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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雲鳳本想答應,可是當她聽到姚秋寒不斷的叫她「岳女俠」,心中說不出煩惱的滋味。 於是,她縱身向山澗那邊飛身躡去。
穿過了山澗,出了山峽,竟是一帶柳暗花明。一面明湖秀水呈現眼前,湖中白鷗翱翱, 只是杳無一人。岳雲鳳心裡想:「為何如此勝地,怎麼人跡罕有,敢是神仙所在不成?」
轉眼間,岳雲鳳來到湖邊,只見水清澈底,淺水處,荷花盛開,她沿湖繞行,到一處湖 灣。只見滿園果樹,其中桃李杏梅均有,惟桃樹結的果,已被采盡。因此時己不是桃子季節, 杏李梅則十分豐盛,她已遠遠聞到果香撲鼻。
「這真是一處世外桃園!」
雲鳳不自禁的歎聲自語著,隨手摘下幾隻果子吃著。
一面欣賞那湖山風景,她發現山闊上有一草堂,便信步向草堂走進,她以為這一定是果 園主人棲身之所。岳雲鳳在草堂門上扣了幾下,但見裡面靜無人聲,又見門已上鎖,她知裡 面定無人居住。於是翻牆躍入,只見草堂裡面佈置井然,堂上並有琴棋書畫,文房四寶。走 過中堂,又見擺有刺繡工具與薰籠、檀香,她知道這裡的主人定是一位女性,於是她大膽而 入。但見兩柱盈聯寫道:
「雄霸江湖三千羅,威振武林四十州。」
岳雲鳳心想,此人口氣倒也不小,不知是哪一位老前輩在此歸隱棲身,但為何不見跡影。 她一面想,一面轉入後堂,只見滿室薰香,紫羅帳籠著繡被雕床。又見上面清潔無塵,在房 壁上還有一幅屏風,上面寫道:
「流水落花春去也,問君還有幾多愁。」
岳雲鳳此時已是疲倦不堪,她想既然是女性房間,索性就在床上休息休息再說。於是她 竟在那床上獨自躺下了。
再說姚秋寒古蘭香,在缺手書生屋裡一覺醒來,精神百倍,功力增強。他們把屋子略為 打掃,出門問缺手書生,知道岳雲鳳巳獨自離開那裡了。
古蘭香含羞帶歉的向缺手書生道:
「此番若非老前輩搭救,小女已無再生希望。再造之恩,沒齒難忘,先容小女拜叩恩 典。」
說著,古蘭香上前跪地三拜。
缺手書生連連揮手道:
「女俠免禮,你們應該快去找岳姑娘。」
姚秋寒和古蘭香聞言,即刻拜辭缺手書生,沿途找尋,呼喚岳雲鳳。他們躡足攀巖,翻 澗越嶺,一路尋來,始終未見岳雲鳳。兩人奔走得汗流夾背,喊得聲音嘶啞。他們生怕雲鳳 有什麼三長兩短,將難對江湖武林交代。
古蘭香含淚道:
「要使岳雲鳳妹妹含恨……,還不如我死的好。」
姚秋寒長聲歎了口氣,道:「唉!你錯了,自從你受傷後,岳雲鳳從玄都觀一直把你護 送來此,她一心一意要挽救你的生命,也不知哭了多少次。最後我們……還是她要我如此做 的。」
「嗚……嗚嗚……」古蘭香聽了此活,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愧疚,直哭出聲。岳雲鳳 那種至潔至情的愛,太使人感動、心折了。
姚秋寒輕扶古蘭香肩頭,低聲說到:「現在我們還沒發現到她的下落,如此傷感,豈非 不太吉利嗎?我們還是去找吧!」
於是,兩人再運氣飛身繼續找尋,來到那片湖水,果樹林,姚秋寒伸手摘下一個果子要 吃,驀聽古蘭香叫道:
「這水果不可吃,你看。」她手指著林邊一面牌示,只見脾上寫道:
「沉香甜果美,一吃七日睡。純真服一口,功力增千倍。」後面註明二句:
「非此莫用,用則降功。山風老人題。」
姚秋寒和古蘭香都看懂那幾句偈語,知道不是純真的男女,不能擅自服用的,二人已是 破了身的人,當然不能享用了。
姚秋寒尷尬的一笑,道:「我們已無福吃這果子了,還是走吧!」
