『雅安'……最機車的就是那個『安愷'了。」她用力地叉起一塊牛肉送入嘴裡。

  「安愷?!哪個安愷?」不會這麼巧,正好是他的公司吧?

  她將牛肉吞下去後,才又開口。「還能有哪個安愷?就是前陣子才上市一個月,股價就一飛沖天的安愷啊!」

  「呃,它……為什麼會最機車?」他彷彿看見自己正騎著機車迎風而行。

  「厚~~你都不知道喔!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們的回應,最後只好自己打電話過去,結果對方竟然賞我一個『白鳥麗子'的笑聲,說什麼我不自量力,竟然敢寄履歷到安愷,然後就把電話掛了?!」講到這件事,她還是餘怒難消。

  他真擔心她手中的叉子會飛出來,還湊巧地插在他心上。「嗯……你確定是安愷的人這樣說嗎?」他不相信自己底下的員工會如此囂張。

  「當然!而且電話還是轉了好幾手後才轉到這個人手上,也不知到底是什麼身份,講話這麼衝!」好了,這下牛排真的被她碎屍萬段了。

  「你應徵什麼職位?」最近集團並沒有徵求秘書,只有在應徵一名允文允武的總裁特助而已,莫非……

  「總裁特助嘍!」當初她一見到安愷要應徵特助一名,根本也沒看內容及條件限制就馬上將自己的履歷寄出去。

  「可是一般總裁特助不是都限定要男性嗎?」他自己訂下的條件自己會不知道嗎?

  「管他男性女性,我只知道他們一點人性都沒有!不說這個了,會讓我消化不良。」

  「嗯,我看得出來。」看到被她切碎的牛肉,他也沒了食慾。

  順著他的眼神,看到自己眼前的牛排,她下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嘿,我好像太激動了喔。」

  「要不要再重新點過?」

  「不用了,雖然不好看,但是還是一樣的美味。」開玩笑,一客牛排這麼貴,不管是完好的整塊或是變成絞肉,還不都是要吃進肚子裡。

  「真的不用?」其實他心裡正讚賞地頻點頭。

  他不喜歡浪費及刻意挑食的女人。

  她重重地點頭。「嗯。」

  雖然說不用重新點一客牛排,但最後唐信菱還是多點了兩道甜點,並且還毫不浪費地把姚宥任的餐後甜點也一併解決。

  等到走出餐廳之後,她覺得自己就像身懷六甲一般,有點舉步維艱。

  「你還好吧?」吃那麼多甜食沒問題嗎?

  她虛弱地一笑。「還好,只是撐了點。」

  「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看她這樣,他也跟著渾身不對勁起來。

  「別坐了吧~~我們剛剛已經坐了三小時了耶!」一頓晚飯吃了三個多鐘頭,對她而言也算是創舉了。

  「還是要散散步?」

  「嗯……還是下次吧!」信菱咬著牙,想像自己正在奮力地撾心肝。

  對於他的提議,她雖然很心動,卻不敢答應,就怕回去晚了,老爸又會開始荼毒她已經夠可憐的小耳朵。

  姚宥任也覺得有些失望。「那我送你回去吧!」他看見司機已經將車開到路旁等他了。

  「不,絕對不可以。」她驚恐地抬起頭,死命地搖頭。

  他眉尖微蹙。「不可以?!」她在怕什麼?

  「對,如果你不想讓我老爸查你的族譜,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認識一番的話,最好和我保持一點距離會比較好。」只要一想到和她稍微接近一點的異性,最後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下意識的就想維護他,因為她還想繼續和他保持聯絡。

  「哇哈哈哈……」他渾厚豪邁的笑聲,讓原本停在樹上棲息的小鳥都紛紛飛離,落荒而逃。「這樣吧,我待會兒在離你家有段距離的地方把你放下來,這樣唐先生應該就不會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呀!

  「嗯……也好,還能省一筆計程車錢。」其實她也想多跟他相處一會兒呢!

 


  「通知人事經理上來一趟。」姚宥任按著內線交代秘書。

  掛上電話後,他握著信菱送他的鋼筆,盯著桌上的文件,思緒卻飄到那晚吃飯的情景——

  一想到她生氣地抱怨安愷很機車時的生動表情,還是會令他發噱。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他抽回了思緒,也換上嚴峻的面孔。「進來。」

  「總裁,您找我?」人事經理朱麗艷開門後,探頭問他。

  「嗯,進來吧!」放下手中的筆,以手示意她坐到對面的位子。

  朱麗艷雖然很高興能見到英俊迷人的總裁,卻不太適應現在這樣詭譎的氣氛,不知道總裁一大早就召見她有什麼事。

  「應徵特助的事進行得如何了?」他劈頭就問,也不拐彎抹角。

  朱麗艷聽到是問這件事,明顯地松子口氣。「已經通知適合的人選星期三過來做初試的筆試。」她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事咧!

  「嗯,有幾個人合格?」

  「總共有三百多人應徵,經過篩選後,符合條件的約有七十名。」總裁特助是一個相當特殊的位置,相對的公司提出的要求也會比較高。

  總裁特助除了要提供總裁工作上的協助外,最重要的是還要兼具安全維護的功能,也就是所謂的保鑣。

  現在許多大企業家都喜歡選用一些允文允武的男性來做自己的特助,不但可以協助處理公務,又可以隨時保護自己的安全,這已經形成一種趨勢了。

  「通過的全是男的?」

  「呃……是的,由於一開始我們就是設定為男性特助,所以女性應徵者我們完全沒有列入考慮。」她被搞混了,這不是總裁自己訂的條件嗎?

  姚宥任按按眉心後,才緩緩開口。「決試就由我親自面試,你順便去把唐信菱的資料調出來,然後通知她參加初試的筆試。」

  看她那晚把安愷說成這樣,他打算給她筆試的機會,免得以後見到她,他都會覺得自己正騎著機車到處閒晃。

  「唐、唐、唐信菱?」誰啊?朱麗艷的表情和眼神都充滿了問號。

  「應徵者之一,還沒初試就被刷下來,打電話來詢問,卻被我們公司人事部的人給凶了一頓,這個人你們應該會有點印象才對,下午把她的資料送進來給我。」故意不說詳細,而且要求他們下午送出資料,算是對他們態度傲慢的一點小教訓。

  「好……好好好。」唐信菱到底是誰啊?朱麗艷的心中與腦海裡正浮現數千數百個問號。

  下午就要這個人的資料引總共有三百多份的應徵信函,要找到什麼時候?

  最糟糕的是,有誰知道「唐信菱」是男是女?名字要怎麼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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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5: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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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愷總裁室外臨時擺上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五個西裝筆挺、正襟危坐的男人,而最邊邊的座位上,卻坐了一個讓畫面不太協調的「小」女生。

  她穿著粉藍色的套裝,臉上沒有過多的化妝品修飾,僅以口紅輕點朱唇,卻有畫龍點睛之效,讓她看起來更加明艷動人。

  她和那五個男人一樣,正等著進行最後的決試。

  信菱左看右看後,耐不住這種寂靜的氣氛,主動找坐在隔壁的男人聊天。

  「款,你很緊張喔?拳頭握得那麼緊,不怕傷了手指頭啊?」

  隔壁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後,仍然緊繃著身子,直挺挺地坐著。

  看他這樣,唐信菱仍然不願放棄。「唉呀!這樣緊繃著身子好嗎?反正最壞的狀況就是落選而已,應該不用這麼緊張吧?!」

  當初安愷通知她參加初試時,她還不屑過來咧!最後她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打算等錄取之後,再驕傲地對他們說:「本姑娘才不屑來這裡上班!」好一洩心頭之「恨」。

  隔壁的幾個男人還是沒理會她。

  她摸摸鼻子,乾脆低聲哼起歌來,卻馬上引來他們的白眼對待,讓她趕緊噤了口,不敢再亂動,免得待會兒他們「末生牽拖歷邊」,把落選的帳記在她頭上。

  姚宥任透過辦公室外的攝影監視系統,將唐信菱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當然其他的應試者也不例外。

  比起其他應試者的疆屍臉,他對信菱生動活潑的表情感到有興趣多了。

  「讓第一個面試者進來。」他對著已經等在一旁的秘書交代道。

  「是。」秘書往外走去,卻又被他喊住。「等等,把唐小姐排在最後一個。」

  「好。」秘書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不便多說什麼,回應一聲後便走出去通知應試者進來……

  等輪到信菱應試時,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而她甚至還坐在椅子上打起盹來。

  剛剛她曾經偷偷拉了秘書姊姊詢問,才知道這幾個競爭者幾乎都是喝過洋墨水,頂著好幾個碩士學位回來的,而且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段數還都很高呢!

  既然自己被錄取的機率幾乎等於零,她的心情反倒變得輕鬆許多,就當作是增長見聞好了,至少安愷是目前她所面試過最大的公司,這樣的面試經驗也是很難得的。

  「唐小姐,麻煩你進來。」秘書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位小姐竟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未免也太看得開了吧?

  「唔,終於輪到我啦,謝謝。」信菱揉揉眼睛,提著蹣跚的步伐,往總裁室走去。

  秘書開門讓她進去後,她連頭也沒抬就說:「你好,我是唐信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姑娘我要去吃飯了。表面客客氣氣,卻在心中嘀咕著,反正她也沒指望會有什麼好結果。

  「嗯,坐。」終於見到她了。

  嗯?這聲音好熟啊!她猛然抬頭,果然看見噙著笑的姚宥任。

  「是你?!」她忘了自己是來面試的,驚喜全寫在臉上。

  「是我。」

  她來回巡視了一下。「喔~~原來你就是安愷的總裁啊?!怎麼那時不說?」對於他是安愷的總裁一事,她只是驚喜卻不感到意外,誰教他舉手投足間總是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霸氣。

  「被你評為『機車'公司,我還敢說嗎?」

  「機……哈,你還真會記恨款!那麼沒過多久之後我就接到安愷的通知,也是你的傑作嘍?」難怪她老覺得怪怪的,原來這都是他一手主導的啊!

  他將手肘撐在桌面,身體往前傾。「你不是說應該要公平一點嗎?」

  「但是你用特權讓我來面試就叫公平嗎?」她看起來似乎有點惱怒。

  他搖頭否定她的說法。「我只是提供機會給你,要從初試晉級到決試,也得要有真本事才行。」

  「說的也是,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進行最後一關了?」說這樣的話,她一點也不會害臊,要不是老爸從小堅持讓她「自然而然」地學會五種語言的話,她是絕對無法擊敗七十多個人坐在這裡的。

  「嗯。」

  她又讓他驚訝了一次。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想辦法攀關係,就是強調自己清高,不接受特權;她倒是很特別,不但對自己很有信心,而且也充分把握這次的機會。

  光看她複試的成績就知道了,除了一些需要有實際經驗的問題外,其他的題目都答得很得體,而且她所會的五種語言,也替她加分不少,因此她才能過五關斬六將。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個工作為什麼要限定男性?」他直接丟出第一個問題。

  信菱偏頭想了一下。「知道,因為你們大小眼啊!認為這個工作女人做不來,其實女人比男人細心,如果只是因為女人沒有孔武有力的身材來替老闆挨揍就不錄取的話,那這家公司大概也不用待了,因為老闆的觀念有偏差嘛!」

  現在是怎樣?這女人在拐著彎罵他嗎?

  「不全然是這個原因,況且……誰告訴你特助是要請來替老闆挨揍的?」他人緣不至於差到得請一個人專門來替他挨揍吧?!

  「不然你們幹麼要求非要男性不可?而且還要會『武功'?」她到現在都還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要訂下這個標準。

  「對於特助這個工作你瞭解多少?」他懷疑她把秘書和特助的工作搞混了。

  「就是協助主管,然後幫他安排行程之類的。」問這種問題?!未免太小看她了。

  看吧!她果然搞混了。「這些工作秘書會做。」

  「嗄?!對喔。」她怎麼沒想到?

  「之所以會有特別助理這個工作的產生,是因為有時我們必須出差或應酬,最好有一個助手在身邊隨時支援,但是因為有些地方女孩子確實不太方便出入,所以一般老闆都會挑個男人來當自己的特助,這樣也不容易產生紼聞。」

  「瞭解了,謝謝。」她起身輕輕地將椅子推靠回原位。

  她這突然的舉動讓他疑惑。「呃……你要去哪裡?」

  「回家。」

  「回家?!」現在是在演哪出劇碼?

  她點點頭。「對啊,誰教我媽生我的時候,少生了塊肉給我,讓我變成女生,所以沒辦法『勝任』這個工作,她老人家一定沒想到,原來少了那塊肉,竟會影響這麼深遠!」反正這工作是沒指望了。

  她的回答讓他感到啼笑皆非,卻也可以明顯感受到她正隱隱發作的怒火。

  「你就這樣放棄了?既然我們通知你來面試,就表示只要你的能力獲得我們的承認,你還是有機會可以得到這份工作。」雖然他需要的是個男特助,不過和她一起工作顯然會有趣得多。

  當然,若真的由她來做特肋,他會變得很辛苦,很多事和很多場合可能都要自己處理、參加,不過,他發現自己心底正大聲地直吶喊著——沒關係、沒關係,就是她、就是她!