古蘭香道:「那邊有一草堂,我們過去看看。」
於是二人瞬刻間走到草堂前面。只見苔痕上有足印,古蘭香轉身一看叫道:「這正是雲 鳳妹的足跡,我們到裡面看看。」
他們從牆頭翻進,姚秋寒轉向旁側走廊,古蘭香直入中堂後間。猛地,聽到古蘭香「哇」 的一聲哭將起來。
「鳳妹!鳳妹!你為什麼這樣……」
姚秋寒急急趕到後堂,只見古蘭香伏身在岳雲鳳身上放聲大哭,姚秋寒亦不禁淒然淚下。 原來此時的岳雲鳳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好像是已經死去多時的人了。其實他們那裡知道 岳雲鳳,是在林外吃了那種「睡果」,將要死睡七日。且睡著了,就跟死人一樣的面孔,因 水果在她身上血液中重新發生新陳代謝,幸好岳雲鳳是處女之身,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不 過這樣一來,岳雲鳳睡醒後,將會倍增功力,受益無窮。
古蘭香這時目見岳雲鳳狀如死人,誤以為她輕身自殺了,不禁悲憐不已,傷心欲絕。
「風妹啊!你怎麼這般傻啊?你為何要輕生啊?」
姚秋寒此刻也是乍見岳雲鳳形態,滿懷悲痛,沖昏了腦智,他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她。因 她曾經對自己表示過愛,以岳雲鳳堅貞的愛情,可能是她要成全自己和古蘭香的愛而自己犧 牲了。想到此處,姚秋寒竟然也痛哭出聲,伸手欲要抱岳雲鳳的嬌身。
驀地一聲輕喝傳來,道:「不要動地,傻子!她是睡著了。」
這縷語音,清晰悅耳,古蘭香和姚秋寒都聽到了,驀地轉身看去,哪知四周空空蕩蕩, 杳無人跡,哪裡有人。
兩人心神一定,暗自體會說話人的話意,猛地想起果樹樹林外那個牌上字跡,「沉香甜 果美,一吃七日睡……」想到此處,古蘭香輕喚了一聲,道:
「雲鳳妹,可是吃了那果子,要睡七日夜?」
姚秋寒微微點首道:「但願如此。」
古蘭香抬首看了一下四周,輕聲說道:「這個地方像是一處神仙別府,定然住著世外高 人。」
姚秋寒道:「嗯!只是咱們沒有福緣拜謁那前輩高人。」
古蘭香道:「我們是否在此等候鳳妹睡醒?」
姚秋寒點頭道:「理應如此,但只怕冒犯了仙顏神居。」
古蘭香幽幽歎了一聲,道:「這個我們只有日後再向這座神仙別府主人請罪了。」
兩人心想:「這番活,剛才那發聲的前輩高人,一定聽到!如果那奇人不喜歡自己等在 此住居,就會出聲阻止,或是現身遂客。」於是,二人等待了良久,不聞反應,只有決定在 此地照顧岳雲鳳醒來為止了。
山中無甲子,韶光易逝,姚秋寒和古蘭香在此一住,便是七日夜過去了。七日夜中,岳 雲鳳沒有甦醒,也沒有發現另外可疑人物動靜,就是岳雲鳳亦是狀如死人。這一下,古蘭香 和姚秋寒不禁暗暗焦急。
「寒弟,據我看來,鳳妹可能凶多吉少了。」古蘭香皺著眉頭說。
姚秋寒輕聲嗟歎道:「若照山風老人立碣牌語看來,她應該在這時候醒轉,但一個人在 醒轉之前,軀體各部份會發生變化,鳳妹卻是肌骨寒冷,臉若白紙,難道……」
下面不吉利的語言,他不敢再說下去了,淒聲嗟歎而已。
古蘭香淒涼說道:「鳳妹若是這樣長眠不起,我如何能偷生人世……」說到這裡,她的 語音己啞。
姚秋寒沉吟有頃,突然伏下身子,將鼻子在岳雲鳳身上嗅聞了一下臉色微變說,道:
「如果鳳妹生機早已斷絕,她肉軀之身,經過七日夜,該會產生腐氣。但目前她的軀體, 不但沒有腐屍之氣,卻微微散出一股香味,這證明她並沒有死去,氣機也沒有斷」。
古蘭香聞言忙彎腰蹲下,以鼻嗅聞一下,果然距離岳雲鳳軀體半寸間,似乎有一股帶著 淡香的氣體,綿綿不斷由她體內泛送出來。