  「如果你要這樣就放棄,半途而廢,那我也無話可說,你走吧!」這招可是險招,讓他冒了一身冷汗,就怕她真的會掉頭就走。

  「誰說我要放棄了?我只是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而已,我們繼續。」她馬上一屁股坐回原來的位子,她才不願輕易認輸呢。

  看見她這樣毫不修飾的舉動,他輕笑一聲後才開口。「那……接下來我們要進行英文面試嘍!」

  「嗯,放馬過來吧!」她信心十足。

  放馬過來?她居然這樣對面試主管說話?!難怪會到現在還找不到工作。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分別用英、日、法、德語進行交談,直到因為姚宥任要出門前往客戶那邊開會為止。

  面試結束前他丟出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錄取了,會不會因為工作太累而做沒幾個月就離職?這個工作的工作量可是很大的喔!如果你撐不下去而中途放棄,將會造成公司很大的困擾。」應霉新人也是要花很大的人事成本的。

  「當然不會,我有信心絕對可以勝任。」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況且上司是他,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離職呢?難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無限嗎?

  「真的?不過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比較擔心唐先生那邊的反應。」唐耀倫會同意讓她來安愷上班嗎?

  「你們不用擔心我老爸那邊啦!既然我都可以說服他讓我出來找工作了,當然也就能夠搞定上班的事。如果我錄取的話,我一定會抱著生為安愷人,死為安愷魂的精神,努力工作的。」

  安愷進入百大企業是遲早的事,而且現在也是大家頗為看好的績優廠商,老爸應該會答應她的。

  他不語,僅是揚眉顯露出自己的懷疑。

  「你不相信?」

  「有點。」她剛剛說的什麼人啊魂的,是誇張了點,畢竟她遲早都得回去接管唐氏。

  「唉呀!反正我保證我至少會領到安愷的退休金啦!」她倒是挺有自信的。

  他輕笑著搖頭。「那如果你要嫁人了怎麼辦?還有唐氏怎麼辦?你可是唐氏的唯一繼承人喔。」她實在是涉世未深,太天真了。

  「嫁人跟工作沒有關係,至於唐氏我老爸自會安排,而且他早就知道我對管理沒有興趣,何況公司也下一定要親自接管才能運作吧?知人善任才是最高指導原則。」她本來就無意接管唐氏,現在只要她可以被錄取,並且堅持下去,那她就更確定自己不用回去接管唐氏了。

  姚宥任輕撫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兀自琢磨著她所說的話。

  他沈靜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才回答她。「思……不管結果如何,還是希望你先和唐先生溝通好。」其實他已經決定要錄取她了,只是希望能夠透過正式的管道,由人事部通知她會比較好。

  他開始期待和她一起工作的日子到來。

  「沒問題。」她爽快回答。

  「那面試就到此結束,你先回去等候通知吧!」他的會議已經遲了。

  「好,謝謝。」她起身,踩著堅定的腳步離開辦公室。

  等信菱離開之後,他就拿起桌上的電話撥給唐耀倫:他想先幫忙說服唐耀倫,要他答應讓信菱到安愷上班……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唐信菱起床起得特別早。

  當她收到安愷人事部的報到通知函時,就興奮地告訴唐耀倫這個好消息,而且也準備好要和老爸來場唇槍舌劍;不過令她大感意外的是,這次老爸竟然沒有全力阻止或是急著調查對方的族譜,而且看起來好像比她還高興,真是天要下紅雨嘍!

  信菱一下樓就見到唐耀倫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她愉悅地向他道早安。「早安。」

  聽見寶貝女兒的聲音後,唐耀倫迅速將報紙收下。「早。」看到她一身合宜的裝扮,他得意地直點頭。

  「今天第一天上班會不會緊張?」

  自從那天接到姚宥任的電話,通知他信菱「可能」會到安愷擔任他的特肋時,他就在心底樂翻了,這年輕人他喜歡!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請人調查了他的背景,但調查結果卻讓他無比震驚,也因此對他更加激賞。

  原來姚宥任從小就失去父母,一直由外婆撫養,直到外婆過世,他才被爸爸的世交,也就是「益創」的甄董帶回家照顧。

  退伍之後,他就選擇離開甄家,自己在外面租房子、找工作,直到時機成熟後,才創立「安愷」。

  而他也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所以主動將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讓渡給甄董,並和益創建立起密切的合作關係。

  雖然他生長的家庭環境不完整,不過卻絲毫沒產生思想或行為上的偏差,反而發展得令人激賞,讓他想不喜歡他都不行。

  如果可以,他還真希望信菱能藉著職務之便,和他擦出火花來!

  這個年輕人行事作風都很像自己年輕時的樣子,要是信菱能夠和他交往,肯定不會吃苦的。

  信菱臉上掛著一抹微笑。「我是不會緊張啦,不過興奮倒是真的,沒想到我真的可以找到工作,而且還是在安愷呢!感覺好像在作夢一樣。」

  「這是安愷的老闆有眼光,他知道自己挖到一塊寶,所以才會急著要把你給網羅進去。」

  他雖然寵她,但是從小還是給她最完整的栽培,把她當成未來接班人在訓練,直到最近這一、兩年,她表示無意願接手唐氏後,他才沒再讓她繼續接觸商業的東西。

  「可是他們原本還指定要男生呢!沒想到最後卻是由我入選,我想其他幾個應試者,一定會躲在家裡猛撾心肝。」一想到那些男人抱著那麼高的期望,到最後卻落空,她就想為他們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唐耀倫看她漂亮的臉蛋垮了下來,趕忙開口安慰她。「寶貝女兒,這種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場面,天天都會上演,你也別太難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他們會找到更好的工作啊!」他就是見不得女兒臉上沒了笑容。

  「我知道啊!你幹麼那麼緊張?」老爸會不會反應太過度了點?

  「呃……我……」她剛剛不是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嗎?

  信菱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吃早餐嘍!」開心地拿起管家已經準備好的牛奶喝。

  「待會兒爸爸順便載你上班。」唐耀倫端起眼前的稀飯,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但她卻因為這句話而嗆到,猛烈地咳嗽著。「咳咳咳,不……不用送我上班啦!又不順路。」聲音還因為嗆到而顯得有些沙啞。

  「你喝慢一點,又沒人趕你。」假裝沒聽到她剛剛的拒絕,一邊拍撫著她的背。

  「我說你不用送我去公司,我可以自己去的。」讓老爸送她去,排場豈不比姚宥任大?!

  「嗯?真不讓老爸送?」唐耀倫將眉擠弄成倒八字,通常這招還滿有效的。

  「送——當然讓老爸送!快吃吧,待會兒我們手牽手一起上班去。」其實她並不是怕老爸生氣,而是老爸剛剛那個表情就是準備要開始「盧」的標準動作,與其讓他「盧」到早餐吃不下,不如讓他送去上班,以除後患。

  「嗯。」唐耀倫滿意地讓倒八字眉回歸原位,他就說這招有效吧!嘿嘿!

 


  唐信菱第一天報到就遇上姚宥任有重要的國外訪客,讓她原本想要先好好謝謝他的台詞,根本都沒機會說。

  但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這些訪客中竟然還有從德國來的外賓,讓她不禁懷疑這是他故意安排的,好藉機測試她是不是真的會說德語。

  一整天她除了忙著當翻譯,並且將他們所說的話速記下來,還得全程跟在姚宥任身邊,隨時提供協助。

  而且她還要特別安排幾個「招待」,負責貴賓在台灣的一切活動。

  這些事她雖然沒有實際的經驗,不過都已經在家讓老爸「訓練」過,所以還可以勝任。

  姚宥任也對她靈活俐落的表現感到非常滿意,不過也找不到機會親口對她說,因為他們幾乎整天都陪著這些貴賓,根本沒機會私下交談。

  一直忙到深夜十二點,信菱都還不敢離開辦公室一步。

  她知道姚宥任還會再回辦公室,因為他的資料及電腦都還在桌上,由於他和幾個業務主管陪貴賓們到「招待所」吃飯,她不方便跟去,加上「肢體語言」也不需要翻譯,所以她就留在公司等他,怕他臨時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當然,老爸早就已經打過上百通電話過來了,直喊著要姚宥任好看。誰教他在第一天就敢這樣折磨他捧在掌心的寶貝女兒,讓他這個做爸爸的非常不爽!

  最後,還是她翻臉威脅他三個月都不會再和他講話以後,他才低聲地交代她在回來時,要打電話回來讓老王去接她,才沒再每隔半個鐘頭就Call她一次。

  將今天一整天的開會內容處理完畢之後,順便將明天的行程做一番整理;地點較近的就排在前後時間,距離較遠的則是盡量安排視訊會議,以避免大家舟車勞頓。

  將行程表放到姚宥任的桌上,信菱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槌槌發疼的肩膀,自言自語地說:「好樣的,你們去招待所給人『抓龍',我就得苦命的自己槌這把快散掉了的骨頭,真是累死我了。」

  走到辦公室內的沙發前,將已經束縛了她一整天的鞋子脫掉,並把絲質襯衫從窄裙中拉出,鬆了一口氣後,才將自己拋向沙發。

  軟軟的沙發,讓她舒服地發出低吟聲。「哇~~舒服斃了,原來睡沙發也可以這麼舒服啊!」幾乎是說完的同時,她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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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6:1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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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宥任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公司。

  只要是男人,不分國籍、種族,似乎都有好色的本能,今晚的那些貴賓根本玩瘋了,完全沒了白天談生意時的精明樣。

  看到自己辦公室的門縫透著燈光,讓他微微一愣。

  秘書應該不至於會這麼粗心才對,莫非……是他新來的可愛小特助?!那可不行,現在他們同一間辦公室,要是她常常這樣粗心忘了關燈鎖門的話,對他可是非常不利的。

  靠近辦公室後,伸手欲旋開門把,卻發現門是上鎖的,於是他便拿出鑰匙來開門。還好門是鎖著的,否則堂堂一間總裁室燈火通明、門戶大開,成何體統?

  進門後,環視了一下辦公室,他發現了縮在沙發上的小人兒。

  他走近沙發蹲了下來,大手輕撫著她清麗的睡顏。「怎麼就睡在這裡?不怕感冒嗎?」

  他起身,準備脫下身上的西裝給她,她卻因為失了他手掌的溫暖而嚶嚀一聲,並且還翻了個身。

  這一翻身可不得了,原本就已經微微撩起的絲質襯衫,更往上翻了一層,露出可愛的粉色內衣;就連窄裙都向上提了些,露出她勻稱又無瑕疵的雙腿。

  他壓住鼻子,迅速地將西裝蓋到她身上,深怕自己會抑制不住地狂噴鼻血。

  真是奇怪,剛剛那些香艷火辣的女郎都沒能讓他產生這樣的反應,怎麼現在這幅若隱若現的畫面,卻讓他興奮莫名、血脈債張,莫非他今晚喝太多了?

  帶著因漲滿慾望而隱隱作痛的身子,僵硬地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打算先將今天談妥的生意再瀏覽一遍。

  坐下來後,他才發現桌上已經整齊地擺著幾份文件,她不但將今天所有的會議紀錄整理好,而且每份都寫得精闢扼要、掌握要點,就連明天的行程都做了一番修改,變得更省時、更輕鬆,不需東奔西跑的,這對狂歡了一夜的貴賓們,不啻是最佳的安排。

  看來,他真的不能小看她。

  既然她都安排好了,那他也沒有再繼續留下來加班的理由。

  將電腦及資料收進公事包後,他再度來到沙發前。

  看她睡得那麼熟,他實在不忍心把她叫起,不過要是放她在這沙發上睡一晚,明天她的身體肯定會腰酸背痛得直不起來,而且唐耀倫大概也會派大隊人馬過來,先「做」了他,再「救」回愛女。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竟然能讓唐耀倫放心的讓她工作到這麼晚。

  「起床嘍!該回家了。」輕輕地推推她的肩膀,企圖喚醒她。

  「唔……」唐信菱動了動身子,緩緩地張開眼睛。

  看見她這副剛睡醒的酣甜模樣,他唇畔勾起一抹微笑。「起來了,該回家嘍!」

  「唔……嗯……」她還在恍神中。

  「你到底醒了沒?」他用帶笑的語氣問她。

  回神後,她迅速坐起身,覆蓋在身上的西裝也隨之滑了下來。「醒了,那個今天的會議紀錄我已經整理好放在你桌上,還有明天的行程……」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她瞧。

  她才剛起床不是嗎?在他的認知裡,通常女人剛起床時不是會撒一下嬌、賴一下床嗎?更何況她是受到極盡寵愛的千金小姐,不是應該更會耍賴、更會撒嬌嗎?怎麼這會兒她卻可以思緒如此清晰地向他報告「公事」,完全沒有突槌或是吃螺絲,極為順暢地一氣呵成?!

  「怎麼了?」她發現他奸像有點茫然失神。

  他連忙回過神來。「沒事,只是沒想到你的能力這麼強,思緒這麼清楚。」娶這樣的老婆一定很累,大概一起床的時候,就會聽到她公式化地交代一整天應該要做的事吧?!

  「我早就說過了嘛,錄取我鐵定有你好處。」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反而還因為他這番「讚美」而沾沾自喜。

  「嗯,對啊。」他也不多做說明。

  唐信菱站起身,將已經前後錯位的窄裙給拉正後,才對他說:「可以麻煩你暫時轉過身嗎?我要整理一下儀容。」

  她總得把襯衫塞回去吧?!否則萬一被老爸看到她這副模樣,誤以為她被怎麼了,那可就不好玩了,搞不好從此就再也沒有安愷這家公司和姚宥任這個人。

  他紳士地轉過身去,腦海中卻非常可惡地想著剛剛差點令他噴鼻血的畫面。

  「可以轉過來了。」她將鞋子穿上,走回自己的位子拿皮包。

  「東西拿一拿,我送你回去。」他對著她說道。

  怎麼這麼晚了,她的氣色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嬌艷欲滴?完全不像一般人會因為熬夜缺乏水分,而導致臉上失去光澤,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

  「你?送我?不用吧,我請王伯來載我就行了。」老爸剛剛有交代,一定要讓王伯來載她回去才行。

  他挑起一道眉說:「現在都這麼晚了,你忍心讓他從被窩中爬起來,就只為了來載你?」他相信她不是一個會這樣麻煩別人的人。

  她看了一眼腕表後,吐吐舌頭。「這麼晚了?」

  「是很晚。」

  「那……還是麻煩你載我一程吧!」除了這樣,大概也沒別的法子了。

  「走吧!」

  關了燈,鎖上門,兩人相偕離開辦公室。

  在送她回去的途中,他們還繞去永和豆漿吃「早餐」,吃完後,他才送她回家。

  車子停在唐家門口,姚宥任轉頭對她說:「進去吧,今天就別來公司,好好在家休息一天。」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影,他竟然有股心疼。

  「什麼?!我才第一天上班,我老闆就叫我隔天不用去了?」雖然工作很忙也很累,但是卻很有成就感。

  「我只是怕你太累,承受不住。我可不希望第一天就把我的小特助給累得病倒,放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一大堆的工作。」

  「放心,我還挺得住,今天我一定會準時去上班的,掰掰。」她奉上甜甜的一笑後,才開門下車。

  「好吧!晚安。」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是早安了啦!」說完她就轉身進家門。

  他等到看見她走進屋裡後,才輕踩油門離開……

 


  信菱匆匆忙忙地從二樓衝到一樓,抓起餐桌上的吐司就要往外跑,卻被唐耀倫出聲喝止。「寶貝,等等,坐下來吃完早餐。」

  昨晚他一直等到姚宥任將她平安的送回來之後,才放心睡下的,根本睡不到四個小時,現在見她又急著要出門,他當然會非常的不滿。

  「可是我快來不及了。」她腳步仍然沒有稍停地往外衝。

  「你昨晚加班加到這麼晚,難道你的老闆不該體恤你,讓你休息一下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可要找姚宥任好好的「談談」了。

  「有啊,是我自己說不要的。」她正忙著穿鞋子。「我才剛上班一天而已,怎麼好意思休息?」

  唐耀倫皺起眉頭。「你真傻!等我一下,我也要到公司,順便送你去上班。」看到寶貝女兒這樣努力,他真是感慨萬分,要是她能夠對唐氏也有這分衝勁就好了。

 


  等到信菱抵達公司時,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這都怪台北的道路太「小」,以至於路上是車車相連到天邊,塞車塞爆了。

  她一邊等電梯,一邊頻頻看手錶,想到自己才跟姚宥任說她絕對會準時到而已,現在就遲到,不知道他等一下會不會笑她笑很久?

  「款,聽說總裁欽點的那個女特助昨天來上班了。」一旁也在等電梯的一個胖女生問著身邊的同伴。

  「對啊!」較瘦的女人回答,臉上還充滿了不屑。

  胖女人繼續說:「不是說要男生,結果卻錄取個女的引真不知道人家是用什麼方法,才能讓總裁這樣『執著'喔!」語氣真是酸得可以。

  「就是說嘛!你還記得當時朱經理要我們去把她的履歷找出來時的痛苦嗎?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女的叫唐信菱。」瘦女人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信菱一聽到她們談的正是自己,耳朵忍不住稍微拉長了一點。

  畢竟她昨天才第一天上班,又忙得人仰馬翻,除了姚宥任及秘書陳姊之外,根本還沒認識幾個人,竟然還可以成為她們的話題引人家常說大公司謠言多,派系多,鬥爭更多,看來的確是其來有自。

  「嗯,她的履歷也很簡單呀,好像才大學剛畢業而已,根本還很嫩,怎麼可能坐上特肋的位置?」胖女人抖抖捧在手上的訓練教材,好將它們抱得更穩。

  瘦女人白了她一眼。「拜託~~你也可以啊!脫掉衣服,跳上總裁的床,搞不好還可以在總裁室負責泡茶喔!人家可是年紀輕輕的小狐狸,你想跟人家比?我看你先甩掉身上的油,看看下輩子有沒有機會吧!」瘦女人開玩笑地盯著她。

  「你是說……這個唐信菱是靠出賣身體才得到這個工作的?」胖女人對這個八卦的興趣顯然大過於剛剛瘦女人開她的玩笑。

  「廢話!不然你告訴我,總裁為什麼會用她?她只有大學畢業,又是個女生,也不能兼當保鑣,除了靠臉蛋、靠身體外,她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也對,還好我們都很潔身自愛,不然像她這樣,我們早當總裁夫人嘍!」

  「就是說嘛!」瘦女人得意地發出白鳥麗子式的笑聲。

  信菱突然發覺這個瘦女人的笑聲,很像那次她打電話來時,在電話中奚落她的那個人。   

  這是天意嗎?竟然讓她遇到她?!

  原本她是不打算理她們這種無聊的八卦,不過這下子新仇加上舊恨,如果不反擊回去,可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她瞇起眼睛,由眼縫中透出寒光,直射向她們。

  八卦二人組仍在延續剛剛的話題,只是把聲音壓低了些。「聽說昨天那個小特助陪總裁加班到很晚,直到凌晨才一起離開的,而且還是坐總裁的車喔!」她的眼線可真多。

  「真的嗎?他們幹麼那麼晚才走?」

  瘦女人瞪了胖女人一眼。「笨蛋,白天人多礙事,晚上辦事比較方便啊!」要不是捧著敦材,她一定會敲她頭的。

  「辦什麼事?」胖女人仍是一臉茫然。

  「孤男寡女的,還能辦什麼事?」開口的是信菱。

  八卦二人組動作一致地轉頭看她,一時也沒認出她來,畢竟應徽資料上的照片和本人總是會有些出入。

  最後還是瘦女人先認出她來。「啊~~唐唐唐……」

  當一個人正在說另一個人的八卦時,被八卦的當事人最好不要出現,不然很容易背負「過失殺人」的罪名——把八卦者當場活活嚇死。

  瞧!八卦二人組此時不就雙眼暴凸,嘴巴大張,擺明了就是驚嚇過度。

  「我想,與其你們這麼辛苦的到處收集情報,倒不如直接問我比較快!」她冷冷地睨了她們一眼。

  「我我我、我們……」剛剛還嚏嚏嚏的機關鎗,這下可「卡彈」了,發不出半顆子彈來。

  「我看你們似乎對『爬'上總裁的床很有興趣,下如這樣吧,我們另外約個時間,互相交流一下,你們覺得如何?喔~~順便把總裁一起找來好了,由男主角出面說明,應該會比較『生動精彩'。」信菱咬著牙冷冷地說道。

  二人組幾乎要將頭埋入教材中了。「不不不用了。」

  「不用嗎?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想幫你們解惑,你們還這樣不領情?真是太沒有同事愛了。」

  她第一次對人如此尖酸刻薄,但是一想到她們這種不負責任的誣蠛,她就忍不住發飆。      

  「還有,這位小姐,感謝你在我打電話來問面試進度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恥笑我、掛我電話,才讓我後來有機會跟總裁抱怨,然後爭取到特助的位置,這一切還真得感謝你呢!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在進公司之前就已經和總裁認識了,待會兒要不要也替我們宣傳一下?」信菱直盯著瘦小姐瞧。

  瘦小姐早忘了這回事了,因為當時她掛過太多的電話,哪記得清楚誰是誰?

  「對不起。」八卦二人組同聲道歉。

  兩人電梯也不搭了,直接往一旁的逃生樓梯走去。

  信菱對著她們的背影說:「記得啊!有空大家出來聊聊嘛!」

  只見那兩人開始小跑步了。

  此時電梯門也剛好開了,一直到走進電梯之後,信菱的臉上還是結了一層寒冰。

  女人的妒忌心真是可怕到令她直打哆嗦。

 


  「對不起,我遲到了。」信菱語調冰冷地說。

  姚宥任停下筆,抬起頭來看著她。

  「沒關係,本來就要你今天休息一天的。」她如此冰冷的態度,讓他頗感意外地起身走到她身邊。「怎麼了?在生氣?」難道是因為沒睡飽?

  「唔!」經他這樣一問,被人誤會的委屈全湧上來了。

  看她這樣,他胸口泛起一股心疼。「發生什麼事?被爸爸罵了?」他兀自猜測著。

  她搖搖頭。

  「那……沒睡飽?」

  又搖搖頭。

  「那……」

  「都是你啦!都是你……嗚嗚嗚……所以……」信菱扁著嘴,一股腦兒地說出剛剛發生的八卦事件,看起來一副快要掉淚的委屈樣。

  姚宥任好笑地看著她,她的演藝細胞還真是不錯。

  「眼淚掉下來沒?」

  「還沒。」她頭低低的,正努力地醞釀中。

  等了一會兒後,他再開口間一次。「掉了沒?」

  「等一等。」她還沒將淚擠出來。

  再過一會兒。「擠出來沒?」他雙手環在胸前。

  「再等等。」她也覺得奇怪,平常眼睛一眨就有了,今天怎麼困難度這麼高?

  他終於忍不住失笑。「別等啦!留著下次用吧!」接著他突然換上正經的面孔,對她說:「信菱,一家公司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喜歡道人是非的員工,而核心人物或他身邊的人,往往都會成為他們八卦的對象,何況總裁特助突然由男生變為女生,他們的想像空間豈不更大?所以你要開始學習如何調適自己的情緒,控制自己的EQ,否則……我很可能會有機會天天見到你這樣冰寒的表情,進而變成『急凍俠'。」

  她因為他最後一句話而笑了。「可是……」

  「現在你總該知道特助由女生來擔任,會有多困擾了吧引」第一天上班就遇上特殊場所不方便去,第二天就遇到同事亂說八卦,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嗯,那你幹麼還錄取我?」她終於有點承認這個工作確實由男生做會適合一點。

  「看你可愛啊!」他玩笑似地回答。

  「嗄?!」

  「開玩笑的,只是我同意你的看法,一個人的能力是下應該用性別來斷定的,而且事實證明,當初公司的決定是對的,你瞧,你昨天不就表現得非常卓越引雖然礙於性別上的差異,難免會遇上一些不方便,但這也不是不能克服的,不是嗎?」

  他見她有些傻愣,揉揉她的頭。「工作吧!別忘了我們今天可是有滿滿的行程。」

  「嗯!」

  他的話在信菱胸口激起陣陣的漣漪,但她還來不及平復感動的思緒,秘書就敲門進來通知貴賓們已經到齊,在會議室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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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6: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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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國代表在台灣停留了兩個星期,等到和安愷簽下台約後,才陸續返國。

  同時信菱也收到人事部的上課通知。原本她應該要在一進公司時就參加新進人員教育訓練的,一來當時她忙著招呼各國代表,抽不出時間;二來當時也只有兩、三個新進人員,還未達到十人的開課標準,所以就延到現在,和前天新招募的另一批新人一起上課了。

  信菱進入指定的訓練教室時,新進人員似乎還沒到齊,只有小貓兩、三隻而已,於是她選了個最後面、最角落的位子坐下。

  十分鐘後,朱麗艷進來做了簡單的開場白後,就由各部門主管介紹自己單位的職務內容。

  信菱實在是很想認真聽課,但是最近生活步調大亂,睡眠嚴重不足,導致她現在是頭昏腦脹,沒當場睡著就已經算是很給講師面子了。

  不過她對於姚宥任沒有像一般的年輕領導人一樣,大半都投入所謂的高科技產業,而是選擇製作成本低、利潤也不高的民生產品,並且還發展到這樣的規模,這讓她感到非常意外。

  姚宥任曾對她說,公司雖然製作的是一些牙刷、塑膠杯以及鞋帶末端的小套子等小用品,就算牙刷和鞋帶的利潤只有零點幾毛,但是每個人一支牙刷、一雙球鞋,全球加起來的銷售量也是很驚人的。

  安愷除了囊括各大知名運動鞋製造商的長期供應合約外,所生產的其他產品,也成功打入全球的各大賣場,進駐他們的生活圈,儼然成了全球民生用品的最大製造商。

  原本姚宥任打算將製造工廠遷至對岸,但是經過一番評估後,最終還是決定將工廠留在台灣。

  雖然遷移至對岸能夠降低不少人事成本,但是如果遷廠的話,原本在這邊的六百多名員工又該何去何從?