古蘭香驚訝道:「鳳妹的氣機果然未斷,這種呼吸法,乃是佛家中一種最具上乘玄奧的 『蛇眠呼吸』心法。呼吸間不靠心臟氣血運轉,而假借體內各路經脈自然吸收日月精華,聽 說這種功夫練成後,會煉成金剛不壞之身,陸地神仙之流。」
姚秋寒道:「既然如此,我們從今日起,要日夜不休,輪流守護她,免得遭受意外的突 襲。」
古蘭香點頭道:「不錯,她現在全身骨骼,血氣,仍在新陳代謝。脫骨換胎之下,最是 脆弱,只要外物輕輕一擊,便將肢碎骨敢。咱們應該日夜護法她才對。」
這一發現,竟使古蘭香和姚秋寒,各自緊張起來。他們不敢擅離岳雲鳳房屋半步。二人 日夜不眠不休的護守岳雲鳳。
七日夜的時間,又過去了。就在第十六日的深夜,三更時分……姚秋寒和古蘭香共同守 著一盞枯黃油燈,臉容泛出憔悴之色。
蘭香姊姊,你初病剛愈,半個多月來又日夜不眠,我看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吧!」
「唉!寒弟,我還能夠支持得住,現在所擔心的是鳳妹昏昏沉沉現象,不知還延續多 久?」
姚秋寒道:「我們每日探查她氣機,總是沒有起另外變化,目前只有這樣呆守下去。」
「咦?是誰?」古蘭香突然發現窗外凝立著一條人影,嬌聲叱喝著。
姚秋寒隨著叱喝聲,轉首望去。果然窗外月影下,屹立著一條人影,狀似幽靈魅影。
「閣下是誰?深更半夜,侵進私家宅院,有何貴幹?」
姚秋寒沉聲喝問著,人很快的移閃到窗下,古蘭香則挫腰躍到室門口,兩人機警敏捷的 守住了這間房屋兩個入口門戶。
在他們二人移身的同時,那青衣人影不見拳足移步,卻快逾奔雷閃電,一下子飛上窗口。 姚秋寒見狀驚駭無倫,暴喝一聲,掌如靈蛇吐舌,疾向來人胸口劈去。
青衣人影似乎不理睬姚秋寒這一掌直擊,將整個身子迎了上去,飛身躍下窗口。
姚秋寒似乎沒想到對方會不閃不避直迎自己拳掌,冷哼一聲,將已擊出的右掌功力提到 極限,左拳橫裡斜劈而出。
以姚秋寒當今功力而論,他這一拳一掌,就是楊妃姬、柯星元等天下一流高手,也不敢 忽視。
但這青衣人影,卻像似絲毫未將姚秋寒拳掌放在眼內,當姚秋寒那強猛無儔內勁吐出的 當兒,只不過身軀略微一晃,姚秋寒拳掌竟然全部落空。
姚秋寒平生間,可沒遇上這種高人。在萬般驚駭中,他仍然保持極端鎮靜,身若陀螺, 疾向右後方旋退出去。原來姚秋寒恐怕對方在避過自己拳掌之時,會施以凌厲絕倫的致命反 擊。果然在姚秋寒向後旋出的同時,青衣人影袍袖輕拂,擊出了一招。
「尊駕是誰?若再不出聲,可要……」
緊張氣氛,不能容納一發寸間,姚秋寒語音未完,青衣人影已游身到眼前,拂袖輕描淡 寫揮擊了過來。這一擊,可以說奇奧到令姚秋寒想不出退避的招式。說時遲,那時快,但聽 悶哼一聲……姚秋寒已經被擊倒……
自青衣人影冉冉飄來,到姚秋寒被擊倒地,這段時間,簡直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古 蘭香還沒有意識到怎樣幫助姚秋寒,對方已經擊倒了愛郎。
一聲驚厲的叱喝……古蘭香蓮足輕點,勢如燕子翦水,嬌軀凌空截擊而到。青衣人影根 本不把古蘭香兇猛的來勢放在眼內,但見他拂袖輕飄,一道極巨罡指勁,無聲無息迎面擊到。
古蘭香無法選擇躲避這一招,玉指連彈,運出最具上乘的天罡指勁,迎擊過去。可是古 蘭香那三縷銳如利劍指勁,射中青衣人影,絲毫不發生作用,反而她感到前胸遭受一種極巨 壓力,重如泰山撞上,使她渾身動彈不得,有如電觸,全部麻痺。