  所以他僅是個人過去談生意,談完就回來,即使當地的政府不斷地向他招手,釋出利多的條件,他仍然不為所動。

  台上的業務經理正風趣幽默地向大家介紹業務部的豐功偉業,而台下的唐信菱也知道自己應該要打起精神來認真聽講,因為自己是總裁特助,對於任何部門都應該要比其他員工更瞭解才行,只可惜她還是經不起姜太公的熱情邀約,陪他釣魚哈啦去也。

  等到業務經理介紹完之後,朱麗艷陪著姚宥任從教室外走了進來。

  朱麗艷神情愉悅地對大家說:「各位同仁,今天大家很幸運,因為總裁在百忙之中,特地抽空過來看看大家,讓我們掌聲歡迎總裁為我們說幾句話。」這可是總裁第一次出現在新進員工教育訓練的場合呢!

  所有新進人員一聽到是總裁親自過來,馬上全部坐正,挺起腰脊,務求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

  而信菱根本已經睡到天翻地覆,不但將上課講義立在桌上,還乾脆將下巴靠在桌上,整張臉躲在講義後面,從台前看過去,就只能看到一本被立起的講義。

  姚宥任一進來就先搜尋過一次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想看的那個人,應該就在那本講義後方。

  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攝人心魂的微笑,而這個不經意的笑容,卻讓所有在場的女性為之瘋狂,個個雙眼發亮,臉頰泛滿紅霞。

  他清了清喉嚨後才開口。「大家早,歡迎加入安愷這個大家庭……」姚宥任簡短地招呼了幾句話後,便準備離開。

  至於睡夢中的信菱,就讓她繼續睡吧!為了簽下那幾筆合約,她確實是盡心盡力,讓他忍不住要對她豎起大拇指。

  朱麗艷也發覺後面角落那本立起來的講義,等不及姚宥任離開就對著後方一喝。「後面的那位同事,請認真上課,不要將講義立在桌上。」

  她這麼一吆喝,所有的新進人員你看我、我看你的,搜尋著被點名的人。

  已經走到教室門口的姚宥任也轉過身來,原本是想制止朱麗艷的,但是卻來不及了……信菱已經將講義平放在桌上,小小的臉蛋從講義後面探出來,漂亮的大眼睛還不適應地眨呀眨的。

  看到大家逐漸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想以一笑混過去。

  朱麗艷一看是唐信菱,火氣頓時旺了起來;這樣的她憑什麼受到總裁特別照顧,不但破例錄用她,而且還是總裁特助這麼重要的位置?!

  「唐信菱,你剛剛在幹麼?」現在可是她睡覺在先,她就不相信這個時候總裁還會包庇她。

  一聽到自己被點名,信菱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不發一語。

  「你還沒說你剛剛在幹麼?」朱麗艷推推倒三角形的黑框眼鏡,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她小小聲地回答。「我在思考。」

  「思考引那請問你思考出什麼結果?」

  「我覺得安愷是間優良的公司,而總裁是個英明的老闆,能夠來到安愷上班,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前讀書時也常常用這招,沒想到現在出了社會還用得上。

  可惜朱麗艷不吃她這一套。「福氣?是啊,你確實是好福氣,順順利利地當上總裁特助,然後大搖大擺的在課堂上睡覺,你是認為自己身份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才這麼囂張是不是?」

  全場一片嘩然,紛紛轉頭看向她,大家都好奇,傳說中的總裁特助到底長得怎麼樣?

  信菱本想開口道歉,但是聽到朱麗艷這麼一說,到嘴的歉語全吞了回去。

  「我想經理似乎也該找個控制EQ的課程來上才對,從一個堂堂人事經理的嘴裡說出這樣不厚道的話,實在有違身份。」

  她坦然地回視朱麗艷,繼續說:「在課堂上睡覺是我個人的錯,經理有必要把我的職務拿出來大作文章嗎?如果要說囂張的話,我又怎麼比得過你現在的模樣?」

  怎麼人事部上上下下似乎都對她都很有意見?

  「你……」朱麗艷接下來的話被走回來的姚宥任打斷。

  「朱經理,信菱因為這幾天忙著幫我處理一些合約的事,所以才會這麼累,我想,她並不是故意要在課堂上打瞌睡。」對於朱麗艷剛剛說的話,他也有些不高興。  

  「但是……」朱麗艷還想說些什麼。

  「嗯……不如這樣吧!你把訓練教材全部給她,由我來為她上課,現在先讓她跟我回總裁室,我有些事要她幫忙,可以嗎?」

  要是現在將她留下,恐怕她會被這些人的八卦口水給淹死,倒不如眼不見為淨,將她帶回辦公室,隨他們在背後怎麼說。

  「是。」可以感覺得出來,朱麗艷是咬著牙發音。

  台下則是陷入一片異常的靜默,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發出任何聲響。

  姚宥任看見信菱傻愣愣地望著他們,開口喚她。「信菱,東西收一收跟我回辦公室,上海的行程你還沒安排好。」

  「喔。」信菱收拾桌面上的東西;其實總共也只有一本教材,她甚至連支筆都沒拿出來。

  收拾完她趕緊快步走向前,跟著他一起離開。

  想當然,他們才一離開,教室內就傳出低沉的討論聲,原本就已經傳得繪聲繪影的紼聞,現在彷彿又得到更多人的證實了。

 


  姚宥任打開總裁室隔壁的房門,裡頭是一間簡單的小套房。「你到裡面休息一下。」

  「我?」唐信菱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訝異。

  「嗯,這幾天辛苦你了。」他的語氣很溫柔。

  「不是說要排行程嗎?」怎麼會花錢請她來睡覺?

  「晚點再安排。」

  他轉身要回位子上去,卻被她一把拉住。

  他揚眉轉頭看她。「怎麼了?」她該不是要告訴他,她不敢一個人睡吧?

  「剛剛……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不該當著大家的面和朱經理槓上的。」

  他親暱地捏捏她的鼻子。「知道就好,雖然生氣是應該的,但她畢竟還是個經理,你讓她這樣丟臉,反而會讓她對你更加怨恨,想處處找你麻煩。」

  他會再找時間和朱麗艷溝通一下的,他並不希望人事部對信菱「特別」照顧。

  「沒關係,我有總裁可以靠啊!反正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我也只好順應民情嘍!」她調皮地對他眨眨眼。

  「別太得寸進尺了,趕快休息吧!」

  信菱進到套房內,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臟因為他剛剛那不經意的親暱舉動而狂跳著。

  「怎麼辦?越來越喜歡他了……」

  她就這麼想著想著,笑著笑著睡著了。

  小睡一會兒後,信菱起身伸伸懶腰,再將身上的衣服稍作整理,打算回座位將上海的行程排定,卻在靠近門邊時聽到總裁室傳來姚宥任和一個女人的交談聲。

  「宥~~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雖然隔著一道門,但信菱還是因為這嬌軟的嗲音而雞皮疙瘩掉滿地。

  看來他們正在談「私事」,她也不好貿然出去壞了他們的好事,左顧右盼後,她瞧見另一道門,就乾脆從那道門走出去。

  秘書一看到信菱從套房出來,趕緊將含在口中的蛋糕給吞下去。她一向都是以專業形象示人,怎麼能讓人瞧見她在上班時間偷吃蛋糕呢?

  「陳姊,總裁有客人喔?」信菱關上門朝秘書走去。

  原來套房的另一道門是直接通到外面的啊!

  陳姊優雅的以濕紙巾抹抹嘴。「嗯,甄小姐在裡頭。」

  「甄小姐引誰啊?」

  「甄艾瑤小姐,『益創'甄董的千金。」她想悄悄地將桌上吃了一口的蛋糕收起來,卻又怕一動就會引起信菱的注意。

  「甄艾瑤?!」她沒聽錯吧?「哇~~哈哈哈~~」信菱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雖然不應該嘲笑別人的名字,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剛剛那個嗲音和這個名字,就覺得真是絕配!

  「你小聲一點,讓她聽到就不好了。」其實自己也正在隱忍著笑意。

  陳姊對於唐信菱的加入,並不像其他女性同事般的排斥,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

  有了信菱,她確實省事不少,也不用每天加班了,況且這幾天信菱的優良表現,她都看在眼裡,對她更是打從心底喜愛;只是她向來習慣與人保持安全距離,所以對她的態度也是平平淡淡的。

  信菱無辜地眨眨眼。「我又沒說什麼,只是笑笑而已。」語畢,她突然瞥見陳姊桌上的蛋糕。

  「款?!這是不是『耶裡'的手工蛋糕?」信菱眼睛都發亮了。

  陳姊詫異地盯著她。「這麼厲害!一看就知道這是耶裡的蛋糕?!如果有台灣版的『電視冠軍',我看你也可以去參加了。」

  「我也很喜歡吃耶裡的蛋糕,嗯~~香濃可口、不甜不膩,好吃啊!」瞧她閉起眼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陳姊都感到自己的口水快要流出來了,好想再品嚐一口喔!

  「要不要來一塊?」

  「不用啦!你吃就好了。」雖然蛋糕很好吃,不過她也不好意思去和她分那唯一的一塊。

  喜歡吃蛋糕的人,通常是不會想要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最愛。

  「沒關係,我買了兩塊,這塊給你。」陳姊從抽屜拿出用紙盒裝著的另一塊蛋糕。

  信菱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真的可以嗎?」

  「嗯,坐下來一起吃吧!」陳姊指指桌子對面的椅子,示意她拉過來和她一起坐。

  「好……不過……」信菱瞥向總裁室。

  「放心吧,通常甄小姐過來的話,至少會待兩個小時以上,而且總裁也不會安排其他行程或面會。」將蛋糕拿出來,放在面紙上。

  「這麼特別?!她到底是何方神聖?」信菱實在很好奇,這個光聽聲音就會讓男人酥軟,讓女人撞牆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

  「總裁傳說中的女朋友。」她一向不八卦的,但她感覺自己似乎和唐信菱特別有緣,於是就這麼聊開來了。

  「女朋友?!」那怎麼行!她才剛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他的女朋友就出現了?!

  「嗯。因為總裁曾住在甄董家一段日子,所以甄小姐也就理所當然的自稱是他的女友;由於甄董對總裁有恩,所以總裁對於甄小姐也就百般的『忍讓'了。」這還是陳姊第一次向別人說起總裁的事。

  「那總裁也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嗎?當初總裁為什麼要住他們家?」

  「總裁很小就失去父母……」陳姊娓娓道出她所知道的情況和自己的看法。

  聽完陳姊的敘述,信菱心口有點悶悶的。

  一想到他當時寄人籬下,以及一個人奮鬥的艱苦過程,她就犯心疼。

  「別這麼一副哀傷的表情,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你看總裁自己也沒活在過去中啊!只除了……」

  「除了什麼?」信菱焦急地問。

  「除了感情!」

  「感情?!」

  「嗯,他並不喜歡甄小姐,可是卻因為甄董的恩情而勉強自己,所以……」也許信菱將會是總裁感情上的一個轉捩點。

  「感情是一輩子的事,怎麼能拿來報恩呢?」信菱不能認同這種想法。

  陳姊在一旁附和地猛點頭。

  她並不希望總裁因為甄董的恩惠,而勉強自己和甄艾瑤在一起:而且她也看得出來,總裁併不喜歡她,反倒是對信菱特別的照顧。

  看見信菱陷入沉思當中,陳姊也不吵她,在將蛋糕吃完後,就邊整理手邊的工作,邊和信菱聊天。

  又過了好一會兒,信菱突然驚呼。

  「不是吧?!進去這麼久?」信菱不敢相信地盯著手錶。

  「這還算小意思,以前常常一賴就是半天,搞得總裁都沒辦法工作。」和信菱熟悉後,陳姊熱情的本性也流露出來,說話也比較不像平常那種公事公辦的態度。

  「難怪總裁要在辦公室旁邊弄一間套房,唉~~」

  她突然抬起頭,嚇了陳姊一跳。「怎麼了?」

  「那我剛剛不就睡在他們愛的小床上面?嗯~~好惡啊!」她雙手輕掐著自己的脖子,狀似想吐的樣子。

  她這誇張的動作惹得陳姊笑得超沒氣質。「你太誇張了啦!而且總裁的套房從沒讓她進去過,你可是第一個在他房裡睡覺的女人呢!」

  「真的嗎?那我真是感到無比的光榮。」表情可一點也看不出光榮的樣子。

  「搞不好他都趁你不在的時候才偷渡女人進去,你也不知道。」她才不相信甄艾瑤沒進過那間套房咧!

  「不太可能,因為總裁總是千交代萬交代,絕對不可以讓甄艾瑤進去,他說萬一真讓她進去的話,那他就跳到愛河也洗不清了。」

  「是這樣嗎?」信菱懷疑地挑起一邊秀氣的眼眉。

  「當然,而且……奇怪的是,平常不准女人靠近的套房,怎麼今天卻大方地讓你進去?而且還讓你在裡面睡覺?現在可是上班時間耶!這……」不用問也知道,總裁的確對她是特別照顧喔!

  「那、那是因為我在訓練課程中打瞌睡,被人事經理當著他的面抓到,害他這個老闆覺得面子掛不住,所以才會趕快把我帶回來。」信菱用自己想出來的理由解釋著。

  「是喔!回來懲罰你繼續睡,還提供一間高級套房,讓你睡到流口水,睡到自然醒?喲~~真是好嚴厲的懲罰啊!」陳姊絲毫不浪費機會地虧她。

  「嘿嘿,好說好說。」她的臉上看得出有點得意,還和陳姊對望乾笑著。

  止住笑後,陳姊喚她。「信菱。」

  「嗯?」

  「既然剛剛你已經聽了總裁的故事,那你是不是該有什麼打算?」她直覺認為信菱和總裁會是非常登對的一對。

  「什麼什麼打算?」信菱一臉問號。

  「難道你真要看著英俊挺拔、玉樹臨風的總裁,將幸福葬送在甄艾瑤手裡嗎?」她不相信她會是這麼無情的人。

  「如果真變成那樣,那也沒辦法啊!」

  陳姊深吐一口氣後問她。「信菱,你老實說,你喜不喜歡總裁?」

  「喜歡啊!他是一個很好的老闆。」故意顧左右而言他,其實心裡早就哈他哈得要命。

  竟敢裝傻?!

  「我是說男女之間的喜歡。」見她沒反應,陳姊再度開口。「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男女之間來不來電,旁觀者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信菱臉上唰地一紅。「哪哪哪看得出來?」

  「現在不就看出來了?」陳姊賊賊地笑著。

  信菱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其實你何下給自己和總裁一個機會呢?」陳姊建議她。

  既然陳姊已經戳破,她也就不再扭捏。「可是……我又不知道總裁的心意……」

  陳姊拍拍額頭。「拜託!御用床都讓你睡了,你還在懷疑他的心意?」果然愛情會使人盲目。

  她又無語了。

  「我看啊,你就順著自己的感覺走,讓總裁知道你的心意,我保證他也會給你對等的回應的。」

  「真的?」信菱其實有些心動。

  「當然。」

  總裁室的門終於被打開,兩人趕緊笑容可掬地對著客人微微傾身點頭。

  甄艾瑤踩著五寸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出來。

  信菱偷偷地覷向她——

  高姚的身材,充滿嫵媚風情的大波浪髮型,「合宜」的濃妝,濃烈的香水味,緊身的低胸上衣,短到只能遮到大腿根部的百褶裙,明顯地透露著——她是「狐狸精」。

  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嗆得讓信菱直打噴嚏。

  等甄艾瑤進了電梯後,信菱轉頭問陳姊。「她就是『瑤芝芝'?」信菱自動幫她取了綽號。

  「嗯!」她希望信菱已經知道總裁有多可憐了。

  信菱的確開始同情姚宥任,也開始認真考慮剛剛陳姊的建議。

  「那……你的意思是?」陳姊帶著試探的語氣,她想知道信菱打算怎麼做。

  「我會盡力得到總裁的心!」信菱語氣堅定地望向遠方。

  隨即傳出與陳姊形象非常不合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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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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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宥任發現最近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是哪裡變了?

  直到現在他竟然「無所事事」地坐在位子上發愣,才發現自己最近耳根子變得清靜不少,甄艾瑤已經很久沒來找他了,卻不知道原來這是信菱與陳姊聯手替他擋駕的結果。

  而且他還意外的發現,最近他的小特勸和秘書走得很近,沒事兩個人就聚在一起嘰哩呱啦——很可疑,非常的可疑!

  他甚至敏感的覺得她們兩人越來越像,不僅外表越來越像對姊妹,連行為舉止都很相似——有問題,非常有問題!

  信菱笑吟吟地開門進來,她剛剛才和陳姊約好晚上要去吃燒烤,然後這個週末要去「塔拉多羅」喝下午茶。

  見到姚宥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她還不知大難臨頭。「你沒事做嗎?那我報告一下晚上的行程。」走回位子拿起已經排定的行程表。

  「晚上要和業務經理一起招待『耐星'的翁董和採購經理,七點準時入席。」說完,她抬頭看向他,卻發現他仍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呃……怎麼了?」

  「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吧!」看她笑得這麼開心,而他卻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這讓他覺得不太公平,所以想找點事給她做。

  「我?!不不不用吧?只是吃頓飯而已,並沒有要開會不是嗎?」她盡力的想保住晚上的燒烤餐。

  「特助難道不該跟著主管嗎?」他噙著笑,斜睨著她。

  「喔~~」答得不甘不願。

  收起行程表,信菱走回座位,拿起電話撥內線給陳姊,取消晚上的燒烤之約。

  掛上電話後,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算是宣洩一下自己的不滿。

  結果卻看見他專注地低頭審視文件,壓根兒沒注意到她正在「青」他,她只好放棄啦!畢竟用力瞪人也是很累的。

 


  強忍下第二十個呵欠,信菱帶著僵硬的笑容陪著大家笑。

  她不懂姚宥任為什麼硬要帶她來?她根本無用武之地,全程聽他們聊些風花雪月,開黃腔,而她卻只能呆坐在一旁,毫無建設性可言。

  「唐小姐好像很安靜,不太說話。」耐星的翁董見信菱靜靜地坐在一旁,主動想找話題跟她聊。

  信菱微微牽動嘴角。「還好,只是插不上話而已。」

  難道要我跟著你們開黃腔嗎?

  「唐小姐客氣了,能夠當上姚老弟的特別助理,肯定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會插不上嘴呢?」翁董回答道。

  兩把刷子?!開黃腔需要什麼刷子?一張嘴皮子就夠了。心中雖不屑,該客氣的時候還是要客氣。

  「我們女人的話題哪能搬得上檯面?何況聽你們說話,正好可以從中多多學習;我聽說耐星是鞋業中的龍頭,翁董更是第一把交椅,能聽翁董說話,就等於是上了寶貴的一課。」這樣夠狗腿了吧!

  「哈哈哈……姚老弟,你的眼光果然獨到,連身邊的特助都這麼會說話,真是強將底下無弱兵呀!」翁董被哄得心花怒放。

  「您過獎了……」姚宥任技巧地將話題導回合作的主題,他非常不喜歡翁董看信菱的眼神。

  結束這頓飯前,翁董挑明想「續攤」的意思。「姚老弟,待會兒一起到『東方美人'快活一下。」

  看到翁董那副德行,信菱這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笑得如此「淫蕩」。

  「嗯……我和唐小姐還得回公司加班,請我們的業務經理陪你去可好?」姚宥任委婉地拒絕。

  「加什麼班?一起去、一起去!唐小姐也一起來!」翁董大聲嚷嚷著。

  信菱和業務經理同時瞠大雙眼,懷疑這個翁董是不是喝醉了?

  「翁董說笑了,唐小姐並不方便一起去吧!」姚宥任平靜的臉龐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事實上他卻暗自握緊拳頭。        

  「怎麼不方便?讓那些大班瞧瞧,什麼才叫做好貨色?不要每次都找一些已經生了小孩的女人來矇混!」

  喔哦~~他真的喝醉了。        

  姚宥任倏地站起來,臉上佈滿寒霜,信菱和業務經理也趕緊跟著站起來。

  翁董還搞不清楚狀況地問:「怎麼了?要走啦!」醉眼迷濛的他也跟著搖搖晃晃地想要起身。

  姚宥任寒著臉交代業務經理負責接手後續行程後,便帶著信菱先行離開了。

 


  「以後我可不可以不要參加這種餐會?」一出餐廳,信菱馬上對姚宥任抗議,這真是有史以來她吃得最難過的一餐。

  「我也很後悔好不好?」如果早知道翁董會這樣,說什麼他也不會意氣用事,讓她參加這個餐會。

  「啊?!」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他說後悔?

  「我送你回去吧!」匆匆丟下這句話,正生著悶氣的姚宥任就逕自往車子走去。

  一想到剛剛翁董那副德行,他真想當場痛揍他一頓。

  對於他的冷淡,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走吧。」他拉開車門。

  「喔!」她一屁股坐進車子裡,也不知他在氣什麼?只好跟著保持沉默。

  一直到回到唐家,兩人都沒再開口。

  信菱正準備下車時,卻被他一把拉住,而且他還迅速地將自己的唇覆上她的唇。

  他這突如其來的驚人之舉,令她瞪大了眼睛,僵直了身軀,絲毫不敢亂動,更別說去體會這個吻的美妙之處了。

  見她如此僵硬、呆滯,再好的興致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鬆開她後,姚宥任竟澀然地低下頭。「對不起。」

  她仍然維持兩眼直視、嘴巴微張的杲樣。「沒沒沒、沒沒關係!」

  他抬起頭見她這副模樣,很想笑卻又強忍著。        

  「為為為為什麼親我?」她震撼到連舌頭都不聽使喚。

  他靜默一會兒後才回答。「因為我喜歡你!」

  「嗄?!」她睨向他,發現他的顴骨邊泛著兩坨紅彩。

  她笑了,如釋重負地笑了。

  原來他真的也喜歡她啊!

  對於她突然的笑容,他顯得有些失措,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比較奸。

  「我也喜歡你!」說完她就將雙手環上他的頸項,用力地抱住。

  他提了許久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兩人緊緊相擁,也再度吻上彼此……

 


  陳姊發現總裁和信菱自從那晚應酬回來後,關係似乎有了明顯的改變。

  「我說信菱,你和總裁……是不是開始交往了?」

  「嗯,也不算交往啦!只是發現彼此都喜歡對方,所以……」她才不敢讓陳姊知道那晚他們就已經接吻過了呢!

  「那就算交往了啊!還狡辯,真是的。」她也樂見他們倆能有個幸福的結局。

  此時陳姊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她順手接起。「總裁室你好……嗄?!你梢等。」陳姊將電話交給信菱,眼裡還充滿了疑惑。

  「我?!」信菱指指自己。

  陳姊確定地點點頭。

  信菱滿臉問號地接過電話。「你好,唐信菱……」

  信菱一掛上電話,陳姊馬上靠上來。「說!業務經理找你幹麼?」她剛才一接起電話就知道是業務經理打來的,只是沒想到對方是打來找信菱的而已。

  「吃飯。」

  「吃飯?!吃什麼飯?能帶你和客戶吃飯的只有總裁而已,他憑什麼……啊!你是說他找你私底下吃飯,簡稱『約會'的那種飯?」

  「嗯,他約我今晚下班一起吃飯。」她一點都不想去。

  「那你答應了嗎?」

  「你剛才有聽到我說不嗎?」

  「所以……」

  信菱深吐了一口氣。「所以晚上我有飯局了。」她不想去,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

  「總、總裁。」陳姊看到從總裁室出來的姚宥任,輕呼一聲。

  「總裁?!拜託~~我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你還故意提他,是想嚇我嗎?」她吞了口口水繼續說:「業務經理已經不只一次提出邀約了,你說我該怎麼拒絕他?總不能告訴他『對不起,我愛的是總裁!'……咦?你眼睛跑進沙子啊?幹麼一直眨?」信菱總算注意到陳姊眨得都快抽筋的眼了。

  「總、總裁在、在你後面……」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像精明幹練的秘書。

  信菱只讓自己的神色瞬間變化一下而已。「你在說什麼啊?結結巴巴的,總裁怎麼可能這麼小人,站在背後偷聽別人說話?我們總裁可是宇宙第一瀟灑的美男子,才不會做這種偷聽的小人舉動呢!唉……和你聊太久了,我得進去了。」

  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對抄身後的姚宥任視若無睹,腳步輕鬆地往總裁室走去。

  進了總裁室後,她才開始大口地喘著氣。「這下子丟臉丟大了!」她其實有股想把門鎖起來的衝動。   

  被留在外頭的兩人面面相覷,尤其是陳姊,更是一臉的尷尬,她辛苦建立起來的穩重形象全都毀於一旦了。

  姚宥任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覺得陳姊和唐信菱越看越像了,原來她們早就背著他「暗通款曲」很久了;剛剛見她這麼久沒回到位子,擔心她才起身出來看看,卻讓他聽到她剛剛那番話。

  很好,她愛他!

  至於那個業務經理嘛?他會親自處理的。

  「你忙吧!」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頭有更精彩的在等他。

  「是。」

  陳姊不斷地在胸前畫十字架,萬一待會兒裡頭真的傳來打鬥聲,她應該幫哪一邊才對?

 


  姚宥任走到唐信菱的座位邊,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她竟然還可以裝作沒看到他似地打著文件?!