就在這一剎那間,一支手指輕輕的由她腹側『氣結穴』疾劃而過。古蘭香悶哼半聲,人 己軟癱於地。不過她穴道受制,人並沒有昏迷,眼見青衣人影如行雲流水,一下子到了岳雲 鳳睡臥處跟前。古蘭香心中大急,欲要呼喝出聲,苦於穴道受制,未能如願,她轉眼對姚秋 寒看去,姚秋寒好像也遭受到同樣鉗制,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神情忿怒,慚愧,惶 急……
這時候青衣人影微然打量了岳雲鳳幾眼,緩緩蹲下身子,盤膝席地背向古蘭香、姚秋寒 二人而坐。此刻,室中那盞枯黃油燈,早在青衣人影進來時已經熄滅,室中一片漆黑、昏暗。 所以,古蘭香和姚秋寒,沒有辦法看到青衣人影另外那些動作。
雖然二人同時感到青衣人影似乎不太兇惡。但姚秋寒和古蘭香仍然不放心,各自運氣欲 要自解受制的穴道,那知古蘭香一運氣,卻感到氣極消散,一點力氣也沒有。
姚秋寒的情形,就跟古蘭香不一樣了。他氣極一運,「波」
一聲珠爆脆響,姚秋寒週身骨頭好像粉碎了一般,隨之氣血流暢,真元充沛,絲毫不見 損傷。他一怔之下,挺身急躍了起來,就在這時,傳來一聲輕喝道:
「莫要妄自舉動。」
這喝聲,充滿威嚴,令人有種不敢抗拒的力量,姚秋寒心神一震,忙將要衝出的身子阻 止下來。他看見青衣人影手不住的在岳雲鳳身上移動,不禁心頭泛怒,喝道:
「你在幹什麼?」
青衣人影似乎不聞姚秋寒的喝聲,姚秋寒又出聲喝道:
「閣下再不出聲告知來歷,示明意圖,我可要得罪了。」
語音剛落,「睜」的一聲,姚秋寒伸腕撤出那柄無名飛龍劍,一弘秋水明輝映射滿室。 這下他看清了青衣人,面蒙青巾,顎下白髯如雪,不用猜想已知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姚秋寒所擔心的是看他動作輕浮,雙手遊走在一個黃花閨女身上,不免有所戒意,既見 到他是位老人,腦海裡靈智一動,已知老人是在為岳雲鳳醫療什麼病疾。
「快將寶劍還鞘,她體上肌膚不能遭受半點光線刺激。」
姚秋寒聽了此話,呆愕一下,仍然將寶劍回鞘,問道:
「高人尊姓大名?」
這時室中又告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映射而入的淡弱輝光,濛濛能見青衣人的影子而已。
「捕風捉影,無影無形。」
老人輕緩吐出這八個字。姚秋寒眉頭一皺,道:
「晚輩天生愚笨,難解語意。」
突然後面傳出古蘭香輕歎一聲,道:「寒弟,這位前輩高人乃是山風老人。」
姚秋寒回首望去,原來這時候古蘭香也穴道自解,移身站在他身後三尺。起先姚秋寒還 不明瞭古蘭香話意,仔細一推忖,不禁恍然大悟,心中無比欽佩她的機智聰敏,竟能一下猜 出老人的名號。
山風老人突然說道:「你們能在我預計的時間裡,提早半個時辰解脫受制的穴道,功力 火候,實已達到純青絕境。」
古蘭香輕聲一笑,道:「末學後進,怎能比得上山風老前輩。」
山風老人道:「她三天後就會醒轉過來,在天亮之前,切勿點燃燈火,好好守護她,山 風去也!」
語音一落,倏地,平地刮起一陣輕風。姚秋寒和古蘭香感到眼睛一花,再望室裡,山風 老人已經人影無蹤,御風而逝。
古蘭香和姚秋寒被山風老人那種曠絕千古,舉世無雙的驚人武功震懾住了。二人呆呆站 立了良久,方聽姚秋寒歎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非親眼目睹,我真不相信人類能修煉到這種玄奧至極的功 夫。」
古蘭香笑道:「他是神仙,不是人。」姚秋寒點頭道:「是啊!我想凡人絕對不能修練 這種功夫。根據我的見聞,從來也沒有聽到過前輩高人中,有號稱山風的人。」