  他勾起手指敲敲她的桌面,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來看他。

  「有事嗎?總裁。」她還一臉的平靜。

  「晚上有飯局?」

  「嗯。」她輕輕地點點頭。

  「取消它!」他喉頭正泛著一股酸意。

  晚上的飯局她意願雖然不高,卻也不喜歡他這樣霸道的口吻。「為什麼?那是下班時間不是嗎?」

  「晚上要參加企業聯誼酒會,你沒忘記吧?」姚宥任「好心」地提醒她。

  信菱吃了一驚。「酒會?!有嗎?」她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

  將桌上的邀請函遞給她。「邀請函在這。」還好當時沒有在一收到就把它給扔了。

  原本他根本不打算參加,不過在聽到她要和別人去吃晚飯,他改變主意了,決定晚上帶著「特助」盛裝出席。

  信菱拿起邀請函瀏覽一下,她確定這張邀請函並沒有透過她,而是直接寄給姚宥任。

  「可是……」可是她已經拒絕業務經理好幾次了耶!

  「嗯?」他挑高眉頭的神情告訴她,她最好識相點別拒絕。

  「是,知道了。」沒辦法,誰教自己領他的薪水。

  唉~~待會兒抽空打個電話給業務經理吧!

  姚宥任滿意地轉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報告總裁,日本『大野'那邊有來過電話,希望您和甄董能夠安排個時間過去參觀他們的工廠。」

  「那就讓陳姊聯絡甄董,順便通知日本那邊把行程表傳真過來給我們參考。」

  這女人,總是能夠這麼快進入狀況,真是教人佩服哪!

 


  因為下班時間又遇上車禍事故,所以等他們塞車塞到酒會現場時,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

  「遲到應該不會被罰站在外面吧?」信菱挽著姚宥任開玩笑道。

  「你想太多了。」

  兩人一起步入宴會廳,幸奸該致詞、該演說的全都結束了,所以他們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唯有宴會廳的另一端,唐耀倫正眼眶濕潤地盯著他們瞧——

  他氣啊!為了保護信菱,他從不輕易讓她跟著自己曝光,現在卻看到她親密地挽著別的男人,而不是自己,心中真是苦啊!

  不過他們看起來還真是登對,郎才女貌,速配得不得了。

  「嘿!我老爸也來了。」信菱一眼就瞧見唐耀倫一個人站在宴會廳的一角,正悲憤地望著他們。

  「嗯,一起過去打個招呼。」他帶著信菱朝唐耀倫走去。

  來到唐耀倫面前時,姚宥任主動伸出手來打招呼。

  「唐先生,晚安。」

  唐耀倫卻沒伸出手,他還在生氣當中。

  氣氛陷入一片尷尬,最後還是信菱率先打破僵局。「老爸,你怎麼這麼沒風度?人家在和你打招呼耶!」

  他面帶笑容小小聲地說:「我沒風度?!我唯一的寶貝女兒從來沒跟我一起參加過任何的宴會,今天卻親密地挽著別人的手出現在這裡,我連面子都沒了,還要什麼風度?」

  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在寒暄般的自在。

  「你在說什麼啊?我現在可算是在工作,有加班費可領的。」她真不敢相信,老爸居然連這種小事都要計較!

  平常聽信菱說是一回事,現在親眼看見唐耀倫真如她所說的那般超會耍賴,讓姚宥任幾乎當場傻眼。

  「加班費?!我也可以給你啊!」

  「哼!算了,你就當我們沒和你打過招呼。」信菱拉著姚宥任轉身就要離開。

  不只姚宥任不動如山,就連唐耀倫也連忙出手攔她。

  「我開玩笑的,晚餐吃了沒?」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兒生氣。

  「還沒,不過已經氣飽了。」信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那……要不要再來點龍蝦沙拉?」他涎著臉問。

  「我自己去拿。」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餐點區走去。

  信菱離開後,唐耀倫才和姚宥任聊了起來。

  其實他對姚宥任是非常欣賞的,不然他也不會放心的讓信菱在安愷上班。剛才他只不過是心情一時無法轉換過來而已,畢竟女兒遲早都會嫁人的:況且最近信菱在和他聊天時,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在談姚宥任,看來她對他也有那麼點意思。

  如果未來的女婿是像姚宥任這樣傑出的人才,那他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

  這樣一來,他也就不需要再煩惱唐氏該由誰來接手了。

 


  想不到兩人還來不及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姚宥任就又帶著她到日本盡特助應盡的義務。

  如果是只有他們兩個一起去那倒還好,偏偏甄董還刻意製造機會給自己的女兒,派甄艾瑤代表「益創」到日本出差,所以他們現在是三人行。

  一路上甄艾瑤死命巴著姚宥任下放,從飛機起飛前就說她會怕,上了天空還在怕,一路就這樣怕到下飛機。

  不過怕歸怕,她卻不忘跟空姐要威上忌喝。

  看到甄艾瑤這樣誇張又黏人的表現,信菱暗自下了決定,這次一定要在日本就把這個「瑤芝芝」小姐解決掉,管她是誰的女兒,就算是要報恩,也用不著姚宥任這樣犧牲色相!

  「好熱喔~~」甄艾瑤整個人幾乎是吊在姚宥任的臂膀上,連出了機場都還不願鬆手。

  知道熱還黏那麼緊引信菱在心中冶哼著。

  姚宥任試著想鬆開她,卻始終徒勞無功,最後只好任由她這樣掛著。

  甄家父女的心思他怎會不知道?在還沒遇上信菱前,他可能會接受甄董的刻意安排,和甄艾瑤結為夫妻;但是現在,他卻強烈的希望自己和信菱能夠開花結果,而且是甜美的果實。

  他應該如何向甄董及甄艾瑤說清楚他的心意?這個問題實在有夠令他頭疼的。

  坐上日方派來接機的車後,信菱就先和對方確認行程及住宿的飯店,等到全部確認沒問題後,她才閉上眼;看起來好像是在閉目養神,其實是想要眼不見為淨。

  姚宥任注意到她看起來似乎有點累,關心地問:「信菱,是不是太熱了?」

  發現他是在跟她說話,信菱張開眼睛。「不會,應該是總裁比較熱吧?」意有所指地看了甄艾瑤一眼。

  看到她這樣的眼神,他答下出話來,只能尷尬地一笑帶過。

  「宥~~我們今天的行程是什麼?」甄艾瑤真是不甘「寂寞」,故意以黏膩的嗓音問他,而這種聲音似乎很對日本人的味兒,看他們個個都露出那種色色的曖昧笑容就知道了。

  「甄小姐代表益創過來參觀,難道沒有事先瞭解行程嗎?」開口的人是信菱,她已經看不下去她這種誇張的舉動了。

  甄艾瑤冷哼一聲。「我是臨時被通知要過來的,我每天有那麼多事情要忙,怎麼會去注意這些小事?這是助理該做的事。」

  「也對,人家說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員工,一個連主管要出差的行程都搞不清楚的助理,甄小姐還願意繼續聘用他,甄小姐還真是太有愛心了。」

  助理引一個整天只會打扮的「瑤芝芝」,好賴在姚宥任身邊的女人,能有多忙?少唬人了。

  「你還真是伶牙俐齒啊?看來宥待你不錯,你才敢這樣撒野!」

  「甄小姐過獎了,總裁確實是個難得的好老闆,而且最厲害的是,他非常瞭解什麼是知人善任:像我就只能當他的特助,而你卻是可以讓他『帶出場'的花……呃,我是說專職女伴。」

  「算你有自知之明。」甄艾瑤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天啊?!她真不敢相信!甄艾瑤的水準竟然差到聽不懂她的話,甚至還因此而沾沾自喜?!

  姚宥任饒富興味地盯著信菱瞧。

  這女人來到日本之後,說出來的話字字犀利、句句諷刺,而且還老是夾槍帶棍的,莫非她是在吃醋?!

  這個發現讓他心情大好,直想放聲高歌。

  信菱回視著他,以眼神向他宣告——這趟日本行,她是勢在必得!

  她有絕對的把握,自己一定會得到他,然後光榮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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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8: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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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這種參觀視察的行程,真正參觀的時間最多只會安排一天,其餘的就是瞭解當地「風俗民情」了。

  由日本人陪著吃過幾次飯後,信菱實在受不了他們開口閉口都是「嗨」、「哇嘎打」、「阿里阿多」……

  因此在得到姚宥任的許可後,她乾脆和日方溝通,將接下來行程中的飯局全部改成「自理」,否則每天這樣一掛人的飯局,她要如何出手?

  甄艾瑤依舊整天黏在姚宥任身邊,她都想建議她乾脆把他的手臂剁下來帶著跑算了。

  三個人坐在一家料理店內,準備吃他們第一頓「自費」且沒有日本廠商在旁邊呱呱呱的晚餐。

  「甄小姐,你想吃什麼?」信菱客氣地先問甄艾瑤。

  「嗯……你先點好了。」她怎麼可能親口說出她不懂日文?!

  「這怎麼可以?這樣總裁會說我沒禮貌。」機會終於來了。

  甄艾瑤額際滴下一滴冶汗。「沒沒沒……沒關係……」

  假裝沒看出她的窘樣,信菱熱心地開口。「這樣吧,我幫你介紹好了。大概是這幾天吃慣了懷石料理,所以這樣的餐廳甄小姐比較不習慣。」

  「對對對,你就介紹一下,我再看看要吃什麼?」甄艾瑤趕緊順著她的話說。

  「那……我就先介縉定食類的,有松定食、竹定食……」信菱先介紹些她絕對不會感興趣的料理後,然後才壞壞地進入士題。「……接下來就是他們的招牌料理,『元氣大餐』。」

  她抬頭看向甄艾瑤,等著她的反應。

  果然如她所猜的一樣,一聽到元氣大餐,甄艾瑤原本已經迷濛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元氣大餐』?!」

  「嗯,這上面說吃了元氣大餐後,不但可以馬上精神飽滿,而且保證晚上會『砰砰叫',精神飽滿是什麼意思我是知道,不過……砰砰叫?!這我可就不懂了。」信菱一副困擾不解的模樣。

  「唉呀,你是小女生怎麼會懂?那就點這個好了,最近那些生魚片都吃膩了,換個元氣大餐補補元氣也好。」她壓抑住自己因興奮而過度起伏的呼吸,故作平靜地說道。

  「好,那我就幫你點嘍!」

  「嗯。」

  點完餐後,三人破天荒的相處愉快;看得出點完餐後,甄艾瑤很開心,但是信菱更開心!

  一會兒後,三人的餐點都送上來了——

  「這是什麼?」甄艾瑤瞪著自己眼前的餐點。

  「元氣大餐啊!沒想到甄小姐這麼愛吃香腸啊?下次我們拜訪你時,一定會記得甄小姐的喜好,多帶些給你。」要忍住想狂笑噴淚的衝動,平靜地說出這段話,還真是困難。

  姚宥任在一旁也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她還是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鋪滿一整盤的鑫鑫腸,中間還打了顆生雞蛋。「元氣大餐怎麼會這樣?」光看這盤香腸就飽了,還吃引

  「嗯?甄小姐不知道嗎?我還以為甄小姐喜歡吃香腸咧!還是要重新點過?」她很好心地問。

  「不用了,補點元氣嘛!」甄艾瑤真是啞巴吃黃連,苦啊~~

  雖然她真的很想換掉,卻又怕再被信菱整一次,所以她寧願餓著肚子,等回房間後再叫客房服務就行了。

  接下來,只剩唐信菱和姚宥任兩人愉快地聊天,至於甄艾瑤嘛……非常無力地翻攪著她的元氣大餐。

  飯後,甄艾瑤難得表示要先回飯店休息,只剩他們兩人來到咖啡廳暍咖啡。

  姚宥任拿起湯匙攪拌著咖啡。「你今晚玩得有點過火喔!」他當然知道信菱是故意的,只是這幾天他也被甄艾瑤黏得有些不耐煩,所以才沒有阻止她。

  「還好吧?!是她自己居心叵測在先,否則怎麼會跳進這個局裡呢?」她轉了轉眼珠子繼續說:「何況我這可是在保護主子耶!光是看到她在聽見砰砰叫時,兩眼閃閃發亮的樣子,就知道她對你的企圖可不是只有勾勾小手就算了,我現在可是千方百計地捍衛你的貞操耶!」

  開玩笑,以前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現在她要「把」他,當然得先將獵物顧好,千萬不能讓別人給叼走了。

  「是護著主子還是捍衛自己的愛情?」難得獨處,應該把事情談清楚才對。

  「啊?!」紅浪一波波地從臉頰蔓延至她的全身。

  「嗯?」這樣子的她真可愛。

  「都、都有啦!」羞死人了,她真的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怎麼他一語就道破她的心思?

  要不是現在咖啡廳人太多的話,他一定會回報她一個熱情又狂肆的吻,現在的她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兩人在咖啡廳又聊了一會兒後,才起身回飯店休息。

 


  信菱坐在貴賓專用的沙發上,瞪視著在店裡穿梭自如的甄艾瑤。

  沒想到昨晚的元氣大餐還真發揮了作用,他們已經逛過一店又一店,只要是喊得出名字的名品店,全部都走過一遭,現在他們正坐在號稱全世界只有日本才有的BURBERRY精品名店。

  這家店之所以會讓世界各地BURBERRY愛好者趨之若騖,是因為只有在這裡才有販售全世界獨步發行的「黑標」與「藍標」商品。雖然這是英國品牌,但他們卻能專門為日本人設立這樣的專賣店,可見日本果然是個名牌掛帥的國家。

  要不是姚宥任不放心讓她獨自行動,她才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陪他們一間逛過一間,還兼當提貨員咧!

  「很累?」姚宥任已經將店裡上上下下走過一遭,坐到她身邊。

  信菱瞥了他一眼。「怎麼不累?我們未免也逛太多店了吧?搞不好人家還會以為我們是跑單幫的。」

  「這是最後一家了,待會兒我們先送甄小姐回飯店,然後再看看你想去哪裡?」對於陪著甄艾瑤到處逛名品店,他也非常不願意,難得可以「自由活動」一天,卻被她絆著。

  即便如此,他卻也沒辦法真的丟下她一個人不管。

  「恐怕逛完這裡天都黑了呢!我還真佩服她,日本字不認得幾個,竟然也可以買那麼多東西?真是厲害。」

  「別忘了,她日文雖然不行,但英文可是很溜的。」甄艾瑤是在英國讀書,所以英文流利也是應該的。

  「是啊!偏偏日本人的英文似乎不太好喔……」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搭一唱的,時間也算過得很快,總算等到甄艾瑤心滿意足,願意收手了。

  離開時,信菱才知道甄艾瑤血拼的功力非凡。不但有店員夾道歡送他們,而且他們還是兩手空空的出來,專賣店會直接派人將她買的東西送到飯店房間給她。

  信菱吹了聲口哨後才跟著他們離開。

 


  將甄艾瑤送回飯店後,他們兩人才又一起出來:反正她正忙著試穿她的戰利品,也沒空理他們。

  姚宥任跟著信菱走,陪她一起搭地鐵,途中也不多問,任由她決定要去哪裡。

  「到了。」信菱開心地說道。

  「到了?」他卻挑起一道眉來,表達他的疑惑。

  她帶他來這個東京的高級住宅區要幹麼?

  「跟我來。」

  她帶他往前走沒多久之後,就看見一棟兩層樓、名喚LA  Bonita的義大利餐坊。

  「進去吧!」她的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唔。」

  進到店裡,馬上有親切的服務人員過來招呼。

  他等到坐定後,才提出他的問題。「你來過這家餐廳?」不然為什麼要特地搭地鐵後,再搭計程車過來?

  信菱笑著搖頭,一邊四下觀望店內的每一個人。

  「沒有?!那你為什麼堅持要來這裡?是人家介紹的嗎?」他更不懂了。

  她神秘地對他一笑。「嘿嘿,因為這是木村拓哉開的餐廳啊!」

  「嗄?!」好吧,他承認他被她打敗了,也忘了其實她只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女生,還是會崇拜偶像。

  一餐飯下來,雖然沒有看到木村拓哉本尊,卻認了不少木村的爸爸媽媽。

  只要是在店裡幫忙的歐吉桑或歐巴桑,如果恰巧又長得像「木村」型的話,就會被她自作主張地歸類為木村的爹和娘,所以吃完飯時,已經累積不少個木村的爹娘了。

  「現在要去哪?」姚宥任習慣性地問她。

  由於他們提前吃晚餐,所以現在時間還很早。

  「帶你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她拉著他搭上計程車,再次往地鐵站出發。

  兩人坐了十五分鐘的電車來到舞濱站後,再轉搭前往迪上尼樂園的單軌電車,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他們就站在迪士尼海洋世界的門口,一堆熟悉的卡通人物正對著他們招手。

  夜晚的海洋世界用藍色的燈光點綴,顯得格外的浪漫迷人,而園內也幾乎都是來自世界各地成雙成對的情侶檔,反而鮮少有兒童出現。

  「很美厚?要是今天沒有去逛街的話,我一定會先到迪士尼樂園玩個過癮,然後再來這裡享受這種浪漫的氣氛,只可惜……」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先是執意要到偶像所開設的餐廳吃飯,緊接著又要過來這裡,她果然童心未泯。

  「嗯,走,我們先到美人魚礁湖區。」拉著他就往目標前進。

 


  信菱看看腕表。「唉呀!已經那麼晚了啊?」玩到忘記時間了。

  姚宥任也看了眼自己的腕表。「是很晚了,要回飯店了嗎?」

  信菱沒有回話,卻對他露出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他是因為太累而眼花了嗎?她這是什麼笑容?

  她對他所拋出的笑容充滿媚態,讓他的心臟倏地一緊,心中一陣意亂神迷。

  「總裁~~已經很晚了對不對?」

  「嗯。」聽到她叫他總裁,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因為今晚她可是一直都毫不客氣地連名帶姓地喚他。

  「那個……這幾天我工作上表現得如何?」

  「很、很好!」一滴冷汗順著太陽穴滑了下來。

  「那可不可以讓我在這裡住一個晚上,當作是我工作認真的獎勵?」

  吁~~原來是這個啊!

  「你想住這裡?當然沒問題,可是飯店那邊……」他當然會陪她住下,但是他又不放心甄艾瑤一個人住在飯店。

  「你是在擔心甄小姐嗎?」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嗯。」

  「我想她應該還在忙著試穿衣服而沒空理我們,何況她現在就在飯店的房間裡,你還怕她跑掉?」

  「唔……好吧!」

  他答應的同時,她也跳起來歡呼。「我馬上去訂房。」說完就衝向園內的觀海飯店櫃檯訂房。

  真是天助她也,所有的客房都滿了,只剩一間……總統套房!所以她只好很「委屈」地訂下了那間總統套房,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走嘍,看夜景去。」訂好房間後,她就拉著他上電梯。

 


  「呃……你訂了總統套房?」當他們到達頂樓時,他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她回答得很理所當然。「是啊!其他客房都客滿了,只剩下這間,你不會怪我吧?」

  「算你狠,不過我們這樣同住一間房好嗎?」他是不會心疼價格,卻覺得這樣會有損她的名聲。

  「這裡是日本耶!誰認識我們啊?而且這裡面還有那麼多房間,難道你要趕我山去嗎?外面很冷耶!」她還故意打了個哆嗉。

  對於她誇張的演出,他也只能搖頭。

  「快過來——你看,整個樂園的夜景好漂亮喔!還有東京灣的夜景也是。」她趴在落地窗前興奮地喊著。

  看她這樣,什麼禮儀德訓也說不出口了,那就由她吧!

  「你慢慢看,我要先洗澡。」

  見她根本不打算回頭,只是背著他揮了揮手,他只好認命地進去浴室梳洗。

  聽到浴室門關起來的聲音,她轉過頭來賊兮兮地竊笑著。

  按內線請櫃檯幫她準備她要的東西之後,她才往另外一間浴室走去。

  先洗澡再說嘍!

  「哇!你真的要我大失血嗎?」他洗完澡就看到服務生送來的精緻推車上,擺滿了小點心以及一瓶一局級香檳。

  她也恰巧剛洗完澡,東西就送來了。

  信菱拿起香檳,拉著他到陽台。「難得嘛!來來來,開香檳了。」

  這個陽台大到可以供二十個人開舞會都沒問題。

  「你開。」將香檳拿給他。        

  他接過香檳,「啵」的一聲,香檳被他熟練地打開。

  「好棒喔!」她高興地鼓起掌來。

  兩人在陽台邊暍著香檳,邊吃小點心,還可以欣賞夜景,真是浪漫啊~~

  唐信菱突然轉頭看著他,卻又不發一語。

  感覺到她的注視,他也轉頭與她對望,卻被她因轉身而略微敞開的浴袍給吸引住視線;角度要是再偏一點點,她就會曝光了。

  他的眸光因而變得黝黑而深邃,完全被她這樣若隱若現的模樣給吸引住,再也移不開視線。

  「怎麼了?幹麼這樣看我?」他是該提醒她將浴袍拉妥,可是卻又捨不得,所以他還是沒提醒她。

  「這樣的夜色,你看起來好迷人喔!」這是實話。

  「……」這要他怎麼接?

  「嗯……我們交往好不好?」她不想再看到甄艾瑤纏著他,那會令她感到極度不舒服。

  「什麼?」        

  她替他和自己再倒了杯香檳後,才開口說:「我知道你是因為一些因素,所以才會忍受甄艾瑤的靠近,不過……你真的喜歡她嗎?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嗎?」

  是的,他不想和甄艾瑤過一輩子,因為他想一起過一輩子的人已經出現了,而那個人現在就站在他的眼前——

  信菱用澄澈的雙眸看著他。「當我看到甄艾瑤巴著你不放時,心有多痛你知道嗎?」她放下杯子,兩手極盡所能的從胸前由內而外,還踮起腳尖,用力向上地畫個大圈圈。「有這麼痛!」畫完還微微地喘著氣。

  擔心自己會因為害羞而臨陣脫逃,所以她決定一股作氣地說出自己的感受。「總之我很喜歡你,也不想再看見你受到那個瑤芝芝的摧殘,你的意思呢?」

  瑤芝芝?!她都是這麼叫甄艾瑤的嗎?

  「唔……」他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她。

  她的心裡如同掛了水桶般七上八下,等待著他的答案。

  彷彿等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挑起眉,對她露出一抹狂肆又邪佞的笑容。

  她從不知道他也會有如此……如此壞壞的笑容,真的是好吸引人啊!原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這麼回事呀!

  瞧,她現在不就被他這樣的笑容給迷得暈頭轉向了?

  「你……」她傻愣愣地望著他。

  接下來的話都消失在兩人相接的唇辦之間……

  他終於是她的了,這是她在沉淪之前腦海一閃而逝的念頭。

 


  信菱醒來之後,發現姚宥任躺在自己身邊,手還霸道地環在她的腰際,忍不住暗自竊喜起來。

  輕輕拉開被單一角,往裡頭偷瞄了一下,然後再雙頰泛紅地偷笑。

  他終於是她的人啦!

  姚宥任輕輕動了一下,她趕緊閉上雙眼裝睡,可是此時她的行動電話卻很不識相地響起。

  聽到「小小羊兒要回家」的音樂,她就知道是老爸打來的,可是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就怕自己會驚動他。

  她雖然不動,但姚宥任還是被電話聲給吵醒了。

  他起身搜尋聲音的來源,她則是全身更僵硬地躺著,還技巧地用被單蒙住臉,誰教他一絲不掛的在那邊晃來晃去。

  好不容易翻到她的手機,他也沒多想就拿起來接聽;能讓手機響這麼久,而且斷了又打的人,這世上大概不多了。

  「喂。」

  對方卻沒回應。

  「喂。」他打算對方再不出聲他就要切斷電話。

  「喂,你是誰?」對方不客氣地質問。

  姚宥任當然不會輕易表明身份。「你要找誰?」

  「我要找我女兒,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接她的電話?」

  原來是唐先生啊!「呃……伯父,早,我是姚宥任。」

  什麼時候他從唐先生變伯父了?唐耀倫太陽穴上的青筋浮跳著。「姚宥任……你怎麼會接信菱的電話?她人呢?」

  「嗯……她還在睡,我請她晚點再打給你。」

  「睡覺?!你們昨晚一起睡?」唐耀倫慷慨激昂的聲音,連躺在床上的信菱都聽得一清二楚。

  「……嗯。」這是事實,沒什麼好不承認的。

  「好好好,臭小子,你好樣的,竟然把我女兒帶到日本給吃了?!你你你……你們給我馬上回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相較於唐耀倫的激動,姚宥任則是顯得冷靜許多。「是的,我和信菱今天下午就會回台灣,到時候我會陪她一起回去。」

  「我等你,你最好皮給我繃緊一點!」他撂下狠話。

  「是,伯父,下午見。」他準備切斷電話。

  「喂!等等……」唐耀倫又突然要他等一下。

  「什麼?」

  「那個……呃,信菱……信菱還好吧?」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問這個問題還是會覺得有點尷尬。

  「嗯……只是累了點。」

  「那就好、那就好……」突然又想到自己的語氣不該軟化,連忙又揚高音調。「喂!小子,你可要給我負起責任哪!敢不負責我就……」

  姚宥任冷靜地開口打斷他。「伯父,有什麼事等我們回去再說,我怕會吵到信菱。」

  「喔,好……回來再說。」

  掛上電話,姚宥任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看來他恐怕得要戴鋼盔回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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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20:38: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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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艾瑤在找不到姚宥任,又在大廳瞥見他們親暱的一起回到飯店時,幾乎上演了一出「瑤芝芝大鬧東京」的劇碼。

  兩人合力將甄艾瑤拉回房間,以免讓其他人以為台灣的鄉土劇跑到日本出外景了。

  房間內能摔、能砸的,都無一倖免地被甄艾瑤給「處理」掉了。

  滿目瘡痍的房間,實在很難跟她「高貴」的氣質結合在一起。

  甄艾瑤惡狠狠地盯著信菱。「你不要臉!竟然搶別人的男朋友?」

  「你才不要臉!為什麼要利用甄家對他的恩惠而勉強他和你在一起?他根本不喜歡你!」原本被姚宥任護在身後,以防被「流彈」打到的信菱,不甘示弱地挺身而出。

  甄艾瑤被說到痛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才對。」信菱雙手環在胸前瞪視著她。

  好歹她也是個千金小姐,要比嬌氣、貴氣,她豈會輸這個瑤芝芝?!