古蘭香見他傻里傻氣的說著,禁不住嬌脆的長笑一聲,道:「我看你怎麼這般傻,塵世 間哪有神仙,那只不過是他的武功,巳修至絕奧玄境而已。不錯,武林中向來未聞過山風老 人這名字,但我覺得他似乎是個厭倦江湖,息隱山林的武林豪傑前輩。若是他說出真姓名, 咱們還是能從群雄傳裡尋出他。』
姚秋寒啞然一笑,道:「我剛才真的相信他是神仙不是人。唉……雲鳳妹,能得山風收 容門下,日後她武學的成就,真是無可限量了。」
古蘭香道:「雲鳳妹三日後醒來,她武功造詣,我敢懇定絕對遠勝過咱們兩人數倍,這 種奇緣,亦可說是我道武林有幸了。」
姚秋寒道:「待三日後,咱們就可由雲鳳妹嘴裡,得知那山風老人是誰了。」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消逝了,自從山風老人離去的次日,岳雲鳳本是蒼白的臉色,變成 潔白如玉,雪白之中帶著潤紅,似乎較往昔更加嬌艷美麗。她那靜止的呼吸,也變為正常。 這時就像是一個甜睡的美麗公主。
她整整的睡了三日三夜,在子夜時分,岳雲鳳終於甦醒了過來。
「鳳妹,鳳妹!啊!風妹真的醒過來了……」
充滿喜悅、歡愉的叫聲,在岳雲鳳耳朵中響著。她睜開了睫毛底下的眼珠,看到面前的 兩張臉,愕了一會,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笑靨,道:
「蘭香姊姊,姚相公,你們好!」
她那句姚相公,聽得使古蘭香眼淚奪眶而出,咽聲說到:「風妹,你原諒我……」下面 的語音,已成了滾滾而落的熱淚。
岳雲鳳看到古蘭香悲傷情形,內心也無比的難過。但是她對姚秋寒的愛,比任何一個人 都要深刻,她知道自己將會永遠永遠忍受那愛情的煎熬。她此時心底中,暗暗的叫:
「岳雲鳳啊!岳雲鳳,你既然成全了他們的愛,為什麼你還要插足其中呢?愛情是自私 的,絕不能容納第三者,你放棄他吧!放棄他……」
這時姚秋寒心中何嘗不是極端痛苦,岳雲鳳那句「姚相公」使他慚愧,使他內疚,…… 他和古蘭香忘記了詢問山風老人來歷,忘記了敘述岳雲鳳離開後的際遇。他們沉緬於情愛漩 渦中……複雜錯綜而矛盾的情怨,充滿他們心胸底處,他們不能揮劍自斷千縷情絲,不能各 以智慧來選擇處理,只有永遠嘗受這種情怨煎熬。這情形,各人心中曉得,時間愈長,他們 之間的矛盾,會愈隱愈深,但又有什麼辦法?……
深山幽谷,夜靜如水,除了風聲,週遭死寂一片。驀地一聲厲嗥,遙遙的傳了過來。
這聲嗥叫,雖然距離太遠,音量不大,但在這寂夜裡,尾音卻是清晰可聞,驚心動魄, 那是一個人臨死前的呼號。
姚秋寒,古蘭香,岳雲鳳心頭各自一震,臉上變色,如夢初醒。
「蘭香姊姊,那是不是人類臨死前的哀號?」岳雲鳳抬首出聲問著。
古蘭香點頭道:「不錯,這聲慘嗥,顯示出那人臨死的一剎那,非常的痛苦。」
姚秋寒道:「咱們快過去看看!」說著話,姚秋寒迫不及待轉身就走。
「慢點!」古蘭香很快的出聲叫住了姚秋寒。
「蘭香姊姊有什麼事?」姚秋寒停步回頭望著她,怔愕著。
古蘭香黛眉深深皺了起來,道:「寒弟,你聽出這聲厲嗥發自何處嗎?」
姚秋寒一怔道:「是那所神秘的草廬。」
其實,以姚秋寒等三人當今的武功,大家都能辨出那縷慘嗥厲叫,是發自那一個所在。
古蘭香沉聲說道:「慘叫聲,是證明草蘆中有人被殺,或是殺了人,若以草廬中的缺手 書生和虎娘的武功而論,他們絕對不會遭受意外……」
古蘭香一頓停住,岳雲鳳很快接下去問道:「蘭香姊姊,是說缺手書生在殺人嗎?」
古蘭香點點頭道:「鳳妹猜的不錯,所以咱們還是不要干涉這件事,以免使缺手書生跟 咱們產生誤會。」
姚秋寒道:「蘭香姊姊見解雖然很對,可是缺手書生等,也有遭受人家攻擊的可能。」