  姚宥任再度一把將信菱拉回自己的身後,保護她的意圖非常明顯;可是這個動作卻讓甄艾瑤幾近抓狂,瀕臨崩潰邊緣。

  她絕不能忍受自己敗在一個小特助的手裡!

  她街上前去,想要將姚宥任身後的信菱給揪出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夠了!該結束了。」他神色嚴厲地怒斥道。

  甄艾瑤被他生氣而嚴厲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他從來不曾這樣對她凶過,即使她再怎麼刁蠻任性,他也沒對她發過一次脾氣,但現在他卻為了一個小助理而這樣對待她,讓她覺得委屈極了。

  「我……」

  「夠了,我們還要趕飛機,一切到此結束。我為我以前態度不夠明確而造成你的誤解向你道歉,請你以後別再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了,當普通朋友我很樂意,男朋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一旦確定自己的心意後,他就決定要快刀斬亂麻地處理這件事,不然三人都會受到傷害。

  如果甄艾瑤真要記恨的話,就恨他吧!甄董要怪罪的話,就怪他吧!

  甄艾瑤再度哭鬧無效後,才接受她被「甩」了的事實,悻悻然地提著行李跟他們回台灣。

  奇怪的是,回去時,她竟然不會暈機了?!

 

  「會不會緊張?」姚宥任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住信菱的手。

  在機場將甄艾瑤送上甄家的車後,他們就直奔唐家,現在正在前往唐家的途中。

  「該緊張的人是你吧?是你把人家的寶貝女兒給吃了,就算要算帳也是找你。」她刻意要讓氣氛輕鬆一點。

  「是喔,可是這樣實在不太公平。」

  她臉上充滿疑惑。「怎樣不公平?」

  「我才偷吃一次就被逮到,實在是太傷本了。」其實他也不緊張,因為他是心甘情願且滿心歡喜地成為她的人。

  因為是她,所以他不緊張;因為是她,所以他願意陪她回家;因為是她,所以他會負起責任。

  「也對,不如我們私奔吧!等撈夠本了再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他認真地思索了一下。「唔……不好,萬一生了『利息'怎麼辦?那不是更慘?」

  「哪那麼神?一下子就有『利息'……」

  兩人就這樣一路笑鬧到唐宅。

 


  唐耀倫看見他們手牽著手,親暱地邊聊天邊走進來,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並且透出寒光。

  竟敢如此囂張?!簡直不把他這個做爸爸的放在眼裡!

  唐耀倫大聲地清清喉嚨。「嗯哼……」這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姚宥任這時才發現,原來不只唐耀倫在等他們,唐家上上下下的管家、司機、廚師……都站在客廳等他們。

  「哇!發生了什麼事?」說話的是信菱,這種唐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員全部到齊的場面,她還沒見過幾次呢!

  管家代表大家發言。「我們聽說小姐今天會帶……呃,先生回來,所以來關心一下。」

  早上他偷聽到老爺對著電話中的男人咆哮,說什麼把小姐帶到日本吃了,他就知道事情不妙,所以趕緊通知大家過來助陣。

  大家一聽到小姐在日本被「吃」了,馬上如臨大敵,開始奔相走告,發出緊急動員令,想盡辦法要查清楚對方的來歷!

  只是……每次都是最緊張的老爺,這次怎麼反而氣定神閒,一點也不生氣擔心的樣子?甚至連他們全員出現在客廳的事也沒過問?

  信菱點點頭,轉而望向唐耀倫。「老爸,他是姚宥任,你們認識的。」她只是公式化地介紹著,反正他們早就熟悉了不是嗎?

  「我知道,早上就是他接的電話嘛!說你還在睡的那個。」唐耀倫板著臉說。

  一抹紅彩火速地爬上信菱的雙頰。「老爸~~這裡那麼多人,你可不可以說得含蓄一點?」她還是會害羞的。

  「含蓄?!你們在日本時怎麼不含蓄一點?」佯裝生氣地回視著他們。

  厚~~他們的手竟然還緊緊地牽著引擺明了存心想要氣死他嘛!

  「嗯……伯父,我們是兩情相悅,一切發生得很自然……」

  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唐耀倫又提高語調開口。「兩情相悅?!自然?!才去日本一個禮拜,就可以兩情相悅?可以發生得很自然?你騙我沒年輕過嗎?」

  「老爸!老媽告訴過我,當年她和你只認識三天,就被你連人帶心的給啃了,連骨頭都不剩,然後我就出現了,所以我們當然相信你年輕過!」信菱不甘示弱地回話。

  「這……」唐耀倫被她這麼一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也就算了,「風韻猶存」的臉上竟然還出現一片火紅。

  不忍見他被信菱吃得死死的,姚宥任試圖緩和氣氛地說:「伯父,其實第一眼見到信菱時,我就已經對她有好感,只是一直沒有對她表白。直到這次去日本,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就互有好感,所以才會……」

  唐耀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坐下來吧!你們這樣站著是想給我壓迫感是不是?」

  信菱拉著姚宥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你們都沒事做了嗎?」唐耀倫環視著圍在四周的觀眾。

  此時管家連忙向大家使了個眼色,隨即全部人馬迅速撤離。誰敦老爺正在「惱羞成怒」中,而且未來的先生看起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氣質卓越……總之就是「贊」啦!

  唐耀倫原本只是想嚇他們一下,沒想到卻反而被信菱這丫頭將了一軍,為了不讓她抖出更多他年輕時的荒唐事,只好乖乖妥協。

  在閒雜人等全部離開之後,三個坐在沙發上的人彼此對望著。

  「哼嗯……丫頭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和他說。」唐耀倫打算先支開信菱。

  「我不要!」信菱斷然搖頭拒絕。

  她怕老爸會對姚宥任「圖謀不軌」,想把人家給嚇跑。

  「你……」反了反了,他養到那麼大的女兒,一夕之間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忤逆」他?!

  姚宥任輕拍她的肩,溫柔地說:「聽話,你先上去,我和伯父聊聊。」

  「哼……好啦!」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往樓梯走去。

  唐耀倫「痛心」地看著寶貝女兒走上樓,真想掉滴眼淚同情自己一分鐘。

  想不到她竟然不聽他的話,而那個姚宥任一開口,就可以讓她像貓一樣聽話地乖乖上樓?!

  等到確認信菱上樓回房間之後,他們才開始進行所謂的男人的對話……

 


  陳姊心情愉快地望著正在大快朵頤的信菱。

  她帶了一堆手工蛋糕來「巴結」信菱,因為現在她可是總裁的小女友了,不巴結一下怎麼行?!

  「你真行,到底在日本發生了什麼事?」陳姊實在好奇。

  怎麼會去了一趙日本之後,就天地變色了?不但他們兩人之間的舉止變得親暱,就連甄艾瑤也很久沒出現了。

  前些日子甄董還突然親自來找總裁,兩人在辦公室裡談了很久一段時間後,從此甄董也就沒再出現過。

  「嘿嘿嘿,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發生了呀!」信菱一臉幸福地吃著蛋糕。

  「怎麼你們最近常常湊在一起暍下午茶?工作這麼輕鬆?」姚宥任發現信菱又消失不見,所以出來看看。

  一聽見他的聲音,兩人馬上快速地將蛋糕收進陳姊的抽屜裡,慌亂起身。

  即使信菱和姚宥任之間多了層情侶關係,也不能太過囂張。

  「總裁。」兩人默契極佳地異口同聲。        

  「誰要告訴我,為什麼最近兩位小姐常常湊在一起?喝喝下午茶也就算了,竟然還躲在外面自己偷吃?!也不知道要準備一份來孝敬老闆!虧你們一個是秘書,一個是特助。」看見她們兩人感情這麼好,其實他也很高興,至少這層樓就不會上演如同連續劇般的爭寵劇情。

  兩個女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由信菱代表發言。「只是幾塊小蛋糕而已啦!根本登不上檯面,況且總裁也不喜歡甜食,所以我們只好很『勉強'又『為難'的自己吃了。」

  上次和他去法樂琪吃飯時,她就知道他不吃甜食。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還勉強、為難咧!

  「呵呵~~我想我們該進去討論法國那個案子的合約了。」她率先往總裁室走去。

  咦?!怎麼這會兒她看起來比他還像老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和陳秘書這麼『麻吉'?」回到辦公室後,姚宥任仍不放棄地追問。

  「沒有啊!這層樓就我們兩個女人,我們不在一起,難道要找你嗎?」喝咖啡、聊是非是女人在做的事好不好?

  「正常應該是這樣沒錯。」他對自己的魅力一向深具信心,怎麼到了這兩個女人眼裡,似乎起不了作用?

  唐信菱戳戳他的肩膀。「嘿,我可警告你喔,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休想再『染指'其他的女人!否則……我會讓你知道誰會是台灣第一個太監!」

  姚宥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意識地夾緊雙腿,但他突然很想打電話給唐伯父,問他看看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信菱沒注意到他瑟縮了一下的模樣,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雖然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我可是很會吃醋的。」她斜睨了他一眼後,走回自己的位子。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姚宥任跟著她走到她的位子旁。

  她瞪了他一眼。「我是對其他女人沒信心!像你這樣條件的男人,可是搶手貨,要是沒有嚴密把關的話,像甄艾瑤那樣的事件就會一再重演。」

  「放心,從今而後,我的眼裡、心裡,都將只有你一個人。」他語帶誇張地說。

  信菱抖了抖肩膀,想將一身的疙瘩抖掉。「你可以再噁心一點沒關係,這樣我就知道你都是用什麼方法泡妞了。」

  「哎~~你真是的,這麼奸的氣氛卻被你給破壞了。」其實他自己也正忙著將一身的疙瘩抖下。

  「款?剛剛不是說要談法國的合約嗎?」信菱低頭忙著找合約。「喔~~原來在這裡呀—不過上海的案子好像比較急,我們先討論這個案子好嗎?」她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嗯,就先談上海的案子吧!」這女人是跳躍式思考嗎?前一分鐘還在和他「打情罵俏」,下一分鐘就要和他討論案子?!

  看來他得學著習慣她這種思考模式才行。

 


  久未出現的甄艾瑤走到陳姊桌前。「宥任在不在?」甄艾瑤屈起手指敲著桌面,打斷陳姊和信菱的談話。

  陳姊和信菱同時收起笑容。

  「總裁出差去了,有事嗎?」回話的是信菱。

  「那找你也是一樣。」甄艾瑤扭著扭著就要往總裁室走去。

  信菱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甄小姐,總裁不在,可能不方便讓你進去,我們還是到會議室吧!」誰曉得她要來幹麼?

  甄艾瑤提起一口氣像是想說什麼似的,卻又硬生生地縮回去。「好吧!我無所謂。」轉了個方向,往另一邊的會議室走去。

  信菱轉頭向陳姊交代,要是自己二十分鐘後還沒出來,她可得進去救她啊!

  交代完之後,她才舉步往會議室走去。

  「請問甄小姐大駕光臨,有什麼是我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甄艾瑤突然出現,讓她不得不提起戒心。

  「你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過來和你們道別的。」連老爸出馬都不能挽回姚宥任的心,她不放手行嗎?

  而且在經過老爸的開導後,她對感情的觀念有了很大的改變;既然彼此無法兩情相悅,那不如讓他得到幸福!

  「道別?」信菱滿臉問號。

  甄艾瑤語氣和緩地說:「對啊!我要到日本唸書了。」

  原來當她的態度如此平靜和緩時,也能給人一份嫻靜的感覺呀!

  「日本?!」她不是不會說日語嗎?

  「對啊,去學好日語,免得再被人整吃元氣大餐啊!」甄艾瑤笑笑地說。

  她這樣促狹的語氣及溫和的態度,讓信菱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不過雙頰卻迅速漲滿紅潮,尷尬地乾笑著。

  怎麼現在反倒是她聽起來比較像壞女人?

  「放心,我只是來向你和宥任道別的,本來是想順便向他道歉,因為過去的我曾經造成他許多的困擾,不過既然他不在,那就請你代為轉達吧!」她真的改變了。

  信菱卸下所有的武裝,語氣也跟著變得柔和。「你要去多久?」

  「先去兩年吧!我對服裝設計比較有興趣,所以想去那邊學習這方面的課程……」

  不知不覺中,兩人就像多年密友般聊了開來,而信菱也忘了她剛剛交代陳姊的事。

  正當兩人有說有笑的時候,陳姊突然拿著一支高爾夫球桿衝進會議室。

  「陳姊你幹麼?」唐信菱一臉驚恐地問道。

  陳姊倏地將手中的球桿收到身後。「你……沒事吧?!」兩人在裡面那麼久,也不知道甄艾瑤有沒有欺負她?

  「沒事啊!」信菱愉快地回答。

  倒是甄艾瑤看出陳姊的擔心,輕笑一聲。「她是怕你被我欺負啦!」

  「喔~~放心啦……」

  接下來的時間,只聽到總裁辦公室的那一層樓,不斷地傳出三個女人格格格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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