古蘭香搖頭微微一笑,道:「不信咱們現在過去看看,我剛才叫住你,乃是要提醒你不 要魯莽從事。」
說著話,三人展開輕功,風弛電掣一般順著湖畔,直向座東的那所神秘茅草院落奔去。 不稍片刻工夫,三人已經抬首可見茅草院落座落於湖畔。四周死寂的可怕,不聞人聲,風聲。 黑壓壓一片,不見燈光,這種情形,不禁使姚秋寒等三人生出一絲陰森恐怖的感覺。
三人雖然各到了竹籬笆之外,卻不敢冒然翻身越入。姚秋寒看了古蘭香一眼,詢問她的 意見,古蘭香皺眉沉思一會,壓低聲音說道:「反正都要進去一觀究竟,不過咱們要盡量避 免人家撞見。」
說著話,古蘭香首先越進了籬笆。姚秋寒、岳雲鳳隨後面入。三個人很快的在房舍周圍 轉了一圈,不但沒有遇到任何人,就是什麼動靜也沒有。當然更沒有了慘厲叫聲。姚秋寒等 人知道第一棟草茅中,守坐著那位虎娘,本來想過去一探究竟,卻被古蘭香阻止了。
「寒弟,那虎娘耳朵非常敏銳,千丈之內,風吹落葉聲,她都能夠聽清楚,咱們還是不 要過去。」
說罷,三人轉身走到最後一進院落的花園裡。倏地,一縷輕細的腳步聲,由假山之後傳 了過來。古蘭香伸手拉著姚秋寒和岳雲鳳,很快的閃身躲在一叢花樹之後。這縷腳步聲傳來 得很怪,好像是由地底下傳來的,姚秋寒等三人皆是見識多廣、聰明機警的人,他們知道這 所茅草院落,一定有著地下室。腳步聲從假山之後,經過三個人躲藏處的花叢,一直向一棟 房舍走去。很明顯的,對面那座院房,就是地下室的出入口。
姚秋寒和古蘭香、岳雲鳳,鎮定著心情,要看看走出來的人,到底是誰?他們等待著。
終於腳步聲進入了房室,聲音反而變大了,「依呀!」
兩扇緊閉的房門打開,緩步走出一個人來,星月光下,只見他渾身血跡,右手中拿著一 把染滿鮮血的屠刀,鮮血仍然順著刀鋒下滴,那情形好不嚇人。尤其這人的臉上,仍然滿罩 殺氣,雙眼精光四射,凶狠惡煞。
姚秋寒、古蘭香、岳雲鳳看清了那人,心底處不禁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果然正是缺 手書生。他真的在殺人,情況好像非常兇惡。缺手書生到底殺了准?會不會那個虎娘?因為 在姚秋寒等三人心中所知道的,這座神秘孤院中,除了缺手書生和虎姑之外,就沒有第三個 人。
缺手書生步出門口之後,就呆呆的站在那裡,獨臂倒握屠刀,雙眼遙望雲空,雙睛的煞 氣,隨著時間,慢慢的消逝了。代替的,是一臉悲愴、失望。那雙虎目,竟然閃動著晶瑩淚 光。身軀顯示出非常痛苦的顫抖……慢慢的,他這股激動的情緒,方才遏止下來。
在這半個時辰裡,姚秋寒、古蘭香、岳雲鳳三人,屏住呼吸靜觀動靜,他們知道缺手書 生定然發生了一件什麼重大的事情,而使池冷酷殺了人,可是殺了人之後,他滿心後悔,失 望,悲傷。
叮噹!一聲,缺手書生突然將手中的屠刀,擲落地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們三人出來吧!」
這句話,聽得姚秋寒等三人,面面相覷,心中震動不已。
他們慢慢的走出花叢,同時對缺手書生躬身作禮,道:
「晚輩等打擾了老前輩,敬請寬宏大量。」
缺手書生揮手道:「不必多說廢話了,剛才我就要去找你們三人,囑附你等,盡速離開 此地,現在你們既然來了,就趕緊走吧!」
他這番話,雖然說得很清楚,但此時,姚秋寒等三人聽來,卻感到一片迷糊。
岳雲鳳說道:「老前輩,你要叫我們離開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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